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麦迪森和扎克
经过了最繁忙的几天，磨坊稍微清闲了下来，但是气氛却没有得到任何改善，这个时候还会来磨坊的人，都是可怜的。因为他们的亲人、朋友，在医院残喘了一段时间后，依然被送到了磨坊的焚化炉里。也就是赫尔曼和磨坊合约中，‘全包’的尾巴。
表面上看，麦迪森应该很满足现在的情况，毫无人情味的说一句，这是磨坊自成立以来，唯一一次有盈利的交易。另外，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一个管事的老板——扎克。
对，扎克赖在磨坊了。除了会伪造麦迪森的签名，帮着‘处理’文件外，这位擅长观察人心和表演的吸血鬼还偶尔处理下员工间的纠纷、客户的负面情绪……
这位老板也十分有老板的姿态，只处理这些高大上的事务，是绝对不会靠近磨坊最底层的工作——焚化炉。在所有临时或老员工心中维持了真正总老板的形象。
麦迪森应该很满足现状才对，呵呵。
“你还准备在磨坊呆多长时间？！”麦迪森一把抽过被突然伸来的一只苍白手掌拿走的纸稿，瞪着那只手的一脸微笑的主人。
扎克挑起眉，根本没回答的意思，“你又偷偷写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不能让我看到吗？”
“别自作多情了！”麦迪森抚平在抢夺中有些褶皱的纸稿，“这不是我写的，是韦斯特（那个写作课上，写的东西会成真的妇人）的文章，让我校对而已！”
麦迪森扯扯嘴角，继续在后廊的座椅上展开纸稿，似乎是想忽视扎克继续完成自己的校对。
麦迪森也仿佛很认真。手中的笔点在稿子上划出了几处拼写错误……
哗啦！麦迪森一手翻转过手里的稿子，抬头瞪着伸着脖子、毫不掩饰自己在偷看的扎克，“你干什么！给一点尊重！韦斯特没有说除了我以外的人可以看！”
认真点，吸血鬼是需要凑着脑袋去偷看的家伙么，扎克只是在恶心麦迪森而已。
“连你们的老师，莫里斯也不能看吗？你校对了。她不交上去吗？”扎克眨眨眼，没有一点自觉。哦，自觉是说麦迪森现在也只是不想让扎克在旁边烦他而已。
麦迪森瞪着扎克，眼角抽动几下，放弃了，重新翻过稿子，深呼吸，尽量平静心情的继续校对。
“有趣。”扎克干脆在麦迪森旁边坐下，得寸进尺的开始评论起别人的文章了。“这是一篇关于嫉妒的故事吗？莫里斯老师要求的主题？”
麦迪森深呼吸，尽量忽视扎克越靠越近的脑袋。
“你可以翻页了，麦迪森，你校对的有些慢。”
麦迪森的情绪正在重新逼向边缘。
“你漏掉了一处。”说了，扎克是个没有自觉的家伙，“前一段使用的‘佣人工会’，后一段却笔误写成了‘女佣工会’。”扎克的手指在两个地方指指。
麦迪森的笔抖了两抖，深呼吸。改掉了后面一处。
翻页了。
扎克暂时安静了一会儿，吸血鬼阅读。也需要时间。
但这安静太短暂，麦迪森刚思索了一会儿，将一句原句为——
‘依然抱怨着现状的麦里，突然失去了身边曾经能称之为‘朋友’的人的关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那个新的代表，茱莉亚（朱莉）。’
修改成了。‘麦里还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抱怨中，她身边曾经的朋友们已经失去了兴趣，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新出现的代表——茱莉亚（朱莉）身上。’
“呜！”扎克挑挑眉，“还行，这样写。我更容易讨厌这位主角‘麦里’了。”
麦迪森继续深呼吸，他已经在极力压制对扎克的爆发。
某人不知收敛为何物，“我看这里也可以修改。”
扎克伸手，指向了稿子上的一段，“‘麦里心中充满了愤怒，当其他人轮流向这位新人介绍时，她抢先打断了前人的介绍，‘新代表？哦，我听说了，你才在毕夏普（比夏普）庄园工作了两个星期不到对吗？我是麦里，在史梅斯（史密斯）庄园工作了十年！’”
扎克似乎很喜欢这一桥段，挑着眉，开始角色、旁白同时扮演起来。扎克擅长表演，“‘语气刚被拔高到可以算是得意的地方，工会理事的冷漠的声音打断了梅里，‘曾经，是曾经在史梅斯工作了十年，你并没有被邀请，麦里，你……’”
扎克没有继续了，他挑着眉，建议式的问麦迪森，“你难道不觉得，让这‘茱莉亚’来指出这一点更让人觉得畅快吗？”
麦迪森刷的站起，稿子被紧抓着靠在腿侧，瞪着依然一副热心建议模样的扎克，一字一顿，“你没其它事情做了吗！为什么不去烦你的跟班布莱恩！”
扎克一摆手，“他觉得焚化炉很好玩儿，正在跟着工人看尸体是怎么被烧成灰的。”扎克在认真回答这个问题，他一摊手，“前几天比较忙，我不准他靠近那个地方，现在轻松多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任他去了。”
麦迪森的眼角抽了抽，这激起了他另一层愤怒，“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摆脱这个神经……”麦迪森可能准备用十分糟糕的词，但好在最后改口，“精神病，病患！”
扎克扯了扯嘴角，“我在等莱恩出现。”他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又摊了摊手，“你不会认为我应该在他还是这种‘儿童’的状态下，把他丢回他那个什么都不会有的家里吧。”
麦迪森捏紧了拳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实情！他的母亲永远不会回来了！即使有你这个他以为是偶像的人帮忙！”
扎克一挑眉，“为什么你这么说？”扎克弯起嘴角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警察，查普曼。都还没能给出确切结果呢，我能说什么实情呢？”
麦迪森再次深呼吸，和扎克无法正常交流。
在这里需要清楚一些事情。扎克是不是自己不想管的把布莱恩母亲的案子丢给了北区警察，是。那扎克是不是都已经在亲自和凶灵谢尔女士达成协议后，可以轻易的确认那些‘清理人’是否是布莱恩的母亲，是。
但是扎克就是这么无耻。他有没有确认将是一个迷，但是他不想管的意图已经明显到了让人讨厌的地步。就这么吊着布莱恩，有意思吗？
好吧，让我们先不要像麦迪森那样把扎克想的那么糟糕，客观一点。
是否还记得，扎克除了让查普曼通过艾克斯去查布莱恩的母亲外，还拜托了诺，去做同样的事情呢？
看到这两条‘路’，和扎克直接向凶灵确认的区别了吗？是的。不过是人类事务，和异族事务的区别而已。
扎克在尽力，尽力缩减布莱恩这位几乎可以说是毁在异族身上的人的生命中，异族的分量。这也是在莱恩一直不出现时，扎克唯一能表现出的一点点正面仁慈了。
好了，不说布莱恩了，麦迪森已经被扎克的无耻逼到没有退路了，不不。还有余地。
麦迪森动作大幅度拿起手里的稿子，对折。再对折，居然直接塞入了口袋，然后从另一个口袋抽出了一支巴掌大的记事本，“你想看我写的你事情？好，看吧！”
麦迪森坐下，侧对着扎克。“我问，你回答！然后你可以看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扎克挑挑眉，麦迪森快被逼崩了。
“你为什么那一天刚回来，就让露易丝开始安排老比夏普夫妇的葬礼！”麦迪森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比夏普夫人是在你去之前死……还是之后被你安排的！”
这信息有点恐怖。
扎克扁了扁嘴。麦迪森也算不错了，这些问题恐怕早就想问了，硬憋了，呃，算算，周二、三、四、五，今天周六，五天。
但扎克的对话节奏，大家懂的，“怎么，麦迪森，你是打算下一期的《都市传说》投稿这一篇故事吗？呵，你是真的要开始写格兰德，写我的故事了吗？”
麦迪森的脸上有忍不住的厌烦，“是又怎么样！回答我！”
“你一定要问我吗？”扎克侧侧头，“我知道这些事情你没有里昂那个恶魔给你消息，但你怎么不问莱莉，她就在那里。”
极其厌烦的表情摆过后，麦迪森恶狠狠的盯着扎克，“因为我不想被我的老板看到我在工作中干私事！”麦迪森也油滑了起来，虽然扎克这几天一直在磨坊是事实，但是，扎克从来没有限制过麦迪森的自由。
“你现在不就在干私事。”扎克眨眨眼。
麦迪森的脸颊一抽，盯着扎克不说话了，纯粹的眼神逼视。
“好吧。”扎克笑了笑，“麦迪森，你有些过于质疑我的人品了，我还不至于在杰克森的面前去安排他祖父祖母的死亡，答案是之前。在我去之前，我就知道老比夏普夫妇不可能还活着。”
麦迪森刷刷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为什么。”
“因为谢尔是凶灵。”扎克以为这答案已经足够了，看着麦迪森，但麦迪森也看着扎克，显然在等后文。
扎克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凶灵的特性。”
“我只知道它有个‘凶’字。”麦迪森冷淡的回应。
“你知道缚带么。”扎克问。
“和缚地灵有关系么。”麦迪森反问。
“是。”扎克笑了笑，至少麦迪森还算聪明，解释起来不算费力，“缚地灵的脐带，缚地灵诞生、存在的依托。甚至是所有灵魂类异族的主体，它们维系着这些灵魂异族的存在。”
“就像恶魔吞噬其他的灵魂，就是用缚带汲取他人的灵魂印记。”麦迪森想的很快。
或许麦迪森，不该表现的这么‘伶俐’、这么举一反三、这么好学。因为这除了激起吸血鬼的‘教导’之心外，没有任何其他用处。而大家知道的，这事情会怎么走下去，麦迪森，哎，也就是我了。会越来越趋向于一个求知者，扎克则会越来越趋向于一个‘教导’者，这是条不归路。
“就是这样。”扎克满意之下，居然拍了拍麦迪森的肩膀，仿佛麦迪森一瞬间的不耐烦不存在一样，“你至少知道缚地灵，初生的灵魂异族，多数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接受，他们存在的依靠，只能是死亡时刻，缚带本能所拉扯住那一点点现实的存在，他们的身体，或是死亡地点，如此脆弱。”
“那凶灵是什么？”麦迪森催促着，迫不急待的试图在笔记本上写下点什么。
“由随便你愿意怎么称呼，执念、**或随便什么的，突破了死亡时刻那脆弱的一点点本能，尽可能的拉扯住更多的东西。”
麦迪森皱了下眉，莫名的，他的脑中出现了暗红色的带状物，从小小的人类躯体中爆散，缠绕上周围一切事物的景象。这个周围，明确的指如一个学校一样大的比夏普庄园。麦迪森，看了眼扎克，“谢尔，就是拉住了整个比夏普庄园。”
扎克一挑眉，点头。
“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老比夏普夫妇……”
“我正要说到。”扎克笑着打断了急切渴求答案的麦迪森，似乎只是某种尝试，扎克伸手捏住了麦迪森的脖子。
微凉的触感让麦迪森警觉，“你要干什么……”
“杀你。”扎克的手收紧，依然微笑。
麦迪森手中的笔记本和笔已经掉落，脸色通红的伸手反抓住扎克，用尽全力的想要推开吸血鬼！
吸血鬼的力气不是麦迪森这个鸡肋第三类异族可以抵抗的。允许我转换人称吧。
当我大脑空白，唯一的想法是我就要挂在这个吸血鬼手里的时候，扎克松开了手，“感受到了吗？当面临死亡的时候，你的本能是抓住要杀你的凶手。”
我看着扎克一脸笑容，已经不知道用情绪去面对这个家伙了。
“因为你太弱了，哪怕刚才你真的被我，呃，捏死了，也没有能力完成反杀，成为缚地灵了也只能可怜的重复试图把我推开的动作。”扎克用了教导的语气，捡起了我掉落的笔记本和笔，递给我，“好了，深呼吸，我根本没用力。回到你的问题上，为什么老比夏普夫妇已经死亡。因为凶灵谢尔有能力复仇。”
愚蠢的我，居然真的把这意外的插曲当作了扎克的亲身示范，问出了后续的问题，“为什么是老比夏普夫妇？”
“恩。因为比夏普是个软弱又无能的男人，我不认为他能做出任何大‘事’。”扎克一句话就带过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所以庄园中，只有几个人幸运的活下来了，他是其中一个。”
是只有。强调一下。(未完待续。。)
3 情节
磨坊那个充满金属的粗糙、简漏风格的办公室中。麦迪森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扎克‘送’他的那台二手打字机。
‘唰’！打满的一张纸被抽出，麦迪森迅速的塞入一张新的。‘卡拉拉’，标尺被快速的推到一边，连续、急促的“啪啪啪……”击键声中，标尺在白纸上遗留下一排字后，再次被迅速的推回。
是，麦迪森已经完全放弃了他应该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的本职工作，不务正业的干起自己的私事起来。
这不能怪麦迪森，在被扎克突然的惊吓了一次后，或许有了放开一切的觉悟。麦迪森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彻底抛弃了磨坊的工作，堵着扎克，问出了自己所有的问题。
比夏普庄园中已经发生的一切，和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他记录在了那个巴掌大小的记事本上。麦迪森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已经沉陷在仇恨中的怨灵（凶灵谢尔），用它暗红的世界，霸占了原本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庄园……
这奇妙的文风，哦，是《都市传说》惯用的隐喻。巴顿的土地原本都是比夏普的，显然麦迪森在暗示这一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怨灵会永远纠缠住这个地方吗？用它永远无法完成的遗憾所激发出来的仇恨，折磨这个庄园中仅存的几个无辜者，沦陷在这没有结束的深潭中吗？……
麦迪森在换行的时候扯了扯嘴角，似乎在极力理解着什么。打字机旁摊开的记事本上，写着几行字，是麦迪森的灵感来源，内容是他和扎克的对答——
“没有一个凶灵能完成复仇。仇恨是他们还是人类的时候种下的，凶灵复仇就是个可笑的说法。明显的。不管导致他们成为凶灵的仇恨是什么，他们的报复行为都失败了，因为他们是先死的那个。不管他们在还是人类时，没能完成什么事，已经是凶灵的他们，也已经没能力返回去做人类才能做的事情了。”
呃。这种无聊的纯粹用来解释凶灵是什么存在的东西。应该没人感兴趣，好在，打字的麦迪森抽空翻了一页，看看这个记事本上还写了些扎克什么扎克的解答吧。比如比夏普庄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现在，甚至未来……
哦等等，说到扎克。扎克正斜坐在麦迪森对面，翘着腿。看似随意的姿势其实是扎克调整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最舒适的姿势。
麦迪森的办公室里的铁质椅子。实在比不上格兰德里的手工椅舒适。
扎克搭在办公桌边缘的手上拿着被折了两道的稿纸。就是上午麦迪森不想让扎克看的韦斯特女士的文章。
不对，并不是麦迪森不想让扎克看，而是，我们懂的，扎克很讨厌。这样一篇明显已经对和现实对接的文章，麦迪森是有义务汇报给扎克的，毕竟他和韦斯特女士成为朋友是接受了扎克命令。
麦迪森不想的，只是让扎克有‘我随便一看就发现韦斯特写了些‘有趣’的东西。麦迪森，你平时真的有好好的看住这位‘神奇’的妇人吗？’的感觉。试着感受一下麦迪森的这点小心思。
所以反正是会交给扎克过目的文章。现在会在扎克手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倒是，扎克时而挑眉，时而皱眉的仔细看着手上的文章，似乎在思考些很重要的事情。
*麦里在会议的大圆桌下的手因为握拳过于用力而发白……*
扎克正看到了这里。
*圆桌上正在讨论夏季补助的问题。
这些佣人的主人们或许并不会意识到，但夏季的工作量。比如除尘、换洗、清洗衣物……这些日常事务，在这个季节都会翻上两倍。而这些主人并不会因为工作量增多而额外的多雇佣佣人，哦，除了清理泳池这种周期间隔过大的事情。
麦里身边坐着的人，并没有关注任何麦里的举动。她发言了，用了十分无奈的语气，“理事先生，我能插一句吗。哎，奎斯尔特（奎斯特）先生连泳池清理都不愿意请人来做，他要求我们庄园的园丁来做这些。哦，那个可怜的家伙，还被责怪是他修剪的树叶掉到泳池里了，这是他的分内工作。”
圆桌上代表们都表现出了愤怒的情绪，有人不平的问，“又是奎斯尔特！那他有没有多支付园丁工资？”
麦里身边的奎斯尔特代表继续用了无奈的表情，“刚不是说了吗，奎斯尔特说那是他的本职工作，所以没有。”
代表们的情绪被再次激化了一层，大家开始不平的向这位奎斯尔特的代表表示安慰，并向理事要求，要对奎斯尔特庄园做点什么。
但这个画面中有一个不和谐的人，那就是想要支持奎斯尔特代表时，必须要绕过的、冷着脸的、一语不发的麦里。
麦里完全没有理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
因为，她坐在奎斯尔特代表的旁边。呵呵，奎斯尔特！那个在西区的庄园区最边界的小庄园！那个根本算不上西区人的家伙的庄园！她的地位已经糟糕到只能坐到这个位置来了！
麦里曾经的位置在哪里？在圆桌的另一边，在邦顿（巴顿）的管家，库因（昆因）的看护，方肯（法尔肯）的领班，思通（斯通）的……那边。现在，她什么都不是，她唯一能坐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是，只是……
麦里看向了圆桌的另一边，那些曾经自己身为其中一员的人正在商议该怎么‘提醒’一下已经严重侵害到佣人利益的奎斯尔特。
“茱莉亚（朱莉）？你觉得呢？”库因的年轻看护（阿曼达）拉了拉有些参与不到对话中的新人，毕（比）夏普庄园的代表，她微笑着，向这位新人解释，“你工作的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明显是欺负我们这些佣人的行为继续。我们虽然为他们工作，但是不能让有些认为他们可以压榨我们。”
“哦。”茱莉亚似乎完全跟不上讨论的节奏，“我，恩，我其实不太明白，我们毕夏普刚辞退了一批佣人。请问，这和现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我应该向毕夏普先生请示召回那些佣人吗……”
