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露易丝
詹姆士想了很多,比如,科隆局长怎么嫌厌自己居然跟来格兰德,‘不就是一个线人么,需要这么护着?’还比如,扎克怎么嘲讽他,‘原来是我治好你的啊,抱歉,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了,你能还原下我是怎么治疗你的吗?’
但踏入格兰德后院时,以上都没发生。
科隆局长正端坐在后廊的长椅上,被爱丽丝骚-扰-,“先,先生,您确定要等吗?要,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午餐,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扎克不在?詹姆士迅速躲开局长射来的目光,“爱,爱丽丝,本杰明呢?”
“詹姆士?你来了啊,哦,本杰明也不在。”爱丽丝挤挤眼,鬼知道她在表达什么。
科隆局长的脸色开始露出嘲讽——詹姆士和这家人真熟啊,因为——
“哦,詹姆士,吃午餐了吗?进去吧。”爱丽丝似乎有点失望詹姆士对她的眼色毫无反应,随意的说了一句,继续对向科隆,“那个,先生,要不,您留个消息吧,我一定帮您转给我哥哥。”
“爱丽丝。”詹姆士抿抿嘴,“他是我们警局局长,科隆。”
“哦!”爱丽丝眨眨眼,愣那里了。我们的女妖妹妹,脑子一下被太多东西塞满——巴顿执法最高人来格兰德了,爱丽丝断片儿了。
“局,局长!”詹姆士调整了一下情绪,拿出两张调查,他必须要解释自己的跟来的原因,对方信不信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我那个,是受朋。朋友拖,来送东西。”
科隆局长根本不想理他。
“爱丽丝,露易丝呢?”詹姆士尽力了,拉了拉还在愣神的爱丽丝。
“哦!露易丝!还在下面呢!”脱口而出。
在科隆局长投来个奇怪的眼神时,詹姆士脸一黑,“地下室。她是说地下室。”谨防被局长抓到什么疑问,詹姆士拽着爱丽丝进了后门,压低了声音,“我能下去吗?!”
爱丽丝点点头,瞪大了眼睛,用气音说话,“詹姆士啊,你局长来干什么的啊?”
詹姆士没准备回答,倒是阴着脸反问。“你们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被局长发现的么。”这只是个常规嘴上的嘲讽而已,我们知道的,詹姆士说不过扎克,欺负下爱丽丝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
“恩,扎克去东南部了,帮‘将军’去了,之前东南部死的一些帮派分子被人鱼莫尔曼收在海底下。”当然的,气音。“扎克说反正那些人的尸体你们警方也没找到过,也不能算是真正消失了的人。沉积在警方那边也只是个失踪人口,警方也不会真的去找他们,太可惜了,不管是对他们的家属还是对生命。再翻出来给‘将军’也没什么问题。恩,所以就去了。”
詹姆士,张张嘴。看了爱丽丝一会儿,头也不回的下地下室了。本杰明既然也不在,那詹姆士就只能见这里此时最能算作主人的露易丝了。
如果大家疑惑詹姆士为什么不更在意后廊上的局长,因为没东西可以在意,科隆局长在韦斯家的时候就表现的很明确了——他不准备对詹姆士讲他来这里的原因。詹姆士唯一知道的东西就只有那含糊不清的‘医疗经验’。
推开地下室的门,詹姆士也担心自己看到什么心塞的画面,好在露易丝很正常,平躺在石台上发呆。
“露易丝。”詹姆士皱着眉试探着叫了一声,“你,你还好么。”
“挺好的。”露易丝侧头看了眼詹姆士,“给我吧。”
詹姆士抿了抿嘴,递上了手里的调查。此时的露易丝,在容貌上和詹姆士第一次在格兰德的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坐在扎克办公桌对面叙述自己经历的女人没有区别。但内理,詹姆士侧眼看了下角落的镜子,灰影簌簌。詹姆士知道,完全不一样了。有点别样的情绪,无法表达。
“这是……杰森让你送来的?”露易丝扫了一眼,就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恩。”詹姆士应了一声,看着露易丝从石台上站起,四处张望的同时喃喃的自语,“我记得这里哪里有只笔的。”
詹姆士也开始张望,先发现了,“这里……”詹姆士走向老旧的货柜,但,一抹灰影划在了他前面,这抹灰影再划回去,变成露易丝侧坐在石台前,调查被铺在石台上,笔已经被握在手上,一边填写,一边仿佛还是自语,“不……不……恩,还是不……”
詹姆士真心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看着露易丝迅速填着调查,“呃……杰森说……”
“不建议我们格兰德更换保险协议对吧。”露易丝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看了眼詹姆士,“他是对的。呵呵,他有猜到吧,格兰德的保险和墓区的安保公司合作没有重合的地方,格兰德不需要换什么。”
“你,知道这是因为赛迪尔安保公司的原因?”詹姆士皱皱眉,他还没有说这些原因呢。
“刚爱丽丝不是说了么,扎克去帮‘将军’了。”露易丝还是一笑,轻耸了下肩,“扎克也不是很高兴那个艾克斯安保公司的扩张,倒有也不是完全为了‘将军’。恩,只是那些新员工们,你知道的吧,是原来赫尔曼工厂的员工,对安全这一方面特别敏感。”露易丝抬头,用了无奈的表情,“我们也不想艾克斯到格兰德来弄点事情,那些西区人的墓。”露易丝摇了摇头,是真无奈。
回想一下,当初招新员工是露易丝的主意,与安保公司合作也是露易丝的主意,现在似乎变成了麻烦。
“扎克,会……”詹姆士想问扎克会不对艾克斯做些什么他这警探不适合知道的事情,但,马上,他也意识到问了也毫无意义。自己摇了摇头,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露易丝填的很快,已经在填第二页了,随便抬头,看了眼詹姆士的便秘脸。
“没什么。”詹姆士深呼吸,调整情绪。“那个,上面的科隆局长。”他顿了下,先试探,“他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没?”
“没啊。”露易丝的表现一直很正常,“只说了是找扎克,听说不在就坐那里等了,然后你就来了。对了,你知道他来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詹姆士一皱眉,“不太清楚。但他先去韦斯那里找我,问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比如——”露易丝注意到最后签名处需要的是格兰德主人——扎克的亲笔签名,笔尖在空气中划了几下,练习下扎克的字迹,顺便拉长了尾音,示意詹姆士继续。
“他问我扎克有没有医疗经验。”詹姆士看着露易丝下笔了,十分流畅的一个扎克瑞·格兰德。这警探,也不避一下。哎。
“医疗经验?”露易丝再次抬头,递回了填好的调查。“什么医疗经验?”没听懂。
詹姆士只能更具体的解释,“他发现我的伤好了,问我是不是扎克治的。”这解释带着股怨气。
“哦!”露易丝对着詹姆士眨眨眼,突然笑了,“那你怎么回答的?”
请理解一件事情,扎克陪着露易丝的时间里可不会是干坐着发呆。扎克知道什么,露易丝就知道什么。所以露易丝的笑,是绝对詹姆士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可爱。
“除了是还能怎么样!”詹姆士不高兴了,扯着嘴角,“你笑什么。这是可以笑的东西吗!他大概看过我的病历的!我的伤不是可以治好的!要修养!是肋骨!这里!”詹姆士指着自己的胸下。
“好,好,我不笑。”露易丝收了笑容,这确实是个不适合笑的问题,“恩。”露易丝皱起眉开始思考,“医疗经验的话,扎克有的,他以前不是在战场上装军医的吗。”然后看了眼詹姆士,“你不该说是扎克治的。”
首先,扎克的军医身份是假的,是用魅惑之瞳维持的一个假象,只为扎克混迹在一群随时会死掉、消失的人中提供一层保护,这不存在扎克瑞·格兰德的生平中。
然后,詹姆士的伤,这个世界中,哪怕能够治愈皮肉损伤的医疗手段都更多的是预防感染、提供创口保护一类的,加速愈合过程?医疗还没发展到那一部,更不用说詹姆士的伤在骨头上。这个过程会更加缓慢。
詹姆士脸色阴沉,很是烦躁的样子,“我知道!但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只能这么回答!”
露易丝摇了摇头,“算了,也没什么。”等会儿,没什么吗?“让你局长来见我。”
“你要干嘛?!”詹姆士瞬间警觉。
“纠正你犯下的错误啊。”露易丝理所当然的回答,然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角落的镜子,灰影簌簌,“我是不敢出去试试我在阳光下能不能活下来,这里的成果看起来也,呃,也就那样了。”一歪头,“我想试试我的另一个能力。”
操控记忆的魅惑之瞳。
詹姆士睁大的双眼盯着露易丝,缓缓后退,缓缓……
露易丝笑了,“逗你的,哈哈。”露易丝笑得弯下了腰,“你真该看看你的表情!哈哈哈……”
詹姆士紧抿着嘴,后退的脚步虽然停了,但神色没有变化。说实话,詹姆士真的了解过露易丝么,没有。詹姆士对露易丝情感建立在他们是在格兰德相遇并认识的人类,然后露易丝救过他一命(瑞文奇第一次出场时把詹姆士当作易形者袭击)。
所以詹姆士真心不知道露易丝的哪句话是玩笑。
“哦!”露易丝察觉到詹姆士的眼神,脸色迅速的低沉下去,皱着眉,“你不信我。”
“我要相信什么?”詹姆士和露易丝保持了距离,同样沉着脸。
“我刚才只是在逗你,我不可能随便使用魅惑之瞳,我不想像伊恩那样(弄出了布莱恩),你应该能够想到的。”露易丝再解释。
“我就是能够想到。”詹姆士的脸色更阴沉了,“所以现在还没跑走。我想知道,如果你和扎克那样,有把握完全使用魅惑之瞳了呢。我们都知道扎克对伊恩是什么态度,他根本没教过伊恩什么东西,你不一样!你是他的露易丝!等你走出这个地下室后,你会做什么?”
终究还是来了,詹姆士在第一次听说了露易丝已经成为吸血鬼后的情绪越涯。看,以上,这是个万丈之涯。
露易丝的下嘴唇是下意识的轻磕在牙后,“詹姆士,你什么意思?”
“你听的很清楚了,你已经不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露易丝了,你,你是……”詹姆士上下看着露易丝,很不礼貌,不要学,“吸血……”
“出去。”露易丝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詹姆士,说出这两个字。
詹姆士后悔了,嘴动了动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身。
离开地下室的时候,露易丝的声音在他身后。
“詹姆士·兰斯,我是露易丝,现在是吸血鬼,曾经是人类,都是我,露易丝。”这没完,“我是人类的时候,我救过你,帮你在扎克面前说过好话。”记得吗,露易丝不止一次让扎克对詹姆士放松些。
“我是个好露易丝。现在,我是吸血鬼,但我还是那个好露易丝。”
詹姆士拉开了地下室的门,走出,露易丝的声音在继续,“如果你心中有任何其它想法。詹姆士·兰斯,你才是那个不好的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轮不到詹姆士带上身后的门,大概是灰色的声音影又闪了一个来回,詹姆士身后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詹姆士紧抿着嘴,回头看一眼被关上的房门,抬头准备上去,他的目光正对上了扎克站在楼梯上方歪头看向下面的目光。
詹姆士心漏一拍,因为科隆局长就站在扎克身边,看方向应该是准备上楼去办公室。
扎克收回看向詹姆士的目光,摆出一个刚出现就收回的、表示‘这很勉强’的笑容,继续做了请先上的姿势,“抱歉,让局长见笑了,如你所见,兰斯警探并不算是在格兰德中受到欢迎的客人。”
“为难你们了。但警局一直很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科隆面无表情的看一眼詹姆士后收回目光,按照扎克的指引上楼了,“如果格兰德先生不介意,我可以以局长的权利,为先生换一个接线者。我能保证,隐秘、安全,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哦?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我是局长,那是我的警局。”
詹姆士那人类的听力听不到了,上去了。(未完待续。)
5 科隆
“寇森怎么样。”刚坐下,科隆局长开口了。这是在认真提议换人。
“不。”扎克却收了所有表情,“刚才那是对他惹到我女朋友的‘警告’。”
科隆看着在办公桌后倒酒的扎克,轻皱皱眉,“所以兰斯和你们格兰德的关系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么,妹妹、女朋友都这么熟,他已经不是外人了。警探和线人,只是个‘顺便’吧。”
“恩,你可以这么说。”要定义詹姆士和格兰德的关系,太艰巨,扎克也没有义务对眼前的局长解释,或许可以说一点,“我们认识詹姆士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警探。所以我们的关系也不是从警察和市民开始。”
“那我能问问是怎么开始的么。”也不知道科隆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还是另有其它诉求。
“局长清楚我是刚回来,还没吃午餐,就来先听您到这儿的原因了吧。”扎克会老实回答?科隆也太天真了吧,“那既然我做了一个尽责的主人,局长也做一个贴心的客人怎么样。”扎克抬抬酒杯,“说来意吧。”
格兰德的主人,比科隆预想的还要难对付。他自以为掩饰完美的轻抽眼角,“好。”拿出了文件,摊开在办公桌上,翻开,推向扎克,“这是你的档案。”
“时间啊~”扎克居然伸手在自己的黑白照片上摸了摸,“看那时的我,多年轻,看,几乎看不到我的毛孔。”
科隆额角凸起一根青筋,“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
“我在被审问吗?”扎克一侧头。问。
“呃,不。”
扎克给了科隆一个微笑,“那问吧。”
科隆的额角凸起的青筋分叉了,“战争时期,这上面说你随母亲在西部经商。”
“战乱的年代啊,颠簸的岁月。哎。”扎克抿着酒,晃着头,“难以怀念。”
“只是经商?”
扎克似乎不满对方的追问,自然的,已经明确的表达了不想回忆,这个客人还不贴心的紧逼。扎克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局长想问什么?”
扎克当然明白,露易丝和詹姆士在地下室的对话,他听了一半。够他把握到那个意义不明的‘医疗经验’了。应对已经想好,好吧,也不是完全想好,所以不能扎克无法先手,要后制。至于怎么做,已经开始了,看下去就好。
“我的问题很简单,你是在战争结束后。来巴顿的,在这之前。除了经商,你还干了什么?”科隆局长的眼神有些胁迫。
“亲手掩埋我的母亲。”扎克放下的酒杯,回看着科隆局长,“如果这是你想问的。”
在对方表情凝滞的时候,扎克收回了视线,看向自己面前的档案。似乎在阅读这样一份正式文件上,对一个人生平的记叙方式。有些冰冷,“哎。这里似乎已经写的很明白了,我母亲的病逝,我联系到战争结束后退伍的弟弟本杰明。回到巴顿寻找父亲。”
扎克似乎不想继续看下去,合上了档案,“请问科隆局长问这些有什么原因吗?格兰德有做什么,恩,不合适的事情吗?呵呵,毕竟,一位局长带着我的档案来询问我的人生经历,让我有些……疑惑。”
科隆看着扎克按在被合上的文件的手指轻叩着封皮,紧皱着眉,“你母亲得的什么病。”
“我不想谈论这些。”既然对方不准备解释扎克的‘疑惑’,同时,这也不是一场审问,扎克可以毫无负担的说出这样的话。
“你母亲有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治疗……”
“我不想谈论这些。”扎克直视着对方,神色哀伤加坚定的重复。
“本杰明参军,只有你和你母亲在西部……”
扎克摇着头,充分展示已经不想继续这话题的表象,“我已经说过,那时段颠簸的经历,不要逼我回忆。”
“这段经历是不是有秘密!”为了不被打断,科隆局长语速飞快并用了短句。
扎克转开头,深呼吸。仿佛没来得及打断后,就根本不想多话了。
“你有没有学习,任何,任何医疗、医护手段?!”科隆的视线紧追着扎克,他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为你母亲的病?!”
扎克转回头,再次直视着科隆,眼神冷漠,“局长,你这些话有什么意义么。”
有意义么?扎克的‘母亲’病逝了,扎克才和本杰明来到巴顿的。呵,有意义么。
科隆紧盯着扎克的双眼,读取着他自以为的东西,“你在哪里学的?!”扎克没有否认,不是么。
扎克再次摇摇头,转开了视线,仿佛这场对话真的不想进行下去了。
“本杰明,你弟弟,你有这样的关系。”科隆盯着扎克的半晌,再次开口了,确定的,“战场上,那些军医,我说的对不对!”
“我没任何可说的。”扎克抬杯,清空,再到满。
“我需要回答。对,还是不对!”逼的好紧。
“这没有意义。”扎克重复着自己的态度,视线随便落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
“哼!”科隆局长意义不明的哼了一声,“你在战场上非法行医过!用将士们的生命做学习的……”
“就到这里吧。”扎克突然站起,看着科隆,眼色冰冷,“看来局长也不是格兰德欢迎的客人。”并做出了送客的姿态,指向办公室东侧的门。
至此,扎克在故意提起‘曾经颠簸不堪回忆的经历和母亲病逝’后,就一句都没有反驳、任由科隆一个人自由发挥的,后手应对结束。
“这不是审问。”没什么可意外的了吧,在科隆得到他想要的……准确点说,是他自以为想要的东西后,他之前的逼视收回了,情绪缓和下来。“我只是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扎克依然指着门的方向,没有回应。
“我想重新开始。”已然得罪人的家伙在要求一个新的开始,呵。
对方不动,扎克动了。收回手,端着自己的酒杯转身走向西侧的门,看样子是要离开办公室。不再管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了。
请理解扎克现在的处境,他并不能多说一句话,多说多错,这是个简单的道理。
已经是很勉强的圆上詹姆士捅出的‘医疗经验’的漏洞,但仍然不知道这个科隆局长会出现这里的原因。这才是重点。扎克需要逼迫对方尽快吐出这个原因,才有继续应对的可能。
“等一下!请等一下!”科隆似乎没想到扎克的态度这么强硬,开始后悔之前的紧逼。他站起,目光紧追着扎克的背影,“你记得艾克·杰吗?”
扎克脚步没停。已经拉开了门,踏出,反手就要关上。
“他要死了!”不愧为说出警局是他的局长先生,两步越到扎克身后,按住门,“你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团!他坚持你还能再次救他!”
扎克动作的被阻碍,侧头看了眼卡在门口的科隆局长,拉着门把手的手再次使力。试图关上门——
第一,扎克不记得这个艾克·杰。第二。扎克在战场救过的团多了去了,但能承认么。科隆才自己推理出来的,‘非法行医’,这不是小罪名。
扎克的力气没能‘比’过这个警局局长,扎克放弃了,不管门了。继续前行。
“哎!格兰德先生!”科隆局长紧追着已经走上楼梯的扎克,“你能听我说完吗!”试图拉住扎克的动作翻洒了扎克手里的酒杯。
扎克阴沉着脸,看一眼自己被染红的袖子和裤脚,直接丢了空杯,酒杯与木制地面碰撞的声响中。开步继续下楼,同时看一眼在楼梯下紧皱着眉抬头看过来的詹姆士。
这场面真难看。
还有更难看的。
“警探(詹姆士)!给我拦住他!”
詹姆士脸色怪异的拦在了扎克面前。
扎克看眼面前的詹姆士,再回头看一眼脸色居然有些狰狞的科隆,最后,看了一眼从餐厅探出头来望着这边的墨。
好吧,差点破功。我们应该还记得,墨用餐,是靠演的。她这个共和来的女鬼,对吃东西完全没有金那种‘热情’,此时的她用她睁大的眼和高挑的眉尾来表示对扎克这边发生情况的好奇。
扎克差点笑出来。
只是差点。扎克转身,面向阶梯上的警局局长,“科隆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我需要请一位律师来吗。”
科隆现在表情绝对是狰狞,紧盯的扎克,“我只想好好和你谈谈!”咬牙切齿。任何难看的场面都是有个丢人的主角的,而这个主角不是扎克,不是詹姆士,就是他科隆本人,“私下!在你办公室!”
“这里。”扎克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在只有一脚长的阶梯上横移了一次,直直的站在阶梯中心,仰视,但毫无表情的看着‘主角’,“现在。”
科隆的脸开始泛红,视线的走向先是扎克然后是扎克身后的詹姆士,最后侧移,因为午餐的格兰德成员们加入了墨。
所有人都看着科隆,一种诡异的感觉出现,即使詹姆士是受到命令拦住扎克的,但此时,仿佛所有在扎克身后投向这边的视线,都是格兰德的……支援。能理解么。
诡异气氛持续了数秒,科隆突然低头,动作带着因为情绪而起的抖动的摸出随身笔记和笔,迅速写下了什么,“仁慈医院,去这里!”他刷的撕下这张纸,递向扎克。
扎克视线落向被撕扯的边缘布满皱着的纸,是楼层和房号,并被注明了是重监室。没接。
牙齿闭合,只有唇动的一声,“请!”
扎克伸手接过。
“请尽快!他没有多长时间了!”科隆最后补上一句,转头就往上。
这位局长的身影没入办公室后的第三秒,就传出东侧的门被拉开然后种种摔上。可以不用管了。
扎克的手指夹着地址,扯扯嘴角,摇摇头,转身的时候,手上纸被詹姆士抢过去。詹姆士不用抢的,扎克又不会拦。
“这是什么?!”科隆是走了,詹姆士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扎克此时露出了笑容,轻松的侧身绕过挡住楼梯的詹姆士,对着观望的格兰德成员摆摆手,“没东西可看了~”
“我问你这是什么?!”詹姆士一把拉住扎克,拉到了之前被‘酒’洒满的袖子,莫名一个激灵。
“大概是个叫艾克·杰的人病房吧。”扎克有些戏虐的看詹姆士甩着沾满鲜红的手掌,“你现在清楚了吗?你局长问我‘医疗经验’的原因,大概就是为了这家伙了。”
“谁?”
“艾克·杰。”扎克好心的重复了一遍,现在好心,马上就要坏心了,让露易丝不高兴,扎克还记着,不会那么轻松放过詹姆士的。好吧,这不是真正原因,对待詹姆士,不能这么小心眼,会被气死。扎克更需要的是仔细思考刚才科隆说的话。
这个艾克·杰显然曾经在战场上呆过,扎克还救过他,现在这个人希望扎克能再次救他。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被扎克救过的人,不应该记得扎克的存在。
“上校艾克?”
扎克挑起眉,看向詹姆士,“你认识这个人?”
