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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傲骨铁心     汉儿不为奴txt下载     汉儿不为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七章 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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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铳声响起后,道路两侧便相继冲出数百太平军,但只百余人持铳,其余的却是拿着刀剑、长矛。

    骑营邵成国率领手下100多骑兵也尽数从林中奔出,列队在步兵左侧,三骑一排。

    “参领大人,太平寇真的设了伏兵!”

    看到真有太平寇在此设伏,苏纳大吃一惊之余却是松了口气,难怪先前老觉得不对劲,原来太平军真的在前面设了埋伏。再细一看,设伏的太平军大约只六七百人,兵力配置倒是齐全,有铳兵,有刀兵,有矛兵,还有百十个来骑兵。

    太平军就这么点人设伏?

    苏纳有些奇怪。

    刚塔阿从前面打马奔回,朝塔音布摇了摇头,道:“护军一个都没跑回来。”

    “回去叫旗里加重抚恤他们的女人孩子。”

    塔音布沉着脸摆手让刚塔阿去整顿手下旗兵准备战斗。

    太平军出现后便缓步向一里多地外的清军压过来,他们的速度不快也不慢,骑兵也丝毫没有向清军发起进攻的意思,只慢慢控制马速向前挺进。

    3个牛录的汉军都听同旗从新会败回来的人说起过太平军的厉害,加上也知晓镶蓝旗佟尔汉一个牛录骑兵被太平军全歼,因此虽有满州兵压阵。但汉军队列仍是出现了一些骚乱。

    “传令下去,再敢喧哗者斩!”

    看到前面汉军骚乱,塔音布令亲兵去传了严令。在汉军军官们的弹压下。汉军们始镇定下来,将各自火铳举起,打开火折子准备和太平军作战。

    向国庆吃过太平军的大亏,生怕设伏的太平军不止这些人,在马上直起身子前后左右看了又看,确认设伏的太平军就是对面那几百人后,畏惧之心顿去。立功之心火热,眉头也高兴得挑了起来,暗道得亏二殿下给自己争来这趟差事。要不然这功劳去哪里捞。等自家立了功劳回去,二殿下肯定还要有重赏,王爷那边也不会亏待自己,这佐领说不定能变协领。

    嗯。回去后可得好生叮嘱妹妹。让她好生伺候二殿下,女人嘛,不就是让男人戳的,二殿下戳得高兴了,才能看自己这个大舅子顺眼,往后有好事才会想着自家。

    向国庆这么为太平军就这么点人而大为兴奋,那边杜率德却没他那么多龌龊念头,不住的要手下军官拢好队伍。为部下打气,等会把太平军一个个全砍了。以泄藩下这大半年的窝囊,重振平南王爷威风。

    向国庆的妹妹只是在尚之孝房中伺候,连个名份都没有,他都敢以二殿下的大舅子自居,那边的王叔德却是正儿八经的靖南王小舅子,他姐姐可是靖南王的庶福晋,也是靖南王最宠爱的福晋。所谓爱屋及乌,喜欢姐姐自然也就对弟弟格外青眼有加。

    这趟随塔音布出剿太平军,本来是轮不到王叔德领军的,靖南藩下够格能打的将领多得是,怎么轮也轮不到王叔德这个才当佐领不到两年的新晋之人。可谁让靖南王喜欢这个小舅子,知道这趟满州兵出了2牛录,尚可喜也出了2牛录汉军,也不是去打新会那种攻坚惨仗,而是迂回太平军后方堵对方退路,基本上没什么危险,只要按时赶到滚石坡,这大功就算到手。这么轻松的军功,靖南王不给自己小舅子还能给谁。

    不过王叔德虽然奉承满州人很有一套,但却也不是个无能之辈,仅就他手下那些旗兵列队的表现看,是不弱于向国庆和杜率泰手下旗兵的。

    王叔德也没有什么惧怕太平军的念头,在那有板有眼的部署指派,时不停还拿鞭子去抽两个手脚慢的旗兵,喝呼几声,远远叫塔音布看了更是赞赏不已。

    苏纳见太平军快要压过来了,塔音布还没下令进攻,便策马过来问道:“大人,这仗怎么打?”

    塔音布扬鞭朝他道:“太平寇的兵力并不多,想来不是贼秀才的主力,等他们靠上来和汉军接上火后,你和刚塔阿就带人去冲他们。”完了还加上一句,“这条路太窄,你让刚塔阿先上,免得把路堵了。”

    “末将明白!”

    苏纳虽有过不战而逃的不堪表现,但却不是真的怕太平军,更不是愚蠢之辈,这条官道确实狭窄,一千多清军前后长达两三里地,前面又是汉军步兵,若打起来自己和刚塔阿同时往前冲,势必没法通过,一个不慎还会把汉军队伍给冲乱。两人一前一后上最好不过。

    不过太平寇就这么点人,汉军又都是配得火器,怕是用不着自家满州兵上,太平寇就能被汉军消灭了吧。

    目前形势基本明朗,太平军真的就是这几百伏兵,所以苏纳也去了担心,打马回去开始准备战斗。

    “等会都随我去砍那些太平寇,莫叫苏纳的人抢了先。”

    “佐领大人放心好了,苏纳自己就是个胆小鬼,叫南蛮子吓得不战而逃,这事各家旗里谁个不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人等会等着瞧吧,第三佐领那些家伙肯定畏手畏脚得很。”

    “他们没了卵.子,咱第一佐领可有!”

    刚塔阿战意狂热,随着他一声令下,手下一众满州兵熟练的操控马匹列好队形,取箭的取箭,拨刀的拔刀,并且都摸出一把豆子塞入战马的嘴里,好让战马保持足够的体力。

    这支太平寇的领军之人倒是不傻,知道利用地形设伏兵,可惜却被我们发现了,哼。区区几百人也敢有胆量来冲本参领的大队,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几百人的太平军塔音布根本不放在眼里,哪怕没有那3个牛录的汉军。他也有十成的把握将他们一举歼灭。他相信手下的满州儿郎,因为八旗是天下最精锐的兵马。汉人打仗不行,他们真要打仗厉害的话,明朝也不会被从辽东赶出,更不会落到如今只剩西南数省这么小地盘了。唯一让塔音布觉得的麻烦是这条官道并不宽敞,限制住了满州兵的活动,使骑兵的机动优势无法尽情发挥。要不然现在就能让满州兵冲过去,用不了一柱香时间,太平寇就得全部完完。

    “吹号。汉军进攻!”

    在观察了对面太平军的兵力部署后,塔音布命令汉军出击迎战,用火器将这些贼人打散,然后刚塔阿和苏纳带满州儿郎过去赶羊。最好能把他们都撵到鹿头河里去喂鱼。

    塔音布的亲兵吹响了进攻的号声。听到号声后,杜率泰精神一振,他手下的旗兵列在队伍的最前面,打头阵的自然就是他了。

    “打跨太平寇,人人有赏!”

    “弟兄们跟我上!”

    在杜率泰的指挥下,300余手持火铳的汉军旗兵向前方的太平军正面迎去。向国庆和王叔德手下的旗马则隔着数十丈往前策应。

    “放铳!”

    在双方距离一百步的时候,杜率德就迫不及待的下令放铳。汉军旗兵的火铳打响后,对面的太平军却没有打铳。

    距离太远,白烟中。太平军只有四十几个步兵中铳,道路左边的骑营也倒下去十多人。没有中铳的太平军没有就此停下脚步,而是在那剌耳的唢呐声中继续向前逼进。

    “装药,快!”

    一轮齐射却只打死了五六十个太平寇,且对方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死伤而停止前进脚步,这让杜率泰大为恼火,对手下旗兵很不满意,大声喊叫着要旗兵赶紧装药子。不过没等旗兵们把药子装好,对面已挺进到九十步的太平军开铳了。

    太平军剩下的铳兵只有六十多人,他们没有和之前在鹿头河一样轮流射击,也是一齐将手中火铳打响。尚存的骑营手中也有十几杆三眼铳对着清军打响。

    这一次汉军旗兵被射到了五十多个。

    杜率德以为太平军打完铳后也要装药,却不想那些太平军的铳手打完铳后却突然全部跑到两侧,尔后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持刀、持矛的太平军就向前狂奔了过来。左侧的几十名骑兵也开始加速向清军冲来。

    “弟兄们,随我杀清妖!”

    邵成国一马当先,挥刀向清军冲去。

    随着骑营的冲锋,步军左营的数百士兵也发出怒吼向前冲去。

    “放铳,放铳,快!”

    杜率德急得大叫,两军距离太近,道路又太窄,若是让太平军冲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手忙脚乱的汉军旗铳兵装好药后便是一阵铳声响起,冲在前面的太平军又倒下了数十人,骑兵也倒下十几个,可是剩下的人却冲到了清军队列中。

    混战开始,没了药子的火铳就跟烧火棍一样,面对持刀持矛的太平军和那些骑兵的冲击,杜率德手下的旗兵根本挡不住,瞬间就死伤一片,余者不断后退。

    向国庆和王叔德发现前面杜率德的旗兵被太平军冲散往后跑,忙下令准备放铳射杀追来的太平军。

    但是太平军却没有冲过来,而是在砍杀了上百清军后便停止了追杀,一个个掉头往后跑了。

    “太平寇撤了,太平寇撤了!”

    向国庆和王叔德手下的旗兵发现太平军后撤,立时爆发欢呼声。

    “太平寇怎么退了?”

    杜率德一开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等发现太平军真的往后撤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要跑。

    向国庆叫道:“杜佐领,太平寇的人少,他们吃不下我们,知道我们的火器厉害,后面又有满州大兵这才跑的!”

    向国庆这么一叫,杜率德立时明白过来,太平军的人数本来就少,刚才又被自己干掉了上百人,虽说也将自己手下旗兵冲乱,可毕竟人数太少,这官道不利清军的同时也是不利太平军。面对后方集结的2个牛录的铳兵和还没有动手2牛录的满州骑兵,那太平军的将领脑子坏了才会不顾一切往里冲。他这是见好就收!

    “他.妈.的,跑的倒快,弟兄们给我追!”

    杜率德破口骂了句,打心眼里瞧不起对面太平军的带兵之人,提着刀呼喝正在跑的部下赶紧回头去追杀那些太平军。

    “想立功的都跟我上啊!”

    向国庆和王叔德不约而同的也喝令部下往前追赶,太平军若是接着朝这边打,他们倒是还要慎重对待,可对方现在却是回头跑,那就不必再当盘菜了,真可谓是想立功要趁早,这会不去痛打落水狗还等什么。

    “佐领大人,卑职怎么觉得太平寇弄这么一出不对劲啊,咱们是不是再等等?”

    王叔德手下有个老成些的军官见太平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虽说伤亡了不少人,可怎么着还有好几百人,又把镶蓝旗的人打得直往后退,没理由不趁胜追击反而掉头跑的。他直觉太平军又在耍什么诡计,便想劝阻王叔德不要派兵追击。

    王叔德一听这话也对,太平军弄得这出也太莫名奇妙,正想传令等等,却见向国庆的人已经撒丫子去追太平军了。那些逃跑的太平军为了跑得快些,武器也扔了不少下来。他们有往鹿头河那边跑的,也有的直接是往两侧林中跑,看那狂奔逃跑的样子不像有假。

    “甭管对不对劲了,再不去追,肉全叫平南藩下的人吃光了,咱们连汤都没的喝了!”

    王叔德可不想这场顺风仗的大功叫向国庆他们捞去,自己反而什么也捞不着,又见后面的塔音布没有制止汉军追赶,便不顾部下劝阻下令立即去追太平军。

    汉军旗这么一追,官道上便立时形成了你追我赶的热闹场面。上千汉军追着数百太平军或往鹿头河那跑,或是朝两边林中跑。

    “参领大人,太平寇乱了,汉军都上了,也让咱满州儿郎们上吧!儿郎们等了这么久,早就身子骨痒了!”

    刚塔阿见汉军都去追杀太平军,而塔音布却没有下令让满州兵出动,不由有些急了,这要迟了,太平寇可全叫汉军给杀光了。

    塔音布却是没有理会刚塔阿,只是皱眉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本帅向来英明

    “军帅,满州兵没有动,怎么办!”

    见满州骑兵没有随汉军一起去追杀邵九公的诱兵,秦智生有些着急,怕计划失败。

    周士相却很淡定,对他道:“不用着急,让他们再等等,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再说你急也没用,人家不肯动,你总不能去叫人家动吧。”

    秦智生还是很有些担心,道:“邵参将手下的兵都是新附兵,比不得咱们的老底子,虽说事先交待的清楚,可末将怕那些新附兵撑不住,万一真叫汉军吃了可不划算。”

    “当我周士相的兵,就得有牺牲的准备,事先我给了他们重赏,这会就要给我卖命!他.妈个逼的,我就不信他们打不过汉军,跑也跑不过汉军吗!真是连逃跑的本事也没有,还来太平军吃断头饭干什么!”

    从前的周士相可是地道的秀才,知书达理,向来不说市井粗口,如今的周士相却是常有这等粗话出口,不这秦智生也不见怪,这一军主帅若真还是像个秀才般扭扭捏捏的还怎么带兵打仗?

    手中有刀的杀人头点地,骂娘带个逼再是正常不过,也唯有这样才像个一军主帅,当年的李成栋上了战场可是三句不离干.他娘的。

    在边上捧着地图的徐应元听了这二人说话,却是暗骂:贼秀才你当满州兵们都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诱敌计都看不出来?你要再不动手,那帮新附兵就肉包子打狗去了!

    站了时间久了。腿有点酸,徐应元想抬腿走几步活动活动,这一走脚板底却是钻心的痛。不由更是在心中大骂:贼秀才虽贼,可你好歹也是个秀才,圣人子弟,昨就不体恤同为圣人子弟的本官!本官大小也是个举人老爷,又是主动投你太平军,你就不能给我些优待,轿子没有给匹马总行吧?可你怎么干的。几十里路硬是叫本老爷和那些丘八一样用两只脚板跑,让老爷我斯文扫地,脚板磨穿。你安的何心!

    呸,不礼贤下士,不敬我士人便是不得天下人心,我看你这贼秀才如何能成事!

    转念又一想。贼秀才要是成不了事。自个的命运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当真是很令人纠结的一个问题。

    .....

    林子外动静闹得很大,喊杀声不断传入耳中,可半人腰高的草丛中依旧还有数不清的太平军趴伏在那里,他们头上都戴着野草编成的帽子,身上也都披着树枝草叶,远远看去就好像和这林中景色融在一起,不走近了细瞧,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多人趴在这。

    如此多的人趴在这里。轻微的咳嗽声难免,不过却是没人担心会被外面的清军听见。他们藏身的地方离林外的官道可是有一里多地呢。

    大樵山出身的步军左营副营官姜樊在草丛里趴得实在有些久,听着林外的喊杀声心痒得不得了,可却迟迟没有得到动手的命令,只能倍受煎熬。又等了片刻还是没得到动手命令,他忍不住了,慢慢爬到营官葛义旁边,低声问道:“六哥,昨军帅还不让咱们动手的?”

    葛义一边拿着根细草掏着耳朵,一边闷声道:“狗.日的满州人没动,咱们昨动?咱们要是动得早了,把满州人给吓跑了,军帅说得饺子可就露了馅了,下回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咱们干。硬碰硬,咱们可吃不下他们!”

    姜樊听后深以为然,当日他可是在新会城外见识过尚可喜部下那些骑兵如何打仗的,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可苦了邵九公了,别咱们还没动手,他就撑不住了。”

    “那江西家伙贼精,真撑不住了你道他会傻等着让清妖砍啊...喔...”

    葛义突然发出一声很爽的声音,听得姜樊没好气的朝他瞪了个白眼:这他.娘的听起来跟泄在娘们身上似的。

    .....

    “大人,让我们上吧,再不上大平寇可就跑光了!”

    看到逃跑的太平军把汉军远远甩在身后,刚塔阿急了再次请战。许是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战意,刚塔阿的蒙古座骑也开始燥动起来,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鸣。

    刚塔阿手下那帮满州兵也是人人期盼的看着塔音布,只要参领大人一发话,他们就能迅速的冲上去把太平寇一个个放倒在河边。

    苏纳也打马奔了过来,对塔音布道:“四下我都叫人去看了,没有其他伏兵。”

    “那好,刚塔阿你带人去追杀那些太平寇。”

    塔音布终是松了口,刚塔阿大喜,忙挥手招呼手下旗兵随他向前冲去。

    塔音布没让苏纳的人也去,苏纳心下不快,认为这是塔音布在惩罚自己上次不战而逃,故意将功劳给刚塔阿。

    塔音布却是没有理会苏纳脸上的不快,只要刚塔阿速战速决,另外留几个活口下来好拷问一下。

    满州兵们大多披甲,即便天气再热他们也会披甲,顶多就是光着身子披而矣,只要在肩头垫上布料,就不用怕被磨伤。

    “正白旗的勇士们,随我去杀贼!”

    刚塔阿纵马从苏纳面前奔过去时,还故意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脸上露出的神情明显有讥笑之意。

    苏纳气得把脸别过去,哼了一声。

    塔音布视而不见。

    ........

    “军帅,满州骑兵动了!”