麦里已经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了，因为距离实在有些远！
“哼哼。”麦里突然不符合气氛的冷笑了一声，她意识到了，他唯一还能坐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同情。*
扎克暂时侧开了视线，他需要思考。这已经不是扎克看的韦斯特女士的第一篇文章了，曾经在莫里斯的课堂上，扎克有幸听到了威尔士的真相。韦斯特女士似乎十分擅长堆积某种气氛。
就像现在扎克看到的内容一样。韦斯特女士不停的将文中的两个角色对比起来。一个是新人茱莉亚，呃不需要再使用韦斯特女士刻意的变体，直说吧，朱莉，威利的母亲。
朱莉似乎在文中，就是一个彻底用来刺激和对比文中叫‘麦里’的妇人的主角。
朱莉代表了麦里的一切反面——朱莉工作的对象是西区最上层的家族之一比夏普、工作的时间短、对工会的事务一无所知。
而麦里，前文提到了，在史密斯庄园工作了有十年之久。现在却被文中的理事直言是曾经，现在其实并没有资格参加这场工会聚会。
扎克对史密斯的庄园还算印象深刻。因为几次的拜访，还记得吧，史密斯的庄园仿佛已经是一副没落的形象，不说装饰之类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管家在跑前跑后。
扎克此时也只能猜测，史密斯在和格兰德认识之前的某个时间点。辞去庄园中的佣人，包括这位‘麦里’。
扎克不太希望看到最后，韦斯特女士为了讨好莫里斯老师，写出了一些，恩。‘激进’的情节。因为按照她文中不断营造的两者对比，麦里很有可能对新人朱莉宣泄她糟糕的情绪。
朱莉已经是比夏普庄园中幸运留存下来的少数人之一，原因还正是因为她是一位佣人界的新人。如果朱莉刚因为新人儿幸运一次，马上就又因为是新人而遭受**，那会是连扎克都会感到可惜的悲剧。
扎克抿抿嘴，转回视线，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情节了……
“扎克！”麦迪森不停在打字机上敲打的手指突然停下，视线不停在卡在打字机前端的纸，和旁边的记事本间晃荡，显然他写到某个地方，卡壳了，需要帮助，“再跟我说说为什么第一个会从比夏普庄园中出现的人会是威利的母亲朱莉！”
扎克扯了扯嘴角，撇了一眼麦迪森手旁的笔记本，他不太喜欢被打断，“你不是写下来了么，自己找。”
麦迪森啧了一声，拿起笔记本，皱着眉，前后的翻着寻找答案，沉默一会儿后，找到了。麦迪森放下笔记本，重新敲击起来。
怨灵陷入了绝望中，它看着同样绝望的瑟缩在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巨大庄园中，残存的人们，开始了自我否定。
它看到了那个没有作为的男人（比夏普），那个连自己想要索取代价的意愿都生不起一丝的没用男人。呵，或许此生今后都要生活在自己的折磨之下不得超生是他活该，但是那些无辜的人呢？比如那个才来工作了一个星期的女佣（朱莉）呢？
怨灵还记得，这个女佣第一次来的样子，还完全不知道在这个已经分裂的家庭中工作意味着什么，笨拙的向女主人提醒男主人行程、不合时宜的试图用自己儿子的故事来缓解餐桌上的诡异气氛……
怨灵不认为那些已然消逝在它手上的生命是无辜的。比如只是长期站在西侧走廊尽头、可以听到许多响动的佣人；比如只是在厨房负责做怨灵生前最后一餐汤的小厨师……
但这位新来的女佣，生前的怨灵偶尔还会心软的提醒一下的女佣，是无辜的。以及那些本就长期跟在它生前身边的、却在当下被可恶的主谋支开的几个人。
怨灵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还活着的人、本不需要经历这些的人，已经用尽了所有方法，试图离开这个进来就无法出去的暗红色庄园。他们恐惧、绝望，濒临崩溃，怨灵甚至开始认为，不用它做任何事情，这些幸运的没有第一时间死亡的人也活不久了。
要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将不会再有一个活物，完全成为怨灵依附的一片死地。自我否定的最后，怨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或许应该仁慈一些，早点结束这些可怜人痛苦。从谁开始呢，从最无辜的那位新……
麦迪森敲击键盘的手指被迫停止，被折了两道折印的稿子被扎克甩到了麦迪森面前。
扎克的脸上有类似急切的不耐烦，他皱着眉，“后面的呢？”扎克撑着办公桌，前倾着身体指着稿子的最后一排，“为什么情节只到了工会聚会结束，麦里看着新人茱莉亚，被一群西区人庄园的代表包围着，边说笑边相互邀约未来有机会再聚的离开，就没有了。”
麦迪森皱皱，看一眼扎克的表情，好像不是可以无视的情况，抿了抿嘴，“就这些，结束了。没有后面了。”
“这算什么。”扎克皱着眉直起身体，很不满，“故事还没有讲完，怎么能结束？麦里还什么实际行为都没有做，我不接受这样就是结束。”
麦迪森拿起稿子，放到一边，没有看扎克，“你是想要麦里做点什么么，对谁？朱莉？”麦迪森直接用了现实中的人名。
“不，我当然不想。”扎克扯扯嘴角，“但是。”扎克顿了一下，“故事不该就这么没尾的结束。”这种心情，谁都有吧，“韦斯特有没有考虑过看的人的感受，这算什么。”
“她没有。”麦迪森快速的扫了一眼了扎克，再次敲打起来，“我们都没有，这只是莫里斯老师的作业而已，本来就不是给别人看的，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莫里斯的感受越糟糕，我们越高兴。”
扎克张了张嘴，暂时失语。
“你还没看过韦斯特用她身边人为主题，写过一篇关于她的猫的作业，莫里斯骂了半节课。”麦迪森语气中带着轻笑的补充。
扎克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弯起了嘴角，带着笑意看着麦迪森，“是你的主意吗，麦迪森？让韦斯特写的东西的都没有结尾，我应该赞扬……”
“不需要。”麦迪森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现在别打扰我，让我安静的写完。”
扎克挑挑眉，脸上保持着微笑绕过了办公桌，站到了麦迪森身后，看向了在移动的标尺下不断出现文字的纸张。
‘这会很快。’怨灵这样安慰着自己，暗红色的空间中，细密的丝线附着上正在拼命敲打着通风管道的女佣的身体，不被察觉的一点点渗透、刺入。明红的光点被丝线强行拉扯出女佣身体逐渐僵硬的身体，被纠缠的在外的丝线穿透，爆出细小但耀眼的光斑。
当这些光点被全部拉扯出，化为一闪而逝的光斑时，女佣的生命也就因为失去灵魂而走到了尽头，成为一句空荡的身体，被丢弃在巨大的中庭里。
暗红色的空间震动了一下，仿佛从什么地方荡起的波纹传递到了这里，丝线停滞了。
“不要进来！”怨灵对着庄园外的来客发出了吼叫，“我告诉过你，你不该看到我这个样……(未完待续。。)
4 电梯
工会聚会比朱莉预期的时间要长，在自助式的午餐结束后，居然还安排了，呃，按摩，全身的那种。于是就有了现在朱莉仿佛全身要散架似的感觉，如果不是身边的阿曼达和其它几个庄园的代表扶着，她一定会软躺在电梯里丢人现眼。
“呵呵，你以前没做过这些吗？”阿曼达笑着，没有恶意，“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可要多来几次，相信我，你会发现的，这种偶尔让别人为我们服务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好，好的。”朱莉实在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她只觉得这不是被服务，是被揍，“有机会。”
“等下！”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被推开，梅里（麦里）摆着一脸僵硬的笑容，站了进来，“呵呵，你们可以也叫上我，反正我现在很闲，有的是时间。”
电梯中的人的脸色都不自然起来，但朱莉并没有意识到到大家最这位梅里的特别态度，因为，已经强调过许多次了吧，朱莉是工会新人，这里工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刚认识的人而已。
所以这位已经不在史密斯庄园工作的梅里，对朱莉来说，和其他工会代表并没有区别。甚至，朱莉还有些对这位梅里感激。因为是她说出自己曾在史密斯工作了十年，然后被理事打断，说出她其实已经失去了代表的资格，这让朱莉意识到，她一个刚在比夏普的人能够到这里是多么多么的难得。
于是没必要有恶意相对，朱莉笑着回应，“好的，如果我有空……”
“有空么，呵呵。”不自然的笑声加上不自然的笑容，狭小的空间中。梅里的存在让所有人感到不自在，“好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抱，抱歉。”电梯中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朱莉这个新人在回应梅里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恩，我是说，你也听到我在会议上说的了，比夏普庄园刚辞退了一部分人，我想，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应该都会很忙……”
朱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她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并没有达到任何正面效果。这方形的小空间中，气氛更糟糕了。
细微的电梯移动嗡鸣声中，阿曼达犹豫了一会，还给这个尴尬的气氛中制造了一个转移点，“朱莉，不用担心，理事会处理这件事情的。这比夏季补助的问题更大，待遇再好。工作量太大，没人受得了。工会会向比夏普先生干涉的。对吧艾玛！”阿曼达推了推身边心不在焉的朋友。
“什么？”这位被强行拉来参加和她没关系的聚会的小女警显然在放空。此时疑惑的看着推自己的朋友，“你推我干什么！”
阿曼达翻个白眼，“我说你父亲会向比夏普先生反应他们庄园的情况！”
“跟我说干什么！”艾玛还阿曼达一个白眼，“你去跟他说啊！”她嘟囔几句，试图在电梯里和身边的换个位置，站离阿曼达身边。
这小小的意图被阿曼达发现了。拉住了艾玛，不让她动，“我就是要跟你说，你能怎么样！”
对话好像偏到某个未知的地方。倒是这让朱莉想起了早上在巴士上和这对年轻朋友相遇时，两人的小争执情景。似乎这位小女警，本可以轻轻松松的在西区警局工作的，但事实却是在北区受苦受累。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艾玛的父亲不是理事么，就是这次聚会的主持者。但艾玛的出席，确是作为阿曼达的陪同被强行拉来的，还是乘坐巴士来的。
艾玛撇了撇嘴，不耐烦的扭过脸，“没空跟你争，你浪费了我的休假，我等下直接去警局，不跟你回去了。”
“请假请假！”话题已经完全被扯开，阿曼达也撇着嘴，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昆因夫人给了我又一天的假，你要陪我！我们多长时间没一起逛街了！‘科齐尔’在李斯特街上的新品，我还没有去看过呢！”
艾玛小沉默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这一周的《一周导购》上，可是用了快三分之一的篇幅来介绍些！但马上，“不行！我要工作！没时间陪你！”
“什么工作啊！”阿曼达毫不客气的紧逼，“给那些警探买咖啡、叫外卖，还是站在你那个小前台后分类文件？！不行，你今天要陪我！”
艾玛被激怒了，因为阿曼达十分准确的总结了她的职业生涯……
“我是警察！”艾玛不适宜的突然站直了身体，挺胸抬头，叉腰的双臂推挤到身边的无辜人，狭小的空间中，所有人一阵晃荡挪动，“我的工作很重要！我在为维护巴顿北区的治安安定出力！”
“算了吧！”阿曼达撇着嘴角，“你以为我不看报纸吗？北区最近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大案件！我就不信你们警局能有多忙！连请个假都不让！”
“谁说没……”大声的反驳骤然停住，艾玛大张的嘴巴紧紧闭上，“哼！”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不再看阿曼达一眼，抬头盯着电梯上方不断的减少的数字。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一心想着马上离开。
阿曼达皱了皱眉，她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不是么，艾玛连反驳都没说出。但是同样的，阿曼达的想让艾玛陪伴目的，也没有得到答复。
“艾玛，艾玛！”阿曼达伸手去拉艾玛，“你还没答应我请假陪我……”
艾玛身体扭动，甩开了阿曼达的手，不再说一句话。这电梯中的气氛，在另一个方向上糟糕了起来。
好在，这气氛也没能持续多久，电梯上方的数字减到了‘1’，轻微的震动中，电梯的门被打开，艾玛快速的挤过身边的人，以及在外面等电梯的人们，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阿曼达的视线中。看来这就是答复了。
“喂！艾玛！”阿曼达反应慢半拍的追了出去，不过看样子，追不上了。
电梯中的人开始往外走，仿佛两次糟糕的气氛已经完全抵消了他们才按摩过后的轻松，一个个脸色都不自然默默低头走路，沉默的穿过了大厅，快要的到门口时才相互道别。
“朱莉。”没有人和她道别的梅里脸颊紧绷的叫住了朱莉，“我能和你说几句吗？”
“哦。”还是那句话，没必要怀有恶意，还只是新人的朱莉点了点头，“当然。”(未完待续。。)
5 人鱼
磨坊，麦迪森的办公室。
麦迪森刚放下打给莱莉的电话，内容是告知莱莉，他写完了下一期的投稿，希望莱莉看一下，给点意见什么的。其实主要是希望另一个当事人可以检查检查，毕竟，完全是按照扎克说的东西写出来的，谁知道扎克是不是完全诚实。
但莱莉拒绝了，她让麦迪森自己送到编辑部去，让其他编辑帮忙看就好。并告诉麦迪森不用担心，她已经确保了麦迪森的投稿会被收录，只会往靠近杂志的风格进行些润色而已。
拒绝的原因，并不是莱莉懒，而是她正要前往比夏普庄园，。采访比夏普’，这是比较正面的说法，不正面的么，是‘终于可以开始为200万展开媚妖式的行动了’。
‘终于’的意思是，这几天比夏普庄园中发生了许多改变，比如老比夏普夫妇的葬礼，比如比夏普姓氏成员的‘变动’，比如一些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需要正当理由离开比夏普庄园……
从扎克那一次前往比夏普庄园，到现在的五天，从被凶灵纠缠到再次开放，需要这些时间。
莱莉已经等不急了，麦迪森的稿子显然不值得影响她此时的事务优先级。
麦迪森抿着嘴，放下电话，一把从扎克手中抢过自己的稿子，“知道你听到了，高兴了么，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下去了。”
“所以，现在你就要去吗？”扎克笑着问，“说好的不在我面前做私事呢？”
麦迪森扯扯嘴角，不想回答，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稿子，又拿起了韦斯特女士用嫉妒为主题写的习作。放入包中，“磨坊交给你了，我现在出去，然后到晚上都不会回来了，弄完了直接去上课。”
扎克笑着摆摆手，迎合潮流的火葬殡葬业工作流程。这几天他也看的差不多了，这点小事，扎克不觉得丝毫为难。
电话响了。
扎克没有要动的意思，看着麦迪森，一挑眉，“你还没出去呢。”
麦迪森啧一声，扎克的品行，已经难以用文字来形容。麦迪森接起了电话，“格兰德殡葬之家分部……”
“查普曼。”听筒中有嘈杂的背景声。查普曼的声音有明显的疲劳感，“是麦迪森吗？露易丝说扎克在这儿。”
麦迪森本能的皱了皱眉，直接把听筒递向了扎克，也不说什么，反正扎克一定‘偷’听到了。
“查普曼！”扎克拿过听筒，用了高昂的声音，“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联系呢。”扎克的语气有一丝质疑。“你应该没有忘记五天前，我拜托你的案子吧。”
扎克之前不是这么对麦迪森说了么。警察都没确认任何东西，那扎克能对布莱恩说什么‘事实’。扎克没撒谎，查普曼那次说过应该很快就能给扎克答复后，就没有音讯。关于布莱恩母亲的另一条路，诺那里也一样。
“抱歉。”听筒中的声音依然疲劳，“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没关系，我很有耐心的。”扎克对着空气摆摆手，收拾着东西的麦迪森眼角抽动的看一眼扎克，没说话，继续收拾。
扎克也没管麦迪森的小表情。“现在可以说了吗？我听你那边，是在警局里吗？方便吗？”
“呃……”听筒中的声音有了迟疑，“关于布莱恩的母亲的案子，现在依然被耽搁着……”
扎克眨眨眼，“依然？”
“恩。”听筒中是肯定的回答，“我现在给你电话不是因为那个，是因为，呃……”比先前更迟疑的迟疑。
扎克继续眨眼，催促，“因为什么。”
“扎克，你，呃，你是一个叫莫尔的人的紧急联系人么。”
“谁？”扎克不眨了，没有聚焦的看着前方。
“莫尔.蒙，因为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所以我必须要打这个电话，问你愿不愿意保释他。”
扎克的视线有了聚焦，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的麦迪森。“保释谁？？”扎克伸出了手，拦住了麦迪森，手指往回一点，示意麦迪森先坐回去。
“默尔.曼……”查普曼的语气无奈的重复一遍，“他是……”
“等一下。”扎克打断了查普曼，“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默尔曼（merman人鱼）是么。”扎克皱起眉，“为什么他需要保释？”
“呃……”查普曼拉长了尾音，“所以你真的认识他，那他也是异……”他没说完，毕竟还在警局。
“是。”扎克回答了，烦躁的一挥手，“保释是吗，多少，马上来。”
