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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荒     纨绔邪皇txt下载     纨绔邪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十九章 真龙伪天(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万分疑惑,他记得自己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是被那黑水神君的临死一击打晕前,而那时在那水府之内,只有那位李家的小妞在。

    被自己玷污了的女孩,难道是她?似乎也只有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的自己,不应该是重伤么?到底哪来的力气去做那种事情》再回忆自己的‘梦境’,感觉当时的自己,不但****疯狂,更勇冠三军,浑身上下更是气血潮涌,似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急欲宣泄。

    这么一想,嬴冲就感觉不对可,发现他现在也是气力充沛,精气神俱是鼎盛,身体上下都是前所未有之好。

    而当嬴冲再回过神时,只见那嬴月儿正坐在窗边,嘟着嘴,气鼓鼓的看着外面。

    嬴冲心中不禁微松,这丫头看来是没事。没事就好,他之前还在担心嬴月儿,会在那九玄神君手里吃亏。

    “怎么回事?那九玄神君已经死了?”

    赢冲也站起身,走到了窗旁一看,果不其然的发现自己正身在一艘五牙官船中。再看外面的情形,应该是在清江之上顺水而行,前往咸阳城的途中。

    既然自己能安然无恙,那么那头九玄神君,想必是已被朝廷的柱国强者宰掉了。

    此事无需再问,赢冲就又转问道:“月儿你可知出手之人是谁?我昏迷了多久?”

    不过嬴月儿闻言却是闷不做声,嬴冲好奇的看去。只见嬴月儿依旧是嘴嘟着,满脸的懊恼。

    嬴冲不禁奇怪:“月儿你在生气?是谁惹你了?”

    接着他又觉一阵伤心难过,倍觉凄凉道:“你父亲我好歹是重伤昏迷,差点就没了命。怎么月儿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就这么不在乎?”

    “谁承认你是我父王了?”

    赢月儿一声轻哼,嘟哝道:“还有你现在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哪里有重伤的样子?才不用我担心呢!”

    她现在要担心的,是另一个人。

    嬴冲也是如此感觉,自己精神健忘,浑身体力充沛。不过他闻言之后,依然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果然是一点伤痕都没。再摸了摸自己肚腹,那里完好无损,并没有他意识晕迷前的巨大孔洞。

    这可真奇怪,自己不是被那黑水神君的龙丹打中了么?蛟龙的临死之击,岂同小可?

    不过就在一瞬之后,嬴冲又感觉有些异样,觉得自己肚子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不是那炼神壶,而是其他的事物——

    “是在找那枚龙丹?它就在你肚里。”

    嬴月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着,也终于眼神怪异的回头看了过来:“真不知你在那水府里遇到了什么事,肉身里居然能融合一颗中天位的龙丹。”

    嬴冲心中一突,忙潜神内观。而后发现自己肚子里,并非只是一枚紫金龙丹而已,还另有一枚金丹,与前者对应。一上一下,端端正正的嵌在自己的胸腹附近。周围有气珠环绕,在他体内就好似新的窍穴,又好像是一座阵法,引导着龙丹气脉循环。

    嬴冲不禁面色惨白,他也是修行之士,深知这异种龙丹入体之后的恶果。

    不过很奇怪,正常的情形下,自己应该早就被这龙丹丹火烧化了才对,为何还能浑身无恙,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且那龙丹,竟似与自己血肉交融,就似另一颗心脏,在呼吸吞吐着。而吐出来的妖力龙元,也并未影响他的一身武脉,反而令他体内气血澎湃,元力磅礴。

    就连他的修为,似也提升了。昏迷之前,还只是六阶武宗,苏醒之后,却赫然已是七阶武侯的境界!