    发现满州兵终于动了后,秦智后按捺不住的高兴,但随后却“咦”了一声:“怎么就一个牛录动了,还有一个为何不动?”

    “动一个动两个都是一样的。”

    周士相不在乎对方是动一个两个都动,他吩咐后面的亲兵:“叫人吹号吧,想必葛老六和铁毅他们也是等着着急了。”

    “邵九公在外面撑了这么久,却轮不到他们出场,这几个家伙能不急吗,军帅事先可是说得明白,这一仗哪个营缴获得多,就尽哪个营先装备。别的倒罢了,满州人的战马他们可个个都眼红着呢。”

    “他们眼红,我还眼红呢。”

    周士相笑了起来,“骑营这几仗损失太大,必须要补充,最起码也要恢复战前的人马,余下的先尽总旗以上分吧,省得他们老说当了官也没个代步的。当日我可是承诺带着大家升官发财的,如今官升了,财还没发,这马就算先付个利息吧。”

    秦智生也笑了起来,他一直就想要匹战马当座骑,现在看来只要葛义他们得手,自己肯定能弄匹马骑骑。至于会不会骑,那是后头的事,不会可以慢慢学嘛。

    徐应元见周士相心情大好,很识趣的凑上前:“军帅真是英明,用兵之道远超常人,一而再,再而三,大反兵家常理,那塔音布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军帅还能在鹿头河给他设个埋伏,一等我军杀出,他怕是连肠子都能悔绿了。”

    “噢,是吗?”周士相看了眼满脸谄笑的徐应元,一脸不快道:“你不用拍我马屁,本帅向来英明,要不然咱们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咳...”

    徐应元险些呛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南蛮子太狡猾

    周士相不是讥讽徐应元,而是他真觉得自己很英明也很胆大,敢在鹿头河这里再来一次埋伏。

    在得知广州派满八旗参将塔音布带领5牛录1500余清军向灵山后方滚石坡迂回后,周士相吃惊之余却没有吓得立即率部慌忙撤退,而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在鹿头河这条清军必经之路上再次设伏的决定。

    这是个十分大胆的决策,也是个极其要命的决策,若再次设伏成功,就可一下歼灭满州八旗2个牛录,汉军旗3个年录,这可会让广州清军元气大伤!

    全歼,必须全歼他们!

    周士相下了狠心,广州城他是不敢打,也没这个能力打,可消灭这5个牛录的清军,他却是有能力打的。伐清如伐树,绿营枝干要砍,这送上门来的树根也要砍!

    因为要抢在清军之前赶到鹿头河设伏,故行动不便的炮队便留在了灵山镇,和亲军营一部及从良字乡增援上来的步军右营2个旅,一起充做太平军主力留在镇上继续迷惑当面清军。

    周士相则率步军左营整合后的2旅步兵加步军右营的2旅铳兵、亲兵营2个卫和骑营余部星夜赶往鹿头河,另外还在途中收拢了一些新附兵马,多是散在各地筹粮太平军收降的营兵和团练,甚至还有上百名土匪,当然这些土匪自己不会说自己是土匪,他们只说是抗清义师。

    管你是土匪还是义师,周士相一概带上。他急需兵力,哪怕这些人不堪,但拿着家伙摇摇旗。喊喊嗓子总成吧。

    没有炮队,便无法利用之前的炮击圈杀伤清军,加上鹿头河水上游连着几天下雨,导致河水暴涨,太平军无法再如上次一般在上游叠坝使下水位下降,从而可以让南岸设伏的兵马从河中趟过去给清军杀伤。

    再者鹿头河北岸过于宽阔,利于清军骑兵运动。一旦太平军无法四面合围堵死清军,则势必会让清军冲出包围,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给予太平军重创。

    最终。周士相选择在鹿头河北长达三里的官道两侧设下连环伏兵,邵九公率领新附兵加铳兵一个卫负责在鹿头河北岸边的树林充当诱饵,他们的任务就是让清军发现他们的存在,从而将清军吸引过去。使其前后队列拉长。尔后再由躲在邵九公部更北侧的步军左右营从官道两侧杀出。

    邵九公接到这个任务很为难,他问周士相要是清军没有发现他们怎么办。周士相的回答是:“那你就自己跑出去。”

    周士相让步军左营挖好上百麻袋的泥土藏在林中,只等清军过去后便将麻袋堆到官道上,这样清军的退路就会被堵死,这个包围圈也就彻底变成个死圈,除非清军会飞,不然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动挨打。

    为了让邵九公部表现得更像是一支伏兵,周士相甚至让骑营也充当了诱敌角色。他也是下了血本,作好骑营全军覆没的心理准备了。

    而对那几百新附兵。周士相更是不与他们废话,直接使人将近日缴获的十几箱银子搬到他们面前,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们所充当的角色是什么,愿意的拿银子,不愿意的则立即滚蛋。只要战后他们能活下来,那往后就都是真正的太平军,以前的事情概不追究,太平军吃肉断少不了他们汤喝。

    秦智生他们对周士相这个做法都是不解,认为不应该告诉这些新附兵他们是充当诱饵的,不然和清军交火后,这些人八成不会卖命,只会一心想要往后跑。

    对此,周士相的回答是这些新附兵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如何做,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银子摆出来时,愿意和不愿意的结果其实早已注定。愿意的肯定没事,不愿意的哪里真会放你走!

    往后跑不要紧,周士相要的就是他们往后跑,跑得越慌张越好,反正他们也没法从鹿头河游过去,等到真正设伏的太平军动手,这些人就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

    识时务者俊杰,聪明人也是俊杰。当看到清军被成功引入设伏圈,新附兵们必然会心生立功之意,而不是继续逃跑。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是个人就懂。

    再说,拿银子卖命天经地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也不是古人吹牛逼的。

    结果自然是几百新附兵纷纷上前拿银子,然后各自豪迈的叫嚷要为大明,要为太平军效死力。

    还不错,至少邵九公他们和汉军交手后,那些新附兵的表现并没有让周士相失望,该往前冲的时候就冲,该跑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撒腿跑。

    ........

    真正的战斗很快打响,刚塔阿率手下满州兵刚打马朝前追了不到一里地,官道两侧就爆发出震天喊杀声,无数太平军从两边林中冲出,密集如炒豆般的铳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太平军的铳兵根本没有上官道和汉军旗那些铳兵对射,而是以一队队为编制,在不同的地域躲在林中射杀那些跟活靶子一样的汉军。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正追赶逃跑太平军的汉军们懵了,因为急于杀敌斩获首级立功,千余汉军个个抢先,官道上挤成一片,哪里有什么队列在。

    铳声一响,汉军至少当场被射倒两百多,余下的抱着火铳或是望着两边发怔,或是趴到地上,或是胡乱的将铳口对着林中放上一铳,似乎那轰响声能给他带来安全。

    “中计了,中计了!”

    王叔德吓得趴在两个旗兵的尸体中间哭丧着喊叫。

    “退,快退!”

    杜率德追杀在最前面,表现要比王叔德好得多,一看不好,忙喝令部下赶紧随他后撤。

    两侧林中铳子跟冷箭一般不时射来,虽说铳子命中率并不高,可架不过到处就是,还站在官道上的没有多少能幸免。

    回过神来的汉军立即开铳反击,可太平军的铳兵都躲在林子里,打完一铳就缩到大树后面,他们压根看不到人,何谈能射中对方。

    向国庆现在最狼狈,悔不听部下劝告,现在只能趴在地上躲避太平军的铳子。放眼望去,手下400多汉军最少损失了三分之一,余下的也没一个敢站在那里,都抱着铳把脸埋在地上。

    完了完了...

    手下旗兵如此表现,向国庆知道这仗是败定了。

    铳声从前方突然响起来后,塔音布知道中计,见汉军被太平军的火铳压在官道上不得动弹,情急之下掉转马头便要往后撤。

    可马头刚转过去,两侧林中就有铳子打了过来,一阵“砰砰”声,十几个在路边的满州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坠下了马。

    塔音布本能的伏下身子去避铳子,视线中却看到前方里许外冒出上百太平军来,这些太平军身上都背着麻袋,没等塔音布弄明白那些太平军想干什么,就见那些太平军把背负的麻袋堆到了官道上。十数息时间,一道足有一人多高的墙就出现在了塔音布的眼前。

    南蛮子真可恶!

    塔音布一个抽抽,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太平军这是在背土成墙。官道本就狭小,这泥墙一成,往后的退路就被断了,除非清军能从两边的林子冲过去,可那样根本不可能,这意味着满州兵必须丢下他们的战马只身逃回去,要不然林子里根本不可能通过马。

    那些太平军把泥墙堆好后,就一个个躲到墙后将手中长矛伸出,显是防备清军过来推墙。

    三里多长的官道上到处都是铳声,白烟弥漫中,汉军被压制在官道上仍就不得动弹,已然失去行动能力,也没人能站起来指挥汉军。

    杜率德尝试带领部下冲下官道杀进林中,但是林中除了打铳子的太平军,还有一些拿刀拿矛的太平军,他们根本没法冲进去。接连尝试两次失败后,杜率德无奈又退回到官道,老老实实趴着等待满州兵前来救摇。不过趴着也不安全,铳子是能避过去了,可先前被他们追杀的那些太平军败兵又掉头杀了过来,逼得杜率德不顾铳子危险一路往北边的向国庆那里跑。

    看到杜率德领人往自己这边跑,向国庆脸都绿了,这会大哥顾不得二哥,各家保各家命,你杜率泰跑不要紧,可你别把太平寇给引到我这来啊!

    邵成功现在是一肚子复仇的快意,先前进攻汉军旗时,他的手下死伤了快一半,这会不多砍几个清妖如何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弟兄。

    南蛮子实在太狡猾!

    自视无敌的满州大兵们现在也是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憋屈感觉,他们想打马冲杀太平军,可太平军只躲在两边林中放铳,根本不出来,使得他们都不知道现在是该跑还是该打。

    刚塔阿手下的旗兵被太平军射杀了二十多人,余下的人在他的带领下先是向前冲,发现前面汉军把路堵了后又往回跑,结果发现后面的路也被堵了,无奈只能就这样来回奔跑,累得战马直喘。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这样干的话只能被太平军当活靶子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砍人不砍马

    “等会打扫战场的时候,把满州兵的那些旗帜给我都收好,汉军旗的也要收好,这些是本帅向朝廷报捷的最好凭证。”

    周士相放下千里镜,这场仗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他赢了。

    想起一事,又吩咐秦智生:“噢,对了,若是有俘虏的满州兵暂时不要杀,本帅要劝降他们。”

    “劝降满州兵?”

    秦智生和徐应元一愣,太平军上下谁不知道他们军帅和满州人不共戴天,和满清有血海深仇,也知道军帅表字就是“灭胡”,单从这“灭胡”二字就能看出军帅对满州人的态度。绿营能降,汉军能降,那是因为他们毕竟还是汉人,可满州人是胡人,以灭胡自居的军帅怎的反而也要劝降了?

    “甲申以来,我大明军队就从没有俘获过满州兵,有也很少,据说西宁王在衡阳的时候俘虏了十几个,也劝降过,不过都失败了,最后把这些满州兵全砍了脑袋。由此可见满州八旗兵骨子里是瞧不起我们汉人的,哪怕他们被俘虏了也不愿意向我们汉人投降。这说明什么?说明满州人自视甚高,以投降汉人为耻,反观我们大明军队,却是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投降人家,一点骨气也没有,各地绿营兵加起来难道还能少于百万?这双方士气对比,我大明军队差得可不是一分两分,而是差之千厘了!”

    周士相拍拍屁股又道:“这一次我们太平军打赢了满八旗,我想总不会一个俘虏也没有吧。若是有,我认为我得试着劝降一下,若是能有满州兵肯投降我太平军。你们说,广州城里那些清军会怎么想,广东境内的明军又会如何想,昆明的朝廷又会怎么想?...他们不会想别的,只会想我太平军已是一支令满州人都害怕都要投降的强军,是一支不弱于西宁王和孙可望麾下兵马的强军!如此一来,朝廷还能不想着我?皇上他能不想着我?”

    “这倒也是。我太平军的名声越大,清军就越害怕,朝廷也会重视咱们。”

    秦智生单纯武人。并没有从周士相这话中琢磨更多的东西出来,徐应元这个举人知县却眼睛一亮,暗道贼秀才这招真是妙棋,大大的妙。他哪里是真要劝降满州兵。他这是在想方设法为自己争夺永历朝廷的话语权,也是在为自己谋取在永历朝廷的更高地位呢!

    若是让云南的昆明小.朝廷知道广东境内出现一支不弱于李定国大军的兵马,绿营、汉军旗、满州兵都打不过的太平军,那永历皇帝朱由榔还不乐疯了?

    眼下朱由榔虽被李定国移跸到昆明保着,现在更是封李定国为晋王,可谓把身家性命和家国大业都托付给了李定国,李定国是南明的忠臣也不假,可现在君臣和谐、彼此信重是因为有孙可望的威胁在。若孙可望的驾前军打败了李定国,那万事休提。这大明存不存在都是一说了。但万一是李定国打败了孙可望,获得孙可望的地盘和兵马,那朱由榔还能不能再如现在这般信重李定国呢?

    人心都是会变的,况且是天子呢。

    时日久了,难保永历朝廷里没有小人眼红李定国的权势在朱由榔那里挑拨,有过在孙可望治下提心吊胆活着的阴影,朱由榔心中就不担心李定国变成第二个孙可望?

    一旦朱由榔真有这样的担心,他势必就要削弱李定国在永历朝廷中的影响,同时也要扶持别的势力和李定国分庭抗礼,或者说是给自己另外安个后路。万一李定国真有不臣之心,他也能再次得到另一个“李定国”的扶保。现在看来,福建的郑氏虽然水师强大,可离昆明太远,浙江的张名振和张煌言更加不用想了,二张可一直是认鲁王朱以海为主的,而其他地方忠于永历的明军在清军压力下都是自保不暇,哪里能帮他制衡李定国。

    太平军却不同!

    广东离昆明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远,贼秀才真能带领太平军一步步壮大起来,在广东打得清军节节后退,朱由榔能不将视线投到他贼秀才身上?退一万步讲,就算朱由榔一直和李定国保持君信臣忠的局面,贼秀才也能从中得到莫大好处。

    徐应元寻思,贼秀才若真能劝降几个满州兵,八成就会把这些满州兵连同缴获的满州八旗旗帜一块送到昆明报捷,凭着太平军在广东的几次重大胜利,再加上这赫赫威风,说不得永历朱由榔能给他封个国公,他要是能拿下广州,封王都有可能!

    周士相坐在那里可不知道徐应元正在揣测他的用意,其实他想得没有那么多,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打败了满州八旗,不好好对外宣传一下太可惜。至于能不能真的劝降几个满州八旗兵,周士相可没谱,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被包围的这两百多满八旗兵全都是宁死不折的硬骨头,也只能割些真满州首级以证明太平军的军功了。

    ......

    太平军的首领周士相在坡上一身轻松的坐着,清军的统领塔音布却是急得嗓子眼冒火,他的视野被太平军火铳发射的烟雾遮挡,无法看清战线上的细节,但能听到前方汉军苦爹喊娘,离得最近的汉军向国庆部的旗帜已经倒下,隐约可见很多汉军抱着头跪在那里,这说明向国庆那个牛录已经完了。

    现在塔音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太平军收拾掉所有汉军之前拼死杀出一条血跑。他呼喝着聚拢了苏纳和刚塔阿手下残存的满州兵,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纵马踏倒那道泥墙。

    残余满州兵们这会都失了刚才的骄狂气焰,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向泥墙冲去。

    与此同时,林中太平军的铳声停了下来,转而冒出数百持刀、持矛的太平军,他们大声喊叫着从官道两侧冲了上来。

    “砍人不砍马!”

    “捅人不捅马!”

    葛义和姜樊各自喊了一声,他们必须要喊,要不然一些手快的家伙就会去砍马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满州娘们

    “撞塌它!”

    刚塔阿拿出匕首狠狠剌了跨下战马一下,战马吃痛悲嘶一声往着前方的泥墙冲了过去。

    刚塔阿发了狂,那些满州兵也都跟着发了狂,他们知道若是不能撞破那道泥墙,他们今天就都得死在这!

    “驾!驾!”

    满州兵不停地加速,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前方横七竖八的同伴尸体。战马的马蹄将地上的尸体踩得东陷一块西陷一块,马蹄抽起往往还能带起一片血肉。

    率领步军左营冲上来要砍满州兵的葛义和姜樊发现满州兵是要冲泥墙后,都不由紧张起来。那泥墙虽高,可终究不过是上百个麻袋垒起来的,要是满州兵真不顾一切纵马去撞,那泥墙难保不会倒塌。

    “宋二牛,顶住他们!”

    葛义扯着嗓子冲泥墙后的副营官宋二牛大声喊叫着。

    “弟兄们,清妖朝我们来了,都给我挺直了!”

    宋二牛紧握手中长矛站在泥墙后的最前排,怒目注视着快速冲来的满州骑兵。

    上百名矛兵排成三列,紧紧挨靠着,大气也不喘一声。

    “吁!”

    满州兵一直冲到距离泥墙两个马身的位置上才突然勒马,尽管座骑都被他们扯得几乎立起,但还是惯性地继续向前冲去,前蹄纷纷砸向那用麻袋垒成的泥墙上。

    十几匹战马的强烈撞击让泥墙晃了一晃,从上掉下十几麻袋。

    “剌!”