“哦。”查普曼报了个金额，不再多说，他已经在这个例行公事的电话上用了过多的时间，这是现在警局忙碌的情况下不允许的，“直接来吧。”
挂了电话，扎克抿着嘴，心情似乎有些糟糕，朝坐回在椅子上脸色沉闷的麦迪森一招手，“顺便送我去警局。”然后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麦迪森本不想问的，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去警局干什么？”
扎克走在前面，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头，抬手在面前点点，欲言又止摇摇头，“算了。”
麦迪森现在可以确认自己是好奇了，强烈的好奇，“到底什么事情。”
麦迪森马上就后悔了。
“麦迪森，你知道吗？你知道巴顿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吗？因为大家都很平静！”
平静么，没人这么觉得吧。扎克说的显然不是现在的巴顿，大家，显然也不是说人类。
“大家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保持‘安静’，有自知之明！”扎克似乎有些激动，声音很大，“所以才平静！”惊扰了几个真正悲痛哭泣的家属，吓的噤了声。
扎克毫无自觉，挥舞着手臂，瞪着正试图偷偷对这些家属煽动点什么的里昂，“不像这些家伙，在我面前还敢……”
麦迪森推着扎克，快速出了磨坊，“你干什么？怎么回事！”
“莫尔.蒙！”我们的吸血鬼很愤怒，“那种无害的家伙，居然需要保释了！巴顿里那种最无害的家伙，都开始不‘平静’的弄些会被警察带走的鬼事情了！”
似乎扎克的抱怨更多的是对巴顿现状的不满？
“人鱼？”麦迪森推着扎克往车的方向走，“巴顿，有人鱼？人身鱼尾的那种？”似乎是确认，麦迪森追问着，“儿童读物里的那种？”(未完待续。。)
6 保释
在警局前，放下扎克，麦迪森还是十分‘不舍’的，他张望向警局的大门，试图看到点什么，但被扎克不耐烦的敲着车窗赶走。
扎克在有些嘈乱的警局外整理了下仪容，撇了撇嘴，踏步向前。
“格兰德先生？”侧面突然出现的声音叫住了扎克。
“阿曼达？”扎克侧头，看着那位昆因夫人的年轻看护，稍微的愣神后露出了微笑，“扎克就好。你怎么到这了？”
“好的，扎克。”阿曼达也笑了起来，然后是回答，“我，恩，我找艾玛的……”她有些支吾。
扎克想起了那位小女警，这两个人的朋友关系，早在以前的阿曼达生日聚会上就知道了。扎克侧着头，看向警局里面，似乎是一副杂乱忙碌的景象，理解式的笑了笑，“看起来她好像很忙。”
“是，是啊，很忙。”阿曼达神色仿佛有些愧疚。
扎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家知道的，韦斯特女士的文章在一个十分让人不爽的地方结束，扎克并不知道后面有什么。
扎克很绅士的没有继续打探他人的**，应该是不怎么在意，“代我向昆因夫人问好。”扎克微微点头，准备结束这偶然的相遇了。
“扎克？”阿曼达似乎还没准备结束，看着扎克，“恩，昆因夫人她……”
扎克微微皱了皱眉，止住了阿曼达继续，“我明白。”扎克放低了声音，“当昆因夫人送给比夏普，巴顿已经消失了的引魂草时，我就已经接受到了讯息，让昆因夫人放心。”
所谓的讯息。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巴顿中只有一个地方还有这种假引魂草，波奇的仓库，显然已经到了昆因夫人的手上，怎么到的，不重要。回忆一下，扎克和诺那天晚上。仓库中的引魂草堆中还发现了什么——有史密斯追查的‘瓦尔米娜’。
再加上仓库经历的血腥突袭一事，事情似乎在为某人提供便利，能够证明波奇亲自开启仓库的小人物们全部死亡，而仓库的老板，呵，是法尔肯的‘老朋友’。
波奇这个本应该被囚禁在昆因庄园的家伙，似乎弄出了许多拉仇恨的事情呢！至于这同时吸引到史密斯和法尔肯的仇恨，该不该有本不可能出现在外面的波奇来背，就要看五天前。在比夏普庄园外，刻意从扎克面前经过，前往昆因庄园的博依森干了什么了！
是的，昆因夫人在净身退避，在提醒格兰德的主人，扎克，这个明确表示要帮助史密斯追查博依森的人，不要再把事件牵扯到已经深陷的波奇身上！
哈！就当作昆因夫人拼命要保住昆因唯一的后代好了。不，保住昆因这个家族好了。
阿曼达点了点头。早上在巴士上试探式的对朱莉说的话，在这里有了答复，放心了许多。然后有些迟疑的侧侧头，“那我不打扰先生办事了，恩，我在附近转转。”
看来阿曼达今天的假期是一定泡汤了。应该会执着的争取到艾玛的原谅后才肯罢休。
不过这就不是扎克在意的东西了，微微点头，走进了警局。
趁着前台的小女警匆忙的抱着一堆文件离开，扎克赶快随便找了个人带路，他是来保释一个叫莫尔的人的。记得吧。有点糟糕的心情下，扎克实在没心情应对艾玛打听本杰明的执着。
倒是警局中的混乱引起了扎克的注意。穿着警服的忙碌警察，被手铐铐住犯人，如扎克一样打听着保释流程的平民，拥挤在了这个本来很大的空间混乱的通行。
还在警局大厅时，扎克试图找到查普曼的希望完全没能实现，被一个警察往地下带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处和巴顿南区的监狱接待处类似的房间外。在前台面对一个声音冷硬的男警，填了张表格，给出了张支票，就被丢在了外面等待。
“莫尔！莫尔！”这里和上面的警局大厅相比，安静了不少，警卫的声音可以清晰的听到，“你被保释了！”
片刻后，一个穿着背心、短裤、拖鞋的黝黑、看起来就很健康的家伙就被带了出来。
这家伙没来得及和扎克打招呼，酒杯推到了前台前，“两把钥匙、一只哨子、一张……随便什么证……”前台的男警冷淡的把一堆杂物推到对方面前，“签名。”
“哦，这是救生员证。”健康的家伙似乎完全不在意警员的态度，“我是诺尔滩上救生员，现在是夏天，欢迎你来玩。”拿起笔，快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莫尔.蒙’。
警员看了一眼被签好的表格，又看了眼眼前的莫尔，哼哼的冷笑一声，“祝你工作顺利，哼。”一挥手，“从我面前消失。”
莫尔咧着嘴一笑，黝黑的皮肤下，一排白牙亮的有些刺眼。
扎克没兴趣在这里多呆，一把拉住慢吞吞收取自己所有物的莫尔，往外走，“你最好解释一……你真臭，闻起来就像死鱼。”
扎克松开了拉住莫尔的手，伸到面前闻闻，紧皱着眉，“你呆过哪里。”
“扎克！”现在，这家伙才有时间打了招呼，“好久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
扎克皱着眉，看了鱼人莫尔一眼，“你也是。”
“我在这里呆了两天了。”莫尔笑着，“这里的居住条件，呵呵，并不好。”
扎克斜看一眼这个家伙，“不，我是说死鱼。”
“哦，呵呵。”莫尔依然展现着他一口白牙，“我们出去说吧。”
在两人离开这里的时候，或许这是个好时机，回溯一下在麦迪森送扎克来时，麦迪森忍不住好奇，询问扎克的内容。
“鱼人是什么？真的像故事书中画的那样……”当然了，麦迪森指的是儿童读物。
“不是。”
“她们”，注意麦迪森的称呼，“没有鱼尾？没有美丽的样貌？没有动听的歌声？没有……”谁没当过孩子，谁又不喜欢童话故事。
“你说的是海妖，是媚妖莱莉的亲属，海洋中最恐怖群居的掠夺者。”扎克毫不留情的击碎童话，在副驾上烦躁的挥着手，“鱼人是他们，‘他’！”
“掠，掠夺者……”麦迪森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她’上。
“我说了，那是海妖，不是鱼人，完全相反的东西。”扎克烦躁的转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呃，为什么是莱莉的亲属……”
好吧，麦迪森根本没有在听。(未完待续。。)
7 庄园
莱莉的车停在了比夏普庄园的大门前，麦迪森给她电话的时候，过来正要过来。
此时看上去，比夏普庄园已经完全没有五天前的暗红色调。但是莱莉似乎还有有些犹豫，她似乎不太想就这么贸然的开进去，在门外下了车，对着空荡的门开口，“我来了。”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周围连门卫都没有。
莱莉皱皱眉，左右打量一下，“我来了，你听到了没有。”
暗红的丝线在庄园的大门前闪了一下，庄园给出了回答。
“我带了扎克的血。”莱莉继续对着空无一物的庄园门开口，“我不想使用这东西，你能不能控制好你自己。”好吧，莱莉是在对凶灵谢尔说话。
暗红的丝线没出现。
莱莉皱皱眉，手里捏着只金属小瓶，如莱莉所说，里面装着腐蚀灵魂的吸血鬼血液。
莱莉认真的对着空无一物的大门继续开口，“我不想使用这个东西，因为我们需要相互信任，完全的信任！不管扎克那个家伙想干什么，我只知道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毫无间隙！我能相信你吗？！”
暗红的丝线在大门内聚集，勉勉强强聚集成一个人形，“你能。”是谢尔，“只要你遵守我们的协议！”混乱纠结的丝线十分不稳定，谢尔的人形随时都有崩散的可能，“夺走比夏普的一切！一切！”
“我可以。”莱莉看着那纠结的人形，“掠夺存在我于的血液中。”莱莉收起了金属瓶，“我生来就是夺取任何我想要的东西的存在。”美丽的女人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这不正是美好世界的证明么，“你可以依靠这一点，谢尔。”
纠缠的丝线发散。勉强的人形消散。这是一场两方都满意的交谈。
莱莉对着庄园点头，重新回答车上，准备进入庄园了，当然，为了防止万一，装了扎克血液的金属瓶肯定是要放在身上的。
并没有人控制的庄园大门敞开。莱莉的车开入，进入车道。
视界中的一切发生了改变，前一刻还是正常普通的晴朗，此时就是阴郁的暗红充斥着的空间。细密的暗红色丝线不停突刺向莱莉，但是就在即将接触莱莉皮肤的时候绕行刺开。
谢尔说了，莱莉可以相信她！所以，莱莉深呼吸，正常的握着方向，不去管身边纠结的一切丝线。
就在莱莉进入的时候。庄园外的道路上另一辆普通的居家轿车也开了过来。
看着后视镜的莱莉皱起了眉，她已经看到了后面那辆车中坐着的朱莉，但是，朱莉确实坐在副驾驶上的，而开车的妇人（梅里），莱莉并不认识。
车道上的莱莉微微侧头，看着后面刚进如庄园的车内，骤然暗红的光线中丝线。如突刺似的穿透了驾驶位上的陌生妇人，妇人掌控的方向盘在瞬间失去控制。但还好，她短暂愣神的表情恢复了正常，重新掌握住了方向盘，紧跟在莱莉的车后停稳。
“啊！”副驾驶上的朱莉似乎被吓了一跳，抓住了车顶上扶手，“梅里。怎么了？！”
“哦，没事。”梅里皱皱眉，“手滑了一下吧。”
莱莉熄了火，那可不是手滑，是凶灵对新进入它领地的事物的标记。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位梅里，已经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她会在庄园里一点点被凶灵‘消化’。
莱莉下了车，皱起眉已经展开，这不关她的事，算这位和朱莉一起来的人倒霉吧，看她的样子，应该也不是重要的人。
“是编辑小姐吗？”很快，朱莉也下了车，看向莱莉的同时看到了她胸前别着的名牌，还算有点规矩的先做了自我介绍，毕竟我们知道他们刚从李斯特回来，还穿着便服，“我是庄园的女佣领班。”
“叫我莱莉就可以。”莱莉朝朱莉点点头，在她的视界中，朱莉的身边同样被丝线纠缠，但是也一样的被绕行。因为这是扎克在送给谢尔这个彻底夺取比夏普一切的计划后，唯一要求保住的人，真是幸运的人，莱莉唯一的评价。
“来之前，我已经和比夏普先生通过电话了，他应该在会客室等待我。”
“好的莱莉小姐。”朱莉似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我来带小姐过去吧。”朱莉看了看也已经下来的梅里，微微抿嘴，“梅里抱歉，先去前厅等我一下可以吗，我先带比夏普先生的客人过去。”
梅里本是的眼神冷淡的打量着莱莉，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变成了笑脸，“当然，我本就是突然到访，不该打扰你们正常工作。你快去吧。”
朱莉笑的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朝莱莉微微示意，“小姐会客室往这边。”
比夏普的庄园很大，很值得来者感叹。但如果整个空间还被阴郁的暗红色调充斥，那这种感觉就被改变，变无法感知到出口的压抑。所以跟在朱莉身后的媚妖其实并不太舒服。
好在，这位幸运的被吸血鬼保住的人类朱莉，应该是个友善的妇人，对她来说只是有些枯燥的行程中，朱莉试图进行些对话缓解微微有些尴尬的气氛。
“抱歉了莱莉小姐。”朱莉一边前行，一边侧头朝莱莉微笑，“最近我们庄园中发生了事情，所以这里有些冷清。”
“哦，没关系。”莱莉也微笑着回应，“我也知道一些的。要采访比夏普先生，来之前我还是做了些准备。很遗憾老比夏普夫妇的事情，节哀。”
“谢谢。”朱莉神色有些尴尬，决定不多话了。
朱莉本想指的是走了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到其他佣人的事情。没什么奇怪的吧，对于一个新到这里工作不久的女佣来说，朱莉对老比夏普夫妇也没有什么感情，倒是真正让朱莉伤感的是那个唯一帮她解围过的比夏普夫人，谢尔。
沉默的步行终于在朱莉轻敲响一闪精致的木门结束，“先生，《都市传说》的编辑，莱莉小姐到了。”
“进来。”没什么精神的男声在里面响起。
莱莉推开了门，朝两人微微示意，暂时退出，她要去准备茶点了。
重新被关上的会客室中，只有了莱莉和比夏普两人。
莱莉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微弯的眼角、微微透红的脸颊，哦，跟大家说过吧，那可不是妆，是媚妖天生这样……
淡淡的粉红从媚妖的身体周围扩散，莱莉轻缓的坐在了比夏普的对面，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抬起，看向了对面那个被无数暗红色丝线捆缚着无力瘫坐在座椅上的男人。
“比夏普先生。”自带奇异共鸣的轻柔声音从莱莉嘴里流出，“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我是莱莉……”(未完待续。。)
8 比夏普
“没什么可高兴的。”瘫坐着的男人，比夏普动了动身体，已经近乎半躺的身前，搭在手上的一本杂志被丢开。恩，或许比夏普的本意是想丢的，显示一下比夏普主人的不屑，但似乎因为动作过于无力，杂志只在他的身上翻转了一下，软软的掉下椅子。
比夏普试图侧身捡起，动了动，并不会出现在他视界中的暗红丝线，捆缚着他的身体，随着他以微小的幅度拉扯了一下，便不动了。什么也没捡到，比夏普没能成功，放弃。
“你……”一直没有看莱莉的比夏普此时抬眼了，愣了愣，“莱莉对吧。”比夏普撑起手臂，似乎想再次调整下坐姿，至少不能再是现在瘫坐的模样。
“是莱莉。”奇异的共鸣继续从莱莉的嘴中发出，如迷雾般的粉色在暗红的空间中扩散，逐渐环绕向比夏普，“我还担心比夏普先生记不住呢。”莱莉的脸上带着羞涩的满足。
扎克不是提醒过莱莉吗？比夏普喜欢易于满足、容易操控的女人，不是么。
似乎很勉强，但是比夏普还是成功坐正了身体，视线停留在莱莉的脸上，“恩——”他拉长了声音，侧头快速扫了掉在椅子下又没能捡起来的杂志，可惜是背面朝上，没标题，“你们的杂志，恩，《都市，都市传奇》……”
“是传说。”莱莉笑了笑，然后挑了挑眉，似乎很高兴，“不过传奇似乎更好，毕竟我们杂志都是些奇幻故事类的文章。”
比夏普嘴角动了动，似乎是个没能在被暗红丝线的捆缚下成功展现出来的笑容，“恩。是的。我刚看了你电话中说的那一篇。”
知道比夏普说的是哪一篇吗？是上上期的杂志中，那篇写有比夏普第三代，杰克森.比夏普和她的女同学同时遇害的死亡事件的那一篇。
还记得内容吗？一如《都市传说》一贯的风格，神奇的主旨——不管巴顿西区的某些人的家有多大、人有多富贵，在遭遇死亡这个魔鬼时，都和普通人平等一样。
莱莉仿佛有些歉意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走向比夏普时，身体不合礼仪的靠比夏普有些近。呵呵，不过现在也没人阻止她倒是。
总之，莱莉是捡起了自己家的杂志，再次用抱歉的脸色看一眼比夏普，粉色的双瞳刚好与对方遇上，“那，比夏普先生觉得……”
短暂的愣神后。比夏普似乎没有要把眼睛挪开的意思，看着靠的已经绝对不是正常距离的莱莉，“叫我比夏普就可以了。”
捆缚在比夏普身上的丝线少了一些，不，是收紧后没入了身体，表面上看起来就少了。
莱莉眼中的粉红消散，终究这里是比夏普庄园，一切都在凶灵谢尔的关注下。谢尔成为了纠缠比夏普庄园的凶灵。要说和比夏普先生这个男人的品行没关系是不可能的，想想海莉生前的处境吧。莱莉来时。不是反复确认了要谢尔控制住自己么，还是慢慢来吧。
仿佛羞涩的察觉到了此时的不适合，莱莉转开了视线，但依然缓慢的起身，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那好的。比夏普先……”莱莉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比夏普。”
比夏普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脸上再次出现了没能完全展现的笑容，“恩。我看过了。你们写的也没什么不对的，反正是奇幻故事而已。”比夏普这时的视线倒是移开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夏普夫……”他及时改变了称呼，“我前妻，哼，找麻烦而已。”
有人好奇莱莉身为一个巴顿销量最差的杂志编辑，怎么会有机会在这个时刻‘采访’比夏普的？
原因挺简单的，莱莉来的正当理由其实是道歉。因为这篇文章透露的讽刺意味，惹到了当时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比夏普夫人，谢尔。于是谢尔在还是比夏普夫人的时候，就找了这个杂志社，要求亲自道歉。
‘不幸’的是，谢尔那几天很忙，葬礼结束后就是赫尔曼的午宴，再然后，就是真的不幸了。杂志的代表，也就是编辑莱莉深感惭愧，不该把猎奇的奇幻精神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一直想要真诚道歉的行动没有机会成功，便利的被拖到了现在。