“他是我父亲的政敌,在西部几次弹劾过我父亲,我还在部队的时候几次为难过我,我不喜欢这个家伙……”几乎是本能的回答后,詹姆士突然闭嘴了。看着扎克。
什么……情况?
就是在詹姆士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大名鼎鼎的兰斯将军是魔宴傀儡、自己的生活被魔宴手下的异族环绕后,再审视曾经认识的一切人物时,都该重新评估的……情况。
扎克再挑眉,“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个,上校,艾克。”
“他要死了。”詹姆士看着扎克,整张脸难以描述的僵硬着,“他已经‘死’了,一次机密行动失败并重伤,保密协议让他失去任何权利,他本身也再没有任何行动力的被军方养在医院,等死。”
扎克微扯着嘴角,“那,你认为,我应该去这里么。”扎克一指詹姆士毫无自觉的攥紧的拳头,里面有科隆写的地址。
“要去!”
扎克点头了。
和詹姆士这么干脆决绝回答的理由大概不同,扎克要去弄清楚,自己在战场上的魅惑之瞳,为何失效了。(未完待续。)
6 收音机
赶在出发去医院之前,本杰明回来了。不太高兴的给正要离开扎克和詹姆士打个招呼,就要回仓库西侧的浴室冲澡。
“竞拍的结果怎么样?”扎克无视了詹姆士的催促,叫住了本杰明。
“拍到了,但超过了菲兹的预算。”这就是我们阿尔法不高兴的地方了。
好吧,从头说。
西区原格兰德的墓区,在回收给市政府后重新规划,不是被李斯特买了吗。当时预定在秋季后施工,于是有了让格兰德打开唯一传统殡葬业名声的移墓潮。这段儿过去后那里也就闲置下来,没人管,变成了‘非法青少年活动中心’,制造了比夏普少爷的惨死案……不扯远了。
旧的西区格兰德被查封后,里面的用来吸引无知青少年的游戏机被封存,由于这些东西带来的事件太过恶劣,西区没人想碰,于是东西就被搁那儿了。
现在秋已到,李斯特开始清理自己的地产,这些东西,难道……烧了?浪费是不好的,公开贱价卖了。
大概是之前从收回的派斯英巴士站那里竞拍到了他们的漫展专车,让菲兹尝到了甜头,所以他也想在这里参一手。但是要上班的菲兹没时间,就拜托本杰明帮忙。
呃……其实菲兹拜托的是‘本杰明’,狼心本杰明,在周三‘本杰明’去帮他从詹姆士那里收回游戏道具的时候。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一早,狼心本杰明匿了,本杰明只能拖着本就劳累了一晚上的身体,自己去。
哦对了,扎克昨天是没陪着‘本杰明’的。我们的吸血鬼没兴趣跟着一个自己讨厌的兽性‘本杰明’逛一晚上的贝奇区。还有一个原因,是‘本杰明’对扎克说了这句话——“你要跟着我吗?不错哦,这样我就知道即使我干了什么,不用担心为我这个身体(身份)带来任何后患,因为你会给我收拾烂摊子,呵呵。对么?”
扎克再跟着就是神经病了。当然,扎克也不是全然放心,早上去东南部之前,还是问了本杰明,‘本杰明’昨天干了什么,本杰明给了扎克一堆粉色的名片。
“不会吧,还有人竞争那些东西吗?我以为西区方面,包括警方,都不想接手那些机器(游戏机)。”
“北区的。”本杰明摆着手。“奥吉尔那边的青少年活动中心,呃,反正他们拍到了大部分,我拍到了菲兹要的几台,还有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剩下的分了。”
“哦。”扎克应了一声,终于响应了詹姆士的催促,发动了车。随便一提。两人坐的是詹姆士的车,但扎克非要他来。理由是不开车很无聊。吸血鬼可能会‘吃’点零食打发时间。詹姆士没得争。“你应该先给菲兹说一声,他应该很期待结果,哦,那个,多出的部分我们垫上就是。”
本杰明大概也是这么想,但还没点头。詹姆士神经一样的在副驾上嚎,“垫什么垫!他又不是没有钱!干嘛让他觉得要感谢你们?!现在合适让他对本杰明怀抱感谢吗!”
确实不适合,‘本杰明’希望菲兹对他的好感越大越好,扎克和本杰明,不希望。
但。詹姆士的话就是不遭人喜欢。
“那,就对记得对菲兹说‘不用谢’。”扎克一挑眉,挂上档,在车动之前还刻意的拨了拨后视镜,照一下自己容颜,把詹姆士刚张开的嘴变成便秘的紧抿、撇开头、用力拉扯安全带。
开出后院,开过格兰德前的土石小路,转上27号公路。
这么一点点的时间,詹姆士似乎就忍不住了,开始拨弄收音机。噪响和转瞬即逝的人声交替切换——
“……来听一下这位先……带着我们美好的祝福来……话说那天这位小姐刚……哈哈哈……”呃,詹姆士真心要找一个可以听的频道么,他大概什么都没听,只是惯性的换台吧,“……对这次与共和贸易法的看……木星上行白羊座的……”
“调回去。”扎克一挑眉,给了命令。
詹姆士撇了一眼扎克——
“……要注意了,最近不要太过在意职场上某些人的小动作,得不偿失,应该更注意在自己的家庭中……”
“呃,上一个。”扎克摇着头。
詹姆士一撇嘴——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虽然我们可以自满近几年我们的战后恢复,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十年前的战争对我们的经济损耗,真的很大……”是时事政论节目么,“我们希望这次和和其它国家,特别是共和的贸易能够给我们带来……”
噪响。
“……那有些白羊座的听众一定会问,什么时候才该注重自己的事业呢,呵呵,不要着急,当木星……”
扎克侧过脸,看着詹姆士,“你几岁了?”
“看,路。”詹姆士回答,就停在了这个频道。
扎克摇摇头,看回前方,“你应该知道奥兹·科齐尔跟我说了些东西。我知道使团访问共和,现在的贸易协议,都是魔宴推动的。巴顿也会是他们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你也是一部分。”
詹姆士侧开头,一只手默默的摸上收音机的音量按钮,转到最大。就是不想搭话的意思了。
“听着。”扎克伸手把音量调回去,“我知道你不想要谈这些……”
“那就不要!”真心的,詹姆士几岁?
“那……”抡交谈对象的重要性,扎克的情商被拉低了,“我就要。”扎克直接关了收音机,“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挂了市长竞选人的身份,不管是对安东尼,还是对我自己,我必须要弄清楚你在魔宴的计划中,会发挥什么作用。”
早就该问的东西,只是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谁要当市长。”詹姆士试图再打开收音机。“你知道我那是为了吸引搏击俱乐部残党的注意!我需要个平台告诉他们,他们要报复的人是我!”把仇恨从杰森身上拉开。在鄙视詹姆士的时候,还是公平点,给他这个功劳吧,“记者正好来采访而已!”
拍开詹姆士的手,“我没有问我知道的事情。所以回答我的问题。”扎克可不会轻易的带走话题。
“没有关系!我不会去竞选,魔宴对我有任何计划,都没用。”詹姆士阴沉着脸。
“科齐尔对我说过,不会指望你在这次的竞选中有任何建树。”扎克继续,“琳达很执着的想要隐藏你和魔宴的关系……”
“我和魔宴没有关系!”
“那我更正,魔宴和‘兰斯’的关系。”扎克撇了眼詹姆士,预估着这家伙爆炸的限度,“为什么。”
詹姆士不说话。
“为什么两位会对你有所加持的州长,要在马萨州(巴顿所在的州)试行殡葬业私有化。逼迫殡葬业迎合火葬。”不是么,私有化等同于商业化,传统土葬和火葬的成本比较,只是数学问题。
至于扎克这么问的原因,有点幼稚,扎克前一天晚上从安东尼哪里得知噩耗——政府补贴没了,第二天清晨,本杰明扛着詹姆士变身归来(i卷)。扎克把它们放到一起。有了这个问题。
詹姆士看一眼扎克,立马转开。
扎克……继续。“是回收土地么。”扎克在想什么?鬼知道,吸血鬼的思维大概是彻底散开了,反正詹姆士不回答,他只能只有发挥,“除了格兰德西区的墓区被李斯特收下,福特殡葬之家在北区的墓区被奎斯特收下。这两处被用来商用外,其它殡葬之家的墓区都被规划为民用。安东尼提过……”扎克莫名的挑了下眉,“这些土地,要给活人住。巴顿人很多吗?”
趁着扎克一个沉醉在自问中的愣神,詹姆士成功打开了收音机——
“……有些听众一定会质疑。四年啊!这么长才能去关注事业发展吗?呵呵,当然,我们的星座专家说了,星轨的运行需要时间,那些天上的行星们可不是我们手上的弹珠,我们弹一下,就能跑到它该在的地方。当一切达到正确的位置上,才是正确的时间去做正确的事啊。呵呵,要是不信,你可以转台啊……”
扎克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落在了收音机上,走神了,“这主持人是在嘲讽听众么。”
詹姆士看了眼扎克,神色诡异,没搭声。
“算了。”扎克摇摇头,“不问了,只要你讨厌魔宴,我就可以安心。”方向盘上的小拇指一指收音机,“你永远也不会到那个‘正确的位置上’,对么。”居然侧头给了詹姆士一个微笑。这绝对是嘲讽。
詹姆士的脸黑了。再次开始转台——
“……看一下今天的新……你是我的小苹果……欢迎来到xx音乐盒……”
“回去!”扎克一挑眉,脸色居然是阳光灿烂,“调回去,对,对,就这个。”
詹姆士黑着脸,只要扎克不继续折磨他,他还是很听话的。
“记得这个频道么?”扎克的心情似乎完全好起来了,笑着看眼詹姆士,“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我说了不问了,就是不问了。”
“不记得。”詹姆士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脸色稍微缓和但依然不耐烦的回答。
“哦。”扎克的语气有了刻意的难过,“这是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在车上听的音乐频道,真的不记得了么。”
刚缓和的脸又黑了回去。因为扎克继续了,“你穿着破烂的‘科齐尔’在后座,本杰明开车,你问我和本杰明是不是人类,真的不记得了?”
詹姆士张口大概是想吼什么东西,被扎克抢先了,笑着,“不记得也没关系,这不是你需要记得的重点。呵呵,这个频道,给了我许多关于伊莱·托瑞多的情报。”
詹姆士闭嘴,盯着扎克的侧脸。
收音机中的声音继续,还记得这个节目原来那个主持人么,名字不记得没关系,至少记得是个情绪十分激动的男的就好。
现在,主持人,是个女的。
知道扎克为什么心情好了吗?
“你应该记得的东西是……我想想,清理利普的自杀现场,从格林先生家回来的时候,正在播放伊莱·托瑞多的新歌。而且我们不是都很不满主持人描述某件事情的方式吗。”扎克看了眼詹姆士,给了个‘我在给你解释’的表情,“我记得我当时说过要写了一封谴责信,要求电台辞退那个用词极其不恰当的主持人,并向受到伤害的听众道歉。”
詹姆士想起来了。(xxiv,10,伊莱的乐队取消了预定的巡回演唱会线路,回到西部,第一次演唱会的城市。主持人说上一次演唱会中因为坍塌导致的伤亡,给这一次的演唱会的歌迷腾出了位置。)
詹姆士真心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扎克了,“你真写了。”
“当然。”扎克一侧头,“看来我的用词也刚刚好,他被辞退了,节目的名字也换掉了,我很满意。”扎克一挑眉,“或许我应该再写一封信,赞扬电台的做法十分正确。”
詹姆士抿着嘴,大概只是为了攻击而攻击,“你在高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这么做有没有毁了一个人的人生。”刚想起来的东西中,詹姆士也想起了伊莱·托瑞多那新歌中的背景配乐,是第一次演唱会中,人们的惨嚎。詹姆士和扎克一样对这个乐队感到恶心,并鄙夷所有拥护他们的人。
“呵。”扎克看一眼詹姆士,“你弄错了点什么吧,崇拜魔宴托瑞多的乐队,他的人生已经毁了。”扎克微挑眉,“我希望丢掉工作的这家伙,去看一场他无比推崇的乐队的演唱会。”然后,是纯粹的恶意了,扎克直视着前方的道路,“或许他能有幸成为乐队新歌的素材之一。”
扎克这‘诚心’的‘祝福’,成真了。(番外:加州旅馆)
詹姆士看着扎克的侧脸,扯着嘴角,尽管已经更换主持人的音乐节目中,传出了让人心情愉悦的轻快歌曲,但车里的气氛实在不对。詹姆士再次换台了——
“……警方已经确定了两位在岸边昏迷者的身份,居住在南区的托马斯……”
扎克和詹姆士的眉同时挑起。
哦,似乎调到巴顿本地新闻了。哦,之前韦斯不回来吃饭的案子,还上新闻了啊。
哦!圣徒茜茜和托马斯·冈格罗,回来了。(未完待续。)
7 医院
停好车,进入医院的时候,扎克和詹姆士发现坐在门口的科隆局长。
但科隆似乎只是在这儿确认扎克会来而已。在詹姆士想要上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也会来的时候,科隆直接看了扎克一眼,一点头,无视詹姆士的走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搞笑。”扎克回了一个点头,看着低头阴沉着脸跟回来的詹姆士,“你准备怎么解释给你的局长,你会来的原因?”
‘我超想见在西部和自己父亲作对的上校。’难道这样?还是,‘我的线人做事我就要跟着,哪怕是局长你要求的!’又或者是,‘他开了我的车。’
“闭嘴。”詹姆士像个保镖一样的在周围警觉的绕着,视线略过每一个转角的镜子,拨开每一个扎克前行道路上的路人。
“你在干嘛?”扎克略好奇。
“你不是讨厌医院么!”詹姆士居然还记得这个。
“确实。”扎克一挑眉,“以前是行动不方便,现在无所谓了。”视线扫过转角天花板上的凸镜(医院预防病人碰撞在转弯处设的转角镜),“倒是我真正讨厌的东西,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意思。”
扎克一指左边,有医生正推着急救车在喊叫‘200焦耳’“那个人血已经是毒-药-了。”一指右边,躺着的病人身上大概插了一百根输液管吧,好吧夸张了——“那个人的血就和加了榴莲的草莓汁一样。”一指前面……
“不要说了!”詹姆士低吼着,“他们是人!不是你的食物!”
“我知道啊。”扎克一摆手,“但依然,看到、感觉到他们血管中流淌的东西变质、被加入莫名的添加剂,我依然。感到,恩,难过。说真的,詹姆士,当你知道到果园的水果会被注射农药的时候,你不会难过么。哪怕你不会买这批水果。”
吸血鬼的思维方式。真心难以跟上。
“他们病了,伤了!医院是帮他们治疗的地方!”詹姆士阴沉的看一眼扎克,“抱歉让你难过了!而且,人不是水果!”这咬牙切齿的话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抱歉。”扎克也没有抱歉的意思,“只是个类比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呵,说到伤病,詹姆士,你不该指望我感同身受。”
扎克一侧头。“或许我有过,但说实话,我已经忘了。”
詹姆士不想说话了。
好在目的明确的两人不需要在这样的气氛下多长时间。站定在有专人守卫的门前,到了。
扎克看着站守门的警员,“科隆让我来的。”递出了科隆的字条。
对方没看,倒是对詹姆士笑了下,“警探。”让开了门。
扎克走进,身后的詹姆士却被拦住了。“兰斯警探,那个你也要进去吗?”
扎克回身瞄了一眼。看到詹姆士递了个眼神过来,不管了先进入了房间,把视线投向了病床上的家伙。
扎克的身后的门暂时被关上,詹姆士先没进来,他要先打点一下守门的同事。这么想就能明白了——对方问了詹姆士是否也要进,代表进入的人会被汇报给科隆局长。就像扎克先前说詹姆士搞笑那样,詹姆士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也要进去。至于詹姆士怎么打点,大概是咖啡吧。
“艾克·杰。”病床上的人似乎在熟睡,并不知道有人进来了,扎克站到了被一堆医疗器械围拢的床边。扯着嘴角拉开了对方的氧气罩。
醒了。
扎克放回氧气罩,看着对方干皱眼皮下的双眼,皱了皱眉,“你找我啊。”皱眉的原因是,眼前是一碗加了榴莲的茄子番茄鸡蛋草莓汁。
插着输液管的手缓慢的挪到胸前。
扎克预判了对方的行动轨迹,贴心的再次拉开对方的氧气罩,等待回答。
“呵,呵呵……咳咳咳……”
这声音无缝承接的让扎克抿着嘴,再次把氧气罩放回去,“你可以眨眼,一次是是,两次是不是。”
带着笑意的干皱眼皮眨了一次。
扎克点点头,在周围看了看,在根本就不该进访客的重监室找椅子,扎克也是太丢人了。算了。扎克不准备坐下了,“战场上我们见过。”
一次。
“我救过你。”
似乎思考了一会儿,两次。
“我没救过你。”扎克撇撇嘴,换了个说法,“我救的不是你。”
一次。
考虑到眨眼的局限性,扎克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你记得我。”
一次。
扎克抱起手臂,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你的身体,所有东西都在衰败,内脏、肌肉、骨骼,你正在死亡。”
垫着白色软枕的头居然歪了歪,一次。
“你想我救你。”
一次。
扎克侧了侧头。其实我们的吸血鬼并没有预想到这个家伙的状况这么差。直说吧,扎克并没有准备救这个莫名其妙让巴顿警局局长出现在格兰德的家伙,我们的吸血鬼终究不太高兴自己的身份被掌握警察的头子拿到自己家质问。
但正是这样,不准备救的扎克,也不准备让对方恶化。意思就是,扎克不想让对方说话。给那已经很脆弱的肺制造更多负担。获取答案的方式很多,比如等对方挂掉,然后找迈克。
扎克的安静似乎让这位艾克有些不适应。
之前行进到一半手,在胸前继续往上,碰到下巴上的氧气罩。
这一次扎克没帮忙了,看着对方一点点移动嘴上的事物,“你……你告诉,珍惜自己,的,生命……”氧气罩被挪回去。这是在回应扎克问的,他希望扎克救他。
门再次开了。詹姆士转身进来,关上了门。看来他已经打点好门外的警员了,径直冲到了扎克的身边,看着床上的人,“上,上校。”黑着脸。
刚挪回嘴边的氧气罩内侧蒙满白雾。艾克的脸上似乎是无法理解的表情。无法理解兰斯的儿子——詹姆士和扎克站在一起。
扎克挑起眉,看一眼黑脸的、视线来回在仪器和艾克身上回转的詹姆士,再看一眼艾克。
“我对很多士兵说过这句话。”扎克转开了视线,“当他们觉得需要保护我的时候。”扎克一耸肩,“因为我能救人。他们会认为我的生命比较重要,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的生命。这很蠢。”
“说什么!”詹姆士的视线落到了扎克脸上,仿佛他无法接受扎克这么评价军人,也无法接受吸血鬼的生命更重要……
“别管他。”扎克摆了摆手。看回了艾克,“你希望我救你。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一次。
扎克摇了摇头,还没能完整的表现出一个介于难过和‘果然如此’的表情,詹姆士抢先了。
“眨眼是什么意思?!是肯定吗?”
扎克撇着嘴,直接后退一步,抱着的手臂一抬,做了让出的动作——‘你来吧。’
詹姆士居然自觉的站到了扎克的位置上。看着仿佛疑惑更多的艾克。
大概是犹豫了一下,一次。
“两次是否定?”詹姆士追问。
一次。
詹姆士深呼吸。“你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他是被……”詹姆士看一眼扎克,肩膀紧绷,“吸血鬼控制的傀儡!”
艾克的视线落在了退到后面的扎克身上,看了良久,眨一次,张开的时候视线已经回到了詹姆士身上。
“魔宴!”
一次。
这顺理成章的东西。居然让詹姆士再次深呼吸了。詹姆士果然很幼稚,心知肚明的东西还要从别人口里找认同。“我在部队时候,你为难我,是因为觉得我也是……”语气居然有些无力。
艾克的目光在詹姆士的脸上留了五秒吧,一次。
詹姆士抿着嘴。再次深呼吸,“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我父亲干的?”
干涉的眼皮颤了一下,但没眨,浑浊的瞳仁看着詹姆士,仿佛考虑能不能回应这个问题。
再次五秒后,艾克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依然抱着手臂,站在詹姆士身后的扎克身上。
在和人交流的时候看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会让对方生气,迁怒无辜的——
詹姆士莫名其妙的一挥拳,转向扎克,“你告诉他!我不是魔宴的傀儡!我不是我父亲,我,我……”
扎克一摆手,重新站到床前,平淡的开口,“詹姆士是和我一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来找我,相信我吗?”扎克自己摇了摇头了,“那就也相信詹姆士。”
氧气罩被缓缓的挪开,“治好我,我能说……”
门又开了。
带着眼镜的医生神色匆忙的冲入,同时还在责备一脸无语的警员,“来人了怎么不通知我!所有进来的人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能不能懂点……”
扎克和詹姆士同时看向这人,科隆局长的妹夫,居然是这个家伙。有交集的,还记得么,比夏普庄园需要两张老比夏普夫妇略推迟的死亡证明,是扎克拜托市长安东尼,通过人类社会的方式(安东尼找科隆,科隆找他妹夫),让这位有职权的医生开出来的。
“呃,兰斯警探。”这家伙向自己认识的人打了招呼,随手关了门,“大舅(科隆)知道你来了么。”
“局……”
扎克拨开了詹姆士,“你是主治医生?”
“我是,你是……”
“上校从西部转院到巴顿这里,为什么没有更资深的医生接手?”
“呃……是,是通过军方关系转的,但……等等,你是谁啊,你……”
“为什么外面没有军方的人看顾,只有一个警察?是因为科隆局长吗?科隆局长坚持要自己人看护自己的上校朋友?然后交给你了?呵呵,你这算裙带关系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科隆局长……”这家伙错乱了,他忘了自己刚说了‘大舅’,他表情一震,“你乱说什么!上校是个人意愿来巴顿来进行临终护理的!发生了点危险,所以抢救后在重监室监控,等恢复后还要回……”
扎克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艾克,“所以在你离开西部,来巴顿的时候,就是真正的等死了。你玩了点小聪明,靠科隆警局的关系,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暂避军方的视线,为了找我。”扎克顿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死在重监室,对所有人来说,也就是真的死了。”
干脆的一次眨眼。
扎克弯了嘴角,对方已经打算十分周全了啊!