    嬴冲一阵怔神,眼现迷惑之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两颗丹丸,也让人一头雾水。怎么这些东西都喜欢往自己肚里钻?这般下去,自己只怕迟早一日会得肠梗塞吧?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嬴月儿只看嬴冲一眼,就知这家伙根本就不知究竟,当下摇头,继续看那窗外:“只能猜测,你那时应该是觉醒了真龙血脉,所以能融合这颗天位龙丹。又有高明玄修出手,为你洗去龙丹中的异种魂力,再以你身躯为鼎炉,将自身金丹,寄托于你的体内,用以净化那龙丹的丹火妖元。又以法阵之术,将那两样东西化为你的外丹。”

    说到这句时,嬴月儿眼里满含担忧。当时跟在嬴冲身边的,就只有自她出生以来,最孺幕的那个女人。

    可惜当九玄神君被斩,水府被打开时,她因身份之限,并不能第一时间进入,不知那时究竟情形怎样。

    她之所以生气,也是因此之故。就是因身边这个家伙,害得她母亲失去了大道金丹。

    好在事情还不算严重,嬴月儿强行忍耐着,要去敲嬴冲头的冲动。

    嬴冲一边听着,一边运转全身气息,发现果然无碍。一身元气,都能自如运转,并不受那龙丹影响、

    挑了挑眉,嬴冲的面上现出了笑意,双手紧握:“这么说来,我这是因祸得福?”

    “何止是因祸得福?”

    嬴月儿一声冷笑,语气也略有不善:“应该说是洪福齐天才对!真龙血脉,龙丹入体。你现在不但是道武双修,还是一位中天位境的伪天位!这个世上,估计再没比你更好运的。”

    这个家伙,醒来之后就只顾着自己,难道就没想想母亲大人?

    为了使这龙丹变害为宝,保住嬴冲性命,母亲大人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道武双修?伪天位?”

    嬴冲神情诧异,不解道:“什么叫伪天位?还有那真龙血脉是怎么回事?”

    其实之前他就想问了,他嬴冲怎么会觉醒真龙血脉。刚才他默查体内,没什么感觉啊。

    “真龙血脉,就是传自上古真龙的一种特殊体质。唔?原来你还不知道,祖母她其实是天圣帝的女儿。你是天圣帝的外孙,传承赢氏真龙之血,有什么好奇怪的?”

    嬴月儿毫不在乎的口泄天机:“至于伪天位,你自己感应一下那龙丹,就可知道了,”

    赢冲脑袋里一阵懵懂,母亲她是天圣帝的女儿?开什么玩笑?

    可随即又若有所悟,母亲生前与向家似极少来往。且这些年来,那向家的两位舅舅与他,也并不亲近。

    那向家明明富甲一方,可为他提供的助力却是少而又少。

    至于月儿的后一句,嬴冲更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仍将一丝神念往肚子里龙丹的探过去。而就在接触的刹那,赢冲顿时就觉无穷的丹火气元,从内奔涌了出来,充斥着四肢百骸。而赢冲的体外,也赫然聚起了一层厚实的水液,将他紧紧包裹。

    ps:有读者跟我说书崩了,说这么早就推中天位,可我这书从来就不是升级文啊。

第九十章 道法全失(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意念微动,又有一团雷光,在他手心中现出,同时狂风卷动,缠绕着他的手。

    武者修行至天位,就可元气外放,勾引天地灵机!

    而此时他正在做的,无疑正是只属于天位强者的奇能,这就是嬴月儿口中说的伪天位?

    嬴冲脑内念头纷乱,既觉狂喜莫名,又感疑惑不解。正失神之时,耳旁又听嬴月儿提醒道:“你这龙丹再这么使用下去,会死的哦!”

    嬴冲心中一惊,立时清醒过来。内查武脉,发现那龙丹果然已有些失控的迹象,丹火妖元也开始与他的大自在玄功冲突。

    原本有下方的那枚金丹为他制衡,也同时为他压制提炼所有异种元气。可现在嬴冲动用的力量,明显超出了这金丹能够承受的极限。

    原来如此,这就嬴月儿所说的伪天位?当自己动用这龙丹之时,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位之力,可这种力量并无法持久,一旦超出那枚金丹的极限,这些异种妖元与丹火,就会失去控制,伤及到嬴冲自身。

    此时他体内的情形还好,些许异力不足为患,可一旦长时间继续下去,嬴冲身体迟早会承受不住,轻则武脉受损,重则修为全废。

    自己如能完全掌握住这枚龙丹,那就是真正的天位强者,可他现在明显没可能办到,所以只能是伪天位。

    嬴冲仍觉惊喜无限,月儿她说得对,自己这次确实是洪福齐天。尽管差点死掉,却也得了莫大的好处,别人一辈子都难有他这样的际遇。

    可这鸿福,却由何处得来?嬴冲神念感应着那枚金丹,神情略显异样。

    心念一动,嬴冲收回了所有意念,也使浑身罡元退去,体内龙丹再次恢复了寂静。

    龙丹这东西嬴冲还需再仔细研究一阵,不过这东西就在他肚子里,无需急于一时。

    而当嬴冲再看嬴月儿那微嘟着嘴的可爱模样时,不由又起了逗弄之心:“确可算是伪天位不错,不过月儿你说我洪福齐天,那却大错特错了。”

    “错了?那是为何?”赢月儿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月儿你忘了,不是还有摘星神甲?”

