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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希行     君九龄txt下载     君九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有心人难解棋

    那个女孩子既然也在这里就是对棋局很有兴趣。

    而且现在还没走,要么是还在观望,要么就是试过了但不行。

    现在他来试试,她这么关注着棋局自然能看到他。

    念头到此宁云钊已经走到了花灯棋盘这边。

    “又来一个想发财的。”

    围观的民众起哄,还是分开了路。

    看灯人则再次将挥动了一晚上的木棍敲了敲琉璃盏。

    “钱。”他说道。

    那个琉璃盏已经快要装满银子了,两边花灯明暗的照耀下显得很是诱人。

    这些都是别人送来的钱,但这个看灯人却对来送钱的人却越来越没有礼貌。

    将木棍敲着碗,连个请字就懒得说,还带着不耐烦,就好像在说嗟来食。

    明明是来给他们送钱的好不好。

    有些人在意这个,但有很多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这越来越的银子以及那张银票上。

    宁云钊更没有在意,不仅是因为他原本就不在意,还有就是他看到那个女孩子视线看过来了。

    不知道她认出自己没有?

    宁云钊将手里的钱放入琉璃盏中,站定在棋盘前。

    ………………………………………………………..

    君小姐其实早就看到宁云钊了,虽然这年轻人裹着厚厚的斗篷,帽子也遮住了面容,但无奈君蓁蓁的记忆太深刻。

    不过也仅仅是认出而已。君小姐没有什么念头,此时看到他站在棋盘前,微微凝了凝眉头。但旋即又平复下来。

    宁云钊的棋艺虽然不错,但还毕竟还太年轻,也许等他长到师父那般年纪就差不多了。

    想到师父,君小姐心里有些难过。

    她没有想到师父会死,师父却死的那么突然,被那么多人誉为神仙等待解救的他从山崖下跌落,连一句遗言都没有就死去了。如果不是她尽快的找到了山崖下,只怕尸首都要被野狼叼走吃掉。

    她不能接受师父这样死去,想必师父自己也不能接受。所以她隐瞒了师父的死讯,就让他在民众心里像个神仙一样永存吧。

    宁云钊站到棋盘前的时就不再注意那个女孩子的视线了,他看着眼前的棋盘神情凝重。

    他知道敢拿着五千两银子做彩头的棋局肯定非一般,现在看到了更觉得这棋局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棋盘上点缀着花灯。分黑白两色。代表着棋子,此时黑漆漆的一片稀疏又凌乱的摆放着,但当看进心里时,便有苍凉之气扑面而来。

    这肯定是上古时期的残局。

    宁云钊立刻认了出来,但认出来后就更凝重了。

    先前他和那个女孩子下盲棋的时候,随着各自落字,棋盘上或者风雨或者刀剑,你来我往。你进我退的杀气腾腾的热闹。

    但现在面对这个棋局,他在心里转念不管怎么落子。棋盘都安静无声,如同死水一片。

    就好像一片大海,一颗小石子投进去连一点涟漪都不会有。

    这种局他解不了。

    想清楚这一点他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转过身。

    这一站一转不过一眨眼间,四周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站在身后准备好打趣的恭贺话的同伴也愕然。

    他们甚至不敢猜测这代表什么意思。

    “我解不了。”宁云钊主动说道。

    周围的人回过神然后发出起哄声。

    “又是一个有钱烧的。”

    这种人他们今晚已经见到不少了,不过那些人都会胡乱的蒙一个,像这位少年人这样连蒙都不蒙的还是第一个。

    同伴们可没有觉得可笑,而是很惊讶,神情也郑重。

    “真这么厉害?”他们问道。

    虽然说笑打趣归打趣,宁云钊真正的才学他们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竟然连试都不试就认输了。

    人面对实力差不多的对手,就算觉得不如,也会生出试试的心思,只有在面对实力差距太大的,才会连想都不想去挑战。

    “这不会是骗人的根本就解不了的棋局吧?”同伴们皱眉。

    宁云钊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女孩子垂着头,不知道她是一开始就垂头,还是看到自己失败了才垂下头。

    她还是没有上前来询问自己。

    不过女孩子是不该主动做这种事,那就自己主动吧。

    这个棋局很难,你觉得如何?

    这个开场白很不错吧?

    这是他想的跟那女孩子说的第一句话,他走到那女孩子身前,听到动静她肯定会抬起头看自己。

    小姐你好是我,这样的开场白太刻意,尤其是是我二字,施礼问好之类的又太俗,也显得刻意。

    他们既然偶然相逢,又随兴对弈一局,那就让一切都率性一些吧。

    而且自己这个开场白很方便这个女孩子回答,也能让话题很舒服的继续下去。

    如果她已经试过,很显然就是没有解出来,会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答一句是的很难。

    如果她还没有试,而且她也多少知道他的棋艺,听他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就会郑重的询问。

    自然随意又不刻意,而且干净利索,也能避免这个女孩子多想。

    他只是谈论棋局,不是别的意思。

    宁云钊是个很干脆利索的人,念头想起时他已经迈步向那边走去,手里还拎着那盏花灯。

    “哎?去哪?”

    “这就走了吗?我还没试呢。”

    “虽然我们不如你,多少也给个面子吧。”

    同伴们在身后打趣说笑。

    宁云钊的脚步微微一顿。

    要避免引起多想的不止那个女孩子,还有自己这些同伴们。

    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这些人肯定没事也要说出一些事来,不多想也会被他们闹的多想。

    不去的话,这个机会..这个难得遇到一个大家都感兴趣可以讨论一番棋局的机会有些可惜了。

    当然,这个花灯棋局既然是阳城的人摆出的,以后自然能问,只是以后再与这女孩子结交说话的机会就不好找了。

    那时候再去结交说话,肯定会让她多想。

    一顿之后,宁云钊再次迈步,但就在这同时身后一声鸣响,惊呼声四起。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但见适才那个黑漆漆的花灯棋盘如同被一道火光点燃,先是点点星火,转瞬间便燎原。

    整个棋盘上的花灯接连亮起,黑的花灯内白色琉璃,白的花灯内五彩琉璃,此起彼伏摇曳旋转,流光溢彩,炫目壮丽。

    宁云钊只觉得一阵酥麻从脚直冲头顶。

    棋局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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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要赌就有输

    棋局竟然破了,花灯被点亮。

    一瞬间从黑暗陡然明亮的炫目过后,棋盘花灯的庐山真面目终于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随着视线的适应,那突然的冲击感也褪去。

    平心而论这个花灯做工并不比旁边的花灯更精美,只不过暗了许久突然明亮所以看起来好看。

    不过花灯好看难看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是谁?”

    “是谁破了棋局?”

    “这是谁发财了?”

    喧哗声随着惊呼声落而起,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到棋盘前。

    宁云钊的同伴们也都惊讶的看过去。

    “竟然还有比云钊更厉害的人?”

    毕竟宁云钊刚说自己解不了,他们还质疑这个棋局是骗人的,棋局就被解开了。

    但不管是围观的民众还是同伴们,都没有宁云钊更惊讶,因为他亲自试过更了解这个棋局的厉害。

    他真的认为没有人能解开,至少今晚没有人,如果有的话,那个女孩子或许有可能。

    所以当看到花灯亮起的那一刻,他不是去看是谁解开了棋局,而是看向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果然抬起头看着这边了。

    宁云钊适才已经走了几步,距离这个女孩子不远,所以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孩子脸上的惊讶。

    她大概是已经试过了,所以跟自己一样觉得没有人能解出这棋局,或者正准备试一试。

    不管哪一种。这结果都会让她惊讶。

    然后宁云钊就看到那女孩子的眼圈红了。

    就像自己家的妹妹们失去了喜欢的玩偶衣服时那样难过委屈。

    …………………………………………..

    君小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红了眼,当花灯亮起的那一刻,她先是惊讶。然后就想哭。

    柳儿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还在她耳边喊。

    “小姐,完了,我们的钱没了。”

    师父说过,不要赌。

    十赌九输,老天爷很公正的。

    她也知道自己做这样投机取巧的事不好,但是她都死过一次了。老天爷也照看她让她重生了,那就再稍微多照看一些又怎么了。

    君小姐红了眼眶,虽然知道没道理不该哭。但就是特别想哭。

    她已经很久没哭了,当初得知真相也没顾上哭,直接去报仇然后就死了。

    死了之后又活过来,又是惊又是怕又是喜。还要竭力的控制着自己清醒。更顾不上哭了。

    “小姐,小姐,怎么办怎么办?”柳儿急的直转圈,“我们的钱真的给他啊?那可是五千两啊,不,不,还有那些挣的,加起来就有六千两了。”

    我们的钱。

    那些其实原本就不是她的钱。用不是自己的钱去挣钱,挣来钱自然也不是自己的。

    从来没有拥有。也谈不上失去。

    老天爷一向公正的。

    君小姐叹口气。

    “走吧。”她说道。

    柳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走?”她说道,“就这么算了?”

    “说了是彩头,愿赌服输。”君小姐说道,“难道我是那种输不起言而无信的吗?”

    小姐当然不是,柳儿点点头,可是到底心不甘。

    “小姐。”她看向棋盘花灯那边,“那也得看看是谁啊,谁这么厉害啊。”

    君小姐看了眼,那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住了喧哗震天。

    这个世上有很多厉害的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也不用质疑。

    “不用了。”君小姐说道转身迈步。

    ………………………………

    宁云钊看到君小姐红了眼眶时,心里有些不安,更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大概明白这女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棋艺高超,却失败在这里,当看到有人能成功时,自然是有些不服气还有些觉得丢人,或者自己棋艺高超,正想着去一鸣惊人,结果却有人抢先,自然是有些不服气还有些气愤。

    这种因为自负而产生的落差怨愤委屈并不稀奇。

    虽然作为一个坦坦然的君子不会有如此幼稚的心态,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个有很好棋艺的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骄傲一些发些小脾气并没有什么,反而很正常。

    既然这样,开场白就要变一下。

    “其实时间够用,又对上古棋局了解的话,解出来也不难。”

    这样的开场白怎么样?

    对方可能是在旁边研究的时间长了,委婉的说她并不是不如人家,又指出这是上古棋局,对方能做到是有真本事的。

    既略宽慰又不一味的纵容,指明道理,既不会让她反感说教,又不会让她多想误会。

    而且这时候同伴们都跑去看解出棋局的人了,自己过去跟她说几句话,很快说完不会被看到,就算是被看到了,也可以解释说她是询问棋局怎么了。

    路人看热闹随口向旁边的人打听闲谈两句也不算什么,不会引起同伴们的多想。

    宁云钊抬脚迈步,神情坦然郑重的向那女孩子走去,快要走到她面前,那女孩子却转身走开了。

    走开了。

    宁云钊愣住了。

    她没看到自己?还是看到了不想说话?是真的很难过要躲起来哭去吗?

    开口喊住她会不会不合适?

    “云钊!”

    同伴的声音在后响起。

    宁云钊看着那女孩子穿过在正闻讯涌来的人群消失在大街上,他心里叹口气,握着灯笼转过身。

    “你怎么走了?你知道解开棋局的是什么人吗?”同伴们激动的说道。

    “不知是哪位才俊?”宁云钊含笑问道。

    同伴们神情古怪。

    “你猜。”有一个说道。

    猜?阳城虽然不大,但他也不是无所不知,要不然也不会想不起来是谁家养出这么好棋艺的女孩子。

    一个女孩子能学到这么好的棋艺,定然是家传的。

    宁云钊笑着抬脚向那边走去。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须猜。”他说道。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伴着有人大声的抱怨。

    “干什么?你们想抢钱吗?”

    这个声音粗俗破锣,还带着强装出来的蛮横。

    宁云钊愣了下,然后就看到棋盘前站着的将两个琉璃盏紧紧抱在怀里的的男人。

    年纪三四十岁,满脸胡子身材矮壮。

    虽然说人不可貌相,解出棋局的也不一定非要是风流文雅的,但也不该是这个男人啊。

    因为这个男人宁云钊认得。

    这是阳城有名的乞丐闲汉田三。

    田三并不是什么大隐隐与世的高人,就是一个真正的乞丐闲汉,大字不识一个,长这么大都见过棋盘,更别提下棋了。

    这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谁为解棋人

    他怎么能解开了棋局,这简直不可思议。

    疑问的显然不是宁云钊一个,此时围起来的众人喧哗都是在质询。

    “我怎么不可能?”田三喊道,虽然是阳城有名的闲汉,各种难看的嘴脸都见过,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很紧张。

    大概是因为怀里抱着的钱的缘故。

    那么多钱,很多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这么多钱,现在都在他怀里。

    “你怎么解开的?”