双眼瞬间赤红,“医生,病人死了,宣布时间吧。”
“你干什么?!”詹姆士冲出来居然挡住了扎克的视线。
扎克一撇嘴,看着低着头、把一头粗硬的短毛对着自己的詹姆士,“是你在干什么?你难道想不明白么,机会只有这一次,上校离开这座医院,脱离科隆的影响范围,就没有任何希望,只能等死了。”
詹姆士忘了他低头的原因,猛抬头,对上扎克的双眼。
别担心,是浅绿,扎克轻撇着嘴角,“不是你让我来的么,要浪费这次机会么。”
詹姆士咬着牙,不动。
“你确定么。”扎克看着詹姆士的双眼,“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可以’在科隆的知晓下,救一个这状态的人吧。这已经不是你那两根肋骨的问题了,即使我能向科隆解释,你让科隆怎么向军方解释。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意思?
艾克已经计划的很周全了!扎克刚说了,艾克出现在这里,是利用了巴顿警局局长的影响,在暂时避开军方视线的同时,还让科隆给他找来了扎克!
但艾克死在重监室,那就是‘真的’死了。扎克的到来‘没有一点意义’,也就不会有未来科隆和军方必定会知道的——扎克、或巴顿的某人可以把一个要死的人救活的事实!
詹姆士的眼中仿佛有无数东西闪过,他让开了。
“乖。”浅绿瞬间再次被赤红替换,“医生,病人死了,宣布吧。”
当医生麻木的开始拔取各种医疗器械的时候,扎克划破了手腕,“詹姆士,给你个机会吧,xxx。”扎克报了串号码,“告诉威尔士,他可以让一个恶魔契约人提前领报酬了。”
“什么……”
“快点。”扎克的手腕按上了艾克的嘴,“消息出去后,军方的人一定会来接回尸体的,这次科隆影响再大,也拦不住了。”(未完待续。)
7 医院
停好车,进入医院的时候,扎克和詹姆士发现坐在门口的科隆局长。
但科隆似乎只是在这儿确认扎克会来而已。在詹姆士想要上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也会来的时候,科隆直接看了扎克一眼,一点头,无视詹姆士的走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搞笑。”扎克回了一个点头,看着低头阴沉着脸跟回来的詹姆士,“你准备怎么解释给你的局长,你会来的原因?”
‘我超想见在西部和自己父亲作对的上校。’难道这样?还是,‘我的线人做事我就要跟着,哪怕是局长你要求的!’又或者是,‘他开了我的车。’
“闭嘴。”詹姆士像个保镖一样的在周围警觉的绕着,视线略过每一个转角的镜子,拨开每一个扎克前行道路上的路人。
“你在干嘛?”扎克略好奇。
“你不是讨厌医院么!”詹姆士居然还记得这个。
“确实。”扎克一挑眉,“以前是行动不方便,现在无所谓了。”视线扫过转角天花板上的凸镜(医院预防病人碰撞在转弯处设的转角镜),“倒是我真正讨厌的东西,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意思。”
扎克一指左边,有医生正推着急救车在喊叫‘200焦耳’“那个人血已经是毒-药-了。”一指右边,躺着的病人身上大概插了一百根输液管吧,好吧夸张了——“那个人的血就和加了榴莲的草莓汁一样。”一指前面……
“不要说了!”詹姆士低吼着,“他们是人!不是你的食物!”
“我知道啊。”扎克一摆手,“但依然,看到、感觉到他们血管中流淌的东西变质、被加入莫名的添加剂,我依然。感到,恩,难过。说真的,詹姆士,当你知道到果园的水果会被注射农药的时候,你不会难过么。哪怕你不会买这批水果。”
吸血鬼的思维方式。真心难以跟上。
“他们病了,伤了!医院是帮他们治疗的地方!”詹姆士阴沉的看一眼扎克,“抱歉让你难过了!而且,人不是水果!”这咬牙切齿的话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抱歉。”扎克也没有抱歉的意思,“只是个类比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呵,说到伤病,詹姆士,你不该指望我感同身受。”
扎克一侧头。“或许我有过,但说实话,我已经忘了。”
詹姆士不想说话了。
好在目的明确的两人不需要在这样的气氛下多长时间。站定在有专人守卫的门前,到了。
扎克看着站守门的警员,“科隆让我来的。”递出了科隆的字条。
对方没看,倒是对詹姆士笑了下,“警探。”让开了门。
扎克走进,身后的詹姆士却被拦住了。“兰斯警探,那个你也要进去吗?”
扎克回身瞄了一眼。看到詹姆士递了个眼神过来,不管了先进入了房间,把视线投向了病床上的家伙。
扎克的身后的门暂时被关上,詹姆士先没进来,他要先打点一下守门的同事。这么想就能明白了——对方问了詹姆士是否也要进,代表进入的人会被汇报给科隆局长。就像扎克先前说詹姆士搞笑那样,詹姆士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也要进去。至于詹姆士怎么打点,大概是咖啡吧。
“艾克·杰。”病床上的人似乎在熟睡,并不知道有人进来了,扎克站到了被一堆医疗器械围拢的床边。扯着嘴角拉开了对方的氧气罩。
醒了。
扎克放回氧气罩,看着对方干皱眼皮下的双眼,皱了皱眉,“你找我啊。”皱眉的原因是,眼前是一碗加了榴莲的茄子番茄鸡蛋草莓汁。
插着输液管的手缓慢的挪到胸前。
扎克预判了对方的行动轨迹,贴心的再次拉开对方的氧气罩,等待回答。
“呵,呵呵……咳咳咳……”
这声音无缝承接的让扎克抿着嘴,再次把氧气罩放回去,“你可以眨眼,一次是是,两次是不是。”
带着笑意的干皱眼皮眨了一次。
扎克点点头,在周围看了看,在根本就不该进访客的重监室找椅子,扎克也是太丢人了。算了。扎克不准备坐下了,“战场上我们见过。”
一次。
“我救过你。”
似乎思考了一会儿,两次。
“我没救过你。”扎克撇撇嘴,换了个说法,“我救的不是你。”
一次。
考虑到眨眼的局限性,扎克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你记得我。”
一次。
扎克抱起手臂,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家伙,“你的身体,所有东西都在衰败,内脏、肌肉、骨骼,你正在死亡。”
垫着白色软枕的头居然歪了歪,一次。
“你想我救你。”
一次。
扎克侧了侧头。其实我们的吸血鬼并没有预想到这个家伙的状况这么差。直说吧,扎克并没有准备救这个莫名其妙让巴顿警局局长出现在格兰德的家伙,我们的吸血鬼终究不太高兴自己的身份被掌握警察的头子拿到自己家质问。
但正是这样,不准备救的扎克,也不准备让对方恶化。意思就是,扎克不想让对方说话。给那已经很脆弱的肺制造更多负担。获取答案的方式很多,比如等对方挂掉,然后找迈克。
扎克的安静似乎让这位艾克有些不适应。
之前行进到一半手,在胸前继续往上,碰到下巴上的氧气罩。
这一次扎克没帮忙了,看着对方一点点移动嘴上的事物,“你……你告诉,珍惜自己,的,生命……”氧气罩被挪回去。这是在回应扎克问的,他希望扎克救他。
门再次开了。詹姆士转身进来,关上了门。看来他已经打点好门外的警员了,径直冲到了扎克的身边,看着床上的人,“上,上校。”黑着脸。
刚挪回嘴边的氧气罩内侧蒙满白雾。艾克的脸上似乎是无法理解的表情。无法理解兰斯的儿子——詹姆士和扎克站在一起。
扎克挑起眉,看一眼黑脸的、视线来回在仪器和艾克身上回转的詹姆士,再看一眼艾克。
“我对很多士兵说过这句话。”扎克转开了视线,“当他们觉得需要保护我的时候。”扎克一耸肩,“因为我能救人。他们会认为我的生命比较重要,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的生命。这很蠢。”
“说什么!”詹姆士的视线落到了扎克脸上,仿佛他无法接受扎克这么评价军人,也无法接受吸血鬼的生命更重要……
“别管他。”扎克摆了摆手。看回了艾克,“你希望我救你。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一次。
扎克摇了摇头,还没能完整的表现出一个介于难过和‘果然如此’的表情,詹姆士抢先了。
“眨眼是什么意思?!是肯定吗?”
扎克撇着嘴,直接后退一步,抱着的手臂一抬,做了让出的动作——‘你来吧。’
詹姆士居然自觉的站到了扎克的位置上。看着仿佛疑惑更多的艾克。
大概是犹豫了一下,一次。
“两次是否定?”詹姆士追问。
一次。
詹姆士深呼吸。“你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他是被……”詹姆士看一眼扎克,肩膀紧绷,“吸血鬼控制的傀儡!”
艾克的视线落在了退到后面的扎克身上,看了良久,眨一次,张开的时候视线已经回到了詹姆士身上。
“魔宴!”
一次。
这顺理成章的东西。居然让詹姆士再次深呼吸了。詹姆士果然很幼稚,心知肚明的东西还要从别人口里找认同。“我在部队时候,你为难我,是因为觉得我也是……”语气居然有些无力。
艾克的目光在詹姆士的脸上留了五秒吧,一次。
詹姆士抿着嘴。再次深呼吸,“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我父亲干的?”
干涉的眼皮颤了一下,但没眨,浑浊的瞳仁看着詹姆士,仿佛考虑能不能回应这个问题。
再次五秒后,艾克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依然抱着手臂,站在詹姆士身后的扎克身上。
在和人交流的时候看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会让对方生气,迁怒无辜的——
詹姆士莫名其妙的一挥拳,转向扎克,“你告诉他!我不是魔宴的傀儡!我不是我父亲,我,我……”
扎克一摆手,重新站到床前,平淡的开口,“詹姆士是和我一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来找我,相信我吗?”扎克自己摇了摇头了,“那就也相信詹姆士。”
氧气罩被缓缓的挪开,“治好我,我能说……”
门又开了。
带着眼镜的医生神色匆忙的冲入,同时还在责备一脸无语的警员,“来人了怎么不通知我!所有进来的人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能不能懂点……”
扎克和詹姆士同时看向这人,科隆局长的妹夫,居然是这个家伙。有交集的,还记得么,比夏普庄园需要两张老比夏普夫妇略推迟的死亡证明,是扎克拜托市长安东尼,通过人类社会的方式(安东尼找科隆,科隆找他妹夫),让这位有职权的医生开出来的。
“呃,兰斯警探。”这家伙向自己认识的人打了招呼,随手关了门,“大舅(科隆)知道你来了么。”
“局……”
扎克拨开了詹姆士,“你是主治医生?”
“我是,你是……”
“上校从西部转院到巴顿这里,为什么没有更资深的医生接手?”
“呃……是,是通过军方关系转的,但……等等,你是谁啊,你……”
“为什么外面没有军方的人看顾,只有一个警察?是因为科隆局长吗?科隆局长坚持要自己人看护自己的上校朋友?然后交给你了?呵呵,你这算裙带关系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科隆局长……”这家伙错乱了,他忘了自己刚说了‘大舅’,他表情一震,“你乱说什么!上校是个人意愿来巴顿来进行临终护理的!发生了点危险,所以抢救后在重监室监控,等恢复后还要回……”
扎克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艾克,“所以在你离开西部,来巴顿的时候,就是真正的等死了。你玩了点小聪明,靠科隆警局的关系,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暂避军方的视线,为了找我。”扎克顿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死在重监室,对所有人来说,也就是真的死了。”
干脆的一次眨眼。
扎克弯了嘴角,对方已经打算十分周全了啊!
双眼瞬间赤红,“医生,病人死了,宣布时间吧。”
“你干什么?!”詹姆士冲出来居然挡住了扎克的视线。
扎克一撇嘴,看着低着头、把一头粗硬的短毛对着自己的詹姆士,“是你在干什么?你难道想不明白么,机会只有这一次,上校离开这座医院,脱离科隆的影响范围,就没有任何希望,只能等死了。”
詹姆士忘了他低头的原因,猛抬头,对上扎克的双眼。
别担心,是浅绿,扎克轻撇着嘴角,“不是你让我来的么,要浪费这次机会么。”
詹姆士咬着牙,不动。
“你确定么。”扎克看着詹姆士的双眼,“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可以’在科隆的知晓下,救一个这状态的人吧。这已经不是你那两根肋骨的问题了,即使我能向科隆解释,你让科隆怎么向军方解释。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意思?
艾克已经计划的很周全了!扎克刚说了,艾克出现在这里,是利用了巴顿警局局长的影响,在暂时避开军方视线的同时,还让科隆给他找来了扎克!
但艾克死在重监室,那就是‘真的’死了。扎克的到来‘没有一点意义’,也就不会有未来科隆和军方必定会知道的——扎克、或巴顿的某人可以把一个要死的人救活的事实!
詹姆士的眼中仿佛有无数东西闪过,他让开了。
“乖。”浅绿瞬间再次被赤红替换,“医生,病人死了,宣布吧。”
当医生麻木的开始拔取各种医疗器械的时候,扎克划破了手腕,“詹姆士,给你个机会吧,xxx。”扎克报了串号码,“告诉威尔士,他可以让一个恶魔契约人提前领报酬了。”
“什么……”
“快点。”扎克的手腕按上了艾克的嘴,“消息出去后,军方的人一定会来接回尸体的,这次科隆影响再大,也拦不住了。”(未完待续。)
8 回程
“我希望我可以准备的更完善些。”干瘦的艾克坐在后座,身上还套着病服,但除了他那病态的身体外,他的状态很容光焕发。他侧着身,靠背上露出半个头,窥视着逐渐远离的医院。
“已经很不错了。”开车的是扎克,“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他们是指詹姆士和威尔士。
“军方的人来了。”艾克转回头,稍微放低了身体,看着从车旁经过的军方车辆,“你觉得可以成功吗?他们会发现那个人不是我么?”他在说威尔士替换他的恶魔契约者。
“我相信威尔士,相信只要他们不解剖。”扎克瞄一眼,没了兴趣,“就不会有问题。”
换人假死这种事情,扎克又不是没干过,喏,威尔士。扎克本可以使用上次一样的伎俩的,让金来装个死人,但是……
也不是但是,只是扎克上一次在詹姆士家楼顶,看威尔士救詹姆士的时候,发现威尔士手上契约人中有个和艾克神似的家伙,干瘦枯槁的流浪汉。这些小人物出卖灵魂给恶魔,还能死成一个上校。然后亲身经历换人假死的威尔士还能自己操控一场同样的事情。
扎克觉得这样临时起意的做法,很有现实幽默意义。对了,这整件事不都是临时起意么,别忘了扎克没准备救这个上校艾克的。
“呵呵,他们不会解剖的。”很确定的回答。开出了医院的范围,艾克重新坐好,干瘪的身板还是坐的笔挺,大概是军人的习惯吧,但他没有解释他的肯定,“说起来。那个威尔士是什么人?他似乎对那个替换我的人有绝对的控制权,他怎么做到的?”
这个疑惑很重要,因为他说的控制权是指威尔士让那个人去死,那个人照做了。
“恶魔契约的保管人,替换你的人是和恶魔有契约的人,死亡对他们来说领取自己卖出灵魂的报酬。”扎克很好心的解释了。就像曾经在战场上会好心提醒那些急于送命的士兵缓缓一样,“你知道恶魔吧。”
“不。”后座的艾克摇头了,然后用他干皱的脸摆了笑容,“我猜,所有传说中的东西都是真的。”
“大概吧。”扎克用后视镜还了微笑,同时注意对方的神色,有点失望来着,艾克似乎完全没对扎克有倒影产生任何反应。
“那……”艾克居然趴向了前座的靠背,满脸笑容的看向扎克。“你其实还没想起我是谁对吗?”
“完全没有。”扎克很诚实,也很贴心,“你会介意吗?”
“不,完全不介意。”这似乎也是个有趣的家伙,他笑着,“其实吧,我也很惊讶我会想起你。”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干枯的皮肤和满是笑容的脸上哪闪光的双眼有点反差的萌。“你的不耐烦,你的洁癖。你脱离战场的独立感,你的红色的眼。”
对方形容了战场上的扎克,别意外,扎克把这当作赞扬。侧点着头,“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起来么?”
“不是想,是梦起来的。”
扎克侧头刚好和靠背侧探过来的脑袋对上。两人离的有些尴尬的近。
“咳。”艾克自觉的后移一点,“你认识一个叫利普的……人吗?”
这个瞬间,扎克的脸上是无奈。
“我剩的时间不多,原本是真的只是来巴顿见曾经的战友一面。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叫利普的……人吧。他被困在我梦里一段时间,呃,或者很长……”
“不用解释了。”扎克摆摆手,“我知道了。你是幸运的家伙。”
“算是吧。”艾克点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伸出了光着的干瘦手臂。
“干嘛?”扎克歪着头,看着被伸到面前的这根一折就断的玩意儿,
“感谢不是对你没意义么。”艾克晃晃手臂,“以前你救过人后的唯一的报酬就是给你血。”
扎克笑了,看了一眼认真的艾克,“我倒是希望你没想起这部分。”知道这在说什么吗?长点心吧,一个吸血鬼跑到战场上当军医,真图个救人不留名么!图的是那一腔热血!对,字面意思的热血。
艾克的胳膊收回了,脸上还是认真,“没什么的,你的血能在最危难的情境救我们,我们还你一点让你活下去,这是个十分划算的交易。”
扎克的笑容凝滞了一下,侧头再看一眼这个艾克,这家伙不止有趣那么简单。
“抱歉,我说了奇怪的话。”艾克似乎有了自觉,有些尴尬的一笑,收回了探出的头,重新笔挺的坐在后座上。
“没关系。”扎克还是收了笑容,“我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描述人类和吸血鬼关系的方式,有些……”扎克一挑眉,“有趣。”
“是么。”还是一笑,“但我不能领取这个功劳了,这描述不是我创的,是……”艾克左右打量起这辆车,“这是詹姆士的车吧。”
“是啊。”线索太明确,中间的车厢里塞着个警笛灯,对对,就是那种往车顶上一放,就可以闯红灯的那种。
“哦,是詹姆士父亲,兰斯将军的话。”当扎克脸色变得奇怪时,艾克继续了,“他是这么形容他和魔宴的关系的。”
扎克不需要搭话,话题被对方带到了必然会继续说下的地方,扎克不需要推进,专心掌握方向盘就好。
“我无法接受。”艾克没笑了,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我完全不认为这是个对等的交易,我们,人可以用吸血鬼的血救命。但人的血却只是吸血鬼的食物,最普通的平民都知道面包和药物的价值完全不对等。身为一个将军,怎么会自我欺骗的得出这种诡异的价值交易结论,甘受魔宴的控制。”
这话没完。
“我最近才想起来,原来在我还是一个小士兵的时候,就是这种交易的受益者。我抗争了十几年的东西就在我血液里。”后视镜中的艾克看着扎克。
扎克必须要开口了。“我是听到了悔恨吗?”
记得詹姆士对这个上校的描述么,艾克是兰斯将军的政敌。如他所说的,他不仅无法接受兰斯将军的‘价值观’,更以身做则的弹劾将军,并为难将军的儿子詹姆士,最后落到在任务中被陷害(詹姆士在医院问的问题)只能等死的下场。
事情的发展让人错愕。这样一个家伙被我们的扎克救出来了,现在在扎克身后说了这么一番话。
“悔恨?”艾克直视着后视镜中的双眼,“一点也不,如果悔恨,我会做的是回到西部,让兰斯救我,然后我老老实实的、像詹姆士说的那样,做一个魔宴的傀儡。而不是现在这样,我……”
他突然段片了。莫名的高挑起眉,这家伙的心境也是难以捉摸的很,“我猜我已经和以前的身份,上校、将军的眼中钉、随时要警惕被西部的环境吞噬、被魔宴控制……完全没有关系了。我……重生了。”
“恭喜?”无法把握对方的心境让扎克的恭喜都带着疑惑,扎克抿着嘴,摇摇头,“你根本没想好对吗。你的计划的只到让我在医院里救你。然后如果我救了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怎么面对原来的人生。完全没概念对么。”
“是这样。”居然承认了,还十分有理。“我快死了,一天中我清醒的时间就那么点。我能顾虑到的内容只有我需‘死’在科隆的影响范围中(避开军方的视线)、让科隆去找你伤害降到最低(艾克‘死’掉,扎克的医疗经验就没有高过现代医疗水平,科隆对扎克的医疗经验就没今后的疑虑)。”
扎克挑起眉,“说起来,你是怎么让科隆去找我的?”
先是道歉。“对不起,我希望他没有对你的身份,格兰德对吧,造成太大的影响。我有要求他不要去的挖你的身份背景,但是他还是找出你的两个兄弟。恩,笨几名、得锐可。”
扎克可没义务去纠正后面那个,“是本杰明。”同时也只能接受这道歉,“没关系,没什么影响。”
“那就好。”艾克似乎松了口气,“科隆是无法拒绝,我们是战友,而且我也要死了。你应该知道他也是军人出身吧,因伤退伍的,呵呵,如果他晚一点退伍,或许就会见到你了。”
扎克微微点点头,没问题了。其实在利普的名字出现的那一刻,扎克就没有什么可以亲口问这家伙的了。不是有詹姆士么,许多事情是不需要扎克来开口的。现在只需要专心控制方向盘就好。
对了,还没说车开的方向呢,当然是回程,往南,回格兰德。此时即将经过玛丽教堂。
经过变成了停止,扎克踩了刹车、熄了火,对着后座上被惯性抛甩撞上靠背的艾克说了句,“呆在这儿别动。”下车,推上车门,皱着眉看着笼罩在神圣光辉中的玛丽教堂。
扎克站在教堂门口,希望有个人来接他,至少给他一点提示。因为吸血鬼不太确认自己该不该就这么走进去。扎克不知道自己踏入教堂后会看到什么,是所有人匍匐于地接受天使降临的荣光,还是堕天使正和闯入自己老巢的敌人战的不可开交……
当出现‘神圣的光辉’这种不知所谓的形容时,大家就应该有些预感了吧,现在的玛丽教堂中,有个天使。
扎克不是圣徒茜茜那种无知的任性少女,光着脚,把自己真当个角色的就踏入吸血鬼的家(茜茜第一次去格兰德的场景)。眼前是座教堂,被堕天使占领的教堂,现在又有一位天使出现。各种意义上,扎克——这位也属于这信仰体系下,却完全不同于天使恶魔立场的吸血鬼,该谨慎自己脚步的方向。
扎克不该希望有人来接他的。因为真的有‘人’飘出来了。
扎克眯着眼,看着那一团刺眼的玩意飘向自己。近了,就像之前艾克氧气罩上白雾,十分有针对性的和恶魔相反,缓缓凝实,显现人形,男的。
“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我听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这玩意儿说话了。
“而我,还完全没有听说过你。”虽然在信仰体系下的立场完全不同,但圣主信仰本质就是阶级明确分化的信仰,就像第一次见到圣徒茜茜时一样,扎克躬身行礼,一边施行着无可挑剔的礼仪,一边说出这小小的心声。
“卡米尔,天使。”后面那个是废话,也可能是对方觉得在说出扎克的种族后也该强调一下自己的。
行礼完毕,扎克眯着眼——因为刺眼,“欢,欢迎……”这语气有些迟疑的原因是,我们的吸血鬼正站在玛丽教堂的大门前,欢迎?轮不到扎克来说吧,但马上,扎克完美的救了回来,“……来到巴顿。”那就代表巴顿说这句话吧。
“恩,很高兴,来到巴顿。”自称卡米尔的天使好像低了下头,这家伙为什么也一副迟疑的语气?