    嬴冲笑着问:“摘星神甲即将认我为主,那么我要这龙丹何用?”

    摘星神甲是仙元战甲,本身就有这等同于玄天境的实力。哪怕由现在的嬴冲的实力驾驭,也可发挥出中天,甚至大天位的实力。

    赢月儿闻言讶然,可当她仔细想了想之后,发现还真如嬴冲之言。十数日之后,只要摘星神甲到手,那么嬴冲自然就能掌握是中天位级的战力。有无这龙丹,看来都无关紧要。

    “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

    嬴月儿疑惑的上下看着嬴冲,总感觉嬴冲这话说得不对,可不对在哪里,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总而言之,眼前这家伙,跟她父王一样的狡猾。

    嬴冲则是莞尔,他自是心知这体内的龙丹与摘星神甲,对他嬴冲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摘星神甲需要抽取他的寿元才能动用,那龙丹却不必。还有在很多场合中,摘星神甲都用不上,他体内的外丹却可以。

    除此之外,自己这身伪天位的力量与摘星神甲结合后的效果,可绝不仅只是一加一等于二。

    具体的效果如何,他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嬴冲能够想象,那必是超越于大天位之上的实力。

    这也意味着,只需他能在数日之后,顺利取得摘星神甲。那么他嬴冲,就再非是能任人拿捏,性命都不由自己的小人物。

    “不说这个!对了,那李家小姐如何了?她现在在哪?”

    岔开了话题,嬴冲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目中更现出几分忧意与愧色:“把金丹给我,她不会有事吧?”

    他并不知自己体内的这颗金丹,到底是何人置入自己的体内。不过猜测除了那李家小姐之外,就再其无其他可能。

    真不知那女孩,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嬴月儿原本对嬴冲很是不忿的,不过待闻得此言之后,她的面色总算好看了些许,螓首微摇道:“我不知道,九玄神君被打死之后,先是来了一个长生道的女冠,修为很是厉害,连上官将军都不是她对手,只能让她与那个名叫‘秋姨’的女人先进入到水府。谁是秋姨?不就是跟在李家小姐身边使剑的那位?后面还没等她们出来,就又那什么绣衣卫的人闯了进去,都不让人出入。月儿进不去,所以不知里面什么样的情形。不过到最后,你是被那位李家小姐的仆人抬回来的。之后她这些奴仆就不知去向,也没了踪影。至于金丹,这也是她给你留的么?应该没事,这是用的鼎炉之法,除了一身道法全失之外,就没什么大碍了。日后待你降服这龙丹后,再还给她就是了。她以你为鼎炉炼丹,其实也有好处呢。”

    嬴冲先是松了口气,想到人没事就好。可接着他就又微一凝眉,道法全失?也是说那小妞,是以道法全失为代价,将自己救活的?

    一股莫名的心绪,开始在嬴冲心里蔓延,又在想那李家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神秘兮兮的,来无影去无踪,

    所幸如今,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他已可确定,那位确实是长生道的女弟子无疑,即便不是,也与长生道之间有着极亲密的关系,否则如何能引来长生道的高人为她出手?

    需知月儿口里的上官将军,多半是指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的上官惊神,也就是当朝蔡国公。九玄神君定是为其所斩,而能够在修为实力上压过上官惊神一头的,至少也是玄天位的境界,甚至权天位都有可能。

    那位李家小姐背景之不凡,由此可见一斑,自己的担心,怕是多余。

    “这么说此,她应当是无妨——”

    赢冲放下心后,神情就有些怅惘。他是又想到了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自今日之后,他就再不是处男了。居然将自己的第一次,丢在一个连相貌都不知的女人的手里,真使人忧伤郁闷。

    “月儿,我前生真如那安王所言,只专情于你母亲一人?”