当然，上面的这些玩意儿都没有发生过。但没有发生与否显然不重要，事实就是当有人好奇此时的情况为什么会发生时，有一套其他人可以理解的逻辑展现出来而已。
什么，逻辑有漏洞？比夏普夫人怎么会看到这种巴顿销量最低的杂志中的文章？那可以去问问格兰德殡葬之家的主人扎克了，他会不好意思的这样说——
“哎，是我的错，比夏普夫人来格兰德安排葬礼的时候太过严肃，我说了个从杂志上看到的不太合适的笑话，本想缓和气氛的，没想到起到了反作用。”
莱莉马上摇起了头，“这不是麻烦，是我们杂志的错，不该把文章的噱头放在这种事情上。比夏普夫……先生前妻的要求，并不过分。”莱莉低下了头，满是诚意的样子。
比夏普似乎在思考什么，微微的点了下头，“好吧，最近比夏普连续发生了许多事情，想要把比夏普当作噱头的媒体有一堆，你倒是唯一肯承认的一个。”
“我可算不上媒体。”莱莉的脸有些红，似乎想否认，“先……比夏普也看到我们杂志的风格，也就是写些故事而已。”
“故事么。”比夏普仿佛在笑，轻晃了晃头，“其实我倒是很好奇，要是我把比夏普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了，你们杂志又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莱莉看向了比夏普，脸上是期待，又是犹豫，墨迹了一会儿后。莱莉摇了摇头，期待、犹豫没了，是肯定，“还是别告诉我吧，毕竟我们不是什么正经的杂志。如果比夏普接受媒体的采访，还是交给那些真正的记者吧。”
莱莉笑了笑。有点勉强，“巴顿中，有许多人都很好奇比夏普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呵呵，我们的《都市传说》，绝对不是合适解开大家好奇的读物。”是自嘲。
比夏普看了眼莱莉，还是半成的笑容，“我刚翻你们的杂志，你们是周刊对吧。周一出刊么。”
“是啊。”莱莉表现的好像很惊讶比夏普知道这种常识似的。
“那就没关系了。”多次没能完全的笑容终于在这一次展开，“明天的报纸在你们出刊的之前。明天报纸上应该就有比夏普这几天的报道了。哼。好奇的巴顿人，让他们看报纸。想看有趣的奇幻故事，看你们的杂志。”
“真的吗？！”莱莉似乎十分高兴，高兴的迅速就从口袋中拿出了记事本和笔，充满期待的看向比夏普。
“原来你都准备好了？”比夏普轻笑着晃晃头。
莱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呵呵，好吧，不逗你了。”
这话好怪异，这两个家伙不过第一次见面。逗啥？但，莱莉根本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羞涩的红着脸，低着头，握着笔在笔记本上画圈。比夏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
扎克的两个建议，莱莉用的效果出奇的好。也不知道媚妖的异族特性，还是比夏普的人品，应该是两者都有。
“刚。刚才先生说……”画满了两页纸的圈圈，仿佛莱莉不开口，比夏普就要一直这么带着笑意看下去，“明天的报纸就会有报道，是关于……”
“先是我的离婚。”比夏普直接打断。笑意暂时消失，转开了视线，“我的律师应该会在处理完离婚文件后就发通稿，公开一些细节。”
莱莉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字，同时脸色带着莫名的羞涩，和不怎么诚心的惋惜，“先生真遗憾……”
“哼，我遗憾什么。”比夏普摇了摇头，看向了莱莉，莱莉的一切表情全收在眼底，“细节公开后，恐怕所有好奇的人，都会为我这么顺利摆脱那个女人感到幸运。”
莱莉没有回应，低着头迅速的记录她早就知道了的东西。五天前的扎克，站在庄园前，赤红着一双眼，对着整个庄园残存的几个人一起灌输了这样的虚假记忆。
“她离开比夏普之前，签好了所有文件。家族、企业，任何东西，没带走一样。”比夏普轻笑一声，“就这么走了，到省掉了我律师团的麻烦。”
走了？是的，是走了，是离开，是主动签完了一切离婚中涉及的文件后，不带走比夏普中一丝一毫东西的走了。不是不确定状态的失踪，也不是死掉，更不是我们都知道的已经成为凶灵的事实。为什么会这么处理，因为——
“多方便。”比夏普微微的抬了抬肩，表情可以完整摆出了，但动作，对比夏普来说还有点难度，“哼。如果她带走了什么，或者玩弄了什么把戏，我说不定还要追查一下她走到哪里了，拿回属于比夏普的东西。现在是不需要了，她走的干净的很。”
明白了吗？死亡或者失踪，和主动净身离开的待遇是不一样的。这样的处理，是扎克保留了两位主谋杀害谢尔的老比夏普，最后一丝清誉！
因为没人会去找已经主动净身离开的谢尔！想想要是有人找死亡或者失踪的谢尔呢，能找到什么，恐怕是已经被清理人处理过尸骸吧。
扎克是要接收比夏普的，不是搞崩了它。
“只，只有离婚吗？”莱莉的声音有些瑟缩，这是听到某些不该听到的内容的‘真实’反映，“老比夏普夫妇的……”只能快点转移话题。
“哦，呵呵。”比夏普看着莱莉的反应，以及可以灵活展现的表情中有了奇异的满足，“不用担心，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东西，那些好奇的人都懂。”
莱莉迟疑的点点头，“所，所以，比夏普您，现在确认是，是单身吗？”莱莉的重点似乎有些怪啊。
“呵呵呵。”比夏普又笑了，看向了会客室中的座钟，“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一切文件都处理完了，通稿也递出去了，是确认了。”
莱莉低头，勉强能从饱满的脸颊后看到弯起的嘴角，羞涩的嘴角。
比夏普享受了一会儿这样的感觉，然后脸上的笑意消失，又转开了视线，“然后就是别人好奇的第二件事情了，同样的，律师处理完文件后，也会发通稿。”
“是老比夏普夫妇的葬……”
比夏普只是稍微翘起的手掌，就打断了莱莉，“葬礼的事情，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么。安排葬礼的毕竟是新来不久的女佣，哦，就是刚才带你进来的那个朱莉，虽然本打算的是隐秘安排所有仪式，但毕竟是新人，做事不严密，哼，葬礼又是在格兰德那个地方进行的，还是被西区那些人知道了……”
比夏普突然闭了嘴，看了眼莱莉。莱莉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刚才话中的，‘葬礼在格兰德举行’，和‘还是被西区人知道了’之间的联系有什么问题。舒心的笑了笑，继续了，“几个家族还都送了悼礼来。呵呵，这个你应该感兴趣，昆因夫人送了一捆草，说是印安文化中的引魂草，呵呵，笑死我了。”
莱莉也轻声笑了起来，似乎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马上，笑身就停止了，莱莉脸上带着微红的羞涩，“抱，抱歉。请先生节哀。”
“没什么抱歉的，时间到了而已。”比夏普的脸色也终于稍稍有了点应景的悲伤，“只是巧合的父亲、母亲的时间，同时了而已。”可能是为了补充，“比夏普，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些……糟糕的事情。”补充的‘这段时间’，请从海莉事件开始算，呵，用不上谢尔的凶灵，比夏普庄园已经算个凶宅了，两位老人，恩，大家懂的。
知道为什么比夏普庄园需要时间准备，才能重新开放了吧。基本上就花在这两位老人的‘同时时间到了’上，正常的死亡证明这东西，扎克一介平民，开不出来。
谁开的？大家是否还记得市长安东尼和谁是朋友，和北区警局的局长科隆，科隆的妹妹的丈夫，是什么？是医生。
这事情就是走了人类做事手段，才走的这么缓慢。
用人类的手段，不为其它什么。扎克五天前不是在庄园外向谢尔承诺了给他市长么，这不，市长亲自参与了，有诚意吧。
哦，有一点要提醒的。凶灵弄出来的尸体，是因为灵魂印记被扯出、粉碎，**成为空壳。两位老人是谢尔的第一目标，很迅速，很安详，大家聊做安慰吧。
“第二件不是葬礼的事，是遗产。”比夏普继续说了。(未完待续。。)
9 莫尔曼
从巴顿北区警局往东南方向，绕过诺尔的别墅区，恩，主要是绕过那片私人海滩，就到了巴顿夏季除李斯特街外，白天最繁华的娱乐场，诺尔滩。
扎克跟在莫尔曼身后，一路到这里，目的就是求一个解释——巴顿最无害的异族鱼人居然被关到警局去了，并且动用了他们的协议。
大家应该还记得以前提到过的，决定在巴顿定居的吸血鬼和阿尔法，和巴顿的本地异族都是有协议的。
初到巴顿时，对城市中的异族清理只能算是辅助安东尼的警察工作，但已经获得格兰德姓氏后的扎克，就需要确认这些本土异族对托瑞多的身份保持沉默，而这些本土异族，除了一些作死、根本没能和当时的吸血鬼阿尔法谈到协议的外，都认真的给出了作为保持沉默应得的‘报酬’。协议嘛，双向的。
比如沃尔特吧，他曾经的营生是欺骗老年丧偶妇女，他的要求是扎克这种颜艺俱全的家伙离他远点。典型的小人物自保型协议。
再比如丝贝拉，哦，丝贝拉很重要，因为她的存在，扎克和本杰明当时都不需要去理会那些灵魂类异族了，比如万德尔。把丝贝拉当做这些灵魂类异族的头子吧。
猜的到吧，丝贝拉和扎克和平相处的协议条件，是当时在大街上流浪、现在是格兰德妹妹的爱丽丝。
曾经的巴顿，丝贝拉的地位特殊。协议自然也足够特殊。其他异族其实都和沃尔特类似的自保型协议，让吸血鬼和阿尔法远离自己，或是特殊时刻可以请两位帮忙。
哦。错了，不是两位，是三位，扎克、本杰明和安东尼是一起来巴顿的。
莫尔曼的协议其实很没意思，他也想不到自己一个人鱼有什么需要吸血鬼和阿尔法帮忙的，也不觉得吸血鬼和阿尔法是什么危险的家伙，但是这个协议又不得不做。所以当时的他考虑的很长时间，“我没什么可以要求的啊，要不。和你们一起的那个人类，安东尼，是警察对吗？要不，如果哪天我被警察抓了。让他把我送出来？”
当时这种话。被安东尼大笑了两声后无视掉了，于是有了现在这样的变通，扎克的名字被写在了莫尔曼的紧急联系人上。
不过扎克从来没认为过这项协议会被实施，人鱼会做坏事？不可能的。
沙滩的后侧，一间靠着椰树林的木屋中，莫尔曼换上了他工作时的衣服，也就是除了一条泳裤外什么也没有的装束。然后拉了拉扎克，往沙滩上走。
就在刚才不久前。莫尔曼向他的老板报告了这两天他旷工的原因，并出示了警方开出的案底文件。而他的老板。只是骂了两句‘有没有搞错！现在警察怎么乱抓人！’，就催促这家伙继续去工作了。
看来莫尔曼的案底对他的工作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好吧，这只是在烘托‘大家都信任莫尔曼’和‘警察乱抓人’的气氛。
“我对你的工作没有任何兴趣。”扎克看着自己每一脚必陷入沙子的鞋子，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没有任何迟疑的来保释你了，你是否也应该自觉的解释下发生了什么。”
“哈！这么多年没见过了，你还和以前一样没耐心啊。”莫尔曼笑着走在前面，活动着身体，阳光下的皮肤如同麦色，加上紧致健壮的身体，应该让所有男人羡慕。刚好，今天是周六，沙滩上的人很多，让扎克有种这家伙在炫耀的错觉。
但其实这是不正常的，没有一个天天在沙滩上晒太阳的人会有这样的紧绷紧致、让人误认为是健康的麦色皮肤，应该是布满了红色晒斑的麻花色才对。
“耐心？”扎克扯扯嘴角，脱了鞋，脱了袜子，拎在手上，“我们已经走了一路了，而你讲了一路《都市传说》里的故事，你要是这本杂志的忠实读者，我倒是认识它的一个编辑，你可以好好跟她说。”
“你是说莱莉吗？”人鱼莫尔曼在阳光下转头对扎克笑，眨眨眼，“所以是真的，真的有你们格兰德的成员在那本杂志里投稿！”
扎克撇了撇嘴，他就知道，话题会被带到这里，莫尔曼显然是故意的！他们这一路从警局步行过来，这两个多年没见面的异族也没什么有旧好续，莫尔曼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笑话，化解没话聊的尴尬。哦，《都市传说》是笑话杂志。
“是谁？”莫尔曼笑着看向扎克，“肯定不是你和本杰明，是爱丽丝？我知道你们那多了个易形者，是他吗？”
扎克看了莫尔曼一眼，这家伙就这点选项么，消息也太滞后了些。麦迪森呢，幻人呢，死灵呢……看来莱莉还算说的不错，巴顿的异族确实对格兰德的情况很好奇，他们需要一个消息来源。
“你认识莱莉？”在扎克问，“你找上她的，还是她找上你的。”
“她找上我的。”莫尔曼也不继续问，“和年初弄出些事情的易形者一样，测试巴顿是不是真的没主人时，找到我的。”他笑了笑，“毕竟我们有点种族上的关系。”
这个话题即将变的无聊，也就是解释异族种族关系的玩意儿，扎克这个知晓的家伙自然不会感兴趣，挥了挥手，换话题了，不耐烦的，“赶快解释你为什么会在警局，我不想安东尼发现我保释了一个异族后，我没东西可以说。”
“市长还管这种小事吗？”莫尔曼似乎有些惊讶，挑着眉。
扎克一耸肩，懒得回答。
“好吧。”莫尔曼撇撇嘴，“那你跟我来，嗯……”他拉长着声音。上下打量着扎克的装束，“我觉得你还是换一身衣服比较好。”
“要下水。”扎克阴沉的问。
“恩。”莫尔曼点头。
扎克在期待什么啊！和人鱼有关的事情，怎么可能在陆地上！
扎克摆了摆手。拒绝了莫尔曼准备回到木屋，给扎克找条泳裤的好意。我们的吸血鬼没任何兴趣把他苍白的皮肤暴露在下午的阳光下的打算。
再次跟在莫尔曼身后，两人已经到公共沙滩的最南侧，一排树林作为隔离，将继续往南的私人沙滩隔开。树林中，扎克磕了半瓶零食罐中的存活，脱去了外衣。用细沙埋好，随人鱼走入海中。莫尔曼指了下方向，南方。两人的来的路，是白走了。
扎克做了个吐气的动作，微微的淡红附上了双眼，姿势还算优雅的越入了水中。先行一步。好奇吸血鬼在水中的速度么。算了，这次不描述了，因为会当作对比的莫尔曼，可以用一秒追上他一分钟的行程，给吸血鬼留点自尊。
莫尔曼倒是不急，他悠闲的半身站在水中，又是前后弯腰，又是拉扯手臂的。似乎在做拉筋之类的热身动作。记得么，生活在人类中的异族都有伪装的。吸血鬼的安全带，人鱼的下水前热身，人类应该向这些异族多学学。
约摸着扎克的速度，应该已经游过了半个私人海滩区，莫尔曼完成了热身。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合了一下，双耳神奇的微微煽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耳后鼓动。麦色的皮肤开始莫名的褪去，透着晶莹的蓝，并开始不知原理的反射起阳光，有点儿缤纷。
没能看到更多，莫尔曼的身体一歪，全身落入了水中。淡蓝色的身影只在浅水的沙床底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停留了瞬间，就化作会让人以为是明媚阳光下水面折射出的错觉光影，消失了。
暗沉的海中，阳光穿透不到的地方，扎克感觉到什么光滑的东西握住了他的腰，然后就立马闭上了眼。
记得曾经扎克带艾米莉亚高速移动时，贴心的护住了艾米莉亚的双眼，防风。莫尔曼显然对扎克这个异族没有这么贴心，扎克只感觉身体周围的水压越来越重，前进的方向，脆弱的双眼需要抵抗的压强，也让他越来越不适。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长，很快，前进的压力没有了，但是身体周围的压力却已经让扎克的双眼完全赤红。但在这黑暗的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海底，到没可能被人发现。
扎克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踩到了底，虚浮的踩了踩，进行确认。
想要抱怨莫尔曼到底把他带到了什么鬼地方。但显然不可能，扎克紧闭着嘴，吸血鬼喜欢入口的东西是血，不是盐水。
扎克在海底用‘飘逸’的姿势做了个下蹲的动作，慢悠悠的展开双臂往下，试图靠触摸感知周围的环境。陆生生物的笨拙，被我们的吸血鬼展现的淋漓尽致。
淡淡的荧光开始从扎克身后的莫尔曼身上飘散，给这暗黑的海底加入了唯一的光源。微小的形如水母一样的荧光映出莫尔曼淡蓝色的身体、飘过扎克有些凹陷的苍白脸颊，开始往四周扩散。
扎克赤红的眼中，开始露出阴沉的神色。此处身处的地方，扎克无法表达，但描述一下扎克看到的东西吧，猜猜扎克想说什么。
黑色的、应该是塑胶质地的大袋子，粗略估计有二十几个，被渔网似的东西固定在扬着细沙的海床上。
蓝色的身影灵活的绕道扎克面前，看了扎克一眼，在荧光的包裹下轻柔的转身，游向渔网的边缘。莫尔曼揭开被钉入海床的渔网一角，一只已经有些膨化的袋子随之从掀开的渔网边缘浮起。
如果不是莫尔曼拉住，这足有人高的袋子就会浮向海面。莫尔曼拉开了袋上拉链。
恩，比扎克吸血鬼还要苍白的皮肤出现在了扎克的眼前，浮肿的脸颊让，皮肤让人不适的已经有了溃烂的趋势，这是一具尸体。
扎克滑动着双臂，想要远离。
请理解扎克的行为，这里有二十几个这样的袋子，这里是海里。吸血鬼可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飘着从这些尸体身上漏出来的‘毒-药-’！
莫尔曼看着扎克的神情，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重新拉上了袋子，把那个糟糕的脸颊重新封在袋中，推回了渔网下，再次把渔网固定好。
散开的荧光开始熄灭，重新失去提供视觉的光源后，扎克感觉到有人拖住了他的腰。
水流的压力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扎克可以感觉到，在垂直递减。
莫尔曼显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垂直往上，他要让扎克这个陆生生物看到，这些尸袋对应的地面，是什么地方。
逐渐可以感觉到阳光贴上皮肤的感觉，垂直被人托着向上的扎克抬头，睁开了眼，刺眼的水平面正在急速靠近。
哗啦！
两只脑袋冲出了碧蓝的海面。
扎克张开了嘴，似乎是吸气的动作，之前凹陷的脸颊似乎丰满了一些。但是他的发型已经彻底毁了。好吧，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扎克转了转头，就找到了那边是陆地的方向，他皱着不停被水珠划过的眉，后脑勺对着与天边想念的海平线，看着估摸在两千米外的人工建筑，“是东南部么？”