扎克抿着嘴,略尴尬沉默的持续了几秒,扎克看向了教堂内,他在希望能有个熟悉面孔——披着神父、牧师皮的恶魔来解释下情况。扎克的希望没被响应,扎克要靠自己,“克劳莉在……”干什么。这小小的试探都没能完成。
“你能送我回茜茜那里吗。”卡米尔看着扎克,“我不知道路。”
扎克张着嘴继续张着,他想起了去医院的路上听到的本地新闻,茜茜和托马斯昏迷在了南区的东岸上,被警察救了。还没来得及问——
“来巴顿的时候怒涛(茜茜手上的那个印安巫师死灵)的巫术失控,(去共和、丝贝拉的回程,施展巫术的都是约翰,茜茜没跟着一起回来,只能靠怒涛)茜茜和冈格罗昏倒在海滩上了。”因为这位天使卡米尔自己开始解释了,“我等了很长时间,他们都没醒过来,所以我先来看看堕天使的教堂。”他抬头,看了眼玛丽教堂顶端的十字架,“这个很好找。”然后继续看向扎克,“但我不知道茜茜的家在哪里。”
“啊。”扎克终于闭上了他的嘴,“可以,反正顺路。”(未完待续。)
9 洗洗睡的时间
晚餐已过个把小时,按照南区人的作息时间表,差不多就是收拾收拾洗洗睡的时间了。
食尸鬼哈瑞森正在本杰明的仓库告诉干瘦的上校艾克……哦对,现在已经不能说他是上校了,上校已经挂了。总之哈瑞森正在告诉艾克,怎么舒服的睡在干草堆上,格兰德没客房了,记得吧——
“这里,这边并起来,宽一点吧,好了。恩,你还需要多一张毯子,不然起来后你要花一个小时洗澡。”哈瑞森打量一下对方瘦弱的身板,良心提醒着。
艾克的回应,“呵呵,我知道该怎么在草堆上睡觉,我还睡过更糟的地方。湿草,你知道的,还长在土里的、绿油油的、藏着各种昆虫的、顺便下过一场雨的……”
“呃……军旅生活吗?你是上校对吧。”
“曾经的上校,曾曾经的小兵,我呆过你想像不到的地方,年轻人。”
哈瑞森眨眨眼,年轻人,是在叫自己吗?“那你睡过地下吗?”哈瑞森看着对方,跺跺脚,认真脸,“地下,两米下。”
艾克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哈瑞森,停顿了好一会儿,“你也不是人类,对吧。”
“不是。”
“哎。”艾克居然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了,他在套枕头,“我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说起来,我是这里唯一的人类么?”
“老汉克。”哈瑞森一撇嘴,继续帮忙铺床单,他们会是床伴。
“哦。”艾克兴趣索然,“他是什么情况?这个殡葬之家上一代的主人么。对那个,恩,你知道的。吸血鬼和狼人掌管这里没意见吗?”
“老汉克啊,算是原来的主人吧。就只有两个老头儿的地方,比较容易占据?身份伪造……做起来方便些吧。呃,我也不太清楚。”哈瑞森放小了声音,“我以前是个局外人,最近才算个局内人。对格兰德稍微了解多一点,这样。”
“我可以听到你们。”本杰明披着个毛巾目不斜视的走过,出了仓库西侧,洗洗时间。
直到西侧的露天浴室中传出水深,这边的对话才继续进行,也是有够自欺欺人的。
好在对话的内容,不再太有八卦格兰德的嫌疑。
“你是什么?”艾克歪着头,“你知道我们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和一个天使坐在同一辆车里吗?天使。”他的手抬起。在脑袋两旁晃晃,鬼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所以别担心我的接受能力,告诉我。”
“哦,食尸鬼。”
“什么?”
“食,尸,鬼。”
轻轻缓缓的呼吸,“我听的很清楚。只是,呃。我能从字面上去理解这个,恩,名称么。”
“可以的。”哈瑞森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起嘴。
“你的意思是,恩。是,吃,尸体的。”艾克看着哈瑞森,放下了手中的枕头,下意识的和哈瑞森的隔远点。
“是这个意思。”哈瑞森似乎没察觉到艾克的眼神。应该是真的想到了什么东西,被分神了,双眼无聚焦的对着某个方向。
短暂的安静。
“呵呵。”艾克突然笑了,把枕头推到该在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嘛。”
“啊?”哈瑞森的视线是带着疑惑的看着艾克了,但还是没聚焦,“你说什么?”这是本能的疑问吧。
“哦,谁不是呢。我是说吃尸体哎,和人类差不多嘛,呵呵,我们吃的什么是活的呢。”有点多的语气助词表示能说出这些的艾克还是有些勉强的。
但,如果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
“植物。”哈瑞森聚焦了,盯着艾克,“我不吃水果,蔬菜。你们吃这些的时候,它们还活着。”
果然很勉强,艾克的手指揪着枕头的一角,默默的拉远。
理解一下艾克的心境吧,他要睡在这里,和对面的这个家伙共享同一块天花板,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对话能友好愉快的进行下去。
这次换哈瑞森突然笑了,弯着的眼角看着艾克的同时伸出了双手,按住艾克僵硬的肩膀,“谢谢,艾克。”
“谢什么?”艾克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问。
“我想起来了。”哈瑞森的手摇晃着艾克的肩膀,食尸鬼的眼中的星光,呃,这只是个比喻,“我想起来我女朋友知道身份的情形了。”
艾米丽亚?
“你有个女朋友?”僵硬倒是没了,艾克真心在疑惑了。
“是啊。哈哈!”哈瑞森放开了艾克,很高兴的随意晃着双臂,“她是医生,心理医生。”
“人类?”艾克一直在跑题,或者,是紧抓重点。
“是啊!哈!”哈瑞森开始原地绕圈,沉静在自己的喜悦中,“我刚想起来的,就和刚才一样,她也是这么问我该不该照字面理解,我说是,然后她和你一样解释。”哈瑞森拍起手,是真高兴,“然后我也说了植物。哈哈哈,我想起来了!”
艾克似乎不知道如何反应眼前的情形,恭喜?不。
“呃,那,那你朋友,怎么回应你说植物是活的?”艾克需要知道,身为一个吃了半生的植物的人类,他需要知道!
哈瑞森的眼睛是亮的,看着艾克,“她说,‘很好,如果你还坚持要和我分手,我不仅要接受我的前男友因为我是人类所以和我分手的打击,我还要下半生活在看到水果蔬菜就有‘吃过’的负疚感中,很好,哈瑞森,很好。’”
别去感慨心理医生的说话方式,那不是重点。
“噢!”艾克张着嘴,“你们当时在分手。”抓到重点了。
“是啊。”对于一个回忆起差点分手的情景的家伙来说,哈瑞森太高兴了点吧,“呵呵,但当然没有成。我,呵呵。我怎么忍心让她又受打击,又感到负疚呢,呵呵。”
“等等。”艾克皱眉、摇头、摆手,“你说你想起来了,你忘记你女朋友了?!”
“哦,呵呵。是啊。忘了。”哈瑞森重新回到整理床铺的工作中,“但不能怪我,嘿嘿,我死了一次。”
“呃,死了一次。这是恩,食尸鬼的常,常……”常规活动?艾克大概想表达这个,卡住了。
“不是。”哈瑞森对着艾克笑笑,“我死了。埋了,然后扎克复活了……准确的说是墨复活了我,呵呵。别问我详细的,我不记得了。”
“呵呵。”这次没有勉强了,很自然的笑,艾克看了眼哈瑞森,“看来我们有些相同点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我记得十分清楚。‘生前’的事情。”
“上校?哈?呵呵。”
“是啊,上校……”
萌发的友情被打断了。金到炽白的光芒笼罩了格兰德。哈瑞森匆匆的跑到仓库门口,对完全接受不到这异象的艾克招招手,“嘿,嘿!下午和你一起的天使来了,圣徒也来了!”
当然的,先到哈瑞森身边的是咻的一声就出现的全身湿漉的阿尔法本杰明。还抓着头上泡沫,补充,“托马斯也来了。”圣徒茜茜一‘家’人都到了。
“托马斯?”海瑞斯本能的问。
本杰明看一眼哈瑞森,“那个和你同归于尽的吸血鬼眷属,托马斯的。”
哈瑞森缩了回去。不知所措双眼看着本杰明。
本杰明摇头撇嘴,接收到了。
回身直接扯了一人一鬼忙活了半天的床单,抹干身上水渍,跳上二层,片刻就一生工装的跳下,在一人一鬼的注视下出了仓库,走向格兰德。
仓库中的草堆床铺要重新整理了,没人想看吧。好,跟着本杰明去办公室吧。
“……感谢到不必了……”本杰明推开门的时候,办公桌后的扎克看了一眼,伸手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本杰明坐过来。
等一下,扎克旁边有椅子!
扎克站起,无视了本杰明不停挤眉传递的‘我就过来看看’的眼神,把自己办公椅往边侧拉拉,给本杰明腾出位置。
本杰明撇着嘴坐倒扎克身边,格兰德的兄弟在办公桌这边,看着办公桌那边的,一(圣徒茜茜)、二(托马斯·冈格罗)、三(天使卡米尔)、四(淡到如一缕青烟的巫师死灵怒涛)、六七**(四只小冈格罗,蝙蝠)。
好挤。
“只是顺路而已。”坐定,继续,扎克微笑着着卡米尔,即使没有容器,他还是占了一个座位,“实在不用,恩,这么隆重的亲自过来。”
“托瑞多。”茜茜,还是一副太把自己当角色的任性少女样,“当我说谢谢的时候,你应该诚心的接受。你要明白,我不会常说这两个字。”
“那我也是很诚心的表示。”扎克端起了酒杯,遭到本杰明的一个白眼,“真的只是顺路。”
“你……”被打断了,茜茜被自己人打断了。
卡米尔平静的,就和下午和扎克说话那样,开口了,“不是关于我,托瑞多,我们来这里是要感谢其它的事情。”白雾缭绕成的手示意向了托马斯。这位天使,似乎算不错的家伙吧,知道让真正的‘主角’说话。
“扎克。谢谢。”托马斯就直接多了,视线扫过了身后四只自由起舞的蝙蝠,“他们告诉我们搏击俱乐部残党的事情了,感谢你救了他们。”皱眉,侧头看了眼侧过头的茜茜,“也清除了那些家伙。”
扎克晃着酒杯,小沉默了一会儿,主要是在观察卡米尔的神情。我们的吸血鬼想知道,天使在知道天堂选在人间的代言人干出了这种事情是什么情绪。但是对方不知道品阶问题还是没有容器的关系,面容始终被白雾缭绕,看不真切,“依然,不需要说谢,你不可能指望我看到自己的同族将死,却无作为。另外,搏击俱乐部残党在巴顿制造袭击事件,我也不可能无视。”
托马斯还是带着感谢的眼神点点头,似乎没话要说了,眼神示意向青烟一样的怒涛。呃,这几个家伙是要轮流说话么。
不过抢在之前,“杀掉你眷属13的食尸鬼在这儿,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本杰明来这儿的原因。抢先问完,等会儿扎克和他们的对话本杰明就可以发呆了。
“哦。”递给怒涛的示意收回,托马斯看向本杰明,“我知道,哈瑞森对吗,你们复活他。”身后飞舞着蝙蝠,“他们也跟我说过了,救他们的时候,他帮忙了。”确实,哈瑞森当时正在地下室和扎克讨论人生来着,事发突然,直接搭了把手,都来不及多想。
“算他幸运吧,至少可以复活。13……”吸血鬼的死相出现过吧,风吹就散的一把灰,“没所谓了,他可以放心,我们不会纠缠他。”
任务完成,本杰明一点头,顺势低着就不抬起来了,靠着椅背玩起手指来。
“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青烟’盯着把他变成这副样子的祸首——吸血鬼,还记得吗?怒涛是被扎克弄死的,没来得及灭了这货的灵魂而已,反倒让他把塞斯逼回地狱了(‘柯尔特’事件,救诺),“需要,帮助。”
他似乎,不是似乎,是确定的十分虚弱。
“我的灵魂在崩坏。”青烟一样的怒涛盯着扎克扬起的杯底,“约翰重制的帕帕午夜的巫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强行使用,我……”
话被抢了,被自己人,茜茜,“我们能抵达巴顿就是个奇迹。”她大概在愤怒,“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居然被几个警察救了……”
这个模式没完没了了——被抢,自己人。
卡米尔看向扎克,“我试过了,我无法回复怒涛的灵魂,这很奇怪,属于天堂的灵魂,我却无法召回。”怒涛是死灵,属于天堂的死灵,和杰克森那种属于地狱的不同,“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巫师,并不真的信仰圣主,本能在抗拒。所以我们……”
卡米尔看了眼再次侧过头的茜茜,看回扎克,平静的继续说了,“我……”换了个人称,“希望你能帮助怒涛恢复。或许奇怪,巫师怒涛,现在是我的伙伴,我不希望他消失。”
“我不是巫师。”扎克看着卡米尔,认真的回应,“我是吸血鬼,我怎么帮灵魂?”扎克摇摇头,说着自己的提议,“你们应该去找丝贝拉,茜茜和丝贝拉的关系还不错吧。”南北区巫术结界的展开,有茜茜的功劳,“丝贝拉应该不会拒……”
“她已经拒绝了。”办公桌那边的人终于打断了对面人的话,卡米尔低下了头,“南北区结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那是茜茜还没有去共和时和丝贝拉的交易。事情变了,在共和,她们就已经……不和。”平静的语气有了无奈。
是啊,扎克想起来了,在大家都还没回巴顿时,金的一通越洋电话——打起来了,帮谁?
“你是蠢么!”茜茜用力的拉扯起自己的衣角,“如果找丝贝拉有用,我们一开始就不用被丢下,要怒涛来施展回程巫术了!”
哦,原来,他们晚回来是被丢下的啊。
看着茜茜的表情,扎克想笑。(未完待续。)
加州旅馆
暗沉的夜下,车停了,厚重的靴底探出车门,落在光滑的砖石地面上。
这里不是巴顿,巴顿的地面只有水泥,只有半个世纪历史的巴顿,没有这样的街道。这里,大概是联邦中距离巴顿最远的一个城市了。
当巴顿的格兰德在睡前遭遇天使来访时,这里也遭遇着……不对,没有什么可遭遇的,是沉浸,还沉浸在兴奋的狂欢中。夜之子的演唱会刚结束,人们的耳朵依然嗡鸣,喉咙依然嘶哑,哪怕双眼,都还陷在那迷离的红之中……
靴子的主人随手关上车门,靠在车边,弯着嘴角等待后面的车辆。他前方的建筑中,派对已经开始,而这个派对的主人想亲眼看着‘新鲜’的客人们进场。
后续的车辆陆续停下,面带期待和兴奋的人们冲下车,“伊莱!我爱你!”
“我也爱你们。”靠在车边的伊莱面向热情的粉丝张开双手,“欢迎来到我的庆功派对。”他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指向了派对的入口,“这里。”
霓虹点亮的夜店招牌下,两个肤色苍白的保安拉开了门。仿佛混杂着所有声音的噪响冲上街道,加入这个兴奋的夜晚。
“已经开始了,进去吧。”伊莱用眼神鼓励着激动的粉丝们,“好好享受,我保证,今夜将难以忘怀。”
幸福的粉丝们拥挤入那窄窄小门,伊莱的嘴角也越来越弯。眯着的双眼中,可能是被霓虹染成红色的双瞳中,似乎也闪烁着对今夜的期待。
“托。托瑞多先生……”
带着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伊莱的期待,他侧头,看着明显是带着激动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有点眼熟。
“哦!抱,抱歉!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亚瑟!我采访过你的,在我的电台节目上!”
“亚瑟。”伊莱打量着这个家伙,想起来了。“亚瑟的音乐盒。”
“是是,就是我!”他几乎要手舞足蹈。
但,伊莱却皱了下眉。只是这表情的变化太过迅速,对方是不可能发现了,“那,现在这是采访吗?呵呵。”伊莱十分符合一个偶像在面对媒体人时的态度。保持微笑就好。“我不知道电台节目还会出外景。”
“不不不!呵呵,我那个,已经不是主持,呃……”亚瑟的脸色有瞬间的恶意,“我被辞退了。”马上恢复成兴奋,“我是纯粹做为您的歌迷来的!刚听完您的演唱会!太完美了!我……”
伊莱微挑起眉,是刚才皱眉的原因已经被打消掉了。
“我听说了您的庆功的派对,所以报名了。”他开始傻笑。“我以为我不会被选上的,呵呵。毕竟我是个男的。呵呵,我也算半个这个圈子的人,知道的,这种乐队的派对,大概不会邀我这种,呵呵,应该都是那些……”亚瑟看了眼依然在拥挤的往派对门内挤的粉丝们——女孩儿,漂亮的女孩儿们占多数。
伊莱给出了没被冒犯的微笑。
亚瑟继续,“不过您果然不和其他那些人一样!刚来的车里,我还认识好几个男粉丝……”亚瑟的脸突然僵了一下,“那个……”
“你想多了。”伊莱打消了这家伙奇特的顾虑,“你也进去吧。”
被闪烁的红色目光看着,亚瑟无法拒绝,加入了拥挤的人群中。
陌生的声音止住了伊莱随后跟上的脚步,“自我约束对你们来说是玩笑么。”正装中的男人脱下了手套,手指点着伊莱的座驾,滑过车前盖的同时靠近着。
伊莱看着一道划痕在对方的指尖下从有到无,还在延伸,眼中的红眯成一条线,“勒森布拉,你准备送我一辆新车么。”
“市长。”对方指尖埋在车前盖下,“叫我市长,市民。”
伊莱弯起嘴角,“市长,您能收回您的爪子吗?”
“不。”对方还一个微笑,“和你们这种家伙打交道,我必须要时刻准备好,不是么。”这位市长靠向了伊莱,微闭上眼,仿佛在呼吸,睁开,看着伊莱,“即使这么近,我也丝毫感觉不到的血流呢。”然后语气变得阴冷,“也就是说,我完全无法感知你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最后变得让人恶寒,“或许你可以让我尝你的‘味道’,让我看一看你血液中秘密,到底是什么样的技巧让你们能够……(之前有提,魔宴勒森布拉擅长承载、解读血液中的信息)”
伊莱退后一步,即使感到恶心,但依然要保持微笑,“市长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们没有秘密,也没有什么技巧。而且为什么我一个小市民,要攻击我敬爱的市长呢?”
“没有么。”冷笑,“你们天生就有这种屏蔽感知的能力吗?为什么被选中的十三氏族会不清楚自己还有这样特别天赋的兄弟。呵呵,我会发现的,无论你们藏了什么。”接着退回了阴冷,“不会攻击我么,那也不要伤害我宝贵的市民怎么样。”市长撇开了视线,看向了重新被关上门的夜店。
“我不会。”
“是么。”市长的手继续在车上制造划痕,“你知道我拨了多少钱来整修你上次演唱会弄出的坍塌吗?你知道,我又拨了多少钱去抚恤那些‘死于意外’的歌迷家属吗?”市长重新看向了伊莱,“我的城市,即使你抓花一扇窗户,我都会是那个买单的人。”短暂的停顿,“我们(魔宴)给了你‘魔宴托瑞多’的名称,不是让你们来制造账单的。我表达清楚了吗?”
“十分清楚。”伊莱看着眼前的市长。
“很好。”手收回,重新带上手套。“派对结束了。继续你在演唱会上的乖表现,放了那些人。你有你的食物,别从我手上偷。我会生气。”
伊莱继续微笑着,“不,事实上,我能邀请市长加入我的派对吗?”
市长的双眼开始出现赤红,可能也是霓虹染的吧。
“听我说完怎么样,您这么心急可不好。”伊莱还是再次退后了几步——面前是市长,这条街、这片土地都是对方的。“刚进去的人不是您的市民。”
赤红的扩张暂停,市长似乎有了愿意听解释的意愿。
“他们是我中部演唱会取消后跟过来的歌迷。”伊莱满是笑意的脸上,眼角继续弯。“和我们的西部没有关系,也都不是会被人注意的公众人物。”这应该就是亚瑟刚露面时他稍显排斥的原因吧,“还有一部分是印安人。”最后,“每一个能参加这场派对的人。都是被精心挑选过的。市长会喜欢的。”
市长的眉挑起了。被连带拉起的眼皮下,赤红已经没了。
“我……”市长在思考,似乎是为难了一下,中部的人类还有印安人,仿佛对这位市长来说是很大的诱-惑-。最终,市长露出了微笑,“我只能错过了,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转身。“你可以继续你的派对了,好好玩。你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托,瑞,多。”走了。
伊莱目送着这位市长消失,视线落向自己的车上的划痕,阴郁脸上眼中的赤红似乎要滴出来。
混杂着一切的噪响再次冲上街道,两位保安再次拉开了门,主角该进场了。
“丢了这车。”伊莱踏入夜店,身后的门瞬间关闭。
真正的派对,开始。
“伊莱!伊莱!伊莱……”
欢呼声中,主角张开双臂,就有人投入怀里。燥热的鼓点下,主角晃动身体,就有人随着节奏跳动。拥乱的人群中,主角仰头,就有点燃的烟卷似的事物被递到嘴前,深吸、长吐的,在各色光线交接的天花板下铺开一个烟圈……
“我感受到了你们!”