    “你会下棋吗?”

    “你怎么走的这一步?”

    四周的话如雨般砸过来。

    “我不会下棋。”田三喊道,梗着脖子,“但我就是解开了,不能吗?”

    他这样坦诚到让围观的人愣住了,喧哗声小下去。

    “你不会下棋你怎么解啊?那么多人都解不开。”有人皱眉问道。

    看到这话果然让民众不再吵闹,田三眼中露出喜色,腰背便稍微挺直。

    也只是稍微挺直,怀里抱着那么多钱,腰背实在无法挺直。

    “别人解不开我就不能解吗?我就是随手走了一个子,谁知道它就解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哼声说道。

    什么?竟然是蒙的?

    这话让四周的人再次喧哗。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反正灯亮了,怪我吗?”田三也嚷道,“你们干什么不问棋盘去!”

    围观的人哑口无言。

    田三更加理直气壮,转头看看灯人。

    “喂。我到底能不能拿着钱走?你们说的话还算不算数?难道你们说只让会下棋的人来吗?不会下棋说不出个道道就不算数吗?”他喊道。

    看灯人神情木然。

    “钱你不是已经拿着了吗?”他说道,“要是不算数,我怎么会让你拿到钱。”

    围观的人到底是忍不住这口气。

    “那就真算他赢了啊?他可不会下棋。”

    看灯人挑眉哼了声。

    “上边人吩咐我只要点亮灯。就算赢,钱就给人家,至于会不会下棋,可没说这个要求。”他说道,一面挥舞着手里的棍子赶开围观的人群,“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别挡路。”

    人群忙躲避,看灯人果然扬长而去。

    “让开让开。”田三喊着。趁机也跟着跑了,留下一群愕然的围观者。

    “这叫什么事啊!”

    观者纷纷说道。

    “我看这就是骗子。”

    “没错,这就是他们自己串通起来的。”

    “对。用钱引着大家下场,然后敛财的差不多了,自己用机关打开灯。”

    “这种把戏赌场里常有。”

    “别说赌场了,庙会上那些猜豆子的也是这样。”

    议论纷纷中围观的人们恍然又愤愤。很多人泄愤的踹了花灯一脚。自认倒霉而去。

    这些都是不懂棋的人以及棋艺一般的人,还有一些人若有所思眉头深锁旁观不语。

    “难道真是串通起来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可是这棋局真的是很厉害。”另一个皱眉说道。

    “但布置这个棋局的人当然知道怎么解局,所以他安排田三来做这件事。”宁云钊说道。

    这样田三自然能解开。

    的确如此,同伴们点点头。

    看来只能这么解释。

    “但也有可能田三说的是真的。”宁云钊又说道。

    什么真的?

    “这不是棋局人的安排,是田三自己蒙的。”宁云钊说道。

    这怎么可能,同伴们再次摇头。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就跟小孩打倒大汉一样,棋局并非像人一样能灵活应对。它就有一个正确的走步,而田三就是恰好走对了这一步。”宁云钊说道。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太荒唐也太可笑了。

    “史书上记载的荒唐可笑不可能,但偏偏发生的事也不少。”宁云钊笑道,“既然敢玩就敢输,说白了这就是赌嘛。”

    那倒也是,同伴们都笑了,他们不会在意扔掉的十两银子,也不会以为没得到五千两银子的彩头而愤愤不平。

    这本就是个游戏。

    “不过这个棋局挺有意思,咱们回去研究研究。”大家笑着说道,向前走去。

    宁云钊跟随其中,忍不住看了眼身后。

    那女孩子还在哭吧,要是告诉她这棋局被一个闲汉蒙对了,应该会让她不那么赌气委屈难过了。

    这萍水相逢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不过那女孩子这么在意这棋局,一定会打听的,这些事她肯定会很快知道的。

    宁云钊松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灯。

    这个花灯节还蛮有意思的。

    这个花灯节还蛮有意思的,今晚这样想的人很多。

    民众们看到了有名的瘫子少爷,方家的人让自己家的少爷赏了花灯,有人被各式花灯而愉悦,有人因为玩乐杂耍而开心,也有人因为意外之财而激动。

    不管是激动还是开心,时间还是稳稳的流淌,夜色慢慢褪去,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君小姐也如往常的时刻醒来,但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昨晚的事到底还是让她受了影响。

    虽然愿赌服输,君小姐也并不怨恨埋怨那个赢了她的人,但想到这件事,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是老话常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底是有些蠢。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年纪还不大,虽然多披了一层皮,脸皮还是有点薄。

    君小姐在床上磨磨蹭蹭一刻才起身。

    “我今天有些累了,不去打拳走步了。”她对柳儿说道。

    柳儿并没有察觉到小姐的不自在,打着哈欠点点头。

    本来就不该去,花灯节就该彻夜狂欢,第二天就该赖床不起,小姐起这么早已经够可以了,还去锻炼什么啊。

    “家里的人有没有说我什么?”君小姐一边吃饭一边似是不经意的问。

    “说什么?”柳儿立刻竖起耳朵,“谁说小姐什么了吗?”

    看她一副要与人打一架的样子,君小姐将要她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人议论昨晚五千两彩头被人赢去的念头压下。

    既然做了,就不能怕被人议论,否则更落下成。

    她要做的事太难,要为此努力的时间太紧迫,所以不能这样悲春伤秋,君小姐收拾了心情吃过饭准备去花园完成未完成的锻炼时,丫头回禀说高管事求见。

    花灯的事是交给他负责,现在花灯节已经结束,高管事自然是要来见一见,尤其是还涉及到五千两银子的彩头。

    君小姐点头来到客厅。

    高管事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正是昨晚那个看灯人。

    双方一说话,君小姐才知道昨晚解开棋局的竟然是个乞丐闲汉,而且这个闲汉还是蒙对的,虽然很惊讶,但她并没有因此多了几分郁闷,愿赌服输,不管是靠着才学赢了她,还是靠着运气,总之赢了就是赢了。

    “所以昨晚的事反而没传开。”高管事说道,“五千两彩头为点花灯对弈,最后却是一个乞丐赢了,大家都认为这是我们串通好的一个骗局。”

    就跟花灯节上摆的猜豆子套圈游戏一样,愤愤的骂几声骗子之后也就扔来不再提了。

    “这样啊,也好。”君小姐笑了笑说道。

    “不过,这当然不是我们串通好的骗局。”高管事接着说道,“但我猜这是那闲汉跟别人串通好的。”

    君小姐听了这句话立刻就明白了,皱了皱眉。

    “他也许不是蒙的,而是有人告诉了他让他去解局。”高管事说道,看了眼看灯人。

    “我昨晚完了工去喝酒。”看灯人领会开口说道。

    完了工,自然是指看花灯这件事。

    “….喝完酒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田三,”他垂着头说道,“他雇车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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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这个结果很圆满

    昨晚花灯节,为了方便阳城人赏灯,城门不关闭,所以夜里可以出城。

    对于这个乞丐闲汉田三来说,赢了那么多钱,他又无权无势,曾经熟悉的地方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趁着消息还没传开,离开阳城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做法。

    但是,君小姐皱皱眉。

    “你跟踪他了?”她问道。

    看灯人摇头。

    “高管事并没有吩咐我做这个。”他说道。

    “是啊,我也没有吩咐高管事做这个。”君小姐眉头抚平,点点头也说道。

    看灯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将头更低几分掩饰过去。

    小姐说的啥意思?问错话了吧?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跟别人串通的?你看到吗?”柳儿忍不住问道。

    看灯人再次摇头。

    “他是一个人。”他说道,略停顿,“但他只穿了一只鞋。”

    一只鞋?

    这怎么了?柳儿更加糊涂。

    君小姐没有说话看着看灯人若有所思。

    “我听到车夫问他是不是丢了一只鞋,田三说不是,说这是别人的鞋。”看灯人说道,“车夫问他怎么穿别人一只鞋,田三说别小看这一只鞋,换来一辈子富贵路走。”

    他的话音落屋子里沉默下来。

    柳儿瞪着眼等了半天不见这看灯人说话。

    “完了?”她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看灯人点点头。

    “说完了。”他说道。

    柳儿瞪眼。

    “这就怎么了?”她问道。

    “这就可以猜测,田三与某个人遇到。那个人就是他穿的这只鞋子的主人,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只鞋,就不清楚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田三说有了这只鞋,才换来一辈子的富贵,什么叫一辈子的富贵呢,自然就是田三从咱们花灯这里拿到的那么多银子。”高管事说道,“而这富贵是靠这只鞋,也就是鞋的主人带来的。”

    柳儿哦了声。

    “你们生意人想的可真多。”她撇撇嘴说道。

    高管事不会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闻言含笑不语。

    君小姐放下手里的茶杯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这么说解开这个棋局并不是靠运气,而是靠真本事。”她含笑说道,“多谢高管事。这对我来说是个安慰。”

    高管事眼神微闪。

    “我也觉得是,这要说运气也太巧合了。”他含笑说道,“那么多人解不开,既然是另有高人。那也不辜负小姐你的棋局了。”

    君小姐笑着点点头。

    柳儿在一旁想要说话。被君小姐一眼扫到又不敢说。

    “虽然被民众误会是一场把戏,但其实到底不负英雄相惜,也不枉小姐做花灯,这件事真是圆满了。”高管事接着笑道。

    至于是不是真的圆满,这正是高管事想要问君小姐的。

    如果知道五千两彩头点花灯是真的话,满城都要掀翻了,君小姐的身份肯定瞒不住,这种既豪爽又雅致的轶事县志上也肯定要记上一笔。

    按照他的理解。这君小姐费心思做出这样的花灯又拿出这么大的彩头,肯定是为了扬名。就跟千金买马骨一般,到时候既能显示她的本事大,又能显示出手阔绰。

    这样做虽然不能立刻得到好名声,但至少能消弱先前的烂名声,为以后打造更好的名声铺路。

    但现在却因为这个不露面的人推出什么都不是的田三出头,而被民众认为这五千两彩头是骗人的,误会是一场戏,只是用来捞钱。

    毕竟受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也就不会被人当趣事来宣扬,最多私下骂几句,如果有心人再打听出是君小姐做的,那就更没好话了。

    这个结果说白了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于君小姐此时还能坐着含笑,高管事心里忍不住赞叹。

    就说了她是个很沉稳的,虽然心里可能已经气的吐血。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无解,只要找到那个背后主使的人,让他出来作证,事情就能挽回。

    只不过当时君小姐并没有下令让看灯人对田三进行盘问,且也转头跑了。

    好吧,小孩子年纪轻没经过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方家找人去了吧。

    但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来,一打听竟然是回家歇息了。

    这不靠谱的孩子!

    幸好当时自己在一旁看着,高管事只得自己亲自安排,让人守住四个城门,知道这田三肯定要连夜跑,虽然并没有见到幕后主使,但也多少确认了猜测有了眉目。

    一直等到天亮也等不了君小姐的询问指使,方老太太也没有安排,想到这个君小姐行事不靠谱,高管事干脆送佛送到西,亲自来请示了。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看君小姐怎么说了。

    高管事看着君小姐。

    君小姐点点头。

    “是,很圆满。”她说道。

    似乎眼里还闪过一丝小庆幸。

    小庆幸?庆幸什么?