    伴随宋二牛的怒吼声。数十杆长矛从墙后笔直的伸出。尖利的矛头笔直的刺在满州兵的甲衣上,一下捅了进去。

    满州兵战马冲劲太大,太平军的矛身剌向他们的同时。那木制的矛身很快就发出噼里啪啦的折断声,折断了十几根。

    七八名冲在最前面的满州兵纷纷向后摔出去,或是直接摔落在地,或是砸在后方同伴身上,更有两个满州兵径直摔到了泥墙后面,转眼就被六七根长矛剌成血人。

    刚塔阿向后飞出足有一丈远,摔倒在地后。他身上的盔甲看上去依旧完好,人看着也是没有任何伤处,但却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一下。他的腰椎被活活摔断了。

    “南蛮..南蛮子...”

    刚塔阿双目满是不甘的凶光。口中吐出的却是泛着气泡的血液。

    “刚塔阿!”

    苏纳绝望的喊了起来。

    “下马,放箭!”

    塔音布也是悲痛欲绝,但他仍在负隅顽抗,见冲不到泥墙。便喝令满州兵们弃马用箭射杀泥墙后的太平军。

    听到参领的叫唤。残余的满州兵们纷纷下马,从背上取下弓箭,向泥墙后的太平军射了一排羽箭。

    躲在泥墙后的太平军或用矛拨或用剑挑、或用盾牌遮挡,并没有几个人被满州兵射中。

    “弃马,从林子过去!”

    眼看后方那些太平军的刀矛兵就要冲过来,塔音布急令满州兵弃马从林中穿过,唯有这样,或许还能活着回到广州去。

    满州兵要从林子逃跑。太平军却哪里又肯让他们走了。宋二牛带人持矛从泥墙后冲出,向着那些满州兵冲去。

    葛义和姜樊也带人赶了过来。他们将塔音布连同残余的满州兵围在了官道右侧。

    弃了马的满州兵仍是骁勇善战,他们没有被太平军的人数吓得崩溃,而是在塔音布的指挥下不断反击追上来的太平军。甚至有十几个满州兵直接掉头反朝太平军杀了过来,他们这是要用自己的死为同伴换取一条生路。

    不断有满州兵被太平军砍杀,也不断有太平军被满州兵掀翻在地。

    不大的区域里,满州兵和太平军相互厮杀在一起。

    收拾掉汉军后匆匆带了2队铳兵赶到的铁毅发现没法打铳,便拔出腰刀也加入了战局。

    “为了大清,为了皇上,杀!”

    苏纳手下的喀得什莫尔根挥舞着长刀呼喊着向铁毅冲过去,“砰”的两声地猛的载倒在地。

    铁毅惊愕,回头一看,却是手下两个铳兵开了铳。铁毅朝他们微一点头,扭头又杀了过去。

    “杀光清妖,一个也别放过!”

    赶到增援的太平军越来越多,而满州兵却是越来越少。任由这些满州兵再如何悍勇,再如何能一敌几,而对四面八方如潮水涌来的太平军,也只有束手等死的份。

    “闪开,别抢老子的满州娘们!”

    混战中,一个瞎了只眼的太平军大汉持着一把大铁锤接连推开几个挡在前面的同伴,跃到了两个为求活而疯狂拼杀的满州兵前面。只见他一锤砸去,当面那满州兵格刀去当,可是那刀却被铁锤生生砸断,然后就见他光秃秃前额瞎间从脑袋上消失,只剩一个往外冒着血和白浆半边脑袋。

    “第四个!”

    李瞎子好不得意,他每杀一个满州兵都会兴奋的报出是第几个,为的就是同伴们听得清楚,这样战后他才能得到军帅周士相许诺给他的满州娘们。

    那日鹿头河畔,李瞎子不幸被太平军俘虏,他本是誓死也不愿投降的,结果周士相从邵成国口中得知这李瞎子一身蛮力,十数人近不得身后便生出招揽之心,亲自来劝降他。

    见面之前,周士相特意将俘虏的胡启立亲兵提了两个来问,得知这李瞎子的确勇猛异常,但他一只眼是叫明军射瞎的,因此最恨明军,并且他受过胡启立大恩,所以才不愿投降。

    周士相不信了,李瞎子若是不愿投降就不会活着被捉,他能被捉就说明他没有求死之心。之所以不愿降,只不过是太平军没有开出让他动心的价码而矣。

    等到周士相提李瞎子来后,周士相细细打量了他一眼,第一感观就是这瞎子真是个猛人,若是能收入帐下无疑就是得了一大将。

    周士相问他:“听说你好女人?”

    “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李瞎子头朝天上仰,也不正眼看周士相,心下却奇怪这贼秀才怎的开口问这个。

    周士相也不生气,笑道:“你跟我干吧,我保你有女人玩。”

    这话让李瞎子好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般,脸涨得通红,怒道:“我是好色,可绝不会为了有女人玩就做背主小人!”

    周士相缓缓说道:“我说的是保你有满州娘们可玩。”

    “满州娘们?”

    李瞎子的脑袋这回没再仰上去,周士相的这句话确是让他很惊讶,也很震憾。

    周士相点了点头,指着北边道:“北京城的现在我没法弄给你,不过广州的倒是能给你弄上一大批,到时包你玩得爽。我想你这辈子也没干过满州娘们吧,也做梦都想干一回吧?人活在世上,有梦想就要去追求,无论这个梦想是否能实现,也当努力去实现,对吧?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去实现你的梦想,让你的人生从此不再有遗憾!怎么样,跟我干吧?”

    这话当真是说到李瞎子的心坎里了,满州娘们高高在上,他哪里不想干?一想到有平日都不敢抬头看的满州娘们供他骑在胯下快活,这心当真是奇痒无比。但他犹豫了一下就摇头道:“你打不了广州城的,你也打不过满州人的,你也没法弄到满州娘们给我快活的。”

    “你没跟我干过,怎么知道我打不过满州人,又打不了广州城?从前你肯定也以为我太平军打不过你们督标,现在,你还有这个想法了吗?所以,这件事不是你怎么看,而是我会怎么做,机会就这一次,现在我给了你,你愿不愿意就是你的事了。现在,我给你十息时间考虑,你到底想不想去干满州娘们!”

    十息后,李瞎子成为第一个为了满州娘们而投降太平军的清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和我比跑得快?

    目睹同伴被一个独眼龙一锤敲掉脑门,那独眼龙还大叫什么第四个,另一个持刀的满州兵吓得胆颤心惊,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两步,唯恐自己的脑门也会被这独眼龙给砸碎。

    想走!

    李瞎子看那满州兵的眼神极其古怪,似乎这不是个男人,而是个脱光了的鞑子娘们,他用力的吼叫一声,举起大铁锤就朝那满州兵砸了过去。

    “不!不要杀我!”

    望着那粘满血液和脑浆的巨大铁锤,那满州兵肝胆寸裂,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死!

    “放心,我会好生疼你婆娘的!现在,你给我去死吧!”

    言毕,李瞎子一锤砸在那满州兵左肩之上,“噗哧”一声,血肉横飞,巨大的铁锤直接将这满州兵整条肩膀连同半边胸肉给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其力道之猛甚至将这满州兵身上的甲衣也都砸成了碎片。再观那满州兵倒下的半边身子,脏器肋骨堆在一起,叫人望之欲呕。

    边上的太平军见了,也都人人倒吸一口冷气:这瞎子李好大的力气!

    “第五个!”

    李瞎子收回铁锤,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满州大兵原来也不过如此,早知他们这么怂,当年自个就不该被那帮胆小鬼拉着一块跑,后来又跟着投降当绿营兵,做那辱没祖宗的汉奸!

    大笑过后,李瞎子提着铁锤再次将审视的目光盯向了不远处两个被他刚才举动看呆了的满州兵。

    第六个,第七个。嘿嘿....

    老子就好这一口,却不知你家婆娘长得啥样,要是歪瓜裂枣老子才没兴趣!

    转念又一想:有总没有的好。军帅收俺在帐下当他亲兵,许的可是杀多少满鞑子就玩多少鞑子婆娘,俺要是杀得少了,摊上的鞑子婆娘万一全是丑得可没地去换!那不还得给干吐了!罢了罢了,俺就多杀几个,省得真那么倒霉尽摊上些丑婆娘倒胃!

    想通之后的李瞎子精神一振,大步上前。只跨了几步,却见那两满州兵如兔子般吱溜一声往林中跑了。

    嗯?

    李瞎子大骂晦气,到手的娘们又少了两个。气不过把铁锤肩上一扛就撵了过去:跟我比跑得快,你们还嫩了点!你们可知道俺就是因为跑得太快才投的太平军!

    .......

    望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太平军,望着那些拼死反抗也不能击退对方的满州儿郎,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在太平军的刀下。望着太平军一步步将他们逼得无处可逃....

    视线里残存的满州儿郎一个个绝望的眼神。令得塔音布后悔万分,也痛苦万分,他恨自己向来谨慎,明知有危险,却为何又轻率叫刚塔阿去追杀那些逃兵,又为何没有提防后路,以至落到这个田地。

    我对不起儿郎,对不起大清。对不起皇上啊!

    从前都是塔音布快意的带人杀戮屠宰牛羊般的汉人,现在却是被汉人反过来宰割。身为正白旗参领,又是主子亲军侍卫的塔音布,心理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悔恨之后,他终是崩溃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满州八旗勇士真要被这群低劣的汉人宰杀干净吗!

    塔音布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刀不知丢在了何处,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就跟一个疯子般在那不停的朝前走着,嘴里喃喃着说些他才能听得懂的话。他被地上的尸体绊倒数次,却又数次爬起,但依然还是这个模样。

    带着残存旗兵苦苦支撑的苏纳发现塔音布的不对劲后,急忙上前抱住他,叫道:“参领大人,你怎么了!”

    可任凭苏纳怎么叫唤,塔音布跟被抽了魂魄般毫无反应,那眼洞空洞洞的好不吓人。

    完了!塔音布疯了!

    苏纳彻底绝望了,他想丢下塔音布独自逃命,可放眼望去,又哪里有路让他跑。

    ........

    汉军旗的3个牛录汉军早已经崩溃,杜率德领人突围时被太平军的骑兵劈中后背,临死前倒也像条汉子,仍在高呼杀敌。见这人做了鬼还要替鞑子卖命,一个小旗气不过上前一刀砍下了他脑袋,随手甩进了林中。没了脑袋的杜率德尸体就那么横在路边,从此谁也不知他是谁。

    见后方的满州兵也被太平军包围,杜率德被杀,向国庆知道大势已去,领着几十名手下旗兵跪地投降。

    王叔德仍带着一帮旗兵在东跑西跑,他是想找到一处太平军防守不严密的地方突出去,哪怕是跑进林子里也成。可跑来跑去也没寻到出口,反被太平军又射杀了十多人。等到发现向国庆在跪地投降后太平军没有杀他们,王叔德也开了窍高呼投降。跟着他跑的一众手下旗兵听了佐领这话,人人神色一松,不须王叔德吩咐就把武器扔在了地上,学着向国庆那帮人一样跪在地上,用双手拽住脑后的小辫子,口呼:“我等降了,莫杀我等!”

    “快割,快割,迟了可没昨们份了!”

    “他妈.的,这颗清兵脑袋是我的,你凭什么抢!”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怎么就成了你的!”

    “这清兵分明就是我杀死的,如何就成了你的了!”

    “......”

    几百新附兵在汉军投降后,纷纷嗷嗷叫着冲去抢死去清兵的脑袋,他们不知道太平军不以首级计功,只当得了这些清兵首级就可以计功领赏。因为抢夺首级,新附兵们差点自己打起来。

    .......

    “参领大人,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望着四面八方合围来的太平军,跑到一棵大树下的苏纳都快哭了,求生的本能让他刚才拖着已经懵了的塔音布在林中四处乱奔,可是怎么也冲不出去。最终,他实在没有力气跑了,只得拉着塔音布躲到这大树下。

    拼命的摇晃,塔音布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苏纳欲哭无泪,他知道再抵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剩余的满州儿郎被太平军一个个杀死,直到最后也将他的脑袋砍下带走,然后自己这具无头的尸首就这么扔在林子里让野兽分食。

    苏纳想下令投降,他不想做无头野鬼,更不想死在异乡,可是满州人的自豪和骄傲让他开不了这口,他也怕那些正和太平军苦苦死战的旗丁们不听自己的话,因此他想唤醒发了傻的塔音布,希望能由这个参领下令投降,这样他就是奉令投降,心里就能好过些。

    又一阵砍杀后,满州兵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他们被迫退到苏纳所在那棵大树下,相互依托着和太平军继续战斗。打到现在,他们也没多少力气了,完全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在死撑。

    “停止攻击,军帅有令停止攻击!”

    突然,太平军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很快,太平军们便停止了进攻,只四下密密麻麻的将满州兵们合围在一起。

    “狗鞑子,你们也有今天!等我家军帅来了,一个个送你们上西天!”

    看到传说中天下无敌,能以一当百的满州鞑子现在一个个在他们的注视下近乎绝望和恐惧,太平军们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嘲笑和讥讽。这种眼神令满州兵们有点熟悉,似乎当年也曾在同伴的眼睛中看到过,不过那时,他们是胜利者。

    “别打了,我们败了。”

    太平军停止进攻并没有让苏纳看到生的希望,他叹了口气,放开塔音布,然后跟着瘫坐在地上,刀也不拿了,就那么随意的丢弃在那。看样子是听天由命,任凭太平军如何处置了。

    十几个满州兵也是人人胆丧,望着太平军黑压压的人头,他们从毛孔里透出寒意,他们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可苏纳的这句话却彻底击垮了他们最后的信念。

    已经这样了,还拼个什么!

    也不知哪个满州兵先叹了口气,扔下刀坐在地上,很快,十几个满州兵全坐到了地上,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太平军指着自己笑骂。他们耷拉着脑袋,往日的不可一世从他们身上再也看不出来。他们在等死。

    满州兵放弃抵抗后,葛义从人群中走出,扫视了一眼这帮放弃抵抗的满州兵,对还在发呆的塔音布叫道:“塔音布,我们大帅叫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投降,若是你愿降我太平军,我们大帅便可给你个活路!”

    “参领大人?”

    苏纳一听这话,先是怔了一下,旋即一个寒颤,突然生出一股求生的**,扭头朝塔音布看去。那眼神无比的期待。

    一众满州兵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塔音布。人之将死,突然听到可以不用死的话,无疑溺水之人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根稻草只是虚无的影象,他们也都会视为最后的救星。

    世上真正不怕死的人毕竟很少,又有哪个不想活下去,这些个满州兵以往不知杀了多少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不知听到多少求饶的话语,不知在自己的笑声中砍下多少汉人的脑袋,那时,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怕死,他们以杀人为乐,他们以破家为荣,可是今天,当自身陷入他们屠刀下惨死者的境地时,他们突然意识到:原来死亡真的很让人恐惧。

    “你降不降!”

    ..........................

    作者注:满州应为满洲,因输入法关系,本书满洲一律打做满州。

    顺求订阅和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活活锯了你

    “塔音布,你到底降不降!”

    葛义又是一声喝问,略显不耐烦,若不是军帅非要劝降这些满州兵,他才懒得和塔音布多废口舌。

    等待之余,却不禁暗道也不知军帅是怎么想的,干嘛不把这些满州人统统杀了,反而要劝什么降留他们一要命纳入太平军,可这帮狼崽子能养得熟吗!

    成天老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挂在嘴边,事到临头却又搞这么一出,真不知军帅安的什么心思。

    葛义对周士相要劝降满州兵的决定很是不满,但也没法反对,只能老实听令,心头却老是有火气生腾。

    “参领大人...”

    这一刻,苏纳的脑海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塔音布会不会答应投降,好让他们这些人都能活下去。

    大部分满州兵都在焦虑看着好像梦游般的塔音布,心“扑通”的狂跳着,眼神之中充满渴望。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们很难拒绝活下去的诱惑。

    有一两个更是想到投降汉人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当年太祖皇帝还是汉人李成梁的奴才呢,如今这汉人江山不也被我们满人占了。所以受一时之辱也不打紧,汉人不也有卧薪尝胆的话说么,只要今日能保住命,他日未必没有机会洗刷今日之耻!

    然而也有几个满州兵却是一脸死意,宁死不肯降的,同伴眼神中的渴望让他们看着心生鄙夷,也十分愤怒。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无法阻拦这些人,只能生着闷气。觉昨这些人丢尽了满州勇士的脸面。

    太平军上下盯着塔音布,满州兵也盯着塔音布,人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等了许久,却是不见塔音布有所表示,只呆呆坐在那里,葛义不耐烦了,他是奉命来劝降。可对方不降就不能怪他了。他挥手便要下令砍死这些满州兵时,那塔音布却动了。

    “让本参领投降?”

    恍惚中,塔音布终于回到现实当中。他没有去看苏纳,也没有去看那些想降、不想降的满州子弟,而是摇摇晃晃的起身看向葛义,很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们不是什么太平军。你们是大西兵?”