大概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牵动这场派对的心脏站在了人群之上。厚重的皮靴踩踏着透着迷幻色彩的水晶玻璃,在突然失去背景音乐的封闭空间中,所有的听觉都被那脚步声挑动着。
“我!!”
伊莱指着身下的所有人。
“感受到了你们!”
赤红的目光罩着所有面露幸福的人们。
“你们。”
没人知道麦克风架是怎么出现在他们的偶像身前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那椅子、那吉他、那键盘、那鼓架是怎么……
温柔的,“能感受到我吗。”
‘行驶在昏黑的公路上……’
欢呼的尖叫只能在这开口的第一句时被喊出,接下来的时间,人们,要好好感受台上的人。
让我们感受。
‘凉风吹过我的头发,浓烈的xx味道,散发在空气中……’
封闭的空间中没有风,但味道,弥漫。共鸣让人迷醉。
‘抬头看向远方,我发现微光。身体越来越沉重,视线也变得模糊,今夜,我不得不停下。’
没人跟着合,不知道歌词吗?不知道旋律吗?是新歌吗?粉丝的幸福来的太突然。
‘她站在了门旁,有教堂的钟声,而我在想,天堂还是地狱……’
简单重复着的小节,旋律已经让人适应,有人开始跟着哼。
“她点亮了蜡烛,又示意了方向。然后我听到了声音,仿佛在说——”
拉长拖延的节拍,感受着台上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副歌来了——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多么美好的地方,多么可爱的脸庞。’
‘加州旅馆里有的是地方,无论何时,你都能到这儿。’
莫名的终止。
伊莱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感受到了吗?”
人群里那刚在高-潮-部分举起的手在缓缓的放下,迷茫的看着台上的人。
“我问。”伊莱唇在摩擦麦克风,“你们感受到了吗?”
失去了任何声音陪伴的夜店灯光,按着被机械设定好的轨迹,枯燥的运行着,划过一张张迷茫仰望的脸。现在,可以发现这些迷幻的光芒与色彩,真的留不下任何痕迹。
“哎。”伊莱的手指松开琴弦,上挪,视线已经离开台下那让人失望的一张张面孔,向乐队给出了继续的眼神——
“我,我感受到了……”人群中,有人举手了。
伊莱看向光线被曲折的地方,“你……亚瑟?”
“是!”兴奋的第一个字在发现周围所有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变成了紧张的,“……是,是我……”
“你感受到什么了?”伊莱重新按住了琴弦,看着这家伙。
“呃……呃……”
“给他个麦克风。”
不知道从哪里,一道抛物线折弯了七彩的光线,砸中亚瑟。
亚瑟颤抖的握住麦克风。他如果习惯在人面前使用麦克风,就不会是电台主持了。
“呃……那个,我……”
“感受到了什么。”台上的伊莱,手指敲打着吉他。
“这个,恩,歌,是在说,恩,你自己吗?”十分具有试探性的一句话。
“继续。”伊莱侧了侧头。
好像不那么紧张了,“我,那个,原来不是主持么,采,采访你之前,是歌迷外,也,那个,做了点功课……”
身边人的目光开始变成好奇,谁不想知道自己偶像更多一点的事情呢?
“你,你们乐队,恩,是被签到联邦来的……”越来越顺了,“原来在英并不被经纪公司重视,不被安排节目、不被安排演出,被排挤的你们一直在做地下独立乐队……”(没影像上不了节目以及演出就等于取食)
周围人的目光在亚瑟和台上的伊莱之间转动,是在确认真实性。他们发现伊莱笑了。
“恩,大概,歌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你们累了,想去其他地方发展,但不确定会更好还是更坏。刚好联邦这边有人接了你们,你们来了,然后第二节应该就是讲现在的……”
“你上来。”伊莱伸出手,对着前面的人群摆手,“你们让开。”
“我……”
“快点。”伊莱看向身侧了乐队,似乎在传递什么,“我没有多少耐心。”
亚瑟知道自己是在所有人嫉妒的目光中爬上台的,但这不重要,最狼狈的时候,伊莱一把拉起了一条腿还吊在空中的他。
“你说对了。”伊莱眼神示意亚瑟站在自己身边,重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你音乐主持人没白做,第二节确实这样。”没唱,乐队没动作,“有豪车,有追求者,有自称是朋友的人环绕,有舞,有酒,有狂欢,有香汗。”
台下的人继续迷茫的看着上面,只是说,不唱吗?
“让我们略过这一点惊喜都没有了的第二节吧。”琴弦上的手指有了起势,乐队的成员们已经翻好了乐谱,“亚瑟。”伊莱侧头,看着他,“你很幸运,感受到了。那,感受这个——”
所有事物,都成了红色,所有声音都成了尖叫——
‘在他们的主场,他们开始饕餮宴餐,人们,他们拿起任何锋利的刀,杀不死扑向自己的怪物……’
在已经没人在听或听到的新歌结尾,“感受到了吗?真的感受到了吗?亚瑟。”
(fff首席执行官定的《加州旅馆》番外,表达可能有些杂……)(未完待续。)
10 午餐后
午餐结束后,格兰德的众人还在餐桌上等了半个小时,丝贝拉和约翰没有来。
“不会来了,散了吧。”扎克在主座上摆摆手,随后看了眼青烟一样的怒涛,摇摇头,“那个,月华,你要不再试试?”
“试什么?”月华有些惋惜的看着怒涛,“我和百影已经试了所有我们知道的聚魂巫术,哪怕配合上本杰明的香料,都没有作用,他在……消逝。”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扎克确认着。
“没有。”月华摇着头,“四个世纪,巫师们都在研究最初殖民战争时期,我们印安人无法控制殖民士兵灵魂的原因。(殖民战争时期,殖民者死后灵魂作为殉道者上天堂。上卷,11,扎克对露易丝讲了个他四个世纪前印安人后裔的故事)”
月华皱皱眉,“我们的巫术信仰中能够控制灵魂的本质是缚地灵会回归自然,不属于任何事物所有的最终消逝,巫术暂时拖延消逝并宣示所有权。但圣主信仰的缚地灵会成为死灵,所有权已经被夺走。我们所知的所有巫术手段都对这些已经失去主权的灵魂无效。四个世纪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我们不可能一个晚上想出来。”最后他看向了扎克,“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扎克扯扯嘴角,“是很清楚,曾经的战争里,印安人知道他们在灵魂上无法取得优势后,把全部火力集中向了十三氏族。”看了眼本杰明,开始跑题“战争中的异族战场基本上变成了狼人和吸血鬼的厮杀……”
被插话了,不是一脸‘和我无关’表情的本杰明,是青烟一样的怒涛,“而且你们输了。”
扎克侧头看着这个家伙。“你在自豪吗?巫师。”
“当然自豪。”淡的跟烟一样的怒涛看不出表情,但语气符合他的话,“我们祖先的胜利和荣耀,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吸血鬼!”
“是哦。”扎克从主座上站起,撇开了视线,“那你的血呢?在哪里?天堂的死灵?”
青烟抖了抖。消失了。
“扎克。”月华摇着头,“他已经很脆弱了,你不该这么刺激他。”
“他自找的。”扎克推回了椅子,“巫术信仰下的巫师,成为圣主信仰中极乐世界天堂的死灵,如果他忘了这其中的讽刺,我很乐意提醒他。”
应该可以听出来了,扎克不想管这个家伙的。最初本就是一次失误,才让他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但。事实就在眼前。昨天圣徒一家来访后,怒涛被留在了这里,不管扎克心里想什么,留在这里的怒涛就是扎克答应帮忙的事实。
被迫答应,不对,无奈答应的。天使卡米尔给出了一个交易,如果扎克愿意帮忙,他就在巴顿开一扇通往天堂的门。如果扎克有认识任何寄托于圣主信仰的人,这扇门。随时等着。扎克想到了马修的父亲。
另外还有点小玩意儿,一会儿说。
“月华,继续试吧。”扎克离开餐厅之前还是摇着头开口了,“我再打打丝贝拉的电话。”
“好吧。”月华只能无奈的答应了,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百影,“或许我们应该和伊芙讨论讨论。”
“她在上学。”百影开口了。
月华叹了口气。看向已经出了餐厅的扎克,“对了扎克,这次电话要不别责怪丝贝拉这次放我们鸽子怎么样,好好再邀请她来……”
扎克摆摆手,一副无视的样子。那我们也别管这边了。
刚踏上楼梯,路线本应该是上楼去办公室的扎克似乎听到了什么,转身出了门,站在了后廊上,詹姆士一路小跑着就冲进来了,他的车昨天被扎克开回来了,记得吧。
扎克注意到詹姆士有点不同,警徽别回了腰间,外套内侧明显挂着枪套,“你……复职了?”问句。
詹姆士成功的在满头汗并脸色通红的状况下摆出了一张阴沉的脸,“我的车呢?”那就是默认了,想想也对,伤都好了,还休什么假……
扎克一指仓库,“上校艾克也在那里。”
脚步不停的跑向仓库的詹姆士,一个转弯,一个跳跃就站到了扎克的面前,“他怎么样?”
扎克稍稍躲避下铺满面的汗臭,“一般吧,但卧床太长时间,他的身体还需要恢复。”说的就是艾克现在那一副干瘦样。吸血鬼的血可以治愈伤病,不代表可以给人肌肉。
詹姆士盯着扎克,也不说话。
“如果你想我暂时收留他,让你有机会和他好好交流的话。”扎克说着詹姆士想说却说不出口的心声,一耸肩,“好吧,我答应了。”
詹姆士的嘴角抽动,但还是继续盯着扎克。
扎克歪歪头,一挑眉,笑了,“和威尔士合作愉快吗?”
昨天扎克是带着艾克先脱身了,留下的詹姆士和威尔士善后。
詹姆士的嘴角再抽抽,“你该早点告诉我,俱乐部残党袭击我家时,他在暗中帮我。”
“真的么?”扎克摆摆手,“告诉你他用巴顿无关紧要小人物的生命去帮你消耗那些恐怖分子,给你和寇森争取到胜利的希望么。”
詹姆士啊,就是无法平静和扎克交流。烦躁的一侧头,“这不同!他昨天给我解释,我也亲眼看到了,他手下的那些契约人已经是恶魔了……”他用力的晃晃头,组织了下语言,“还活着的恶魔。”
要描述一下昨天替换艾克的经过吗?好吧。
威尔士吐出了一团羊皮纸,展开、撕碎,对那个代替艾克躺在太平间的契约人说,“契约达成。”
契约人没了心跳呼吸的同时,撕碎的契约无火的燃烧至灰烬,威尔士对着空气继续说(詹姆士看不见),“每一个会见尸体的人。‘遮挡’他们的视线,让他们认为这就是艾克上校。呃……小心点,别不小心附身了,你是低等恶魔,他们会死,我们不希望事情变的复杂。”
描述结束。
扎克挑挑眉。看着詹姆士,“哇哦,这真是……进步。”反话,大家马上就能懂了,“所以你身为执法者,不仅漠视你已经知道是异族的人的权益,会成为异族的人,比如威尔士手上的契约人,你也漠视。即使他们还作为人活着。”
詹姆士盯着扎克,沉默了半晌,“*!”然后在扎克面前挥舞起拳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让威尔士去帮忙的你!现在在这嘲讽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啊?!”
扎克看着詹姆士吼叫,“我不想让你怎么样,詹姆士,我只是在提醒你。”扎克的脸色挺平静的,“你的想法将影响你的行动。如果你是这么看待威尔士手中的那些契约人的。有一天,当他们报警的时候。你会不会拒绝帮助他们,说,‘去死,反正你要变成恶魔的,不要浪费警方的资源’?”
詹姆士愣了愣。
扎克的话推进的很深——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在遭到不公的时候,求助于执法者。被拒绝,成为恶魔,自然可以不再需要求助的自己去解决了。但,詹姆士希望一只恶魔去解决人类的不公吗?不,但他的态度。无关于他想表达什么,却制造了一个底气充足的、认为这样做没错的恶魔,
“自己想想吧。”扎克摆了摆手,转身进屋,还是补了一句,“对了,我想科隆局长因为昨天的事肯定会看你很不爽。”必须的,詹姆士的线人去看了艾克一眼,艾克挂了,“所以给了你点小礼物,在你车里,不用谢。”
“什,什么东西?!”扎克都走了半层楼梯了,詹姆士才反应过来的追问一句。
“天使的‘祝福’,给你防克劳莉的。”扎克远远的回答。
“什,什么?!!”
“叫卡米尔。”扎克在楼梯上转向,继续往上,“在茜茜家里,昨天半路遇上了,顺路坐你的车回……”詹姆士听不到了。
进了办公室,扎克自然的先习惯性的倒上一杯酒,有些懒散提了听筒,拨通丝贝拉家的电话。
接的到快。
“疾风家。”
“你没来,丝贝拉,爱丽丝还特意准备了……”
“行了扎克,有事情耽误了,我正要出门。”丝贝拉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扎克的语气有了笑意,“那我需要让爱丽丝再热下午餐吗?”
“不用。吃过了,没有其他事情我挂了。”
“其实,我有。”扎克直接靠坐在了办公桌的边角,“丝贝拉,上一通电话后,我就在疑惑来着,为什么,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容易?”
答应来格兰德帮怒涛。如扎克说的,答应的十分容易,容易到都没被写出来的意义,让我们直接拖着快进来到这个时间点,继续看事情的发展。
“你到底要不要我去帮怒涛了?”听筒中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扎克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面前飘起了一缕‘青烟’,“我问过金你们在共和的事情了。”扎克的语气透着失望,还明确的说出来了,“我非常失望你们居然甘愿再次被帕帕午夜玩弄——‘用误入歧途的子民交换你的儿子’?”
翻译就是:在共和,帕帕午夜让丝贝拉用茜茜手下的巫师死灵怒涛,去换丝贝拉自己的儿子瑞文奇。
没忘记当时共和一行人各自的目的吧,丝贝拉就是去找自己儿子瑞文奇的。
不过事实也还眼前,丝贝拉回来也没带着瑞文奇,茜茜那边的天使卡米尔说怒涛是同伴。随便一提,金的判断是对的,这些本没必要对扎克汇报,因为显然双方都没有结果。
“不敢相信你们居然中这么明显的挑拨。”扎克摇着头,“我……”
“随你怎么失望。”丝贝拉打断了扎克故意的鄙视,“那个圣徒的嘴脸我已经看够了。她的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理会。你的,我还能考虑考虑。”
“这就带来了我的第二个问题。”扎克挑着眉,撇了眼面前摇曳的‘青烟’怒涛,“为什么我?我以为你讨厌我。事实上,最近,你难道不觉得你答应我的事情有点多么,默认月华和百影在我这里、贝奇的俱乐部残党冈格罗、西区的海妖。当然,现在的怒涛。”
“你是觉得你过的太舒服了么。”丝贝拉的语气冷了点,但不耐烦更多,“那我可以拒绝几个试试,从海妖的事情开始怎么样,我现在就可以去西区告诉瑞默尔你的身份。”
“好的。”扎克居然点头,“反正你都去了,随便去看看博依森怎么样,代我问声好。”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够了扎克,我没心情和你绕圈。”
“那就开始解答我的疑惑。”扎克抿口酒。知道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么,扎克这样。我们的吸血鬼真心是觉得自己过的太顺畅了吗?
再次的沉默后,听筒那边的丝贝拉似乎叹了口气,“‘梦’。”顿一下,“利普已经死了对不对?”
果然,丝贝拉那个写满巴顿异族代号的异族手册,那个‘梦’果然是指利普。
“如果你是说菲利普·格林,我们南区疗养院院长的儿子。”扎克说的好详细,这是无奈使然,用字数来拖延时间,组织自己的回应策略,“格兰德有保守自己客户秘密的义务。”
为什么,扎克在想的是,为什么,这个梦魔即使已经和斯隆离开巴顿了,还在影响他的生活,艾克就不说了,现在丝贝拉也来了。
“那就是默认了。”听筒那边的丝贝拉似乎摇了摇头,有耳后发丝与听筒摩擦的悉索声,“他提醒过我,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格兰德……不,你,你托瑞多,是唯一留存的人……”
扎克已经皱起了眉,难道利普除了影响他和詹姆士外,还对丝贝拉……
“他不曾告诉我如何,也不曾解释为什么,他是梦魔,灵魂异族中最神秘的存在,我尊重他,也感谢他的提醒,如果事情发生,我会做好准备,所以没有深究过。”丝贝拉叹了口气,“但我依然不爽看到格兰德开始在巴顿招摇!也无比惋惜还呆着你身边的本杰明,如果利普是对的,不是你遗弃了格兰德,就是你背叛了你现在称为家人……”
说的有些严重了,不是么,扎克已经放下了杯,挥散了面前的怒涛,打断,“你这是种族成见,丝贝拉,而且,这‘未来’已经改变,利普没再次提醒你这个么?”
“提醒了。所以我开始理性的对待你,甚至如你意愿的做一些事情。”这语气更多的是无奈,“我依然不喜欢你,吸血鬼,我做这些是为了格兰德中的其他人。如果只有你留存的未来没有改变,我还这里做了充分的准备。现在你还在为你的格兰德家人做事,至少看起来还是个好格兰德之主、好人,我也该配合着行动不是么,让他们知道我的善意,我的可靠,就这样。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满意。”扎克点头了,挺真心的。(未完待续。)
11 赖普特
“萝拉~萝拉?萝拉!”这曲折婉转的叫法来自凯普勒,“去嘛!”
赖普特高中的走廊上,萝拉无奈的推着抱着自己手臂的凯普勒,“我有自己的社团啊……”(萝拉的社团是公益活动,凯普勒是啦啦队)
“萝拉!”凯普勒甩开萝拉,“你够不够朋友啊!我都陪你在帕克小学呆了一暑假了!你陪下我怎么了?!”
萝拉无奈的看眼凯普勒,“至少让我去贴张招新公告可以吧!”
新学年,新鲜的学弟学妹们,要让它们知道高中生活可是很忙碌的呢。
凯普勒一手扯过萝拉手里的公告单,转身,往鬼知道是那个教室的外墙一啪!“看!贴好了!跟我走!”
“哎……”萝拉已经身不由己的被拉着往体育馆的方向跑了。
知道凯普勒这么积极的原因么,她高二了,她终于从啦啦队的金字塔食物链中往上挪了一层。这意味着她从小菜鸟变成了前辈,也意味着她有机会上场表演了,更意味着……新的小菜鸟要出现了。
新学年,社团招新,凯普勒是绝对不会错过——围观那些鲜嫩的小女生试图挤入高中生活受欢迎圈的样子的。
体育馆中的面试已经开始了,被人围绕的球场中央,正有个女孩儿边跳边喊着‘一,二,三,上!海狸队!(赖普特的橄榄球队)’。
啦啦队的队长和副队翘着腿、打着哈欠,随手翻过手上的资料,丢入废纸篓,“能有点新意么,下一个。”
看到被凯普勒拉着冲进来的萝拉了,先一个白眼。然后快速的翻翻手里的资料,确认萝拉没有交报名表,“萝拉?你要回啦啦队吗?”队长问的,有些不耐烦。
“不是,她只是陪我。”凯普勒替着回答了一句,迅速拉着萝拉躲到了拉拉队员们的身后。
还是有点小尴尬的。萝拉半途退出啦啦队,自己弄了个公益社团,谁能想到最后在派克小学弄出了被《巴顿日报》花一个版面报道的公益事业?
高中的女孩儿们很现实,特别是这种受欢迎的女孩儿们,还好萝拉的成就在赖普特这个生物圈外,嘲讽在这里到没有什么意义。
啦啦队长和副队相互看一眼,少女式的一撇嘴,懒得过问了,“我说了下一个……”
一个女孩儿径直推开了正要开始自我介绍的选手。拿着一份报名表走向了场边坐着的两个队长。
啦啦队长,皱着眉看着被放到自己手上的报名表,只看了名字,然后头不动的只抬眉,看向了眼面前的女孩儿,“茜茜·耶希尔小姐(圣徒茜茜的全名),抱歉。”她拿起了报名表,随手丢掉身边的废纸篓。“报名已经截止了,下一个。”
别惊讶圣徒出现在了赖普特高中。伊芙·‘史密斯’都去上初中了,圣徒难道要在家玩娃娃么。
茜茜看着啦啦队长,并没有走开,“捡起来。”
“你说什么?”都已经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的啦啦队长抬起了头,盯着面前的女孩儿。
“我说,捡起来。”茜茜指指落在废纸篓里的报名表。“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让我说第三遍。”
啦啦队长和副队对视一眼,张着的嘴居然笑了,翘着的腿,轻轻一勾。废纸篓翻倒,已经被抛弃的报名表散落一地,“呵呵,抱歉。”啦啦队长笑着看向茜茜,“哪一份?我刚发现我没记住你的名字。”她刚还叫了一遍,忘的真快,呵。
茜茜看了眼散落了报名表,本就似乎真不高兴的脸又阴沉了些,“茜茜·耶希尔。”
“茜茜——”刻意拉长的声调,“什么?”
“耶希尔。”
“耶——什么?”
“耶希尔。”
“耶希——什么?”
“耶,希,尔。”
这对话没有意思,但围观的人在笑。有时候使人难堪就是这么简单。
“哦,茜茜·耶希尔。我记住了。”啦啦队长轻笑一声,“我讨厌这个名字,滚出我视线。下一个。”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体育馆的门口,赖普特高中的那个女校长,扎克见过的,还记得吧。女校长带着一位胸口别着拜访同行的中年男人,踏入了体育馆的门口,“xx(啦啦队长的姓氏)小姐!你在干什么?!”
“校长!”反应到快,所有人给校长让开路的同时,两个啦啦队的顶层女孩儿从椅子上站起,恭敬的向校长行礼,很是从容,“抱歉我的言语,但这位耶希尔小姐,错过了报名截止的时间,还想插队。”
啦啦队长的视线轻轻又隐蔽的扫过自己的队员,所有还在等待面试的女孩儿们,“我不会允许这样目中无人的女孩进入我的啦啦队,所以说话稍微过了些。”
视线扫过的女孩儿们,都在朝校长使劲点头,包括凯普勒,萝拉么,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的啦啦队。”女校长脸色有些难看的继续陪着身边的中年男人走向这边,“是赖普特的!而且我知道我听到了什么!xx小姐,别狡辩!”