    高管事愣了下,这意思是真的圆满?就这样了?是不是自己话说的还不够明白。

    “君小姐,要不要找一找这位高人,再谈论切磋下棋艺?”他问道。

    君小姐摇摇头,没有一丝犹豫。

    “不用了。”她说道,“我是为花灯节做的花灯,不是为了什么棋艺,花灯节过了也就结束了。”

    她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想了想。

    “这样挺好的。”她说道点点头。

    她说的是真的。

    高管事张张口又合上。

    那好吧。

    在君小姐拿出五千两做彩头的时候,他已经请示过方老太太了,方老太太说那是她的钱,随她去。

    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去吧,反正该说的该提醒的他都说了,路怎么走都是人自己选择的。

    “那我就告退了,君小姐有什么吩咐的话,让老太太叫我便是。”高管事笑眯眯的施礼告退。

    这话说的高明,既显得热情又提醒其实真要有什么吩咐她说了不算,还得让老太太开口。

    君小姐也笑了笑起身,视线落在看灯人身上。

    “这位叫什么?在哪里做事?”她忽的问道。

    看灯人愣了下。

    “他叫雷中莲。”高管事说道,“在票号看车,是个老人了。”

    不知道这君小姐对票号生意有多少了解,但看车一听起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所以他又特意点出一句他是个老人。

    意思是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个经验丰富的,并不是自己随便给她找的人。

    高管事说完这句话,就见君小姐嘴边浮现一丝笑意。

    这笑意让人有些不自在,就好像大人看穿小孩子把戏却不说破的似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不喜欢他

    高管事一瞬间的不自在,君小姐已经开口了。

    “他做事很好,柳儿,赏他一些钱。”她含笑说道。

    竟然是赏钱啊。

    君小姐不是最厌恶方家这些生意人,对方家的这些下人更是不屑一顾。

    果然是要准备做方家少奶奶了,也知道要笼络施恩了。

    高管事笑着道谢。

    柳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给这下人钱,但对小姐的话她一向听从,既然小姐说要赏,就意味着不能吝啬。

    柳儿拿出一两银子赏给了雷中莲。

    雷中莲接过叩头谢礼,看到君小姐没有再有吩咐,高管事便带着他告退出去了。

    走出君小姐的院子,雷中莲就将银子在手里捏了捏,对着高管事哼了声。

    一个看车的对高管事如此不敬,高管事并没有沉脸,也只是哼了声。

    “还说我办的差事不好,这位小姐可是觉得好呢。”雷中莲说道。

    “这小姐是个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高管事说道,“说让你看灯,你还真只看灯了,谁让你灯亮了就去喝酒的?为什么不跟着田三?”

    “你吩咐我看灯,并没有吩咐我看人。”雷中莲说道。

    高管事抬手想打他肩头,举起来又放下。

    “你他娘的还真是傻,那么多钱被田三拿走,明显就是有问题。”他咬牙骂道。

    雷中莲神情木然。

    “灯亮了,棋走对了。有什么问题?”他说道。

    高管事伸手指着他眉头直跳。

    “这位小姐适才说了,她并没有吩咐你去跟踪。”雷中莲先开口说道,“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打算要知道这人是谁。”

    君小姐适才还真是说了这一句话。

    高管事张张嘴。她是有意还是随口说的?

    “君小姐这样做才是对的。”雷中莲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得到做得到,拿得起放得下。”

    高管事瞪着他一刻呸了声。

    “你懂个屁,你夸的这么好,没人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有个屁用。”他没好气的说道。

    “别人知不知道。她都是这样的人,难道因为别人不知道,她就不这样做了吗?别人不知道。她就不是这种人了吗?”雷中莲说道。

    高管事又是气又是好笑,看着雷中莲。

    “你知道的还真多。”他说道。

    雷中莲看了看手里的银子。

    “这位小姐不是说了,我做事做的好,所以赏我银子。如果她是和你一般的心思。听到我说完了工就去喝酒,肯定不会觉得我做的事好,更别提赏我银子了。”他说道。

    高管事看着他笑容变淡,忽的伸手拍了拍雷中莲的右手。

    “老雷,你说的很好,很有道理。”他说道,“但这世上的事光靠说是没用的,还要看怎么做。以及做的结果。”

    雷中莲面色微白,被高管事轻轻拍着的右手一僵。看着高管事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不平,也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高管事神情和蔼的说道,“可是这个人首先要记着自己的短,这个短不是靠着说那么多道理就能弥补的。”

    他说罢再次拍了拍雷中莲的右手先一步走开了。

    雷中莲站在原地僵着身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将手掌翻过来,从虎口到手腕一道深深的伤疤狰狞。

    他放下手垂下头继续迈步,干瘦的身形变得佝偻几分,慢慢的走出去了。

    而此时的柳儿正抓耳挠腮的在君小姐面前转。

    “小姐小姐,难道真的就这么算了?真不找那个赢了咱们钱的人了?”她急急的问道,“高管事适才的意思是不是要找那个人啊?”

    君小姐笑了。

    “柳儿真聪明。”她夸赞道。

    柳儿带着几分得意。

    “这生意人都是满嘴油滑,但我也听得出来他的意思。”

    是啊,她也听得出来高管事的意思,也知道高管事想错了。

    高管事以为她做这次的事是为了求名,所以那个赢了的人很重要。

    但高管事真是想多了,她做这件事真不是求名,而只是为了求财。

    君蓁蓁可能需要名,但她不需要,至少目前还不需要。

    结果求财落空,虽然她能放下,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好那个人搞出这把戏把这件事变成一个不值一提的骗局,民众不会再议论这件事,这件事就此了结。

    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很圆满。

    柳儿对小姐的话没有质疑,既然小姐不在意,她也就不在意,丢开这些心思高高兴兴的坐下来,开始摆弄皮影。

    小姐说话算话,昨晚在花灯节上带着她看了皮影戏了。

    昨晚的皮影戏讲的是一个书生和一个村姑的故事,书生骑着驴遇到了村姑,被村姑的美貌所吸引,便故意责怪村姑惊了他的驴而搭讪。

    柳儿摆弄着皮影哼唱。

    “井子里绞水桶桶里倒,我的心事妹妹可知道…”她唱出一句,忽的停下来,有个问题特别想问。

    她转过头看着坐在几案前提笔写字的君小姐。

    “小姐,那个赢了钱的人是阳城人吗?你真不想见见这个人吗?”说到这里小丫头又有些感叹,“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年纪多大?长得什么样?家里做什么的?

    大概是因为昨晚听得皮影戏词,脑子里就不自主的冒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想。”君小姐专注的写着小楷,记忆里师父的医论医案流畅而出。

    对于那个人,她是真的不想,不是因为他赢了自己的钱,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赌气或者不满。

    君小姐停下笔看了眼柳儿,小丫头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小姐委屈的意思。

    “那个人,我不喜欢。”君小姐笑了笑说道。

    当然,当然,肯定不喜欢,柳儿连连点头。

    “不是因为他赢了这些钱,而是因为他的做法。”君小姐说道,相比于跟方老太太高管事等人,她最喜欢的还是跟这个小丫头说话。

    大概是当自己在黑暗中醒来,第一眼看到便是这个哭的几乎死去的小丫头的缘故吧。

    人很奇怪,往往对第一次很执拗。

    第一次哭,第一次笑,见到某个人的第一眼。

    一眼的欢喜甚至一辈子只有一次,所以才有那句一眼一生一世的话。

    “他的做法怎么了?”柳儿歪着头问道。

    “他的做法太小人心。”君小姐说道。

    她设置花灯是为了敛财,但她只让高管事找来一个看灯的人,毕竟那么多银子摆着,也仅此而已。

    她敛的坦然,如果没人赢,这钱她就敛了,如果有人赢,那钱她就舍了,赢了钱的人她不会阻拦也不会去追踪查看。

    但这个赢钱的人却如此的藏头露尾,还搞出让别人来搅局的把戏。

    她都能玩的敞亮,他却玩的这般心虚着猜忌着,真是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

    “这个人我不喜欢。”君小姐再次说道。

    当然那个人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高管事真的让人追查他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个人机敏又谨慎。

    但那又怎么样?她就是不喜欢。

    喜欢和不喜欢这种事就跟老天爷的公正公道无关了吧。

    更何况,她是个女子,女子在喜欢和不喜欢这件事上任性些又怎么样。

    “不过,雷中莲这个人我倒是很喜欢。”君小姐想到什么又说道,“是个可靠的人。”

    这次的花灯节也不算没有收获,没了钱却认识一个可靠的人,有时候人比钱要贵重些,以后有事可以用这个人。

    所以说老天爷还是公平公道的。

    君小姐又高兴起来,看,喜欢和不喜欢,高兴和不高兴是很简单的,她低下头继续写字,还小声的哼唱。

    “..小奴家今年一十七…”

    昨晚的皮影戏小姐也喜欢看呢,柳儿忍不住咧嘴笑了,她转过身将俊俏的小书生摆出施礼的动作。

    “..土疙瘩瘩开花扑来来,小哥哥你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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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快乐,早上看更新,晚上看春晚。

    谢谢嗨*小猴子打赏仙葩缘,谢谢你成为君九龄第二个盟主。

    现在欠两个盟主加更,过了年加更大家集中看呢,还是现在就加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喜事将近

    高管事把这件事自然也告诉了方老太太,毕竟是方老太太吩咐他陪同君小姐做花灯的,花灯节过去了要禀告一声。

    当听到高管事说有人点亮了花灯赢走了五千两,方老太太只是笑了笑,露出一副早知道如此的神情。

    她的看法高管事是一样,君蓁蓁此举不过是为了扬名,出手阔绰且举止文雅,一扫先前那破落撒泼名声。

    “君小姐拿得起放得下倒也洒脱。”高管事笑道。

    方老太太嗤声。

    “之所以不声张不过是怕丢脸,哪里就真的洒脱了。”她说道,“也不想想哪有那么容易,天下的能人多得是,她才几斤几两。”

    “母亲,母亲。”方大太太从外疾步进来,面色欢喜,“承宇多吃了半碗饭。”

    在这个家里,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多吃半碗饭对大家来说竟然是欢天喜地的事,可笑也可怜。

    高管事心里叹口气,堆起笑同方大太太一般欢喜。

    方老太太的脸色亦是欢喜,但又僵了僵。

    因为有外人在方大太太有些话没有说,但方老太太知道她其实要说的是,母亲,用了君蓁蓁的药,承宇多吃了半碗饭。

    这几日方承宇的药已经添加了君蓁蓁配置的,昨晚方承宇不仅精神足够的看了半日的花灯,今日竟然还能吃下饭,要知道以前在家里多说几句话他都会疲惫不堪,因为吃药吃得多。日常饭菜也是几乎不怎么吃。

    方承宇的病她们很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找的大夫也都是对症解毒,但始终没有那个大夫的药能起到这种效果。

    莫非这君家真的有秘方奇药?

    自己刚刚说了君蓁蓁才几斤几两。现在她就不得不掂量掂量。

    高管事告退,方大太太听了方老太太说的君蓁蓁花灯五千两的事。

    “这总归是好事。”方大太太说道,“人想要好名声,总比以前她不要名声要好。”

    这倒也是。

    方老太太笑了笑,只是想到一个猜测她的神情又有些凝重。

    “有没有可能是下毒的人给她解毒的法子,辅助她做到如此?”她说道。

    这么多人这么多年解不了的毒君蓁蓁竟然能解,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母亲。我们的人一直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外人可疑的人跟她接触过,更没有单独说过话。”方大太太说道。

    “如果是在抚宁的时候呢?”方老太太说道。

    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要真是如此。只能说对方的安排真是筹备的太长了。

    “长,从老太爷那时候算起,的确是很长很长了。”方老太太喃喃说道。

    方大太太眉头一跳。

    “母亲,你相信她说的父亲和老爷也是被害的吗?”她低声说道。

    方老太太沉默一刻。

    “我不知道。”她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本以为掌控在手里的生活和前路现在都被君蓁蓁打乱了。很多事都变的不确定。

    方大太太也沉默一刻。

    “我也不确定,但有一件事我确定。”她说道,神情无比的坚定,甚至有些疯狂,“我要承宇活着。”

    如果承宇能活着,不管别人要什么,她都能给。

    …………………………………………………………..

    “小弟今天怎么样?”

    方锦绣踏入方玉绣的房内说道。

    “咱们去他那里转转吧。”

    因为一家人隔了将近十年后才一起赏了花灯节,她们和小弟之间的话题多了很多。所以正月里常常去方承宇那里。

    也或者是觉得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方承宇三月出生,满上就要满十四岁了。大夫说他活不过十五岁,那就是说他的生命只有这一年了。

    “丫头们说,君蓁蓁去小弟那里了。”方玉绣说道。

    方锦绣一怔,旋即竖眉。

    “她去那里干什么?”她说道,满脸的警惕。

    “不知道,祖母和母亲带她去的。”方玉绣说道,若有所思,“承宇最近身子好了很多。”

    “所以又要被她气的不好吗?”方锦绣气道,转身就走,“我去看看。”

    “三妹。”方云绣忙喊道。

    方锦绣已经跑出去了。

    君小姐坐在方承宇面前,审视着他的脸。

    他们坐的很近,方承宇并没有因此而不自在,脸上带着笑意。

    “我好看吗?”他甚至还问道。

    “承宇别闹。”方大太太柔声说道。

    “母亲,那天街上好多人夸我好看。”方承宇说道,带着几分羞涩,“我以为是真的。”

    谁能苛刻一个与世隔绝那么多年才出现在人前,然后又被如此夸赞的孩子呢?