这是个对扎克来说，是个十分陌生的视角，请谅解扎克的疑问语气。
“是东南部。”肤色，至少露在海面上的脸已经恢复了麦色的莫尔曼回答，“并不止这些，只是我只收集到了这些。”
收集？奇怪的用词。
扎克的脸色已经十分糟糕了，他想到了些东西，一直没有联系他的诺，斯高尔，西区树林的仓库，刚过来看到了忙碌警局……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名的就出现在了扎克的脑中。
水面上的脑袋甩了甩，盐水翻着小浪花，终究还是进了扎克的嘴巴。扎克烦躁的强行安慰自己，这几天的报纸上，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大新闻。
“我找这些的时候被警察发现了，然后就被抓进警局了。”莫尔曼灵活的在扎克周围绕着圈，“警局的局长亲自和我谈了次话，签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保密协议后，就通知可以被保释了。”
扎克沉着脸，“送我回去。”(未完待续。。)
10 庄园中的人
比夏普庄园。
似乎是说累了的休息，比夏普沉默了一会儿，缓慢起伏的胸口表示这家伙还活着。他脸上有了让人不舒服的神色，动了动无力的手，歪了歪头，“你看，这第二件事，遗产，呵，也没什么好说的。”他顿了一下，“我是唯一剩下的比夏普。”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会客室的门被打开，朱莉已经换下了便服，穿着女佣的服装，端着茶点进入。
这样看来，比夏普庄园的招待实在有些怠慢，客人都来这么长时间了，服务才刚到。
不过莱莉显然不在意，微微朝女佣点头，表示感谢，继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些什么。
比夏普没有看摆放茶点的朱莉，看着莱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有，当然有，比夏普不过是说了两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对于《都市传说》中的故事风格来说，需要脑补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莱莉在来之前已经接到了麦迪森写完这个故事的电话，以后继续要和比夏普深入发展，这篇文章会作为莱莉再次能够和比夏普见面的机会，所以文章中出现的一些事情，是一定不能显得太突兀，出现些这次会面没提到的内容。
比如，比夏普庄园中此时凋零的‘人气’。
“恩……”莱莉继续着羞涩的姿态，“我要想想，一下听到了好多很重大的事情呢，我得思考一下。”
“呵呵呵。”比夏普眯着眼，“重大的事情么，是我现在单身了，还是比夏普的一切是我的了。”
“啊！”莱莉快速的看一眼对面的男人，仿佛在为意识到自己说过话而羞愧。更低的垂下头，“都，都是。”
“呵呵。”比夏普，笑着打量对面的女编辑的窘态。但，有点不和谐的东西在这个画面中。
朱莉忘记了比夏普先生的茶，是放两块方糖还是一块。犹豫的站在旁边，捏着一只小镊子发起了呆。
比夏普皱皱眉，“那个……朱，朱……”
“哦，先生。”朱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朱莉。”
“恩，朱莉。”比夏普的手动动，“你可以出去了。”
“哦。”朱莉抿抿嘴，放下了镊子。行礼后退出了会客室。
“对了。”似乎是这小小的打岔，给了女编辑莱莉灵感，“先生，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保安，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什么佣人，大家都休假了吗？”
“都辞掉了。”比夏普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话题，缓慢的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皱皱眉。前倾着身体试图伸手拿起镊子加糖。
“哦，这样啊。”莱莉笑了笑，“连着发生这样的事情，先生想要换些人，转换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接下来这句是纯粹的试探了，“我刚看朱莉带了朋友来。先生的庄园准备招新的佣人吗？”因为在扎克的安排中，比夏普庄园没有要招人的计划。
“什么朋友。”比夏普皱着眉，他尝试了几次，居然夹不起一块方糖，有些恼怒的丢了镊子。
莱莉放下纸笔。立即拿起镊子，夹起一块方糖，放入比夏普的茶杯中，然后看向比夏普微微一笑，再次夹起一块，眼神中是探寻。
比夏普挑起眉，点了下头，莱莉夹起的方糖再放入茶杯，继续再夹起一块，“还要么先生？”
“不用了，已经很甜了。”比夏普眯起了眼。
“先生不喜欢甜吗？”莱莉微侧低着头笑，似乎在掩饰害羞，“我很喜欢。”莱莉一连往自己的茶杯中放了四块方糖，捏着小勺轻轻的晃荡，然后递出了自己的茶杯，羞涩的连话都被拉起奇怪的节奏，“先生，要不要试试我……的。”
比夏普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抬起了手。
暗红色的空间颤动了一下，缠绕于比夏普身体上的暗红丝线，又没入了一些，然后拉扯着明红的光点拽出。‘看’着一切凶灵谢尔似乎情绪有些激动。是耻辱。
不管谢尔再怎么同意配合扎克这个夺取比夏普一切的计划，如果这个浪费了半个人生的时间挂了丈夫名号的男人在和莱莉的第一面就失守，不是耻辱是什么。
比夏普的手垂下，脸色突然萎靡了起来，在椅子上弯起了腰。
“比夏普先生？”莱莉的语气和眼神都是关切，但是她的身体没动一丝，她周身绕行的暗红丝线正在蠢蠢欲动，“你怎么了？对不起，是我突兀了，让先生不舒服了。”看的到真实情况的莱莉才不关心比夏普的情况，她关心的是自己能用多快的速度喝下扎克的血，全身紧绷的做好了准备。
“没，没事。”比夏普勉强的抬起身，脸色有些烦躁，“这几天精神不好。”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显露丑态，他自然烦躁。比夏普看向身体紧绷的莱莉，又笑了，“我没事，不用紧张。”
暗红的丝线平复下来，莱莉也随之放松，放下了自己的茶杯，重新拿起了笔记本。还是慢点来吧，虽然进来之前，就和凶灵确认过，但毕竟不是什么能够轻松面对的事情，她想。
“我也不知道，一个中年妇人，开车和朱莉一起来的。带我过来的时候暂时等在了外面。”回到刚才的话题。
比夏普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再次烦躁了起来，“庄园……我没有要招人的意思，不知道是谁。”
“哦。”轻声应了一声，莱莉没有继续问了。
“你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还有件事情。”比夏普摇了摇头，试了口茶，应该是他平时的喜好，没再有什么不满，“我正在起诉原来负责庄园的安保公司，然后，辞退了一些佣人。”
比夏普无所谓的晃晃头，“这些都是小事。你们杂志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么。”
“呵呵。”莱莉看着比夏普笑了笑，“先生也看过我们的杂志了，写的角度都是些偏门的小事啊。”
“说了叫我比夏普就可以了。”似乎是责怪的语气，比夏普笑着摆摆手。“哦。”莱莉轻轻的应答，“比，夏。普。”
“呵。不错，那好吧。”比夏普思考了一会儿，脸颊抽搐了一下，“起诉安保公司，其实我早就想做了。”
知道比夏普在说什么么？
“你听说过，前段时间，庄园里失踪了一位女佣么。”当然是在说海莉，“哼。我每年支付他们那么多钱，结果他们连一个女佣都保护不了。安保个屁！”说这些的时候，比夏普似乎有真怒。
莱莉低着头，迅速的写下些什么。不用好奇，莱莉在默写最近常听到的一首歌词而已。是的，完全是在做样子。之前都说过了，这些都是她亲眼看着扎克植入的记忆，真没什么是真的好奇想知道的。
“然后，杰克森在庄园里……”比夏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到分不清楚是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导致，还他本人的反应。
“这次那个女人……”比夏普的脸扭曲了一下。“我前妻这次突然走掉，他们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看来比夏普是真的生气，“哼！他们的工作不是安保么，看看他们保了什么？！废物一样，还要他们干什么！”
“哦。那他们的工作确实挺糟糕的。”莱莉用了有点紧张的语气，这三件事情基本上总结比夏普最近的情况，这安保公司真倒霉，“那，你起诉后。要达到什么效果吗？”
“那个安保公司么？哼，其他的人我不想管，但在比夏普庄园中工作过的那些人，我要让他们在巴顿活不下去！”
法律真的能让一个人在某个城市活不下么。恩，细节就不讨论了，但请记得，比夏普家族是把他们的私人土地变成一座城市的家族。
还记得在海莉事件中，诺曾提醒扎克，巴顿的律师对比夏普的态度吧。为比夏普服务的律师，有能力把纽顿的土地变成比夏普的私产，再变成现在的巴顿市，中间的这个过程，大家可以想象么？那让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活不下去，真的是不能想象的事么。
但比夏普现在在莱莉的提问下说出的事情，其实不是表现比夏普的‘能量’，而是为了交代那些在凶灵谢尔手中终结的无辜生命。呃，不是真的为他们，他们不可能活过来了，只是为了交代这些人会消失在巴顿的原因。
当然，这是扎克想出来的。给他们一个活不下去的理由，也就真的没人在意他们是否还活着了，是这道理不。
“哦，哦。”带着有些害怕的紧张，莱莉应了一声，“你刚说，还辞去了一些佣人，也，也被起诉了吗？”仿佛，这位女编辑在同情，也在思考，佣人总和那些有义务安保的人不同吧，比夏普庄园中的悲剧不断，佣人也是受害者。
“呃……”比夏普的怒气似乎缓和了一些，“那些佣人，呃，一部分是照顾父亲母亲的人……”他的语气有了些难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如果有人好奇数量，是两个看护，四个负责起居室周边清洁的女佣，两个负责准备老比夏普夫妇日常饮食的厨师，两个中庭的园丁。老比夏普被凶灵终结生命后，这些就是第二批。
好奇扎克是怎么安排这些人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么？
“一直跟着父母工作了大半生，父母‘走了’，庄园就出资，送他们去联邦中部休养了。”
“哦。”莱莉对着看似温暖的事情的反应是，继续默写歌词。
“一些是那个女人……我前妻的人，哼。她走了自然我也不想再看到她身边的人。”比夏普扯了扯嘴角。
庄园中唯一活下来的几个佣人，他们是真的被辞了，植入了记忆后，回家为什么都没从比夏普拿走，就离开的谢尔女士哀伤一段时间，现在正在找新工作。如果有人对比夏普庄园中的事情好奇，他们就是这座庄园还正常的证明。
“呃，留下的。就是这些了。”比夏普抬了抬手，“平时在我身边的人。”似乎在抱怨了，“以前没发现，现在庄园里人一少，倒是感觉到了，这些人真懒！什么都不做。也就之前你看的那个，朱，朱……”
“朱莉。”莱莉抬眼笑笑。
“对，朱莉，也就朱莉做点事情，他们都被我养的太放松了！现在想吩咐点什么事都看不到人影！”
当然看不到了，因为根本已经不存在了，谢尔心情好的时候，就随便找一具空身体。用缚带绑着在庄园中晃晃，让比夏普以为还有这些人存在……
有些无趣对吧，但请理解这样的安排。扎克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座已经被凶灵占据的庄园，一下少了那么多人，如此大的空洞能够被用这种方式一块块分化补上，我们的吸血鬼已经做的很好了！
或许应该总结一下，所以现在这座庄园唯一或者的生物。就是这会客室中一主一客，以及正在中庭聊天的朱莉和目的不明的梅里。
莱莉继续默写着歌词。问些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比夏普就按着吸血鬼植入的虚假记忆回答。这场景也让人开始觉得没意思了吧，那换吧，去中庭。
“真好。”梅里斜着眼睛，打量着比夏普庄园中庭的风景，“你们比夏普还知道辞退人后给点补偿。已经跟着老比夏普夫妇的人真是走运，去中部享受了，联邦最富饶的就是中部了。哼，哪像我，史密斯说辞就辞。没有理由，没有一点情分！”
“呵呵呵。”朱莉有些尴尬的笑笑，说起来，这位妇人也不过今天才和她认识而已，当作前辈的表示善意，只是她这个佣人界的新人没必须要恶意而已，可是这开始逐渐成为负担。
这位梅里不知满足的不停打听比夏普庄园的事情，特别是佣人被辞退方面的，这让朱莉有些不自在，因为她不太确定自己该不该向这位新认识的人讲自己庄园的私事，所以她也就只能避免尴尬的挑些表面上看起来是好事的东西说。
“梅里，谢谢你送我回来。”朱莉有了送走这个家伙的心思，“我……”
梅里一挥手，打断了朱莉，“没什么，知道你没车，坐巴士多麻烦。反正我也没事，没工作的人就是清闲，送你回来也没什么。”梅里笑了笑，眯着眼，也不看朱莉，“哦，你是不是要去看看你们先生和客人的情况，换换茶什么的。”
“呃，哦。”朱莉皱皱眉，她这位新人女佣到是被提醒了。
“去吧，我随便看看就是。”梅里摆了摆手，“对了，我刚看换衣服的房间中没放几件便服，你不住在庄园里么。”
“恩，我一般晚餐时间回家照顾儿子。”朱莉老实的回答了。
“哦，这么麻烦，比夏普先生还允许这种事情？呵呵”梅里笑了笑，“看来真是个不错的老板。那你忙去吧，我去看看其他朋友，以前也认识几个你们庄园的人，随便等等你，晚餐再送你回家好了。”
“啊！这不用了！”朱莉推迟着，“太麻烦你……”
“不麻烦。”梅里再次挥手打断，“呵呵，你不是知道么，我又没有工作，根本没事做，送送你有什么。”她笑着继续四处打量庄园，“要是我有工作了，你想让我送你，我也送不了了。呵呵，去吧，不用管我。”
朱莉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招工会里的人的讨厌了。心理恶意的想了一句，‘活该你没工作’，转身走了。哦，朱莉可以这么想，她是领班，记得吧，如果比夏普庄园要招新人，要经过她。
不过，朱莉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这里是被凶灵占据的庄园，凶灵的缚带已经缠上了梅里，梅里已经出不去了。(未完待续。。)
11 新格兰德
礼拜日，格兰德的施工也遵从这一圣主留下的休息日规则，放假了。
格兰德的主人也选在这一天回来，和圣主信仰没一点关系，而是磨坊忙碌的时间已经过去，扎克也要回来迎接即将从纽顿漫展归来的人了，本杰明要回来了。
回来的扎克带着一个跟班，踏入了格兰德的正门，走过已经完全变样的会客……哦，是新展示厅。
“这楼梯。”布莱恩背着个幼稚的背包，好奇的打量着进门后就贴着墙壁直接往上的楼梯，贴着南侧的墙，直接通入在二楼的新办公室，“连着哪里？”
“办公室。”扎克扯扯嘴角，打量了一下周围。施工的进度很符合他得到的通知，新的格局已经全部完工，新格兰德骨架已经打好，接下来，就需要填充了。
扎克按照以往的习惯，走入新会客室，也就是旧办公室的位置的时候，他才想起，这边已经没路过去了。曾经的旧办公室已经完全变成了新会客室，以及用一条迂回的走廊隔开的升降梯。
扎克的手按在曾经是他办公室侧门的地方，情绪莫名的撇了撇嘴。此时面前的这堵墙，已经完全把格兰德的生活区和工作区分开，虽然明知道这墙后面就是楼梯间，但却无法过去，现在唯一能从室内进入l型短边的地方在二楼的新办公室。
“这是电梯么？”布莱恩在没有任何装饰、家具的会客室转了一圈，已经找到了回廊，站在一木栅门前大喊。
“算是吧。”扎克也走了过来，抱着试试的想法，拉开了木栅，站到了和电梯一样封闭的小空间中。
升降梯和电梯还是有点区别的。格兰德这个新玩意儿没有任何复杂的功能，和詹姆士阁楼的那个专属升降梯类似，单纯的在两个点停留、带人上下，并且带人顺序只能是先上然后下，不可少、不可错的必须完成这一回合。因为它若在上面，下面的人就只能等……
当初奥斯丁讲解的所谓的**时。原来不只是会客室和谈事情的办公室分成了上下两层，还有这个意思。
升降梯颤动起来，可以清楚的听到钢索拉扯和机械转动的咔嚓声音，让人怀疑这东西的安全性。很快，升降梯停住，扎克推开木栅，再次走过一段迂回的走廊，终于站到了新办公室的门前。
门开了。
“我听到有人上来了。”露易丝笑着朝扎克眨眨眼。
“声音确实有些大。”扎克撇撇嘴，走入了办公室。意外的熟悉感。
“升降梯昨天刚装好。”露易丝笑着，“奥斯丁说还需要调整呢。”她却越过了扎克，走向升降梯站在门外往里打量，“他说先不要使用的，我听着这个，和詹姆士家的那个感觉差太多了，我们都担心这东西会升到一半掉下去，都不敢用。”
扎克看着和自己曾经的办公室摆设没有区别。只是全部调转的方向的摆设，大声回应着露易丝的话。“那我们真是幸运，平安上来了。”
“恩，是挺幸运的。”露易丝挑着眉回来了，笑着张开手，示意这间新的办公室，“怎么样？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们昨天弄了一天。”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什么，露易丝一直没有理会好奇、四处打量的布莱恩。
扎克露出了笑容，四处走动一下，感受着微妙的方向错觉。
原来的办公室，常年关闭的窗子在北侧。拨开窗帘可以看到格兰德外面的土石路上有谁来了。现在在南侧，因为北侧是走廊和升降梯，拨开窗帘只能看到格兰德后院，此时没一个人，吊床空荡的晃着。
这办公室中的一切物品都随着这窗户的南北翻转而调换，办公桌、书柜、座钟、工作台……不变的是东西方向两侧开的门。
扎克推开了东侧的门，这里依然是办公室通往外侧的门，此时连接着新展示厅的楼梯，扎克站出去，靠着楼梯的护栏，看着下方，感受了一下开阔的空间，点了点头。
然后是西侧的门，扎克推开后，往下，看到了正从下方楼梯间走过去后院的爱丽丝。往前，转个弯，看到了抱着一个纸箱从一间房走到另一间房的老汉克。