啦啦队长也没有多窘迫,只是低头,再次说一声,“抱歉校长,但我说的是实话。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微侧着头,看了眼从被茜茜推开,就一脸迷茫站在场中央的新生女孩,眉角一挑,意思明确。
“呃……那,那个,是,是这样的……”
孺子可教,这样回答的女孩儿看到自己的报名表被啦啦队长收起来了。
女校长的眼角抽了抽,她的学校,她太了解这些女孩儿了,看向了已经走到茜茜身边,慈爱搂住茜茜的中年男人,“抱歉耶希尔先生。让你看到这些。”
这中年男人自然是托马斯,不过他没说话,我们都知道,这圣徒一‘家’出现在这里,主角绝对不是这个冈格罗。
“xx小姐。”女校长把托马斯的不回应当作了失望,脸上带着烦躁的再次看向啦啦队长。“这是耶希尔先生,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参观赖普特高中。耶希尔小姐的报名晚了是因为她第一次来这里,想要她感受一下我们校园气氛,是我给了她拉拉队的报名表。而这就是向他人暂时赖普特风气的方式吗?!”
啦啦队长和自己的副队相互看一眼,脸上都有了无语,除了倒霉,恐怕没其它更适当的形容了。
“抱歉,校长,我不知道。”啦啦队长再次道歉。看向了在中年男人身侧的面无表情的茜茜,“茜茜……”叫的到顺口,“原来是个误会。你应该早点说的,那我想其她新生们也不会介意你插队的。”从容的站住自己的立场——‘校长哎,这里谁不是新生,开学才几天而已,晚出现几天来就该有特权了么?这才是赖普特的风气?’
校长大概心里骂人吧,只能在心里。她是校长,面前是她的学生。但她的脸色真心不好看。一点提示。茜茜很有钱,她的社会身份是真的,并且圣徒一代代传承下来,是名望之族。
校长脸色有点阴沉的扫过体育场中的人,她十分清楚,在这些少女们的心中。敬畏会给她,但忠心么,一定还是会给啦啦队长。所以继续呆这里,场面只会越来越难看——
豁然开朗,校长发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萝拉和凯普勒。
“抱歉。耶希尔先生。”首先再次道歉,“是我考量不周,没有先和孩子们沟通好。但先生应该理解,我们赖普特的宗旨,让孩子们自由展现,尽量不去局限他们的成长,即使不愉快,但我希望先生能够理解xx小姐(拉拉队长)这样的原因。”
托马斯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他就一所谓的监护人而已,唯一的使命就是在茜茜决定后签个名,让茜茜成为这里的一名学生。
“这样吧。”校长露出了微笑,“赖普特有十分丰富和全面的社团,比如……”
萝拉‘惊恐’的发现校长径直走向了自己,而凯普勒,已经溜了!请理解凯普勒,她还要在啦啦队上混下去!
“这是萝拉·巴顿小姐。”校长满脸慈祥的搂住了萝拉,“也是我的疏忽,认为啦啦队是每个女孩儿的梦想,但其实,最能代表我们赖普特的风貌,应该是这位巴顿小姐,她的社团是……”大概就和《巴顿日报》的报答一样,无休止的赞誉之类的,不重复了。
在完成‘超平顺’的转移话题后,校长已经搂着紧张的萝拉,陪着搂着茜茜的‘耶希尔’先生走出了体育馆。
“萝拉,为什么你不亲自向耶希尔解释下你的公益项目。”走廊上校长鼓励着萝拉,也是在感受到耶希尔先生开始表现出兴趣后,提议,“然后再陪茜茜到四处看看,熟悉一下校园。”
“我……”萝拉似乎想拒绝,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校长,抱歉,我和哥哥约好了一起回去的,他,恩那个,现在还不能开车……”
凯尔也回赖普特了?这可以意外,但说起也话长,我尽量简短。
宗教学院那边,也就是泰勒,很不高兴巴顿家族近期的行为——撤掉在教会的捐助,遗弃挂名的荣誉,并强行逼迫凯尔拜托一切和宗教相关的关系。
要知道,凯尔被弄到的西区的宗教学院是冲着教习、管束去的,但因为我们所知原因,学院方面一厢情愿的给凯尔安排的神职前程。这绝对不是巴顿家族想要的。加上那次宴会上的负面流言,巴顿家族执行了切割。
作为一个十分可笑的结果,凯尔在西部宗教学院那边的一个学期的学习生活,被双方的破裂无效化了,他不能毕业。
被萝拉提醒了,校长似乎想起了什么,暂时跳出了现在的话题,“说起凯尔,橄榄球教练和我谈了谈,他希望凯尔重新加入,他要重新开始高年级生活,如果他希望,希望还是有的。”
萝拉知道校长在说什么,橄榄球奖学金。对,凯尔多了一年的时间和自己父亲安排的人生对抗!
校长看到萝拉的眼神,知道萝拉已经明白了,微笑着点点头,“教练那边这几天在准备招新队员的事情,抽不开身。原来凯尔那一届的队员,也都毕业。我希望你能和凯尔谈谈,看看他的想法。”
萝拉抿着嘴,她也被提醒了,校长的话中,毕业?有的人是挂了——康纳(瑞恩),也就是说,没人再会为难凯尔了。恩,算值得高兴的事,吧。
萝拉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校长再次一笑,“你和凯尔一起陪茜茜逛逛,熟悉下校园。”
等等,什么时候说好的啊!
校长已经朝托马斯点点头,“这边请,我们可以去我办公室继续谈。”
“我……”萝拉一开口就被打断。
被茜茜,“走吧,你带路。”这么说着,茜茜已经率先走出,随便选了个方向,“这里通往哪里。”
“呃……”萝拉来回的在两边张望,最终还是无奈的一撇嘴,“实验室,恩,那个,你等下,我得先去叫我哥哥,凯尔,他应该还在停车场等我。”
随便选的方向上,茜茜停住了脚步,回头居然给了萝拉一个微笑,“那,带路吧。”
……
赖普特的停车场里,凯尔正的靠在车前盖上,和萝拉的司机小哥聊天。
内容是这样,“宗教学院是什么样子的?”
“无聊,沉闷。”
“需要背诵圣典吗?我听说要背。”
“你听说的是对的。”
“我还听说犯错了会被抽屁股?恩,那种藤条?”小哥笑着握着空心拳,在身前挥舞,大概觉得这是个玩笑。
凯尔看着这小哥,“你听错了。”
“呵呵,我想也是……”
“不是犯错了才会,是随时。”
“呃……”小哥的脸抽动着,“真的?”
凯尔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毫无预兆的一耸肩,一副得意的样子,“或者你也认为是我随时都在犯错。”
“哈,哈哈!”小哥拍着凯尔的肩膀,“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哈!”(未完待续。)
12 嘲讽
“哎——”
好长的一声叹息,来自刚在格兰德后院看到怒涛的丝贝拉。
还好约翰没这么善感,只是皱了皱眉,直接上前站到那屡青烟面前,按着下巴思考起来。
“什么意思。”扎克在后廊上坐着,仿佛看热闹一样的挥着手,“你们不知道他是这个状况吗?”
“怎么可能知道。”丝贝拉拢着手,扯着嘴角,“圣徒茜茜是电话要求,你没听错,要求,我们帮忙。”
“于是你情况都没问就拒绝了?”扎克八卦的追问。
“当然的。”丝贝拉回答的理所当然,“但即使我问了,也不会想到是现在这个情况。”
“很严重?”
“非常。”丝贝拉走向了约翰,“现在的他就和游魂只差一线。”
爱丽丝端着小点心和茶,递给丝贝拉和约翰后,坐在了后廊的阶梯上,一招手,“瑞恩,过来,别妨碍他们。”呃,忘记了,瑞恩也在这儿,但——这么说吧,格兰德,除了爱丽丝还把瑞恩当作个存在的家伙外,其他人都是把他当空气的。
丝贝拉和约翰看了眼爱丽丝,也看着瑞恩老实的飘过去,相互看了眼,也不知道传递的什么眼神,摇摇头,不管了,一起盯着青烟一样的怒涛看。
月华和百影也靠在廊柱旁,“我们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引魂、束魂、聚魂……”月华说了一堆,这是在免得丝贝拉和约翰做无用功。
“我看出来了。”约翰朝两个黑女巫点点头,表示感谢说明,“他的……”约翰看了眼丝贝拉,似乎不太确定,先问。“你看出来了什么了吗?”
“灵魂印记在流失,他的缚带似乎在排斥和灵魂印记链接,放任他消逝。”丝贝拉考虑了一会儿,回答。
约翰点了点头,看回了怒涛,“扎克说你是从共和回来。施展我的巫术,然后失控了,才变成这样的。你能详细描述一下过程……”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天使卡米尔说的。”扎克插了一句,幼稚。
青烟说话了,“没什么可以说的,我知道自己无法完成那个巫术,但我也不想继续呆在共和,所以勉强使用了。现在我活该。”
“呃……”充分感受到对方的不配合,约翰看眼丝贝拉,“我曾经研究过帕帕午夜的一个灵魂强制束缚的巫术,我试试,至少先止住他的灵魂印记流失。给我颗引魂草种子。”
丝贝拉的披肩张开,内侧挂着无数小玩意儿,布包啊、刀啊、钢丝啊、布偶啊……丝贝拉扯下了一个小玻璃瓶,递给约翰。但丝贝拉应该是不看好这个方法。“我不觉得有用,灵魂束缚的原理是束缚缚带。你束缚住他的缚带,他的灵魂印记依然无法被连接。”
约翰抿着嘴接过了引魂草,“其实我还没有完全研究透帕帕午夜这个巫术的原理,但它……”他捧着引魂草放到嘴前,闭眼开始默念。
后廊上的月华和百影前倾着身体,极力想去听清楚咒语……
但。丝贝拉扯着嘴角,挡住了约翰,有点无语的看着两个黑女巫,“稍微尊重下我们这些普通巫术的努力好不好,别看到有趣的东西。就‘拿走’。”
能懂吧,巫术对黑女巫来说不需要学习和研究,拿到咒语念就行。如果巫术天赋靠量值衡量的话,黑女巫的就是无限。
月华和百影脸色尴尬的收回了前倾的身体。
丝贝拉摇摇头,转回了身,然后脸黑了。
约翰的默念已经结束,盯着捧在手里的引魂草种子发呆。丝贝拉却盯着面前的一道透明的线状物——一个没有了灵魂印记、只有无意识摇曳着缚带、等待着消逝的游魂,“约翰,你干了什么。”丝贝拉再次叹了口气,“你把他彻底弄死了。”
约翰看了眼丝贝拉,“算是吧。”然后小心的吧引魂草种子放入小瓶,“但我保存了他的灵魂印记,在这里。”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瓶。
丝贝拉盯着约翰手里的东西,皱着眉等待解释。
“我在中部的时候,找到过一个被帕帕午夜,恩,盯上的人。”约翰扯着嘴角,看表情似乎想到不好的东西,“他还活着,身体的机能一切安好,但是他的意识没有了,灵魂先身体死亡。”约翰再次晃晃手里的小瓶,看一眼身边已经看似消逝的游魂,“就像这样。帕帕午夜抽取了那个人的全部灵魂印记,和我们理解的灵魂束缚完全不同,结果就是这样,灵魂先死,留下**。”
他突然烦躁的啧了一声,视线居然越过丝贝拉和好奇的已经走下后廊过来看个明白的月华百影,看向了扎克,“就像你的那群海妖复活的人一样。身体活着,却没有灵魂,要迈克带回灵魂塞回去。”
扎克一耸肩,没什么可回应的。
“现在怎么办?”丝贝拉皱着眉,这次没阻止两个黑女巫的围观了,也看了眼扎克,“就把这玩意儿还给圣徒么?哼。”
扎克瞄了眼被月华捧在手里打量的引魂草种子,“我可以对那个天使说,我努力了,失败了,怒涛消失了,让他节哀。”还记得那个对应关系么,灵魂印记对应着记忆,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我们形容什么人他的记忆还存在着,是了,死人。
“啧。”约翰真心是爱丽丝在场,不好对扎克说什么太恶劣的话,只能这么表达,“帕帕午夜的这个巫术还有一部分,他不觉得他抽取一个人灵魂印记是为了好玩,他肯定还有复原的方法。”
是有,康斯坦丁是这方面专家,不过还轮不到扎克提醒、或牵个线什么的——
“现在我只需要弄清楚怒涛的灵魂印记不被缚带链接的原因。”约翰看向了丝贝拉,“然后再找到合适的灵魂体把‘他’放回去。”
“那个天使卡米尔也说了……”扎克再次插话了,“他也试着恢复过怒涛,但是不起作用。他不理解为什么属于天堂的灵魂不受他的控制,认为是怒涛是巫师,属于巫术信仰的原因,本能的排斥圣主信仰。”
这是在单纯的给情报了。
约翰不想说感谢,本质上,扎克应该感谢才对。这是扎克揽的活儿,约翰是帮忙的那个。约翰撇撇嘴,看向了丝贝拉,商量的语气,“可能是这个原因,圣主信仰的死灵缚带根源连接着天堂和地狱,获取信仰的支撑而存在。有可能真的在排斥巫术信仰的灵魂印记。”
“那怒涛应该早就消逝了才对。”丝贝拉摇摇头,“不管是曾经的战争时期还是现在,巫师的灵魂被圣主信仰掠夺的事情常有。”这是相对的。倒霉的巫师可能会被地狱犬拖到地狱去;也会有倒霉的神父牧师什么的。被巫师控了灵魂,“也没听说过会发生这种排斥反应。”
当然也会有比较平和的,比如天赋差的巫师干脆的换了信仰,祈祷得不到回应的圣主信徒转而去求助传说中的巫毒之类的。
交叉了信仰的灵魂也好好的享受着死后的生命,没像怒涛这么倒霉的。
“那就可能还是那个跨越世界、通行于联邦和共和的巫术造成的了。”约翰没有再说那是他的巫术了,“帕帕午夜的巫术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我做的只是能让我们这种人也能施展出来而已,本质上。还是帕帕午夜的巫术。”
丝贝拉看着约翰,思考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圣主在排斥帕帕午夜。”
什么鬼?
约翰皱着眉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不清楚,但意思大概就这样——圣主信仰以为这个巫术是帕帕午夜施展的,感到了威胁,然后停止通过缚带支撑身为施展着的死灵继续存在。直到它以为是威胁的死灵彻底消逝。恩,就像一套基础的应激防御系统那样。”
“这是听过的、最蠢的防御系统了。”扎克居然在后廊上笑了起来,“你解读圣主信仰的方式真可笑,约翰……”
扎克没嘲讽完。
“你笑屁!”约翰没能在爱丽丝面前忍住,“吸血鬼的血统也一样蠢!为什么存在时间越长。就越强大,甚至产生血统压制?圣主信仰下成为第一只吸血鬼的家伙几乎无敌,成为真正的永生,为什么?”
听起来是赞扬哎,扎克挑着眉,准备等约翰嚎完。
“活的越长,就越强大,还在不断传承,就像人类身上的吸血虫,像毒瘤一样!”到这儿,约翰居然脸色一沉,不说了。
“继续啊。”扎克鼓励着。
“你要听的。”约翰阴沉的一扯嘴角,“别那么高兴,你最清楚什么永生,什么强大,就是圣主的惩罚。然后这惩罚现在变成一个不知好歹的把这当荣耀的种族!”
吸血鬼的种族骄傲,永生。说过好多次了。
“抱歉我们就是会把永生当作骄傲的家伙。”扎克轻笑着摆摆手,他没有真的生气,这点小事实,他已经知晓了四个世纪了,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反倒扎克还朝爱丽丝笑笑,表示不用担心——你亲哥哥需要点发泄的空间。
“制造你们的圣主可不这么认为!”约翰似乎也下了决心,要把话说到底了,“殖民已经无法缓解你们这些吸血鬼毒瘤的延续了,哼,他弄出了更好的!”
“你必须要解释一下了。”扎克依然保持了笑容,很真诚的问。四个世纪前的殖民是要缓解吸血鬼对原来人类社会的影响吗?好吧,可以接受,但最后一句,他真没听明白。
“你……”
“约翰!”丝贝拉居然试图打断。
“丝贝拉,我想听。”扎克朝丝贝拉摆摆手。
丝贝拉给了扎克一个自找的表情,不管了。
约翰继续了,“你以为魔宴的托瑞多是怎么出现的?”问句?
扎克皱起了眉,“魔宴接过来的。”
“哼,你屁都不知道。”约翰一撇嘴,“在中部的时候我抓住了帕帕午夜的一个联系人,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帕帕午夜也开始对魔宴托瑞多感兴趣。”
扎克一挑眉,感兴趣的部分不是约翰说他无知,而是这话耳熟,利普的遗书中提过,魔宴托瑞多会成为帕帕午夜的猎物。
“圣主创造了新的吸血鬼,克制所有现在由那个最初的惩罚者传承下来的吸血鬼族群,包括你们十三氏族!在原来的大陆上,这帮人已经清洗了原本的吸血鬼族群,自称血族,正在苦恼该怎么来联邦继续完成圣主给他们的使命,却被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魔宴当作宝贝接过来试图顶替你们托瑞多!听懂了么,你们圣主就是个蠢货,造出的系统就是蠢,像傻缺一样把一个已经是天堂死灵的巫师当作帕帕午夜来防守,然后造一个比你们威胁更大的吸血鬼来除掉你们!”
“呃……”扎克不太清楚自己该怎么回应这略大的信息,“这是你对圣主信仰的嘲讽,还是帕帕午夜的?”约翰不是自己说的么,他从帕帕午夜的联系人那里知道这些的。
“哼,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还是巫师,对帕帕午夜这个人不爽不代表我讨厌自己的信仰。”
“不。”扎克摇了摇头,“如果是帕帕午夜的,那他真没资格嘲讽圣主信仰制造的系统。他也造出了狼人,看你们巫师和狼人的关系现在如何。”扎克在反击,无关扎克虔不虔诚,自己的种族是被嘲讽的根源,一定要还回去的,“如果是你个人的嘲讽,恩,这个么……”扎克摸了摸下巴,一侧头,“你高兴就好。”
刚说了,爱丽丝的亲哥哥,需要发泄!扎克多贴心。
约翰盯着扎克,半晌一转头,“懒得跟你说,怒涛我们要带回去,我还要研究一下。”回归正题了。
“那我会告知天使卡米尔这些消息的。”扎克点点头,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对了。”扎克已经侧开了头,仿佛是随意想起的问题,“那个你抓住的联系人,有没有提隐秘联盟离开联邦的原因呢?”扎克晃着头,带着微笑,“不会是被这些魔宴托瑞多杀走的吧?”
为什么会这么问的,本杰明说过的,他亲眼见识过魔宴托瑞多猎杀隐秘联盟。
约翰看了眼扎克,没回答。(未完待续。)
13 客
扎克是这么认为的,约翰想回答的,那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样甚至可以认为是可爱。但这么持续个半分钟就让人觉得无语了。
扎克摆摆手,“算了,我也不真的关心,不想说就不说吧。”
约翰抿着嘴,撇了眼丝贝拉,从月华那里直接拿回装着‘怒涛’的引魂草种子小瓶,径直往车走去,真准备走了。
“对了,另外。”扎克真的也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约翰啊,海妖们的情况……”
“我说了要等!”好不耐烦的回应,大概是嫌弃丝贝拉墨迹,率先拉开了驾驶座的门,“有进展会直接通知海妖的,不用你管!”
扎克歪歪头,看向了确实是在墨迹的丝贝拉。丝贝拉先无视了约翰发动后立马按响的喇叭,走到爱丽丝身前,面对的自然不是爱丽丝,是瑞恩,“你还要这里呆多久?”
“想多久就多久。”瑞恩一侧头,消失了。
丝贝拉无奈的摇摇头,这回看向了爱丽丝,“你稍微看着他点,上次的‘意外’……”说的是瑞恩的引魂草破裂,“虽然恢复了,但我还是有点……”
“不用担心。”爱丽丝现在管干什么都越来越从容了,比如之前都敢一个在社区大学行动,也比如现在见到约翰也不会太紧张。这要感谢月华和百影,好的榜样果然对青少年有正面影响,“他最近挺好的,我会注意着的。”
丝贝拉点点头,和月环百影告别,最后看眼扎克,根本懒得点头示意。一扯披肩,留了个白眼就走向约翰已经等不急的推开的车门,边走边说,“最近我们手上的事情有些多。”所以这是通知式的告知,“外来巫师的安置,加上之前狼人尸体的研究有了点进展。你海妖的那点破事只能推后,这次怒涛的事情也会排到海妖前面。哼,让你心里有点数。”
扎克只能带着微笑的抿嘴点头,“收到。”
我们的吸血鬼十分理解这样的优先级,外来巫师和狼人尸体的研究关系到丝贝拉自己的计划,当然最优先。怒涛的事情关系到圣徒那边,如果只是圣徒到无所谓,反正丝贝拉已经摆明了与她不合,但现在多了天使卡米尔。不得不考虑到巴顿异族势力变化的可能。最后的海妖,一,海妖因为结界的关系进不了南北区,也就是零威胁,二,纯粹是扎克个人的私人求助,没直接剔除日程安排都很不错了。
丝贝拉刚坐稳,约翰就踩着油门出了格兰德后院。爱丽丝端着个茶盘。收走两人留下的茶点,月华和百影已经凑在一起。讨论刚才约翰使用的巫术,扎克随意张望一会儿,没事儿了,准备去地下室陪露易丝。
进了个门,走了两步吧,又折身回到了后廊上。看向西侧,有客人来了。
康斯坦丁神父开着他的小破车,停在了后院,副驾门一开,泰勒跳了出来。瞄了一眼扎克,脸色是阴沉和烦躁和期待的综合体,有点怪,“艾克上校在哪里?”直接,丝毫不含糊。
会意外泰勒这个女人能叫出‘艾克上校’的称呼吗?别忘了她的身份就明白——军方出身的圣主学院女教师……
完全不意外扎克一指本杰明的仓库,矫情的问,“你们认识吗?”