    他在意那些夸赞的话,渴望那些话是真的,也没什么不对,这是人之常情,不是胡闹也不是讽刺。

    方大太太看着他神情更加柔和。

    “当然是真的。”她坚定的说道,又看向君小姐。

    不用她用眼神请求,君小姐已经笑了笑。

    “表弟很好看。”她说道,声音亦是认真没有丝毫的敷衍。

    方承宇笑着点点头。

    “表姐也很好看。”他说道。

    是美还是丑在性命面前都是无所谓的事,方老太太没兴趣听这个。

    “蓁蓁,这个药还要吃多久?”她急急问道。

    君小姐转过身看了眼几案上摆着的一碗汤药,散发着浓烈的气味。

    “吃到成亲吧。”她说道,“药量再加一半。”

    “还要加啊?”方大太太问道。

    这药可真不好吃,她偷偷尝了下,比方承宇这么多年吃过的药加起来还要难吃。

    “当然啊。”君小姐说道,含笑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扫过,“这样成亲后才有力气。”

    成亲后才有力气?

    有什么力气?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不由愣了下,她们虽然都已经丧夫,但都是成过亲的人,成亲后要做什么自然也是知道的。

    那件事,的确是需要些力气的。

    虽然已经年纪大了,这个念头闪过,婆媳二人还是忍不住脸微微一红。

    而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又看到君小姐打量方承宇视线的方锦绣却是气的涨红了脸。

    她虽然还没成亲,但一向胆子大,偷看过一些不太合适的书卷,有些事朦朦胧胧的也知道。

    “君蓁蓁。”她啐了口,“你真不要脸。”

    君小姐被骂的皱眉有些不解,视线扫过屋中老中少三代方家的女子,看到她们难掩羞涩尴尬的神情这才恍然。

    她是成过亲的人,但她可没有想到这件事上。

    君小姐的视线落在没成亲的方锦绣身上,微微皱眉。

    “你才是不要脸吧。”她说道。

    ……………………………………………………..

    不管要脸还是不要脸,不管方锦绣多么愤慨,都无法阻止正月结束二月到来。

    虽然说二月二之前还都是过年,但方家已经没有了过年的气氛,换上了另一种喜庆。

    方少爷和君小姐的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而在北留宁家翻着历书的宁大夫人也舒了口气。

    “明天君小姐就要成为方家妇了。”她说道,“又一个女孩子长大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这边的等待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女适人也,是为嫁。

    “男以女为室,女以男为家,女子长大了,出嫁了,才是有了家。”宁大夫人说道,带着感叹,伸手抚着旁边宁云燕的肩头,“说起来也真是可悲,养了这么大,竟然不是自己家的,是给别人养,那君小姐的母亲如果还在一定会又高兴又难过的。”

    宁云燕喊了声娘,拉下宁大夫人的手。

    “你舍不得啊,你舍不得把她娶进来当你女儿啊。”她哼声说道。

    宁大夫人嗔怪的横了她一眼。

    “这女人有了家,就安生了。”她说道,“我也能安心了。”

    宁云燕撇撇嘴。

    “安生什么啊,成了寡妇更肆无忌惮,到时候一个寡妇闹着要进我们家们才更丢人。”她嘀咕说道。

    宁大夫人拍了下桌子。

    “胡说八道什么呢,哪个寡妇能进我们家门?”她拉下脸说道,“你哥哥可是说了,以后让你不许再提那姓君的。”

    宁云燕嘟嘴不说话了。

    宁大夫人继续翻看历书,宁云燕坐不住扭来扭去。

    “母亲,那君蓁蓁都成亲了,我能出门了吧?”她转了转眼珠问道。

    “出门干什么?过年亲戚姐妹们来家里不是都见了吗?”宁大夫人眼也不抬的说道。

    “娘。”宁云燕拉着宁大夫人的衣袖摇,“我都两个月没出家门了。”

    “你急着出门啊?”宁大夫人含笑说道,“那给你说个人家嫁出去?”

    宁云燕又是羞又是恼。扑进宁大夫人怀里不依,宁大夫人笑着揽住她,侍立在外间的丫头们看着母女其乐融融的场面纷纷抿嘴笑。

    “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宁大夫人伸手理了理宁云燕的头发,“只是你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儿家,犯不着去被她累害。”

    宁云燕嗯了声,但眼神闪烁显然没有听进去。

    宁大夫人自然看得明白,笑着抚了抚她的肩头。

    “我说了,她不再是女孩子了,她是方君氏。”她说道。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她不再是她一个人了,她是方家的。同生同死,以后要被人欺负了,就不会有人说欺负她一个孤女了。”

    方家那么大一个家,又是做生意的。起起伏伏的出点事总是难免。总不会要到处嚷被人欺负了吧。

    宁云燕听明白了高兴的笑了。

    “母亲,那我能出门了吧?”她说道,“我不去城里,我就在北留。”

    宁大夫人避而不答。

    “你叔叔已经回去了,你婶婶她们这两日走。”她说道,“你记得多去那边陪陪。”

    宁云燕知道这是母亲的默认,高兴的应声是。

    “哎,那我哥呢?他也跟着婶婶堂哥一起走吗?”她问道。

    说到宁云钊宁大夫人微微皱眉。

    “你哥还没说走不走。”她说道。

    “好啊好啊。哥哥长年不在家,这次多留些时日吧。”宁云燕很高兴。

    “留什么留。明年还要下场呢,正是学业要紧的时候。”宁大夫人嗔怪道,“你就知道玩,别去缠着你哥哥,影响他读书。”

    “母亲,我没缠着哥哥玩,倒是哥哥在玩。”宁云燕撇撇嘴说道。

    “玩什么?”宁大夫人随口问道,并不当回事。

    “灯笼。”宁云燕说道,“母亲,哥哥在书桌前摆了一个灯笼。”

    “你的床前还挂着两个呢。”宁大夫人笑道,懒得再听她说笑,“我要念经了,你去找你姐妹们玩吧。”

    宁云燕被赶出了母亲这里。

    “哥哥就是在玩灯笼嘛。”她对身边的丫头说道,“那种灯笼就是花灯节上的那种,又不是值钱的古玩,又不能照明读书,哥哥却把它摆在案头…”

    她说到这里一顿,似乎想到什么。

    “不会吧..”她自言自语。

    “小姐不会什么?”贴身丫头忙问道。

    宁云燕将手帕攥了攥。

    “去哥哥那里。”她说道。

    不是去找家里的小姐们玩吗?丫头看着一溜小跑而去的宁云燕忙追了上去。

    宁云钊的书房就在他住处的小跨院内,虽然一年中大多数时间都在京城,这里也收拾的齐整。

    宁云燕跑进来时,一个小厮正蹲在院子中的小水池边洗笔。

    “小姐…公子正忙…”他忙说道。

    话没说完宁云燕就已经跑过他进了屋子。

    屋子里暖意浓浓,宁云钊穿着家常的白袍束着黑腰带正站在书架前一动不动。

    书架上挂着一张纸,画了一个棋盘,上面有黑白子构成的棋局。

    这幅画自从花灯节后就挂在这里了,有什么好看的吗?怎么每次来宁云钊都站在这画前出神?

    “哥这到底是什么?”宁云燕好奇的问道。

    宁云钊被她惊动回过神。

    “没什么。”他说道,又觉得自己这回答太敷衍,“是一个上古的棋局,我试着解一解。”

    这些琴棋书画宁云燕最不喜欢了,都是无可奈何才学的,也想不明白哥哥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喜欢。

    “哥哥一定能解开。”她笑嘻嘻的说道。

    宁云钊笑了笑没说话。

    还好吧,他尽力,想必那女孩子也正对着这棋局较劲呢,不知道她解开了没。

    想到那日她红着眼委屈的走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心情开解了没。

    不过这棋真的很难解,他到现在都没有头绪,那个女孩子虽然棋艺比他好一些,但应该也被难住。

    那岂不是要更生气了?

    这么难的棋局被别人解开了,甚至是被一个乞丐蒙开了。

    不过想到她下棋犀利的风格,应该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

    “哥!”

    女孩子带着埋怨的嗔怪在耳边响起。

    宁云钊看着一脸抱怨的妹妹笑了。

    “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宁云燕不满的说道。

    “我没有,我想这个棋局有些入神。”宁云钊认真说道,指了指。

    他承认的这么坦白,宁云燕倒无话可说,她眼珠转了转站在书桌前。

    一盏绣球灯摆在笔架山旁。

    “哥,你这个灯给我吧。”她忽的说道,伸手拿起来,“正好跟我屋子里的凑一起摆起来好看。”

    “这个可不行。”宁云钊立刻答道。

    宁云燕小嘴一扁,神情委屈的看着他。

    “君子不夺人所好。”宁云钊笑着对妹妹摆摆手。

    “哥,这个灯有那么好吗?等我先用用,到时候再还给你好了。”宁云燕又笑嘻嘻说道。

    “你要是喜欢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宁云钊含笑说道,“妹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这个哥哥有时候很好说话,有时候又油盐不进。

    宁云燕知道肯定拿不走花灯,又不能说是为了花灯来的,幸好宁云钊开口问了。

    “哦,母亲问你什么时候走?跟婶婶一起吗?”她顺口说道,放下了手里的绣球灯。

    “我正要和母亲说这件事。”宁云钊说道,“我过几天再走,我去和母亲说一下。”

    他说着就取过斗篷要出门,宁云燕也不好再停留跟着他走了出去,看着宁云钊进了宁大夫人的院落,宁云燕站住脚神情变幻。

    “有古怪。”她说道。

    “小姐有什么古怪?”贴身丫头忙问道。

    宁云燕看着宁大夫人的院门。

    “哥哥有古怪,而且一定是因为一个女人。”她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贴身丫头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知道?”她压低声音,“十公子自从回来没有跟任何女子接触过,想要见公子的亲友家的小姐们倒是多得是,但公子都避开了,就连那次花灯节上,也是跟其他公子们始终在一起的,奴婢问过了,他们也并没有见女子们,可不能乱说。”

    宁云燕绞着手帕。

    “我没乱说。”她说道,“这是直觉,女人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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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年拜年~~恭喜发财新春大吉~~

    感谢shana0912的盟主打赏,感谢美丽如风、0达克莱伊0的和氏璧。

    这几天码字数量更是下降,盟主的加更我挪到正月初六上班以后,正常的一日两更依旧。(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推迟的起程

    宁大夫人也是女人,但当听到儿子说要在家多留些时日的话可没什么觉得古怪的直觉,只有欣慰和欢喜。

    “原本想要留你的,又怕耽搁你功课。”她笑着说道,“你一向有主张,既然你说不急,那就肯定不急。”

    “明年年节我就不回来了,所以今年想在家多留些时日。”宁云钊说道。

    明年下场中了进士,就可以走上仕途为官了,因为宁炎在朝中,宁云钊会外放,在外历练十年会回来,再过十年宁炎回避,宁云钊就能接替宁炎成为重臣。

    当然宁家还有很多子侄,秀才进士也不会只有宁云钊一个,至于谁能得到家族最大的扶持也是要靠自己的资质来进行一场场官场的考验。

    宁大夫人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走?”她问道,一面拿出历书。

    “过了三月三吧。”宁云钊说道。

    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那时候好,正是春暖花开好行路的时节。”宁大夫人笑道,说道这里停顿下,“杨家那位小姐与你堂妹同年吗?”