    “嗯!父王他虽有不少红颜知己,可确只母妃她一位王妃,并无其他妾室。后宫清冷,后继无人,也是父王被世人诟病之因。”

    嬴月儿转过头,眼中满含不解:“你问这些做什么?”

    “难道我赢冲还真能独宠一人?”

    赢冲先是颇为奇怪,接着又轻声叹息:“这一世,你父亲我只怕做不到了。那位李家小姐,我不能不管呢!”

    他嬴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自该负起责任。那小妞**于他,自己肚子里还有着她的金丹在,怎能就此不闻不问?

    何况那女孩,嬴冲其实也蛮喜欢的。肌肤如雪,身材上佳,若再加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就真是完美。嬴冲已有了心理准备,哪怕此女是丑如无盐,自己也认了。不过从她那下半边脸看,这可能极小。

    对此女他感觉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性情,爱管闲事,也太烂好心了。

    嬴月儿闻言面颊鼓了鼓,似想要笑,又强忍了下来,最后偏过头道:“你难道是想要纳她做妾?”

    “自然!”

    嬴冲应了一声,语气淡然,却斩钉截铁。心里则想着最好是平妻!那李家小姐原本身份,必定极其尊贵。可如今却已**于他,这哪怕是在儒家礼法还未盛兴的春秋之世,也难再有一个好婚事了,更何况是现在?

    再有植入他体内的金丹,嬴冲对她颇为亏欠,实不愿见此女沦落为滕妾之流。

    这可能有些对不起叶凌雪,可他更不愿此女日后低人一等。

    “你想得倒美!”

    嬴月儿一声轻哼,嘴里‘嗤嗤’的嘲笑:“你要想让长生道低头,可不太容易。哪怕是三十年后,父王横扫**,也一样奈何不得那长生道。再说了,也许人家李小姐根本就没有嫁你的意思,只求与青灯黄卷为伴,想要入道长生也不一定!”

    嬴冲闻言一楞,想道也是。那女孩乃是长生道弟子,也不一定就要嫁人不可。且长生道那是何等样的存在?与白云观并列大秦境内的两大道门,门内两位权天位的镇国真人,五位玄天位柱国上师,势力跨越秦巴二国,乃是强得没边的势力。便连大秦朝廷,也需对其忌惮三分。

    若那李小姐身份一般也就罢了,可但凡她能有些地位,长生道又岂会甘愿将她下嫁,做自己的妾室?

    自己只怕真是想多了——

    或者自己干脆退婚?这倒是个可行之法,自己付出的代价虽大,却能无愧于心。

    嬴冲这时又觉嬴月儿方才的语气神态都有些不对劲,不过他还未来得及深思,后面的房门就忽然‘哗’的一声打开。

    张义端着一碗药立在门外,眼中满是惊喜:“世子你醒来了?”

    嬴冲回望,见张义好端端的模样,心中亦是颇为欣慰。没事就好!这次官船之变,远远超出他事前预料。无论是百骨,还是那九玄,黑水神君,都不是他们能应付的大敌。

    之前嬴冲最担心的,就是张义会折损于此战,可现在却能放心了。张义他不但好生生的活着,且看来情形还很不错。

九十一章 他若有心(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不知的是,就在他与嬴月儿正为那位李家小姐担忧的时候。叶凌雪却正在清江河道旁的一座山丘上,远远望着他乘坐的那艘官船。

    她身体才刚在不久前,经历过一阵狂风暴雨,加上一身修为已失,叶凌雪的脸色煞白,只能扶着秋姨站立。

    “十四岁的中天位,这次还真是便宜他了,”

    一声冷哼自上方传下,引得二人都抬目上望。只见那是一位容颜绝世倾城的女道人,仙姿佚貌,瑰姿艳逸,丹唇外朗,望之明艳不可方物。身着一身绫罗云纹道衣,自空中踱步行来,似如凌波微步,翩然出尘。此刻她虽是神态沉冷,语气不善,却另含风韵:“不但**与人,便连自己修持十年的金丹也给了他,你叶凌雪还剩下什么?我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收了个这么个没用的弟子?”

    “那是鼎炉!鼎炉!”

    叶凌雪连忙为自己辩解,只是言中略显心虚:“师尊您不也说了我体质特异,若不想办法突破体内天关玄锁,那么这一生成就,也就只限于九境元神大成?所以弟子临时起意,用他为鼎炉,炼我之金丹,不行么?”

