4 斯隆2
“在x月x日x时到x时，你在哪里？”
扎克看着自己对面的警官，给出了回答，“疗养院，探望波奇·昆因。”
“哦。”这家伙抿了口咖啡，吞咽的动作有些大。然后应该是略过了一堆问题，哗啦啦的翻过了他面前的文件，直到最后一页。在铁质的审问桌面上推出一张照片，“格兰德先生，您记得这个人吗？”
尊称都出来了。
扎克看眼照片，“记得，他是一位护士，我几次探望波奇·昆因……”既然这个名字这么好用，那多提几次，“都是由他看护的。”
“好。”也不知道好什么，这家伙继续了，“那先生在探望，这个，恩，波奇·昆因先生的时候，想必是刚好碰上失火事故了吧。”
“是，刚好。”扎克点了下头，“我运气很好，火灾发生的时候正好是探望中间的休息间隔，这位男护带我去卫生间，在一楼的走廊里，火警被触发，除了被淋了一身水外，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且还离正门很近，我们很快得以离开疗养院避难。”
扎克回答的很‘详细’，是懒得和对方在这里纠缠太多时间，他现在更好奇韦斯没能说完的话。
“哦，好，好。”对面的家伙快速的记录着什么，“那，没事儿了！格兰德先生，感谢您的配合。”
“对我就不用客气了。”既然对方都说没事儿了，扎克站起了身，“磨坊还要多谢你们的照顾。”
其实在接到传唤电话的时候，扎克就有点小疑惑，南区警局的局长皮尔斯，和格兰德不是没有交集（俱乐部案子的时候强制保护）。再加上磨坊的合作，如果只是需要点证词的话，没必要走这种生硬麻烦的流程。
其实是扎克心太宽，格兰德和皮尔斯局长的交集可不怎么愉快。先要明确皮尔斯是艾瑟拉的人，和绝对是支持安东尼的扎克是对立方；然后还记得吧，扎克为了摆脱警方的‘保护’去救詹姆士他们。算是当着这位局长的面爆了几辆警车的胎；最后一切责任，又被北区警局压了下来。
南区警局，恐怕除了韦斯，没人喜欢格兰德，更不要说扎克这个格兰德主人了。
这次就是个例子，能让格兰德的主人麻烦的跑一趟，就尽量麻烦。
“呵呵……”对方的脸色略微怪异，但也没多表露什么，“这次是因为这个男护士的要求。哦对了，他叫斯隆。原本是上次火灾的嫌疑人，因为发生后疗养院排查病患和员工的时候他失踪，这次突然回来被带到局里，他称先生可以为他作证除掉嫌疑，所以麻烦先生一趟了。”
“哦，这样啊。”扎克装作‘原来如此’的样子，“那现在我的证词有用吗？”
“有啊。现在他的嫌疑已经消失了。”对方点点头。“呃，我得去把他放了。哦。先生可以离开了，祝您过的愉快。”也站起身，准备离开，应该是要去放人。
扎克点点头，但，“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想我这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对吧，我想听他亲自感谢我。”
这位警官挑着眉看了眼扎克，嘴角抽了抽，还是没说出任何评论，点了点头。“这，这边走。”
巴顿三个区的警局，扎克也算是都光顾过了。北区不用说，偶尔找詹姆士，还有保释人鱼莫尔曼的时候。西区的，曾因为被要求提供原格兰德殡葬之家西区分部的员工名单时（‘瓦尔米娜’事件、西区非法青少年活动中心案），也去呆过一天。
南区的，就是现在了。不得不说，南区警局，好寒碜。西、北两区的办公区就抵得上南区警局的总面积，而且拘留所在其它两区至少和办公区分隔在两座建筑里。但在南区这里，扎克只是跟着这位警官下了个楼，就来到了被同时塞在地下楼层中的证物报告管区和拘留区。这样真的合理么，算了，管这些干什么。
对于一个被丢在铁栏后一天的家伙来说，斯隆的状态异常的好，“终于要放我走了么，对于我这样无辜被关一天的人来说，你们没有什么补偿吗？”
“我们给了你自己辩护和找律师的机会，你自己不要。”放人的警官撇了撇嘴，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要知道在法律上来说，只是嫌疑人的话，警方可没有拘留超过十二小时的权利，随便来个律师，哪怕只是发个名片，斯隆就可以走了。
“我不需要那些。”斯隆看着扎克，居然给了个微笑，“这不是有人来给我作证了么。”
扎克没有回应，斯隆似乎处在完全自信的状态中，这种时候没必要‘鼓励’他。
等斯隆拿回了自己东西，两人被带出警局，再次被送了礼貌性的祝福语，身后的警局逐渐远离，真正的对话就要开始了。
扎克并不缺什么感谢，“韦斯说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扎克朝已经从警局追出、看样子是准备过来的韦斯摆摆手，表示不用过来了，而话，自然是对这位斯隆说的，“我感觉有些不公平。”
“呵呵。”斯隆笑了声，“不公平还是不爽。你是以为巴顿的所有异族，都应该和你有接触，并被要求遵守完全是为了你自己安全着想的协议么。”
话题马上就严肃了起来，不是么，斯隆已经明确表明自己是异族了。
“哼，还是个就在你居住的南区的异族。”斯隆保持着行走，而且一点也不贴心的比扎克落后一个身位，把我们的吸血鬼当作挡阳光的东西，“你和阿尔法刚来巴顿的时候没发现我，定居在格兰德后还是没发现我，呵呵，即使见到我几次，也没发现我，即使是现在。你对我是什么，也一点头绪都没有。”自信。
扎克歪着头，“你这么说，不爽倒是有一点了。”眯着眼，自信，我们的吸血鬼也可以。“怎么？我现在需要像对待巴顿所有异族那样平等的、和你补上一个完全是为了服务我自己安全的，协议，吗？”
斯隆脸上的笑没了，“算了吧，我对你们格兰德没什么用处，你也不能给我提供什么东西，你的协议在我看来只是威胁而已。”
本来就是这样。看扎克和哈瑞森、沃尔特、传承者克里夫……的协议，基本都是双向的威胁。
扎克侧回了头，行走的方向是在27号公路另一侧的巴士站。来是顺风车。回去，扎克可不准备顶着午后的太阳走回去，“那我就更好奇了，你似乎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至少巴顿的其它异族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这次会刻意找我，暴露自己。”
时刻和扎克保持身位的斯隆，似乎行进方向和扎克一样。“你错了，认识我的家伙还是有的。”他扯了下嘴角。好像心情变差了点，“只是他本身的存在就很特别。”
扎克站到了站台里，蒙满灰尘的座位是做不了了，好在遮阳棚够大，扎克随后摸出了金属酒瓶，稍作补充。随意的偏题了，“你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
斯隆看了眼扎克，皱了下眉，“你去过我家？”
“当然。”扎克一抬肩，“疗养院的火灾后。利普……”扎克闭上嘴，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斯隆和利普有什么关系，曾经的推测已经随着利普的人类身份揭晓（疗养院院长格林先生的儿子）而打消。扎克摇了摇头，“一些事情让我想找你，结果你失踪了。”
“不是失踪，是离开，一些我不愿意看到事情发生，我感觉被背叛，我很生气，所以离开了。”
鬼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不过，扎克的运气不错，一辆巴士正在靠站。扎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在这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个回格兰德。好奇和露易丝，后者更重要。
“不过既然你回来了。”扎克看了眼斯隆，收回了目光，在巴士门开启的时候抬脚往上，这是要上车了，“今后可以随时找你，不要乱搬家，斯隆。”好奇可以缓一缓。
这大概算是一种高姿态的体现，说着这些的时候，扎克都没有再看一眼身后的斯隆。
但这姿态马上就破灭——
“我身上没钱，车票你出。”斯隆几乎是贴着扎克的后背，也上了巴士。
扎克歪着眉看一眼贴着自己坐下的斯隆，“你……”随着巴士开动而摇晃着过来售票员已经伸出了手，技巧性的用两根手指夹着两张票，另两根手指叉开，等待被塞上两张零钱。
“要去哪里？”扎克真心的疑惑。
斯隆没回答，居然推了一下扎克，看了眼售票员两根不耐烦开合的手指，“买票先。”
扎克抿抿嘴，摸出两多尔，接过车票，暂时沉默，等售票员晃晃悠悠的回到空位上坐下后，才再次开口，“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回格兰德吧？”
扎克的随便一猜，中了。
“是。”
“为什么？”依然真心的疑惑。
“利普是不是还是埋在了格兰德。”
利普？等等，什么叫‘还是埋在了格兰德’？
扎克皱了皱眉，这个斯隆，果然和利普有关系！“你和利普是什么关系？”
“他就是巴顿中，知道我身份的人。”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虽然这个方向的巴士上，没多少乘客，但这个话题，还是小心点的好。
扎克配合了，同样放低了声音，“人类的利普，还是梦魔利普，你需要更明确些。”
“都是。”斯隆皱起眉，时候不满扎克的说法，“你不该把他分开看，人类、梦魔，都是利普。”
扎克抿着嘴，目光直视前方，“这不重要，回答你的问题，他是埋在格兰德。我想你能猜到我的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人类利普已经死亡的。”
“和我能够保密住自己的身份的理由一样。”斯隆的视线也在前方，如果不把耳朵贴到这两人的中间，根本不会发现这两人在聊天，“利普会提前告诉我一些未来，我能避开暴露自己身份的事件。”
扎克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气，因为谈到了未来，那活在当下的人看起来无用又让人迷茫的未来，“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而需要保密自己的身份吗？”
同样的短暂思考，语气还有了些许，恩，不爽，“没有，利普的原话是我就是个不相关的家伙，有或没有，对未来都没有影响，保密的话，过的更自由些，仅此而已。”
扎克的余光，看到这位斯隆轻微的摇了摇头，“疗养院的火灾一发生，我就知道未来被改变了……”
是的，火灾是真相大家还记得吧，利普干的，为了让扎克和塞斯迅速完成奎斯特的委托，好赶去处理‘柯尔特’事件。
斯隆低声继续，“利普曾描述的那个虽然我不相关，但好歹自由的未来没了。我感觉被背叛了，利普忽视了我这个朋友的感受，一意孤行的去影响未来，所以我很愤怒，愤怒的不想在巴顿呆下去。”
扎克真心无法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只能，“但你还是回来了。”
“是的，还是回来了。”余光中的斯隆又轻微的摇了摇头，“我做了一次赌博，赌未来还没有变的天翻地覆的地步，那么利普，应该会在差不多这段时间死亡，新生成为梦魔，我想我的朋友了。如果我还想见到我的这位朋友，我必须现在回来，我需要救回失去和现在联系的利普，把他从无限的梦境中拉出来。”
似乎对话出现了难以理解的东西。我们能够勉强猜测的部分只有联系曾经本杰明和扎克对詹姆士解释梦魔是什么样存在的说法——虚幻和现实，‘失去和现在的联系’，是指存在于现实的人类利普的死亡。
没关系，扎克开口了，“你，到底是什么。”
“灵魂行者。”回答扎克的不是坐在扎克身边的斯隆，而是站在巴士走廊上的，‘斯隆’。
蓝色的半透明的身体走向售票员，透明的手指探向售票员腰上的腰包，似乎夹住了什么东西，消失。
坐在扎克身边的斯隆抬起了两根手指，将一张一多尔钞票递到扎克面前，“车票钱还你。”(未完待续。)
5 回到格兰德
回到格兰德时候，扎克意外的发现露易丝居然坐在展示厅的柜台后，接待客人。好在这里是殡葬之家，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室内昏暗的问题，来到这里的人大概世界都是昏暗的。
“格兰德先生回来了。”露易丝带了个眼镜，身体僵硬的从柜台后站起，“抱歉，你们问格兰德的主人吧，我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扎克都没来得及问候一句，露易丝已经转身推开了在柜台后通向后廊的后门……
扎克的心脏漏了一拍，“露……”
露易丝的脸几乎是贴着后廊上的阳光，身体就这么凝固住了。然后转身，绕过了柜台，走向了会客室，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至少，让我带你们去格兰德主人的办公室。”眼镜后的目光在扎克脸上掠过，率先走入了会客室。
“你去后院等着。”这是扎克对斯隆说的，向客人示意后跟上了露易丝，在会客室的走廊中开了升降机的门。
机械的运转声中，站了四个人的升降台略显拥挤。但作为带路人的露易丝没有给扎克哪怕低声问一句的机会，正对着门只给扎克一个后脑勺盯着。
一层而已，到了。
“我让爱丽丝准备茶点。”露易丝带着客人进入办公室，再没多说什么，从西侧的门离开。听声音，直接下楼，是回地下室了。
看了眼两位一直没说话的客人，扎克抿了抿嘴，只能调整心情，开始处理自己的本职。
“扎克瑞·格兰德。先生夫人怎么称呼？”示意两人坐下，扎克也坐在了办公桌后。
“朗。不用先生、夫人，只是朗夫妇。”男人回答了。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记得我了么，格兰德先生，我们见过的。”中年往上女人抬了下眼，哀伤中到没什么失望，似乎只是提醒一下而已，“阿曼达的生日派对。您和露易丝小姐都参加了，还有另一位格兰德先生（本杰明）。”
扎克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个妇人。
其实当时并没有什么交谈，只是在阿曼达母亲强行拉着扎克加入吹蜡烛许愿中时，一堆人围着照了面而已。（vii卷，12）
但，这已经可以说明一件事情了。别忘记了，扎克是因为什么能够参加阿曼达的生日派对的——庆祝生命，扎克救回来的生命（巴顿的教堂坍塌事件。阿曼达重伤，昆因夫人赌了一把，找了扎克，救回了阿曼达）。
“哦，我想起来了，朗夫人，我记得你是在费舍庄园工作，我还记得你的儿子……”扎克只是想证明自己确实记起了对方。随便缓解一下两人的悲伤气氛，“在游戏时模仿了费舍先生。只是模仿的不太像，让大家猜了好久……”
当对面夫妇的表情开始愈加悲伤的时候，扎克自动消声。我们的吸血鬼缓缓皱起了眉，因为他也同样想起，在那次派对中，托了萝拉的司机小伙的热情。扎克得以梳理了派对中那位为西区人服务的家族关系。而此时眼前朗夫妇，只有一个儿子。
那时，是朗全家三口参加一场庆祝生命的派对，现在，是一对悲伤父母坐在格兰德殡葬之家的办公室。
扎克翻开了笔记本。“抱歉。让我们开始吧。”
朗先生低着的头动了动，抬手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大概是安慰，“我们想要一场传统葬礼，不需要太大，但希望流程都有，祷告、致辞、告，告别式……”扎克从抽屉从拿出纸巾，递上。
“谢，谢谢。恩，我们不想弄的太麻烦。”他的意思应该是不想麻烦他人，“只会有一些亲近的朋友出席，教堂方面……”
“我懂了。”扎克点点头，虽然不合适这样形容，但意思就是教堂可能坐不满的意思，“这没什么，很多人都希望能够**一些。我只需要知道你们的时间安排。”
“刚，刚才露易丝小姐帮我们选了订做的棺木和墓碑，我们想准备的完善些，周，周五……”朗先生感到了自己妻子的手捏了下他，脸上的难过更重了点，“周，周二，下……上午，可以吗？”
两天后。
“你们觉得合适就可以。”圣子教堂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扎克只是觉得一下提前三天，应该是有原因。
“法，法医那边说……”朗先生的声音开始哽咽，“我，我儿子，可，可能放不了太，太长时间……”
尸体放不了太长时间。
即使是扎克，也不喜欢接下来要进行的询问，“我们这边，还需要知道关于尸……你们儿子的一些状况，如果要进行告别式的话，基本的仪容整理是需要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吗？”
“溺水。在查尔斯河。（贴着西区北侧，从联邦中部横越至马萨湾）”朗夫人突然开口了，“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冲到了马萨港的入海口。”如果扎克没有听错，她的语气中带了恨。
“法医说，他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四天。”朗夫人看了扎克一眼，视线马上移开，声音小了下去，“我们知道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救他！”
记得吧，扎克是信任了昆因夫人，没有在救了阿曼达后，去抹掉昆因庄园仆人的记忆。而在派对上见识到的西区不管是上层还是下层都异常紧密的家族联系，让扎克早有自觉，有些被昆因，或者昆因的仆人信任的人，是知道扎克有神奇的救人能力的。
所以，扎克此时也只能给出惋惜的眼神，“请节哀随便，我需要地址和联系电话，将他接来格兰德进行准备。”
名片被扎克接过，是西区警局的鉴识部。
或许有那么一点好奇，是意外还是人为，但，显然不是现在应该问这对夫妇的问题。
“既然葬礼被定在两天后。”是很仓促的。“那关于墓地，两位是想去看看，还是由我们格兰德来选择，当然，我们会通知……”
“我们想去看看。”两人都点了头。
扎克不会有意见，按了召唤铃。
马修来的快。和这么晚才端来茶点的爱丽丝同时到达。扎克做了简单的介绍，将带人选墓地的工作交给了马修。
朗夫妇没介意迟来的茶点，感谢过后和马修一起走了，倒是扎克注意到了爱丽丝有些怪异的脸色，显然她的晚到是被什么事情分心了。
“怎么了？”目送客人离开后，扎克跟着又端着茶点准备下楼回厨房收拾的爱丽丝，问。
“那，那个斯隆……”爱丽丝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扎克挑了挑眉，“你可以看出他的特别吗？”
爱丽丝点头又摇头，“可以，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月华告诉我的。”
说到月华，两个黑女巫正在后院堵着斯隆聊天。不管。
“所以传说是真的吗？灵魂行者的事情。”扎克的脸上是好奇。连吸血鬼都用了‘传说’这种形容，大家也应该好奇一下。
“大概是真的吧。”爱丽丝端着茶盘，视线被遮挡。下楼下的略缓慢，只能满足扎克的好奇。“他身上，时，时刻都重合着三组死亡的画面。”报丧女妖看到的死亡也意味着另一种形态的新生，这点不需要在提醒了。
但，也不要因此轻看死亡对我们——好好活着的人的意义，即使告诉了你。缚地灵的存在，你要去死一死么。请不要。
“三组吗。”扎克摇了摇头，带点笑容。希望大家能明白这代表的意思，在同一个个体上，同时发生的死亡有三组重合着。被报丧女妖看到，“你能分辨出除了人类的那一组，其它两组是什么吗？”
“我看不出来。”爱丽丝在转弯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摇了摇头，“画面交叠着让我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而且，头，头晕……”爱丽丝脸红了，“月华和百影很感兴趣，她们说灵魂行者很少见，发生的几率……”
注意，是发生的几率，不是诞生。造个句，被雷劈了还活着的发生几率。
“很小。这个人一定是被世界规则眷顾的人，同时被两个灵魂异族攻击还能活下来……”爱丽丝摇了摇头，“错了，不是活下来，是还能融合，转换成新的生命。”爱丽丝再次抬步，继续下楼，“他运气真好。”
我想我解释过许多关于灵魂异族存在的方式。恶魔吞噬存储着人生经历的灵魂印记；幻人汲取这人或强烈或一闪即逝的**；影人依附影子的所代表的存在感；梦魔寄生于那虚幻的梦境；即使是缚地灵，也紧紧守着自己生前，缚带所羁绊的地方，离开，不转变成其它什么，就毁灭。
所有灵魂异族的存在的方式，可以总结为——他们依附于现实，具体点，能够在现实中提供给他们存在下去的各种需求的人。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后廊上斯隆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为什么不愿意。”月华在追问，“画面看起来是有些痛苦，恩，那是痛苦吗？对不起，画面的视角不停在三个主体上切换着，我有些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你，哦不，现在，你的意识是哪一个，还是哪一个占的更多？你还是原来那个人类斯隆吗？还是你其实更多的是那个吞噬你灵魂失败的恶魔？哦不对，百影，你觉得那是恶魔吗？我觉得有些不像。呃……到底是什么？斯隆，告诉我们呗，另外两个是什么？”
爱丽丝已经走下了楼梯，转身向厨房去了，“我没事，习惯就好了，你去看看露易丝吧，墨在下面陪她。”
扎克点了点头，本就没有想管后廊上的事情，扶着楼梯扶手绕下了楼梯，往地下室下。
“你看起来很糟糕。”大概是听到了上面的对话，扎克往下的时候，墨自觉的出来，准备离开地下室，一上一下的相对着，扎克看着墨，说出了这种对一个女人不怎么礼貌的评论。
“我需要恢复。”墨没什么精神的看了眼扎克，脚都不贴楼梯的直接飘了上来，“在科齐尔的店里，我消耗太大。我可不像幻人那样，出去绕一圈就精力满满，我需要修行。”天知道修行是什么玩意儿。
“我以为你讨厌幻人那种借取力量的存在的方式。”扎克随意的回应，记得墨刚来的时候，是怎么惹丹尼的吧。
“我也没说那种方式不好啊。”墨扯了扯嘴角，对着已经站在后廊门口迎接她的大丹犬露出了个笑容，“我也没说我自己没有缺点。”转眼就给了身边经过的扎克一个白眼，“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的能力不能频繁用。”
好像是说过，婚礼前试衣服的时候，共和的鬼，在试衣服时超便利的造物能力。。。
扎克懒得在这种事情上和墨多纠缠，“感谢你陪露易丝。”下楼的脚步加大，已经站在了地下室门口。
“朋友嘛。”墨摆摆手，已经在扎克水平方向上的头顶飘向了后廊，应该是要陪大丹犬玩儿了。很难去描述，但这两个有着四个世纪、又跨越半个世界羁绊的共和种，是一对儿。
但，扎克推门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墨一声莫名的惊呼，“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斯隆吗？
“怎么？怎么了墨？你认识他吗？”月华的声音。
“呃……”墨的声音，“不认识……”声音小了下去，因为扎克已经反手关上了地下室的门，但还是能听一点，“只是有点惊吓。我现在很虚弱，就是怕见到这种能够反夺舍的体质。金，我们离他远点。”
“墨，请翻译成联邦的语言，什么是夺舍。”
“……”