    这句话问的有些没头没尾,宁云钊哦了声。

    “大约是吧,未曾见过,听堂妹说常来往,既然如此便是同龄人了。”他答道,没有迟疑神情也没有丝毫异常,坦坦然的听,坦坦然的答,似乎这个跟前一个正是行路好天气的话题是一样的。

    未曾见过。

    宁大夫人明白了。

    “你婶婶提过几次,我才知道你婶婶的祖父竟然与杨家是远亲。”她感叹道。“可见这大家氏族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朝中的官员们也是。”宁云钊接话笑道,“原本不认识,坐下来攀谈。数到三辈以上的总有人能攀上亲戚。”

    母子两人说笑一刻,宁云钊便起身告退了,待他离开宁大夫人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仆妇吩咐一句。

    “二夫人的婆子再跟你打听的话,你就说云钊不适宜早婚。”她说道。

    仆妇吓了一跳。

    宁云钊已经十九岁了,这时候已经不算是早婚,这显然是拒绝的借口,而且一点也不委婉的借口。

    宁云燕先前说的宁云钊与杨家小姐的事并不是胡编乱造。因为的确是宁炎的夫人给家里透露过这个消息,有意说亲。

    这次过年回来再次旁敲侧击,大夫人一直含糊未答。刚跟提了一句杨小姐,就干脆的要表明拒绝了。

    “杨家小姐有什么不妥吗?”仆妇忍不住问道。

    论家世不低,论相貌据说很美,论才学并非虚名。那种人家教导出来的必将是最完美最合适的妻子。

    宁大夫人笑了。

    “没有不妥。她很好。”她说道,神情柔和,“只是云钊不喜欢。”

    要不然儿子怎么突然要延迟些时日回京城,肯定是因为婶婶想要说亲而烦恼。

    儿子的烦恼,当母亲的自然要来解决。

    所以她突然说出杨小姐是什么意思,她的儿子自然知道。

    儿子说未曾见过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明白。

    她儿子不喜欢的,她怎么可能去强求。

    那是她的儿子。儿子过的顺遂开心,是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都希望以及应该做的事。

    云钊不喜欢这门亲事。那么她也就不喜欢。

    仆妇明白了,但她又稍微有些不赞同,做母亲的也不能太过于娇惯子女。

    公子才学出众,但到底还是个少年人。

    少年人有时候的想法到底是幼稚以及随性了些,他们以为好的有时候不过是刹那的欢喜而已,而人这一辈却是很长。

    更何况万一公子喜欢一个不适合的人呢?多少年轻公子做出过惊世骇俗的事,闹得家里一场笑话。

    这都是骄纵孩子的缘故。

    面对仆妇委婉的提醒,宁大夫人笑了。

    “我儿子喜欢的,一定是我喜欢的。”她说道,神情坚定且自豪。

    ……………………………………………..

    宁云钊坐在书房里轻叹一口气,看着摆在案头的绣球灯又笑了笑。

    “想多了。”他说道,伸手戳了戳花灯。

    他知道他一个男人家拿着一个花灯也不是不合适,同伴们都拿着更多的花灯,但少年们拿着这花灯只是证明自己玩乐,玩乐结束之后就送给家里的姐妹们。

    只是他偏偏留了下来,还摆在案头。

    宁云燕故意来旁敲侧击,自然是想多了以为这是涉及儿女私情的赠予。

    而母亲听到他推迟行程,也想多了以为是因为亲事困扰。

    其实并不是,这个花灯不是儿女私情的赠予,他推迟行程也不是因为亲事困扰。

    宁云钊又笑了笑。

    其实他也想多了,还以为那女子有别的心思,结果到现在别说有人上门来揪错,他连特意的打听都打听不到她是谁,甚至连棋局花灯的主人都打听不到。

    棋局花灯的信息很明显被人刻意抹去了,但很多人猜测能这么大手笔的下赌注彩头,应该是缙云楼。

    缙云楼因为其身后锦衣卫的背景而被人们忌讳不多谈。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也更清朗,坐直了身子。

    花灯就是花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遇到了,相识几句,或者感慨随手一赠,仅此而已。

    就跟他接了留置案头,就跟他打听她的来历一样,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这么做,也就这样做了。

    他没有去看那晚那个棋局是怎么落子成功的,也不许朋友们提及,他要自己解出来。

    想必她也是这样。

    飒爽大气,又有女孩子的小脾气,总之是个骄傲的人。

    她一定也是这样的。

    等到三月三的时候,这棋局他应该能解出来,也大概能打听到她的来历,到时候他会坦然的去拜访。

    拜访当然也只是为了交流一下这棋局,毕竟她赢过自己一次。

    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窗外传来几个小厮和小丫头的低声窃语。

    “…真的不骗你…明日就成亲了…”

    “…那太好了…以后再不会缠着咱们公子了…”

    宁云钊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虽然家里人都刻意的不提,但那位君小姐要和方家那位少爷成亲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

    他们回避着他不让他听到,要做出这种事与他无关的迹象。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他从来都不在意,别人在意又有什么。

    宁云钊起身走到了书架前再次认真的看棋局。

    君小姐并不知道自己成为别人有意思的一件事中的关键人物,也不知道自己送出的一盏灯让宁十公子如此的在意,对于她来说,送出那盏灯只是为了君蓁蓁,送出去之后宁十公子就跟她无关了。

    是的,宁十公子的棋下的不错,但也仅仅如此,天下棋艺了得的人多得是,她难道要都在心里念着吗?那个破解了她的棋局,还赢走了她的银子的人不也被她立刻抛在脑后了。

    她这么忙有那么多事要做,哪有那个时间念着某个人。

    现在她要成亲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委屈的新婚

    这场婚礼从年前开始准备,再加上方家有钱,所以一切安排并不显得仓促。

    方家跟亲戚们都几乎断了来往,而君小姐更是孤女一个,虽然没有亲戚道贺,但方家并没有让婚礼变的冷清。

    方家邀请了全城的民众来参加婚礼,门前摆起流水宴。

    所以这个婚礼很是周全很热闹。

    但到底是因为方小少爷的身体状况气氛有些怪异。

    有人说不像是办婚礼,而是办丧礼。

    这种说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在看向方家的豪华的宅院时有同情的有嘲笑的也有漠不关心的。

    君小姐看着镜子里的面容,说起来这倒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君蓁蓁的脸。

    这个女孩子长得娇弱,因为骄纵而带着几分憨气,此时浓妆艳抹反而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君小姐伸手摸了摸这张脸。

    她有些记不清自己的样子了。

    她也成过亲,但那时候父母的丧事才过去一年,到底不愿意太喜庆,所以那场婚事办的很低调。

    现在她很庆幸婚事那么低调简单,否则更添悲愤。

    君小姐转过身离开了镜台,两边站立的丫头随着她的转身忙将喜袍给她穿上。

    “小姐小姐,那个瘫子会亲自拜堂吗?还是用公鸡替代?”柳儿在一旁问道。

    四周的丫头仆妇都低下头,君小姐看了她一眼。

    柳儿吐吐舌头。

    “方少爷方少爷。”她补救般的改口,“方少爷这几天身子好的很。能亲自拜堂吧?”

    听到她这话四周的人头更低了,神情复杂。

    那一日方锦绣在方少爷的屋门前骂出一句不要脸的话,已经传得人人都知道了。

    虽然两个小姐这一次只来得及互相对骂一句不要脸就被在场的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分开。没能再一次打起来,但之后方锦绣被带到方大太太屋子里说的话却传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给承宇换了药?”

    “承宇现在看起来精神好是不是因为这种药?”

    “是不是要让承宇成亲好跟那混账生下孩子?”

    据说三小姐方锦绣发出三句质问,方大太太的回答自然是斥责她胡说八道,但听到这质问的人都恍然大悟了。

    对啊,怪不得觉得哪里不对呢,原来花灯节前后瘫子少爷突然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还正奇怪是怎么回事呢。有人猜测是回光返照,有人干脆喜气洋洋的说是因为要成亲果然冲喜的缘故。

    现在看来原来是被下了药。

    瘫子少爷的命已经注定了,但方家不能绝后。如今距离瘫子少爷的存活只有不到一年的功夫了,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自然要想办法了。

    这办法现在看来也很清楚了,就是让瘫子少爷留个后。

    这话随着方家大摆流水宴也传开了。

    “为什么要办婚礼?为什么还要办这么大的婚礼?难道还不够丢人吗?”

    方锦绣愤怒的将炕桌上的茶杯扫下去。

    地上已经狼藉一片,但没有丫头敢进来收拾。

    方锦绣又被禁足了。婚礼也不允许参加。

    “那些话都传成什么样了。还要承宇亲自去拜堂,让承宇被那么多人围观,围观一个要死了的……种猪吗?”

    方云绣神情尴尬的皱眉。

    “说的太难听了。”她提醒说道。

    “事实就是这么难看。”方锦绣气道, “小弟有什么错,要被如此的羞辱。”

    “其实这也不算是羞辱。”一直沉默的方玉绣忽的说道,“这其实也是应该的。”

    为了方家,她们这些女孩子们拼命的学习,舍弃玩耍。就是为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方家的生意经营好,而且她们也不会嫁出去。而是要招赘入门,为的就是延续方家的血脉香火。

    女孩子们尚且如此,对于男丁方承宇来说成亲与人延续血脉更是正常。

    “所以就活该被下药被操控着做这件事吗?”方锦绣满眼悲哀,“二姐,他是姓方,但首先他也是个人。”

    方云绣轻叹口气不说话了,方玉绣沉默一刻。

    “我觉得,也许,并不是这样。”她忽的说道。

    她说的话没头没尾,方锦绣和方云绣都不解的看着她。

    “我只是觉得祖母和母亲应该不会憔悴到让这些传言乱飞而管不住的地步。”方玉绣说道,“所以,还是再看看再说吧。”

    “看什么?”方锦绣木然说道。

    方玉绣笑了笑站起身。

    “去看拜堂。”她说道,转开话题。

    ……………………………………………………………………

    厅堂里喜庆一片。

    看着面前施礼拜下的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方老太太犹自神情平静,坐在另一边的方大太太则忍不住用手帕抹泪。

    虽然是假的,但能够看到儿子穿上喜服成亲,也是做梦想都不敢想的事。

    “夫妻对拜。”

    厅堂前司仪高声传来,让里里外外围观的人一阵汹涌。

    那个瘫子少爷真的亲自参加婚礼了,而且看起来精神比花灯节的时候更好。

    穿着新郎喜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人,在鲜艳的红牌映照下,越发显得面色白如雪,干净的令人炫目。

    方少爷神情木然的对着面前的盖着盖头的新娘施礼。

    “好了好了,都让让,新人送入洞房,不要误了洞房吉时。”管事的妇人们开始哄散围观的人。

    别的婚礼上听到这句话大家都会心知肚明的高高兴兴的起哄退出去,但在这里听到,怎么听都别扭。

    洞房。

    这个要死的废人真的还能能洞房吗?

    难道真如传言的那样方老太太准备了大力的春药,好让这个瘫子少爷最后燃一把给方家留个后?

    众人互相递着眼神挤眉弄眼的笑着退散了。

    拜堂的仪式勉强齐备,但洞房里的那一套就没有了。

    这一点大家都很理解,毕竟方少爷是这样的状况,能亲自拜堂已经不错了,还要再被闹一闹洞房,只怕撑不住晕死过去。

    没有人跟进来,都乱哄哄的去吃喝方家准备的免费的酒席了。

    …………………………………………………………………….

    “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以后方少爷就由我家小姐照顾了。”

    柳儿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带着趾高气扬。

    门外的丫头妇人们踌躇着。

    方少爷因为身子瘫痪不能自理,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照顾的,而照顾一个这样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这个君小姐能不能行啊?

    丫头妇人们一脸的担忧,但老太太和大太太又吩咐以后她们要听方少奶奶的话。

    “干什么啊?还不快走?别耽搁我们小姐休息。”柳儿没了耐心瞪眼喊道,“不听话卖了你们。”

    小姐说了,现在仪式已成,身份已定,不用再装孙子,可以立威了。

    柳儿在新人洞房这一日的屋檐下举起了立威棒。

    站在院子里的丫头仆妇们纷纷如潮水般退散。

    柳儿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过身敲了敲屋门。

    “小姐,洗澡水我已经让他们送进去净房了。”她说道,停顿下,“要我帮忙吗?”

    “不用。”

    君小姐的声音从内传来。

    “你守好门就好。”

    小姐以后就是方家的少奶奶,也就是方家的当家人,那么她这个做丫头都就要替小姐当好家守好门。

    柳儿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应声是。

    听着外边脚步声远去,恢复了安静,已经摘下钗环脱下喜服的君小姐站起身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方承宇。

    没有人帮助他的喜服当然脱不了,帽子也没有摘下,在这喜庆的婚房里就像一个玩偶。

    君小姐伸手来解他的喜服。

    方承宇微微一笑。

    “君小姐,不会真的要我和你做点什么吧?”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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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木某2004的和氏璧。

    初二我这里走舅舅,大家呢?继续给大家拜年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此为天行道

    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

    对于君小姐来说一刻真的很值钱,她站在了方承宇身前。

    尽管请了最好的裁缝做出了喜服,但穿在方承宇身上还是显得有些宽大。

    这也是因为他瘫坐在轮椅上撑不起衣服的缘故。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显得更小了。

    君小姐笑了笑。

    “有时候我急了也想说你们怎么这么蠢,怎么就是不信我说的话呢?”她说道,“后来我又想,这也很正常,人和人看到的不一样,想的也不一样。”

    “君小姐也很聪明嘛。”方承宇也笑了笑说道,“知道有些话再怎么说也难以让人相信。”

    君小姐伸手扶住轮椅。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她说道。

    轮椅被推进了净房,里面的浴池内已经放满了水,浴池接着地龙,室内暖气浓浓,四周还摆着梅枝含苞待放。

    但这净房内并没有熏香或者花香,反而有种古怪的药味。

    方承宇的视线看到冒着热气的浴池,其内的水泛着奇怪的黑色,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嘲笑,眼神闪过一丝愤怒。

    所以,人人都在传的那件事是真的了?要给他下药让他….