    “为师是有说让你想办法突破天关玄锁,可没说让你把这一身修为,都送给了别人!”

    那女黄冠没好气的说着,却依然是踱步到叶凌雪身旁,为她把脉:“罢了,这也是一种办法。我看过他的身体,所习玄功超绝,又具真龙血脉,或者真有能让你突破天关玄锁的希望。只是雪儿,你真就这么选定了他?就真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个纨绔子身上?”

    叶凌雪强笑了笑:“他本来就是雪儿的未婚夫。”

    “可谁会似你这样,把心肺都掏给别人,半点都无保留的?你现在性命都操于他手,若然日后他负了心,雪儿你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女冠一声轻叹,有些犹豫:“此时此刻,我还能有办法挽回。可若在等到几日之后,外丹融合已深,我也无能为力。只望雪儿你日后,莫要后悔今朝。”

    会后悔么?

    叶凌雪认真的想了想,回忆着这一路与嬴冲行来的一点一滴,还有水府之内那个宁死也要挡在他面前的嬴冲,就又摇头:“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不会?”

    那女冠的神色愈发郁卒起来,嘿然冷笑:“男人多薄情寡义,没一个可靠的。且那嬴冲,我听说这人恶名昭彰,年不到十三就混迹于青楼妓馆,竟然已经有过好几个位相好,所作所为比你那父亲还要混账百倍。这样的人,要指望他日后不会负你,无异于痴人说梦!看着吧,以后叶凌雪你有的是伤心之时。似他那样的人,在外花天酒地是再寻常不过,妻妾成群也是正常,不像你父亲那样就算好的了,”

    “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呢!不过要真有那一天,凌雪也不会后悔,”

    叶凌雪笑了起来,这次的语气更显坚定:“不知师尊可曾见过明知必死无疑,也仍然站在你面前为你挡刀的男儿?”

    女冠微一怔神,平静了下来。定定的看了叶凌雪一眼后,她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随你!我只望雪儿你以后,不要落到我与你母亲那样的下场。”

    叶凌雪亦再无言语,默默的挽住了身旁女冠的臂弯。不过也就在这时,她忽又听得师尊在她耳旁问道:“其实为师一直好奇,你们在里面究竟做了几次?怎么一身元阴竟然泄到了这样的程度?分明是已伤及根本,连续几日的补气丹都补不回来。也真亏那天你能撑得下去——”

    叶凌雪的两只耳朵顿时一片殷红,这刻她是恨不得整个人钻入到地里才好。她这师尊,怎么就这么没羞没躁?

    好在那女冠捉狭的问了这句之后,就没再继续调侃她,而是笑道:“为师不能断定你与他日后如何,不过看来你性福定是不缺的。不过真不要紧么?连一句话都不留下,一个信物都没有,小心日后他不认你。”

    “他若有心,一定认得,何况还有我的金丹呢。”

    叶凌雪对于此事,倒是不怎么在意,面上依然羞红一片:“再说,师尊你让我留什么话好,什么信物才妥当?”

    那女冠闻言,不禁又一阵咯咯的笑,花枝乱颤。叶凌雪没再理她,又目光悠然,继续望着江中那正远去的官船。

    想到不管嬴冲日后怎样,至少在水府那一刻,她的夫君,是能让她叶凌雪倾心的真正男儿!

    ※※※※

    从张义口里,赢冲才终于知道了自己已昏迷了五日,也得知了在他躲入水府后,直到昏迷获救的这段时间,外面的一切详情与前因后果。

    那九玄神君狂攻水府近一日之久,管权等人虽联手极力阻扰,却都被九玄击退。

    直到一日之后,柱国大将军上官惊神赶至,驾驭神甲‘北斗’,与管权等人合力,终于当场将九玄神君斩杀。

    然而就在上官惊神欲进入那‘百骨神庭’之时,却被这座洞府的阵法禁制阻拦。结果九玄神君死后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又有一位长生观的女修赶来,先与上官惊神大战了一场,然后抢先一步进入百骨神庭。之后就是绣衣卫之人到来,控制了整个水府。