翻译的内容我们是不会知道了，因为扎克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对着角落一面镜子发呆的露易丝。
“你在干什么？”扎克看向了镜子中，与露易丝平齐悬空的两点红芒，温声的问。
红芒明灭一次，是投射出这两点的主人眨了次眼。露易丝转过后，挤出了一个微笑，“我在练习，你不是这么教‘将军’的吗，呵呵，我好像比‘将军’还差。”她转回头，镜子中的红芒再次出现，“你看，我连一点影子都弄不出来……”(未完待续。)
6 出院
詹姆士确实是受伤了，但并没有到影响自由行动的地步。所以，在配合完局长在媒体面前的‘慰问和表彰’后，他任性的出院了。
脱下病号服，穿上昨天被送来时脱下的、还带着些许血迹的衣服，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南区的格兰德殡葬之……呃，先……李斯特后街。”
哦，寇森没有和他一起出院。寇森要好好享受现在的情况，受伤？不不，是局长亲自的道歉，为没有更重视寇森的线索的道歉。在全揽一件大案被破的全部功劳时，还能因为‘小小’的皮外伤，享受带薪的假期。小小的真正意思是寇森被绑的和木乃伊一样，能够用积极的方式描述是因为这带薪的假期，真的很长很长，加上止痛药让寇森还处在一个美妙的世界里！
“等等，我认识你！”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中的詹姆士，“你就是那个詹姆士·兰斯对不对！今天的新闻上都是你！”
詹姆士的脸色不自然起来，侧过了头，“我不是……”
“真的是你！兰斯警探！你的警徽还在你腰上！”司机已经完全转过了身，满脸笑着看向詹姆士的腰间。
“看路！”詹姆士扯了下嘴角，已经否认不了了。
“哦！抱歉！我有点激动。”司机转回了头，但他要停止说话的意思，视线来回在道路和后视镜之间移动，“那。你搭档呢？寇森警探，呵呵，你们现在算是英雄什么的吧。感觉怎么样！”
詹姆士在后座上动了动身体，不想回话。
“哦！我看到新闻说你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寇森警探……”这位司机可能是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门口接上詹姆士的，“情况还……”
“他很好！”詹姆士希望终结这个话题。
英雄？在给扎克打电话之前，他还稍微有点这感觉，还是那孤胆英雄一类的感觉，现在？一点也不。
司机没有接受。或者是无视掉了詹姆士的希望，热情的继续打听，“所以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两个人。没有支援、没足够的弹药，与那些恐怖分子，呃，叫什么来着？哦！搏击俱乐部的残党。战斗了一个小时？”
同样的。在扎克不说需要感谢威尔士之前，詹姆士会回答是，现在么，“我无权透露！”
“新闻里到处都是！说说呗……”这语气，仿佛是在责怪詹姆士的生分！
“靠边！就这里停车！”
成熟，非常成熟，距离李斯特后街还不知道多远，詹姆士连车都没停稳就钻了出来。在略蒙逼的司机还在试图把找的钱从车窗里递给詹姆士的时候。詹姆士已经招手再次拦了一辆出租车，“李斯特后街！”
幸运的。第二辆出租车的司机似乎是不怎么爱聊天的人，剩下的路程，詹姆士得以安静的平整心情。趁着这点时间，该解释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还记得扎克昨天的行程么，除了上午和乔治娜聊天，晚上回到格兰德制造后裔外，中间省掉了一打断过程。省掉是因为无聊，至少在扎克眼中是。
当扎克丢下乔治娜，去暗中看护詹姆士的时候，詹姆士正一边和寇森激烈的争吵，一边出了警局。
争吵的内容是寇森手里挥舞的报纸，对，就是封面由许多竞选候选人照片拼接成图片的报纸。更具体一点，引用寇森的几句话吧，“你是疯了吗？！局长说的‘就我们两个人’是哪一个字你听不懂！我们没有支援！你是有多自信！”挥舞报纸，“把所有仇恨拉到自己身上！你是想早点死么！”
当争吵持续，两人还是上了同一辆车，前往李斯特的时候，扎克也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吊在后面。
当可以听到寇森在詹姆士家的客厅开始叮叮哐哐的试验詹姆士的门可以承受多少打击时，扎克就坐在楼下的【时光精灵】角落，往饮料中倒自己的私货。
当【时光精灵】关店，扎克不得不转移到詹姆士的楼顶鉴赏月光的时候，这无聊的等待，才有了点动静。
有些老土的蒙面的人，开始围绕詹姆士家所在的建筑。破门、破窗、攀上防火梯、甚至从楼顶上的扎克身边猫腰翻过……詹姆士的家中开始出现战斗。
对于扎克来说，还是无聊的，他甚至都懒得拦一下从楼顶翻下詹姆士卧室人。大家应该已经掌握的关键字了，人，人类的战斗而已，吸血鬼不屑。
只要扎克还能听到两位警探的心脏在持续跳动，跳动的剧烈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除了蒙面的人在不停往詹姆士家中突进外，还有一拨人，活跃在詹姆士和寇森死守的阁楼外，看不到的地方。威尔士掌握的恶魔契约人。
这些都是巴顿小角色的家伙们，在街角、在暗巷、在楼道，在蒙面的家伙还没有突进到詹姆士和寇森面前的时候完成了对詹姆士和寇森能够活下来至关重要的一步——消耗。
扎克并不知道在圣徒茜茜和托马斯·冈格罗离开纽顿到巴顿发展时，留下了多少吸血鬼的血。但当那些蒙面着能够进入詹姆士和寇森的视线时，他们已经没有能够自愈自己的神奇药剂了。只要詹姆士和寇森的体力能够坚持，战斗就有结束的时刻。
在这个对我们的吸血鬼来说很是无聊的过程中，唯一让扎克有那么一点插手的动摇，是一次‘意外’。
不知道具体行动的方式，但寇森在成功战斗的途中找到了一丝空隙，向警局请求支援。可是，却得到了意外的答复。警局正在遭到袭击，大家只能靠自己。
仅仅只是动摇而已，扎克大致的数了一下在出现在詹姆士这边的蒙面人。用靠奥兹得到的名单数减了一下，认为警局那边的威胁不需要在意。
接下来的，就如新闻中的那样，警方解除了那边威胁后，支援赶来，寇森和詹姆士成功支撑了下来。事情开始变的明了，两位死守的警探成为了警局中唯一掌握住了真理的英雄。搏击俱乐部，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丝残留，被抹去。
看着詹姆士和寇森被围绕着送入医院。扎克也就不再留恋詹姆士楼顶的月色，回格兰德了。
唯一有些可悲的事情是，扎克其实算错了一点，关于警局被袭击的状况。
大体上没有错。扎克猜到了搏击俱乐部残党要对詹姆士下手。不可能在白天的警局，一定是詹姆士落单，或者勉强有个寇森的时刻。
然后残党们也不可能给詹姆士请求支援的机会，所以一定会想办法拖住警局那边。可悲的就在这里，在警方的支援赶到，詹姆士和警方那边的消息共通后，扎克知道了以拖住支援为目的而袭击警局的人中，除了少数是外来的俱乐部残党外。多数，都是巴顿本地人。
有之前就是巴顿搏击俱乐部成员的家伙。算是再入歧途。还有新加入的——因为赫尔曼工厂而失业的人。
解释完毕。
詹姆士站在自己家门口，扯下了警戒线，看着扭曲歪斜的铁门和满地的血迹，以及几乎都和废品没什么区别了的家具，深呼吸。没用，他还是阴着脸拉扯着嘴角，扎克昨天居然就在那里旁观着一切！
要知道，当扣动扳机的时候发现后坐力消失的瞬间，詹姆士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要去见克劳莉了。
轻微的碎玻璃响声让詹姆士警觉的转过头，牵动了伤口，但什么也没发现。詹姆士保险的还是掏出了枪，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的弹药并没有得到补充之前，就看到更值得注意的东西。
詹姆士皱皱眉，他看到了自己半塌的茶几上放了一杯红色的液体，水平面还在晃动。
“扎克？”詹姆士左右看看，踢开了脚下的散乱事物，“扎克！是不是你！”红色的液体，能想到什么，番茄汁？
没人回答，詹姆士撇了撇嘴，收回了枪，走向吧台，拿起杯子，闻了一下，绝对不是番茄，“扎克！”詹姆士又喊了一声，“你是躲在暗处看上瘾了么！这不有趣！出来！”
还是没人回应。
詹姆士握着杯子思考了一下，他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比寇森要好太多，避免剧烈活动的利用局长特批的长假休养下也就没事了。但，反正是休假了，可以避免和同事接触，詹姆士也不用拖着伤，真的靠人类的那点自愈能力恢复对吧。
詹姆士抬杯干了。手放在胸侧，感觉着疼痛迅速消失，詹姆士的声音都中气足了许多，提高了音量，“扎克！我说了出来！刚好省了我去找你的麻烦！你说的关于威尔士的话是什么意思！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需要知道！”
没回应。
詹姆士皱皱眉，单方面的喊话不能解决任何疑惑，所以现在詹姆士的目的应该是先把扎克弄现身。当然，这一切的基本，是詹姆士认为自己刚喝下的东西，是扎克的血。
不然是谁的？西区的瑞默尔、南区的冈格罗，和詹姆士非亲非故，即使是‘将军’，排到寇森都勉强，詹姆士有自觉。巴顿还有其他吸血鬼么？哦，有的，昨天在和扎克于奥兹的对话中提到的魔宴托瑞多，詹姆士认识么？或者说，詹姆士认为自己认识么？不。
“我需要和你谈谈露易丝！你终于还是做了！哼！把露易丝变成吸血鬼了！”詹姆士的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恭喜，讽刺和厌恶个一半。
回忆起最初，詹姆士和露易丝在格兰德相识的时候，詹姆士还试图警告过露易丝——那个自称是吸血鬼的东西留下你可能是想把你变成吸血鬼！
没回应。
詹姆士啧了一声，“露易丝！”詹姆士换了个对象叫，他的表情证明这只是个猜测，“露易丝，你要陪扎克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么！出来！”
自然还是没回应。
詹姆士摇了摇头，丢掉了这个猜测，“扎克！继续躲着就没意思了啊！”詹姆士没有空喊，他已经开始试着踢开散架的桌椅，不怎么抱希望的寻找还完整的家具，心中升起一阵烦躁，自然的，现在躲着不出来的家伙，昨天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是什么感觉！”詹姆士的语气开始有毫不掩饰的恶意，注意，现在詹姆士的目的是把扎克弄现身，所以是挑衅，“有一个吸血鬼女朋友！怎么，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么，别给我说你给了她选择这种鬼话！在你面前，露易丝真的有选择么！你就是绑架了她……”这刻意升华到另一个层面的话没能说完。
二楼传出了响动，很轻微，但詹姆士还是捕捉到了，迅速冲向二楼，“扎克！出来！”
卧室、书房、健身室，什么也没有，只有更多的破烂事物而已，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着悲惨的气息。嗯，还要加上一个开始气急败坏的年轻警探，詹姆士。
“有病吧你！”詹姆士挥了挥拳，他放弃了。愤然的走向卧室，在试衣间中扯掉了本就只是斜挂着的衣柜们，“不出来算了！我现在就要去格兰德！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着！我有一个月的假期！不得到我要知道的事情我就不离开！”
脱下沾着血迹的衣服，詹姆士皱着眉看着乱糟糟堆成一团的衣物，眼角抽了抽，烦躁的扒开沾染着木屑、碎渣的衣服堆，取出一只衣盒，上面印着‘莫瑞林’。上次莫瑞林强卖了他这套，他还没穿过。现在这事唯一的选择了。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刚表的决心，詹姆士又翻出一只行李箱，一边随便往里面塞衣服一边左右没有明确目标的乱看，“我要要回我的客房！如果不给，我要你和露易丝的房间，哼，反正现在你们用不到了，对吧。”
詹姆士学不乖，他难道就不能接受不会有人回应他的事实么。
啪！詹姆士扣上行李箱，走出了卧室，最后环视了一遍自己家中的狼藉。所以大家不用太把刚才他说的话那么当回事，别太高看什么执着的决心这种东西，单纯的，詹姆士没地方住了而已。
下楼的时候，詹姆士抬头看了眼二楼天花板上一个活板，那是阁楼，里面放着周三游戏夜的道具，记得吧。
詹姆士提着行李箱，还是下了楼。刚刚不是他想起来应该要检查一下那个黑不溜秋又落满灰尘的地方，而是他想起要通知菲兹他们拿回这些东西。在自己的家重新装修好之前，这里都不会有人住了。(未完待续。)
7 访客
“波莉，美丽的波莉，你会对我无情吗。让我坐在你身边吧，我能诉说衷肠。我想与你连理，永不分离。哦，波莉，美丽的波莉，你会对我……”
詹姆士推开了地下室的门，他不知道该怎么打断此时看到的画面。扎克搂着露易丝，对着一面镜子在唱歌。
“你曾伤了我的心，哦波莉，让我们连理，去看尽世间美……”
“好了。”背对詹姆士露易丝抬开了扎克搂着他的手，“你上去吧，我会好好的。”
没能唱出最后音符的扎克没有回应，从镜子中看了眼詹姆士的倒影，然后还是搂了一下露易丝，才站起身，无论之前是什么表情，现在都变成了微笑，“以后可别让我再唱了，我可能唱完全不一样。也别问我是什么歌，我不记得。”
露易丝抬起的手晃了晃，大概是笑了，因为镜子中两点红芒被挤压的微弯。
扎克走向了詹姆士，在詹姆士刚要开口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转了180度，带出地下室，直接反手关上门提上了楼梯。笑容已经没了，扎克的心情并不好，“你来有事么。”
詹姆士扯了扯嘴角，上楼的同时手臂推搡着摆脱扎克的掌握，语气带了讽刺，“很有趣么？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也不想知道！抢在我之前回来，然后演上这么一出，现在装不知道么。”
“你在说什么。”扎克撇了眼詹姆士，已经走上了楼梯间。看着被詹姆士放在门边的行李箱，皱了皱眉，“你带来了行李。”陈述。“我希望这里面给我的礼物。”陈述。自然，这是个玩笑，扎克知道詹姆士的家现在不可能住人，眼前所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啧！我没心情陪你继续玩儿了！”詹姆士的眉也紧皱着，“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先从威尔士开……”
詹姆士闭嘴了。因为扎克开始认真的打量自己，吸血鬼的目光让詹姆士不舒服，“你看什么……”
“你痊愈了。”扎克皱着眉。居然直接伸出了手，按在詹姆士的胸侧，“甚至是在你肋骨上的几道裂……”
“别碰我！”詹姆士拍开了扎克的手，“我说了没心情陪你玩！”
“玩什么。”扎克看着詹姆士。抱起了手臂。面无表情。
詹姆士张着嘴愣了片刻，然后是“啧！好笑，真好笑，现在，我放弃好吧！不管你是有什么恶趣味搞这种东西，我认输！满意了？！不要玩了，我需要知道威尔士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还有。”詹姆士的头侧了侧，地下室的方向。“露易丝怎么回事，刚才看起不怎么好。”
扎克没说话。只是盯着詹姆士，没表情。
“不说话。”詹姆士嘴角抽搐着看着扎克，“还是不吭声。好，很好，没想到你还在恶趣味上这么执着，看来我从来就没看错你，你就是个……”
扎克的视线横转，带着身体一起，一幅无视詹姆士的样子走出门，站在了后廊上，等待。
露易丝让扎克离开办公室的原因并不是詹姆士来了，是其他即将从西侧过来的访客。过来不太准确，其实早就到了，只是到了格兰德后，被指引去了西侧的墓地，见正在选墓地的朗夫妇，然后再一起回来。
“嘿！我在和你说话，就在你面前……”
“安静点詹姆士。”扎克直接抬手阻止了詹姆士的话，“我完全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扎克仿佛是不耐烦的摆手，“我清楚的事情只有……”扎克漠视的撇了眼詹姆士，“你痊愈了，我最后一次看你，你被绑上救护车，医护人员正在给你缠绷带。”
詹姆士眨了眨眼，大概是傻了。
“现在你完好如新的站在我面前，向我索取信息。”扎克收回视线，“我感觉到了冒犯。看起来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其他‘朋友’帮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扎克加重的‘朋友’这个词，“你为什么不去烦这个，‘朋友’，让我安静一会儿。”
短暂的安静，傻后再挣扎一下，“我说了！这不有趣！不要玩了！”
扎克一耸肩，“依然，我完全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玩任何东西。”
凭空的，詹姆士抖了一下，语速骤然提升，“之前你不在我家？不是你在吧台上偷偷放一杯你的血？不是你躲着不出来，继续玩昨天那种偷偷旁观我和寇森的游戏？我对着房间喊了那么多话你没有听……”
扎克再次看了詹姆士一眼，已经想到了刚被他说成‘朋友’的人是谁了。哼，能是谁，詹姆士能认识的吸血鬼就那么几个，“詹姆士。”当然，真相需要让詹姆士思维再跳一次悬崖，而这次，扎克不准备做那个推詹姆士的人。
这是詹姆士自己的问题，别指望得到别人的帮助。
“你看到了，你觉得在露易丝是这种状态的时候，我有心思去和你玩什么游戏吗？所以，以上所有问题，不是。昨天之后，我就没有去过你家，也没有给你送血，更没有偷偷躲着，听你喊话。昨天我知晓了俱乐部残党的案件已经完全破除，你们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后，就懒得管你们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把我想的太闲了。”
“我，我……”詹姆士睁大着眼睛，我了半天，脸色开始变成猪肝红，手也无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喝了什么……”
是啊，詹姆士第一时间应该这么想，他在家的时候，喝的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而且没什么好辩论的，是吸血鬼的血。神奇的治愈效果。不是烂街的白菜。问题在于，是谁的。
“哼。”扎克微微的摇头，短促的应一声。表示不屑。已经知道真相的扎克自然不会有什么大反应，依然是漠视，“是什么重要么。”视线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詹姆士，“功效很好。”然后，跳脱的一挑眉，微提了语调，仿佛发现了真正感兴趣的东西。“这是莫瑞林的剪裁么？嗯——”
扎克撇了撇嘴，已经是一脸完全鉴赏詹姆士服装的表情，“他确实提到过我偏好的剪裁过于传统（给马修做礼服的时候）。你身上这套看起来还行，我想我可以尝试一……”
“扎克！”詹姆士的脸已经通红，过于激动，“你有什么毛病！现在是关心剪裁的时候么！”詹姆士动作混乱的在自己身上拍打。“难道你就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吗？！有人在我家留下了一杯吸血鬼的血！”还有推进的空间。“‘他’就在那里！我的家！”詹姆士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我以为是你，以为自己很安全的时候，‘他’就和我在同一个空间里……”还能更推进，詹姆士的弹夹是空的……
“然后他或者她或者它……”扎克十分全面，“慷慨的给了你一杯血。”扎克的嘴角微弯，詹姆士说出了以为是扎克，然后认为自己很安全。这能表明一些东西，不是么。不过扎克想表达的东西不在这儿。“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唯一，看来，不是。恩，詹姆士，看来在你不知道的人际关系中，像我们的这种组合，并不唯一，哼，是不是你我这样的朋友，就很难说了。”
扎克故意的，搞乱詹姆士的思维。
“你……你什么意思……”
扎克不需要回答。
继琳达，奥兹·科齐尔后，詹姆士的思维开始被曾经在西部的人际关系混乱。能懂吗？巴顿中的异族，詹姆士都知道，除了扎克外，没人会对詹姆士好到送血的地步。那只可能来自詹姆士的故乡，西部的关系。琳达，奥兹，隐藏异族的身份在詹姆士的身边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詹姆士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又有什么原来生活中的熟人，是异族，更‘好’，是吸血鬼，更更好，是魔宴吸血鬼。
至于扎克为什么这么干，可以说是玩弄的糟蹋詹姆士曾经的人际关系。原因挺简单的，第一，扎克不准备直接告诉詹姆士乔治娜这个真相。第二，詹姆士，会在某天某刻，成为安东尼的对手，因为不论詹姆士现在如何反抗，也改变不了他是西部魔宴送过来的一个棋子的事实。
效果很好。稍微利用了一下詹姆士对异族深沉的排斥，就是现在的画面。詹姆士的喉咙抽动，开始有了呕吐的反应。但吸血鬼的血不是什么正常的食物对吧，吐是吐不出来。
扎克漠然的无视了，给了詹姆士一些这略做作表现的发挥时间，“你最好精神一点，接下来要来的客人，你希望留下好印象。”扎克的视线已经看向西侧，走向院中，准备迎接。
“谁要来……”詹姆士闭嘴了，因为车已经开入了格兰德的后院，加长的车身在后院中占据了两辆车的空间，门被推开，先冲下来的是一个小胖子，寇迪。
然后是才接待过的朗夫妇，最后是寇迪的中年版，西区顶层圈子、马萨港的主人，费舍先生。
的示意后，费舍的目光看向了詹姆士，并没有微笑，别多想，只是因为情境不合适而已，“兰斯警探。”认识，自然，抛开将军之子的光环，今天的新闻也很难让詹姆士这张脸保持低调。
只是简单的示意，费舍先生就转开了目光，但可能带了些许的疑惑，毕竟新闻中的詹姆士是负了伤的，但站在格兰德后廊上詹姆士别说负伤了，简直荣光焕发，莫瑞林的正装有‘功劳’。
扎克也没有微笑，而是指了指被詹姆士靠在门旁的行李箱，“警探暂时需要需要一个居住的地方。”
费舍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期待解释，但既然扎克主动说了，只能有所表示，“我听说过格兰德先生和兰斯警探关系很好的传言，看来是真的。”
到这里就行，詹姆士和格兰德，一旦被在明面上放如同一句话中，呵呵，就很难分开了。
“请，扎克就好。”扎克微微点头，不再管詹姆士动作不自然的拿了行李箱上楼，应该是去抢房间了。扎克的视线看过了车上下来的四个人，寇迪这个萝拉五人组的小家伙已经转身跑向本杰明的仓库，这些西区的小家伙对格兰德都异常的熟悉了。
在费舍先生没来得及的阻止之前，扎克继续了，“没关系，他和萝拉他们来格兰德时候都很自在，随他去吧。倒是……”扎克看向了朗夫妇，“我想费舍先生已经帮你们选好了墓地吧。”将话题摆上正题。