    一双手伸过来解开了他的衣衫。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概就是指的这个场景吧。

    方承宇带着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女孩子的手很利索。很快就解下了外袍。

    “娘子很擅长解人衣啊。”他笑着说道。

    娘子这个称呼。

    君小姐的手微微一顿。

    她刚成亲的时候,也认为这只是一个不得已补偿,可是没想到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很好。

    好的让她不得不心动。

    毕竟她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他们也算是少年夫妻…自然也会恩爱…也会有甜蜜的爱称….

    有些事她不想再想起,一点也不想。

    君小姐伸手抓住方承宇的里衣。

    “是啊。”她说道,“所以现在不要浪费时间了。”

    方承宇笑了笑刚要说话,人就猛地被君小姐拽了起来。

    “娘子真....”

    心急二字还没出口,他就被扔进了浴池中。

    他是个男孩子,但却被这个女孩子扔进了水里。

    娘子真粗鲁。

    娘子果然力气很大,怪不得能和锦绣打架。

    他想要笑着说这些话。很显然这些话能让这女孩子愤怒。

    但他嘴角刚浮出一丝笑,就变得扭曲,同时一声不可抑制的尖叫从口中冲出。

    痛!

    似乎有万根针刺入肉骨。

    又像是被投入油锅里。

    方承宇觉得自己的皮肤滋滋的响。就如同被烫熟烹炸。

    这是怎么回事?是那种药的缘故吗?

    方承宇再次大叫一声,然后看到站在浴池边的君小姐。

    因为剧痛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但却清楚的看到君小姐居高临下又带着漠然的眼神。

    余下已经冲到嗓子里的叫声就被他生生的忍住了。

    废人的身子除了带给他无尽的屈辱,还带给了极强的隐忍能力。

    如果一个人从会走路那天就过着每时每刻像被踩在刀尖上那般的日子。而且还能一直活到现在没有自尽。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痛苦是他不能忍受的呢?

    方承宇一直这样觉得,他看着站在浴池边的君小姐,然后眼一翻晕了过去。

    君小姐看着这个少年向浴池中沉去,里衣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肌肤在颤抖,衣服下有弯弯曲曲的凸显。

    那是青筋在暴涨,也显示出他的身子在经受什么样的疼痛。

    这疼痛不止是特意叮嘱过方老太太准备的炙热水温。更有汤药的刺激。

    “这汤药有个美丽的名字,叫**汤。”师父曾经说过。

    君小姐似乎看到师父站在面前。脸上带着笑意。

    “真正的**哦,会让人恨不得魂飞魄散。”

    君小姐的脸上也浮现笑意,又叹口气看着已经沉下去的方承宇。

    “这么短时间就不行了,还是力气不够啊。”她说道,挽起袖子俯身将方承宇从浴池里用力的拉上来。

    虽然方承宇年纪小又瘦弱,但人晕过去之后身体就会变重,而且君小姐现在也不过比方承宇大一岁,还是个女孩子,所以半拖半抱才将方承宇安置在长榻上。

    她穿着的里衣也被打湿了。

    君小姐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衣裳,先将方承宇身上的湿衣脱下来,看着面前少年的身子,君小姐微微愣了下。

    当然并不是因为少年**的身子。

    一来方承宇到底是个孩子,二来她这时候是大夫在治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这个孩子穿着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他瘦弱,脱了衣服露出的身子才知道这瘦弱是什么样。

    皮包着骨头,骨头几乎是一根根可见,而且肌肤很多地方都泛着青黑。

    君小姐沉默一刻。

    是很不公平,他只是个孩子,刚才自己对他发脾气也不对。

    她适才生气是因为方承宇说了那句话,那句话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以前的人,但生气是因为那些事那个人,跟方承宇无关。

    因为方承宇就在眼前所以承受了她的恼火,这是不公道不对的。

    虽然一再竭力的控制,她觉得她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

    她原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当初师父终于被缠不过,说要想跟他学医,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磨性子。

    “至少不要随便挥鞭子打人。”师父说道。

    君小姐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她当然不是随便打人啊,自然是那些人该打。

    “不是他们该打,而是打人的是你。”师父说道。

    这句话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此时想来却是立刻就懂了。

    打人的是她,她的身份,所以那些人可以被打。

    现在呢,君小姐的再去随便打人试试。

    想到这里君小姐又苦笑一下。

    其实那时候磨性子对她没什么用,因为她的身份一直不需要,而师父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要磨她的性子,也就是耐不过她的身份随意一说,指望她知难而退。

    她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室血脉,但又是一个尴尬的血脉,坏性子不会让人对她怎么坏,好性子也不会让别人对她多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是个普通人,混迹尘世间,周旋着人情世故。

    这样想来师父的当年的为难磨练倒是对她如今最有用,包括医术。

    她一心念着学医术,是为了救父亲,结果父亲没用上,现在则成了她生存的保障。

    君小姐微微出神,直到耳边传来方承宇的**。

    虽然已经被拖出汤药浴池,但浸入皮肉的汤药还在持续着刺痛。

    君小姐取过巾被将他身上的水擦干,盖上干净的薄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小盒子,打开露出其中密密麻麻排列的长长短短的金针。

    君小姐看着昏迷中还面露痛苦的少年,捻起一根金针。

    “你一心抱怨天道不公,那现在就让我来替天行道给你公正吧。”

    夜色渐深,红灯高悬到处一片红彤彤的小院子里偶尔隐隐有**声传来,旋即便飘散在二月凌寒的夜风中。(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无可奈何事

    方承宇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舒坦。

    这种感觉就是舒坦吧,方承宇也不太清楚,自从五岁起陪伴他的只有痛苦,或许小时候有过舒坦的感觉,但他已经记不得了。

    对他来说,身体上没有痛楚就是令人最愉悦的感觉,就是舒坦。

    他不由长长的叹口气。

    死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啊。

    但他的叹气声才起,耳边就陡然响起惊喜的声音。

    “承宇!”

    “承宇你醒了!”

    方承宇睁开眼,看到祖母和母亲惊喜的脸,母亲的脸上还带着泪水。

    阎王这个人真有意思,叫你三更死,没人能留你到五更,同样没到三更你也不能死,只能等着。

    等着。

    方承宇脸上浮现惯有的笑容。

    “祖母母亲,我没事。”他说道,“可能是昨日太累了,今日醒的迟。”

    昨日太累了这句话一个洞房花烛后第二日的人说起来意味复杂。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还是忍不住视线扫过他。

    婚床上原本铺设的喜庆之物都被撤下去,铺的整整齐齐,两床被子也整整齐齐。

    她们因为担心早早的来探望,却被丫头柳儿拦住说小姐还没起呢,还好没等多久,听到动静的君小姐就让她们进来了。

    她们进来时看到君小姐是从内室走出来的,穿着里衣。让她们去看方承宇自己便由柳儿服侍去梳洗了。

    她们进去看到床上的被褥虽然整理过,但很明显昨夜二人是同床共眠的。

    “哎,老太太大太太。你们已经看过少爷了,可以放心了吧?”

    柳儿不客气的声音从后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暇想。

    还真是瞎想,那种事怎么可能。

    方老太太摇摇头转过身,看到君小姐并没有在,不由再次愣了下。

    “小姐..哦不..少奶奶累了,在书房歇息了。”柳儿说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吧。”

    关于方承宇诊治的事大家应该谈一下吧。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皱眉。

    “好了,你们都快去歇息吧,赖在人家新婚小两口屋子里做什么啊。”柳儿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死丫头。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眉头跳了跳。

    “以后你们就不用管了。少爷由少奶奶照顾了,你们就享清福吧。”柳儿接着笑嘻嘻说道。

    方大太太要说什么,方老太太拦住她。

    “她最好好好照顾承宇,否则…”她沉着脸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柳儿打断了。

    “否则什么?”柳儿很生气。“否则死了怪我家小姐吗?”

    “你们家少爷什么样子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本来就是要死的。管我们小姐什么事?”

    生气的丫头一通撒泼打滚,将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赶了出去,多少人都关注着新婚第一夜后的少爷,自然都看到了这一幕。

    不知道君小姐怎么折腾方少爷的,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反正大家都看到方大太太红着眼擦泪。

    家里的下人们都咂舌,这君小姐的丫头比刚进府时派头还大。

    以前是官家小姐,仗着父亲的忠义之名。在方家能横行霸道,现在则成了方家的少奶奶。将来会变成方大太太方老太太,自然更是能横行霸道。

    摊上君小姐,方家真是倒了血霉了。

    同样关心小弟的方锦绣姐妹也很快听到了这消息。

    得知君蓁蓁不许家人探望照顾,将方承宇困在自己手里,方锦绣气的折断了一根笔。

    “她照顾承宇?她会照顾个屁。”她骂道。

    “不要说脏话。”方云绣提醒道。

    “她连屁都不如。”方锦绣改口说道。

    方玉绣噗嗤笑了。

    “小妹,再等等看吧。”她说道。

    “等?别等不来她的肚子大,先等来小弟一命呜呼。”方锦绣冷冷说道。

    ……………………………………………………

    “母亲,承宇他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回到屋子里屏退了下人,方大太太也一脸担忧的说道。

    方老太太的脸上因为那丫头的话而凝聚的怒意也早就散了。

    “他本来就不怎么好,而且以后会越来越不好。”她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急了。”

    要相信君蓁蓁。

    她是这个意思,但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概是这相信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吧,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

    方大太太默然。

    “有那丫头大呼小叫的在,她行事倒是方便的很。”方老太太又说道。

    “是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给承宇喂药,但她就算跳出来说能把承宇治好,也没人相信。”方大太太笑了笑说道。

    方老太太又皱了皱眉。

    “只是,这丫头说话真是太难听了。”她说道。

    “难听就难听吧,只要管用。”方大太太说道。

    ……………………………………………………..

    “不许放闲杂人等进来。”

    “少奶奶的院子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你们几个伺候少爷,都老实点。”

    “去煎药,再去多拿点药,少奶奶说了,这药效不够。”

    赶走了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那丫头越发的趾高气扬,高一声低一声,似乎满院子都是她的声音。

    方承宇躺在床上叹口气。

    死对他来说,真是种解脱啊。

    而在另一边屋子里,君小姐一如既往的装扮,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疲惫,但神情安详,外边柳儿的声音似乎成了优美的伴奏,合着这声音,她一笔一笔的写着师父曾经说过的医案。

    她不着急,也不害怕。

    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就一定是要给她公道。

    新婚的第二日就在这嘈杂纷乱中过去了,入夜后一日未曾出现在室内的君小姐走进来。

    柳儿驱赶着屋子里的丫头。

    “出去出去,少爷由少奶奶照顾。”她说道。

    照顾?一天连面都不露,却敢大言不惭的照顾少爷。

    看着坐在轮椅上神情平和如同什么也没听到也没看到的少爷,丫头们神情带着愤慨和忧伤。

    “去吧,听少奶奶的话。”方承宇含笑说道。

    不然又能怎么样?