“原来主卧改过了，完全变成按你说的娱乐室。”露易丝笑着解释，“恩，有点像格兰德现在的客厅了，老汉克新做了沙发，原来的衣橱、床之类的，都被清掉了。”
“其他房间呢？”扎克问。
“老汉克，爱丽丝，马修，我，丹尼，还加一间空的，被继续当作客房。”别问怎么没有扎克的房间，他有地下室，还有露易丝的房间。
扎克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客房，给他住。”扎克随手指了指依然在好奇的东张西望的布莱恩。
“哦。”露易丝微微低下的头上，眉毛挑了一下，仿佛不经意的问，“要住很长时间吗？”
这到提醒扎克了。
扎克皱皱眉，看向了突然紧张起来，不再四处张望的布莱恩，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转开了视线，“看运气吧。”
扎克真正想表达的是，这取决于莱恩什么时候出来，他好修补伊恩失败的魅惑之瞳，然后这家伙就可以走了。但是，问一个人格，另一个会和他分享身体的人格什么时候出来，似乎是个很难以启齿的问题，至少扎克就问不出来，所以只能是运气。
倒是在磨坊这么长时间，莱恩没有出来过一次，扎克归结于运气差。
露易丝点了点头，看了布莱恩一眼，抿了抿嘴，一指走廊边侧的某间房，“在那里，去放下你的东西，没事不要乱走，也不要乱动格兰德的东西。家具之类的，老汉克会骂。卫生间和浴室在走廊尽头，进入前先敲门，这里住着女生和老人，注意点。恩，然后记住了。这里不是你的家，守点规矩。”
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曾经也只是格兰德客人的女人，在传授经验。
扎克挑着眉，感受着露易丝奇怪的语气，暂时没有说话。
布莱恩一边点头，一边幼稚的瞪着眼睛，就和听大人交代事情的小孩儿一样，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
露易丝又看了眼布莱恩，皱了皱眉。想必这种肆意表达排斥，却不被对方察觉的感觉并不舒服，“去吧。”露易丝转开视线，扎克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有点不爽，“还有没事别往办公室来，这里是格兰德工作、处理正事的地方，不要乱打扰……”
说的同时。露易丝揽过了扎克的手臂，往办公室回。但没想到。露易丝被打断了。
“我也可以帮忙啊！”布莱恩有些兴奋的说，“在磨坊我就帮忙了！殡葬之家的工作对吧！我可以做啊！我做的还很好呢！今天来的时候，麦迪森还给我发奖金了呢！是我第一次赚钱哦！你看，你看！”布莱恩脱下背包，翻出一张支票，杵到露易丝脸前。数额还不小。
自然不会小，是质问过扎克准备什么时候告知布莱恩他母亲实情的麦迪森给的，无法小。
露易丝说话说到一半张着的嘴闭上，瞪了一眼扎克，不再管兴奋展示自己赚到的第一张支票。拖着挑着眉的扎克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你把他带回来了！”和内容无关，露易丝是在质问。
“是啊。”扎克真心好奇露易丝在想什么了，“怎么了吗？”
“他是艾米莉亚的病人！”请联系起五天前的清晨、格兰德的早餐时间，露易丝接完两通突然的电话后的情绪，“或许你有一些责任，但你现在怎么把他带到格兰德来了，艾米莉亚完全把他推给你了吗？到底是谁不负责任！”
扎克眨眨眼，终于，他好像摸到了一点五天前露易丝莫名的脾气是哪里来的了。挑了挑眉，扎克笑了起来，“呵呵呵……”男人的自尊，被以奇特的方式满足了。
“笑什么！”露易丝抿起了嘴，看着扎克走到了书柜旁，在熟悉又微微错乱的位置拨开了一摞书，抽出了一支酒瓶和酒杯，笑着到上，靠在了办公桌边，“这没什么好笑的。”
“好，我不笑了。”扎克晃着酒杯，没了笑声，但脸上依旧留着笑意，“你这样说，我倒是怀疑艾米莉亚就是这么计划的了，把布莱恩推给我。”
露易丝翻了白眼，她要的不是承认。呃，哪个女人在质问的时候希望得到的是承认，呃。
“好了，好了，认真说吧。”扎克安抚的拍了拍露易丝的手臂，无耻的就留在那儿了，“在磨坊的时候，布莱恩是有疗程预约的，本应该去见艾米莉亚接受辅导，但是并没有去成。”
扎克在解释。还记得布莱恩跟扎克走的时候，说过的，他还有定期去艾米莉亚的那里的行程，所以带上了自己的病历资料。
“确认预约的时候，艾米莉亚知道了他和我在一起，就翘掉了疗程。你应该知道的，她也比较忙，应付她自己的工作外，还要挤时间和昆因夫人准备收容所的项目。”
“这不是理由。”露易丝捏起扎克的手移开自己的手臂，抛弃在了空气中，“她是医生，他是病人。收容所的项目就应该是她业余的时间做的，怎么能占用她工作的时间！”
扎克只能无奈的收回自己的手，“好吧，那我这样提醒一下她，让她对自己的病人负责，重新安排预约怎么样？”
露易丝似乎没有满意，“那然后呢？布莱恩的疗程结束后，他回哪里？”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吧。露易丝提起艾米莉亚对病人的责任，只是她自己的小心结而已，对格兰德来说真正的变化是布莱恩就这么住到格兰德来了。
“这里。”扎克也无奈的撇了撇嘴，“在我修补了曾经伊恩犯下的错误之前，我无法放这样的布莱恩回他自己那个家。”扎克把对麦迪森说的话算是重复了一遍。
露易丝张了张嘴，终究，大家的心都是柔软的。露易丝又闭上了嘴，晃了晃头，但马上，又捏住了扎克伸过来的爪子，抛弃在空气中，“你慢慢适应新环境吧！我要去整理新展示厅和会客室的装饰方案！奥斯丁他们就给了我们今天一天的考虑！”
扎克挑着眉，看已经转身开门的露易丝，做最后的努力，“你不用向我汇报下这几天的工作总结么，比如老比夏普夫妇的葬礼？”
“我以为你在麦迪森那里已经学会看工作报告了！”露易丝真的头也不回，反手就带上了门，“就在你桌子上！”她知道扎克听的见。
扎克看着重新被关上的门，撇了撇嘴，抿一口‘酒’，转头看想办公桌，果然，已经重新被摆放好的电话旁，堆着一叠文件。
我们的吸血鬼叹息了一声，时隔五日，再次坐在了他舒适的办公椅上，拉过文件，翻开。
老比夏普葬礼上的细节，比如比夏普方面负责联系格兰德殡葬之家人是朱莉，隐秘的葬礼上收到的悼礼……露易丝其实都有即时反馈给扎克，整个葬礼就是扎克遥控安排的。
所以扎克现在看的其实是十分官方的记录式文件，刨开一切被他这个异族的痕迹，最后剩下的单纯殡葬之家记录文件。核对没有问题后，就会保存在地下室。未来如果有人对这场葬礼感兴趣，只需出示搜查令，格兰德的主人扎克，就能展现一个好市民的义务，配合的交出。
回到格兰德的扎克，似乎立马就进入了他一贯在格兰德中的生活节奏，清闲、有大把的时间无聊。
看完了报告的扎克晃着酒杯，扯了扯嘴角，又拿起了估计是被露易丝忘在这里的报纸。
哦，这些天的报纸，必然会是和格兰德相关的人或异族关心的东西，因为他们要关注比夏普庄园的消息啊！
好在，一切都和扎克安排的一样，平稳、顺利的发展着。露易丝翻开的版面上，正写着关于比夏普的报道——离婚、遗产，以及一个小角落，比夏普起诉安保公司。
扎克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趣，他已经不再关注比夏普了，从昨天之后。
扎克翻着报纸，开始寻找其它的东西，关键字是东南部、海中的尸体、警方的保密协议……中的任何一个。
对了，漫展一行人不是要回来了么，本杰明要回来了，所以扎克回格兰德等着了。但是别忘了，詹姆士也要回来了。
扎克觉得，在詹姆士回到北区此时异常忙碌的警局之前，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提示比较好。
没其它意思，扎克只想早早表明，“詹姆士，这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未完待续。。)
12 办公室
扎克没能在报纸上找到任何关于东南部海岸沉尸的消息，错了，不是沉尸，应该是浮尸。据人鱼莫尔曼说，他发现第一只这种黑色袋子的时候，这东西是搁浅在他救生员工作负责的海滩上。
当然，那是某个半夜时分的事情了。夜游的人鱼说这是幸运，没有其他市民发现，也就不会引起恐慌，也就不会有多事的人报警，也就不会有警察来封锁现场，他工作的海滩就不会被封闭，他救生员的工作也就不会被影响。
异族的思维模式，不用在意。
出于私欲，这位人鱼就开始寻找这黑袋子的来源，想要知道到底是哪里的人，在‘试图影响他的工作’。
顺着水流探寻源头，对人鱼来说比陆生生物迎风走还要容易。莫尔曼很容易就找到的东南部，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沉尸这种事情，他一个海生生物不是没见过，但是不加上重物就往海里丢这种事情，他却是第一次见。常识上应该没人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会浮起来的吧？别忘了昨天在海底，那些黑袋子是被渔网固定在海底的，是莫尔曼干的。
但好像，丢尸体的人，在故意无视这一常识。仿佛他们正在指望被他们丢入海里的东西会浮起来，随着浪，飘向巴顿的各个地方。
还是十分些糟糕的地方，巴顿的东边界，不用管东南部往南的南区，就北区这些地方——如果这些装在黑色袋子中的尸体在诺尔的别墅区私人海滩发现，又会怎么样？如果如莫尔曼之前所说的，在巴顿的夏季休闲圣地，诺尔滩被发现会怎么样？甚至继续往上的渔业企业。以及北区政治中心人物居住的上北区。
让莫尔曼得出这个想法的是——量大，批次多，飘往哪里都有可能。
但莫尔曼并不在意其他东西，他只是不想有浮尸给他的工作带来任何麻烦，所以他开始收集这些本应该飘向各地的东西，拉入他发现这些东西的东南部海域下。
莫尔曼被抓其实是倒霉。他已经锁定了一只在诺尔私人海滩前的海面上飘着的黑色袋子，看样子，有很大几率会被浪推到他所在的海滩上。于是本着尽量减少麻烦的想法，他就去回收了。
巧合的和警方的打捞队碰上，于是被用非法入侵和破坏重要证物为理由，被铐到了警局。
在昨天详细听完莫尔曼的讲述后，扎克至少确认了北区警局在和莫尔曼在做相同的事情，‘为了不影响自己’而偷偷的收集这些本应该飘往各处、造成恶劣轰动的东西。不是么，此时的扎克没在报纸上看到任何消息。
扎克合上报纸。心情不太好的抿了口‘酒’。心情不好的原因的是莫尔曼已经证实了尸体的来源是东南部，而警方的行动——比如抓了莫尔曼，并以保密协议让他噤声，媒体上又没有任何消息，这些似乎又一次证明了巴顿警局对东南部的漠视。
但是这一次，扎克总有种预感，事情比以往的糟糕太多。至少，扎克在海底是亲眼看到了二十几个尸袋的。这可不是布莱恩的恶作剧，无辜牵连几个人那种‘小事’。
彩色的光点从地板透出。在办公桌前聚集起丹尼的人形。幻人的心情似乎也不好，显现人形后就坐在了扎克的对面，低着头，似乎在烦恼些什么。
“今天也被威利拒绝了么。”扎克调整了一下情绪，暂时抛开东南部带来的不爽，笑着看向了丹尼。
“恩。”丹尼抬眼看了下扎克。
在磨坊的这几天里。每天上午，丹尼都会去磨坊向扎克报告一下比夏普庄园的情况。但显然的，丹尼是不可能进入那个被凶灵掌控的庄园去看情况的，他报告的内容，全部来自威利。
威利的母亲朱莉。虽然在庄园工作，但每天都会回家照顾她这个在轮椅上的儿子，倒是和普通女佣不一样。
她回家后，自然会或多或少的都会讲一些庄园中的琐事，然后第二天，她继续去工作的时候，丹尼就会去找威利，询问这些。自然是为了确认扎克的安排有没有被正常进行。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丹尼再把听到的内容传回给扎克。
但除了这类似‘公事’的问询之外，丹尼还会道歉，为之前试图欺骗威利，平静度过一天而道歉。
现在大家知道了，威利并不接受这道歉。“我母亲在危险中！你是我朋友，不仅不告诉我真相，还试图让我以为什么都没发生的浑浑噩噩过下去！”这是威利的原话。
虽然不接受丹尼的道歉，但威利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反馈他所知道的庄园状况，毕竟是为了他母亲的生命安全，他需要安排出这一切的格兰德先生计划顺利。也是蛮复杂的情绪哎。
“他会明白的。”扎克笑着摆摆手，“他对异族的接受能力不错，只要你不刻意美化异族，他会会明白凶灵是什么样的东西。”扎克是在安慰，用自以为是的方式，“在你还不知道我的计划时，欺骗他是唯一的方法。”
丹尼又看了扎克一眼，这安慰一点用都没有，“昨天庄园发生点事情。”免得扎克又自以为是的说些让人讨厌的话，丹尼直接进入正题了，“一个本不该去庄园的人进了庄园。”
扎克晃晃酒杯，嘴角动了动，“让我猜猜，是不是发音类似‘麦里’的妇人，史密斯庄园原来的女佣，一个嫉妒朱莉的工作的妇人。”
丹尼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媚妖和你联系了吗？”
扎克摆了摆手，懒的解释，“继续吧。”
丹尼皱了皱眉，“叫梅里，是朱莉在他们的佣人工会聚会上认识的。”
扎克用复杂的情绪的点点头，这复杂来自于昨天。他还在难受韦斯特女士的文章只写到一半就没了后文，现在却以这种方式让他看到后续了。
“这个梅里用送朱莉为理由，进了庄园。”丹尼摇了摇头，是默哀，“在朱莉晚餐时候准备下班时，找机会接近了比夏普。要求留下来工作。”
扎克又点了下头，其实早应该猜的到的。
“朱莉是拒绝的。”丹尼继续，“听威利的描述，他母亲好像对这位梅里的印象有些差。”
扎克挑眉，韦斯特的文章中，并没有表现出这一点，难道中间又发生了些什么。扎克开始脑补。
“不过幸好在媚妖当时留在庄园晚餐，动作了一下，让比夏普开口答应了。”
确实是幸好。扎克可以随意脑补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我知道的，晚餐时梅里是要送朱莉回家的，可是梅里已经不可能踏出庄园一步了。如果让朱莉这个唯一在比夏普庄园受到保护的普通人，亲眼看到梅里鬼打墙一样的在庄园门口绕圈，就是无法踏出一步，事情就要往奇妙的方向发展了。
“莱莉在比夏普庄园晚餐？”扎克的注意力似乎转的有些快，“看样子。她进展的不错。”
“说到媚妖。”有没有注意到，丹尼一直是用种族来称呼莱莉的。“我不想以后再让威利传话了。”丹尼皱着眉。
“怎么？”扎克挑起眉，不明所以。
“他还是孩子。”丹尼扯扯嘴角，“媚妖那种东西的事情，没必须要让一个孩子听到！我想他母亲朱莉，在察觉到一些事情后，以后也不会再说关于媚妖的事情了。”
扎克挑着的眉不放下了。“他多大了？”威利是少年，不是孩子。
“和年龄无关！”丹尼扯扯嘴角，“你没听到我说的么，朱莉发现媚妖要干什么后，也一定不会在给自己儿子说这种事情！”
扎克挑起的眉下。视线转了圈，弯起嘴角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这些，好吧，以后不用你再传话了。”扎克晃着酒杯的手指抬抬，“明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告诉威利，不用他在刻意打听他母亲在庄园的事情了。并替我谢谢他这几天帮忙探听庄园中的情况。”
丹尼却又皱起眉，不说话的沉默了下去。
扎克抿口‘酒’，“又怎么了？”
丹尼撇一眼扎克，嘴角抽动了一下，用烦躁的语气开口，“怎么可能不打听！那是他的母亲！谁可以在知道自己的母亲天天在一座凶宅中工作，却不担心，不管不问的？！”
“布莱恩。”莫名的，扎克低声说了这么个名字，然后在丹尼紧逼的瞪视中摇了摇头，“抱歉，当我没说。”
两相对比的事实让两人一时无言，暂时沉默下去了。
丹尼紧抿了嘴，脸上的烦躁慢慢开始有了迟疑的情绪。
暂时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丹尼的迟疑被他丢开了，“多长时间？”他似乎下了决心，“朱莉还需要在庄园工作多长时间？”
扎克皱起了眉，思考了一会儿，“莱莉一旦成功了，接管了比夏普庄园，朱莉就不用再去庄园了。”
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么？
为什么朱莉还会在庄园工作，有想过吗？明明她是扎克和凶灵的交易中，被保下来的人类，本可以在六天前就永远离开那个凶宅，去过真正平静的生活。为什么扎克的安排中，这个无辜的女佣还留在庄园里？
因为已经没有活人能出入的比夏普庄园，还需要维持一个正常的表象，去哪里再找这样一个每天都会进出庄园、告诉西区的所有人，比夏普庄园的一切还井井有条的，又能被扎克用曲折的方式控制住的人？
“那媚妖什么时候能成功？！”丹尼真是为不错的朋友，此时已经是完全在为自己的朋友威利说话了，“我不想看威利每天都为这事情烦恼！”
扎克打量了一下丹尼，没有扯一些让人讨厌的说辞，比如，这要看凶灵谢尔的控制能力，还要看比夏普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用……而是挑了挑眉，“应该很快，李斯特还追着她杂志的赔偿呢，我要是她，一定会抓紧时间。”
丹尼张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完全同意扎克的说法，这才脸色稍微好点的去掉了一直的烦躁，放心的点了点头，“恩……”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语气一直不怎么好，“抱歉，我之前心情不……”
“没关系。”扎克笑着摆摆手，“你还有其他事情么？”
丹尼摇摇头，身体已经自觉的透明化，彩色的光点在体内晃荡着，他微微示意，光点散开，穿越地板下去了。
片刻后，就传来了下面露易丝和丹尼商量会客室摆设的对话。
扎克摸了摸下巴。之前就在奇怪，这也是格兰德的事务吧，但露易丝似乎完全没有要找他这个格兰德主人商量的意思。
扎克想了想，释然了，笑着看了一圈一切熟悉但又充斥着颠倒感觉的新办公室。不是露易丝不找他，而是扎克也根本不在意其他地方的装修，办公室是他的，就够了。
发动机的声音在靠近，很熟悉的车，很熟悉的客人。
扎克站起，方向感有些错乱的在办公桌周围一圈，自嘲的笑了笑，拨开了就在办公桌后的窗帘，黑色的礼车停在了格兰德的后院，车门刚被拉开，萝拉就冲了出来。
“爱丽丝！爱丽丝！帮我！帮我！”
这少女如旋风一样的冲上后廊，消失在了扎克的视野中。
“爱丽丝？！你在哪里？！快，快！准备午餐！”
扎克转头，看看座钟，才九点。
“四十几个人的午餐！爱丽丝！你要救我！”萝拉又如旋风般的冲上了二楼，在楼梯转折处，和靠着办公室侧门的扎克对了眼，立马翻个白眼，直奔爱丽丝的房间。