    塔音布无法接受自己被一支名不经传的军队打败。他认定太平军是大西军,因为那是支连亲王尼堪都能打败的汉人强军,自己被他们打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朝廷得报后更不会说他塔音布无能,这样他虽然战死,可身后之名还在,家里的抚恤也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尊严还在。

    然而无情事实却夺去了他想遮羞的抹布。

    葛义大笑起来。很是自豪的道:“塔音布,你错了。我们并非晋王的部下,我们是太平军!”

    “你们不是李定国的部下?”

    塔音布身子一晃,他知道对方没有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看向葛义,问他:“你们的首领贼秀才在何处?叫他来见本官!”

    听了这话,葛义大怒,喝道:“大胆,你这满州狗竟敢说我家大帅是贼秀才,你祖宗十八代才是贼呢!”

    “他妈.的狗鞑子,死清妖,你找死!”

    太平军将士群情激愤,所有人都喝骂起来,他们不能容忍一个鞑子说军帅是贼秀才,他们恨不得上前将塔音布的嘴撕烂。

    苏纳被太平军的喝骂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唯恐这些太平军会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同时也埋怨塔音布为何不肯投降,反而骂人家的主帅是贼秀才。

    塔音布恢复意识后,人已镇定下来,或者说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对手的喝骂,因此对于太平军将士的怒骂他毫不为意,只紧紧看着葛义,沉声问道:“贼秀才在哪里?”

    “你找死!”

    葛义一听塔音布还敢骂贼秀才,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拔刀上前砍这混蛋,刀刚出鞘,却听身后传来周士相的声音。

    “塔音布,我便是你口中的贼秀才!”

    在军帅府一众护卫和秦智生、徐应元等人陪伴下,周士相径直穿过人群。葛义、铁毅、姜樊忙与一众军官要弯腰行礼,却被周士相制止了,示意他们不要多礼。

    “你?!…”

    看到周士相出现,且是那么年年轻,塔音布不由一怔,失声道:“你就是那个新会的贼秀才?”

    “本帅从军之前是秀才,却不是你口中的贼秀才。”

    塔音布称自己是贼秀才,周士相却一点不生气,只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个曾经给顺治当过几年二等侍卫的正白旗参领。

    塔音布迎着周士相的目光,也是好生打量着,半响,他方有些遗憾道:“我虽是满州人,但向来喜读你们汉人的书籍,也很赏识你们汉人中的读书人,我一直认为你们汉人读书人都是读圣贤书,懂大道理,明天下大势的,所以我们满州人的江山还是要交给你们汉人来治理,不然光靠我们满州人是没法治得了这天下的.....

    你已有秀才文名,只需再用功些,他日朝廷开了科举,考个举人再考进士,然后去做官,替朝廷治理一方如此才算读书人正途,便是你中不了举,凭你这本事,朝廷又如何会不用你?只要你好生效命,他日终能封妻荫子,可你为何偏偏去从贼和朝廷作对呢?”

    “本帅心中朝廷乃是大明朝廷,非你的满清朝廷!你问我为何不好好读书?好,我告诉你,我是想好好读书,然后考举人考进士做大官,可就是你口的朝廷不让我好好在家读书!你们不但不让我好好读书,更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父母妻儿!塔音布,我问你。你的朝廷把我逼得家破人亡,我还要如何接着去读书,去考科举。替你的朝廷卖命!”

    周士相说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说不出的痛苦和愤怒。

    有关周士相的情报,塔音布早在率军出城前就已知道,但他却道:“你父母妻儿不是我满州人所杀,你须怪不到朝廷头上。”

    “好一句不是你满州人所杀,我只问你,当日新会守城的可是你们清军!他们效忠的是不是你们满州人的朝廷。他们是不是替你们满州人做事,他们守住城后你的朝廷有没有给他们加官进爵,如果有。那我把帐算在你们满州人头上有何不对!”

    “没有不对。”

    塔音布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是无法反驳周士相的指责,新会城中发生的惨案确是清军所为,虽然不是满州兵。可那也是大清的军队。周士相和清军有破家灭门之仇,这帐自然要算在大清头上,也自然和大清不共戴天了。

    他顿了顿,道:“你说你要劝降我?”

    “只要你肯降我,我保你及手下性命无忧。”

    周士相再恨满清,也不会放弃想劝降塔音布的打算,这人可是做过顺治的侍卫,又是满八旗的参领。若他能投降太平军,必然可以大涨太平军威风。对广州城内的清军也是重大打击。

    塔音布却是冷笑一声,脖子一耿,傲然说道:“世上只有战死的满洲勇士,绝没有投降的八旗汉子!贼秀才,想让本参领降你,你下辈子吧!”

    “你们满州人真的都不怕死吗?”周士相冷笑一声,突然指着那些坐着的满州兵问他们道:“你们降不降!”

    “宁死不降!”

    一个高个满州兵憎恶的朝周士相“呸”了一口,骂道:“贼南蛮子,我八旗男儿誓死也不降你猪狗不如的汉人!”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突然闪现一大汉,然后便见一巨大铁锤朝自己砸了过来,但听“啊”的一声惨叫,这高个满州兵胸前已开了个大洞,正“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鲜血。

    “说我们猪狗不如,我先杀了你这条狗!”

    瞎子李一击得手,骂骂咧咧的提着铁锤站到一边,看了眼周士相,大声道:“大帅,第八个,记得,有八个了!”

    “我记下了,破了广州城,给你八个鞑子女人!”

    周士相看都不看那正抽搐冒鲜血的满州兵,只问那些被惊呆的满州兵:“你们降不降?若是不降,就和他一样!”

    “降不降!”

    瞎子李嘿嘿一笑,把大铁锤朝他们一指:“不降你们就都是我的了,你们的婆娘也都是我的!”

    高个满州兵的凄惨下场吓住了这些满州兵,一见那瞎子拿着铁锤指着自己,一众满州兵再也硬不起来,纷纷说道:“降,我等愿降,我等愿降啊!求太平军周大帅饶命!”

    到这份上,连“周大帅”也叫出来了,可见这些个满州兵已是彻底吓破胆了。这会只想求活,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众满州兵磕头愿降的样子让周士相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看向苏纳,似笑非笑道:“苏纳佐领,他们愿降,你呢?”

    “我…”

    苏纳被周士相看得心里发毛,他当然不想死,但是就这么投降了,好像也太过丢人,脑中犹豫再三,迟迟下不了决心。不过待看到那使铁锤的半瞎子脚下一动后,他却是再也顾不得多想,猛的趴下不住磕头求饶:“小的愿降!小的愿降!周大帅开恩,给小的个活路吧!”

    见状,瞎子李不由大骂晦气,一脸无奈的停在了那里。

    “哈哈,好,很好!”

    周士相将视线转向塔音布,讥讽道:“塔音布,你可都看到了,你所谓的八旗勇士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你们这些混蛋,丢尽列祖列宗的脸,你们不配当我八旗勇士,你们这些懦夫!这贼秀才就是在戏耍你们,他就是现在不杀你们,也会活活折磨死你们的!”

    塔音布被部下们的举动气得两手直抖,恨不能挥刀把他们全杀了,省得在这丢尽旗人勇士的脸面。

    “塔音布,本帅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降?”

    周士相可不想看塔音布在那骂部下,他只想只知道塔音布到底有多勇敢,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呸!”

    塔音布扭头狠狠的瞪着周士相,他那眼神明白无误的告诉周士相:我不会投降的!

    “骨头倒是硬。”

    周士相冷哼一声,对于硬骨头的汉人他或许还会继续耐心下去,可对于硬骨头的满州人他却没有这个耐心了。这人意义再大,也大不过他心头怒气。

    他猛的喝道:“徐应元何在!”

    徐应元一听叫自己,忙上前一步道:“下官在!”

    周士相也不看他,只问:“故大学士陈公是如何死的?”

    故大学士陈公?

    徐应元一怔,旋即明白周士相所指是永历朝廷的东阁大学士陈子壮,忙道:“回大帅话,故大学士陈公是被清兵用大锯活活锯死的,死得极其悲壮!”

    “那好,我大学士叫他们活活锯死,今日本帅也活活锯死他们一个满八旗参领!”周士相一抬手,吩咐道:“瞎子李,去找把锯子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陈公,我为你报仇

    阅读提醒:本章取材我汉人民族英雄陈子壮事迹加以改编,描写过于血.腥,望读者谨慎阅读,如不喜,可不订此章节。

    另请收藏、推荐票和订阅支持,谢谢。

    ......

    找把锯子来?

    李瞎子呆在那里:我上哪去找锯子?

    周士相瞪他一眼:“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找!”

    李瞎子一脸无奈,推开人群就去找锯子,可这地方方圆几里就没什么人家,哪里能找得到锯子,还是用来锯人的锯子!

    李瞎子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姜樊告诉他到那帮新附兵那里看看,这帮家伙里有几个替清军打过东西的木匠,或许随身会带着锯子。带着这么点指望,李瞎子匆忙找到邵九公,把事情一说,邵九公二话不说就让人带他去找那几个木匠,终于从其中一个家伙手中得了把锯子。

    拿到锯子后,李瞎子也不管这锯子能不能锯人便急忙赶回去。人赶到时,就见塔音布被他手下那个佐领苏纳和两个满州兵按在地上。

    许是刚才塔音布又骂了什么难听的话,这会嘴巴被用布条死死勒住,只瞪大双眼看着周士相。

    “大帅,锯子来了!”

    李瞎子兴高采烈的将锯子递了上来,等着看大锯满州鞑子的好戏。

    徐应元瞅了眼李瞎子手中的锯子,长不过三尺,是普通木匠打家具用的那种小锯。不是锯树用的大锯。再看那锯齿都有好几处磨秃了,上面锈迹斑斑,也不知道这锯子的主人多久没使过了。

    看看锯子。再看看塔音布,徐应元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道:“大帅,真要把塔音布给锯了?”

    周士相微哼一声:“你当本帅刚才说得是屁话吗!”

    “下官不敢!”

    徐应元是打心眼里怕了贼秀才,现在又是大锯活人,哪里还敢再多一句嘴。不想他不敢开口说,周士相却忽然问他:“我故大学士陈公是怎么叫清妖给锯死的?”

    “这个...”

    徐应元沉默了。他并没有亲眼见过陈子壮是如何被清军活活锯死,但他听人说过,那场景太恐怖。也太血腥,叫人事后想也不敢去想。

    “说啊!”周士相催了他一下。

    徐应元不得已,这才低声道:“陈大人是被清军用锯子从头顶向下,锯成两片。”

    “头顶向下。锯成两片!”

    周士相也沉默了。他无法想象清军怎么会想出这等恶毒手段杀害陈子壮大人的,更能感受到陈子壮受那锯刑时的惨烈之痛。

    他咬紧了牙关,看向塔音布的目光凶光连闪。

    苏纳和那两满州兵看到周士相视线不善,吓得各自打了个寒颤。

    “听说当时因为陈大人身体晃动,清军行刑手没法锯陈大人的脑袋,结果是陈大人自己对行刑手高喊:‘蠢才,界人需用木板也!’行刑手这才找来木板将陈大人夹住,尔后才锯死的陈大人。”

    说到这里。徐应元想再说些什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鼻子也酸得厉害。

    周士相亦是十分难过,他问道:“陈公死前还说了什么?”

    “留有绝命诗一首。”

    “你可记得?”

    “记得。”

    “念来。”

    “是,大帅。”

    徐应元稍加回忆,便诵道:“金枝归何处,玉叶在谁家?老根曾愿死,誓不放春花。”

    “老根曾愿死,誓不放春花...誓不放春花...”

    周士相反复念叨此诗,心中充满对陈子壮的敬仰和佩服,每逢国难,我汉家男儿必有仁人志士在!

    尔今,他便是这仁人志士一员!

    尔今,他要亲手改写我汉家男儿悲壮历史!

    “陈公为我汉人之英雄,后世子孙当代代铭记,我太平军上下务必人人都要知道岭南三忠的事迹,人人都要以三公为楷模,这事待回到香山后就交由你专办。办得好了我重赏,办得不好,你须知后果。”

    “下官定不负大帅所托!”

    徐应元一脸愁苦,他可是堂堂举人,又是主动来降的知县老爷,怎的贼秀才就是不肯重用自己,反而尽交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他做呢。心下十分的失落,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也真是难为他了。

    周士相嘱咐他道:“陈公是我香山人,如今香山为我太平军所有,你回去查一查,看看陈公可有后人在,若有,要妥加照顾,不使英雄九泉之下寒心。”

    徐应元却摇头道:“陈大人死后,他的弟弟陈子升携陈公母亲匿藏深山,结果陈公母亲知道陈公被清军杀害就悬梁自缢了。陈公长子、幼子皆被清军所杀,妾侍张玉乔被李成栋纳为内宠,不过张玉乔常思反清复明,不久自刎死。可以说,陈公已无后人在。”

    听后,周士相再次沉默:难道忠良当真无后!

    ......

    “这锯子能锯死人?”

    葛义从李瞎子手中接过那把小锯子,反复掂来掂去,越掂越没把握,总觉这锯子锯不死人,他实在是吃不准要不要用这把锯子行刑,便请示周士相。

    周士相上前接过锯子上下看了眼,随手扔在苏纳面前,喝道:“锯,把塔音布给我从头顶往下锯,锯成两片,你若锯不了他,我就锯你!”

    “啊?锯成两片!...这...小的马上锯,马上锯!”

    一听锯不成两片,自己就要被锯,苏纳又急又怕,汗流满面,哆哆嗦嗦的从地上捡起那把锯子。锯子拿在手中,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可怎么努力也无法停止颤抖。

    满州兵们这会也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个个都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唯恐下一个被锯的是自己。

    塔音布则是死死盯着那锯子看。面上一点人色也没有。

    按着塔音布的那两个满州兵也是吓得脸无血色,紧咬嘴唇,以致唇皮都咬破了。

    葛义见苏纳在那抖得厉害,便骂了声:“他妈.的,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动手锯!”

    “是,是。小的这就动手,这就动手...”

    苏纳不敢再耽搁,握着锯子走到塔音布身边。示意那两满州兵把人扶起来,然后在他耳畔低声劝道:“塔参领,你还是降了吧,要不然这锯子就要锯你了!”

    “唔!...”

    塔音布挣扎着。满脸通红。想说什么话,可是因为嘴巴被布条勒着说不出话来。

    “这...”

    苏纳见塔音布想要说话,怀疑塔音布是听了自己劝也要降了,但他不敢自己给他取下布条,便转身望着周士相。

    周士相却已经没有了要劝降塔音布的心思,他只冷喝一声:“还不动手!”

    闻言,塔音布好像也急了,挣扎着要跳起。却被那两满州兵死死按住。

    他这模样分明是害怕了,想要求饶。可周士相却是不为所动。

    “塔参领,冤有头债有主,杀你的是贼秀才,末将也是被逼无奈,你做了鬼后可莫要找我。”

    苏纳知道塔音布必死无疑了,抖抖嗦嗦的将锯子放到了塔音布逞亮的脑袋上。

    塔音布的目光好似要吃人般。

    苏纳轻叹口气,不再犹豫,大吼一声,将锯子猛的一拉。

    边上那两满州兵同时转过头去,不忍看到塔音布脑袋血肉横飞的一幕。

    不想,苏纳这一锯子却没能锯破塔音布的脑袋,只在上面拉了一个长长的血印上,且那印子偏到了塔音布左边脑袋上去了。

    “这...”

    苏纳失了手,错愕的望着塔音布,对方也是惊愕的看着他。

    糟糕!

    苏纳大叫不妙,方才周士相说得明白,他要是不能把塔音布锯成两片,自己就要被锯成两片!

    正惊恐着,耳畔传来周士相的大喝声:“蠢才,界人须用板也!”

    随即便听身旁的地上传来两声响动,却是几个太平军抬着两块铺桥的木板扔在了地上。

    “拿板架着他锯!”

    苏纳会意过来,忙示意那两满州兵把木板架起,然后把塔音布塞在中间,一左一右紧紧抵着,想让塔音布不得动弹。

    被夹在木板中间的塔音布好像光脚站在烧热的铁锅上,恐惧几乎要让他吓得昏过去。他使出吃.奶力气挣扎晃动,导致那两片木板也有些不稳。

    苏纳急了,喊道:“再来两个人帮忙,要不然你们都得死!”

    坐着的一众满州兵听了苏纳的话,赶紧冲上前来帮忙。四个满州兵合力之下,又用绳子将两块木板固定,如此才让夹在其中的塔音布真的再也不能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纳将锯子再次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两只眼睛将那锯子上的锯齿看得是清清楚楚,吓得他一下闭紧双眼,心是扑通扑通狂跳不停,好像随时能从胸腔内跳出来般。

    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

    后悔,从未有过的后悔!

    苏纳也恐惧,他杀过人,杀过无数汉人,用过无数酷刑折磨那些被他杀的汉人,可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拿着一把锯子杀人。他无法想象用这样一把小锯子如何把人活活锯成两片,那被锯的人又是何等的悲惨。

    “啊!”

    苏纳疯狂大喊为自己壮胆,然后用力将锯子猛的朝后一拉。

    “噗嗤”一声响,塔音布脑袋被锯子狠狠锯进,锯得脑袋上皮肉一下翻开。

    苏纳只停顿了一下,就接着再去拉,不过这次他使不上劲,于是他拿眼神示意另一个满州兵到塔音布后面去与他一起拉。那满州兵不肯,但是被苏纳凶狠的眼神吓住,只得提心吊胆的去拿锯子。

    “拉!”