    后面发生的事情,张义所知有限,只从几位绣衣卫口里得知,自家世子在水府之内被黑水神君重伤。而那黑水神君,则是死在当时水府内,一位身份不明的大天位高人之手。

    至于绣衣卫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嬴冲也感觉好奇。那位黑水神君,分明就是死在他的枪下。

    不过他此时只能猜测,这要么是那绣衣卫代他隐瞒了,要么就是那位李家小姐在临走之前的布置。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后者。

    再想到体内的金丹,嬴冲顿时又一阵头疼,感觉自己欠她的人情实在有点多了,多到他日后很难偿还。

    对于嬴冲而言,将黑水神君之死栽赃于‘身份不明的大高手’,无疑是一件好事,这可使他免于立在风口浪尖。

    只从黑水与百骨二人,嬴冲就已自己仇家的实力如何,真使他头皮发麻。自忖现在羽翼未丰,一旦被对手警觉,只怕性命难保。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是亲眼看到现场,只怕不有人相信,那黑水神君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接着张义又谈到了在那水府内,发现的三百具‘雷虎’型墨甲。这涉及到神鹿原之败以及嬴冲之父嬴神通之死,张义自是义愤填膺,言道此事已经惊动了兵部职方司与刑部,绣衣卫也在全力追查。

    嬴冲却觉奇怪,那宝库里的‘雷虎’,不是六百具么?怎么就少了三百套?

    这到底是何人取走的?绣衣卫为何又不闻不问?

九十二章 事后风波(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对那六百尊‘雷虎’甲也曾心动过,可他理智尚在,知晓自己没可能吞下。一来是自身确实无此能耐,二来会干扰绣衣卫与兵部办案,为自己招灾惹祸。毕竟这都是兵部失窃的军械,事后必定要追回的。

    可如今就在上官惊神与绣衣卫的眼皮底下,那三百具‘雷虎’不见了踪影,且这两家一声不吭,情形堪称诡异。

    难道是长生道那位女修的手笔?可长生道这样的道门,要这些‘雷虎’甲做什么?

    嬴冲不解,也不打算去细究。只需四年前的兵部槽船被盗案爆发出来,他就已心满意足了。

    由此案引发的风波,必将蔓延朝野上下,也可使他脱离开那些有心人的视线,让他那些藏在暗中仇家,暂时注意不到自己。

    那些人首先该头疼的,是如何应付绣衣卫的追查,而不是去关注被‘无辜’卷入这场风波的安国公世子。

    将这疑问放下,嬴冲又问起了另一事:“二郎,你可知那上官惊神,为何会要拖延到一日后,才赶至到百骨神君的水府前?”

    张义猜知嬴冲之疑,肃容答着:“据说是因九玄神君作乱的消息,在发往京城的途中被人拦截,所以咸阳城那边的反应晚了整整五个时辰,蔡国公闻讯之后,奉命驾驭神甲连夜疾赶,才及时到了水府之外。”

    赢冲闻言释然,如此说来,那上官惊神并无可疑之处。

    “对了,还有那位管权管大中正,他现在怎样了?这次他遇刺重伤,朝内难道就没个说法?”

    “管大人如今还好,据说陛下让人带来了一颗灵丹,使他伤势尽复了,已经提前世子一日入京。”

    张义笑了起来:“为此事陛下震怒,重责了沿岸的郡县官员,有数十人被罢免。又因大中正遇刺及四年前兵部槽船被盗案,同为百骨九玄所为,绣衣卫已准备并案处置。”

    嬴冲不禁咧了咧嘴,他一听就知是天圣帝是在借题发挥。那九玄百骨在清江横行了百余年,连以前的国师守正道人都无可奈何,这些郡县官员又哪里奈何得了他们?

    不过天圣帝待他极好,又是大秦数百年里难得的一位明君,嬴冲自是毫不同情,幸灾乐祸。

    可又随即想到在月儿口中,自己可能是天圣帝的外孙,心情就又格外复杂起来。

    他原本对天圣帝只是孺幕,钦佩,可如今又夹杂有别样的情感。

    若月儿所言是真,那么天圣帝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也是现在与他血脉最亲近之人——

    “说到管大人,还有一事需禀知世子。”

    张义朝嬴冲微一躬身,面色极其凝重:“离去之前,那管大中正曾对绣衣卫之人言道,那位百骨神君,乃是他亲手斩杀。又让张义转告世子,世子相救之恩,他日后自会择机偿还。然后还有一句交代,说他与世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嬴冲闻言不禁陷入深思,前一事他明白,这是出自管权的好意,代他隐瞒真相。

    如今九玄百骨与黑水都已身死,只需管权奴仆一口咬定,那么谁都不会想到,那百骨神君正是死于他的手中。

    如此一来,这次官船之变,他嬴冲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无辜卷入的不相干之人。

    至于‘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几字,这是在是向他明示,不打算在入京之后,与他嬴冲继续来往亲近么?