泰勒看了眼仓库,二楼的窗户后,哈瑞森身边一个干瘦的身影缩了回去。大概是已经亲眼看到了,那怪异复杂的表情消退,只留了一个烦躁,“上校弹劾兰斯将军的时候,我还是军队,我是内审官。”
扎克继续矫情的笑着,“审那边?兰斯将军还是艾克上校?”
“你说呢。”泰勒扯着嘴角,事实是那么明显,兰斯依然是盛名的将军,艾克嘛,官方来说是死人一个,你们说泰勒是为谁工作、审的是谁?
“那你来这里,是找麻烦么?”矫情。
康斯坦丁神父慢吞吞的下了车,先朝扎克行礼,脸上是微笑,“如果是麻烦,我就不会送她过来了。”神父手里还拿着本笔记,“露易丝呢?”他扬了扬手里的书,“修女们摘选了些圣典经文,应该有助于露易丝的心理调整。”
扎克暂时抛下了泰勒,她没有马上跑到仓库去找人,至少表示她还有话说。扎克看着康斯坦丁手里的笔记本,有些无语,“呃……”刚被怒涛强调了吸血鬼是圣主信仰惩罚的扎克很怀疑这里面的东西对露易丝是有利还是有害,“谢谢?”
“不用担心。”康斯坦丁晃晃手里的笔记,“你大概也忘了圣典中除了排斥异己,巩固信仰的内容外,还有许多是教人自爱的内容吧。上次你来教堂的时候我看你说起露易丝时候有些担忧的样子,想想我也能猜到为什么,一点心意。”
多好的邻居。
扎克放心的点点头,“在地下室。”准备接过笔记,收下这份礼物。
“我自己去吧。”康斯坦丁笑着,“以我对格兰德,对你的了解,我不认为我下去会看到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画面。”比如饮食习惯。
和真心友善的人交流就是舒畅,扎克笑着点点头,“你很了解我。”指引了方向。
看着康斯坦丁已经在楼梯间里下了楼,扎克转向了泰勒,“那么,你来是想干什么吗?”
“哼!我能干什么!”泰勒烦躁的盯着扎克,“你知道我的身份——魔宴暗中支持圣主学院的棋子!”
“所以你真是来找麻烦的?”又矫情起来了。
“我还要提醒你我现在正在和堕天使合作吗!”泰勒讨厌矫情的人,所有人都讨厌矫情的人!
不知道泰勒为什么这么说的人请继续听下去——“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是堕天使,克劳莉的人救下的艾克?!那个威尔士?他是受令于谁?你?还是克劳莉?”
“这重要吗?”扎克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有点气急败坏的女人,“人是堕天使手下的契约主,威尔士救下的。这已经是事实。不想和克劳莉关系破裂的你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别太得意!”泰勒盯着扎克,“你十分清楚魔宴帮助学院是暗中支持,这条合作关系链随时都有可能断掉!我最终的身份还会是魔宴的人!”
“这样啊。”扎克晃着脑袋,“那你也最好也屡清楚,你到底是魔宴的人,还是被魔宴控制的军方的人。”扎克给了认真听的表情。“如果关系链这么容易断掉的话,你最好也考虑清楚,最后,你到底是军方的,还是魔宴的。”
“少在这搅乱我的思维!”泰勒大概是真的不高兴了,“你根本不知道西部军方和魔宴的关系有多……”
看准时机,扎克插入,“除了威尔士,詹姆士·兰斯。也在救艾克的事件中。”扎克还刻意带上了詹姆士的姓氏,如果泰勒要说军方和魔宴是一家的话,扎克就在说,这一家人的关系也没有怎么样么。
泰勒的脸阴沉下去了,盯着扎克半天不说话。
“可以了。”扎克笑着摆摆手,“你的‘态度’,我已经接收到了。”是啊,康斯坦丁都保证了。泰勒来不是找麻烦的,那就是来表个态度的。扎克十分宽容让泰勒如意了。该说真正重要的了,“你准备怎么办呢?夹在数条关系链中的泰勒小姐。”
泰勒其实挺漂亮的,一种干练的美,此时她用了她干练的眼神给了扎克一个斜到天边的白眼,“就和对待巴顿有只托瑞多的方式一样,不重要。不需要上报。”
“一位。”先纠正关键点,再跑题,“别告诉我现在魔宴还不知道我在巴顿。”扎克就是这么让人追不上。
“啧。”泰勒眼角抽搐一下,“知不知道对现在的你有影响么!”
扎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仿佛没有,唯一对我们的吸血鬼有威胁的魔宴托瑞多。在中部被巫师猎人们重创退回西部了。至于在巴顿的乔治娜,她唯一的动向就是给詹姆士留了一杯血,这算威胁么?
“装什么装,从来要灭你们托瑞多的就是隐秘联盟!”看人不爽的时候就是这样,泰勒现在眼中的扎克连认真思考都是值得讨厌的行为,“你们托瑞多曾经在隐秘联盟制造裂痕引发内战,魔宴高兴都还来不及,根本想说谢谢!但现在隐秘联盟在都不在了,谁管你!”原来这就是这些魔宴来的人一致认为扎克不重要的原因啊。
“你又知道什么。”扎克撇撇嘴,被人吐槽终究感觉不太好,扎克这些年的小心翼翼真是浪费生命,“隐秘联盟的内战,你都……”扎克顿一下,“你祖父母都没出生。”
泰勒眼角一抽,“懒得跟你说这些!我要去见艾克!”虽然满是不耐烦,但这女人果然还是个周到的家伙,她现在在格兰德,是客人,行动还是要请示主人的,哪怕她讨厌扎克。
“去吧。”扎克撇撇嘴,在泰勒转身径直走向仓库的时候居然跟在了后面。
泰勒猛转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扎克回头看眼楼梯间,“我要去打扰神父开导我女朋友吗?”
泰勒一握拳,气冲冲的往仓库冲。
眼看就要进仓库了,楼上都传出了本杰明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别碰我衣柜!”
扎克伸手按住泰勒的肩膀,“等一下。”
泰勒抬手甩开,对着二楼喊的,“怕什么,你在军方眼中已经死了,我不是来制造麻烦的!”算是打下见面的基础吧。
“不是这边。”扎克却反手再次按住泰勒的肩膀,横向稍微用力,示意对方转过来,“有人来了。”扎克是绅士,搭肩膀就是他这位绅士对泰勒这位女士做的极限了。
“关我什么事……”再次甩开。
扎克没继续反手了,转身面向后院,看着萝拉的车开入后院,司机小哥一边停车,一边在前车窗后挤着眼睛,仿佛在传递什么信息。
车门开了,兄妹两的争吵声传出,先下来的是凯尔,落地后,半个身体探回车里,看姿势似乎在拉萝拉,“下来!你就呆在格兰德,找爱丽丝去,我去去就回来!”
继续往仓库楼梯冲的泰勒被凯尔的声音止住了脚步,脸色完成了一次转变,迷茫的转身,看着仓库门口,迈着小步,一点点往回走。
“我不要!”萝拉的身体在车门边露一下,又缩回去,兄妹两个在拉锯,“你要去教堂干什么?!我不要!我就不要你利用我打掩护!祖母都说让你不要在和原来宗教学院还有教堂的有关系了!我不下去!”
泰勒侧身躲在了仓库门内,张着一双不知道在表达的什么的眼,看着扎克的侧脸。
扎克一歪头,示意泰勒出来,泰勒摇摇头。呃……
争执还在继续。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凯尔继续拉着萝拉,“我说了去下就回来!下次我给你打掩护不就是了!”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上次就是这样!你一个闷着!什么都不说!结果呢!我不要!”
“你……”
扎克必须开口了,“咳咳。”先吸引到兄妹的注意,“呵呵,放学了?”
凯尔侧头看着扎克,争执中已经满脸通红,“爱丽丝呢?萝拉来找她玩儿!”先发制人。
萝拉的头从车门里探出,“别听他的!爱丽丝呢?”后发……
爱丽丝跑下后廊,“萝拉?怎么了?”
另一侧的车门开了,一只手闪电般的伸出,爱丽丝哎呀的一声,就被萝拉拽到了车上。车里传出了萝拉的声音,“好了!爱丽丝上来了,我们就在车上聊天,现在xx”司机小哥的名字,“现在送我哥哥去圣子教堂。”
后发果然制人了,凯尔在争执中的立场已经崩塌。
“那个。”扎克准备无视侧面躲着的、不断丢眼色过来的泰勒了,“凯尔啊,你要去教堂吗?找神父和泰勒老师?”
凯尔不说话,还在反应萝拉的反将一军。
“真巧,两人都在格兰德。”扎克一指仓库。(未完待续。)
14 就为这一句话
看起来康斯坦丁神父和露易丝的谈话进行的很愉快,扎克推开地下室门的时候,露易丝正在微笑着诵读笔记上的摘录,“‘施恶之人可被诅咒,但以无妄诅咒他人之人,必受惩罚……’当我小的时候,被罚抄这些字句时,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也绝对想不到,现在这些对我来说是这么大的安慰。”
这句摘录意思很简单,当你想要诅咒他人的时候,请想好,被诅咒的人是不是真的恶,如果是,你诅咒,圣主帮你在地狱为他预定一个房间。如果不是,你诅咒,圣主就觉得你滥用信仰,不爽,在地狱为你预定一个房间。
康斯坦丁说过,这本摘录笔记是自爱的内容,所以这不是教人如何正确的使用信仰去诅咒他人,而是在在教人要分辨清善恶,别亲手造了自己的地狱。
扎克笑着走入地下室,“谢谢。”
这感谢并不突兀,扎克上次在教堂时说起露易丝的时候提过,神父是唯一一个对露易丝转变成吸血鬼表达善意的人,话外之意很明确了,有人表达了恶意,比如詹姆士。
露易丝说的安慰也是这个意思,某人不辩是非,倒霉的对方,自己别被恶意影响就好。
康斯坦丁神父笑着摆摆手,表示不用,“你怎么下来了,上面的泰勒和艾克上校聊完了吗?”一边说着,康斯坦丁站起身,看来是准备上去,“呵呵,那我也该带她回教堂了。”
“不急。”扎克笑着,“上面,恩。发生了点小‘意外’。”
露易丝当然听到了上面的事情,此时笑着示意后自觉的退开,把神父让给扎克,自己回到角落继续翻阅笔记。
“怎么了吗?”康斯坦丁面露疑惑,然后皱起了眉,“泰勒要对艾克上校做什么吗?”
“不是。她还没来得及和艾克说上话。”先打消康斯坦丁偏差的疑惑,“是凯尔来了。”扎克笑着一侧头,“萝拉也来了,巴顿的两兄妹现在正在后廊和泰勒说话。”
“哦。”康斯坦丁的表情变成了无奈,“谈话一定不怎么愉快对么。”摇着头,“巴顿家族和学院、教会的关系现在很僵,听泰勒说过,凯尔的家人没一个支持他继续在宗教学院和教会发展,包括他的妹妹萝拉。”
扎克保持了微笑。甚至更盛,“神父错了。他们很融洽。”
康斯坦丁下意识的挑着眉划了个十字礼,“真的?”
“真的。”扎克耸着肩,没必要继续吊着神父的好奇,“凯尔在宗教学院的学习中断,回到赖普特高中重修高年级。然后,圣徒茜茜也去赖普特了,刚入学。”
康斯坦丁愣了一下。回神过来的时候再次划了十字礼,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我该想到的。哎。”看向了扎克,“昨天晚上圣徒来教堂拜访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天使归来,圣徒要开始行动了。”
扎克挑起眉,“茜茜昨天去过教堂吗?”看来除了来格兰德,圣徒一家昨天的行程也挺忙的嘛。
“是啊。”康斯坦丁坐回去,代表接下来的话。需要好好说,“很晚的时候,天使卡米尔出现的时候让一帮已经休息的恶魔(克劳莉的严格作息时间)很是惊恐,让我平抚了好长时间。”他一摆手,无奈的看了眼扎克。“你不会关心这个的,你更想知道他们去教堂干什么吧。”
扎克没否认,“我只能猜到一定不怎么愉快。”
“对,很不愉快。”康斯坦丁再叹一声,看着扎克,“你知道泰勒会来巴顿,代表西部的宗教学院和堕天使克劳莉合作的真正原因吧。”
当然知道,还是扎克签的线呢,不过这里不需要扎克来说,关于扎克的部分我们都十分清楚。该由康斯坦丁来,提供另一方的视角——
“实际上西部魔宴对恶魔的态度,就和你对克劳莉的态度一样,因为地狱之门的开启,无法彻底驱逐,只能允许他们存在于西部。魔宴为了避免在自己统治的西部产生战争,只能确定‘互不干涉’的协议,然后暗中支持学院,培养猎魔人,寻找圣主信仰上层离开联邦的原因,当然的,最终的目的还是驱逐恶魔。”康斯坦丁看了眼扎克,“魔宴并不喜欢恶魔在自己的土地上。”
扎克一点头,很明显,扎克难道喜欢克劳莉吗?不。
然后,视角就连接到我们知道的事情上了,“因为凯尔,加上后来的塞斯、梅森。”提到塞斯,康斯坦丁的脸色还是在瞬间有了难过,“让西部的学院发现联邦最东边的城市中,有人(格兰德,扎克)和与恶魔对立的堕天使建立了还算和平的关系。”康斯坦丁摇摇头,“虽然都是恶魔,但‘堕,天使’。哎。”一声叹息,然后继续,“在西部已经被恶魔逼到无路可走的学院只能尝试这条线索,所以泰勒带着凯尔回到巴顿。”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西部的学院秉持着这样的宗旨,和堕天使克劳莉建立的关系。
“至今,这合作,进行的都算愉快。”康斯坦丁露出了思考的神情,“不谈共和的求取答案之行,堕天使向西部学院提供了许多地狱的情报,我关于恶魔灵魂印记的研究也增强了西部学院在恶魔包围中的战斗力,给了他们喘息的空间。”
“我感觉即将出现一个‘但是’。”扎克挑着眉。
“但是。”康斯坦丁笑着看一眼扎克,感谢这小小的气氛缓解,“共和之行回来后,堕天使克劳莉传递了一些不太理想的情报。”在这里顿住。
扎克歪着头,体会这一断点的意义,“我需要了解一下吗?”
“‘天堂’,没有‘离开’联邦。”康斯坦丁直接给出了答案,指着上方,“只有。‘某人’,离开了。”摇着头,“不是离开,是消失。”
扎克还没有好好反应这句话,康斯坦丁已经收回手,继续了。“圣主和大天使米伽尔消失了。天堂的天使们做了他们唯一想到的可能,也是圣主信仰历史中不断重复的事实——圣主去扩张信仰版图了。所以天使们才前往共和,但还没来得及寻找,帕帕午夜登陆共和,困住了他们。”
扎克更没有时间反应这些,只能抓住最后一句,“困住?”
康斯坦丁摆头,“别问我,我即使思考也得不出原因。但我知道结果——在共和没有信仰支撑的天使们。不得不和共和本地的异族争夺信仰资源,否则他们只能在共和等待信仰耗尽而消亡。随便一提,共和本地的异族也同样失去了信仰支撑。”康斯坦丁摇摇头,好像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似乎是和共和的政治有关……”
墨。
“……现在唯一让共和稍微维持平衡的……”康斯坦丁看向了扎克,“是隐秘联盟。”
扎克皱着眉,就他所知道的情况,隐秘联盟是最先前往共和的。然后天堂才消失,地狱之门开启。恶魔来到现世,“我……”扎克在犹豫,要不要问隐秘联盟的情况。这犹豫我们应该能理解,扎克早就决定不管的。
康斯坦丁再次摆手了,“别问,问了我也不知道。克劳莉带回的情报中几乎没有隐秘联盟状况的内容。你应该想的到的,前往共和的人中丝贝拉找帕帕午夜,圣徒找天使,你这里的易形者金,代表的是共和本地异族。没人代表隐秘联盟。克劳莉已经尽量保持中立立场,她所获取的消息也都在这三方中产生。”康斯坦丁还是顿了一下,“当然,她需要向泰勒传递的情报就这些,有没有隐瞒我就不清楚了。”
扎克抿着嘴,接受了这样的说法,但他也明白,克劳莉手上一定还有其他情报。只是想等扎克亲自去问而已,懂吧,交涉的第一法则,让别人做提问的那一方。
康斯坦丁深呼吸,“这就是前提了,然后,就是昨天圣徒的来访了。”摇着头,很是无奈,“我很高兴我能在圣徒同行中见到一位天使,卡米尔,但,圣徒茜茜将我和泰勒推到了十分为难的位置。”
“她……”扎克已经想到了,“要求。”强调,“要求你们甩掉堕天使,全力辅助她。”
“是的。”康斯坦丁还是给了扎克一个微笑,“而且圣徒的理由还十分充分,她有了一位天使,她直言了即使让卡米尔一人能够回归联邦的过程,都十分不容易……”
那个,还用解释么——强行使用帕帕午夜巫术的可怜的怒涛先生,刚被约翰带走
“……现在她急需所有力量的配合,要做的是重新填充天堂,培养天使,压回恶魔,关闭地狱之门。”
扎克挑着眉,“居然,不是现寻找圣主和大天使的下落?”
康斯坦丁尴尬的一笑,是为自己,也是为圣徒茜茜,“没有人手。”是了,联邦的天使,现在只有卡米尔一只。
扎克理解的点头,“呃……也正因为没有人手,在现在甩掉克劳莉,去帮圣徒,对西部学院的状况,没有一点帮助。”
为难。
康斯坦丁点着头,眼神有些涣散,“是啊,你明白的,我帮助克劳莉和泰勒最重要的原因是塞斯。我的理念是‘人既然信奉了高于自身的信仰,就不该以人的私愿影响信仰’。”默默的摇摇头,“既然选择了圣主信仰,我相信圣主有自己的安排,不该是我应该影响,我不是圣主,只是人。”
对,就像康斯坦丁认为猎魔人不该以自己的意愿去审判恶魔,那是圣主的审判,不该人去越界一样。
他眼神重新聚焦,看向扎克,“我不能说我赞成圣徒茜茜的想法,但也无法同意。泰勒,她考虑的则更实际一些,就像你说的,直接告知圣徒现在的计划对西部毫无帮助,而且圣主的消失,让魔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展。帮助,可以,但不要指望,当圣徒有资本产生互利的价值的时候,她会自动贡献帮手,现在,魔宴的这条暗线更在意克劳莉能够给出的帮助,至少在圣主重新出现的时候,西部的土地上还有能够让圣主光顾的宗教学院。”
扎克也不能说听到圣徒被拒绝,是高兴还是同情,但结果已经出现了,圣徒必须自己抛头露面了——她去了赖普特。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康斯坦丁再站起,给了扎克一个无奈的表情,“我们上去吧。我猜凯尔是来传递圣徒茜茜入学消息的,这孩子知道一些事情,或许会发生一些变化。”
扎克到不这么觉得,但他也刚说了,凯尔、萝拉和泰勒在上面聊的很愉快,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愉快什么吧,而且这愉快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该上去了。
出了地下室,走上楼梯。后廊的对话已经开始传入楼梯间。
“……耶希尔在联邦这么有名吗?”萝拉好奇,甚至带着憧憬的声音,“我以为昆因夫人就是慈善的代表人物了呢,果然巴顿外,还有好多……”
“不是有名。”凯尔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你有没有认真听啊!都说了,耶希尔是通过教会进行公益事业的。资助的是耶希尔,但名声在教会那里,不是在耶希尔家。”
萝拉不耐烦的声音,“听到了啊!知道的多了不起啊!还不是去了西部一段时间才知道的!得意什么!”
泰勒无奈的声音,“你们别吵,我……”
萝拉恢复憧憬的声音,“怪不得那个茜茜挺酷的。”是在说对峙啦啦队长吧,哎,糟糕了,萝拉似乎喜欢上茜茜了。这让人无语的少女,对酷的理解真是没得救了,记得吧,她也觉得爱丽丝不上学很酷来着,“原来这么厉害啊!看来我得接受她的社团申请……”
“厉害什么!”是凯尔被加重的烦躁,“你有没有听啊!教会,教会,教会!”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你那个公益社团怎么让她加入?!家里不准我和教会再有关系,准你有吗?!你以后的公益活动要带着她吗?能带着她吗?!又要被别人说我们家控制教会制造……”
凯尔不用说了,萝拉瞪着的眼眨眨,“哎呀。怎么办。”
怎么办?凯尔脸色阴郁的转向思考的泰勒和刚走出的神父康斯坦丁,“圣………茜茜是你们的问题!管好她!不要让她来烦我妹妹!”
看,愉快没了。凯尔要找泰勒和神父,就为了这一句话而已。(未完待续。)
15 为什么
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话已出口,凯尔的目的达到,拉起还在愣神的萝拉,眼神已经示意向司机小哥,再见都没有一句的上了车。兄妹两个要回家了。
但西区少爷小姐的车,那发动机的声响完全被压制住——轰响的噪鸣和重物压在土石路的声响越来越靠近。一声鸣笛示意后,一辆集装货车转入了后院的路口,让刚掉头对向格兰德后院出口的西区人的车不得不靠边避让。
扎克看了一眼货车的标志,是市政府的送货车,知道了,是之前帮菲兹拍下的游戏机。
本杰明的仓库里没一点动静,看来阿尔法是懒得下来接收了,扎克只能暂时向神父和萝拉那边施以歉意,站在后廊上指引货车停靠。
半人高处的车门打开,跳一下一个中年人,拿着货单,直接看到了最像主人的扎克,也没什么废话,确认了货箱也被打开,工人开始往外搬东西后就朝扎克一抬下巴,“签个名来,本杰明·格兰德是不是?”
扎克当然懒得麻烦解释,看一眼几个年轻的工人扛着橱柜大小的游戏机往院里搬,撇了撇嘴,直接接过笔,‘本杰明·格兰德’,看一眼仓库方向示意,“放到仓库里,小心一点,谢谢。”
菲兹拜托本杰明拍了四台,据说是什么游戏系列中十分珍贵的机型,扎克是完全无法理解了,反正也只是帮着存放而已,扎克连检查都懒得做,提醒一下也就够了。
“文森?”
后院的出口被让开,西区人的车刚前行就又停下,车窗降下,凯尔伸出个头。盯着穿着工作服搬抬游戏机的某个工人。
“凯尔?”