    每拉一次,塔音布脑袋上都有鲜血从锯齿下喷出来,溅得苏纳和那个满州兵满脸都是。他们没有木板遮挡,只能任由血液往他们身上喷溅。

    塔音布早已疼得昏了过去,身子却无法倒下,始终保持着一个最容易被锯的姿势。

    人的头盖骨无比坚硬,苏纳和那满州兵使劲的拉,使劲的拉,不知道拉了多少次,直拉到两臂几乎脱了力,这才感觉手上一轻,原来那锯子终是锯进了塔音布的脑袋中。

    长达三尺的锯子就好像长在塔音布脑袋中。

    呼!

    苏纳长出一口气,终于锯穿了塔音布的脑袋!

    后头那个满州兵见鬼似的望着那锯子,心中恐惧万分。

    “接着锯!”

    苏纳用袖子拭去溅到眼睛上的鲜血,继续用力去锯。锯齿每拉一下,都有无数的脑浆连同血液流出,看得那四个满州兵全都呕吐,就连观刑的太平军也有很多人没忍得住吐了出来。

    苏纳继续锯着,为了自己的命狠狠锯着塔音布,他也疯狂了,每锯一下都能清晰的看到锯身又往塔音布的身体下深了一寸。

    这把锯子本就生锈,又有几处锯齿秃了,平日那木匠干活都不顺手,这会拿来锯人困难可想而知。锯穿塔音布脑袋时,这锯子上又有几处锯齿被生生磨平。但仍被苏纳和那满州兵继续狠狠拉着。

    苏纳已经叫不出来了,他的脸上、身上、手上全是血,他的模样无比狰狞,终于,锯子整个锯开了塔音布的脑袋,锯进了他的脖子。

    锯柄已经沾满血污,如一条大泥鳅,抓一把滑溜溜,根本使不上劲。苏纳急了,脱下自己的衣服紧紧将锯柄绑在自己手中。后头那满州兵也是有样学样,他现在只想尽快把他们的参领锯穿,早点结束这噩梦。

    塔音布早死了,他那被锯成两片的脑袋各自向后翻着,一边一个眼睛。鼻子也被锯成了两半,嘴巴更是一锯两半。被锯开的嘴皮都拉在一边,露出那被锯断的黄牙,十分的恶心。

    徐应元已经看得趴在地上不住吐,他受不了,他实在受不了,他不明白这世上为何有这种酷刑存在!

    周士相也想吐,但他却没有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没有要吐的**了。

    但他的眼角挂着泪水,他在想曾经发生的同样一幕。

    陈公在天之灵,可曾看到晚辈我为你做的这一幕!

    你看到了,我相信你看到了!

    我为你报仇了,但这个仇还远远没有报完!

    苏纳终于将塔音布整个锯开,随着锯子从塔音布的下身锯出,他长长吐了一口后,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累晕了,也近乎崩溃了。后头那个满州兵也是累趴在地,他已没有任何恐惧,也不想呕吐,只有一种轻松,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拿开木板!”

    周士相大声喝令。

    满州兵将木板拿开那瞬间,塔音布的身子就分成两边各自向一边倒去,肠子也被锯断成无数截,“哧溜哧溜”地从塔音布的身体窜出来,滑落在地。心肝脾肺肾亦是如此。

    ........

    (作者注:广东方言,界为锯,此即界人须用板典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以直报怨

    锯杀塔音布这一章节发布后,评论区里有很多读者发表了不同意见,有拍手快称,也有质疑不当如此虐杀敌人的。总体上,不赞成的居多,这让我有些惊讶,故而特意就此事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首先,我想说一句:如果甲申以前还可以用温和手段处置东北辽事,处理两个民族之间的关系,那么甲申以后汉民族与满州民族就是你死我活的存在。

    1644年起,满州人在汉人居住的两京十八省所干的一切,都是极度残暴,令人发指的非人行为。我们应当牢记这段历史,从史书中的字里行间看到我们汉人的血和泪,而不是单纯的那么一句话。

    这一切,不是宽恕二字可以抹去的。

    好了,下面进入正题吧,为了能最佳阐述我想说的话,特列举读者留言一二,然后再说我的看法。

    一、塔音布是鞑子,也是太平军的对手,并非杀害南明永历东阁大学士陈子壮的凶手,他只是个战士,是个为他的国家民族血战到底的勇士,因此虐杀他不对。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矣,谁锯杀的陈子壮就应该找谁去。忠诚和勇气都是人类可贵的品质,而对塔音布的虐杀,只能凸显主角的残暴和戾气。汉家衣冠也不是鞑子灭的,灭的正是汉家人。你看看现在已经经济和军事世界第二了,“汉家衣冠”还剩多少?

    这位读者的留言某些方面我是很赞同的,也注意到这位读者朋友是本书的订阅用户。因此先感谢这位读者的支持。但正如人都有发表言论的自由,对事物也可以有不同的见解,故而我也想说几句。

    确实。锯杀陈子壮的并非塔音布,而是满州人佟养甲,秀才锯杀塔音布为陈子壮报仇似乎是找错人了,他的锯杀行为的确有残暴和戾气的一面。

    然而,陈子壮就不是我汉人的英雄,就不是佟养甲的对手,不是一个为他国家和民族血战到底的勇士?既然如此。佟养甲为何要残忍的锯杀他?

    答案很显然,在满州人眼里,敢于反抗的汉人都该死。死得越惨越好,他们只需要顺从的汉人,他们不会在乎汉人的忠诚和勇气,他们只在乎这个汉人愿不愿意当他们的奴隶。

    锯刑是满清两广总督佟养甲发明的。这是一个编入汉军旗。但实际上是满人的清廷高官,满州老姓佟佳氏。他死得比较早,李成栋反正后不久就将其连同千余汉军旗一起处死。他兄弟是佟养性。

    既然满清高官佟养甲可以残忍锯杀我南明大臣陈子壮,那么身为南明臣子的秀才为何就不能以同样手段锯杀一个满州参领呢?

    难道我汉人的命不是命,汉人的英雄不是英雄,汉人不佩当别人的对手,不值得对手尊重,哪怕死也要被酷刑处死。而满州人就一切都要反过来吗?

    孔圣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满州人不当我们汉人是人,我们为何要当他们是人?任何以人道来指责复仇行为的,都是忘却历史,忘却祖先所受苦难的。

    双重标准要不得,尤其是书中主角所处时代是那个华夏文明即将陷入黑暗的时代,在那个年代,每天都有汉人被屠杀。

    另外,请这位读者朋友一定要知道,汉家衣冠不是汉家人自己灭的,而是满州人实施的。“剃发易服”的首倡者虽然是一个汉人败类,但将其采纳并推广全国,同时用屠刀杀害千万汉人以将汉家衣冠彻底灭绝的是满州人,他的名字叫多尔衮,他死后,这条命令仍在继续,直至清亡。

    今天,我们汉家的衣冠是不多见了,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退出,也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是因为300年前的那耸人听闻的种.族灭绝式的屠杀!!!

    你要留头还是留发!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苏州之屠、南昌之屠、赣州之屠、江阴八十一日、常熟之屠、沙镇之屠、南京之屠、盩厔之屠、无锡之屠、昆山之屠、嘉兴之屠、海宁之屠、济南之屠、金华之屠、厦门之屠、潮州之屠、同安之屠、沅江之屠、舟山之屠、湘潭之屠、南雄之屠、泾县之屠、大同之屠、浑源之屠、汾州之屠、太谷之屠、沁州之屠、泽州之屠、朔州之屠、广州之屠、四川大屠杀.......

    二、作者的报复手段有些过了,且不说真有没有清军锯杀陈公的事情,就算是有...如此残忍行径,怎能被一身负历史使命的现代穿越男所为?再者,现在满族也是中国民族结构里的重要一部分,国家的发展有相当一部分也需要满族人的力量,这样直白的离间...真的好吗?

    对这位读者,首先我想说清军锯杀陈公的事情肯定是真的,是史实,不是虚构。然后我想说,任何一个汉人穿越到秀才所处的年代,他的历史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带领汉人反抗满州人的残暴统治,为165次有明确记载的清军大规模屠城中死去的二千万汉人复仇。除了这个使命,其他任何使命都是假的。

    另外再次重申:本书所处时代为17世纪,故而请读者不必将那时候的满州人与现在的满族联系在一起,二者并非一定是相同的民族。我只是个写小说的普通人,我还没有本事去离间什么民族关系,这顶大帽子我不敢戴,也戴不起。也请读者朋友在书评区理性发言。

    也请被我摘录留言的两位读者不要以为骨头我是针对你们,只是你们的留言大致可代替他人的留言,所以我就摘了过来。

    很抱歉,我已经竭力缩短自己想要说的话,但偏偏还是超过了千字,达到了收费标准,使得读者得花上几分钱看我写的这段与作品情节无关的话,对此,我将在后面几章多发表几百免费内容补偿各位(如3000字发表3415字)

    稍后更新在十一点左右发布,今天可能只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将军府做寿

    塔音布命丧鹿头河之时,广州满城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得很,今日是靖南将军哈哈木正妻白佳氏五十大寿。

    白佳氏因刚来广东,身子不适,本不想操办这场寿宴,哈哈木也因太平军袭扰广州,地方不靖故而也无心操办,奈何旗下各家却闹了起来,说咱旗人家的姑子哪个能像将军夫人这般长寿?所以这寿宴必须要操持,还得大办特办,如此一来满城上下各家各口也都能借着将军夫人大寿沾沾喜气,顺便冲一冲南下这一路的疲惫,让大人小孩都能乐呵一次。(作者注:满州女人寿命很短,大多不过四十。)

    旗下各家闹得厉害,哈哈木想想也是,夫人难得能过五十大寿,也不知能不能活到六十,要是这回不做恐怕就没下回了。他夫妻也是恩爱,便这么着哈哈木就叫府里张罗起来,收多少贺礼是次要,主要也是想喜庆一次,毕竟大家伙千里迢迢从京师到广州来替朝廷镇守,没哪个心中不委屈的,借着这次机会正好稍稍安抚他们。

    为此,哈哈木特意拨了三万银子下来给旗下分发,寿宴时也都各有酒食赐下。当然,这花的钱自然不是他靖南将军的私房,自有外城广东的官府供给。

    靖南将军请客,这来宾名单自然讲究,除了满城八旗各牛录里的佐领和旗里六十以上的老人,外城那些文武官员凡是五品以上的不论在旗不在旗都要请到。

    外城最重要的人物当然就是平南王和尚可喜,另外就是两广总督李率泰了。这三人都是汉军旗的。又是藩王和总督,官面上都比哈哈木这靖南将军要大,所以三人请贴是哈哈木亲手写的。余下的都交由师爷代写。

    平、靖二藩手下参领以上的官员也是全部请到,能来的肯定要来,不能来的也要备一份厚礼托人专程送来。肇庆总兵许尔显和潮州总兵吴六奇就是不能来的,但他们送来的礼物却是让哈哈木的夫人白佳氏看花了眼,当真是琳琅满目,花样别出,格外贵重得很。

    接到哈哈木的请贴。尚可喜没说什么,使人备了厚礼只待开宴前便进满城去。耿继茂却是说了几句怪话,无非这哈哈木是借做寿为名收敛钱财。说归说,该备的东西却是一样也不拉,而且特意让自己的嫡福晋给备的礼物,挑得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物件。单个拿出来都能值上千两银子。

    李率泰那边却是大为不满。一来哈哈木给旗下分发的银子要他来筹,二来战事当前,满州将士和汉军将士正与太平寇作战,城里却在大办寿宴,叫前线将士知道会作何感想?

    可和耿继茂一样,不满归不满,李率泰还是备了厚礼,靖南将军哈哈木他不是得罪不起。而是没有必要得罪,毕竟人家是真满州。而他是假满州(汉军)。再说围剿太平军的战事还要满州八旗配合,所以这面子必须要给,还得给大。

    为此,李率泰特意请夫人也去参加白佳氏的寿宴。他夫人是太祖努尔哈赤弟舒尔哈齐的女儿,虽说舒尔哈齐因为犯上被太祖所杀,可他女儿却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正宗的皇室格格,要不然外面人也不会称李率泰是额驸了。

    论辈份,当今皇帝得叫李率泰的妻子一声姑姑,称他李率泰一声姑丈,现在皇帝的姑姑来给靖南将军家的夫人贺寿,这面子可是大到海里去了。哈哈木和白佳氏知道这事后,也是高兴万分,觉得特有面子。

    ........

    请的客人多了,又是靖南将军夫人做寿,排场肯定要大,粗步估计就不下百桌,外加赏给旗里的酒食和下人的红包,一算下来数目可是大得很。

    靖南将军府是刚刚从江宁搬过来,府里人手和用度都是急缺,人手还好办,从旗里各家选些精明的妇人入府帮忙就是,可各项用度却是没法从旗里调的。

    正当白佳氏为此发愁时,广州知府朱国荣出面联系外城的汉人商家,让他们无偿供应将军府寿宴所需一切用度。结果外城那些汉人商家一听能和靖南将军府搭上关系,纷纷不要钱的将店里的好东西往满城将军府里送,乐得白佳氏让人传话夸赞朱国荣会办事。

    哈哈木知道此事后,也对朱国荣赞勉有加,亲手重写了朱国荣的请贴,喜得朱国荣将那贴子当传家宝一样揣在怀中。

    在众多商家中,南城新开的大东米行也将店里新到的一批占城香米无偿供给靖南将军府。

    按八旗制,满城与汉城不相往来,汉人者除官员士绅外,无故不得入满城。因此,当宋英以大东米行伙计名义赶着装满香米的马车到满州门口时,就被守门的满州兵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守门的满州兵见马车上装的是大米,知道是为靖南将军府上送的,因此并没有刻意盘查,只是随口问了句。

    宋英笑着回道:“回满州军爷话,我是大东米行的伙计,奉掌柜之命来给将军府送香米的。”

    领头的满州兵上下打量了一眼宋英,伸手示意道:“把牌子给我看看?”

    “牌子?”

    宋英愣在那:什么牌子?

    那满州兵见宋英没有牌子,脸色不由沉了下来,骂道:“将军府在外采办,哪里有不给牌子的道理?你们一没有牌子,二没有将军府人陪同,这满城便入不得,快走!”

    听了这满州兵话,宋英才明白过来,原来满城官员家往外城买东西,要么有府里人随着,要么有府上牌子验明,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身份,没有牌子,又没有满城里的人陪同,更不是什么官员士绅,守城的满州兵又如何会让他们过。

    与满州兵一同守满城的还有广州府派出的一些差役,他们是负责维持城门秩序的,在这里没什么地位,更没有权力,不时还被满州兵吆喝来吆喝去,因此一个个心里都恨满州兵。这会见宋英站在那一脸为难,满州兵又要发怒的样子,为首的营兵忙上前朝宋英一挥手,低声劝道:“走吧,别站着了,朝廷的铁制,这满城内非旗人不得无故入内,可不是满州军爷为难你们。赶紧走,别磨蹭,若是动作慢了,小心满州人抢你们的东西。你家掌柜也真是的,想巴结靖南将军府,总得先找人寻个门路吧,哪里就这样把东西送来的道理?”

    “是,是,差头说的是,是我家掌柜粗心了。”

    宋英点头装势要走,心中却是焦急,进不了满城,他怎么能探查满城内布防情况。

    正慌着,却见后面又有几辆马车驶了过来,最前面的马车上坐着一旗人打扮的年轻人。看到前面的宋英和那辆装香米的马车,再看看那些满州兵的样子,那年轻人不由笑了起来,知道这肯定又是一家想讨好将军府却没有门路拿牌子的商家。

    那年轻人站在马车上问宋英:“车上装得什么?”

    宋英不知他是谁,但见那几个伙计对他都很恭敬,心道此人或许是将军府的下人,便道:“占城刚到的一批香米,想给将军府送去,可满州军爷却不让我进去。”

    “占城的香米?”那年轻人闻言眼睛一亮,跳下马车走了过来,伸手从车上抓了一把香米闻了闻,点了点头,对那几个满州兵道:“将军夫人最喜食香米,你们放他进去吧,我给他担保。”

    “这...”

    那几个满州兵相互看了眼,他们认识这年轻人,知他是将军府的包衣奴才,便闪身让开,示意宋英把马车赶着进城。

    “多谢几位满州军爷!”

    宋英如释重负,忙赶着马车跟在那年轻人后面进了城。不多时,那年轻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笑眯眯的对宋英道:“我帮了你,你如何感谢我?”

    宋英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赶紧从怀中摸出两块银元宝递了过去:“些许心意,还请收下!”

    “呵,你倒是个会来事的。”那年轻人哈哈一笑,“我叫秦仪,我爹是将军府的管事,往后你大东米行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宋英一听这年轻人是靖南将军府的,心下也乐了,满面堆笑道:“那以后还要秦公子多多关照小店了。”

    在将军府,秦仪不过是包衣奴才的儿子,现在却被人叫做秦公子,这让他很是高兴,他点头道:“关照是肯定的,不过要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公子放心,小的会做人,我家掌柜更会做人,若是能通了将军府这条路子,我家掌柜肯定会重重答谢秦公子的!”