    丫头们低下头难过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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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浅笑菲菲 、lmxkx 的和氏璧,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投票,新书十天,月票成绩让我惊喜和感激,谢谢大家,让大家费心了。

    今天初三,破三,早上又要吃饺子,你们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慢慢来

    待柳儿铺好了床高高兴兴的也退出去关上门,君小姐像昨晚那样推起方承宇进了浴室。

    依旧是满池的汤药,比起昨日似乎更刺鼻更浓烈。

    “怕疼吗?”看到方承宇的视线落在浴池中身子明显僵硬,君小姐问道。

    “要是有娘子共浴就不怕了。”方承宇笑道,看着站在面前的君小姐。

    君小姐笑了笑。

    “我又没病。”她说道,“只能你自己独享了。”

    虽然还没有入水,昨日那蚀骨的疼痛已经在身上开始叫嚣。

    方承宇握紧了扶手。

    “为了让娘子将来尝到**的滋味,我也只能这样忍受了。”他还似笑非笑的说道。

    君小姐将他从轮椅上半托半抱起来,闻言笑了。

    “光嘴上说的厉害没用。”她说道,“让我来看看你有多能忍受吧。”

    话音落松开手,噗通一声方承宇陡然被扔进浴池。

    方承宇一瞬间窒息,不是被水呛的,而是痛的。

    他突然有些想哭。

    这种感觉让他更想哭。

    他已经很久都没哭了,刚刚得知自己生病自己活不过十五岁时天天哭,后来躲起来哭,再后来发现哭没什么用后,就不再哭了。

    是啊,哭没有用,但是他这个没用的人做些没用的事又怎么了。

    君小姐坐在浴池边,手拄着下颌看着他。

    “真没出息,要哭鼻子了。”她说道。

    方承宇看向她。

    “哭鼻子一定是没出息啊。连鼻子都不哭却去上吊的也可能是没出息。”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不错,现在还没晕过去,还能说出这么长一句话。

    君小姐看着他笑。

    “你想上吊还上不了呢。”她说道。

    方承宇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晕了过去。

    当然不是被气的。

    他怎么可能被她气晕。但是痛晕过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光彩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他这个瘫子在君蓁蓁这种人眼里还有光彩吗?

    第二日醒来后的方承宇回想起昨日,自嘲的笑了笑,在这女人面前顾忌争脸才是丢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连看都不能看到眼里的东西。

    方承宇再次闭上眼,虽然这时候已经午间了,等在床边的丫头们担忧的对视一眼。

    “少爷,你吃点东西吧?”她们柔声问道。

    这一次没有舒坦的感觉,方承宇只觉得疲惫无力。更是没有胃口,他摆摆手闭着眼一动不动。

    两个小丫头忍不住抹着眼泪走出来。

    “这边这边。”

    廊下柳儿正冲几个仆妇招手。

    “桂圆新鲜吗?”她说道,一面掀开一个仆妇捧着的食盒。带着几分挑剔看了眼,“还行。”

    她又转过到另一个仆妇面前打开食盒。

    “这个做的颜色不好看,拿下去。”

    一番挑剔之后,柳儿才摆摆手。

    “送进去吧。下次别这么慢。少奶奶忙得很。”

    两个丫头看的咬住下唇,柳儿察觉到这边的视线。

    “看什么看?少爷吃了吗?”她竖眉说道。

    亏她还知道问一句。

    “少爷说不想吃。”一个丫头咬牙说道。

    柳儿撇撇嘴。

    “病歪歪的还不知道多吃点,跟小孩子似的还不吃饭。”她嘀咕一句,转身走开了。

    两个丫头目瞪口呆几乎气晕。

    这种事自然在方家很快就传开了,方锦绣气的差点晕过去,不顾自己还在禁足要去跟君小姐理论。

    自然未能成行,被得知消息的方大太太派人拦下。

    不过到底是关切,方大太太询问君小姐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伺候他吃饭。是他吃了药不想吃饭是很正常的,再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君小姐解释道。

    ……………………………………………….

    “这解释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都信了?”

    一间茶楼里隔着竹帘有男声问道。

    拎着茶壶靠着柱子站着的店伙计应声是。

    “这君小姐恶形恶状的。蠢归蠢,还挺豁得出去,豁出去走这一步也是不错。”包厢里的声音笑着说道。

    “也就仗着一点血缘关系罢了,等老太太不在了,她还算什么。”店伙计低声陪笑。

    包间里的声音停顿一刻。

    “那些药都查了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男声接着问道。

    “家里的人说都看过了,多了一些新药,方少爷的药也新添了几种,君小姐说是要给方少爷治病的。”店伙计低声说道,“方三小姐则说君小姐是用来害死方少爷的,因为急着做寡妇。”

    包间里的男人笑了声。

    “不过更多的人说这其实是方老太太给方少爷准备的春药,为了让方家留个后。”店伙计也带着笑,“现在坊间的赌坊都开了盘口,赌的就是方少爷能不能跟君小姐同房。”

    包厢里的男人再次呸了声笑。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说道。

    声音再次停下,包厢里传来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让听到的人呼吸有些紧张。

    “让他们盯紧点,留个后倒无所谓,可别真是…..。”他说道,话说一半停下来。

    店伙计却了然的应声是。

    “添茶喽。”他拉长声喊道,拎着茶桶向一边走去。

    小小的包厢里门窗紧闭帘子低垂,一个人站在窗边的阴影里,外边日光刺眼,却照不到他的形容,他掀起竹帘静静的看了外边。

    外边正对着方家的大门,虽然已经过去几日了,大红的喜字依旧鲜艳亮丽。

    ………………………………………………

    外界纷纷,方家大宅内也不安生,不时的有仆妇丫头们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然后再看向一个方向摇头叹息。

    那个方向自然是方少爷和新方少奶奶的所在。

    以前方少爷还能坐着轮椅走一走,现在被方少奶奶拘在院子里,不知道怎么折腾的连床都下不了。

    “说是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我看啊这是好不了了。”

    大家纷纷说道。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君小姐和方大太太谈话除了传来的那些,还有一些是没有人知道的。

    “泡汤药当然不能治好他,而且还会不如以前。”君小姐说道。

    方大太太神情惊愕。

    “那..”方大太太忍不住问道。

    “因为他的身子已经被毒烂了,也形成了依赖,如果直接用药解毒,毒性骤然除去,他的身子也就垮塌了。”君小姐柔声说道。

    这一点方大太太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尽管明知喂他的药是毒药也不敢断。

    “我现在是在调理他的身子,让他摆脱毒性的控制,所以那种毒药的功效被渐渐的剥离,他的身子不适应,精神也不如以前。”君小姐说道。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这已经快要十天了。”方大太太忍不住急急问道。

    君小姐看着她笑了笑。

    “已经十天了啊。”她说道。

    这话似乎没什么意义,但方大太太面色忍不住一红。

    十年都快要熬过来了,竟然连十天都等不得。(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多想是没用的事

    这种念头是不对的,是太苛刻了。

    方大太太沉默一刻。

    “蓁蓁,是我唐突了,我不是质疑你,你不要多心。”她说道,“还有锦绣她们,她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对你言语不敬,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多心,也不委屈,这些事原本就是计划中的,让她们知道真相,对事情半点好处也没有。”君小姐说道,“让她们知道真相也没有必要,只要外祖母和舅母知道,就能决定整件事的进行,至于她们的误会,等将来事情真相大白,她们就会清楚的。”

    要是换做以前,不用自己说出这话,君小姐早就跟方家的姐妹以及下人们闹在一起,就算自己来道歉宽慰,也会甩袖子赶出去。

    如今真是通情达理多了。

    看来人死一死还是不错的….

    方大太太心里想到。

    “还有,我想就算这样,你们的仇人也还是有些怀疑了。”君小姐又说道,“所以表弟更不能让人一下子看出好起来,否则…”

    她随手抽出桌案上摆着的一花枝,轻轻一掐断了。

    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给她治好他的机会。

    方大太太神情凝重。

    这个害的承宇人不人鬼不鬼仇人..

    “我真想亲眼看一看他。”她咬牙说道。

    ……………………………….

    夜色降临时,屋子里的丫头不用柳儿呵斥就主动退下了。

    时间是个无情的东西。这才过了半个月丫头们的愤慨不满也被磨去。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丫头们说话君小姐主仆理都不理,方锦绣带着人要来照顾方承宇,却被丫头柳儿骂不要脸。管弟弟房里的事。

    而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对这边发生的事视而不见。

    沉默就是支持,当家人都表示支持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丫头们走到门口时君小姐也过来了,白日里她很少出现在方承宇面前,晚上才会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少爷以后由少奶奶照顾了。

    她们白天再怎么精心的照顾,也抵不过这少奶奶晚上的折磨。

    少爷身上有针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少爷如今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丫头们低下头看着君小姐迈进门,门随之被关上。

    哗啦的水声响起。随着被水围裹,熟悉的刺痛也袭来,方承宇闭上眼。

    “感觉怎么样啊?”

    君小姐看着有趣笑问道。

    自从那次自己说他上吊也不行后。再被扔进浴池这孩子就不怎么说话了,至少不说那种故意挑衅的话了。

    “很好啊。”方承宇和气的答道,“我觉得身体好多了。”

    君小姐在浴池边坐下,看着这个做出一副享受神情的少年人。

    实际上有多痛看着的人都想象不出来。

    “你这些年难过吗?”她问道。

    方承宇睁开眼。

    “难过好过是有对比才知道的。表姐。我从记事起就这样子,所以不觉得难过。”他含笑说道,带着几分歉意,“所以很抱歉我答的让你失望了。”

    这孩子看起来温和礼貌,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君小姐笑了。

    “你想过病好以后做什么吗?”她问道。

    方承宇再次摇头。

    “表姐,没有以后的人是不能想以后的,要不然活不下去的。”他说道,叹口气。“这一点我不如表姐啊。”

    君小姐再次笑了。

    “你这孩子。”她说道,说完又有些怅然。

    这孩子生在苦难中。看似透彻其实悲愤,身体上心灵上都备受折磨,那弟弟呢?他也是错就错在生在那种身份。

    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姐姐也被从身边剔除,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样子。

    君小姐只觉得心刺痛,她深吸一口气。

    方承宇说得对。

    “以后真不能多想。”她感叹道,再看浴池中方承宇已经闭上眼向下沉去。

    很不错了,现在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君小姐伸手将他从浴池中拉上来,脱下湿衣擦干身子,取过金针全神贯注的开始施针。

    方承宇醒来的时候,又是午间,屋子里站着两个小丫头,看到他醒来高兴的抹眼泪。

    “少爷,你要吃点东西吗?”丫头们忙问道。

    方承宇心里叹口气。

    “少爷,你吃点吧,你多少吃一点吧。”两个丫头忍不住哽咽劝道。

    方承宇没有说话,忽的神情一怔,他似乎觉得有个地方不对….

    “少爷?”丫头紧张不安的唤道,又想到什么,“你是要方便吗?奴婢伺候..”

    方承宇虽然手能动,但基本上是不能自理的。

    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觉醒来是该方便一下。

    丫头们忙去取夜壶来,一个就要伸手掀起方承宇的被子。

    “不用。”方承宇却说道,并且伸出手按住被子。

    丫头们愣了下。

    “我自己来。”方承宇说道。

    自己来?少爷只是手和上半身能动,自己来做这个不方便吧?

    丫头们迟疑。

    方承宇已经撑起身子伸出手。

    “给我。”他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少爷虽然病身却很少发脾气,丫头们不敢再反驳忙将夜壶递过去。

    弄脏了就重新换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丫头们心里想到,最多被那个柳儿捏着鼻子嘲笑几句,反正君小姐本就不喜欢少爷,要是因此更嫌弃少爷,晚上不再折腾少爷反而是好事。

    胡思乱想间方承宇已经将夜壶拿了出来。

    竟然没有弄脏衣服和被褥?

    “下去吧。”方承宇说道,声音有些干涩。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不敢也不愿意违背少爷应声退下去了。

    室内恢复了安静。

    方承宇躺在床上脸上才浮现复杂的神情,有激动也有惊喜更有了然的嘲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这种目的,或者说祖母和母亲也是这个目的。

    “承宇,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感觉不同了?”

    方承宇想到祖母和母亲前日曾紧张又期盼的问的话。

    哪里?

    作为方家的唯一男丁,唯一有用的不就是那里而已。

    方承宇笑了,笑容又慢慢的沉寂。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也算还了这一世血亲情分。

    二月末,阳城的天气依旧阴寒,但很多女孩子还是换上了春装,当然是有钱能够配备手炉厚斗篷暖袖,以及进出都是炭火烧的温暖如春的地方,连马车上都如此的人家的女孩子。

    伴着一阵女孩子们的笑声,屋门被拉开,走进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

    屋子里本就坐着的女孩子们也都站起来接过去。

    “燕燕,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大家围住走进来的正中的宁云燕,纷纷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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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初四了,没有特定的走亲戚要求,我打算去姑姑家转转哈哈。

    假期快要结束了哦,迫不及待要给大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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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女孩子们的闲谈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她也是好久没见到了。

    “那有没有想我啊?”宁云燕对她们笑道,“还是想我家做的点心?”