朗夫妇点了点头，费舍先生接过了话，“是的，我已经征得了朗的允许，帮忙参考一下葬礼的安排，希望格兰……呵，扎克你不要介意，再和我过一边怎么样。”
“当然不介意。”扎克点点头，侧身做了请的姿势。
费舍先生没有着急跟上，而是先握住了朗夫妇的手，“今天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很诚恳的安慰式语气，然后向司机示意，“先送你们回去休息，之后我会把详细安排交给你们，放心吧。”
“谢谢，费舍先生。”
“不用。”费舍先生脸上带着难过，“朗（朗夫妇死亡的儿子）基本上就是寇迪的大哥哥，你们也为费舍家族服务了大半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扎克当然不会催促，等待这些结束，陪费舍目送载着朗夫妇的车离开，才一起前往办公室。
“费舍先生看来有些担忧。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上楼的时候，扎克稍微放松了些刻意维持的肃穆脸，有了微笑。因为要谈论葬礼的人，不再是当事父母了，沉重自然会少些。至于这么开口的原因，是费舍总是回头，看向仓库的方向，似乎很在意他儿子寇迪的状态。
“啊。”费舍先生也露了个微笑，先离题了，“我想我应该遵守西区其他人对你的规矩，叫我费舍就好，先生和敬语就不用了，扎克。”
对话正式回到了格兰德和西区人的模式。(未完待续。)
8 委托
“规矩么，呵呵，看来我被史密斯骗了，他说这是因为同辈的关系（扎克称呼西区第二代只用姓氏，不带敬语是从史密斯开始，录音委托），我可不敢立下这样的规矩。”故意的，拉进关系的手法而已。
“呵呵。”费舍笑着，看起来是个很和气的人，可能和他的‘微’胖的身形有关，“他们都说你很擅长体会别人的心思，所以交给你的委托总能达到让人满意之上的结果。”这赞扬，扎克自然受着了，不过没来得及感谢，“你说对了，我是有些担忧，对寇迪这孩子。”
“哦？”扎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依然，坐了请的动作，“刚才听到你说他算是寇迪的哥哥，我想这样的悲剧发生，寇迪会难过是难免的吧。”
“恩。”费舍点了点头，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特别的注意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太多人说舒服，他好奇，“你知道的，特别是小男生，他这个年纪，很容易对年龄大的男生产生敬仰的心理，当作榜样。之前的杰克森，现在的……”费舍摇了摇头，坐在了办公室前，“我担心这种事情连着发生，对寇迪的成长……”
“我有幸见到寇迪和萝拉他们在托儿所的成就。”扎克这是在安慰，“寇迪是位很不错的男孩儿，你是父亲，你应该对他有些信心。”
“恩……”费舍点动的头的动作有些缓慢，显然扎克的安慰没有什么作用，然后他苦笑一声，“你是扎克，你们格兰德和这些孩子、我们的关系都不一般，呵呵。有些事情反正你是会知道的。”
似乎，要说了什么。
“寇迪。”费舍提高的语调，是无奈，“在责怪自己。”费舍叹了口气，提起的语调回跌，“源自法尔肯委托托儿所项目……”他笑着看了眼扎克。然后坐下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似乎很满意，“又是一件满意之上的，你的‘作品’。效果让我们都很惊喜。”
“这段时间这几个孩子的关系已经好到平时出行都使用一辆车，萝拉或者凯普勒的，有这两个高中生照看，我们也很放心，但……”他看了眼扎克，“朗的儿子。是寇迪的司机，他很长时间也就基本上处在休假中。现在，寇迪在自责，他认为如果不是他不再需要接送，让这‘大哥’休假而是在工作，这个意外，就不会发生。”
“这……”扎克张了张嘴，好牵强的逻辑。扎克摇了摇头，坐在了办公桌后。
寇迪只是个孩子。要和他讲什么是逻辑吗？算了吧。
同样这么认为还有被从午睡中扯起来的本杰明，本杰明看着面前的小胖子，“你到底想要什么，寇迪，我们没那么熟。”
“你上次在马萨港帮了那些工人！你很强！萝拉也说你很强！比那个扎克强！帮我！帮我为朗报仇！”
“抱歉，没有仇可以报。这是个意外。”本杰明准备继续躺回去，真的，他和这寇迪真不熟。不管这个寇迪怎么看本杰明，包括上次记者会上对本杰明的眼神骚-扰-（xxiv，21）。都是一厢情愿。
“这不是意外！朗很会游泳！他不会被淹死！”
“你是没见过查尔斯河的水有多急么。”本杰明已经躺了回去，上次托儿所的记者会，萝拉来邀请的时候提到寇迪要感谢他，本杰明就已经有点意外，现在被这么缠着，实在不是扎克所愿。
“我知道！”寇迪很执着，相比同龄人可能略宽，但相比本杰明就太小的身体硬是再次把本杰明斜拉起来，“但最近没有下雨，不靠近马萨湾海口的地方还是很平缓的！”
本杰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小家伙，不想说话。其实本杰明的心情也不太好，因为露易丝。露易丝全身上下都散发新鲜水嫩的吸血鬼气息，本杰明不是吸血鬼新生的专家，但他也能感觉到这很不正常，至少‘将军’就不会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想上去扭断对方脖子的感觉。
本杰明甚至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来自种族威胁还是但单纯的杀戮的诱-惑-，或者并存。只能认为这是露易丝完全没有一丝身为吸血鬼的控制力，任由自己的气息随意泄露。
而本杰明对此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回避。大家或许还记得马修刚来时，扎克和本杰明进行的对话，事关两个被定义成对立的种族的后裔，幸亏当时开口的是十分精通语言艺术的扎克，不然天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本杰明自知没有扎克的那种能力，所以干脆不去挑事，那，午睡。
然后，面前的这个小胖子，连这点无奈的退让都不让本杰明完成！
“不信你去看！查尔斯河那边，现在还有人偷偷在河里游泳！朗知道哪里安全哪里不安全！他不会笨到去靠近入海口！而，而且他很会游泳！警察只说他是在入海口被找到，其他什么都没有！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所，所以绝对不是意外！”
如果本杰明和扎克一样的善于人心，他就会意识到，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悲痛五部第一部，否认。但本杰明擅长的东西不是这个。
大概是放弃了和寇迪讲逻辑，本杰明扯了下嘴角，“你是在说有人杀了你朗哥哥么。你说报仇，你想让我去做。”
正常来说，这么直白话应该会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生退缩，但——
“是！”
本杰明皱起了眉，沉默了一会儿，扎克应该来处理这些的，因为他刚开口就后悔了，“这是个委托么。”
寇迪脸上居然有了笑意，“是是！呃……”他开始翻找自己的口袋，“我现在身上没多少钱……”他摸出了一把一百多尔，“呃，这是之前在托儿所，父亲怕我身边没人跟着。给的，我还可以要更多……”
本杰明抿着嘴看这被对在自己的身前的钞票，都是崭新的，可以理解，托儿所在北区派斯英，支票在那周边恐怕吃不开。而且寇迪也没到可以使用支票的年龄。
“这够吗？”寇迪看着本杰明，“恩，这当定金！剩下的我还能……”
“收回去。”本杰明一手拨开了钞票，“我不会接你的委托。”
“为什么？”
“不为什么。”本杰明再次侧身，准备躺回去。
本杰明居然成功的躺下了，寇迪没有继续拉起他，而且没了声音。
等了一会儿，本杰明转过头，看一眼寇迪。这家伙像一坨软肉一样的坐在床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里。”本杰明伸腿踢踢这坨软肉，“不要打扰我睡觉……呃，你去哪里？”本杰明主动做起来了。
“不要你管！”寇迪已经冲向了楼梯，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这里是格兰德，我家。你只是个客人……”本杰明真心不适合讲道理，他已经听到这小胖子在楼梯半路就飞身一跳……
这不是什么蠢举动，是急于下楼的冲动导致的。好吧，还是蠢举动。
“奥！”寇迪感觉自己撞在堆温暖的绒毛中。
“老实呆在这儿！”本杰明提着这家伙的后领子。丢到草堆中，然后把撑破的背心从肩上扯掉。
“你……”寇迪半个身体陷在草堆中，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本杰明身上急速褪去的毛发，“你……你……”
“我什么。”本杰明扯了下嘴角，“萝拉没说过我救你父亲港口的人时，也是这样么。”
寇迪闭上嘴。在草堆里翻了个身，“萝拉她，没提到过，恩，你会变成像一只……”他最好小心接下来的用词！比夏普曾把本杰明当作熊。看比夏普现在！“大脚怪！”
本杰明的表情有瞬间的断线，“大脚怪是什么。”
“呃……超人在南极建造基地的时候遇到过它们，他们全身是毛，力大无比，不怕……”
本杰明转身就走了，“呆在这里不要动，等你父亲和扎克谈话结束，乖乖回家，我就不告诉你父亲你准备偷偷委托格兰德办事。”
“不要！”寇迪从草堆中跳出，“我要去找那个兰斯警探！你不帮我，我找他！他是警察！”
“你是蠢么。”本杰明摇着头，走上了楼梯，如果刚展示了阿尔法的皮肤，这小子还敢乱跑，那本杰明……也没其它办法管住他，“说朗是意外的就是警察。”本杰明开始使用他不擅长的讲道理。
“那是西区警察！”寇迪反驳着，语气似乎十分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感觉，即使声音还是一个小男生的声音，“西区警察就只会想着尽快给我们一个结果而已！‘我们’是说我父亲他们！什么案子到他们手上，都是怎么能让父亲他们高兴，就怎么处理！他们才不会好好去管真相！才不会听我这个小孩的话！至少现在不会，6年后会，呃，7年，等下，18减11，恩7，对不起，我数学很差。”
本杰明在楼梯上扶着栏杆看着思维转折略诡异的寇迪，皱着眉，“谁给你说这些东西的。”
“不用谁说，我自己会看！”幸亏这里本杰明的仓库，寇迪可以随意喊叫，“西区所有人都听我父亲他们的话，在我父亲之前听我祖父他们的话，今后会听我的话。在会听我的话之前，我要自己想办法给朗哥哥报仇，我要找到真相。”
“你怎么知道詹姆士不和西区的警察一样。”本杰明眼角抽了一下，当西区的真相从一个孩子的口里被说出，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他照样是听别人话，只是还轮不到你们西区的人来而已。”
本杰明的意思是詹姆士要听北区上层人的话，和西区的阶级是一样的，甚至更低，因为在巴顿，不需要争论任何东西，西区是绝对的顶层。
“我就是知道不一样，我们都知道不一样！”寇迪的脸上开始有了谨慎，甚至警觉的看了眼仓库的门口，然后拍掉身上的干草，居然跑回了楼梯，站在本杰明面前，仰着头，“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詹姆士·兰斯这个人了，上次在格兰德见到并不是第一次认识他。去年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就会经常讨论他，我们这些小孩儿会经常听到他的名字，运气好，还能在书房看到他的资料，被发现最多禁足一天而已。他是将军的儿子对不对，他不是巴顿人，他来巴顿不是要听巴顿人的话的，是他来的地方的人的话。所以可以找他。”
本杰明的眉已经完全皱起，老实说他不太理解寇迪在表达什么，仿佛两人在两个世界说话。
“你不帮我，那你把他叫来。”寇迪仰视着本杰明，“我父亲需要这件案子就是意外，因为我们托儿所刚举行记者会，你不是也来了么，你看到了，全部都是在表彰我们这些西区孩子的。如果我们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恶**件，对我们这些西区孩子的形象会很糟糕。我父亲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朗哥哥的尸，尸体才发现，案子就定性成意外了，上午，朗叔叔和朗阿姨还在礼拜祈祷，半途就被送去确认身份，然后催促来处理葬礼……”
在本杰明的眉心已经没地方可皱，只能开始收缩瞳孔的时候，寇迪还在继续——
“叔叔和阿姨是不是要求过葬礼要快，要小？因为父亲不想事情引起太多关注。本杰明，你是萝拉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帮我，我要给朗哥哥找到真相。”
被一个小男生仰头张着一双眼坚定的注视着，哪怕这双眼在那张比同龄人要宽大许多的脸上，完全没有那种可以触动人心的力量，甚至有些滑稽，但——
“给我一百多尔。”
“哦。”寇迪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毕竟刚‘朋友的帮忙’这么煽动的话都说出来，本杰明还要钱，哎。
“你知道格兰德到现在还没有失败过委托么。”本杰明接过了一张钞票，随后揉成团，丢了，马修打扫卫生的时候可以当作一个惊喜。
希望开始占据寇迪的脸。
“你最好期望你这个委托不要创造纪录，扎克会很不爽。”
“所以你们都会帮忙吗！你，扎克，还有兰斯警探！整个格兰德都会帮……不，是进行我的委托！”
本杰明一撇嘴，这么聪明，那自己还解释什么。(未完待续。)
9 真相
东侧的地下室门被提前打开，有哈瑞森一边显露着看到美味的表情，一边主动的接下了扛尸的活，自然没人会阻止。
本杰明看了眼下车的丹尼，“西区那边怎么说。”
此时距离费舍先生离开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扎克在交代了丹尼去接回尸体，以及补上找就该做的——让马修带斯隆去墓区北园看下利普后，就不再管事，回到了地下室陪露易丝。哦，扎克对本杰明接下的委托也没什么意见，说了句‘有需要就叫’。
丹尼看着哈瑞森在爱丽丝的指引下进了地下室（东侧），“我打听了一下，但法医没说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也不给我看尸检报告。”丹尼皱了皱眉，“我试着‘逛’了一圈，发现最近这样的溺水意外很频繁，但警方人的**好像对这些不怎么在意，我接受到的**中只有‘夏季结束这种事情就会自然消失’这样。”
詹姆士插嘴了，“夏季就是溺水的频发时间段，北区也一样，诺尔滩每过几天就会出现一起。”
对，詹姆士就站在本杰明身边。扎克的情况所有人都可以体谅，那这委托，就只能靠本杰明把持了，而本杰明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叫上了所有帮助。除了本杰明之外，还有跟着爱丽丝一起先下到地下室去的黑女巫月华百影。
“诺尔滩还因为是娱乐场所，配有救生员的情况下，多数不严重的意外可以被立马阻止。西区的查尔斯河可没有这样的保障，只会是更频繁。”詹姆士扯着嘴角，他是来休假和问问题的，看来两者都不可能实现了。
听着解释。本杰明撇撇嘴，如果寇迪花100多尔得到的真相还是意外，那这委托，也算是失败了。
“下去看看。”本杰明推着不怎么情愿的詹姆士往地下室去，听詹姆士的语气，应该能听出来他并不想参与这委托。不过，他想不想根本不重要，推他往下的是本杰明。
“丹尼，我打给教堂那边了，让迈克帮忙找找朗的灵魂，你在上面等他们的电话。”本杰明交代了一句，推着詹姆士下去。
地下室中的爱丽丝已经传上了工作服和手套，月华和百影也是。这里真正应该进行的工作是整理尸体仪容。不过既然格兰德有关于这具尸体的委托，那。尸体应该不会介意自己被三个报丧女妖看上一眼吧。
被放置在石台上尸体已经被挪出尸袋，哈瑞森咬着手指站在角落，喉头上下滚动着。
本杰明啧了一声，“控制一点。”不去管哈瑞森，看向了三个歪着头注视着尸体的报丧女妖，“怎么，看到什么了吗？”
暂时没人回答，三个女妖的眼中仿佛在播放着马灯。在昏暗的地下室中，瞳孔内不停闪烁着光点。
詹姆士抿着嘴。想离开，但被本杰明拉住，“你去看看。能发现什么。”
“我不想打扰爱丽丝他……”詹姆士被一把推到了尸体面前，差点失去平衡的趴上。
“没关系，警探。”月华缓缓闭眼，掩住眼中的画面。然后睁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很礼貌微笑着看向詹姆士，“我们只是想多检查几遍自己看到的死亡画面而已，有些特别的地方，我们想多确认几次。警探请做自己的工作吧。我们可以补充。”
詹姆士阴着脸，看了眼下巴一抬的本杰明，除了屈服还有二途么？
詹姆士深呼吸，满鼻腔的防腐药剂味，忍住，认真看向了自己身前平躺的尸体。
“皮肤的浮肿程度……”詹姆士接过了爱丽丝贴心递过来的手套，戴上后戳了一下朗的前胸。发生了什么就不描述了。“他在水里应该有三到四天的时间。”
月华点了下头，“三天，我们看到的画面起始为他翻了日历，看了日期。三天前，他有提前被安排好了的工作，日期被标注了‘工作’两个字，然后他匆忙的出门了。”着就是死亡事件的开始了，如多数死亡一样，平常一天的开始、匆忙的出门工作。
詹姆士张着嘴，看着微微笑着的月华。警探的思维正在受到冲击。希望大家能明白这是什么冲击。
“工作？”本杰明可不管詹姆士精神世界的地震，抱着手臂，“我听到费舍对扎克说，从托儿所项目开始有效果后，朗一直处在休假……”本杰明摇了摇头，皱着眉一抬手，“先继续。”
月华继续朝詹姆士一笑，“警探，继续。”
詹姆士的眼角抽抽，低下头，继续看向尸体，手指探向了口腔，拨开牙齿，继续深入，“我没看到什么异物残留。”詹姆士皱着眉摇头，“尸体已经被西区警方检查过了，我现在看到的东西是经过处理过的，不一定是对的。”
“所以我们在这儿。”月华保持着微笑，“不过警探你是对的，他略过了早餐，之前说了，他很匆忙。”
詹姆士看了眼月华，马上转开，“我不是要说早餐什么的！”詹姆士似乎有些烦躁，因为他感觉月华不停的重复‘警探’是讽刺，不是么，有报丧女妖，还需要警探么。
别怪詹姆士狭隘，他还在经受冲击中，等冲击过去，就能心平气和了，但愿。
詹姆士把目光移向尸体的四肢，手指脚趾，膝盖关节，“我需要他的衣物，确认有没有什么附着物。他在水中那么长时间，应该接触过河床，至少会有些东西附着。”
爱丽丝已经去取了，但即使给了詹姆士，也没什么大用，詹姆士并不准备从上面找到什么，这么说只是在将话题带到警探的专业上而已——
警探是什么，是从死亡之后的残余中寻找线索，一点一点的引导、拼凑，得到死亡的真相。报丧女妖是什么，是看一眼。就知道死亡事件的全部过程。
詹姆士在幼稚维护自己工作存在的意义。
一点干燥的细沙，一点枯萎的藻状物，詹姆士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你没有听仔细。”百影开口了，“我们刚说了他是去工作的，看你手上的衣服。”
朗是寇迪的司机，司机有所谓的制服吗？没有。但是这是西区少爷的司机，所以，正装是起码的吧。
但是，詹姆士手中的衣服，是，花衬衣加海滩裤加泳裤加拖鞋……这是休假的装扮。
本杰明皱着眉，“他应该是在休假。”
“但，但是他的日历上这一天写着工作。”爱丽丝抿着嘴，“红色。还加粗了。”
“所以要么他平常工作的穿衣风格就这样，要么，他就在在做一件本职外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墨站在哈瑞森旁边，发现大家看向自己，她一拨头发，随意的解释，“汉克把金带走遛弯儿去了。我无聊。”她歪着头，看了眼哈瑞森。没说话，收回了目光。
詹姆士皱着眉，再次看了眼手里的衣服，“日期上标注的工作是为谁的？”
“不是寇迪。”本杰明直接开口了，“他告诉我他一直以为朗在休假。”
“那就是费舍了。”詹姆士皱着眉看向了三个报丧女妖，“这工作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有点意思的地方了。”月华的微笑就没放下过。“他没能活到工作开始。”月华看了眼百影，又看了眼爱丽丝，“这也是让我们都很疑惑的地方，死亡事件因为他确认这个日期而开启，我们可以认为因为这次工作。让他送掉了性命。”
恩，好像是这个道理。如果不在楼下和邻居聊天耽误两分钟，就不会在后来的某一刻，正好走到楼顶掉落的花盆砸落的地方。和邻居聊天，挂掉。需要去过问花盆为什么会砸落吗？请不要，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你可以控制的是别和邻居聊天，这是你自己的因果。
“但看过无数死亡事件之后。”月华重新看向了，本杰明，“我们发现多数和异族相关的死亡，都没有这种看起来无奈的因果。都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的、不可避免的被异族袭击，死掉。如果要追究死亡人意外的原因，那就是异族想杀，不管死亡的人在之前做了任何随机的行动，都无关，死亡只会这么突然的降临。”
因为死亡事件的开启，只会在异族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套到死亡者的身上，而人在这之前的一切行动，都和这突然出现的异族没有因果关系，人，真的没有能力，也没有意识去避开一个想要出现在你面前的异族。这么说，懂么（参考赖普特高中舞会，针对瑟瑞娜和杰克森的死亡事件，爱丽丝预知到的死亡，已经是即将发生、身为魔宴托瑞多的艾迪的哥哥要出现在赖普特的那一刻）。
詹姆士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本杰明看向了月华，“你说异族，朗死于异族。”说话的时候，目光已经落向了爱丽丝。
爱丽丝点头了，“是海妖。”爱丽丝在月华微笑的点头下深吸了一口气，“朗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等公交，可能是要去北区，我们看不出来，因为海妖。恩——，男性的海妖，好像他们知道朗会到出现一样，他们刚一碰面，他就被海妖的歌声媚惑了。”
百影插嘴了，“如果死亡事件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看到的画面从他被媚惑绕开大路，前往查尔斯河开始，我们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只会认为他倒霉，被，被帕帕午夜改造过的海妖看上了。”
百影转开了看着朗尸体的视线，“海妖很少靠近陆地，按照她们在海域的习惯，掠夺与残杀，我们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意外的。但，死亡画面，是从朗去工作开始。这并不只是海妖的习惯性掠夺与残杀。朗的死亡，还是因为他要进行的工作，海妖，只是行刑的人。”