    “那成,香米等会我亲自送进府去,也会和我爹说,让他替你们大东米行在夫人那美言几句,少不了你家好处。走吧,你跟在我后头,可别跟岔了,没我带路,这满城可不是你能瞎走的,小心掉脑袋。”

    秦仪说着回去上了马车,示意车夫驾车。宋英跟在后头不紧不慢,坐在车上看似什么也不敢,可是眼神余光却是在所经过的街道看了又看,默记在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贼秀才好大胆子

    夜色下的满城热闹无比,作为满城中心所在的靖南将军府更是热闹非凡,府前停放的各式轿子和马车塞满了整条街道,以致于后到的客人只能将轿子(马车)停在二里外步行而来。

    青石铺就的长街上,却有一群满州小孩在那蹦蹦跳跳玩耍着,他们一边玩耍一边还对着进府的汉官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时不时还能从他们口中听到诸如“汉蛮子”“汉狗”等侮辱性的词汇,气得那帮汉官脸色发青,却又不能去和这些满州小孩计较,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一个个沉着脸进了将军府,把个门口接待的包衣们看得十分尴尬:好好的大喜日子,昨闹这么一出呢。

    将军府门口接待的都是府里的汉人包衣,在满城中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平日也没少被满人家的孩子耻笑欺辱,因此虽然一个个人模人样的站在那里,但却没一个敢过来斥责这帮小孩的,只能将这事报了上去。

    汉官们不敢发作,将军府里的人却不能任由这些满州小孩鬼闹,毕竟来的汉官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且是来给将军夫人贺寿的,身为主家,将军府可不能让这些汉官失了颜面。

    在请示了府里主事的后,负责接待宾客的管事吩咐门口的包衣奴才,让他们想办法把满州小孩哄走。

    一听要自己去哄走那帮满州小祖宗,几个包衣都傻了眼。那帮满州小祖宗可是满城里的小霸王,平日见着都要躲,哪里敢去招惹他们。可管事的脸色更吓人。没办法他们只得去厨房拿了些点心甜食过来,希望能用这些好吃的哄那帮满州小祖宗离开。

    好吃的送上,好话说净,不想一帮满州小孩吃完后,却没有听包衣的话走,反而继续在那指着进府的汉官哄笑,急得几个包衣心头直上火。

    领头的一个大些的孩子更是十分不高兴的对几个包衣说道:“你们这帮奴才干嘛撵我们走?我阿玛可是佐领。小心我告诉我阿玛你们欺负我,到时有你们好看!”

    一听这话,将军府的包衣们脸色发苦。为首的赔笑道:“苏纳家的大哥,你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有几个胆子敢撵你们走噢...只不过今儿是将军夫人的大寿,那些汉官都是将军请来的客人。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给将军些面子,甭在这笑话那帮汉官,成不?”

    “哼,你就是想撵我们走!”另一个刚蓄辫的小孩气得叫了起来:“我玛法可是跟太祖爷打江山的,我阿牟其是宫中的侍卫,我干嘛要给那些汉狗面子?”

    那几个包衣都是祖上就在关外的,听得懂满语,知道玛法是满语爷爷的意思。阿牟其指的是伯父,那小孩一看就是正白旗的。要不然他伯父也不可能入宫侍卫。

    “我们只不过是在这里玩耍,又没有去追在那些汉蛮子后面指着他们骂,我们为什么要走?我阿玛可是说了,等我长大以后就得跟他一样去杀汉人,只有这样,汉人才知道害怕咱们满人,才能老实的当我们的奴才,替我们满人做牛做马,要不然,汉人的辫子就会翘上天,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对于那帮汉蛮子的官,我们满州人更是不能把他们捧着,得不时吓吓他们,叫他们晓得他们这官是谁给做的....哼,我们现在不过是骂几句汉蛮子,又不是杀他们,你们干什么非要撵我们走,我们在这碍了你们这几个奴才什么事了?”苏纳家满脸不乐意。

    “就是,汉狗就是汉狗,做了我满州人的官也是狗!是狗就得听主子使唤,主子要打杀他那是看得起他,骂他两句又怎么了?”

    那个伯父在宫中做侍卫的满州小孩更是气得小脸通红,拳头捏得紧紧的,若不是个子实在太小,恨不得把眼前这几个包衣给捶上一顿才好。

    其他的满州小孩也纷纷叫嚷起来,声音越说越大,将军府门口的人都能听得清楚,那些个正要进府的汉官更是个个脸色大变。

    为首的包衣见这样可不行,事情办砸了管事饶不了自己,忙道:“几位哥子,要不奴才们再去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苏纳家的“哼”了一声:“得比这些要好吃,我在京里可是吃过宫里赐下来的好东西,你别想唬弄我们。”

    “那哪敢啊!你就是再借奴才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哄哥子你啊!不过这回要是真好吃,哥子们能不能别让奴才们为难?”

    “这个...你们说呢?”

    苏纳家的去问其他满州小孩,一帮小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受不得好吃的诱惑,都点头同意。

    包衣们见状,心里都暗乐,毕竟是帮孩子,哪有哄不了的道理。不一会,就又拿出了各式好吃的点心,再加上赔着笑,好不容易才把这帮满州小祖宗给劝走,府里的寿宴也开了起来。

    .........

    靖南将军府修得大气异常,门前一对石狮子更是巧夺天工,石狮子后面的包铁大门也是气派万分,府里这会是人头攒动,来贺寿的宾客按照各自身份由将军府的下人领着往不同区域就坐。宴开百席,这场面从将军府上方瞧去,好不欢庆。宴席分别设在将军府的衙署大堂和衙署花厅及内院。大堂那边自然是些低品官员,花厅这边肯定是重要人物,内院那里则是各家女眷。

    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都是早早就到了,并没有因为自己王爷的身份而姗姗来迟,他二人都将自己的福晋带了过来,这会正在内院陪着白佳氏这个寿星说话。

    李率泰来得迟,不过没有人嫌他来得迟。因为他的夫人是皇家格格,按理就当是最后一个来的。

    李率泰来时,哈哈木亲自来迎。因满人礼俗寿星不迎客,哪怕是再尊贵的客人也不迎,故而白佳氏只在内院等着李率泰的夫人。

    李率泰的夫人自然是姓爱新觉罗的,名字却叫额恩哲,她是舒尔哈齐的第十二女,也是最小的女儿,今年42岁。除了大姐额实泰,额恩哲是舒尔哈齐十二个女儿第二个活过40岁的,其他十个姐姐全是30左右就卒了。

    额实泰今年已经72岁。比宫中太后岁数都大,也是爱新觉罗家最长寿的姑子,不仅各旗王公看到她要持晚辈礼,就连太后见到她都要客气三分。称之为老寿星。

    额恩哲来后。自然就有专人上前将她引入内院,那里有今日的寿星白佳氏,也有平南王福晋、靖南王福晋以及一干高官夫人。到了之后,该叙的礼自然是叙的,然后便是一众女眷在那说些家常、额恩哲没有什么格格架子,与众人处得倒也融洽。

    宴席开始后,将军府后厨各式菜肴就流水式的上来,可不论是大堂还是花厅就坐的文官。都是很少正经吃菜,大多是同桌的在相互谈论些什么。偶尔才动上那到一筷子,喝酒也不是用碗,而是用景德镇产的那种小杯,相互间就是抿上那么一口,意思意思就行。显然这些个文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屁股下面这张椅子,因为这椅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了的,而是象征着身份和权势。武官们则没文官这个别扭,他们聚在一起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大碗酒下肚,舌头都打直,看得文官们皱眉不止。

    花厅内摆了四桌,都是些三品以上的官员和汉军旗里副都统以上的官员,另外就是在满城的几个满州佐领。

    主桌坐得自然是哈哈木这个主人,另外便是两个汉人藩王和总督李率泰,平南藩下的都统班志富和靖南藩下的都统耿仲元也在座。洪承畴的儿子洪士铭也在主桌就坐,他能坐主桌自然是因为乃父的缘故。尚可喜和耿继茂对洪士铭都很热情,不时与他饮上两杯。左清也在主桌就座,负责活跃气氛,他不时起来敬酒,嘴里轮藩恭维话,倒也熟门熟路,把气氛弄得颇是不错。

    酒过数巡之后,哈哈木准备起身敬尚可喜和耿继茂这两个汉人藩王一杯,师爷桂永智却匆匆进来了。

    桂永智原本是个潦倒举人,后来机缘巧合入了哈哈木眼,将其招到幕下当师爷,帮着处理一应公文。桂永智十分珍惜这个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因此将哈哈木交办的各项事务都办得十分妥当,深得哈哈木信重,这次他从江宁到广州便特意将桂永智一起带了过来,并且准备待来年为桂永智到吏部挂个单,谋个实缺,也不枉这人跟随自己几年的功劳。

    桂永智做事向来稳重,不会无故闯入花厅,故而哈哈木放下酒杯,笑着问他:“何事?”

    “将军...”

    桂永智却是吞吞吐吐的没有开口。见状,尚可喜、李率泰他们都知道这人肯定是有要事与哈哈木说,便都拿眼看着桂永智,想知道他所说何事。

    “说,到底何事?”

    桂永智的迟疑让哈哈木有些不快,这么多人看着,到底有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不能说。

    见哈哈木有些不快,桂永智只能说道:“回将军,是噶来额真的消息。”

    “噢,噶来道噶的消息?”哈哈木没有多想,随口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噶来道噶也派人送来贺礼么?”

    若真是噶来道噶派人送来贺寿之礼,哈哈木真是要有些吃惊了,毕竟南下途中,这噶来道王就一直和自己不对付,那日在城门口闹的那出至今还让哈哈木记恨呢。

    桂永智摇头道:“将军,噶来额真不是派人来送寿礼的,而是送军报来的。”

    “我当然知道是军报,”哈哈木正笑着,突然惊醒过来,失声问道:“什么军报?”

    一听是军报,尚可喜、李率泰他们都是目光一闪,急着要知道噶来道噶的军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见两个王爷、一个总督和这么多都统大人看着自己,桂永智知道不能瞒,便小心翼翼对哈哈木禀道:“噶来额真送来军报,说太平寇已退出灵山镇回返香山。”

    “太平寇跑了?”

    哈哈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颤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骂道:“太平寇怎么会跑了的,塔音布呢,他不是到滚石坡去断太平寇的后路了吗,怎么还会让他们跑了?!”

    李率泰和尚可喜也是听得心头一惊,塔音布带人去断太平军的后路,噶来带人去攻打灵山,现在噶来却说太平军跑了,那么塔音布哪去了?他没有及时赶到滚石坡?

    “回将军,塔音布参领已为国尽忠了。”桂永智的声音几乎小到不可闻,将手中的军报递到了哈哈木面前。与此同时,地上传来“咣当”一声响,却是极度震惊的李率泰将酒杯失手掉落在地。

    尚可喜、耿继茂也是同时“豁”的起身,一个喝问:“本王藩下那两个牛录汉军呢!”

    另一个则是喝问:“王叔德呢!本王的400多将士呢!”

    哈哈木更是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看着桂永智,一把从他手中抢过奏报,连扫几眼,突然一个站立不住瘫软在地,桂永智和边上的左清吓了一跳,忙上前要搀扶他,却被他甩手推开,拿着那份军报怒吼道:“贼秀才好大的胆子,竟敢锯杀我满州参领!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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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南明出不了诸葛亮

    北京城是前明成祖皇帝在位时于元大都城基础上改建和扩充而成,明初为了便于防御,将城北比较空旷地区划出城外,永乐十七年又向南移了一里左右,这才形成了今日北京内城的规模。而内城又被皇城占去了大半,故而商民交易、店市大多集中在外城的正阳门一带,而正阳门又是外地人入京的必经之地,也是南方来的商贾货物在京师的集散地,故而此地便是北京城最热闹的所在,灯市、花市、菜市、书场、几条胡同,吃的喝的耍的找乐子的那是应有尽有,酒楼茶馆、戏园子更是一家挨着一家,胡同里那些姐儿更是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到她们的**声,把个人迷得是七晕八转。

    二条胡同紧挨着前明的教坊司,这地原先就是京师有名的皮肉胡同,满清入关后,顺天府虽把教坊司给拆了,却仍留了这二条胡同,使得这条胡同比明朝时还要兴盛,一到晚上,那是车水马龙,生意好得吓死人。

    商家逐利,见二条胡同这皮肉买卖做得好,引得客人多,便陆续有人在二条胡同周围建起了茶楼、酒楼,白天也不怎么做生意,但天色一黑,这掌柜和伙计的就都忙得团团转了,生意最多的自然属那些胡同里的青楼了,姐儿们忙着伺候客人没得闲出来吃,楼里的酒菜又一般,那客人们哪个不是有钱的主,花钱在楼里可不是就为了弄上那么一两次,而是玩上一宵。

    泄得多了。精神累,身子累,那肚子更是饿。看不上妓院里的饭菜,就只能吃外面的了,可客人们忙着玩姐儿,哪个愿意在兴头上跑出来,于是乎,二条胡同周围的茶楼、酒楼进出的龟公比客人还要多。

    酒楼里管这些往胡同送的酒菜叫外卖,久而久之。送外卖的便成了龟.公的代名词,京城里若是有被人骂是送外卖的,那铁定是要打上一架的——你骂人是龟.公。人能不跟你急?

    春风楼的字是请礼部一个侍郎给题的,大家的字法看着就是不一样,气派。

    和往常一样,天色一黑。春风楼里就是笑语喧哗。客人们点上几碟可口小菜,有的还要了几碟酒茶,轻斟慢吟,呼朋唤友,三三俩俩十分尽兴。等到尽兴了,再听那隔壁胡同青楼的动静,十成客人至少有六成会鬼迷心窍的往那跑,最后又有三成肯定要叫酒楼送外卖。

    这晚二楼的雅间里却有几位文人模样的儒生正围桌而坐。侃侃而谈,桌上摆着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等春风楼的招牌菜。另外还有几碟酱牛肉之类的卤菜,香气诱人。

    “各位吃呀,来了这里就不要再斯文了,没有外人在,大伙何必放不开呢,真要不吃可是对不住自个肚皮,也对不住老夫花的银子啊,几位吃完之后,可还得随老夫到胡同里去尽兴,这要是肚皮没填饱,怎的去填那些小娘的肚啊,呵呵。”

    请客的是一个须发斑白,飘飘若仙的老者,此人名叫龚鼎孳,说起来这人来头不小,他乃是前明崇祯七年的进士,在兵科给事中任职,前后弹劾过周延儒、陈演、王应熊、陈新甲、吕大器等崇祯朝权臣,甚至还封驳过崇祯帝的圣旨,被当时的党人称之为文人表率。不过正是这位不畏权臣的文人表率在明亡时气节却沦丧达到极点,当真是闯来则降闯,满来则降满。

    龚鼎孳的厚颜无耻不仅为明人所不齿,甚至也为清人所蔑视,南明弘光朝时曾制定过查办“从贼者”的制度,龚鼎孳就被弘光朝廷列入了治罪名单,而满清也对这个当过流贼的御史、南明的罪人很是不屑。多尔衮在时,更是认为龚鼎孳这等人只宜缩颈静坐,何得侈口论人,讽刺他自比魏征,而以李贼比唐太宗,可谓无耻。

    有多尔衮这摄政王评语在,龚鼎孳即便降了清也得不到清廷重用,只做了个挂名的太常寺少卿,平日也没的多少公事让他做,只得日.日夜夜流连青楼妓院,甚至在其父亲去世奔丧之时他也是放浪形骸,夜夜在妓院里狂欢,叫人十分的不耻,然而就是这种人,却被京师一些降了清的文人称为“江左三大家”,与他同列三大家的是才子吴伟业和文坛大佬钱谦益。

    “这一路上辛苦了吧?老夫说要为你们几位同乡故旧设宴洗尘,你们偏偏不肯,今日总算是叫老夫请来了,来来来,别客气,赶紧吃。”龚鼎孳笑着劝客人们动筷子。

    “哎,龚前辈何出此言?他乡遇故旧,正是我等的荣幸与欣慰呢。前辈,晚生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说话的是几人中最为年少,也是长相最为英俊的昆山才子徐元文。

    徐元文站起敬酒,龚鼎孳老脸开花,忙道:“罢,罢,徐公子是老夫早有耳闻的风华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俗,细眉长目、隆鼻朱唇,玉树临风的身材,啧啧,真叫老夫好生羡慕哟。”

    龚鼎孳这般夸赞让徐元文有些发窘,低头向龚鼎孳深深一揖,道:“无论如何,在下先谢过先辈。龚大人为人热情诚恳,今晚生好生感动!”

    龚鼎孳笑着一摆手:“哎,哪里话,你是牧斋兄特地向我引荐的人才,老夫岂能怠慢?听说公子年方髫龄时便具公辅之量,可有此事?”

    徐元文再一次涨红了脸:“都是他们添油加醋瞎编的。”

    “不然,老伯,此事晚生很清楚。那时元文才只有五岁…”

    “敬修兄,你就不要在前辈面前出小弟的洋相了。”

    “这事谁人不知?江南世家昆山旧族徐府公子徐元文就是与众不同!说真的我熊赐履自叹弗如,望尘莫及!早知你此番来京赶考。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孝感不来了。明摆着,你肯定在我的前面!”