“人呢？！”爱丽丝显然不在房间里，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跑那里去了？！”萝拉冲着仓库的方向喊。
仓库的二楼，爱丽丝也在窗边，表情奇怪的尽量大声回答，“本杰明和马修要回来了啊，我在整理。”
萝拉安静了大概三秒钟，“午餐！帮我准备午餐！”
“现在？”
“现在！”(未完待续。。)
13 萝拉的忙
仓库窗口处露个脑袋出来的爱丽丝还是用确认式的表情，看着跨越后院格兰德二楼的的萝拉。
“就是午餐！”萝拉再次喊起来，“哎你过来说话行么！”
爱丽丝在窗那边没了影子，一会儿，就从仓库走出来，进了格兰德，在经过在办公室侧门晃酒杯扎克时，眨了眨眼，有探寻的意思。
萝拉的现在正在进行的帕克小学托儿所项目，可是扎克完成法尔肯委托的关键。自从上次的剪彩仪式结束后，扎克发现西区第三代中的隔阂比他想的要大，然后事情就没了进展。
格兰德一直在等，等萝拉的项目有了点进展，能够逼着那些西区孩子老实的呆在一起，扎克再想办法。萝拉这个时候跑来，难到是有什么进展么。
扎克点头，先不做什么预期，示意爱丽丝去吧，自己慢悠悠的晃在后面。先听听萝拉说什么再说。
“爱丽丝！你这次要救我！要帮我！”
“怎么了，别着急。”爱丽丝拉着自己的朋友，“慢慢说。”
萝拉着爱丽丝，很自然的，两少女就舒服的盘坐在了床上。扎克端着酒杯从爱丽丝的房门前走过，我们的吸血鬼还没有无耻到加入这少女间对话的地步。扎克晃到了格兰德的娱乐室，在老汉克新做的沙发上坐下，打量周围。
“你还记得翠莎老师吧？！”萝拉有点激动，显然很着急。
“记得啊。”爱丽丝就那么急了，尽量放缓语速，平衡萝拉的急躁，“翠莎老师怎么了吗？”爱丽丝和朋友相处的能力越来越娴熟了。
“今天礼拜！记得吧！翠莎老师有带小朋友一起礼拜的习惯！”
翠莎来格兰德的那次午餐，就是礼拜后被萝拉带来的。顺便还来了几个小孩。那时的情况可以说明这是一个对孩子负责的好老师，让人欣慰的，她一直保留了这样的习惯。
“记得。”爱丽丝笑了笑，“之前她还有带几个学生来格兰德的。”
扎克看不到萝拉的脸，但是却可以明显的听出萝拉的烦躁，“对！就是因为上次几个她的学生来格兰德了！在这里吃了你做的午餐！”
爱丽丝显然跟不太上萝拉的意思了。“怎么了？我做的午餐他们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是很喜欢！”萝拉大呼小叫着。
娱乐室中的扎克一边‘偷’听少女间的对话，一边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格兰德的那个出现过帕帕午夜的旧电视被换掉了，电视柜也是，肯定是老汉克新做的。呃，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扎克在电视柜下柜子里发现了些新录像带。
略微有些花哨的盒子上印着“库克厨房珍藏版第一辑”，显然是爱丽丝买的。
但是，封面海报上却印着两个人的脸，微胖的库克。和那个新加入的女主持。她叫什么来着？作为爱丽丝的哥哥，扎克十分贴心的选择性忘记了她的名字。
除了偷听少女讲话外没事干的扎克，随便抽了一卷除了爱丽丝恐怕没人会看的“珍藏版”，塞入了录像机。看着一堆按钮迟疑了一下，按下去，还好，屏幕上，开始正常播放了。
“爱丽丝！我对不起你！”萝拉开始道歉。
“恩……”爱丽丝完全不知道这道歉从哪里来的。“我原谅你了？”
“爱丽丝！”萝拉好像拍了下柔软舒适的床，“我认真的！你先真心原谅我。我再跟你说！”
“哦好，我原谅你了。”
扎克挑着眉，看着屏幕中的有些年轻的库克一个人站在一堆食材之后，开始了这期节目的介绍。内容有些眼熟啊，扎克想着，似乎是很早之前的节目内容了。话说“库克厨房”的处境是不是有些糟糕啊。不是只有快要完结的节目才会出这种东西么。
“今天是礼拜。”萝拉又强调了一遍这件事，“本来我以为今天应该是能休息的，至少来的孩子会比平时少一些，就，就……”
“你缺人照顾那些小朋友们吗？”爱丽丝总算是稍微听懂了点。“要帮忙吗？”
哎，爱丽丝应该忽略陪了萝拉刚来时喊叫的东西，40几个人的午餐。
“不，不缺人了……”萝拉的语气有些闪躲了，“哎呀爱丽丝！你好好听我说行不！”
“哦。”再次迷茫的爱丽丝决定不在说话了。
“反正就是我以为今天可以休息的！就给那些老师们放了假！”萝拉可是这个项目的老板，恩，她有权利这么做，“我是打算让凯普勒们来打扫卫生的。”西区的那些第三代少爷小姐们，萝拉的语气中又有了烦躁，“他们平时就只会玩儿，也不做事，我本想，想让他们做点事情！毕竟这是我们一起做的项目对吧！”是！挂名嘛！
扎克看着屏幕中，似曾相识的内容，有些无聊了，又看着一堆按钮，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按了一个。扎克按对了，屏幕中的画面开始快进。
“可是没想到，孩子们都来了！”
这完全是萝拉的失误了，派斯英的环境，看起来像是那些家长会有时间在礼拜日照看孩子的么？好吧，这不怪她，她毕竟是个西区人。
“凯普勒那些家伙一点用都帮不上！”萝拉的语气满是恼怒，“好吧，凯普勒努力了，勉强管住了那些初中（西区的初中）的家伙，但是还有那些小的，像法尔肯的姐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就知道和一堆孩子疯闹！刚根本没人管的住！”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朋友的烦躁，爱丽丝还是开口了，“一个大人都没有吗？那些放假的老师们，不能叫回来吗？”
萝拉的语气完全消沉下去，“爱丽丝，你又不是不知道。支付那些老师的工资都是凯尔从教会募集赖的，根本没有多少。帕克小学的情况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维持的本就很艰难，许多老师都在依靠暑假打工，我这里假已经放了，叫。叫不回来了……”
是啊，让一个十六岁的富有女孩，以慈善的名义去‘绑架’需要为生活奔波的成年人？这要求也太难为人了。
“还是翠沙老师好。”萝拉的语气软了点，“她来了，加一个体育老师，就两个大人，管四十几个……”软到过头，变成了消沉，“闹腾的孩子……法尔肯的姐弟和凯普勒不停对着干。哎，领着大家根本不受控制……”
扎克在这边挑着眉，听到了些感兴趣的东西。似乎萝拉所描述的情景是——凯普勒试图管理，法尔肯的姐弟本应该是站在西区第三代这边进行协助，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刻意破坏，仗着年龄优势，带着同龄的帕克小学的孩子们添麻烦。
可是扎克自己也陷入了危机中。他盯着画面被歪斜的扯成条状快速变换的屏幕，看着右上不断闪烁的两个箭头。手指迷茫的在录像机上的一排按钮上迟疑。扎克不知道怎么停止快进。
一根手指从扎克身侧探出，按在了一个方形的按钮上，“按这个。”布莱恩在扎克身后眨眨眼，“停止。”然后他又按下了播放，“这个是播放。”
扎克侧着头，“你很会用这种科技产品？”微微皱眉。“我没有在你家发现有这种东西。”
“以前在疗养院的时候很无聊的，唯一的娱乐就是每周五的电影夜。”布莱恩挑着眉，仿佛想起了往事，“利普总是那个被选中播放影片的人的，他让会偷偷让我在旁边玩……”
扎克本在点头。突然停住，“利普？你是说菲利普。”这个行踪神秘，神秘到居然出现在吸血鬼被瓦尔米娜诱发的梦境中的家伙，又出现了。
“恩啊。”布莱恩高耸起眉，“你认识利普？”
“算是。”扎克摆了摆手，张口想问点事情，但又闭了嘴。因为那边的萝拉继续开始说话了，扎克想专心‘偷’听自己感兴趣的委托相关内容，不想被另一件也很感兴趣的事情分心。这优先级分配很合理，萝拉不会一直在格兰德，布莱恩一时还没离开的意思。
萝拉的语气有了一丁点的安慰，“然后还是翠沙老师想到了办法，带大家去礼拜。最不听话的孩子，都至少还知道在教堂中是不能吵闹的。”好理想又天真的想法哎。
想象一下，两个成年老师，带着一大群不受控制的孩子去教堂礼拜，真不知道萝拉的那点安慰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然后，哎。”那一丁点安慰还是保留了下来，“虽然效果很差，非常差……”萝拉的声音小了下去，“我都觉得我们要被玛丽教堂赶出去了，还好神父和牧师们谅解了我们，还把唱诗厅让给了我们，给孩子们排练速成唱诗，承诺他们如果排练好了，可以在礼拜的最后去表演……”
扎克一边看着重新正常播放、但依然是老旧内容的库克厨房节目，一边挑起了眉。
从管束孩子的角度看，这个方法很好，让闹腾的孩子们有了一个目标，有事情做的孩子自然好受控制的多。但是，扎克不可能不在意那是玛丽教堂，又是唱诗团，天知道那些恶魔们是出于什么理由帮萝拉的！
“呼——”爱丽丝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了笑意，“似乎你的烦恼解决了呢。那我继续去整理本……仓库了啊。”爱丽丝似乎完全忘记了萝拉刚来时说的话，还特别请求了她的原谅呢，“对了，那你来是找我干什么的来着？”
萝拉应该是瞪了爱丽丝一眼，“爱丽丝！”
“恩？”爱丽丝到现在还还没有听明白萝拉急冲冲的找她帮忙是干什么。
“爱丽丝。”萝拉深呼吸了，“你听我说，是这样的。终于稳定下来的的孩子们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恩。”
“然后有一个上一次来过格兰德的孩子，说起了那次被翠沙老师带来格兰德的午餐。”
“恩。”
“然后其他帕克小学的孩子们很羡慕，因为那几个来过的孩子都说午餐很好吃，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午餐了。”
“哦，谢谢。”
“爱丽丝！听我说完！”
“哦。”
“然后凯普勒也这么说了。”
“恩。”显然到此时，爱丽丝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呆呆的应声。自然的，凯普勒也吃过爱丽丝的做的午餐，她为失恋翘课那次，还倒霉和父亲史密斯撞个正着，但也不影响这个玩心有些大的少女给予了爱丽丝大厨的评价。
“然后法尔肯的姐弟就开始唱反调了。”
“哦……”爱丽丝迟疑的拉长了声音，不详的预感。
“两边就吵起来了……”
“这，这样啊……”
“然后，然后……”萝拉的声音紧张起来，“有法尔肯姐弟瞪着我说，‘萝拉姐姐！我才不信有人能比我们庄园的厨师做的午餐更好！凯普勒在骗人！她就会骗人！’，另一边，又有四十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我，问我，‘那真的是最好吃的午餐吗？’……”
显然，萝拉没能顶住这压力。
“萝拉。”爱丽丝的声音突然平静了起来，扎克看不到的画面中，格兰德的妹妹拉起了萝拉的手，真诚的说，“我能烤四十人份的饼干，但我不能做四十几个人的午餐，格兰德的厨房，只有那么大……”
扎克丢下看的入神的布莱恩，站到爱丽丝房间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萝拉反抓住了爱丽丝准备松开的手，一副可怜祈求的样子。
扎克笑着，“好在现在时间够早。”扎克朝爱丽丝眨眨眼，赞赏这默契的配合，“又都是些小朋友，算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几个成人的量。”
萝拉转身，带着怒气的瞪着这个丝毫不掩饰自己偷听了她和朋友间全部对话的家伙。
“我在帮你哎，萝拉。”扎克歪歪头。
萝拉惊觉，马上转头对着爱丽丝，“是啊爱丽丝！扎克说的对！其实没有多少的啊！”
“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爱丽丝勉强的答应了，“我还需要大家都来帮忙。”
“恩恩！都要来帮忙！”萝拉迫不及待的拉着爱丽丝起身。
扎克转身，在娱乐室门前敲敲门，“布莱恩，来帮忙。”不只是布莱恩这个‘客人’，露易丝、丹尼，甚至老汉克，都要一起帮忙。
在扎克的召唤声中，布莱恩取出了录像带、关上录像机，走到了娱乐室的角落，不动了。
扎克皱皱眉，“布莱恩，听到了没。”
没有动静。
“布莱恩？”扎克走进了娱乐室，“我说……”
布莱恩的身体动了动，躲避的贴着墙壁背对着扎克站到了另一个角落，尽量远离扎克的角落。
扎克的脸色复杂起来，思考了一会儿，“莱恩？”
墙角的身体抖了下。扎克停住脚步，紧皱起眉，居然是这种时刻！
“快，快点！”萝拉已经拉着爱丽丝跑上了走廊，“扎克！你不是要帮忙吗！”喊声传入娱乐室。
扎克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呆在这儿，不要动，否则后果自负。”退出房间，锁死了门。(未完待续。。)
14 两人的问题
爱丽丝还是取巧了，终究这是一场取悦孩子们的午餐，所以不用去考究什么成人午餐的规格。方便、快捷、便宜，这才是需要考虑的东西。
答案呼之欲出了，快餐的绝配，炸鸡和薯条。
扎克被打发去准备食材，开着车就出去了。露易丝、丹尼，还有老汉克被塞到厨房准备，萝拉在回去接孩子们前，还有段时间自由，也被安排了点洗蔬菜的轻活儿。
至于爱丽丝本人，毕竟是一场要证明是‘最好吃的’的午餐，她能够发挥的地方也就只有蘸酱了。
“格兰德很少有人吃这些，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期做法，恩，我再去复习一下。”爱丽丝这样说，就暂离了厨房里的人，上了二楼，直接走向娱乐室。
习惯性的，爱丽丝拉起了门的把手，门没被推开。
“恩？”爱丽丝又拉了几下，娱乐室被新装修过，她以为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
门依然没开。爱丽丝站在门口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门被锁了，在没有人的走廊里自己尴尬了一下，手指按在了锁钮上。
请不要疑问为什么这间在格兰德室内的房间，锁是在房间外面的。请参考一般家庭的娱乐室，如果锁在房间内，难道是想允许自家的小孩躲在娱乐室中玩上一天不出来么？
原本是主卧的房间自然没这事儿，但是这不是按照扎克的要求，把已经没有主卧存在必要的房间改成了娱乐室么。
爱丽丝转动了门锁，轻微的咔嚓响声在墙与门之间响起。
“谁？！”男声突然响起。
门后的声音吓的爱丽丝的缩了手，退了几步，有点惊恐的看着紧闭的门，“谁。谁！”
门后没了声音。
最初的惊吓过后，爱丽丝稍稍平静下来，紧张的看看走廊两边空着的房间，格兰德的人都在下面，倒是平时都关着的客房开着门，她想起来了。“是，是布莱恩吗？”
没有回应，就当作默认。
爱丽丝拍拍自己的胸口，手再次放在了锁钮上，转了九十度，再次拉下了把手，推开了门。
一张脸布莱恩的脸就杵在爱丽丝面前。
“啊！”爱丽丝又被吓了一跳，“布，布莱恩。你，你吓到我了……”
莱恩盯着爱丽丝，皱着眉抿着嘴，完全没有要纠正她的意思。
“恩……”爱丽丝有些紧张的贴着门框绕过堵在门口的‘布莱恩’，他要比还是少女的爱丽丝高很多，对爱丽丝来说也算是个陌生人，所以爱丽丝难免有些紧张，“你。你怎么在这？扎克把你关在这的么……”
爱丽丝顿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不该过问扎克的行动。有些紧张的，把门又关上了，“恩，布莱恩，那，那你在这呆一会儿吧。我，我一会儿就走……”
爱丽丝自带了消声功能，声音越来越小的低着头，小碎步跑到了电视柜前，快速打开柜子。显然是想找什么。
但是在看到被动过的《库克厨房珍藏版第一辑》盒子时，明显的怔了一下。
同时，盯着重新被关上的门的莱恩也莫名的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犹豫不决，是现在开门跑呢，还是现在开门跑呢？！
“扎克在下面吗？”
“谁动了我的录像带？”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问题同时从两人口中问出，两人相互张大了眼，看着。
“呃……”
没什么难想象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回答对方的，自然是性格瑟缩、懦弱的格兰德妹妹！
爱丽丝看着‘布莱恩’，“他，他不在。他出去买……”
够了，莱恩拉开了门，冲出去了。
爱丽丝先是愣了愣，然后唰的在电视柜前站起，闭上了眼，抬手在空中点了点！
空间中，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需要注意一点，格兰德的妹妹，女妖爱丽丝只是性格瑟缩、懦弱。看的见死亡，天赋巫术，哪一点需要她真的懦弱了？！
莱恩从哪里出去，就又从哪里冲回来了，一脸坚毅的甩开手脚急速奔跑，直接撞上了娱乐室中的沙发。
一阵混乱的响动后，莱恩瞪着双眼，从沙发下翻起身，惊恐的看看周围。事实应该是他冲下楼梯才对，为什么他又回到了这个娱乐室？
莱恩从按着沙发站起，跳过，再次甩开手脚，奔了出去。脚步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咚咚咚”远离，然后诡异的在‘咚咚咚’靠近！
莱恩再次冲回了娱乐室！
这一次，他有了些准备，险险的在即将要撞上沙发的时候停下！他瞪的滚圆的眼睛对上了抬着手的爱丽丝！
“你干了什么！！”
“谁动了我的录像带！”格兰德的妹妹皱着眉，深邃的印安的轮廓让她的表明充满了张力！谁能想象，这就是刚刚那个说话都断断续续的紧张少女？！
“让我出去！”对一个被困在‘迷宫咒’巫术中的人类来说，莱恩保持了让人震惊的平静。平静？错了，他一点都不平静，“停下！让我出去！”他保持的是逻辑，和理性相关的形容词，见鬼去吧！
爱丽丝紧盯着向自己逼近的‘布莱恩’，哦，现在，爱丽丝已经可以察觉出，这不是不是布莱恩，是莱恩了。
爱丽丝的手向下划动，暗红色的光芒在指间闪烁，在空中拉出的咒文，在逼近的莱恩要抓住爱丽丝的继续飞出，在莱恩的脚下绕出一个圈！
哦！需要惊讶爱丽丝这么熟练的使用巫术么，扎克好像一直扮演知心大哥的角色，从来没有阻止过爱丽丝看丝贝拉的巫术笔记吧。而且，扎克离开了格兰德五天呢，爱丽丝都像个追星小女生一样的买了只有她会看的《库克厨房珍藏版第一辑》，干点更有意义事情值得惊讶么。
“嗷！”短促的痛呼。指尖在碰触脚下圆圈边界的瞬间被灼烧收回的莱恩，抱着受伤的手，瞪着爱丽丝，“你要干什么！”
这个陷阱咒皱大家见过的，没有巫术天赋的瑞恩对爱丽丝放过，对幻人施放的时候被虐的很惨。