这大概是百影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詹姆士刚提起，大概是准备强烈的表达什么。本杰明给了他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耐烦的推开，走到地下室西侧的墙边，侧耳贴着墙。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本杰明一皱眉，“你能大点声音么！我可不会在这个地下室里用阿尔法的皮肤！”太‘臭’。另外，本杰明冲着墙喊的。墙那边是什么？是扎克的地下室的。地底的隔音，比地上的隔音要好太多。
本杰明皱着眉眉听了一会儿，转向了看着他的大家，“扎克说布雷克提过一些事情，男性海妖确实在西部还有，而且是非自愿的被还在昆因家的博依森控制着。”
“所以费舍让朗去做某个他本职外的工作……”墨好像有些无聊，语气随意的开口，“但在工作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昆因那住着的博依森让男性海妖杀掉。”
墨抿了抿嘴，看着都指向她的目光，特别是詹姆士那阴沉的目光，“怎么，难道不是这个结论吗，我听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本杰明皱眉，继续对着了墙壁，“这样算委托结束了么。”是用喊的。
没任何人耳可以听到声音传入这边的地下室。本杰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一扯嘴角站离了墙边，“这些东西不能告诉委托人，寇迪，我们还需要更多信息，找出一个可以告诉寇迪的版本。”
“我以为寇迪的委托就是找出真相，哼，不是什么他可以接受的版本。”没被禁止，詹姆士成功开口了。
“是，而且如果我不接下这委托，他就会找你。”本杰明看了眼詹姆士，“除了真相，他还想报复。现在我帮你做了这些，功劳给你。你去告诉寇迪这些，然后让他决定是报复哪个，是给朗额外工作的他父亲费舍，还是昆因的客人博依森。”
詹姆士阴着的脸抽搐了两下，“扎克教你这么说的。”
“是。”本杰明也不掩饰，摆了摆手，“爱丽丝，整理仪容吧，我去等教堂迈克那边的电话。”大概是心情不好的抱怨，一边离开地下室一边低声的自语，“一个多小时，怎么这么慢。”
月华和百影应该是要留在这里帮爱丽丝，也是想要参与一下爱丽丝的工作内容，但还是回应了本杰明的自语，“如果按照我们刚才的结论，我觉得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了，恶魔那边应该根本没得到朗的灵魂，在博依森手上。”
本杰明看了眼月华，更烦躁了。(未完待续。)
10 北园
“下午好。”马修带着斯隆走进北园的时候，对着一个穿着安保夹克巡逻男人点头说了一句。
对方没回答，而是拿起对讲机，通报了这么一句，“格兰德的人带了个陌生人进了北园，马修。”
马修皱了皱眉，“你不需要通报的，他是格兰德的客人……”
“进来的时候登记了么。”保安没理马修，看了眼斯隆。
“他不用，他是我们的客人。”马修试着解释。
“那就是没有了。”保安轻哼了一声，“所以我需要通报。”
马修抿抿嘴，看了眼不说话的斯隆，仿佛在承认错误，“下次我会登记的，这次我忘了，抱歉，我会尽快习惯。”
保安没有要放过马修，“你们要干什么。”
“呃……”马修再看了眼斯隆，“他要拜访一个朋友。”
“在北园？”是确认的语气，“在北园的朋友，哼。”
“是的。”马修的语气一直很诚恳，“这里我们就可以了，不打扰你巡逻。”
保安再看了一眼马修和斯隆，然后张望了一下北园，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我看你们格兰德越来越……”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词，斯隆皱了皱眉，“规章化了。”
“恩。”马修轻声应一声，没说出什么评论，“这边走，利普的墓地因为有他父亲格林先生的委托，所以还是稍微，恩，好一些。不过当然还是比不了其它园区的墓地。”马修一边说着，一边数了一下奇形怪状的墓碑，确定了方向。走向快矮的墓碑，那就是利普的墓了。
“格林的委托。”斯隆重复了一遍，虽然语气是陈述，“你介意跟我讲讲利普这次是怎么死的么。”
这次。恩，提前知道某个未来版本的人，说话就是会这么奇怪。
“扎克没告诉过你吗？”马修很自然的问。
“扎克。你称呼吸血鬼直接用名字。”还是简称。
“恩……”马修眨了眨眼。有点愣神的回答，“叫老板被禁止了，他说习惯被叫扎克，本杰明也不喜欢我用上下级的……”
“本杰明。”斯隆扯了扯嘴角，“你直接称呼你阿尔法的名字。”
“恩。他们让我这么叫的。”马修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们在纽顿的……”但马上摇了摇头，毕竟这个斯隆还和格兰德不熟，没必要多说什么，“到了。”马修看了看面前的墓地。“利普，恩，就在这下面，我们用了还不错的棺木，我还读了段福音。”意思北园的其他人，没这待遇。
“格林先生来看过几次，然后就没人来了，毕竟是秘密葬礼……”马修拉长了尾音。反应过来似的看向斯隆，“哦。利普是自杀，格林先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给了我们委托，秘密的处理，秘密的葬礼。”
“自杀。”斯隆似乎很喜欢重复别人的话，大概这就是认为的重点吧。斯隆蹲在了墓碑前。看着什么都没刻的碑面，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沉默的不再说话。
片刻后，斯隆摇了摇头，“所以这次。没人知道格林家已经没有继承人了，利普已经死亡的消息。”这是在表达现实已经和未来不同吗？是。
马修张了张嘴，因为斯隆说出了‘格林的继承人’。我们这位单纯老实的幼狼马修，在领命下葬利普时候，可没有想过利普的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原来，是格林的继承人。继承什么？格林先生是疗养院的院长，那，你们说能继承什么。
“是，恩，是吧。除了我们格兰德，格林先生。”马修压着眉，他觉得话题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只能勉强跟上，“还有你。”
“马修。”斯隆随手扯着墓碑周围的杂草，“你对梦魔知道些什么。”
“呃……不多。”马修接到的任务就是陪着斯隆，所以对方如果要聊天，他也只能陪着，“本杰明告诉我，我们因为灵魂已经死亡的原因，很少会进入梦境，所以只需要知道有梦魔这种东西就可以了，可以无视掉。哪怕如果遇到疑似是还没有成为梦魔的人，也不用管，不需要参与他们的生命进程。”
“本杰明是对的。”斯隆扯了扯嘴角，“梦魔没有任何威胁性，唯一让他们特别点的地方就是，所谓的真实和虚幻共存。”他摇了摇头，“现实中的梦魔还没有诞生，就已经和还是活着的人的个体同时存在，时间线在共存的梦魔和人身上混乱。”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是满脸迷茫的马修，“你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什么么？”
马修都没有尝试去想，直接摇晃着头。
“人们认为那个人是疯子。”斯隆的手指在自己脑袋边转个圈，“脑袋有病。”
马修抿了抿嘴，只能努力去理解，“你是说，活着的、还是人的那一部分还在现实中，梦魔的那一部分却已经活在了梦境中。然后和，恩，精神病人一样吗？”马修还是修饰了一下用词。
斯隆没有肯定马修的话，但点了点头，“活在现实中的人，是梦魔和真实唯一联系，梦魔在梦境中做的事情，会反应在现实中。但是……”他又摇了摇头，“你做过梦吗？马修，在你还是人类的时候。”
“当，当然做过，很多应该。”马修皱皱眉，被提醒了，倒不是说他会怀念做梦这件事，只是从来没想过，“但都不怎么记得了。恩，大家都一样吧。”
“梦境，不是现实，没有时间、空间、人或事，所有东西在摆脱了现实的约束后，都是无限。当你梦到一个地方，你可能这里遇见十年前的人或事，但只需要一个转身，你可能就看到十年后的人或事，再转眼，看到的可能就是睡前你在电视瞄了一眼的肥皂剧主角。所有在现实中被时间、被空间、被法则约束的事物。在梦里，无限。你能想象那个无限的世界么。”
马修摇头，斯隆继续，“在这样无限的世界中做的事情，不可能被到处都是限制的现实承认。但是梦魔，就是这种存在。当在梦境瞬息万变的时间点偶尔和现实中。梦魔还是人的时候重合，梦境中的梦魔所做的事情，被反应到现实中……”斯隆摇了摇头，很惋惜的样子。
“利普被当作病人了。”马修抿抿嘴，
“一个不存在任何书面记录上的病人。”斯隆抬了抬手，表情变了，“格林的继承人可不能是个疯子。”突然的，话题现实起来了，“扎克提到了疗养院火灾后。他找过我，我猜他也找过利普，但应该什么都没找到。”
马修还在转换心情，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好奇未来，不，现在原本的样子么。如果利普没有在疗养院放火，帮助你们格兰德，现在事情的发展情况吗？”
马修摇头。逻辑十分简单。知道了没用，那已经是被改变的未来。被时间抛弃的可能性。
斯隆皱皱眉，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显然的，他现在十分有表达**，但马修不想听。哎。
但我们应该清楚一点，如果当时的疗养院没有失火。现在的利普也死了。没错吧，斯隆在巴士上就是这么对扎克说的，没能发生的未来中，利普就是这个时间点死亡的，斯隆想念自己的朋友了。所以在这个时间回来碰个运气，把失去和现实联系的利普（魅魔）从无尽的梦境中拉出来。
“那我要开始了。”斯隆站起，看了眼马修，“不要让人打扰我。”
“哦。”马修点头，看了眼北园南方，巡逻的保安已经走的没影了。大家应该还记得北园因为传统意义的缘故，不管是格兰德新员工的安排，还是安保公司的安排，都略过的这个地方，这算个漏洞，也算个便利。
马修还是保险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人来，你要怎么做……”
淡蓝色的光芒从斯隆身上蔓出，马修眨了下眼，蓝色的光影往前蹋了一步。斯隆，有两个。
“随便说点祝词之类的东西。”仿佛刚刚剥离了一程蓝色的壳出去的斯隆，看了眼马修，“我们是来看朋友的，不是么。”
马修没来得及回答，蓝色的‘壳’已经踩上了利普的墓地，“我不想被你们的保安当作什么可疑的人。”蓝色的斯隆说话了，对着马修！
站在原地的斯隆低下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圣主告诉我们……”居然开始了祝祷。
蓝色的斯隆已经开始下沉！沉入墓地，“我希望一次成功。”
马修的视线来回在身边和蓝色的斯隆身上切换，知道蓝色的斯隆彻底没入地面，马修才张张嘴，撇了一眼低头祝祷的斯隆，也低下了头，加入了祝祷。
要感谢这段时间每个礼拜都被他父亲呆在教堂，马修居然成功了背出了三分钟的圣主箴言。
斯隆抬起头了，在胸口前画完十字后开始了沉默。
“下，下面怎么样了？”
斯隆看了一眼马修，“我已经不在下面了。”
马修眨眨眼，看着面前的人，“那你在哪里？”
“某人的白日梦。”
“哪里？”
“某人的春-梦-。”
“哪里？！”
“某人的噩梦。”
“哪里！！”
莫名其貌的，斯隆皱着一张脸退后的几步。周围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毫无预兆的蓝色光影从四面八方撞入斯隆的身体！
“我在这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眼马修，“我回来了。”他抬起手，活动下手指，“抱歉，我没抓到他，再来一次。”说着，他再次走向前，蓝色的光影也再次从他身上蔓出，即将踏出、脱离。
“等等！”马修略着急的拉住了斯隆的手臂，光影凝滞住，马修有些惊心的看着斯隆转头，拖扯着还没脱离的蓝色虚影一同转向。在面对马修后，光影构筑的蓝色斯隆和被马修拉住斯隆完成面部的重合，一起开口了——
“等什么？”
“等什么？”
同样声音同样的语气，因为短暂的时间差，并没有理想的融合在一起。
马修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呃……我，恩……你要做的，很，很难吗？我能帮忙吗？”
实体的斯隆皱皱眉，低下头，重合两个斯隆只有头部分开。这个画面更闹心了。
“你能抓住灵魂印和身体的缚带，攀爬向另一个世界么，梦境世界？”没有低头的蓝色斯隆，下巴被半埋在斯隆的后脑勺上，问。
“我，我大概会弄断它。”狼人的血同样克制着灵魂异族，这点不需要解释了。
“那你就帮不上忙。”低头的斯隆抬起头，再次和蓝色的斯隆的重合。你们以为这个画面会好一些，不，他开口的时候蓝色的斯隆摇着头，晃动的蓝色虚影甚至让马修根本无法看清自己面前人的脸！
“利普已经死亡了，他的灵魂与身体已经脱离，而且他的灵魂已经开始梦魔的生命形式，唯一还维系着两者的缚带已经在崩坏腐朽中，十分脆弱。”实体的斯隆试着解释，也算是对马修好意的反馈，“这里没有你能帮忙的地方。好意我领了。”
马修放开了手，神色不自然的退开，看着蓝色的斯隆踏入，两个斯隆再次完全的出现在他眼前。和之前一样，蓝色的斯隆开始下沉，没入地面。
“我们该回去。”又是三分钟左右的时间，蓝色光影和刚才一样，在斯隆毫无预兆的后退几步时猛然出现，撞入他的身体，他的脸色更白了一些，“这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情，我们不该长时间停留在这儿。”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蓝色依然从斯隆身体上泛出，蓝色的斯隆再次走出。
“那……”马修都不太确定自己该对着谁说话，“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回格兰德。”斯隆直接转身，蓝色斯隆却留在了原地，接完了话，“我会带回利普的身体，先回去准备。”
“带，带回利普的身体？”马修的视线在两个距离开始拉开的斯隆身上来回切换，“怎么带回？”
答案在马修回到格兰德后展现。
爱丽丝与月华百影还在东侧的地下室为朗整理仪容，马修应斯隆的要求，拉开了存放尸体的冰柜。
三个报丧女妖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奇的看着斯隆弯腰，做出了环抱的姿势，“来了。”斯隆给了提醒。
蓝色的光影在骤然出现后撞入斯隆的身体，同时弯着腰摆出环抱姿势的斯隆身体一沉，是被凭空出现的事物压的。
砰！
事物刚被斯隆用力抱起，放如冰柜，就被马修推入关上！
“对，对不起，太，太臭了！”马修这么说。(未完待续。)
11 游戏
“扎克，扎克，扎克，扎克……”
机械的、没有一点语气的声音，经过一楼的天花板，在经过一楼的地板，最后还是顽强的渗入属于吸血鬼们的地下室。哦，必须要加个‘们’了，格兰德吸血鬼有了两只了，对吧。
“你上去吧。”露易丝从扎克怀中站起，站到到镜子前，她看着镜子中对应着自己双眼位置的两点红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为了不刺激露易丝的感受吧，扎克没有站在镜子能够反射的范围。按照扎克自己的话，不管是在阳光下行走，还是能够映照影像，一旦掌握，就和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你无法停止，回到你不会的状态。
大概就像有人拥有能够单独竖起无名指的才能一样，一旦那天他发现了自己会，想装不会都不行，那根顽皮的无名指，就是会自动竖起，嘲讽没这才能的人。
“不用。”扎克没动，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仿佛露易丝有点眼色就会再次靠回他怀里一样。
“你告诉本杰明需要就叫的。”是的，那机械的重复呼唤，是在办公室刚放下电话的本杰明。我们的阿尔法实在不想去地下室，所以用这种方法骚-扰-扎克和露易丝的独处时间。
露易丝盯着镜子中的红芒，“去吧，我没事。”露易丝的眉微皱起的瞬间就马上展平，“我只是，只是……”她侧头，微笑着看向扎克，“我太高看自己了。”说话的时候已经转开了视线——这是一个倒置的抛物线，扎克、地面，露易丝的目光回到了面前的镜子上。
扎克皱皱眉。看着露易丝的侧脸，“你没有高看自己，你只是理解错了。”
“哦？”露易丝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还是形成了一个微弯的微笑，很勉强。
“当我……”扎克走到露易丝身后，镜子中属于露易丝的亮点红芒被扎克的影像入侵。扎克的双手按上了露易丝的肩膀。让镜子中的微微抖动的红芒稳定下来，“第一次告诉你，你很合适成为我的后裔，成为托瑞多的时候。你认为我在表达什么。”
“表达……”尾音被拉长，露易丝感受贴着自己身后的‘温度’，这只是拟人的说法，是感觉这身后高于她的血液、是为她现在的血液的起源，“我可以像你一样，自信、不会感觉到危险、强大、自由……”露易丝大概是把所有的褒义词都说了出来。
扎克露出了微笑。下巴靠着露易丝的头发，看着镜子中就的红芒，“现在你是了，你还这么觉得吗？”
“一点也不。”露易丝想摇头，却发现头顶搁着的下巴不让她动，“我不自信，我喝两瓶血才治愈一点小小的灼伤。我也感觉不到安全，我甚至不敢出这个地下室。而且我显然感觉不到强大。我能感觉到本杰明的气息，我都可以想象出他秒杀我的画面……”
露易丝还是露出了笑容。但是镜子是无法反应这个带着自嘲的笑容了——“我才我以前不该没事去听本杰明怎么教育马修的，呵呵。”她停顿了一下，“我更感觉不到自由，我现在只觉得自己笨，连‘将军’都不如呵。”
扎克在镜子中的影像，笑了。玩笑式的幸灾乐祸。大概这就会是这场对话的基调了，双方都在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表达，不让话题变得沉重，“那我现在说，你一开始就认为错了。你会说我故意给你下套，然后过河拆桥吗？”
“会的。”反正看样子，扎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响应本杰明的呼唤了，露易丝拉过了扎克放在自己肩上手，围在了自己腰间。镜子中的影像变的滑稽，扎克镂空着环抱着什么，仿佛在表演默剧。
“我的意思其实很单纯，你，合适托瑞多。”
小沉默，扎克再次开口了，“如果马修不是狼人，你会让他成为你的后裔吗？”
“我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早了点。”露易丝并不知道扎克在把对话往哪里引导，不想让话题变得沉重是很好，但解决不了问题——“我现在连这个地下室都不敢出，后裔，太遥远了。”
“我记得我的第27个后裔是个印安人。”扎克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恩，不过当时是战争需要，殖民者需要一个敌方的人来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每次刚踏入印安人的家，就化成灰烬。”
露易丝丝毫没有准备听到这些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我告诉他，他很适合成为托瑞多，明明可以呆在家里，等我们去送死，却冒险在外面游荡。”
“你是在说第一认识我的情况吗？”露易丝似乎摸到了扎克想法，“你知道的，我不是在冒险，我知道寇森和詹姆士在路口盯梢，我很安全。”
“安全么。”扎克挑着眉笑了，事实证明，一点也不安全，露易丝差点成为扎克的食物，“他也这么说，因为他只是个诱饵，当时的印安人也需要一个我方的人，来告诉他们，为什么殖民者士兵死后的灵魂不受巫师的控制。”扎克侧了侧头，似乎在说自己不太感兴趣的东西，“当然不会，那些灵魂是烈士，是殉道者，向上，直奔天堂。”
“所以……”露易丝的靠着扎克的肩，“那场战争比你和本杰明对马修说的要惨烈的多。”
“而且残酷，我的这位第27位后裔，就这这么一个双方都默认的牺牲者，一个双面人。他给我们我们需要的情报，他给他们他们需要情报。”
露易丝再次张张嘴，然后闭上，他懂了，牺牲者，确实。殖民者无法改变他们最强的力量——十三氏族被世界法则排斥在印安人家园之外，印安人也无法改变士兵们的灵魂升入天堂。这么一个被送到中间的双面人，放弃了自己原本的生命和信仰，传递了两则双方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然后我问他了。”扎克继续讲故事了。“问这个印安人，一场交换得来的后裔，如果那一天来临，你会制造自己的后裔吗？吸血鬼后裔。”
“他回答了吗？”因为扎克的沉默，露易丝不得不问。
“他没来得及回答。”扎克的眼中没有惋惜，“他一直没能掌握在阳光下行动的能力。在一次狼人的袭击中，被他自己曾经的族人抹杀掉了。”
这是个操蛋的故事，露易丝完全失去了接受扎克在表达什么的能力。
露易丝皱着眉，推开了扎克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面对向扎克，“你还是上去吧，你让我感觉更糟了。”
“呵呵。”扎克还是笑了，“那是因为你被故事的过程的吸引了。开头呢？”
露易丝盯着扎克微弯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印安人成为了你的后裔。”扎克点头了，“自愿的，带着目的的。”露易丝在鼓励下说完。然后，眼神在瞬间转变，顿悟。好突然。
“目，目的吗？”露易丝不确定看着扎克。“你是想说成为吸血鬼的目的吗？”
扎克点头，“对。他有目的。他目的是进入敌人的阵营获取情报，除了这些，他甚至没有去思考自己在进入后，成为吸血鬼的意义，这崭新新的生命历程所代表的东西。”
“我……”露易丝低着头，开始思考。“我好像没什么目的。但，我确实想过，如果成为了吸血鬼，我会是什么样子。”
扎克立马笑着接上，“像我一样。”
“是啊。”露易丝被逗笑了。但马上摇摇头，虽然还在笑着，但转过了身，继续对着镜子，“看，我刚说了，我高看我自己了，我一点都不像你。”
“只是现在。”这恐怕是扎克说的唯一算是安慰的话吧，“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马修。”
“好吧。”露易丝也无法阻止扎克再次从后面环抱住自己，“先说在前面，我完全不知道你想我怎么回答。我就说我自己觉得是对的东西。”
镜子中扎克的影像给予了鼓励的表情。
“不会。马修不适合成为吸血鬼。”露易丝抿着嘴，“恩……我想我不能代表吸血鬼……”
“你可以代表托瑞多。”扎克接上，在露易丝还没能说出什么的时候继续，带着笑意，“我说可以就可以，不要和我争。”
“你说是就是吧。”于是，连地下室都无法出的露易丝，开始代表托瑞多发表言论了，这是自信么，看吧，“他太，诚恳，老实，善良……”褒义词开始向反方向转变，“容易控制，刻板，守规矩……”