    说话的熊赐履面白无须,清瘦儒雅。也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他是湖北的举子,想参加明年的会试,故而今年早早来了京师,好结识些同年顺便跟京城里的大家们学习,也好明年能够金榜题名。静修是他的表字。

    四十多岁的老儒生程汉斌听了熊赐履的话大是好奇,在一旁催促道:“敬修老弟。你快将公肃贤弟的事说来听听呀。”

    熊赐履轻笑一声,便道:“话说五岁的徐元文一日自书馆回家,头脑里只想着老师教的诗文了。过自家门槛时被绊倒在地。他的父亲扶起他,笑着说:‘跌倒小书生’。你们猜猜,小元文他对了什么…他应声而对曰:‘扶起大学士!’你们说,元文他有没有志气?当然。有谁能有像无文那样的一代弘学巨儒顾亭林先生呢?元文日后肯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他说话时脸上带着颇为羡慕的神情。也是,读书人哪个不想有这种神童事迹留传世间的。

    熊赐履往日性格其实比较严肃,不喜这般说话,可今天是“江左三大家”之一,又是太常寺少卿的的龚鼎孳请客,又有徐元文这种江南少年才子在,因此便兴致勃勃了。

    徐元文是江南昆山世代富豪徐家子弟,时人都称徐家是前明嘉靖朝首辅徐阶的后代。昆山之地又文风盛重,当世大儒顾炎武更是徐元文的舅父。所以徐元文少年之时就得名师指点,十二岁时就以秀才身份考举人。他诗文双妙,人又生得风流倜傥,江南的骚客文人无不为之倾倒,若徐元文早生二三十年,谁敢说他不是称雄于江南文坛的钱谦益或龚鼎孳呢?

    “老夫曾听牧斋兄说起过元文的趣事,说他小小年纪便立志要考举人,乡人便问道:“小小年纪就要做官,到底想做多大的官?”元文不假思索:“做阁老。”众人便嘲笑起来,以为元文这小孩太过狂妄,于是一人便挖苦说:“未老思阁老”,不想元文脱口对道:“无才做秀才。”逗得众人大窘,原想讥笑他,反被他将了一军。此事当真是绝妙,老夫听后也笑得捧了肚子。”

    请来的几人中,龚鼎孳对徐元文最为欣赏,一来他是钱谦益向自己推荐的,二来其舅父又是顾炎武,仅凭这两点就不能不让龚鼎孳对徐元文格外赏识,况这徐元文又确是有状元之才,只怕明年会试必中,殿试也能独占鳌头。他本就是没脸皮之人,当下也不管什么辈份了,笑着问徐元文道:“元文小弟,你此番赴京赶考,你舅父亭林先生同意吗?”

    闻言,徐元文一脸的认真道:“大乱之后,人心思定。眼见得大清已坐拥大半江山,即将天下一统,疗疮痍。苏民气、安天下,我辈正是大有用武之处!至于我舅父,他一生身涉万里,名满天下,对世俗官场名利已看得很淡了。舅父说要拔足西行,笃志经史,并不坚决反对我们兄弟出仕,足见人心思定已是不可逆转了。再者说,我等恰逢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时,且不说博取功名、封妻荫子,就是那句老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也正用得着呀。我辈怀腹经纶,偌能为国为民做一番治国平天下的好事,也不枉此生了。”说完,看向熊赐履,“敬修兄想必也有同感吧?”

    熊赐履正色道:“正是!大清坐天下已成定局,但大清若要治国平天下,非孔孟程朱圣道不可,我辈愿为此出力流汗,至于功名利禄则是身外之物,我辈出仕不是为了孔方兄,而是为了胸中抱负!”

    龚鼎孳听得高兴,合掌道:“好,好,不愧都是少年才俊,均是心有大抱负之人。你们说得不错,大清一统天下已是定局,南明小朝.廷不过苟延残喘,断然成不了气候的。老夫不妨再告诉你们,朝廷即将对西南大举用兵,快载一年半载,慢则三五年,这天下必将一统,到时,你等少年才俊正好放手施展胸中抱负,为大清江山社稷,为天下黎民谋福...若老夫没有看错,你等他日必为朝廷栋梁,成就绝不下于老夫!来,为几位他日的朝廷栋梁干一杯!”

    徐元文和熊赐履等人忙端起酒杯起身与龚鼎孳一饮而净,坐下后,徐元文和熊赐履脸色都有些泛红,显是为龚鼎孳所说兴奋。

    老儒生程汉斌落坐后却是有些担心的问道:“龚大人,西南真的不能成事了?”

    程汉斌所问让龚鼎孳心下有些不快,他方才说得明白,大清一统天下已成定局,这老儒生怎的还要多此一问。心下不快,嘴中却道:“若无孙李内讧,或还能划江而治,尔今却是想成事也难了。”

    程汉斌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龚鼎孳神情有些不耐,仍道:“不过李定国虽是流贼出身,但其还是有雄才的,当年两蹶名王,声势极盛,恐孙可望难胜于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龚鼎孳打断了,不屑道:“李定国胜又如何,败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以一己之力阻我大清一统天下?你们且放心的读书,放心的为我大清效力,勿需担心大势会有反复。我大清好比当年的魏国,他南明好比蜀汉,蜀汉吞不了魏国,逆不了天下大势,我问你们,史上可有小国能吞大国的?”

    徐元文笑着道:“闻所未闻。”

    熊赐履笑而不语。

    “晚生也未曾听闻。”程汉斌摇了摇头,心下却是想说这大清不正是小国吞大国吗,但他可不敢将这话说出来,要不然不知龚鼎孳会如何发作呢。

    “就是嘛,那诸葛亮乃千年不出的奇人,可他再是厉害,不也是未能助蜀汉北伐中原吗?如今这南明比之当年的蜀汉还要不堪,那李定国又不是诸葛亮出世,他纵是再有本事又能如何?大势所趋,这天下肯定是由我大清一统的!李定国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哼,照老夫看,用不了多久,他便得陪着南明小朝.廷一块自取灭亡!”

    龚鼎孳可是坚信大清会一统天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投降得那么快,况且,为了身家性命计,他也不能和这几个士子说南明的好,南明真好了,能有他好?

    见程汉斌在那发呆,徐元文笑着道:“程兄,且放宽心吧,南明出不了诸葛亮的。来,诸位,小弟再敬你们一杯!”说完端起酒杯要再敬众人,众人忙端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后,程汉斌却是暗叹一声:徐元文说得不错,自己还是安心的读书,然后去考大清的科举做大清的官吧,南明出不了诸葛亮的。自己已经四十好几,也等了十多年,如若再等下去,只怕今生也无出仕指望了。罢了,罢了,便去做他大清的官好了。

    ............

    作者语:那些看盗版的朋友,骨头防盗了你们就来订,骨头不防盗了你们就不订,真是叫骨头好生无语。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读书人,咳咳,骨头相信你们会继续订下去才不防盗,可你们怎么能让骨头如此寒心失望呢?

    谢谢陈默和远古者两位书友的百元打赏,真心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鸡犬不留

    太平军二取鹿头河大捷之时,广西局面却彻底崩坏。

    得知李定国率本部兵力保永历朱由榔逃奔昆明后,清廷委任的广西巡抚陈维新立即会同提督线国安、梧州总兵马雄、右翼总兵全节等出兵攻打广西境内明军,相继攻破明军驻守的平乐、浔州、庆远、南宁等州府,并于3月24日集四总兵16000余兵马围攻明军重兵把守的柳州城。

    柳州城守将乃李定国部下总兵徐天佑,桂林大捷后,徐天佑率本部4000兵马驻守梧州城,后被线国安击败,无奈率残兵千余退至柳州。

    原守桂林的明朝宗室朱喜三因不敌清军放弃桂林后也率残部数百人前来柳州与徐天佑会合。二人在柳州城内重整兵部,招募义勇,使守城兵力达到五千余人。其后又得义宁伯龙韬、总兵廖凤等部来投,至清军围城前,柳州城已然是广西境内明军数量最多的重镇,各部兵马相加有一万五千余人,与清军围城兵力大抵相当。

    然而与士气大盛的清军相比,柳州城内的明军却都是新败之师,且除了徐天佑所部千余兵稍有战斗力,其余各部几乎没有战力,故而人数虽不下清军,但军心士气却是低至极点。诸将对于能否守住柳州多是没有信心,主张放弃柳州退往云南的占了多数,关键时候总兵廖凤挺身而出大骂主张放弃柳州的那些将领,如此才让诸将勉强同意坚守。

    清军围城后。柳州城内军民便惶惶不可终日。

    25日,清广西提督线国安下令梧州总兵马雄部和右翼总兵全节部率先攻城。

    攻城前,线国安为激发军心。下令破城后可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杀进柳州城,鸡犬不留!”

    被屠城令鼓舞的清军高呼着口号向城门冲去。

    广西提督线国安一身明亮盔甲,凝视前方不语,他的身后是整装待命的3营2000余名提督标队,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旗帜的声音和远处柳州城内传来的厮杀声。

    孔有德死后,定南藩下的残余汉军旗兵马便由线国安接收,因孔有德部皆是火器。故线国安的这3营督标也是清一色火铳兵,战斗力为广西清军之首。也正是凭着这2000余定南藩下的汉军旗兵,线国安才能在李定国大军主力撤出广西后卷土重来。

    全节部攻城后遭到柳州守军的顽强反抗,攻势受阻。全节部收有不少明军降兵。这些降兵几天前还是明军。这会便不肯卖命替清军攻城,躲在后面不肯出力。

    见状,全节也不废话,直接叫亲兵队抓了几十个一直呆在后面不肯往前冲的降兵就地砍头。其余降兵见了,吓得再也不敢耽误,拼命的往城墙下冲。

    清军同时攻打柳州的东门和北门,马雄部主攻东门,全节部主攻北门。

    明军负责守东门的是徐天佑麾下的大西兵。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兵马。守北门的则是宗室朱喜三和总兵廖凤部。

    朱喜三曾经弃守过桂林,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他手中的兵马只有千余人,而来攻桂林的清军却有上万人,实力悬殊太大,不得已才弃守桂林退到柳州。他和廖凤一样也是主张坚守的,只可惜他和廖凤两人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两千余兵,还多是一路上收纳的乡勇团练,战斗力远不及徐天佑麾下的那千余原大西兵。因此清军全节部攻城后不久,北城就岌岌可危了。

    见城头上的明军好像快撑不住了,全节大喜过望,将亲兵队也派了上去猛攻城门,试图夺取破城首功。很快,北城明军便无法抵挡清军进攻,城门告失,然而城内的明军还在顽强阻清军进城。

    “快,快,不能让北门先得手!”

    马雄这边一看,全节破了北城,顿时急了,东城头上明军虽然抵抗英雄,但傻子也知道北城一失,城内明军肯定撑不住,这时候再鼓一把劲,柳州城的陷落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诸位,要是让全节的人抢了先手,城里的女人和财富可就没我们份了!”

    破城在望,马雄不想死伤太多嫡系兵马,便鼓动那些明军降将为他卖命。

    “柳州城是明军重镇,里面的钱粮财货比桂林还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你们的人冲上去!”

    一众明军降将在马雄的蛊惑和煽动下,咬牙豁出去了,哇哇大叫着带领部下再次悍不畏死的向城头上爬去。

    马雄命本部兵马向城头射箭,这让正在攀爬的明军降兵死伤大大减少,效率也提高不少,很快,马雄部也攻上城头,几十个明军降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龇牙裂嘴的向那些旧日同袍砍去。

    “将军,北门丢了,我们守不住了!”

    “快,快下城墙,快下城墙!”

    徐天佑想不到北门那边竟然连一天都守不下来,知道大势已去,这柳州城守不住了。

    “撤,趁南门还在我们手中,赶紧从南城突围!”

    其实突围的念头在之前就已经在徐天佑脑海中出现很多次,但每次他都是按下这个念头,因为他是柳州总兵,如果弃守柳州,像个丧家犬一样狼狈逃走,他无法跟晋王交待。那日军议,众将都主张弃守柳州,徐天佑也是大为动心的,若不是廖凤和朱喜三坚持不能弃守,恐怕他早已带人往云南退去了。

    北门这么块就丢了,徐天佑也顾不得如何跟晋王交待的事了,若是再不走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见朱喜三和廖凤的兵还在北门下拼命的与冲进来的清兵厮杀,徐天佑叹口气,命令部下赶紧跟着他撤下城墙从南城出去突围西去。

    徐天佑的兵一跑,东城上其余明军和青壮当然挡不住清军,很快,东城墙迅速被清军占领。

    望着城头上的明军四处逃窜,马雄哈哈大笑起来,柳州城是他的了!

    扫清城墙上最后一股还在抵抗的明军后,马雄带着手下们冲下城墙,一边去追赶那些正在逃命的明军,一边派人将堵在城门后的石头杂木搬开。

    东城门被打开后,东城上空响起清军震天的欢呼声,声音传至其余三门,吓得明军和城内百姓人人失色。

    全节懊悔无奈的耷拉着脸没好气的催令手下赶紧进城,死了这么多人,打到最后这头功还是叫马雄抢了,他心里窝得很,只能把火发在那些还在拼死阻挡清兵入城的明军头上。

    “杀,给我杀光他们,鸡犬不留!”

    随着马雄部和全节部清军的进城,柳州城失守已成事实。

    徐天佑在亲兵的护卫下匆忙向城南逃去。一路上,不时有从其他方向逃来的部下与他会合,待逃到南城时,跟在徐天佑身边的竟也也千余残兵。

    义宁伯龙韬没有如徐天佑一般逃跑,而是带着他手下的七百多士兵拼死抵抗冲进来的清军,试图掩护百姓脱逃。但大势已去,半个时辰后,义宁伯龙韬以身殉国,所部七百明军无一逃跑,皆随龙韬战死,真可谓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了。

    龙韬所部的拼死抵抗给城内的百姓争取到了逃生的时间,大约有两千多百姓在清军冲到南城时逃出城外,余者则再也无法逃脱,只能等待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屠城,提督大人命令屠城!”

    冲进柳州城的清兵眼眸中满是野兽的兽焰。

    一向对屠城最兴奋的汉军旗兵们这会奇怪的发现,那些才刚刚投降不久,脑袋后的辫子还没有被割去的原明军降兵好像对屠城的兴奋一点也不比自己差。

    “提督大人,不能屠城啊,这一旦屠了,广西其它被明军占据的城池如何再有肯降的,为提督计,为大清计,下官恳请提督大人收回成命!”

    城外,前不久刚刚投降的平乐知府王光兆和浔州知州蔡元隆抱着线国安的马腿不住哀求,希望线国安能收回屠城的命令。

    蔡元隆哭求道:“一旦屠城,城内妇孺百姓便皆无生理,她们何等无辜要受这刀加脖颈之苦!下官恳请提督大人收回成命,饶她们一命吧!”

    “若是屠了柳州,广西人必视我大清兵为洪水猛兽,今后必将全城据守与我大清兵拼死到底,这对我军不利啊!”王光兆道。

    “本官命令已出,焉能收回?”

    马上,线国安淡淡的说了句,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柳州城,并不理会这两个降官的恳求。

    线国安部下一干将领听得都是不耐烦,恨不得上前把这两个混蛋拖到一边去,省得误了他们进城的好事。

    见线国安并不理会自己的请求,蔡元隆突然咬牙说了句:“我等之所以归顺大清,实是因大清一统天下已成大局,我等不愿百姓再受刀兵之苦,这才剃发降清,想为广西百姓留些元气。可提督大人今日却要下令屠城,我蔡元隆虽已失了气节,但绝不会眼看这等人神共愤的暴行发生,提督大人若一意孤行,下官便一头撞死在这!”说完,跌跌撞撞的就要去找块石头,他这举动把王光兆吓了一跳:昨就寻死了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屠杀是为百姓好

    线国安手下一干将领见蔡元隆要寻死,竟无一人上前阻拦,反而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要看好戏。

    “蔡大人不可糊涂!”

    王光兆生怕蔡元隆真的拿脑袋去撞石头,吓得赶紧上前将他拉住。

    “迂腐!”

    蔡元隆要死要活的,线国安终是忍耐不住,扬手一鞭子抽在蔡元隆身上,喝骂道:“为将之道,最忌失信于下!本提督说话向来算数,从无食言之处,命令也传至全军,若是收回,叫本提督如何与将士们分说,日后又如何带兵!”

    气恼之极,又是一鞭,接着骂道:“你二人以为本提督就这么喜欢屠城么!为何之前那些城池我没有下令屠,为何那些投降的明军我没有下令将他们杀掉,反而偏偏要把这柳州城给屠了,个中道理,你二人琢磨不透?!”

    王光兆被线国安的样子吓坏了,颤声道:“下官不知提督大人此举有何深意。”

    蔡元隆也不敢再动了,他接连被线国安抽了两鞭子,那身上被鞭处是火辣辣的疼,险些疼得他眼泪都要掉下。

    “你们当然不知!你们可知我军中收纳了多少明军降兵?”线国安说着伸手朝柳州城内一指,冷哼一声:“屠城为的便是让这数千降兵彻底归心,不再反复。”

    “为了让降兵归心,不再反复?”