“我。我在问话！”稍稍不稳的坚定语气。爱丽丝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皱着的眉间，与逼问不同的神情正微微滋生，仿佛她本意没有要伤害眼前人的意思。
莱恩盯着爱丽丝，短暂的思考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的说了另一件事情，语气在爱丽丝稍稍的不稳下，有了反击的逼迫，“你的录像带里藏了谁？！”
‘谁？’
暂时别去追究这两人让人迷茫的对话。五彩的光点隐约的在房间中闪烁，仿佛稍微移动，光点就会被传送、转移到另一个空间的样子。
“爱丽丝？发生什么了？”是幻人丹尼的声音，但他的声音也如他的光点一样，忽大忽小，仿佛在不同的地方来回跳跃。
相互瞪着的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爱丽丝？”丹尼的声音继续，带了急促。闪烁的光点在增多，“你有什么危险吗？解除你的迷宫咒。我能帮忙！”
爱丽丝脸上的表情紧张起来，看着莱恩，抿了抿嘴，最后，手指动下，空间中。仿佛什么东西被复原了。
“爱丽丝！”幻人的光点在同时稳定，不再闪烁，从四面墙体穿透而来，收缩聚拢成半透明的身形，琉璃一样的光晕瞬间就开始在爱丽丝的身上环绕扭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幻人第一时间给了爱丽丝防护。“怎么了？！我感觉到了上面的动静！”
“丹，丹尼。”爱丽丝的声音，恢复成了她一贯的瑟缩，“没危险，是莱恩。”爱丽丝看了一眼莱恩，迅速低下头，但是环绕在莱恩脚边的陷阱咒没有要收回的意思，“他，他想跑。”
莱恩的表情有瞬间的厌恶，但不得不说，这么成年人又内敛的表情才适合这张脸，比布莱恩那幼稚的表现让人舒服的多……
淡淡的灰色，如同烟雾一样的从两个人类身上飘出，在被彩色光点充斥着的空间中混入丹尼半透明的身体中，这是**，是幻人赖以生存的东西。
半透明的身体逐渐凝实，幻人清晰起来的脸上眉头皱着，他知道他吸收的**是什么，但似乎不准备多说什么。
“是扎克把他关在这的吗？”幻人丹尼站在了爱丽丝旁边。
“是，是吧。”爱丽丝有些紧张的点点头，“我进来的时候，门是锁住的。”
“恩。”丹尼看了眼莱恩，似乎不想多对他说什么，“我在外面守着吧，爱丽丝，你弄完了赶快出来。”
“好，好。”爱丽丝快速的点着头。
只是这样，丹尼似乎完全不想确认任何东西，快速的走出了房间，反手拉上门。
露易丝的声音从闭合的门外漏入，“怎么了，丹尼，爱丽丝有危险吗？巫术一解除我就上来了。”
“没有，是……”
丹尼的回答已经听不到了，门被关上了，留下房间中的爱丽丝和依然在巫术控制中莱恩。
“你，你不要动，就，就不会受伤。”爱丽丝低着头，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继续蹲在了电视柜前，深呼吸，晃了晃头，在《珍藏版》中翻找着她需要的录像带，“是你动的我的录像带吗？”语气已经软的不能再软，看，她连看都不好意思看莱恩，埋头查看每一卷录影带背面的目录表，目标是炸鸡蘸酱。
“不是我。”
莱恩现在是真的平静了，仔细想想刚才的场景，在他眼中，丹尼应该是凭空出现的对吧，他却完全没反应，不是平静是什么。
反正是跑不掉了，莱恩做了最明智的决定，回答问题——
“扎，扎克动的。”似乎在提到吸血鬼名字的时候，依然有强烈的排斥，但是莱恩依然说了出来。
背对着莱恩蹲着的爱丽丝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他看了吗？”
“看了，和我……”顿了一下，“布莱恩一起看的，他在一边偷听你和你朋友的对话，让人讨厌的家伙！”
出自一个排斥吸血鬼的人口中，这话不算什么。但是爱丽丝明显十分紧张，她迅速转过头，手里拿着一卷录像带，“他，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胖子做菜。”莱恩如实回答。
“那是库克！不是胖子，微胖！”莫名的，爱丽丝的思维短路了一下，表情跟着愤怒起来，一如任何被人吐槽自己偶像的少女。
愤怒过后，是羞愧。爱丽丝通红着一张脸，有些委屈的跺了跺脚，把手里的录像带塞入录像机，转身瞪着莱恩。这一边和人说话，一边做自己事情的习惯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哎，格兰德已经被某只带坏了。
“我是说其他的人！库克之外的人！”
“到末尾的时候，有个女的，和你那个库克一起说了些感谢粉丝的话，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新版的库克厨房。”莱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那没有其它的了吗？！”爱丽丝显然没有得到她期待的答案，又或者，她只是在确认那被期待答案不要出现？
“没了。”莱恩紧握着自己被灼伤的手指，“他看到这嫌无聊，就去找你们了。”
爱丽丝松了口气。
“布莱恩还在看。”莱恩看着明显松懈下来的爱丽丝按下了播放键，屏幕上再次出现了那个微胖的库克。
看屏幕中库克的面容，这似乎是比扎克随便挑的一卷，更早期的节目内容。
爱丽丝直接按下了快进，她可没有时间全程回顾，她要只想找到那种酱的做法，免得继续要和背后的莱恩尴尬的呆在这里。
屏幕中，被拉扯成条状的快速变化画面停滞了。
被固定住的场景中，库克正在从篮子中拿一只洋葱，但是，停滞的画面中，如拖把头一样的事物从洋葱的篮子中探出，身形诡异的爬出，整理了下配色诡异的正装，站到了屏幕正中，一只被涂满黑色指甲油的手拨了一下他拖布条一样的头发，一张轮廓生硬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帕帕午夜。
“呦！爱丽丝！”
爱丽丝惊了一下，脸上同时被紧张和厌恶占据，她低头，完全不想回应屏幕中的巫术始祖，使劲的按住快进。
“呃……”屏幕中的脸被拉扯成条状，被加速的画面中，某人似乎抵抗了一下，身体横成一条线，在屏幕的边缘捞了几爪子，最终还是消失。
“这个人出现了。”莱恩的平静没了，皱着眉，或许刚才屏幕中诡异一幕还在他脑中。他继续说了，“他对布莱恩小声说，要帮我，然后，就让布莱恩沉睡，让我出……”
“停！”爱丽丝突然转头，眼神坚定的盯着莱恩，“这个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莱恩，还没来得及说、甚至是思考任何事情，爱丽丝突然站起，依然坚定，盯着莱恩，“帕帕午夜想让你离开格兰德？那你就要留下！”什么逻辑？
呃，但该怎么让莱恩留在格兰德呢？简单，让莱恩消失，布莱恩出来就行了。扎克不在，爱丽丝要赶快。(未完待续。。)
15 回来的扎克
扎克回来了，搬下一堆食材放入厨房后，抓了一瓶吸血鬼专享‘酒’就上了二楼。
外出的一路上仔细想想，没有理由的就把客人锁起来，似乎是非法拘禁来着，这显然不是扎克这个好市民该做的。
扎克一边上楼，一边灌着‘酒’。他是这么想的——趁这个机会，尝试修复莱恩好了，如果成了，就放他回去，没成……给艾米莉亚一个电话，承认自己也无能为力，然后还是放他回去。
菲利普的事情，就算了吧，反正上次的梦境事件，扎克也差不多猜到菲利普是什么玩意儿了。
扎克站在被锁住的门前，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做，这事情六天前就做过，在布莱恩家的楼道里。此时的思考也没有因为这几天和布莱恩的朝夕相处而变不同——保留那个远离吸血鬼的人格（莱恩），让本该消失的东西（布莱恩）消失。
但上一次，扎克没能成功，因为一时的时空错觉，可以说是乱了心神。那这一次，让我们祝他成功好了。
双眼赤红，扎克开了门。
沙发上坐着的人紧盯着电视屏幕，手里紧紧抓着一只靠垫，面容惊恐。明显是听到了扎克进来，但目光一点不离屏幕，大叫起来，“她那么相信他！他却要杀她！她还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办？！”
居然在看电影，貌似还是一部讲述托付非人而葬送性命的电影。
扎克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双眼暂时保持了赤红。冷淡的、确认式的开口了，“布莱恩。”
“恩？”布莱恩挑着一侧眉毛，视线牢牢被电视屏幕吸引。“快看！快看！他要动手了！”
“啧。”扎克啧了一声，双眼中的赤红褪去，有点厌烦这种情形了。需要提醒一下，扎克为什么不直接在布莱恩是布莱恩的情况下直接进行修补么，应该不用吧，就在上面。
扎克撇一眼屏幕中的画面，是以前从老梅尔那儿一起买来的二手录像带。不知道怎么被布莱恩翻出来的，自给自足的在这里看起来了。
“我记得露易丝跟你说过，不要乱动东西。”扎克一点也不贴心的关了电视。然后迟疑的盯着录像机上一排按钮，按下了个冒失是停止的按钮。
还好，一阵响动后，一卷录像带被退出。
“啊！”布莱恩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还没看完呢！”
“没时间给你看电影。”扎克扯扯嘴角。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基本上这也就是他和布莱恩相处的模式了，“下去厨房帮忙。”因为不管他怎么对待布莱恩，这家伙都盲目的听从。偶像光环。
“哦。”布莱恩也不过是嘟了嘟嘴，对，嘟嘴，一个成年男人如孩子一样的嘟嘴，一边墨迹的往房间外挪动。让人难以直视。
扎克自然不会去看布莱恩别扭的样子，半蹲在电视柜前。收拾着被翻乱录像带，将录像带装好放回。
“布莱恩。”扎克将爱丽丝的《库克精选》摆在前排，贴心，将反正大家都看过的电影塞到后面，“之前……”扎克一边摆放录像带，一边皱起了眉，他想说的东西，不太好表达。
“之前我睡着了！”布莱恩似乎在体谅扎克的难处，抢着说完了，“莱，莱恩出来了一会儿！但现在没关系，我回来了！”
扎克抿着嘴，侧头看一眼布莱恩，没再说什么了。一摆手，关了电视柜，“下去吧。”
回到厨房，爱丽丝似乎因为帮手又多了一个而感到放松。露易丝也应该是因为多了个人能够指使，而暂时丢掉了对布莱恩的排斥态度。
丹尼，丹尼就不用说了，抱着一篮子土豆，一脸愁苦的蹲在角落削着。这是必须的，如果让他靠近案台，他就会喋喋不休的啰嗦一百种油炸食品的危害……
但大家似乎都不太想说话，总之厨房中的气氛有些沉默，扎克自然的认为这是意外的‘工作’让格兰德的人有些不舒服。
扎克这时才注意到萝拉不见了，把丹尼推到了搅拌鸡蛋的老汉克那里，站到了露易丝身边，抽了把刀开始帮忙切土豆，活跃气氛的工作就交给我们的吸血鬼，格兰德的主人吧，“萝拉呢？”
“借车去了。”露易丝活动下僵硬的肩膀，“从玛丽教堂到我们这儿，太远了，可没办法用出游活动那种理由让一堆小朋友步行了。”有了话题，露易丝轻松了许多，但语气有了点同情，“萝拉做这些，也挺辛苦的哎，四十几个人，她恐怕要借两辆巴士那样的车才行。”
扎克侧了侧头，想了下从派斯英到玛丽教堂的距离（玛丽教堂在东南部北方往上，查普曼事件中提过，警局到东南部的路上会经过教堂，从派斯英过去要经过奥吉尔街和27号公路，不算远。），对比从玛丽教堂到格兰德，萝拉挺周全的。
但扎克不觉得萝拉需要同情，“她是萝拉.巴顿，我可不觉得借个车不，能让她辛苦到哪里去。再说，不用巴士，赖普特不是有校车么。”
扎克笑了笑，他想到了初次和萝拉见面时，在【芬威球场】，赖普特的橄榄球比赛后，这位少女用自己姓氏把他们带入球员休息室的事情，至少这一次，干的是好事，长进太多。
“对了。”爱丽丝也从熬煮酱汁中抬起头，“上一次萝拉跟我说过，她想为帕克小学准备接送孩子们的校车，这样对孩子们更安全。我还和她提了之前派斯英那个巴士站……”爱丽丝的声音有片刻的变小，那次的事件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可以理解，“恩，就是那里东西的拍卖。菲兹他们，不是就是买的那里的旧巴士么。”
“有些时间哎。”露易丝想了想，“菲兹他们的车什么时候买的？萝拉还赶的上吗？再说她有钱吗？她不是说家里不资助她吗？”
扎克自我感觉不错，看，气氛不是活跃起来了么，可不是全靠他。
爱丽丝的语气有惋惜，“恩，她没赶上，还是有点可惜。”
扎克笑着想了想，或许等菲兹回来了，可以问问他准备怎么处理他那辆车，毕竟那是专门为漫展买的，而漫展这东西，一年就一次的说。(未完待续。。)
16 午餐
格兰德从来没有这么吵闹过！
萝拉还撒谎了，此时在格兰德后院，像小疯子一样到处乱窜的孩子根本就不止四十个！还要加上西区的那些小少爷小姐，唯一的两个成年人，翠沙老师和曾经在派斯英车站见过一次的体育老师脸色难看的不停在扎克面前道歉。
错了，不止两个成年人，还有三个，三个在赖普特校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享受着免费炸鸡的家伙！
他们完全不管到处乱窜的小家伙，只会在自己的盘子空了后，招来凯普勒和萝拉，“嘿！你们两个，再去帮我们拿点过来呗，不然，我们开学了告诉校长你们干了什么哦~”
然后两个少女只能认命的跑去厨房，一边催促爱丽丝一边抱怨，最后端着满满的食物，在恭敬的送到这些司机面前赶紧使劲翻几个白眼，估计是在诅咒他们胖死吧。
挺好的，两位西区的少女在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没有关系。”扎克的眼角有点抽搐，虽然这样混乱无序的午餐倒是不用让扎克去想脱身不吃的方法，但是如此吵闹的格兰德，实在不是扎克期望的。
扎克再次对不停向自己道歉的两位帕克小学老师示意，脸上保持了微笑，“格兰德难得会这么，呃，热闹。”
一个孩子用刚抓了炸鸡的手拉住了扎克的裤子，“叔叔！你好白啊！”
扎克依然在微笑，轻轻的移开了小小的、油乎乎的手掌。“好吃吗？”
“好吃！”
“快去厨房，别被人抢光了哦。”扎克引导着。
“啊！！”小疯子跑向了厨房，他挥舞着的、满是油光的手掌。让他的意图太过明显，马上，他的屁股后，就有了一群追随者，嚷叫着涌上了后廊，拥挤着、相互推搡着，挤入那小小的后门……
“对。对不起！”翠沙老师的道歉又来了。
扎克看着有被挤爆趋势的后门，还是保持了微笑，点了点头。“翠沙老师？”
不是‘没关系’了，翠沙老师有些愣神的“恩？”了一声。
“我觉得，你在这向我道歉，不如去厨房帮忙。或者管束一下这些孩子是不是更好？”
请原谅吸血鬼在面对一群孩子时所显露出来的不耐。请仔细回忆一下，最近，扎克的衣服，是不是毁的有些多啊？在之前他的裁缝，读心人莫瑞林给他送来两套破布，却依然收了全额的情况下，扎克此时的心情完全可以被谅解。
提示，莫瑞林是在不爽扎克把他儿子艾力交到圣徒手中。虽然那不是扎克的错。但莫瑞林还是表达清楚了——他就是不爽，所以做好了马修的衣服。却给扎克送了两套破布。
所以扎克现在的衣服，是毁一套就少一套。如果可以选择，高速移动、战斗、进食……种种和吸血鬼相关的活动中毁掉，都比在吸血鬼不参与的人类午餐上毁掉，容易让我们的扎克心平气和面对。
两个老师相互看一眼，被提醒了，匆匆跑向拥挤的孩子们……
扎克收了笑容，揉揉脸，看一眼腿上的掌印，叹息了一声，算了，办正事吧。
扎克走向做了老实坐在仓库中的一群人，西区的第三代们。从小的教育让他们在这混乱的午餐中依然守住了此时看来只能说是吃亏的礼仪……
一群端着空盘子的小家伙们眼巴巴的看着扎克向他们走近，“先生！可以去加吗？”
扎克拉扯了一下嘴角，看着那个骨气勇气开口的家伙，十分幸运，是法尔肯的家的弟弟，夏洛克。
“至于么。”扎克似乎懒得在这一群西区孩子面前装模作样了，他们不是他们的父母，不需要，“不过是炸鸡而已，你们庄园的厨师们根本不屑于做的快餐食物而已。”
“你说错了！”凯普勒从背后走了过来，请加上白眼，“不是不屑，是根本不会！你以为我们的父母们，会允许我们吃这些东西啊！”
扎克侧头，看着凯普勒仿佛极其疲惫的随便找了个草垛软坐下去，萝拉也冲了过来，挤着凯普勒，两个人瘫在了一起，很可怜的样子。
萝拉开口了，“你应该看看我和凯普勒第一次在赖普特自由支配午餐时的样子。”似乎是满满的丢脸回忆，“我们试图让食堂的阿姨跟我们回家！”
扎克挑了挑眉，差点忽略了，面前的这些小子们，都是什么出身，恐怕在离开西区，高中之前，根本不知道平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吧。别反驳，之前说过了西区的社会构成，他们，和服务他们的人，服务他们的人，不是平民，是，嗯，服务他们的人。
爱丽丝选择做炸鸡，果然就是作弊！那些帕克小学的孩子，或许只要午餐不是冰冷的三明治就很高兴！而这些西区的孩子，想讨好他们，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高级、精致的东西，越是这样放松放肆的食物，越好！
“高中就可以天天吃这些吗？”缺乏耐心的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了！扎克不认识。
凯普勒对着发问的翻了个白眼，“天天？！你是可以，反正你父亲也是个胖子，你随便怎么样没人管。但你最好看好你妹妹，你以为我为什么参加啦啦队啊！我喜欢没事在操场上翻来翻去的啊！”
呃，少女！
萝拉推了凯普勒一下，倒是没有反驳……
扎克注意到了这些人中的女生们，包括法尔肯家的姐姐，端空盘子，犹豫的拿起、放下，拿起、放下，如此反复。居然是听进了凯普勒的话的样子，这位法尔肯家的小小姐，不管是扎克看到过的，还是听说的，不都是以和凯普勒相对为乐么。
不过这是扎克乐于看到的，扎克找到了一点开口。
扎克接过了夏洛克的盘子，“你还要吗？”
看起来不过在7、8岁的夏洛克居然犹豫了，他看了看扎克，又看了看刚才发问的那个小子，“我也不想变成胖子……”
“你才是胖子！”扎克不认识的小子跳了起来。
似乎要起争执？
扎克直接拿过了对方的盘子，像个主人一样的大声开口，“老实等着！在你们这些小家伙到高中之前，也就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了，谁都不会因为一次午餐变胖。现在谁还要加。”
扎克的手中被塞满了盘子。
扎克一扯嘴角，转身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口了，“凯普勒姐姐，高中还有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