露易丝突然止住，侧头看了眼微笑的扎克，“我不该说了，我听到本杰明在上面踱步。”
“没关系。”扎克也侧头看了眼地下室的天花板，“第二问题，那如果是本杰明呢，如果可能，你会把本杰明变成自己的后裔吗？”
“扎克！”这是抗议，露易丝不准备回答这个‘危险’的如果。
“好好，那简单点。”扎克依然笑着，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詹姆士，这个不需要如果，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完成。”
“不！天啊！不！”露易丝左右晃着身体，推开了扎克，似乎真的生气了，转向扎克的一脸‘恶心’的表情。确实该恶心，如果没有顾忌格兰德的青少年身心成长，描述过扎克和露易丝在二楼以完成传承而做过的种种‘事情’，把扎克换成詹姆士，这个画面确实恶心，人情世故上。
“你这表情可不太好，你确实知道‘将军’，伊恩，也是我后裔吧，还有刚才说的印安人。”扎克保持着笑意，他当然猜到了露易丝在想什么，“不是传承，都像我们昨晚那样。”
“别！不要再让我想象那个画面，詹姆士，呃……”露易丝有些无奈的看着扎克。或许她现在也该发现一点东西了，她现在的表情，不需要勉强，“我非要回答这个问题么？”
扎克歪着头一点，是。
“詹姆士固执，和马修不同意义的上的死板，不，我不会让他成为吸……托瑞多。”
扎克没有回应，保持着微笑，似乎这个回答还不够……全面。
“呃……”扎克的样子让露易丝不得不继续完善他的答案，“但，你提到了伊恩、‘将军’，如果，我是说如果，詹姆士遇到相同的处境……”
“危险的处境。”扎克插嘴补充，“非常非常危险的处境。”
露易丝即使表达不满也会被扎克用维持的笑意无视，所以撇撇嘴，“是，如果是那么危险的处境，我会想救他，毕竟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不想他挂掉，被拖到克劳莉哪里什么……然后，还是如果，如果我和你一样，不小心，弄错的时机……”
“不是不小心，是极力避免依然发生意外。”扎克挑了挑眉，大家回忆一下提到过的‘将军’和伊恩成为吸血鬼的过程，都是无奈的意外，扎克并没有选择，要么看着他们死，要么让他们成为吸血鬼活下去。
露易丝抿着嘴皱着眉，“好，极力避免依然意外，那我会接受把詹姆士变成自己的后裔。”紧接着，“但这是为了救他，不是因为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后裔。”
扎克一点头，“听起来很不错，所以是那个施救的人，即使施救的过程，可能出现意外，但也不会阻止你在别人遇到危险，非常非常危险的时候，去进行救援。”
等等，扎克在在干什么，在一点点的对应露易丝之前对成为吸血鬼、成为托瑞多的褒义词堆叠吗（自信，危险，强大，自由……）？
露易丝好像察觉到了一些，“是的，但，那是因为他的危险对现在我来说不是什么，我可以去救……”
扎克笑着打断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变成一个游戏——‘要不要把身边的人变成吸血鬼’，露易丝，请，请回答吧，游戏而已，本杰明呢，我们要把本杰明变成自己的后裔吗？当然，如果。”
“不，我不回答这个如果。”露易丝坚决的摇头，不管她怎么想的，对话，已经被扎克掌握住了，“这个游戏不好玩，扎克。”
“那我来吧。”扎克做出了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摇头，“不。虽然本杰明现在很强大，也就只比我弱那么一点点吧。”呃，“但我很怀疑如果他成为托瑞多，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强大。”
扎克恢复了笑意，看向露易丝，“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你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想我是因为比本杰明强才敢这么说吧。呵呵，我承认。”
天花板在颤抖，本杰明的吼声在整个格兰德炸响，“扎克！你到底出不出来！”
扎克看了眼天花板，收掉了笑容，看向了露易丝，“我还需要继续吗？”
露易丝已经沉入了思考中，摇了头，“不用了，我懂了。”
扎克点点头，最后拥抱了一下露易丝，离开了地下室。
大家懂了么，其实没什么玄乎的东西，只是当人生进入另一个阶段后预期与现实的差距让人停滞而已。
扎克干的事情很简单，让露易丝丢掉那没用的预期，就这样。(未完待续。)
12 画面
“我刚给麦迪森打了电话。”本杰明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扎克走入办公室，起身准备让开座位。
扎克摆摆手，自己坐到了办公桌前的客座上，“他拒绝了。”
“拒绝了。”本杰明再坐回去，“他拒绝向莱莉传话。”说着，本杰明将电话推向扎克，“你来。”
会疑惑为什么会说到媚妖莱莉么，因为朗是被算是媚妖‘亲戚’的海妖杀死的，而且是在西区。
“我很怀疑麦迪森会理会我。”扎克还是拿起了听筒。
“那就直接找莱莉。”本杰明皱着眉，显然刚才在电话里被麦迪森拒绝的感觉并不好。而本杰明自己不打这个电话的原因是，不熟。
扎克侧了侧头，拨通了电话，在还没被接听前看了眼本杰明，“迈克那边有消息吗？”关于朗的灵魂。
本杰明摇头，“没有。梅森（塞斯的容器，现在是康斯坦的的学徒）之前来个电话，说没找到朗的灵魂。”
“梅森？迈克呢？”扎克随口一问，因为通常和格兰德有关系的事情，这位恶魔迈克都很积极的帮忙，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需要多解释了吧。
“迈克回地狱了，继续找人。”看，果然很积极，积极的过头了，“不抱什么希望了。”本杰明撇撇嘴。
“那唯一的可以追的线索就是西区的海妖和博依森了。”一边欣慰于迈克的积极相助，一边做了总结。
会疑惑为什么费舍先生本人，这个给予朗秘密工作的人，为什么不是线索么？费舍是寇迪的父亲，和委托人过近的关系把他排在了调查可进行的线路之外。
委托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告诉给寇迪听的‘真相’，而不是让他父亲面对自己儿子仇视的真相。
本杰明抿着嘴点头的时候。扎克对着听筒开口了，“我找莱莉。”
听筒那边说了什么不重要。
“谢谢。”扎克按了挂断，继续拨号，同时仿佛有些不太愉快的开口，是在发表意见，“我有些希望礼拜日莱莉能够不在比夏普庄园的。这样下去，比夏普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有什么区别，媚妖不在，在谢尔（凶灵）手上，他或许死的更快。”本杰明摆摆手，接了一句。
扎克一抿嘴，默认了。比夏普家族已经死亡了，莱莉，不。是扎克的安排，恐怕是这个家族还在残喘的唯一原因。
“啊，比夏普。”电话通了，扎克在对着本杰明摆出微笑之前做出了个无奈的表情，“下午好。”
“呃，下，下午好……”调整中的粗重呼吸中，对方的语气透露着对听到扎克声音的迷茫。
“哦抱歉。我打扰到什么了吗？”显然是打断了什么，但扎克显然不想关注。也好，不需要我们去开启保护瑞恩这个青少年成长模式了。
扎克的手朝本杰明招招，是在求取帮助，支个招把话题转到莱莉身上。毕竟抛开我们所知道的真相，在比夏普这个家伙的眼里，扎克没理由找莱莉。
“没。没有。”
扎克已经听到背景音中莱莉的声音，软绵绵的喘息着，“谁的电话？”
“格兰德的扎克瑞……”捂住听筒对扎克并没有什么效果，“你，你先等等。我需要，接，接一下这个电话……”
扎克到有些意外比夏普直接告诉了莱莉电话的对象。大家想一下，你在接电话的时候有人问你谁打的电话，你怎么回答，‘一个朋友’，这还是客气的不介意任何一方打扰的情况。
那如果情境是比夏普和扎克这种灰色关系的电话，而问的人是莱莉这种情人角色，又是正在进行一件不适合被打扰的事情呢？不做解释的一句对扎克‘现在不方便’或者对莱莉‘你先出去’，才合理。
比夏普已经没合理可言了，那看来他活多长时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软男人已经把他活着能够代表的一切意义交给了别人。
也不需要扎克费什么心思让莱莉接受到讯息了，扎克侧着头语气随意的对着听筒说，“没事了比夏普，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挂了。”挂了。
本杰明看着扎克的动作，皱着眉，“然后呢？”
“我们等。”扎克一耸肩。
十秒钟吧，电话响了。扎克接起，“你倒是快，这么容易就摆脱比夏普了吗？”
“没有摆脱。”莱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这是分身，我还在比夏普那里做被你电话打断的事情，你不可能指望我丢着进行到一半的比夏普来给你回电……”
扎克对着空气摆手，“请不要把那个画面放到我的脑中。”已经晚了，脸本杰明都扯着嘴调整了一下姿势。
“你有什么事么。”莱莉的语气不怎么好。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关于西区的海妖……”扎克没能说完。
“啊——”一声放松的呼气，莱莉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麦迪森还是跟你说了，我知道他虽然拒绝了，但还是会帮忙的，他是个值得依靠的朋友。”（詹姆士把莱恩送去磨坊的时候，提到麦迪森正在电话中和莱莉争吵。麦迪森拒绝了莱莉的某项请求。xxiv，13。）
扎克挑了挑眉，看了眼本杰明。刚进办公室的时候，本杰明不是说了么，麦迪森拒绝了帮格兰德传话给莱莉。看来扎克没有再找麦迪森是明智的。
“莱莉，你错了，麦迪森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事情。”扎克听着听筒中凝滞，摇了摇头，“听起来你也想和我谈谈海妖的事情，那你知道些什么，说吧。”扎克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去帮麦迪森创造他不想要展现的‘值得依靠’。当然的，扎克也没义务去充当这两人的调和者。
“我……”莱莉似乎还在消化扎克的话，“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扎克抿抿嘴。“请不要再弄一个分身去给麦迪森打电话，我希望和我对话的人专心。”
扎克显然说中了，听筒那边的莱莉有点气急败坏的啧了一声，“好吧！我现在也没精力去管麦迪森！海妖，你想知道海妖的事情，那你至少该知道我说的海妖是男性海妖吧。”
“我知道。”扎克点下头。看了眼本杰明，“他们是帕帕午夜的新作品，南北区因为丝贝拉的结界，世界惩罚抹掉了一部分，但在西区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似乎受到博依森的控制。”
“博依森。”莱莉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昆因的客人，博依森。哼。这倒是说的通了。”
“说通什么？”自然要问。
长长的叹气，莱莉似乎很无奈，“一周多前，我就想提这事情了，我告诉了麦迪森，婚礼过后，你说的让我自主的话让我不想找你，于是让他帮忙转告。你已经知道了。他拒绝了，他说他不会再在我和格兰德之间……”
“专注。”在莱莉开始激动之前。扎克提醒着。
“好吧。”短短的沉默足够媚妖莱莉调整情绪，莱莉继续，“婚礼派对上，你帮忙和希拉夫人（翼人，媚妖、海妖的母系，丑妇）做的协议。才执行一次，就被打断，被海妖。希拉夫人被海妖骚-扰-了，她对待我的那种即使站到面前也装作看不到的刻意无视方针，在面对一群海妖的时候根本没用……”
扎克挑着眉。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倒是希拉夫人那一张丑脸又浮现在脸前，难以挥去。
“然后希拉夫人用了个很消极的应对方法，关闭所有生意渠道，闭门不出。”
“她应该报警。”扎克无心给真正的建议，只是随口评论而已。
“我就是这么说的，她说报了，没用。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海妖的上面是博依森，博依森是昆因的客人，哼。”莱莉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对西区人来说，少了一个物资供应商根本不是问题，才几天而已，新的供应商就出来了，猜猜是谁——昆因的客人博依森。”
扎克侧了下头，这倒是和布雷克说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话说博依森到底在干什么？和一个西区的供应商抢生意，他是想在西区立足吗？
扎克摇了摇头，“不要跟我说现在比夏普的物资供应，也是博依森。”这样，扎克就不能忍了。
“不是。”莱莉回答了，“哼，算幸运吧，那个博依森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大，挖走了宴会渠道后就放过了希拉夫人，海妖们散去，希拉夫人的业务继续进行，多数庄园的物资供给还在手上，比夏普这边也恢复正常交易。啧，事情过了，我就没有继续强迫麦迪森帮忙。”
扎克点点头，同时在思考，“这些海妖和你有接触吗？我想他们现在以这种被修改后的形态，也敢于在自己的母系面前露脸，对你这个姐妹式的族类，他们有过什么行动吗？”
“没有。”莱莉很直接的回答了，“我偶遇过几个海妖，躲着我离开了。”
“躲？”扎克疑问。
“羞耻吧。”莱莉说的很干脆，“放弃了出生时的样子，变成了现在这种东西，哼，我甚至都不觉得他们应该被继续称为海妖。”
扎克突然想起了点事情，布雷克说海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男性海妖比他扎克印象中的真正海妖要弱许多，至少他们媚惑布雷克要求的事情，到最后，是被布雷克以奇遇的方式转告给了扎克。
“你是觉得他们已经失去了对‘海妖’种族的代表吗？”
“恩……”莱莉思考了一段时间，“不。我还是能感觉到那种相近的血缘，但还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莱莉变得不耐烦，“至少外表变了。你应该去问希拉夫人，她是母系，我们的血肉来自她，而且被海妖们骚-扰-的时候，她至少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应该清楚是什么改变了。呃，或者问莫尔曼，哼，但我很怀疑他有没有繁衍过。”
“好吧。”扎克的脑中再次浮现出那张丑脸，哦，这可不是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那张丑脸不好无视而已，“我会的，但同时，我希望你留意一下海妖的动向，如果可以，我希望抓到一只。”
“什么？！”莱莉突然激动起来的语气表现她对扎克这种要求的……愤怒，“你在开玩笑吗？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我还有比夏普庄园要维持，我需要活着！”
“请有点自尊，媚妖。”扎克摇着头。
“这和种族自尊没有关系！”莱莉反驳着，“我说了他们有一群！你自己也说过我们媚妖混的不如海妖，是因为我们不聚集成群，是，我承认！所以我不可能冒这个险，你要做，自己去。”
“那……”扎克自觉多说没用，开始转换方向，被打断了。
“扎克，我希望你清楚，之前我想让麦迪森传话，是因为海妖的事情对比夏普庄园，我的，我们的比夏普庄园造成了影响，我同意我们在庄园上合作关系，但，除此之外的事情，你已经十分明确的说明了，我们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去做任何事情！”
这是在扎克提到了自尊后，后知后觉的表态么。
扎克耸下肩膀，“莱莉，我说是‘希望’，不是要求，你在和人对话的时候应该更专心些。”
“呃……那你应该跟比夏普说，他是那个让我不够专心的人！”大家还是别忘记，此时和扎克讲电话的，只是媚妖的一个分身。
“我刚说什么了？”扎克无奈的摇着头，“不要把那个画面放到我脑中。算了，莱莉，我希望，听清楚，是希望，希望你更关注一下这件事情。就如你自己说的那样，他们是一群海妖，你只有一个人。我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在意自己隔着一道海洋的亲戚为什么会改头换面的出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还是在自己正艰难的维持一个名存实亡的家族的时候。”
听筒那边沉默了，显然终于的，莱莉专心了。
那扎克继续，“我想博依森是有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平白无故的，他不可能去剥削希拉夫人的生意。现在他是昆因的客人，你能保证，他不去拜访一下比夏普吗？跟着他一同到来的，是一群海妖，莱莉，而你只有，我，一个合作伙伴而已，好好想想莱莉，你应该准备好应付一切可能的情况。”
“我要挂了。”半晌后，莱莉才回话，大概是故意的，“比夏普要xx了，我不可能浪费。我要专心到那边去了。”挂了。
放下电话的扎克看着脸色同样难受的本杰明，“说点其它东西，我需要洗掉这画面。”
“希拉夫人。”
“谢谢。”舒服多了。(未完待续。)
13 阿尔法的信
“亲爱的哥哥。”刚从伊芙的房间出来的利迪娅撇着嘴，给了个不耐烦的表情然后转身，所以她根本没在表达‘亲爱’，只想错过，“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说吧，你可不想我的弗兰德（丈夫）等我太长时间吧。”
史密斯盯着自己的妹妹，极力的驱赶着某个画面，“呃，我应该继续让他呆在客房！”
看来弗兰德这个史密斯妹夫的身份，还是被接受了，不然也不会离开客房了。
“算了吧，哥哥。”利迪娅回头朝自己的哥哥一笑，“那要是你发现我偷偷溜到客房去，你不会更尴尬么。呵呵，我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了，这种幼稚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史密斯的脸色开始跟便秘一样，“利迪娅！别激我！如果不是我的劝服，父亲母亲根本不会接受你这个丈，丈夫……”似乎都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史密斯依然不想说出来确认。
“就像我一回来就说过的。”利迪娅依然笑着，已经在开着夜灯的走廊中走向自己的卧室，“我不需要管你们接不接受，弗兰德是我的丈夫，这是事实，你们改变不了。”
史密斯阴着脸，深呼吸后摇了摇头，是放弃继续这个话题了，“你有封信。”他从口袋中拿出份折起的信封，“下午到……”
“信？”利迪娅疑惑的转身，看着史密斯手中递出的事物，“给我的？”
史密斯展开信封，有点不耐烦，“收信人写的是你。”指指信封上的字迹皱起了眉，“发信人没写。但邮戳是南区的……”
被打断，同时信也已经被利迪娅拿过，只看了一眼就挑起眉，“下午到的，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是质问。
史密斯也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妹妹。“因为我现在才回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家不收信，所有地址是庄园的信都会交到我手上。”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西区顶层家族的主人连邮政系统都可以无视的事实。
利迪娅一侧头，无心回应，检查着信封的完整性，“那谢你转交了。”没有被拆开的迹象。
“谁寄的。”史密斯盯着利迪娅转身，追问。
“不知道。”利迪娅抬抬手，“这儿不是没写寄信人么。”
“你在南区认识什么人么？”史密斯没有放弃，哪怕他的妹妹已经越走越远。
“可能吧。认识也是以前认识的人吧，谁知道呢。”
“我不喜欢这样，利迪娅，如果有人给你写信，我希望写信人敢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信封上！”史密斯盯着自己妹妹的背影，强调着，“我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妹妹和任何身份不明的人交往！”
利迪娅停住脚步，有些冷漠的转头看着史密斯。“身份不明。哥哥，你不是在说信对么。你调查了弗兰德的背景。是么。”
史密斯抿着嘴，没有回答，这是默认。
利迪娅摇摇头，摆了摆手，转回头继续走向卧室，不再理史密斯了。
“啧！”走廊里传来一声懊恼和烦躁并存的啧。史密斯在原地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我们就不管这个史密斯主人了，终究这是个奇幻故事，谁要看豪门恩怨？要看吸血鬼，要看瑞默尔！
利迪娅靠着刚关上的房门。看了一眼已经走过的丑男人弗兰德，一抬手中已经被撕开的信封，“阿尔法的信。本杰明·格兰德。”
弗兰德已经凑过了他树皮一样的脸，看着展开的信纸，同时抬起手，一只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蝴蝶停在了指尖，伊芙的声音传出，“念吧，阿尔法想要什么。”
利迪娅却再次合上了信纸，看着弗兰德手指上的蝴蝶，“伊芙，这样不行，我不管他是什么阿尔法，但不能这样给我寄信，我无法保证我哥哥不会看。”
蝴蝶轻扇着翅膀，过了一会儿，伊芙的声音才传出，应该是经过了思考，“那我会想办法建立我们沟通的方式。”
利迪娅摇摇头，伊芙都说会想办法了，她还能说什么，重新展开了信封，第一句，“阿尔法的字真丑。”这大概是戏谑吧，毕竟利迪娅对本杰明也没什么好印象，唯一的一次交集，她只能看着伊芙讨好对方，还失败了（托儿所那次前往马萨港的活动）。
不过没关系，利迪娅对本杰明的戏谑很快就好变成真正的讨厌了，因为信中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们瑞默尔这么自信的进入史密斯家族，能有什么建树。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们了，到现在为止，除了幻术、瓦尔米娜，我实在没发现你们这个属于隐秘联盟一员的瑞默尔，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抱歉，我说错了，隐秘联盟丢下你们了，我不该提你们的痛处的，但我要承认隐秘联盟走了，只剩个魔宴了，嘿，我的种族敌人少了一大半，我很高兴。所以，我也不怎么感到抱歉……
“我讨厌这个阿尔法。”
“我来，利迪娅。”弗兰德贴心接过了信纸。