    蔡元隆和王光兆一怔,有些糊涂。不知道屠城和让降兵归心有何必联关系。

    “这干降兵从前有为明军的,也有为我大清兵的,定南王爷来。他们是我大清兵;李定国来,他们又成了明朝的兵,现今却又成了我大清的兵,哼,内中反复数次者数不胜数,现在本提督要想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不让他们再行反复。就得使些手段,这屠城便是其一。只要这干降兵做了这屠城事,明朝那边便算绝了后路。以后只有一心为我大清卖命。倘若不叫他们做这屠城事,他日万一李定国复来,这帮人断然还会反复过去与我大清为敌!”

    又道:“你二人口口声声要本提督为广西百姓留些元气,可你二人想过没有。本提督屠这柳州城便正是为了替广西百姓留存元气!”

    “这...”

    先前线国安说屠城可以让降兵归心。王光兆和蔡元隆还能想得通,可屠城却是为了留存百姓元气,他二人却是打破脑袋也是想不通的。

    线国安知他二人想不通,也不与他们多说,只哼了一声反问他们,道:“当年若没有豫亲王在扬州的屠城,你们说南京城中的弘光文武会不会主动开门受降?江南诸府县又怎会传檄而定?...以扬州一城换江南数十府县、数百万百姓归我大清,你们说豫亲王此举是否英明至极?若没有扬州屠城。我大清兵下江南必定要动刀戈,那时死去的可就不是扬州城那八十万性命了!所以屠城实际是为百姓好。亏你二人读得圣贤书,怎连这道理都不通,迂腐!”

    王光兆和蔡元隆一个捂着伤口咬牙暗疼,一个却是目瞪口呆望着线国安。

    “今日我线国安以柳州一城十数万性命全广西数百万生灵,这才是真正仁义之道,大慈大悲的心肠,你二人不体会本提督这颗菩萨心肠便罢了,安敢在我军前鼓燥,乱我将士军心!...念你二人刚刚归顺于我大清,朝廷又是用人之时,本提督不与你二人多做计较,若再有下次,休怪本提督拿你二人脑袋祭旗!”

    蔡元隆和王国兆听得哑口无言,线国安这番大道理听得是处处破绽,偏偏他二人却无法反驳。

    这时,一骑飞奔而至。

    “报!”

    “禀提督大人,我军已夺取柳州全城!”

    “好!”

    线国安猛扬马鞭,吩咐下去:“来人,去,快马向巡抚大人报捷,说我线国安不辱使命,今日已下柳州!”

    “喳!”

    当即就有数骑打马朝北飞奔而去。

    线国安又传令下去:“全军进城,即刻封城,不使城中一人走脱,尽屠,鸡犬不留!”

    “喳!”

    线国安麾下诸将轰然应诺。

    “提督大人有令,全军进城,尽屠,鸡犬不留!”

    “尽屠,鸡犬不留!”

    2000多汉军旗兵兴奋的吼叫起来,向着柳州城杀奔而去。大军过后,只余王国兆和蔡元隆在那面面相觑:屠城当真是为百姓好?

    ........

    清军进城之后,即在城中大肆杀戮,城中百姓为躲清军砍杀,互相拥挤践踏,道路很快被人流堵塞。清军由四面八方挥刀杀来,霎那间,柳州城成了人间地狱。

    城内尚有几千来不及逃出城的明军,总兵廖凤、宗室朱喜三等将领仍在率领余部拼死反抗清军,他们且战且退,利用街巷与清军反复缠杀,使得清军虽控制四城城门,但一时之间也难以肃清城内全部明军。

    直至总兵廖凤战死后,明军才终于崩溃,大半明军放下武器向清军投降,怎料清军却不受降,哄他们扔下武器后便将他们尽数屠戮。少数明军则脱下兵服混于百姓之中,试图能够脱身。

    宗室朱喜三力战不屈,誓死不降,最后被清军围于一座大院内,一番苦战后,力气不济失手被擒。与其一同被擒的还有他两个儿子,长子朱德芳、次子朱德义。

    清军肃清城内明军残部抵抗后,便三五成群开始屠城,但见男子,不问是由皆一刀杀之,割其首级以手拎之,彼此招摇嘻笑。看到女子,则几个士兵一拥而上,不顾女子反抗将其拖至街上,也不管四周人群,脱下裤子便公然逞欲。女子稍有不从,清兵便提刀断其手断其脚。城中最长的一条街道上,一眼望去尽是正在泄.欲的清兵禽兽,也随处可见被砍断脖子,没了手脚的女人。无头的女尸更是数都没法数。

    义宁伯龙韬战死,其妻马氏在几个家人的护送下想趁乱从城中逃走,奈何城门已被清军封堵。马氏逃不出城,见城中大乱,知清军不会放过自己,便要家人将其送回府欲自尽殉夫。然而半路却被一伙汉军旗兵发现,见马氏衣着得体,又有姿色,那众汉军旗兵如见宝贝般蜂拥上前砍死马氏家人,将马氏拖拽路边一屋欲行奸.淫。

    马氏坚决不从,可她一介文弱女子如何敌得过一众大汉,挣扎中其衣服被旗兵尽数扯下,致其全身赤.裸。旗兵为首者令另几人按住马氏便要侵犯,马氏惊惧之下一口咬住那旗兵的耳朵,任那旗兵如何喊叫都不松口,生生将其耳朵咬下。那旗兵血如泉涌,随手用火铳捅进马氏下体,再点燃火铳将铅子尽数射入其中,致马氏下体血肉模糊,焦黑一片,惨叫半个时辰方才咽气。

    有柳州大户陈家知清军入城后,便使家人于门前焚香设案,备以酒肉以供清军食用,另备金银无数,期能以此换取全家平安。怎知清军来后,拿了酒肉取了金银,随后却一拥而上破了陈家大门,冲入府内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行淫.乐。

    陈家上下一百四十余口男丁无一生还,女眷40余人在被清军奸.淫之后便被用绳子绑上抓到城外,与其他从城中抓出来和年轻女人一起送往桂林,充作清军营妓。

    柳州知府闻鸣远于城破后继续率衙差十数人与清兵巷战,身中十数刀而死。闻鸣远死后,清军冲进知府衙门,衙门里此时已有数百附近百姓躲藏,期盼衙门内能护他们安全。可是清军来后,将这几百百姓全部赶到外面砍杀,又到后院搜寻金银细软。清兵为怕闻知府家人将金银藏到他们搜不到的地方,便假言献出钱财就可免死,等到知府家人将钱财首饰全献出来后,他们却威逼女眷、丫鬟脱衣供他们发泄。

    闻知府夫人宋氏已四十许岁,惊羞不从,清兵大怒,径直拖她入屋,其躲藏的两个儿子听到母京惊叫,救母心切冲出欲和清军搏斗,奈何手无缚鸡之力,双双被清兵砍掉脑袋。闻夫人见后,痛骂清军人面兽心,皆是帮畜生,咬断舌头而死。

    清兵见闻夫人咬舌自杀,却仍不放过其尸体,四五名清兵趁着闻夫人刚刚死去尚有体温强行苟合,令得两个丫鬟也痛骂起来,扑上来与清军拼命,结果被清兵长刀拦腰砍断,身分两处,哀号不绝。

    柳州城中到处上演着惨绝人寰的暴行,屠刀之下,百姓们无从反抗,大多束颈待死。等到深夜,城中男丁已被杀绝大半,女人们则被清兵当作战利品用长绳索系在脖子上往城外撵。由于惊慌过度,女人们不断跌倒,却遭到清军的毒打。

    女人们被押到城外后,便被清军逼使脱光衣服,尔后早已等待的清军便一哄而上,就在这城外糟蹋着这些刚刚没了丈夫孩儿,没了父母爹娘的苦命女人们。

    夫妻子散,骨肉双亡,阖门尽死...

    清兵甚至连孩童也不放过,到处都是大人的尸体,也到处都是婴儿的尸体,那些可怜的婴儿有的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

    这一夜,柳州全城都在哭泣。(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朕不怕死

    昆明,因五华山的皇宫尚未修建完毕,永历帝朱由榔便携王皇后暂居于黔国公府内。

    深夜,外面更鼓已经敲了几次,朱由榔仍未就寝,而是在书房里望着御案上一封封奏疏发呆。

    御案上除了有内阁刚送来的几份奏章外,另外还有一封大学士文安之从四川发来的奏章。

    内阁送来的那几份奏章都已经票拟,朱由榔也都一一看了,阁臣们的处理意见都较为合适,司礼监也批了红,对此,朱由榔没有不同意见,明日这几封奏章便可以交由六部处置。

    让朱由榔发呆的是大学士文安之的那封奏章,这封奏章和四川局势有关。

    移跸昆明以后,由于晋王李定国、蜀王刘文秀等人的拥戴,使得永历朝廷基本稳定了云南地区,但贵州和湖南西部却控制在孙可望手中,此时要打开局面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东出广西、广东;一是北上四川。

    东出两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为永历政权获得足够大的地盘,更可以同闽浙沿海的拥明势力取得联系,使得永历朝廷能够得到更多的兵马、钱粮支持。然而东进两广,则意味着必须由晋王李定国亲自统兵出征,倘若没有孙可望的威胁,李定国自可再次挥师东进,但现在孙可望已然在贵阳誓师征讨李定国,这使得李定国根本不能在这个时候率兵东进,必须留在昆明应对孙可望的威胁。

    晋王不能东征,东出两广的战略便只得放弃。反复权衡之后,朱由榔和李定国决定派蜀王刘文秀出兵经营四川。

    刘文秀曾率部经略过四川,对四川情况十分熟悉。因此他派部将威宁伯高承恩统兵五千由云南进入四川雅州,同时归他调遣的另一支主力由征虏左将军祁三升任总理全川军务,会同援剿后将军狄三品、平虏营总兵杨威、怀远营总兵贺天云、监理重庆屯田总兵郑守豹等统率兵马进至嘉定府。

    刘文秀则亲率本部兵取道建昌、黎州、雅州到达洪雅县,在该县境内的千秋坪建立蜀王府统一指挥四川明军。

    祁三升、狄三品、杨武都是原大西军的战将,部下各有万余人马,三人也都是拥戴永历朝廷的。再加上蜀王刘文秀在原大西军将领中的声望仅次于孙可望和李定国,故而由他指挥四川战事。朱由榔和李定国都抱乐观态度,认为刘文秀此次出兵四川当取大功。

    然而,在川中已经数年的大学士文安之却上奏称朝廷不应此时派蜀王刘文秀出兵经略四川。

    文安之认为现在朝廷的最大敌人是孙可望和他手下的驾前军。若蜀王领大军入川,则势必驻节地不能离云南太远,以免孙可望一旦反戈内向,救援不及。

    再者。蜀王率领大军入川必须选择社会生产破坏较小。基本上能够就地解决明军粮饷的地区,这注定蜀王部不能深入川中太深。只有解决了粮饷来源,蜀王的大军才能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逐步向成都、重庆一带推进,从而达到北攻保宁,东联夔东十三家,大军出战湖北的战略设想。

    现在的情况则是后方孙可望威胁未去,蜀王就率大军入川,一旦孙可望兵进云南。那朝廷为了稳妥起见,肯定要召回蜀王和他手下的大军。如此一来,蜀王此次入川意义便不大,徒费钱粮人力而矣。

    文安之在奏章中再三强调朝廷必须在解除孙可望的威胁后再考虑入川事宜。

    文安之同时安慰永历帝,说虽然驻在陕西汉中的吴三桂部已经到达保宁和清四川巡抚李国英会师,但清军却短时内无法夺取四川。为了证明他的判断,文安之将缴获的一封清四川左布政使庄应会奏疏一并送到了昆明。

    庄应会在这封发往北京的奏疏中提到在川清军粮饷全靠陕西挽运,而清军所占川北—隅合计钱粮征额每年止五千一百五十余两,各文官俸薪每年共该银八千余两,一年赋额不足抵各官一年俸薪。

    文安之认为,正因为粮饷困难,吴三桂、李国翰部在保宁战役中大败蜀王刘文秀军后不仅没有乘胜南下,反而只留下四川巡抚李国英部留守保宁,全军返回陕西汉中就粮。尽管清四川巡按郝浴主张收取成都平原垦荒屯田,以蜀粮养蜀兵,可是垦荒屯田除了需要足够的兵力保障地方安定,还需要先投入大量粮食、种子和耕牛、农具作屯田之本。

    郝浴的主张虽然可行,但是清廷为此要投入的兵力和财力却是一个无底洞,根本不可能实现,现在吴三桂虽然再次兵进保宁,但粮饷困难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故而清军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犯川中的。

    清军面对的问题同样是明军面对的问题,既然两方都受困于钱粮,文安之自然倾向蜀王部不应大举入川,毕竟保宁的清军没有后顾之忧,而永历朝廷却有孙可望的虎视眈眈。文安之请求朝廷能即刻下旨请蜀王刘文秀班师。

    反复阅看文安之的奏章,朱由榔犹豫了。

    派蜀王刘王秀入川是他和晋王李定国一同定下的大政方略,也得到了朝廷上下的支持,现在文安之却说蜀王入川并没有意义,这让他心下很是困惑,不知道文安之的意见是对还是错。

    倘若文安之的看法是对的,那蜀王大军入川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晋王一直在他面前保证他可以应对孙可望的驾前军,可万一晋王挡不住孙可望的驾前军,是不是真的就要召令蜀王班师救援呢?

    晋王若败,蜀王就能挡得住?昆明真能守住?

    若昆明守不住,朕岂不是还要再次龙驾西迁,可这一迁却又能迁去哪?

    当年从肇庆匆忙西逃的惨痛记忆深深剌痛着年轻的天子,剌得他心好痛。

    无数个夜晚,朱由榔卧在床上,双目闭上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当年他从肇庆仓皇出逃的情形,想到他那两个刚刚出世就走失的亲生骨肉——怀愍太子朱慈爝、悼愍太子朱慈?。

    当年永历君臣在清军还在百里之外就开始争相逃窜,结果因为过于惊慌,朱由榔跑的时候都忘了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等到他想起来两个儿子还没有跑出来时派人去寻的时候,哪里还找得到人!

    朱由榔的懦弱逃跑给了清军可乘之机。李成栋占领梧州后,曾经派出一小股清军跟踪永历君臣追至平乐府,尔后进逼桂林。尽管那支追兵不过千余人,可朱由榔还是害怕万分,不听大学士瞿式耜的坚决反对逃离桂林,准备进入湖南投靠兵力较多的军阀刘承胤。

    为此,瞿式耜痛心欲绝,绝望道:“今移跸者再四,每移一次,则人心涣散一次。人心涣而事尚可为乎?”

    然而一心只想逃命的朱由榔根本听不进去这等忠言,在司礼监太监王坤、锦衣卫马吉翔的怂恿下向全州逃难。瞿式耜只好请求自己留守桂林,朱由榔勉强同意。瞿式耜出于稳定人心的考虑,要求朱由榔无论如何不要离开广西,那怕暂驻于靠近湖南的全州也好。不料朱由榔畏清若虎,在四月间还是逃到了武冈,从此再也没有能回到广西一步。

    现在回想当年的胆怯举动,朱由榔自责过,他痛苦,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实在是太害怕清军了,他害怕他会和弘光、隆武、绍武一样死在清军手中。

    为何朕自登基以来,每日活得都如此煎熬呢?

    为何上苍要让朕如此多灾多难呢?

    为何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朕!

    朕不甘心,朕是要做中兴之主的!

    朕不想再跑了,朕也不能再跑了,晋王,朕靠你了!朕不会调回蜀王大军,朕相信晋王你不会让朕失望!

    若晋王失败,朕定不会再跑,朕就学先帝一样吊死在昆明!

    朕不怕...朕不怕死...朕真的不怕死...

    “叭”的一声,朱由榔突然失手打翻了早就凉了的夜宵,清脆的碗裂声惊动了外面的值守侍卫和内监,他们慌慌张张的进来,以为皇帝发生了何事。

    “你们都出去,朕没事。”

    朱由榔呼了口气,示意内监将碎碗拾起,抬手将文安之的奏章放到了御案左侧,那里都是留中不发的奏章。

    迟疑了一下后,朱由榔摇了摇头,起身向外走去。

    内监低声问道:“皇爷这是要就寝吗?”

    朱由榔原本想说就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太子可曾睡下?”

    内监小心翼翼道:“殿下在皇后娘娘那,这会怕是睡了。”

    “噢。”

    想到失散民间的长子和次子,朱由榔心又是一痛,吩咐内监道:“前头掌灯,朕去看看皇后和太子。”

    ............

    作者注:明天是比我大一岁的亲姐出嫁,唉,34岁了,终于能嫁出去了,骨头也终于当小舅子了...咳咳,骨头儿子都七岁了,他姑才嫁人...

    更新这一块我肯定不会断,所以今天我会努力码明天和后天的稿子,然后定时发布,当然,可能会少一些,这个大家应该能体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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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195/ 第一时间欣赏汉儿不为奴最新章节! 作者:傲骨铁心所写的《汉儿不为奴》为转载作品,汉儿不为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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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介绍: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 伪清顺治十一年,广东新会汉人周士相:“我汉家男儿绝不为奴!”汉儿不为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儿不为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儿不为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