扎克递回了签好了收货单,有些好奇的看向那边。一个和凯尔同龄的小伙子还和同伴合力抬着涂着花里胡哨图案的游戏机,侧头看着凯尔,“你回来了?”
“文森?”萝拉也探出了头,
“萝拉?”被叫做文森的小伙居然都认识,“你们怎么在这?”瞬间语气变的不自然起来。
注意到那边的不只是扎克。还有确认了收货签名准备回车上的中年人,他有些不耐烦的敲敲车门,哐当的声响提醒工人不要停下脚步。
“呃……抱歉,他们是我同学,赖普特的同学。”文森有些紧张的对催促中年人解释。
“同学?”中年人打量一眼西区少爷、小姐的座驾,语气冷淡,“你已经不是学生了。干活。”说完,似乎不想多理会的翻身上车,眼神冷淡的看着工人的行动。一手搭在车窗上,手指敲打着车门,继续‘提醒’。
工人们,包括文森,只能在继续抬着游戏机往扎克指定的仓库搬。倒是凯尔居然下车了,直接跑两步跟上文森,也不管旁边工人的眼神,挤在文森身边搭了把手的加入搬用工的行列——
“文森?你在干什么?!”凯尔夹在工人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使力帮忙,但这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凯尔那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对方。
文森脸色有些怪异的看一眼身边瞪着自己的凯尔,“你觉得我在干什么?我在工作。”
扎克歪着头,一点身为格兰德主人的‘骄傲’让他并不‘满意’,发生在自己家后院的对话里,居然没人给他介绍对话人的身份。所以我的吸血鬼默默的走向还在车里探个脑袋望着自己的哥哥和工人们的萝拉,晃晃手指吸引少女的注意。轻声问,“文森是谁?”
“我看的出来你在工作!”凯尔这边的声音的比较大,比较容易引起注意,“为什么你在工作?!”
文森特再看一眼凯尔,那怪异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烦躁。这位西区巴顿家的少爷问了什么。为什么在工作??文森没回答的撇开视线,专心看路。
这点沉默,给了我们机会看向扎克和萝拉那边。
“呃……”萝拉回过了神,看一眼扎克,“凯尔的同学,现在已经毕业了。”
“我知道这点。”扎克撇撇嘴,“你能更具体点吗?”
“呃……你又不认识……”萝拉好像也有些心烦,迅速回应扎克的提问,但马上顿了一下,“和凯尔一起在橄榄球队的。”
扎克一挑眉,眯了眼,仔细打量一次文森,确定了,“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场我们认识的球赛中,你不停在爱丽丝旁边吐槽的那个——把凯尔挤到右翼外场的人?”
“是的,但……”萝拉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东西,“不是文森挤的,是康纳,康纳(赫尔曼的儿子,被瑞恩附身的家伙)是队长,他换的。”(ii,1。康纳故意为难凯尔,以文森的家境更需要奖学金为理由,把凯尔弄到最不受重视的右翼外场去。)
仿佛是回应爱丽丝的话,瑞恩飘了过来,毫无存在的他扎克是准备无视的,但瑞恩说话了,还挺重要的,且听听吧——“我记得他,文森,赛后他被某大学看上了,拿到奖学金了。”
凯尔的大声提醒我们关注过去。
“为什么你没去大学?!”没得到文森回答的凯尔开始追问,自然没管周围工人的眼神,“你拿到奖学金了!你为什么在这儿?!”‘这儿’是指巴顿么?是的,巴顿只有所社区大学。‘这儿’也是指搬运工的工作吗?是。
在仓库放下游戏机,工人们折返,搬运剩下的两台。文森紧皱着脸,保持前行,似乎完全不想理会在身边拉扯摇晃自己的凯尔。
“嘿!嘿!!”凯尔似乎生气了,一把强行掰过文森的身体,眼神有了逼视,肩膀联动着手臂,肌肉在崩起,“我在问你话!”凯尔有情绪管理的问题,这点不需要多重复了吧。回忆下康纳是怎么挂的。
那文森呢,似乎也不怎么样,甩手就推开了凯尔,工作服下的肌肉同样紧绷。实在不值得意外,这两个家伙都是橄榄球队的,对抗是基本规则。
“别碰我!”文森也逼视了回去。拉扯一下身上的工作服,眼角抽搐一下,继续跟上工人同伴的脚步。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凯尔继续强行拉住文森。
“关你屁事!”文森继续摆脱凯尔。
“就是我的事!”凯尔不用拉的了,冲到了文森的面前,卡在工人和货箱之间,货箱内已经准备好传递游戏机的工人皱着眉,只能暂停自己的工作,“你够他-妈-的清楚,那是我的奖学金!你打的是我位置!……”
等等。
所以。这不是对自己同学境况的越界关心,是……愤怒。
凯尔在继续,“你现在干什么?!拿了我的东西却在这做什么?!什么鬼工作?!苦工!?真他-妈-的浪费……”
太突然,凯尔的鼻子吃了一拳,紧跟着第二拳,再跟着第三拳,第四……恩,工人们等到第五拳出去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拉开了文森。
扎克一把按住准备推开车门冲出去的萝拉。自己却一脸看戏表情的摸着下巴,一侧头。看到本在车里敲着手指的中年人又推开门,跳下了车,往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中年人拍打着货箱,“能不能好好干活了!”看一眼捂着鼻子被架开的凯尔,撇嘴,看回在工人中推搡让人放开自己的文森。“你干什么!他不是你同学么!动手?不想要工作了?!”
说完这也不清楚是嘲讽还是劝慰的话,中年人竟然也不说点场面话,朝工人指指点点,“赶快搬完!文森去前面车里呆着,今天的工资不要指望了。”也居然丝毫不管被打的凯尔。扯着文森就原路返回了。
扎克看着几个工人搬出剩下的两台游戏机、同样脸色冷淡的经过凯尔,也不知道再想什么让开车门,在萝拉终于如愿冲下车的时候,小声的、笑着交代,“看着你哥哥点,你不想上次你祖母的那种委托又交到我手上吧,让你哥哥心平气和些,注意点情绪。”然后站远远。
萝拉一瞪扎克,冲向鼻血糊满面、让人实在无法去关注他表情的凯尔,扯回车里,“xx(司机),回家!”
扎克目送萝拉的车离开,轻笑着摇头,看一眼凯尔被拉上车时在格兰德后院留下的一条血迹。凯尔还算有点理智,不敢在流血的时候吸血鬼的家里多呆,别忘了,他可是被扎克‘尝’过一次的。
扎克走回后廊,遥遥望着货车内的文森和中年人,直到他们离开,都没有自觉的为打伤格兰德的客人而道歉,如上所说,一点场面话,甚至连客套的招呼都没有。扎克在神父抿嘴无奈的摇头中记下了车牌号,要干什么……如果发生再提吧——
“如果当事人不在意的话……”康斯坦丁神父显然是在劝扎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扎克直接摆手打断了,看了眼泰勒,“泰勒小姐应该十分了解凯尔的心理问题。”怎么形容呢,凯尔终究是犯下失手杀人罪后还试图掩盖的人,也是在发现‘康纳’起死回生后放不下,把自己逼到绝路的人,“他有前科,我有准备总是好的,不为凯尔,为另一方。”
“哼。”泰勒其实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在意发生的事情,是还在处理凯尔对他们算是警告的那句话,“如果我是你,我就更在意圣徒的问题!这些……”泰勒一指凯尔在地下留下的那串血迹,“只是插曲,两个世界的人,以后都不会遇到!你要想到圣徒茜茜在赖普特,他们随时都在接触!圣徒是什么性格,凯尔是什么性格,你要准备也是准备这个!”
“不。”扎克笑着摇摇头,然后发现不该笑,朝康斯坦丁递了个抱歉的表情,“这是你们要准备的,凯尔知道圣徒的家族,知道耶希尔和教会的关系,如他刚对你的警告一样,这会是巴顿家族和教会的冲突。抱歉神父,我没有立场参与到其中,即使像帮,也帮不了。”
康斯坦丁理解的点点头,脸上是无奈,仿佛只是感叹,“如果当初的那个流言不出现,就好了。现在我们和巴顿家的关系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关于巴顿家族利用教会给他们西区第三代的公益项目演戏镀金的流言。
“现在想这些没用!”泰勒阴沉着脸,这流言的最大受害者,就是她。康斯坦丁告诉过扎克,泰勒为了巴顿家和教会切断关系来回在西区奔波,结果呢,大家也看到了,凯尔刚来格兰德的时候,她都不想露面。
泰勒烦躁的一扯嘴角,“我要去圣徒那里,和天使好好谈谈,没人能管住圣徒,只能看看这个卡米尔能不能讲些道理……”一边说,她一边站起身,示意着康斯坦丁,似乎就要离开。
“等一下。”扎克有些无语的看着泰勒的走向康斯坦丁的小破车,“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你来这儿是为什么?你还没和艾克见面呢。”
泰勒就地顿了一下,脸色烦躁的回头看一眼提醒自己的扎克,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不见了,见了也没什么用。”
扎克刚挑起眉想表示无奈,泰勒继续了,脚步也继续,“你给我传话。”打开车门,率先坐进驾驶座。
格兰德今天的客人们,怎么离开都用这种让主人无奈的急促方式离开……
回唯一记得主客礼仪的神父一个圣佑礼,扎克听着泰勒要传的话——
“他们不准备浪费时间运回上校遗体,这点他自己应该很清楚,在军方内,西部没人期待他的回归,会就地在巴顿处理掉。”
‘处理掉’,这是对上校本人的不尊重。
“但整件事关乎到军方在外界人眼中的尊严,他们会追责。”神父坐上车后,泰勒就直接发动了,声音伴随着老旧发动机的轰响,“意思就是最初妨碍军方监管的巴顿的警局和动用私权的局长、最终导致死亡发生的医院和主治医生。”
开过后廊,“我就是来告知一声,他‘死亡’的后续,再见。”
扎克目送着车开走,抿起了嘴。(未完待续。)
16 两通电话
又到了南区人洗洗睡的时间,夜幕,也只能在南区这片‘单纯’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一下了,笼罩着天空,漠视一两辆依然在公路上行进的车灯,和星辰争辉。
有一辆属于詹姆士,在27号公路上西转,开上土石路,在穿过欢迎来到格兰德殡葬之家的横牌后,转入格兰德的后院。詹姆士回来了。
用‘回来’,是因为詹姆士下车后直接开了后厢,拖出一箱行李。在清楚知道格兰德已经没有房间给他的情况下,自觉的拖着行李进了本杰明的仓库,视线只在靠墙摆放的游戏机上停了半秒,加入了食尸鬼哈瑞森整理干草床铺的行动。
哦,你问为什么不占了扎克和露易丝的房间?反正他们用不上对吧。那你们大概是忘了詹姆士回格兰德的原因了。真以为詹姆士是好心的为了不打扰韦斯和杰森吗?当然不,是为了艾克,为了詹姆士那个已经崩毁的、曾经的、熟知的世界,关于他的父亲,关于西部,关于军方,关于魔宴,关于他毫不知情却渗透如他曾经生命每一寸的异族。
无关于艾克的个人意愿,这位死而复生的上校除了食尸鬼哈瑞森外,多了人类床伴。
‘枕边话’不会现在开始,詹姆士整理好了床,离开仓库,走向了格兰德还亮着灯的房间,扎克的办公室。
推门的时候,本就在办公室里相隔办公桌坐着的扎克和艾克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是詹姆士么?
“我……”
电话响了。
扎克随手一指,让詹姆士坐下的同时也让他先闭嘴,接起了电话。
“收到你的留言了。”市长安东尼的声音略显疲惫,但平静,“他在不在,那个艾克。电话给他。”在酝酿着什么。
扎克都还没开口,侧侧头,听话的把听筒递给艾克。
艾克的神色并不好,接过电话,试探性的先,“市长先生……”中断。听筒中的安东尼说了些什么,握着听筒的艾克一边听着,一边神色变的难看,最后把听筒递回给扎克。
扎克当然听到了,轻撇着嘴角,“你不觉得有些严厉吗。”
“严厉?我还有更恶毒的话没有说出来!”听筒中的安东尼在调整呼吸,仿佛他应对的情绪要根据拿着听筒的人转换。
扎克无奈的看一眼脸色难看的艾克,别乱猜什么了,市长安东尼刚狠骂他一通。“至少艾克是一位上校,你……”
“我什么?”市长的语气很不耐烦,“他是校官,我退伍的时候虽然只是士官,但现在,我是市长,他是什么?一个死人!我想怎么骂他就怎么骂他!”
身份位阶没有用,扎克换了个方向。“他至少还是科隆的朋友……”
“朋友?!”
本意帮助安东尼调整情绪的扎克,似乎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朋友是这么做的吗?!利用科隆自己脱身却给科隆留下这么大的麻烦?!朋友?!如果这是你看待朋友的方式,我应该现在挂掉电话!和你,和格兰德划清关系!”
扎克撇撇嘴,“先别急撇清,安东尼。”扎克的语气开始有无奈,“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最初发现并阻止了科隆调查我。”对调查扎克,“这些都不会发生。”
听筒那边沉默了,趁着这个点时间,解释一下这个电话的原因吧。
下午的泰勒留下了一句让人无法无视的……情报——军方会追责。艾克不全面的替换死亡计划里,没有想清楚他脱身后。相关的人会怎么样。不管是良心,还是责任感,都让他无法在知晓军方会针对科隆后,还心安理得的在格兰德适应新生。
但我们这里讨论的是为了所谓的‘军方在外界的尊严’、司法体系都超脱民事法规的军方、在针对一个民事法律体系中的小城市警局局长。
更‘好’,这个局长还有军人的背景,如果军方愿意,他们可以轻易的把科隆拖回他们军方律法主场,完虐这个有损军方尊严的‘小人物’。
一个殡葬业的业主,一个已经名义上死掉的上校,有什么能耐帮助科隆?完全没有。于是,只有这片土地上政治地位最高的那个人有可能帮忙了,市长安东尼。
所以扎克打了安东尼的电话,自然的,市长根本没接,于是扎克留了言,尽量简洁的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等待市长回电。哦,需要担心安东尼不回么,不用,安东尼和科隆也是朋友,没忘记吧。
沉默了良久后,“啧!”用这个表达态度,“是我太放心了!”听筒中的安东尼烦躁的敲打着办公桌,怎么知道的?扎克听到的。在‘叩叩叩’的背景声中,安东尼的声音继续,“我完全没想到科隆会去调查你的身份!”
在巴顿中,调查过扎克身份……不对,是格兰德全家身份的人有不少,昆因、巴顿、史密斯、奎斯特……大家懂的。
安东尼的话可以这么理解,扎克的身份很干净,已经反复被人验证过。这么一个干净的身份不该引起任何波澜。
但科隆就是拿着这样干净的身份,就在这间办公室里,逼问了扎克许多一点儿也不干净的问题——在战场上非法行医,记得吧。最终导致了扎克即使没有詹姆士的请愿,也会去医院一探究竟的结果。
安东尼是对扎克的市民身份太放心了,如果他能在科隆行动之初,就阻止,现在的状况就不会出现。
“啧!”又一次表态的啧,“都是这个艾克!如果不是他,科隆根本就不可能去调查你!”安东尼的语气很不高兴,“就算是我及时发现了,我也没办法阻止科隆为了救他这个前战友去找你!*!”
对,事情就是这样。都怪艾克这个家伙就好。可惜责怪对解决问题没有一点帮助。
扎克撇着嘴,“科隆那边有什么情况吗?军方开始行动了吗?”很可惜,泰勒除了通知这个综述式的东西外。没一点详细内容,“你有保全科隆的计划吗?”
詹姆士似乎有话说,扎克摆手继续让他先闭嘴,和市长对话,不适合被打扰。
听筒中的安东尼回答的很快,“没有!如果你不留言。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军方带上校来巴顿进行临终照顾我都是刚看到文件,科隆之前在医院周边调用警力我也是刚知道!”这回答越来越不爽,越来越烦躁,“*!我**什么都不知道!”
扎克皱起眉,“最近很忙什么?”不是扎克想偏题,是作为朋友,必须要关心一下对吧。
“竞选办公室正式成立……”安东尼语气烦躁,语速也很快,明显不想细谈。只是告知表达关心的扎克而已,“第一次的民调准备。昆因、史密斯的资助方面正在谈。还有比夏普那边,你那个什么来着……”
所以是为了未来四年的市长地位,我们的安东尼市长忽略了巴顿市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媚妖莱莉。”扎克补上,然后对着空气摆摆手,“安东尼,不用跟我细说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看来安东尼是真的有些疲惫。听筒中的深呼吸过后,语速回归正常。“我已经在联系科隆了,我需要知道详细情况,我会想出点计划的。”
“恩。”扎克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别让军方把事情拖到他们的主场去。”这是唯一的建议了,刚说了。军方是独立于民事的存在,他们有自己的运行和司法系统,科隆唯一的出路在政治上。
简单的一声远去的恩后,电话挂了。安东尼也是,再见也不说一个。不过扎克挺习惯的。也挂了电话,无缝衔接的顺手倒酒,目光落向了一直想说什么的詹姆士,“你能说话了。”
“你和市长在说什么?”没意外的,先是阴沉的提问。
扎克实在懒得再当那个传话的家伙,看了眼艾克,示意他上。
艾克看詹姆士的目光还是有些怪异,毕竟是自己对头的儿子,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了。不重复了,就是泰勒的通知。
詹姆士听完后,脸色变了几次,最后目光回到了扎克身上,“所以这就是下午警局有军方人去找局长谈话的原因?”
扎克一耸肩,“你问我?”扎克哪里知道,“你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不知道。”詹姆士回答的很老实,脸色不好,“但并不愉快,而且……”
扎克等了一会儿,“而且——”拉长的尾音是让詹姆士继续。
“他们给了我一封信,从父亲那里。”停住了。
被詹姆士的话挑起好奇的扎克再等了一会儿,连艾克怪异的看向詹姆士的双眼都有些干涉了,才晃晃酒杯,“詹姆士,你停在了一个怪异的点上。你想要告诉我们信上的内容吗?”詹姆士自己说收到了信啊,没人问他啊,他自己说出来的啊!然后停住了,什么鬼意思。
詹姆士在座椅上动作起来,掏出一张折皱的纸,丢给扎克。
扎克放下酒杯,双手展开。
即将见到联邦盛名将军的字迹,放点尊重应该的。
可惜,这封信上只有两个词,还是打印的——“失望”,“准备好”。
扎克看了眼詹姆士,贴心的决定还是不要深问了,把信递给艾克,“你觉得呢?”
艾克看着仅有两个词的信,视线聚焦在‘准备好’上,“这不好。”
扎克没说话。
艾克在还是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承诺过,让他活,他可以说很多东西,关于西部、军方、魔宴。扎克只是觉得有更合适问这些问题的人——詹姆士。
而对于詹姆士,我们知道他还有没有回答扎克的一些疑问。
现在,正是这么一个合适人在场,情况也合适的时刻,这两人该相互开口,展现一些东西了。
艾克紧皱着眉,“我是不知道兰斯那个家伙在失望什么。”对兰斯将军显然没有任何尊敬,语气中是不屑,“但‘准备好’,显然他命令你,詹姆士,准备……”
问题应该是准备好什么。
“我不听命于他。”詹姆士直接打断。
艾克侧看詹姆士一眼,抿着嘴,然后看一眼扎克,眼神中是说‘唯一我说这些的原因是你让我相信他’,“詹姆士,你知道你来巴顿的原因是什么。”语气带有嘲讽,“从科隆那里听到的、关于你的评价来说……”
“局长跟你提过我?”詹姆士又插嘴。扎克也好奇,旁观着。
艾克抿着嘴看一眼詹姆士,回答,“重点不是你,是你搭档寇森警探。科隆不明显喜欢你,让寇森带你。”
詹姆士一转头,老实说,他一点也不意外。
艾克继续了,“你在巴顿的前途并宽广,你父亲看不下去了,要动手给你铺路……”艾克突然停住,脸色糟糕起来,盯着已经开始思考的扎克。
有想到那两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可能性吗。
“什么?”詹姆士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紧皱着眉,“你们再想什么?”
扎克没理会詹姆士,思考结束后摇摇头,看向艾克,“不可能,詹姆士才来巴顿半年多,科隆已经在警局有十几年。而且,这表示他们把你送来巴顿就是知道你和科隆的战友关系,并且,就是想让你死在他的介入下。”
请试着跟上,这并不难以想到。
“你们是说……”詹姆士在脸色阴沉瞬间的开口,直接被扎克打断,因为电话又响了。
接起的听筒中传出极小的嘈杂声响,有音乐声,有谈话声,但实在太小,扎克都无法清晰的辨认。
“说点东西,让我知道是你,扎克。”昆因夫人平静的声音传出。
“昆因夫人,晚上好。”扎克很听话。
“恩。”确认了接电话的是扎克,昆因夫人继续了,“我刚和这次军方的负责人谈过了,他给了我保证,不会为难那个医生。”
不用意外吧,军方要追责的有两个人,找安东尼是为了科隆,现在的昆因夫人,是为了那个倒霉的医生(他做过昆因夫妇的医生,曾还疑惑过昆因夫人为什么一夜痊愈了,卷i。)
扎克稍微松气的点点头,给了艾克一个放心的表情,语气也轻松了一些,“这么晚还在帮我们,谢谢,昆因夫人。”
“没什么。”昆因夫人似乎不怎么在意,“李斯特的开工宴会(西区原格兰德的墓区,现李斯特的产业,废物如游戏机这些已经卖掉清除,要开工了。)刚好聚集了这些人而已。xx(医生)是个不错的苗子,和军方的关系,昆因集团本就维持的不错,帮帮没什么。倒是,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他陷入这样的麻烦么。”
扎克耸耸肩,“大概不用。”
“哼。”没什么恶意的一声,“无所谓了,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好了,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这次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北区警局的局长,只是个感觉。对失去一个被命令转院保护的上校的生命,任务失败的他们看起来太放松,也太从容了些,就像都安排好了似的。”
扎克看一眼詹姆士,皱起了眉。
“只是我的感觉,你可以无视。如果他们这些失败了军方任务的家伙们,都能享受一场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宴会,我也要回宴会去‘浪费‘李斯特家的酒了,再见。”昆因夫人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