等等，我刚提到了瓦尔米娜吗。看来还是要抱歉，瓦尔米娜的份额，你们好像只占一半，作为巴顿的领主，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是很公平的，该算在你们头上的责任，自然会算在你们头上。只有一半的责任，呵呵，我大度的无视掉吧。
弗兰德皱着眉，看了眼蝴蝶，“我也不喜欢这个阿尔法。”
“我需要亲自过来看信吗！”蝴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弗兰德看了眼利迪娅，摇了摇头，继续了。
好了，客气完了。该表达我的失望了。
弗兰德抿了抿嘴，活动了一下脖子，卡拉拉的声响表示这个有着树皮一样的脸的丑男人，他的骨头也和枯树枝一样干涩。
我想当伊芙你向我展示诚意的时候。我并没有理解错误，你们要接手李斯特，是这样吧。我能问一下你们的进度么，哦，我知道进度，零。如果你们认为在一帮孩子的托儿所中混日子算是进度的话。那我应该再把你们放低一档。
想反驳吗？反驳这个吧，你们知不知道史密斯和博依森交谈过。对，博依森，伊芙，我希望你没有忘记这个名子。
弗兰德看了眼蝴蝶，再看了眼皱起眉的利迪娅，皱着眉继续，
当我好心的告诉你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希望你们……算了。希望对你们来说看来是苛求了。我现在只想说事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博依森在昆因那里，似乎他手上控制着一群男性海妖，并在最近截取了西区人宴会的承办业务，史密斯和博依森的谈话就在一场昆因的慈善晚宴中发生……
弗兰德换掉了阅读的语气，看向了利迪娅，“晚宴？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没参加过任何晚宴。”
“当然不会。”利迪娅皱着眉。“你以为我哥哥每天这么晚回家是呆在办公室么。”利迪娅似乎有些烦躁，“而且你也该知道。这个家中的所有消息都被捏在哥哥手中，如果他不通知，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
“阿尔法是对的么。”蝴蝶也加入，“我们在托儿所是浪费时间，对接手史密斯没有一点帮……”
“伊芙！”利迪娅打断，“我们有计划的。记得么，我们需要露面，露面到西区人无法无视的地步！然后累积可以哥哥交易的资本！”回忆一下，这个计划，正是利迪娅提出的。利用伊芙表面的年龄，她这个继母有理由带着伊芙到处现身，等着人来接触，“至少我们已经和西区的孩子混熟了，你也看到托儿所的成就了，这些孩子们不在作为西区的‘孩子’时，对我们也是有利的。坚持我们的计划，伊芙，相信我。”
蝴蝶安静了一会儿，“好吧。继续吧，弗兰德。”
不管是开始承接西区的宴会供应业务，还是和你们，呵，史密斯接触，显然博依森在西区布置着什么，你们要看着么。
我希望不是，所以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的事情。几天前，海妖杀了一个费舍庄园的人，费舍儿子寇迪的司机……
“等一下。”蝴蝶发出了声音，扇动着翅膀把触须对向了利迪娅的方向，“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寇迪今天突然离开托儿所，被费舍接回西区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么。”
利迪娅皱着眉，“是，但我问了一下费舍，这个人，好像叫朗，并不是被杀，是在查尔斯河意外溺亡的。”
“继续，弗兰德。”蝴蝶……对不起，蝴蝶的表情，无法描述。
我允许你们怀疑我告诉你们的内容，也容许你们质疑爱丽丝，但月华和百影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不用觉得意外吧，朗的葬礼被交给了格兰德处理……
被打断，“我们和塞勒姆的黑女巫到底是什么关系？”利迪娅看向了蝴蝶，托儿所的表彰记者会，她也看到伊芙和月华百影的交谈了，说的都是一些隐秘联盟还在联邦时的旧事，利迪娅无法代入。
“算作朋友吧。她们是这片土地天生的强大巫师，我们瑞默尔是外来魔法师，隐秘联盟还安好的时候我们会进行一些交流，交换知识。”表情无法描述，但，语气，可以，蝴蝶传递的话语有了些许的烦躁，可能想到了不好的东西，“托瑞多，托瑞多，帮助黑女巫在塞勒姆扎根，然后做了中间人，为我们的交流搭了线。”
“呃，我们需要担心那两个黑女巫和托瑞多么。伊芙，我们是讨厌托瑞多的吧？”利迪娅抿抿嘴，是需要确认的语气。
“是……不，呃，是！我讨厌托瑞多，特定的一个。”蝴蝶扇动着翅膀，“弗兰德，停止！我可以感觉到你……”
弗兰德看了眼利迪娅，传递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我什么都没说。”（瑞默尔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伊芙说起讨厌托瑞多，弗兰德在圆场。）
利迪娅扯着嘴角，她完全不知道弗兰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因为利迪娅对瑞默尔在隐秘联盟的历史，没有经历，她对十三氏族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感触。
“不说这些，既然月华和百影在阿尔法那里，就不用担心她们去找那个托瑞多了！弗兰德，继续。”
出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海妖进不了南、北区，不会到我面前来烦我……你们如果连这都不知道就当我没说。以及博依森和海妖就在西区，你们在的地方，呵呵，在你们的眼底下，对你们身边的人（说的是寇迪），做出这种事情。我，我决定不管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了。希望，还是不报了。以上。
弗兰德收起了信纸，看着指尖上的蝴蝶，“伊芙？我们要怎么做？”
安静了好一会儿。
弗兰德抿抿嘴，“伊芙，你在想吗？”
“我在！不要打扰我！”
弗兰德朝利迪娅耸耸肩，两个人一起看着蝴蝶，缓慢的划动翅膀。
“我们要做点事情。”利迪娅开口的，“如果这个阿尔法说的是真的，我不是说寇迪司机的事情，我是说那个博依森接触我哥哥的事情，我们要想办法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弗兰德点头了，“我已经盯了比夏普庄园这么长时间，凶灵一直都很安分，托瑞多也很少出现，只有媚妖在勉强维持庄园的运转而已，我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在那里浪费时间，我也不可能去刺激凶灵和媚妖，获取托瑞多情报，不值得，伊芙。真的，伊芙，该给我新的工作了……”
“你们是都想的好好的了，是么。”蝴蝶传递的语气居然有点讽刺。
“伊芙！”利迪娅居然用了撒娇的语气，“这是个机会，如果海妖真的是和阿尔法说的那样，被博依森控制，寇迪司机的事情能够成为我们的突破口，这并不影响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计划。”
“恩。”然后马上，蝴蝶碎了。
恩？利迪娅和弗兰德相互看着，什么意思。算了，明天再问吧。(未完待续。)
14 周一
老汉克抓着绒面抹布，在展示厅最右侧的棺木角上来回推蹭，好像心情不太好。他撇了眼坐在柜台后的扎克，“露易丝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出来！”
“我不知道。”扎克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摊开的杂志——周一了嘿，新一期的《都市传说》到了。
“啧！”老汉克一甩抹布，不擦了，“所以这几天都会是你坐在这里喽！”
“恩。”扎克翻过一页，应了一声。
“啧！”老汉克扯着嘴角，走了。
扎克瞄了眼老汉克离开的背影，有点小伤感的，自己居然被嫌弃了，遥想露易丝还没有开始为格兰德工作的时候，这老头从来没有对扎克格兰德的管理工作方式发表任何意见。现在么，哎，为什么？
咱们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格兰德殡葬之家越来越‘好’了，而这，真心的，都不是扎克带来的。
至于为什么扎克不在办公室呆着，来展示厅做招待，本杰明从会客室的升降机下来了，有些不爽的看着柜台后悠闲看书的扎克，“我不习惯上面，换。”
“爱丽丝她们刚走，你可以撑更长时间，本杰明。”扎克笑着摆摆手，可没有准备让开自己的位置。
对了，爱丽丝和月华百影去了【帕克小学】的托儿所，事情算是上次记者会的延续。托儿所的成功已经被承认，那么萝拉的项目第一阶段就算完成，新的阶段就要开始了，还记得吧，帕克小学的翻新。
我想在某次托儿所的会议中提到过，帕克小学的翻新进度因为西区人的一些事情而被延后了，无法在暑假中进行。如今暑假即将结束。新的学期将开始，萝拉她们按照之前的商议，将会向后湾的社区大学借地方，不影响小学教学进度的同时，对帕克小学进行翻新。
而这个一步需要准备，你不可能指望一所社区大学中。有能够满足小学生的教育设施。
爱丽丝就是萝拉帮手。从实用的角度来说，爱丽丝这种出门非要有人陪同的女孩儿，实在没什么用。但如果从公益项目的角度，爱丽丝就太有用了，至少那些社区大学的学生，无法拒绝一个能够提供比食堂美好太多的少女，请求他们帮忙清空一层图书馆……
是的，缺钱的萝拉只能用这种善和交换利益的手段来进行她的项目。
“啧。”本杰明盯着扎克面前的杂志，大概他的动机也不纯。“你怎么确认瑞默尔会联系，如果我是他们，看了那样的信，我就不会理你，我，我们，呃。”
信？什么信，我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扎克笑着看了眼本杰明。“你是觉得信写的不好么，会被他们讨厌？”
“当然。我根本不会写那种话。我是只有马修一个族人的阿尔法，我不关心我以外的种族八卦。”所以什么隐秘联盟走了，狼人的种族敌人只剩一半这种话，不是出自本杰明真心，“我也不是巴顿的领主，我不关心他们瑞默尔的瓦尔米娜技术被盗取。”所以讽刺瑞默尔纵容博依森继续存在。也不出自本杰明。
那本杰明关心什么？“我只想让寇迪能得到一个他可以理解的说法，完成委托。”我们现在可以承认自己知道这封信了，呃，好像里面没提过委托。
扎克微耸肩，“为了完成委托。瑞默尔可以帮忙。”面前的杂志再翻页，“而我们不想伊芙认为她是在帮忙，对么。”
什么意思？被帮，是要还的。在伊芙眼中，帮巴顿领主一件事是很心甘情愿的事情么？当然不是，如果巴顿没有这个阿尔法，没有领主，瑞默尔的手脚会更开。那帮了，就会索要‘还’。在伊芙眼中，从巴顿的领主这里，可以索要些什么对瑞默尔有利的东西呢？
别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本杰明，我们的阿尔法，不是巴顿领主，瑞默尔要什么，本杰明都给不了，呵呵。
“依然。”本杰明也不掩饰了，绕到了柜台后，挤在扎克身边，看格兰德懒得的娱乐书籍——《都市传说》，“我不觉得嘲讽他们能有什么好结果。”
“如果他们感觉被嘲讽了。”扎克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了，“代表我说对了。”信出自他的口，本杰明只是执笔而已，“伊芙也就没什么选择了，我至少给她指了一条路。是继续放任博依森在西区布置，还是找找处理掉这个家伙，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扎克翻页的速度有些快，本杰明还什么内容都没看到，就已经被翻过，干脆，他的视线离开杂志，皱着眉看了眼扎克的侧脸，“你完全没头绪，是不是，你根本不知道这委托最后该怎么给寇迪回复。”
难道不是么，真相昨天在东侧的地下室就出来了，虽然具体的原因还不知晓，但已经展现出来完全是一场西区大人们的阴谋而已，这件事不管怎么粉饰，都不是能够说给一个小男生听的。而扎克现在谋划的，只是在填充真相而已，对委托，真的有帮助么。
“完全没有。”扎克干脆的承认了，“你有头绪么？”
“没有。”本杰明视线一转，也只能承认。
“也不用这么消极。”扎克看了眼本杰明，“等事情全部清除后，在思考该怎么对寇迪解释。我想我们不需要小看寇迪的接受能力，不是么。”是啊，西区的孩子们，他们对事物的某些看法，实在有些出乎人意料，还记得寇迪对西区警察和詹姆士的评论么，现实到了许多成人都不愿相信的地步。
“我开始觉得不该接这个委托了。”本杰明摇摇头，看回了杂志，依然，扎克在不停翻页。
“不对。”扎克有些冷漠的扫视着被翻过的文章标题，好像这些东西他都不感兴趣似的，“不会接的人是我。先和费舍聊过的我只会把这当作小男生一时的想不开而已。你么，你知道丝贝拉对你的评价一直是正确的，所以你会接。寇迪是找对人了。”
本杰明抿着嘴，他感觉不到扎克这话是赞扬还是嘲讽，“你到底在翻什么！不看给我。”
“麦迪森这一期没有投稿。”扎克直接合上了杂志，递给了本杰明。微抿着嘴角，“看起来他和莱莉的矛盾……”
本杰明可不会在意这一期杂志中有没有麦迪森，这本杂志，只是本笑话书而已，“你想多了吧。”本杰明直接靠在了柜台旁，翻开杂志，从头看起，他可不想漏掉任何一个笑话。
“不是我想多了。”扎克歪着头，“你难道不觉得上周的俱乐部残党。可以写写出一个非常棒的故事么。”扎克挑着眉，“题目我都想好了，《恐怖中的恐怖主义》，副标题是，《搏击俱乐部的真正黑暗》。”
好吧，扎克已经算是《都市传说》的忠实读者了，居然开始为杂志操心了。本杰明只是给了哼，懒得理。
“本杰明。我认真的。”扎克看着已经露出阅读表情的本杰明，“俱乐部残党的袭击。有太多可以写的东西，先不说这几天新闻炒作起来的詹姆士和寇森的‘英雄’事迹，残余冈格罗、人类、圣徒俱乐部理念、魔宴托瑞多的介入、恶魔契约人……麦迪森不可能放的下这么丰富的题材。”扎克摇摇头，“《都市传说》也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题材。但是我翻了整本，这一期中根本没有相关的故事。”
扎克是一副认真分析的表情。老实说，我们吸血鬼的思维方式。真的很难琢磨，“麦迪森没有写也就算了，杂志本身也不写，我觉得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本杰明就聪明多了，他根本不费心去跟上扎克的想法。“你指望如果有人写，能写成什么样子？上一次搏击俱乐部在巴顿告破，都以为这事情结束了，却引来了这次报复式的袭击。按这杂志的风格，发表出来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再引来什么东西报复。”
扎克先是愣了下，思考过后，一挑眉，仿佛有了什么顿悟，用了崇拜的目光看向本杰明，天知道是否真心，“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莫名的重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事情恐怕有没玩，只是后续不会在这里进行了。
本杰明撇一眼扎克，根本懒得问，合上了杂志看一眼格兰德的正门，“我上去了，哼，你要在这儿呆着，好好呆着吧。”走了。
因为有客人来了。
中年女唐娜，这个和个普通农妇一样的女人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迈着小步就奔了过来，额前的乱发随意的往旁边一拨，给了扎克一个大大的微笑，“格兰德先生啊！露易丝小姐呢？”
扎克回了微笑，“她有些不舒服，在休息。”
“哦！”朴实的妇人露出了关心的表情，“她没事儿吧？”
“好好休息就没事。”扎克回了个废话，目光已经看向了妇人手中文件夹。这东西大家应该不会陌生的，快半个月了，这个被套上‘老唐娜先生葬礼安排’的计划文件，来回在格兰德和唐娜家被推来推去，“唐娜夫人又有什么新的要求了吗？”
“呵呵，这次没了。”妇人似乎在真心高兴，递出了文件夹，“母亲对所有安排都很满意，我这次来是要定下葬礼日期的。”大概是察觉到说这个话题的时候不该高兴，她脸色尴尬了一下，还是用笑试图掩过去。真是个老实的妇人。
扎克没有表现出任何可能加深对方尴尬的行为，翻看着被来回修改了许多遍的安排，点了点头，“好的，那不知道唐娜夫人对日期有想法吗？”
“恩——这倒没有。”妇人想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父，父亲在这里，恩，怎么样了？”
这是个诡异的问题，她嘴里的父亲，是一具尸体，正躺在格兰德东侧的地下室中好长时间了。请问，能怎么样？
不过扎克是专业的殡葬业业主，“唐娜先生的遗体被保存的很好，你们可以放心。如果你是想问仪容方面的问题……”扎克翻到了葬礼安排文件中，关于告别式上，对遗体仪容的要求，“葬礼的日期没有定下之前，我们这边也不可能体现整理仪容。”
“哦，是，是……”妇人依然用笑去掩饰尴尬，显然她问的不是这个。
扎克也没有不耐烦，思考了一会儿，“夫人是想看一下唐娜先生吗？”
几乎是贴着扎克的尾音，“是！”好快的回答。但马上这妇人的脸色就又尴尬起来了，低着头，视线转来转去，肯定是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很奇怪，“我，那个，我是想看看父亲，老人家这么长时间，我，我们都没有好好安顿他。做，做女儿的，我，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父亲，想，想亲口给父亲说声，对不……”
扎克微涨着嘴，面前的这个妇人，心是有多实称哎！
能拒绝么？扎克无法。
“夫人这边请。”扎克也没什么可拖拉的，在柜台后指了路，推开后门。
“可，可以吗？”居然还要确认一下。
扎克给了微笑，保持了引路的姿势，“不过夫人，昨天我们格兰德刚接回一具溺水的遗体，做了些整理，地下的味道可能有些难过。”
“没，没事儿！”妇人跟在扎克身后，手已经握起了胸前的十字吊坠。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联邦的主信仰是圣主，虽然妇人只是想对自己过世的父亲说一句对不起而已，但在这个普通人眼中，能够传达到这话的就只有信仰下的祈祷了。
绕过了后廊，从东侧的门往下，扎克推开了门，看了一眼还在里面的灵魂行者斯隆，一边走向老唐娜先生所在的柜子，一边提高了声音，话是对斯隆说的，“先出去吧，给这位夫人一些空间。”
妇人感激的看一眼扎克，再同样感激的朝退开的斯隆示意。哦，对她来说，斯隆只是陌生人而已。
“结束了叫我吧。”扎克拉出了冰柜，不再打扰这对父女隔绝生死的交流，离开了地下室。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扎克看一眼同样等在外面的斯隆，“进行的怎么样？”
“不好。”斯隆阴沉着脸，“非常不好。”(未完待续。)
15 西区
老唐娜先生的葬礼定在了周三，如果要算私心的话，那略急促的、在周二的朗的葬礼，教堂的准备可以被二次利用。这种小事情，应该没人会在意。
送走了客人，扎克思索了一下，没去找本杰明。虽然爱丽丝去了北区，伊芙应该会找机会和这个被她认定是阿尔法女巫的少女交流，但进程应该不会太快，本杰明还要在那个他不习惯的办公室里等上一段时间，才可能接到联络的电话。
那暂时先不用管，扎克下到了东侧的地下室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被那对吸血鬼来说是威胁的尸体气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敲了敲门，“斯隆，用空出来聊聊么。”
就在刚才为唐娜腾出私人空间的短短交谈中，斯隆说了不太好的消息，扎克觉得有必要伸出援手。
斯隆倒是快，马上就推了门出来，看了眼站门口的扎克，还有微弱的蓝色泛光残余的脸色并不好。
“又失败了？”扎克抬手，做了个上去说话的姿势。
斯隆一点头，跟在了扎克身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利普似乎在逃离什么，他的在梦境留下痕迹到处都是！”
“听起来是件好事。”扎克其实并不清楚斯隆在表达什么，灵魂异族的话题，讲真，任何吸血鬼都不会不上心，“痕迹越多，你不是更容易追踪他么。”同时，两人走上了楼梯，绕入后廊。
“不，一点也不好！”斯隆有些烦躁，撇了眼扎克，在后廊的长椅上坐下，“哼。你这种家伙是不可能理解的。”
“我这种家伙。”扎克微弯着嘴角，自己不上心是一回事，被人说破，那就不太好了，对吧，“你是指灵魂腐朽的吸血鬼么。”
可能只是巧合。无辜詹姆士正在后廊上发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被扎克用手在眼前晃晃，“詹姆士，让自己有用点，去给斯隆倒杯茶怎么样。”
詹姆士撇了眼扎克，再看一眼斯隆，“如果你把利普拉回来，他会说出为什么他非要自杀么。”
这话来的突然。原因，应该不需要解释了吧。
扎克挑挑眉，回应了斯隆皱着眉递过来的疑惑目光，“在某个巧合下，兰斯警探参与了格林先生委托我们处理利普自杀的过程。”在斯隆露出明白了，并不再有兴趣的转开视线的时候，扎克看回了詹姆士，“我以为我和本杰明在当时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没有什么‘非要’的问题，只是简单的。他不死亡，就不会成为梦魔。”
意外的评论被詹姆士说出来了，“所以比起继续做人类，利普觉得做个异族更好，你是想说这个意思么。”
“我……”扎克皱起眉，他能够感觉到詹姆士真正想说的另外一件事。毕竟，如果扎克和本杰明都对梦魔这个种族不清不楚，他詹姆士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理解了，所以他一定不是想讨论梦魔，“没有这么说。”
詹姆士理解比较深刻的异族能是什么呢。把他当仆人使唤的扎克，吸血鬼。詹姆士在说露易丝。扎克斜看着詹姆士，“但这都是个人的选择，利普这么选择了，已经是事实，别人自己的选择，任何他人自己的选择，都不是你该质疑的。”
“那我就不用工作了！”詹姆士的语气突然冲起来，生气了？有毛病吧这家伙，“你们有女妖那种可以看到死亡的东西，又有你这种随便骗人永生的家伙，还有那种已经安息又被弄出来……”詹姆士的手指向了更无辜的、只是从旁边经过的哈瑞森，“那还要我干什么，要警察干什么，生死都被你们看的透透的，明明是最坏的死亡被你们搞成另一种生命的开始，明明是糟糕的恶心的事情，被你们弄出另一种方式，你……”
扎克没准备打断的，因为詹姆士说的是对的，被许多发生在这里的事件，不断证明的、对的东西。但对的东西，可不能和好的东西画上等号。如果詹姆士想要抒发情绪，扎克到愿意看到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抒发，别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钻入牛角尖。