    跟在她身后的丫头们手里拎着食盒。

    宁家的厨娘是宁炎从京城送来的,学的还是御膳的手艺,宁家宴在阳城是有名的。

    女孩子们都笑了。

    “当然是想点心了。”大家凑趣说道。

    屋子里笑声一片其乐融融。

    “怎么这次你能出来了?能多住几天吗?”女孩子们问宁云燕。

    “这次是我哥哥来阳城,母亲才让我出门的,哥哥说要等三月三过了才回去,所以我能在这里多呆两日了。”宁云燕笑道。

    哥哥二字让屋子里的女孩子们顿时眼睛都亮了,不自觉的向宁云燕身边更挤过来。

    “十公子也来了吗?”

    “十公子也来这里喝茶了吗?”

    宁云燕撇撇嘴,对女孩子们的激动视而不见。

    “他才不陪我呢,说是要去拜访一个什么老秀才,那老秀才下棋下的好。”她说道,做出嫌弃实则得意的神态,“你们不知道,我哥哥如今对下棋很是着迷。”

    “十公子棋艺那么好,还要更进一步啊。”女孩子们纷纷称赞。

    “我知道的,何家十五小姐说了,见到你哥哥呢。”一个女孩子忽的说道。

    竟然有女孩子能见到十公子,而且还是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屋子里的女孩子们顿时都看过来。

    虽然自己不是这个何家小姐,说话的女孩子还是被这些虎视眈眈的视线吓了后退一步。

    “何家小姐说,十公子去拜访她父亲。一起下棋来着。”她忙说道。

    “东街桥头三道巷子的何家吗?”宁云燕显然也不知道这回事,皱眉说道,“何家老爷棋艺高超,我哥哥去拜访也不奇怪,只是怎么会见到何小姐?”

    宁十公子因为知道自己很有名,所以很注意回避女孩子,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是偷看的吧。”一个女孩子喊道。

    宁十公子所在的地方。虽然不能当面相对或者说话,但大家肯定是要找机会看两眼的。

    “那算什么见到了。”女孩子们纷纷嗤鼻。

    先前说话的女孩子忙摆手。

    “不是,不是。是真的见到了。”她说道,“何家小姐说,十公子说何老爷棋艺好,虎父无犬子。所以要见见何家的孩子们。”

    这话让女孩子们顿时哗然。

    “见孩子们。那她出来干什么?她是女孩子啊!真讨厌!”

    “肯定会出来啊,难得十公子开口,何夫人肯定要把小姐们都带出来的,她才不会错过这机会呢。”

    “怪不得何小姐这些日子没出门,说什么研习棋艺,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云燕被屋子里的声音吵的皱眉,她当然不相信哥哥愿意见那何家的什么小姐,肯定是不过客气的说一句见见何家的少爷们。那一心要攀高枝的何夫人才厚着脸皮将女儿们也推出来的。

    那些妇人们脸皮有多厚她可是清楚的很。

    不过哥哥也是,干嘛要给别人这个机会。

    阳城的这些小姐们没有一个能有资格当她宁云燕嫂嫂的。

    虽然很喜欢这些女孩子们看到听到哥哥时的激动。但看到了又会觉得烦。

    “这些事没什么,我不说了嘛,我哥哥最近要破解一个古棋局,过了这阵子就没兴趣了。”宁云燕说道,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

    女孩子们立刻领会,虽然很想再多谈谈宁十公子,但没人想要惹宁云燕不高兴,便笑着转开话题。

    “说真的,伯母真是太严于律己了。”

    女孩子们坐下来之后,宁云燕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说道。

    “拘了你这么长时间,明明错的又不是你。”

    旁边的女孩子们纷纷点头。

    “何止燕燕啊,我们谁好过,不都被罚了。”还有人说道。

    宁云燕用银勺子挑着蜜饯。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以前大家都是女孩子,阳城这么点地方总难免遇上,现在不同了,我们是女孩子。”她说着看着大家一笑,“人家是少奶奶了。”

    说道少奶奶三字,如今是阳城最有名的称号。

    “赌坊里的赌注可是越来越大了。”一个女孩子掩嘴笑道。

    “是赌他们什么时候同房吗?”又一个女孩子问道。

    这话让室内喧闹的气氛一凝。

    坐在那女孩子旁边的女孩子伸手掩住她的嘴,脸涨得通红。

    “你胡说什么呢。”她嗔怪道。

    同房这种事是女孩子们能说的话吗?

    屋子里顿时又响起压抑的笑声,红着脸的女孩子们挤在一起如同暖房里盛开的花摇曳,画面煞是美丽。

    “不是啦,现在是赌君小姐什么时候当寡妇。”有女孩子说道。

    “那瘫子要死了?”好几人忙好奇的问道。

    女孩子点点头。

    “听说差不多了,连床都下不了。”她一脸害怕的说道,又扁扁嘴,“你们也知道君蓁蓁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瘫子,不过是要霸占方家少奶奶的位置。”

    “她要谋杀亲夫啊?”女孩子们咬着手指紧张的问道。

    “别瞎说了,方家又不是人死绝了,还有方老太太呢。”宁云燕说道,手里的蜜饯已经被翻来覆去拨弄好几遍了,跟她的声音一样懒洋洋,“那方少爷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这是阳城人都知道的事,方家的人知道,君小姐也知道,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怪人家君蓁蓁啊。”

    的确是这个道理。

    “那方少奶奶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有人笑道。

    屋子里的女孩子们都笑起来,宁云燕没有笑。

    是啊,这君蓁蓁以后的日子还真就好过的很,挂着一个寡妇的名头,谁也不能奈何她,方家又有钱,就比如这次阳城灯会,方家出了大风头了,可想而知以后逢年过节君蓁蓁肯定要做出各种花样。

    这个人这个名字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听到。

    “你们不要这样说,她怪可怜的。”

    在一片笑声中,一个声音怯怯的响起。

    这声音略有些柔弱,似乎说出来也没有底气,但还是说出来不是吗?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看向声音的所在。(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避人耳目的低语

    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

    如同她的声音一样,人也长得娇娇弱弱,相貌在这一群女孩子中只能算是中下,唯有眉眼纤细肤色凝白,给她添了几分温婉娴静。

    看到是她,室内的女孩子们都翻个白眼。

    “林瑾儿,谁让你来的?”一个嗤声说道,“怎么没去找你的方少奶奶玩啊?”

    林瑾儿,是阳城县主簿的女儿,林家也是阳城大家,大约是因为其父为主簿的缘故,林瑾儿与君蓁蓁倒是相处的不错,也是唯一一个在人前人后会维护君蓁蓁的,因此在这些女孩子常被嘲笑。

    听到被这样质问,林瑾儿一脸不安的低下头,眼里还含泪。

    “这个受气包,我都不能看她,真是太没出息了。”几个女孩子撇嘴说道。

    “她怎么可怜了?有吃有喝有钱怎么就可怜?”宁云燕笑道。

    “可是她以后可能是寡妇啊。”林瑾儿低头说道,“不是有句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吗?”

    这话让女孩子们更是嗤笑。

    “真是瞎操心。”

    宁云燕也笑着不再看林瑾儿,转头催茶。

    “不提这些事了,我好容易出来一趟,快说你们安排什么好玩的。”她说道。

    女孩子们就是为了让她玩的高兴,立刻便传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女先儿并杂耍的女孩子们进来,一时间屋子里鼓乐齐鸣说唱绕梁不绝。

    几番茶水小食过后。宁云燕起身去净房,自有丫头陪侍,其他人也并没有在意。至于原本坐在屋角的林瑾儿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大家更没有在意。

    这间茶楼的净房布置的比茶室不差分毫,摆设精美,熏香淡雅,暖意浓浓。

    宁云燕站开手臂,身后有人将衣带给她系上。

    “你有什么想法?”宁云燕说道。

    身后的人转过来,将宁云燕的衣袖认真的整理一下。抬起头,原来是林瑾儿。

    “要她日子不好过,不是方少爷还在不在。”她柔声说道。“不管方少爷身子好不好,死的还是活的,对于方家来说都不是责难她的理由。”

    “我当然知道。”宁云燕带着几分不耐烦走开几步,站在窗边。揪下一枝迎春花。“这贱婢太命硬了,竟然没死,现在还要在阳城逍遥,真是老天不长眼。”

    林瑾儿跟过来几步。

    “那次她本就不想死,所以出了意外也是正常的。”她低声说道。

    宁云燕看她一眼哼了声。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她似笑非笑说道。

    林瑾儿低头道谢。

    “那一次是我的错,那一次我只是顺势而为,看来顺势而为对她没有用。”她说道。

    “那要怎么做才对她有用啊?”宁云燕说道。嫩黄的花从她手中纷纷落下,表达着她内心的不耐烦。

    “于情于理方家都会包容她。因为她是方家的血亲,但还有一种情况于情于理都不能包容她,因为她还是方家的媳妇。”林瑾儿说道。

    宁云燕看向她。

    “你又要顺势而为吗?”她问道。

    林瑾儿摇摇头。

    “对君蓁蓁这种人真的不能再顺势而为了,只能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好,她只需要跳进来就行了。”她含笑说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跳啊?”宁云燕问道。

    “这件事还需要燕燕,最好还有十公子稍微帮个忙。”林瑾儿说道。

    宁云燕顿时大怒。

    “我们要是能出面,还要你做什么?”她低声喝道。

    林瑾儿忙摆手。

    “不是不是,不是特意出面。”她忙解释道,“是这样,三月三的时候只要你们也在阳城就好了,不是要见到你们,我就是找个借口诱她出来,而你们跟别人一样该玩就玩该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人在阳城就行,不用来我们面前。”

    宁云燕吐口气。

    “我跟我哥三月三之前都不回去。”她说道。

    这就是答应了,林瑾儿笑着应声是,宁云燕没有再说话,显然是要结束话题了。

    林瑾儿沉默一刻。

    “十公子怎么喜欢上对弈了?”她忍不住问道。

    “我哥一向喜欢。”宁云燕说道,“他喜欢的东西的多了,一时兴起指不定对什么痴迷呢。”

    说罢看了她一眼停顿一刻。

    “你不用在意,也不用跟那些人似的也疯了似的做出痴迷棋局的事,太无聊了,我哥又不是傻子。”她又接着说道。

    林瑾儿笑着点头。

    “十公子哪里是那种俗人。”她说道。

    看她站着没动,宁云燕想了想靠近她几步。

    “我哥跟杨小姐的亲事不可能,我母亲拒绝了。”她压低声音说道,“因为我哥不喜欢。”

    别的女孩子如果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但林瑾儿却是有些遗憾。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喃喃说道。

    其实说起来杨小姐那样的家世,而且堂姐妹们也跟她描述过杨小姐的容貌。

    宁云燕觉得杨小姐跟哥哥真的很般配,这件事亲事不成,她也觉得可惜。

    但那是因为她是哥哥的好妹妹,为哥哥着想才会觉得可惜,对于林瑾儿这样想嫁给哥哥的人来说,才不会觉得可惜。

    一个个都是虚伪。

    宁云燕撇撇嘴。

    “你是觉得我哥成不了亲,就不能纳妾,你等不及而可惜吗?”她说道。

    林瑾儿面色一红,忙摇头。

    “当然不是,只要是十公子,我多久都等的。”她柔弱的神情带着几分坚定。

    宁云燕看着她平凡的脸笑了笑。

    “你放心就是了,这做妾不是做妻,只要你愿意,只要我母亲愿意,你肯定能如愿。”她压低声音说道,“尤其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林瑾儿低下头红着脸。

    “多谢燕燕。”她低声说道。

    宁云燕摇了摇她的手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走出了净房。

    门外侍立的丫头们拥簇跟随。

    这个林瑾儿倒是聪明的很,这些女孩子们都知道要讨她欢心,但有时候真正能讨她欢心的可不是围着她说些好听话,或者嘲笑咒骂她不喜欢的人,而是真正能解决她心烦事的人。

    宁云燕当然知道她讨自己欢心为了什么,不过她不介意啊。

    *************************

    今日有加更。

    一个小时后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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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介绍:
太康三年冬,阳城北留镇宁家来了一个上门认亲的女孩子 被拒婚之后,女孩子决定吊死在宁氏家门前以明志 当死了的女孩子再次睁开眼 很多人的命运就此翻天覆地君九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九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九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