    是真厌恶他嬴冲的为人?还是不愿连累自己?

    嬴冲失笑了一声,就未放在心上。远着些也好,只有如此,才能使某些人放心。

    若说他最开始救管权,还只是想要巴结上这位未来的雍州大中正。可在见了那管权的奏章之后,却已目的不纯,

    且那个时候,他也是自救,如不出手,他与张义的性命只怕都不能得免。

    除此之外,嬴冲另还从张义这里得了不少消息。比如朝中大理寺正卿致仕,弘农王家的家主王佑有望升任;又有天圣帝,准备调换几位柱国大将军的军职;以及他那堂弟嬴非,已经与护国公府家的孙女定亲等等。

    嬴冲都不怎么在意,这次苏醒之后,他依然是打算足不出户,继续呆在舱室内。一方面他是打算再仔细研究一番,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变化,一方面则是继续装作伤势在身,不良于行。在理清楚自己状态之前,嬴冲暂时不打算在人前现身。

    张义告退之后,嬴冲首先是查看的自己的随身之物。发现他的孔雀翎,还有夺自于百骨神君的那枚小周天袋,也都被送了回来。

    嬴冲发现里面的东西,半点没少,甚至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枚稍小一些的小周天袋。这应是属于黑水神君的随身之物,竟也一并被人送回到了他的身边。

    黑水的身家,自然是远不如百骨与九玄的。不过这枚小周天袋内里面的财富,同样价值不菲。总计所有东西加起来,亦高达十二万两黄金之巨!这对于嬴冲而言,无疑的是一笔超出他想象的巨富。

    嬴冲把里面的东西都倒腾出来,接着就把这枚小周天袋给了嬴月儿,使她开心不已。

    不过月儿并未满足,又自己在他的缴获里面翻找,寻出了不少她能用得上的材料。

    还有墨甲,那木元甲并不适合她,所以这次月儿又换了另一枚百骨神君收藏的‘羽衣’星戒,也就是神甲‘羽衣’。

    ——这是小周天袋内五尊神甲中,唯一的一件坤元级神甲,比拟中天位。

    至于月儿能否驾驭得来,嬴冲并不关心,也关心不来。

    反正所有要求赢冲都尽量满足,只要能让这丫头越开心越好。他这是存心贿赂,只因接下来关于他体内的状况,只怕还有无数的疑问要向嬴月儿请教。

    除此之外,孔雀翎的三套翎箭都已消耗一空。嬴冲亦需拜托月儿,为他制作新的翎箭。

    只是接下来,嬴冲却迎来了一个噩耗。

    “你说这孔雀翎,只能再使用两次?”

    嬴冲微微失神,面色苍白。要知这孔雀翎,是他现在最倚重的手段,若非是这件天位之下第一暗器,他嬴冲早已死了数次!

    “它本来就快坏掉了!”

    嬴月儿嘟哝着说道:“我先前只是勉强把它修复而已,可里面有些零件磨损,根本就办法可想。换成是你自己来,只怕这东西使用三次的机会都没有。”

    嬴冲颇为失落,不过很快也接受了现实。两次就两次,只要还能用就好。其实对这个结果,他也隐隐有所猜测了。

    嬴冲现在对机关术也不是一窍不通,知晓似孔雀翎这样的神物,并不是他与月儿二人能轻易修复的。

    “其实也不是完全损坏了,以后你遇到了九天陨神金,还是能将这孔雀修复到七成。甚至九天陨神金有足够份量的话,还能重新造出一具。”

    嬴月儿倒还算是有些良心,又开口安慰:“再说你现在自己就是伪天位,这东西好像作用也不大了。”

九十三章 龙丹之变(第三章求推荐求收藏)