可惜詹姆士还是被打断了，被有些烦躁的斯隆。
“所以这就是你们格兰德的日常对话么，讨论这种没用的‘哲学’问题么。呃。”斯隆摇着头，“我不敢相信，利普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家伙去扰乱未来。”然后声音变小，“毁了我的自由。”
被打断的詹姆士看着斯隆，脸色阴沉，深吸一口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了又能怎么样。”斯隆撇一眼詹姆士，“你能干什么，警探，为利普的死亡争取正义么。”
扎克自觉的让开对话两人的空间，因为这话题很危险，十分容易再次被詹姆士揪住，拉扯到自己身上——利普的自杀没有正义可以争取，至少以现在看来，唯一需要被谴责的只有接受了隐秘处理自杀事件委托的格兰德。
詹姆士脸色更阴沉了，他当然注意到了扎克的小动作，选择了无视，“那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解释给这个平民听！”
“哼哼。”当阶级被摆上谈话的台面是，低处的人其实没什么能反驳的，斯隆摇着头，也不看詹姆士了，“你想知道什么，利普自杀的原因么，这不用我把他拉回来后你去问，我就能告诉你。”
“我不要听扎克那种鬼扯……”詹姆士刚把音调提到爆发点。
“我说过了，你们讨论的是没用的东西。”斯隆撇了眼扎克，“因为会成为梦魔，所以就去自杀一下，多蠢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梦魔是件很好玩儿的事情么。傻逼。”
扎克抿着嘴，不知道摆什么表情，选择了摸出零食罐。
“现在发生的事情……”斯隆也不理会詹姆士和扎克的反应，自顾自的深吸一口气，“已经和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区别。利普从那次在疗养院帮你们开始，就强行改变了未来的进程。”
“不要说我听不懂的东西！”詹姆士阴沉的说，对于老老实实的活在时间线上的生物，去讨论被改变的未来，呵，确实太强人所难了吧。
斯隆无视。“原本，利普的死亡，真正应该发生的死亡，是被谋杀。”
什么……
“疗养院没有发生火灾，波奇·昆因不会被接回昆因庄园，扎克利用波奇的探访权进入疗养院被昆因那边注意，本来没人在意的疗养院，因为你们格兰德，被史密斯、奎斯特。还加个昆因注意。然后利普在疗养院接受治疗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扎克皱起了眉，看了眼詹姆士，一样。斯隆可不会管这两人在想什么，继续，“作为格林，疗养院院长的儿子，利普因为精神上的疾病，将失去继承权。”
虽然老套。但请认真听，严重的东西在下面。
“你们知道谁是疗养院的真正的主人么。”斯隆问了个问题。也不等人回答，“巴顿家族。知道为什么50年前，巴顿获得了巴顿市命名权，并成为巴顿的一届市长么。”看来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人回答，“因为他为这块荒地提供了教育和医疗，能够让人来这里生活。这是其他西区家族做不到的。”
“你的话，是要进行到哪里去吗？”扎克在提示对方不要偏题。
斯隆没看扎克，按自己的节奏继续，“我看你们在准备唐娜的葬礼，哼。虽然唐娜在南区可能还算个家族，但对巴顿的发展果然还只是点细枝末节的小角色而已，唐娜先生的死亡都没什么变化。南区的孤儿院是昆因的，这点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们了吧。”
“你到底准备说什么？！”扎克只是提示，詹姆士就是烦躁的催促了。
“利普的死，在唐娜先生之前，还是之后？”问完后，斯隆看向了扎克。
扎克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这是个真正的问题，“后。”
“那我问问你，如果波奇·昆因没被接回庄园，昆因夫人有闲工夫关心下自己在南区的下属，唐娜先生的葬礼，能拖到现在么。”
扎克皱起眉，斯隆的话有漏洞，昆因夫人什么时候都没有闲工夫去关系南区这种乡下地方。艾米丽亚的项目，史密斯的洗白，足够昆因夫人忙碌的。
但，扎克如今已经知道博依森就在昆因那里，而且昆因夫人来亲自告知过（xxv，16），博依森完全控制了波奇，给她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艾米丽亚的项目，史密斯的洗白，这些是昆因擅长的工作，是她的人生。那被一个巫师困扰，才是昆因真正难以处理的事情。所以如果说唐娜的葬礼被拖延，是因为昆因无法分神来关注南区，那让昆因无法分神的东西，是因为最初被从疗养院接回庄园的波奇。
“大概不行。”扎克皱着眉，“但有些对不上的地方，昆因和老唐娜夫人同行来过格兰德（xxv，15），昆因是支持葬礼被拖延的。”
“当然支持，因为她抽不出手来帮老唐娜处理遗嘱公布上的问题，只能让老唐娜自己一边拖着一边自己进行。”
“周三。”扎克突然岔开了下话题，“唐娜先生的葬礼会在周三进行，如果你知道点什么，有什么要提示给我的么。”
斯隆皱着眉居然思考了一下，“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中，唐娜先生的葬礼早就被举行了，随着葬礼中的遗嘱公布，唐娜的5个儿女，因为是领养的缘故，被废掉了继承权。”
认真思考，这个本该发生的事情中，是昆因在没有波奇引来的博依森拖她后腿的时候，亲自处理了老唐娜先生葬礼的结果！现在，现实中，这会被重复吗？
“这和利普的谋杀有什么……”
打断詹姆士的有两个人，扎克——“詹姆士，不要被绕进去了，真实中的利普是自杀。”
斯隆——“我的老板，疗养院的院长，格林，寒心了。西区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在南区的、为了他们西区的荣耀，而付出、工作半生的人，轻易的就会剥夺他们下一代的生活，唐娜的五个儿女就是例子。”
“巴顿会剥掉利普继承疗养院的资格？！”詹姆士终于跟上了，“因为他的精神疾病被西区人发现了？”然后再次迷失，“那为什么会被谋杀？！”
斯隆撇了眼詹姆士，然后看向扎克，“我以为你之前说疗养院火灾后，你找过我和利普，是请警察帮忙调查，怎么，这家伙不知道么。”
扎克看了眼詹姆士，摆摆手，“詹姆士北区的警探，我请帮忙的是韦斯，南区的警察……”
“你又让韦斯干……”
“詹姆士。”扎克摇着头，无奈，“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和我争执有意义么。”
詹姆士抿着嘴，只能忍住，“到底是什么！”
扎克开始解释了，“我让韦斯帮我查一下疗养院中的病患记录，希望找到利普这个人，但是没找到。”扎克再次看向了斯隆，“所以利普有精神疾病，无法行使继承权只是个信息，没有任何病历、记录，证实这一点。”
斯隆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所以巴顿如果看不惯这个格林的继承人，也没有办法从正当角度上废掉格林家的继承权。”
“所以就用了非正当的手段吗？！！”詹姆士开始吼叫，看来完全无视了扎克关于真实的提醒。
“不至于吧，斯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扎克皱着眉，我们的吸血鬼所站立、生活的土地，是巴顿市，给予这个名字的家族，有如此不堪吗？
“是不至于这样。”斯隆侧过了头，“只是刚好和另一件事加在一起，最多算个顺便。”
“请继续。”
“我看你们格兰德请了安保公司，赛迪尔安保公司。你们和西区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请的不是法尔肯家族支持的艾克斯安保？”
扎克没有回答，他觉得，应该不需要提醒对方不要偏题了吧，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没关系，很快，巴顿市，所有和艾克斯安保合作的企业，都会发生些事故，然后大家都换成艾克斯了。”
“疗养院的安保，是赛迪尔公司。”扎克确认了一句。
早就说过了，洗白的不止有史密斯。(未完待续。)
16 帮
“你要去哪儿？”扎克看着詹姆士塞一杯白水到斯隆手上，然后转身就走，也没指望自己问题会被回答。
“做我的工作。”詹姆士撇了眼扎克，离开的方向是往西，“去墓区。”是要去找那些赛迪尔的保安聊聊么？是。
“你在休假，詹姆士。”扎克露出了微笑，所以这只是一个贴心的提醒而已。扎克当然不会去阻止詹姆士，没鼓励就很品德高尚了，大家别忘了什么都没有了的‘将军’，别忘了寇森，别忘了呵，别忘了东南部，东南部从混乱发生、不断制造尸体开始，到被如今被清洗干净的样子，过程至今都是个谜，艾克斯安保公司就在这个谜中，莫名其妙的开张了。
扎克到不需要去担心詹姆士被斯隆两个版本的现实绕进去了，将军之子找到了新的目标。
詹姆士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警徽，幸亏扎克提醒了，现在他腰间的这玩意儿，没有一点作用。
“马修和丹尼他们要去墓区准备朗和唐娜夫人的墓地，你可以一起去。”扎克给了提醒。
詹姆士的目光在提示中，锁定向了在仓库准备工具的马修和丹尼，边走边表态，“我不会帮你们干活。”
“别说笑了詹姆士，我们格兰德有员工干活，还轮不到你。”扎克笑着摆手，不再多管。
倒是一直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哈瑞森摸到扎克面前，“我，我能一起去吗？”大概是为自己解释，“我想让自己有用点。”
扎克微皱起眉，“哈瑞森，你不需要让自己在格兰德有用。你有自己的生活要回去，只是现在你还没准备好而已。”
“呵呵。”扎克的良心直言，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哈瑞森干笑着摇摇头，“你是指我根本不记得的人类工作，和完全没印象的女朋友么。呵呵……”说话和听话的人都很尴尬，马上，旁听的人脸色也糟糕起来——
“但我知道自己是异族，你是异族，还是强大的异族，有自己的圈子，聚集了……”哈瑞森的视线在格兰德转一圈，虽然人不齐，但观点应该表现的很清楚了。“呵呵我虽然不记得，但我上一次的死亡似乎就是因为我不在你的这个圈子中造成的。”还记得吗，曾经哈瑞森这么问扎克的时候，扎克默认了，“这次重生，我想留在这个圈子里。”
脸色糟糕的是詹姆士，糟糕的点，不知道是哈瑞森把他这个人类警探也算到格兰德的圈子里。还是他将再次眼看着格兰德中多一个异族。
对方都这么说了，扎克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注意了下詹姆士的表情，给了个和炫耀只差一线的‘我也没办法’的眼神后，看回了哈瑞森，“好吧，但你的人类身份不会消失，詹姆士可以证明你的失踪案宗还在北区警局挂着。关心你的人还在等着你的消息。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归到你原来的身份中去，你应该准备好。”
哈瑞森笑了笑，点了下头，走向了詹姆士，拍了拍脸色阴沉的警探、招呼着已经准备好出发的马修和丹尼。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扎克告诉过我，那个艾米丽亚因为我始终而报警，是被警探你拉去的？兰斯警探，呵呵，你是个好人，谢谢……”
我们就不管他们了。
话说这场由扎克把斯隆从地下室叫出来的对话，从扎克‘失策’的让詹姆士去到水开始，就完全偏离了原本的目的。扎克是要对斯隆施以援手的，还记得吧。该回到正题上了。
扎克坐倒了烦躁的晃着白水的斯隆旁边，“现在不会被分心了。你之前说到拉回利普遇到了点麻烦。”
“我同样也说了，你这种家伙不会理解的！”斯隆的心情并不好，他愿意出来的原因并不是告诉扎克和詹姆士一堆已经废掉的‘现实’，但更不会是为了和吸血鬼讨论自己的难处。可能只是需要点新鲜空气而已。
“确实。”扎克耸了耸肩，“吸血鬼对灵魂异族的事情从来都不太关注，从某种程度上我们认为灵魂异族是这个世界的底层阶级，存不存在都没有必要。”这个观点扎克表达过，在克劳莉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扎克所描述的对这个世界有影响的物种划分——人类在最上面，游魂在最下面。
扎克继续，“但灵魂异族存在，所以在几个世纪的生命中，我对灵魂异族，也有些除了我就是克制他们之外的见解。”这是句带有种族自豪语气的话，“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呢？”
斯隆瞄了眼扎克，是瞄，然后以为不会被发现的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从缚地灵到其它灵魂异族转变的过程么。”
这是个只是个试探性的问题，用来判定扎克有没有继续对话的知识基础。毕竟被圣主剥夺一切在灵魂上有任何建树可能的吸血鬼，和缚地灵就是陆生和水生物种的差别，两种走上完全不同道路的异族，多了解一丝都嫌多。
结果这个试探性的问题勾-引-来了瑞恩。
斯隆看了眼瑞恩，“这是丝贝拉的那个儿子么。”不爽的再撇一眼扎克，“这家伙又是干什么的。”
扎克有些无奈的看着瑞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之前这家伙的引魂草破裂一次，这家伙试图成为缚地灵之外的东西，被我们阻止了。”摇摇头，“他只是不死心而已，不用管他。所以斯隆回答你的问题，我知道。”扎克一挑眉，不想把话说太死，“可能不太准确，但总体上，还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界’。”斯隆也不再管瑞恩，继续了。
“知道，世界的边界，一旦缚地灵越过界，脱离所依附的现实，生命形式将发生改变。”扎克回答。
斯隆没有评论。“吸血鬼总归还是圣主信仰下的造物，你应该清楚所谓的灵魂审判。”
扎克露出了一丝微笑，“把自主决定未来生命的形式，委托给信仰的‘结果’。以信仰为评判的标准，将世界的边界往信仰给出的决断方向打开，成为死灵。前往天堂或地狱。”
“哼哼。如果没有‘委托’给信仰，会发生什么。”斯隆依然在考扎克知识。
“一切皆有可能。”扎克给出了回答，“在原地耗到维持灵魂印记的缚带腐朽消失，或者破釜沉舟随便往边界的某个方向冲出去，新生还是缚带腐坏彻底消失，都有可能。”说这话的时候扎克看着瑞恩，算是再次提醒一下这个还没放弃的缚地灵老实点。
斯隆看了眼扎克，“你对缚带又有什么了解。”
“活着的时候缚带连接着灵魂印记和**，被比喻成灵魂的脐带。身体死亡，不在能够容纳灵魂的时候，缚带会随机依附上现实中的东西，为灵魂争取存在的时间。是能拖到灵魂开始新生命，还是只是延迟灵魂的死亡，就看人品了。”扎克也不介意被考，利普终究是帮过格兰德，如果能帮斯隆拉回利普。扎克愿意被测试，“所以才会有缚地灵的称呼。”
“缚带是怎么选择它依附的东西的。”
“我以为我说了随机。”扎克看了眼斯隆。意思就是‘我不知道。’
斯隆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吸血鬼知识的极限了，说教开始，“死亡的**依然是首选。因为灵魂印记是人的生命历程带来的，共同经历的生命历程，**存储记忆。灵魂存储印记，这是一个人，个体存在的定义。即使**死亡，它依然是和灵魂印记最契合的事物。”
扎克点头，知识不嫌多。虽然对扎克来说实在没什么用。
“然后是重大生命历程发生的地点。”斯隆抿口水，脸上表情带了嘲讽，“一些缚地灵被束缚在死亡地就是这个原因。”讽刺的点是，死亡是这些人生命中最重大的历程，能接受到么，“再然后是生命历程中最熟悉的场合，因为灵魂印记中的经历，多数都发生在这些场合中。”
斯隆已经不需要继续教学了，扎克已经懂了，“所以缚带会根据灵魂印记对灵魂的重要性和灵魂印记对现实事物的契合性来选择依附的对象，你是这个意思么。”
“是。”斯隆哼一声，“不是随机。”
扎克一侧头，“好吧，我为我的错误认知道歉。”
“成为新的生命形式，原本缚地灵的缚带，会发生什么。”
“脱离。”扎克很懂得吸取经验，“我猜。新诞生的灵魂异族，灵魂印记已经发生了改变，至少不再是人生前个体存在的定义，而是新生命的定义。”（灵魂印记改变的解释，发生在康斯坦丁对扎克讲解他‘天生恶魔’的研究。把高阶恶魔的灵魂印记塞到其它灵魂体内，会造出一个新的高阶恶魔。xii，12）
在斯隆略惊讶的表情中，扎克继续，“缚带为缚地灵拖延时间的使命已经完成，该开始新的使命，为新诞生的生命服务。所以不是脱离对现实的依附，就或者是直接抛弃的**。”
“利普。”正题突然就来了，斯隆没有评论扎克的话，应该就是默认了，“利普的自杀对他来说是一次被安排的事件，对他这种穿梭在时间线上的家伙，根本算不上‘重大的生命历程’。”他摆了摆手，放下空杯，“回到巴顿的第一时间我就去了格林的别墅，确认过了，那里没有他缚带的痕迹。”
扎克点头，斯隆继续。
“利普活着的大半个生命历程，他都是在疗养院生活……”
“火灾。”扎克看了眼斯隆，已经把握到对话走向的扎克可以补完对方的话了，“那里应该没什么利普生前熟悉的事物给缚带依附了。”
斯隆点头，然后继续，“所以我唯一可能找到利普缚带残余的地方，就只有你们，格兰德，他的身体所在的地方。”
“然后你来了。”扎克一挑眉，自然的，扎克并不怎么喜欢斯隆来到格兰德的方式，“你还是遇到问题了。”
“梦魔和其他灵魂异族不一样。”斯隆的语气开始带上了烦躁，“其他灵魂异族，只要我能够找到缚带，跟着缚带总能追踪到对象。”
“因为追踪的对象在现实中。”扎克看眼斯隆，“所谓的找到，不过是缩短物理的距离而已，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梦魔的行动轨迹，不是现实的物理距离可以概括的。时间、地理、表现方式，甚至梦境主人的心情，都会将梦境世界重塑成无法预期的形式。”
“这让本就靠旧的生命形式，还是缚地灵形态、为成为梦魔争取时间而依附上死亡身体的缚带，在梦境中的痕迹难以追踪。”
“最糟糕的是，利普在有意识的回收和放弃残留在身体上的缚带。”斯隆的脸色烦躁起来，“现在每一次我跟着本就虚弱的缚带进入梦境，看到的都是他随地抛弃的缚带残留，和没有延伸的断裂缚带。我可以利用的缚带越来越少了，我的资源在耗尽，啧！我在失去他！”
“所以你认为他在刻意躲避什么，故意制造痕迹，但所有痕迹都无法让你追踪到他。”
“是。”
“我必须要问，我并不清楚梦境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也想象不出。你在追踪的过程中，有看到同样在追踪利普的东西么？”
“你无法用现实中的标准去判断梦境中的东西，即使我看到什么人，也不知道那本就是梦境中的人，还是和我一样的入侵者。”
“那你怎么判断利普……”刚开口，扎克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缚带的尽头，就是利普。但现在的问题是从在格兰德地下室中的尸体身上所延伸出来的缚带，不仅在被利普有意识的减少，而且即使斯隆跟进了梦境，被抛弃的缚带也不会引领斯隆找到任何东西。
扎克摆摆手，“好了，情况我都知道了。我想我可以帮忙。”
“哼，你……”
扎克打断了斯隆，“准确来说不是我可以帮忙，我只是知道点方法，让缚带重生的方法，至少可以让你不用担心利普身体上的缚带资源耗尽，让你彻底失去利普的动向。”
让缚带重生的方法——本杰明的香料。除了让阿尔法开始二次发育成长的本质，狼人死亡的灵魂中，缚带开始重生。
“但如果你猜的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也同样在追踪利普，并让他不得不躲避。”扎克皱了皱眉，“我们可能需要去求助另一个人，一个灵魂印记研究的学者。”
康斯坦丁，如果高阶恶魔的灵魂印记能够被塞到普通灵魂中直接让灵魂进阶，那如果完整的替换，会不会就相当于换一个身体呢？
“我们可能有办法让利普安全的，完全避开追踪他的人。”(未完待续。)
17 梦
前情提要：麦迪森的写作课同学，他唯一可以称得上的朋友的韦斯特女士，同时也是位有着写下的故事会变成现实的神奇妇人，迄今她写过的事情有威尔士的‘死亡’，西区格兰德的非法青少年活动中心，麦迪森和莱莉的相识……她有一只黑猫，叫饼干。
怀特夫人手上有一本丝贝拉给的异族名册，里面记录了所有丝贝拉给巴顿异族的代号，里面有个‘梦’，扎克曾怀疑是指利普。
提要结束。
仿佛被灰色的滤镜过滤过一样的空间，分明开阔，但却让人感到窒息。错了，这里没有人，连光源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空间中，却有褐色的浮尘飘摇在崎岖的、仿佛月球表面的一样坑洼冷硬土地之上，反射着磷光。
当然，这里不是巴顿，大概也不是现实世界中存在的任何一个地方，是某个人的梦。
崎岖的地面被扬起一小撮尘土，黑色毛绒的小爪突兀的出现在这个空间，修长的尾巴直立在身后，轻轻的晃动，一只，呃，黑猫。
声音开始出现在这个空间，“这是什么地方？”
身影开始为自己的出现，推开摇晃的浮尘获取空间，“你确定要往这里？”同一个声音，依然在表达疑问。
稍等一下，让这个身影更清晰些，我们好看清楚他是谁。
“听着。”他先整理了一下稍稍皱起的正装外套，“我很感谢你帮我。”清晰了，是利普，“但至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我肯定这只猫不是你真正的形态，至少，让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帮我？抱歉。我不是说你是东西，呃，你到底是什么……”
黑猫在柔软的四支小爪下的地面裂开前，跳上了利普的肩膀，打断了利普的提问。
这个空间在震动，本就坑洼的地面布满裂痕。仿佛这个违和的世界即将崩塌。
利普有些慌乱的紧守着自己所站的一方硬土挥舞着手臂，“请稳定下来！稳定下来！稳定下来！”他在乱叫什么？“我们不是入侵者！我们不会扰乱你的梦！只是在这里，这里呆一会儿！请，请稳定下来……”
世界……听从了利普的请求。没有光源的灰色空间，摇晃的磷光浮尘，坑洼的地标，窒息又空旷的世界回到了最初的稳定。
“呼——”长长的呼气，利普弯着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好险……”
踩着利普的后脖子。柔软的绕过利普的脑袋，黑猫跳回了地面，又扬起一小撮尘土，但是，这猫如夜一样的漆黑绒毛上，居然没粘上一丝，好神奇。另外，利普发誓。这只猫落地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鄙视的白眼！
“怎么了！”利普不满的追上黑猫，“我还很虚弱！我也不想这么虚弱啊！我怎么知道圣主教的‘自杀会下地狱’是真的！”他在说什么？哦。自杀，利普是自杀的，“早知道我活着的时候就不参加疗养院的礼拜仪式了！不过现在圣主信仰的标准都这么差了么，礼拜上的打瞌睡的家伙都算成信徒，要纳入信仰系统中管（理）……”
黑猫转过头，分明给了个你再说就挠你脸的表情。呃。
“又怎么了。”利普皱着脸。“我在说实话啊，如果不是越界的时候，地狱的召唤影响我，让我分心，我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发育不良的样子！呃。我现在还不如一个影人。”
黑猫再给了个白眼，随意的在坑洼的土地上踱步，大概是懒得评论的意思。
“恩，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大概真的连影人都不如了，被拉到地狱去变恶魔了。”
黑猫晃了晃尾巴。
“什么？”利普一皱眉，“你觉得我不一定能成为恶魔？怎么可能！我至少是梦魔，总该不会再次死亡后只是个死灵吧。呃，虽然现在只是发育不良的梦魔……”他重整心情，语气积极起来，“等我摆脱这些梦境！找到我还活着的时间线，重新和活着的人类我建立联系，我就能重来一次，纠正一些‘错误’，重新……”
黑猫面对着利普，端正的坐着，仿佛雕像一样的看着自言自语的利普。
“又怎么了？”利普再皱皱眉，也看着面前的黑猫，“听着，我很感谢你，在我危机的时候出现，帮助我，但，我不认识你，我连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别给我这副眼神……”
黑猫不动，雕像一样。
“就是这个眼神！”
雕像一样。
“呃！你能别这么看我了吗！你要是不喜欢我说的，可以反驳我啊！”
雕像喵了一声，喵了一声……
“啊啊啊！”利普胡乱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算了。我先专注于摆脱眼前的处境吧。”利普不再看黑猫，环顾着自己所在的空间。
安静了好长时间，“哇哦。这是我见过的最无聊的梦了。”利普蹲下，随手在地上抓挠两下，处了尘土，什么都没有，“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生机，梦的主人要挂了吧。”
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利普抬头，“没有天空，没有星辰太阳，这个人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想象力。”利普左右看，“没有植物，没有一点绿色的东西，或者生物，除了我们，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生命没有多少了。”利普踩踩地面，“这里是什么地方？千疮百孔的，大概就是他对自己人生的总结。”利普摆手，挥开浮尘，“而且即将被尘埃掩盖。呃，我为这个梦的主人感到悲哀。”
梦魔的慈悲只持续了一会儿。
啪，利普一拍手，提气精神的搓搓手掌，“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在追兵赶上来！”淡淡的、仿佛极光一样的光晕开始从利普身上泛出，“让我看看，谁也在梦这样一个无聊的地方吧！”
“喵~”
“不是时候！”利普准备无视黑猫。“呆在这里对我们可没一点好处，要是他们来了，我们可没躲避的地方。”
等等，他们是谁？
黑猫再一次跳上利普的肩膀，黑色的修长尾巴不顾利普乱抓的手来回在这个梦魔的脸上扫来扫去。
“你！”利普恼了，一把捉住在自己肩膀上的黑猫。“信不信我把你……”
黑猫的一只小爪指着利普的身后。
利普一回头，脸色糟糕，“博，博依森……”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博依森，微笑着弯了身体，指节敲在抬起的靴子上，生硬的砰砰，“看来我终于幸运了一次，找到你了。梦。”一边扶正领口的波洛领带。一边走向利普，“哦，猫？这是你的同伴，还是……”博依森左后观察着这个空间，“梦里的东西？恩，大概不是。”
黑猫被护在利普的怀里，一手前伸着向靠近的博依森做出了不要靠近的动作，显然没用。于是他只能在坑洼的地表上后退，毫无意义的冲着博依森喊一句。“不要过来！”
“这真让人伤心。”博依森侧侧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丝贝拉是朋友，你不是！”利普显然不准备给对方套近乎的机会。
“哦！这真伤人。”博依森依然在靠近，“为什么选择丝贝拉，不是我，看看我。我在某人梦中，丝贝拉能做到吗？”博依森在笑，这是炫耀。
“我谁都没选！”利普也依然在后退，淡淡的光晕在同时辐散，发育不良的梦魔在祈祷着。请，请一定有人在同样梦着这样一个地方！
“呃也是。你选了格兰德。”博依森显然注意到利普身上的光晕，但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因为，同样的光晕，也在他身上散发，“这有点不公平，你不觉得么。格兰德没给你任何值得你帮他们的理由，不是么。倒是我们，好吧，我和丝贝拉，保护你活着的时候安全，没人因为你梦魔的特殊去骚-扰-你，对吧。”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利普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为什么追我！你想要什么！”
“呵呵，我想帮你。”博依森保持着微笑，“你看起来很虚弱，呵呵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看看你，把自己困在了这么一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这可和传说中完成突破现实和虚幻的梦魔传说，不同啊。呵呵，利普，你需要帮助，让我帮你。”
“帮我？这是谎言！我现在的情况和你没关系。”利普阴沉着脸，“这就是身为梦魔的我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类利普死亡，失去和现实的联系，回归虚幻，被困在梦境中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利普现在发育不良，并和一只猫一起困在梦境中。
“呵呵，那我需要你的帮助怎么样？利普，让我们不说一些好听的话安慰对方了。”博依森的笑容开始收敛，因为，空间开始颤动，地面开始出现裂痕。这个世界，仿佛又因为入侵者出现，要崩塌了，“让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让我们相互给对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你得到一次重新成为梦魔的机会，我拿回在南、北区的居住权……”
等一下！博依森说了什么？在南、北区的居住权！这个巫师想干什么？是想利用利普这个梦魔，回到丝贝拉的结界展开之前，阻止结界出现，重置这个梦境外的现实世界中的时间线吗？！
可惜没得等。梦境世界崩塌了。
不，不是崩塌，是利普，利普的脸上泛着迷离的光晕，仿佛星河一样的光点从他身体上剥离，扩撒向整个空间！
开裂的大地在迅速愈合，仿佛灰色的滤镜一样的光线在开始饱和、生动。
“你在干什么？？”博依森左后看着自己的身边，坚硬坑洼的土地开始柔软，变得泥泞，空荡的土地开始有树木突出、生长，安静的世界中开始有吵闹的声音交杂。
“呼，呼！”略粗的喘息声在利普左右张望的时候发出，“抱，抱歉……”当然不是对博依森，“我说了不乱弄你的梦的，但对不起，原本光秃秃的地方让我不知道在哪里，我找不到这一地点和其他梦境的联系，我跳不出去！我必须要做点什么，拨弄下时间，让这里至少出现点生机，让我找到离开的通道！”
“这样没用。”博依森皱着眉，看着已经掩盖了自己靴子的泥泞，这里已经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博依森侧身，让过了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士兵，“看你干了什么，让一个可怜的将死之人梦回了战争。”
“至少我现在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利普依然抱着黑猫，“是十年前结束的战争，这里战场，博依森，你会十分惊讶会梦到这个地方的人有多少，你不可能再找到我了！”
“哦，是么。”博依森再次弯身，敲了敲自己的靴子，“只要我的幸运没有用尽，呵呵，我觉得我可以保持积极。”这是个阴招，因为当博依森抬起身的时候，红色的咒文骤然爆射向利普！
博依森不准备靠下一次的运气了，他要抓住利普！现在！
但。
利普打了个寒颤，他的身体被人穿透了。
被一个全身覆盖泥泞的士兵拉着奔跑的人从背后穿过，这个人挡在了利普的面前，被红色的咒文击中。
这个人停下了脚步，对身边的士兵说，“有东西射中我了。”这声音，好熟悉。
“什么！”士兵猛然扑向这个人，把他压倒地上，警觉的支起枪，“哪里！医生！哪里！你还好吗！医生！你受伤了吗！医生！”
“没有。”扎克皱着眉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兵，赤红的双眼看着士兵，“我说了多少次了，子弹伤不了我。大概是错觉。”
“呃，呃……”士兵满是泥污的脸在也够脏的袖子上抹抹，“抱歉，医生！我忘了！我会记住的！医生！”
扎克撇着嘴角，拍打着身上的泥泞，这衣服毁了，“不要抱歉，珍惜你自己生命，不要浪费掉了，士兵。”扎克左后看了一圈，视线直接穿透了蒙逼的利普和博依森，当然的，这是一个梦，谁都看不谁的。
“走吧。”扎克拍了拍士兵，“呃，我这次要救谁来着。”
“我的副将，医生！他的伤很重！医生！”
“好吧，那不要浪费时间了。”
空间黑暗了。
好短的梦。(未完待续。)
18 幻想故事
走廊上来回经过的学生让爱丽丝紧张，她已经尽可能的贴着墙，还是偶尔让抱着书本的行人碰撞上。
“抱歉！”对方只会留下这么一句，然后匆匆走开。这些社区大学的学生赶上了好机会，新学期刚开始，就碰上了额外学分的赚取机会——帮帕克小学的人清理图书馆，目标明确的他们可根本没心情停下来，认出这个在旁边打电话的少女就是给他们带来这个机会的大善人之一。
爱丽丝也只能继续握着公共电话的听筒完成自己的任务，“伊芙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要明确的说明，不然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恩，就和扎克说的一样，她会在瑞默尔的角度上考虑，把这变成一个人情交易。”
爱丽丝说的挺流利的，必须的，在拨通前，她在心里练习了好多变了。
听筒中的本杰明有些不耐烦，“那就告诉她随便，信里就说了，我不关心，只是告知她这些情况而已。”
“我这么说了。”爱丽丝也有点无奈，“她说会考虑。月华和百影现在在劝说她，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
“爱丽丝你在哪里？月华和百影在和伊芙谈话，你身边没人陪吗？”本杰明在关心妹妹的处境。
“恩，我很好，月华和百影说我，恩，必须要学会一个人，每，每一个女妖都会经历这个过程，我必须要克服……不，不用担心，我没有危险。”一说倒自己，爱丽丝恢复了原样，不利索起来。
“恩，那你照顾好自己。”听筒中的本杰明似乎是松了口气。“如果知道是你联系的话，我也不用一直呆在办公室了。好了，我让扎克上来。”
“哦！等，等一下。”爱丽丝叫住了本杰明，“伊芙还说了让我们不要再写信给史密斯庄园了，可能会被史密斯看到。要联系的话得找其他方法。”
“哼。那告诉她不会了。呃，让她自己想办法吧，我不管。”
“哦。”爱丽丝点点头，记住了，“那没其他事情了，我们晚上才能回来，萝拉准备在社区大学的迎新晚会上做答谢宴，感谢大家的帮助，恩。那个……”
“哦，我会帮你录《库克厨房》。”
爱丽丝松了口气，总觉得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呢，“那恩，再见。”
“再见。”
爱丽丝挂上电话，收起没用上的硬币，还是在墙边站了一会儿，等待抱着书的人走过。走廊稍微安静点后，才卡着没人的空隙。低着头，迅速离开。
她现在要去找萝拉她们，告诉图书馆这边的整理快要完成了，看看教室方面需不需要帮忙。当然更主要的，是给月华百影能够和伊芙好好交流的空间，她这个被认定是阿尔法女巫的人。可不适合老呆在旁边。
转过走廊，低头走路的习惯，爱丽丝需要改改。
“啊！”
“啊！”
爱丽丝失去平衡的后倒，慌乱中看到对面是一个同样失去平衡的中年妇人，两个人同样的惊慌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中间纷乱的飞散着的被书籍和纸张，然后一起下降，摔在地上。
“对，对不起！”爱丽丝好在是个少女，刚落地就调整了姿势，半跪着靠向还捂着腰歪斜在地上的妇人，试图扶起对方，“我，我没看路！对不起！”
“没，没事……”妇人的身板明显比少女要弱太多，一脸吃痛的表情中还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我，我也没注意……”
扶起了妇人，并不是完全扶起，两个人半坐在地上，爱丽丝有些慌乱开始捡起散乱在地的书本。
“谢谢。”妇人揉了揉腰脸色好了一些，捡起歪在地上的包，同样开始收拾地上的书。
这是社区大学，所以学生的年龄没什么限制，爱丽丝看着书皮上贴着的图书馆分类标签（幻想），很自然的把这个妇人当作了这里的学生，递过书本的时候小小的提示，“这几个分类的图书，被转移到x楼去了，嗯，你，你的方向反了。”
“啊？”妇人眨眨眼，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图书馆搬地方了？”
爱丽丝看着对方，也眨眨眼，“没，没有，只是这几个类别的区块换地方了，这边会变成儿童读物区。”
“儿童读物？”妇人还是眨眨眼，好像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呃，这怎么解释呢。
“哦，抱歉！”妇人察觉到问了个麻烦的问题，“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是夜校的，不太清楚白天这里会发生什么。”
“哦。”爱丽丝点点头应了一声，夜校的事情她自然知道，麦迪森的写作课嘛。不过也正是这所社区大学有这样的场地多用的先例，管理松散，才能让萝拉这次的借地方变的容易，也不太需要萝拉家里的大人物出什么面。
“你也不是这里学生吧？”妇人笑着看向爱丽丝，“你看起来还是高中生吧。”
“恩——”爱丽丝拉长了声音，高中生么，如果家庭教育有这样的划分的话，“是，是。”爱丽丝低着头，虽然对方是个看起来很友善的妇人，但也没必要解释太多吧，赶紧帮妇人把东西收好，爱丽丝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这么想着的爱丽丝把最后一本书递还给妇人，接下来有点麻烦了，因为除了书本，地上还散乱着许多手写的纸稿，如果不在走廊再次被人流充满的时候收好，这些东西恐怕就没有回收的价值了。
顾不得纸稿原本的顺序了，爱丽丝和妇人都知道该干什么，快速的在走廊的地面上移动，四处收罗散乱的纸张。
爱丽丝的视线还是偶尔不可避免的扫过一些纸稿上的词句，‘未来’、‘时间’、‘重置’、‘世界’、‘改变’……
无视，抓紧时间。
爱丽丝抓过一张散的有些远的纸张，直接叠在手里已经一小摞的纸稿上。递向妇人，视线再次左后确认一遍，放松了一下，“我想这就是全部了，还是抱歉，给您添麻烦……”
道歉要低头。对吧，这是诚意。于是爱丽丝的视线正好落在自己递出的纸稿上，穿越时间的梦——希拉·韦斯特
“呵呵，没关系。”妇人的手，呃，换掉这个称呼吧，韦斯特女士的手接住了爱丽丝递来的纸稿，准备收回，“呃。谢谢。”再稍稍用力，少女没松手，“恩，你要还给我么？”
“啊！”爱丽丝松手了，“对不起！我……”
“呵呵，没什么。”韦斯特女士收回了纸稿，看了眼正好被摆在最上面的第一页，“我自己写小故事而已。呵呵，怎么？你对幻想故事感兴趣吗？”
对幻想故事感兴趣吗？呵。韦斯特女士知道她在问谁么，在问一个生活在多数人以为是‘幻想世界’中的报丧女妖。
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妇人，这个神奇拥有让文章变成真实的韦斯特女士说。‘呵呵，我写了一个幻想故事。’这让人呵呵不起来！
“我……”爱丽丝瞪大了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妇人。
大概是眼神让对方感到不舒服了。韦斯特女士皱了皱眉，将纸稿稍微整理，塞回了包里。“呃，那谢谢，我要走了。”
“等，等一下！”爱丽丝居然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这把把韦斯特女士吓了一跳，整个身体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韦，韦斯特女士，我认，认识你！”爱丽丝有点急促。
事情是这样的，扎克让麦迪森看住这个妇人，不要让她写什么奇怪的东西，对吧。显然，麦迪森没有很好的完成这个工作！
那么命运让爱丽丝在这里和她撞个满怀，还看到了许多现在细想极其惊悚的词汇——‘未来’、‘时间’、‘重置’、‘世界’、‘改变’、‘穿越时间的梦’……爱丽丝要看着韦斯特就这么离开么？
不！
“呃……”韦斯特女士试图推开爱丽丝拉住自己的手，奇怪和尴尬并存，“我，我不认识你。”
“对，对不起！”爱丽丝松了手，语速很快，“我，我是爱丽丝·格兰德！麦，麦迪森提，提起过你的！”
“哦！”韦斯特脸上的负面情绪消失了，“爱丽丝啊！是你啊！”她脸上露出了微笑，视线重新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少女，“麦迪森跟我聊过你的，你是格兰德的妹妹。”麦迪森的描述开始和眼前紧张的少女重合。麦迪森说的没错，这个是在公共场合表现不自然的羞涩少女。
爱丽丝的心跳的很快，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放韦斯特女士离开，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是！”爱丽丝紧张的肩膀都在抖动，大脑在极力的思考着该说什么，“我，我听麦，麦迪森说，你，你写的故事，很，很好看。”
“哦。”韦斯特女士微笑着，“麦迪森真是个甜心的小伙子，谢谢他的赞美，呵呵，但是他写的故事也很不错，哎，只是我们的老师不喜欢。”韦斯特女士的脸上有了点无奈，显然是提到了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师。倒是她没有继续表现出要赶快离开的样子，大概麦迪森对她描述的爱丽丝，让她对爱丽丝有好感，愿意陪这个少女聊聊天。
爱丽丝的视线落在了对方身侧的包上，她依然在思考自己该干什么，但以少女那可以说糟糕的社交手段，面对现实吧，爱丽丝根本想不出合理的方式！不管了！“韦斯特女士！我，我能看看你写的故事吗？”
韦斯特女士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包，敞开的拉链中，刚收进去的稿子正躺在里面。她皱皱眉，不管怎么样，这个要求有些，嗯，突兀。
但韦斯特女士看来真的是个很友善的妇人，她拨开包，脸色有点奇怪的还是拿出了稿子，“恩，我确实有时候让麦迪森帮我校对一下文章（扎克在磨坊协助工作的时候出现过），你大概也看过一些我写的东西……”
没有，麦迪森很尊重自己朋友的文章安全，扎克都看不到，更别说爱丽丝了。
“但是这个……”韦斯特女士手里已经拿上了纸稿，“算是我还没写完，哎，也不打算写了……”爱丽丝望眼欲穿的纸稿又被韦斯特女士塞回了包里！“呵呵，我还是不适合幻想题材的故事，借鉴了那么书……”所以刚才散乱在地的幻想类书籍，是为了研究借鉴么。
韦斯特女士的脸上居然有了尴尬，“还是给写坏了。呵呵，你还是不用看了。”
爱丽丝张张嘴，她可以想象出的回答，比如爽快的给她看，或者直接拒绝！‘写坏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写坏了！这个尴尬的笑着的妇人不知道她写坏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会坏吗！哎呀，她确实不知道。
“你，你写，写了什么？？”爱丽丝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恩。”韦斯特女士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女，“所以你确实是喜欢幻想类故事吗？哦，也对，你的哥哥，格兰德先生，你，麦迪森身边都是些角色鲜明的特别人物呢，我也觉得他沉迷幻想题材是受到生活的影响。”
现在不是讨论麦迪森沉迷某种题材的原因，爱丽丝用她那糟糕的社交技术试图把话题拉回重点，“请，请跟我讲，讲好吗！我，我喜欢听故事！”够牵强的。
略奇怪的眼神在爱丽丝的脸上停留了三四秒吧，韦斯特女士的眼睛一弯，露出了喜色，视线已经越过了爱丽丝往后，停在了走廊转角的地面上。
“哦！饼干！你在这里！我找你好长时间了！”韦斯特女士张开了手臂，爱丽丝只来得及回个头，就看到一只黑猫跃入了对方的怀里，修长的尾巴来回在满脸开心的韦斯特脸上扫来扫去。
爱丽丝的脑子很乱，她要再把那个牵强的理由在说一遍吗？
“呜呜呜，坏饼干！你跑到哪里去了！”韦斯特女士可不知道爱丽丝内心的斗争，充满爱意的揉弄着怀里的黑猫，然后才想起似的看了眼爱丽丝，“呵呵，抱歉，刚才就在找它，没看路，才撞上了你。”视线回到了黑猫身上，作为一个猫女士，最擅长的应该就是忽略真人，和猫对话了吧，“不乖哦！这几天老是突然跑不见！叫我担心！坏饼干！再这样下去，要给你带锚链了哦！”
“我……”爱丽丝刚说出一个字。
“我该走了。”韦斯特女士朝爱丽丝一笑，还是带点尴尬，将黑猫放到了包中，“乖乖的不要发出声音哦，图书馆不准带猫……”她刚走过爱丽丝马上转身，往回走，脸色更尴尬的看了眼爱丽丝，“你说这些类别的书被转移到哪里了？”脚步没停。
“x楼。”爱丽丝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了。
“谢谢。”韦斯特调整着包的肩带，给胳膊下略鼓囊囊的包里的猫，尽量舒适的空间，只留给爱丽丝一个背影。
这事就要完了，吗？
一只猫头从包中探了出来，看着爱丽丝，抓出一张稿纸，缩了回去。
“我说什么了，饼干？乖乖的，不要乱动哦。”韦斯特拍拍自己的包，完全没有发现飘落在身后的稿纸哎。
爱丽丝全身抖了一下，冲过去，捡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