    嬴冲的想法却与月儿不同,他现在确实是伪天位不错,可这份实力,他从没打算在人前展现。

    在弱小的时候,他拼命的想要展现自己爪牙,向敌人昭示自己并不好惹。可如今成长之后,嬴冲却反是打算收敛锋芒,示人以弱,继续维持自己在某些人眼中的固有印象。

    想要做到这点不易,所以嬴冲需要一个掩护。这机关术就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以这些机关器械,来掩盖自己的强横武力。且似孔雀翎这样的强横暗器,也足可助他应付许多强敌了。

    这次管权遇刺,水府之变,让嬴冲对黑水与百骨身后的那些人忌惮至深。也知父亲神鹿原之败的真相牵涉极广,远非现在的他能够承担。

    这点嬴冲四年前武脉被废时就已明白,教训深刻。之后的四年里他之所以张扬跋扈,绝非是因无知浅薄,不知天高地厚,仅只是破罐子破摔后的困兽之斗。

    可在他得到炼神壶与邪樱枪,更在水府中成就伪天位之后,嬴冲已经有了需对本钱,也触摸到了一线复仇希望。此时的他,却反而变得更谨慎,更小心。

    ——四年前的错误,他绝不能再犯!

    可惜的是,当年害死他父母的仇人,不但那石碑中并未显示,安王留下的遗言里,亦无只言片语留下。便是嬴月儿,也同样对此讳莫如深。

    当年一切前因后果,还有嬴冲那些仇人的姓名,只能由他自己去追索,去查明。所以现在,他把自己藏得越深越好。

    可偏偏这时候,嬴月儿却告诉他,他最现在仰仗的一张底牌已经接近废弃。

    嬴冲心中遗憾万分,那孔雀翎可是比之一般的中天位境,还要更靠谱的力量。

    他现在也算是中天位,可哪怕在全身防备的的情景下,也躲不开这孔雀翎。而强如百骨,似黑水那样的中天位境,也同样伤在了孔雀翎的翎箭下。

    看来如今之计,也只有将暴雨梨花针尽快制造出来。。

    ——只需他将真传任务五完成,就可得到暴雨梨花针的图纸。那是天位以下,威能仅逊色于孔雀翎的一件暗器!尽管比不得孔雀翎,可此物制作起来,却是远比孔雀翎容易。且不像是孔雀翎那样的残缺版本,而是十成十完整的威力。此物神威,应该不会逊色于手他中这件孔雀翎残骸太多。

    不过在这之前,嬴冲自知自己,还需加强机关术方面的修行才是,毕竟那时到手的只是一张图纸,而不是完整的暴雨梨花针。

    此外他还需提前收购些材料,能够抗衡天位强者的暗器,可想而知其造价是何等昂贵,需要用到多少珍贵的金铁。

    之后嬴冲在船舱里呆了整整一日,才总算搞清楚了他身体里的变化。

    大体都如月儿之言,那龙丹入体本是他的死劫,可却有高明玄修出手,以自身金丹置入他这个‘鼎炉’之内,调动嬴冲体内的真龙血脉,助他压制丹毒,成就出一枚独特的‘外丹’。

    平时不去触碰时,这两枚性质迥异的道丹可以自成循环。可当嬴冲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从这外丹之内,提取出丹火与元力,勾动天地灵机,临时获得相当于中天位境的力量。不过这时间一旦持续太久,超出那金丹承受的极限,就会使这两者的平衡崩溃。

    嬴冲更注重的是细节,他发现自己的伪天位境,可持续大概两刻时间,超出两刻就有一定的危险。而这外丹的极限。则是四刻钟左右。

    嬴冲已经很满足——四刻时间的中天位境,足可助他横扫一大片**阶武者了。似他养在虎踞堡千人部曲,现在只凭嬴冲一人之力,就可战而胜之。

    不过这外丹提升的只是他的力量,使嬴冲可以似真正的天位强者一般,调用天地元灵。并不意味嬴冲,真正就达到了中天位的境界。其余似肉身强度,对天地之力的掌控,武道方面的修为境界,对意势韵的感悟等等,嬴冲依然还是一个小小的七阶武侯,并不比那些同阶武者强上多少。

    故而他嬴冲在真正的天位强者面前,依然弱似蝼蚁。掌握这龙丹,就好似三岁小孩挥舞大锤,一不下心就要砸到自己的脚。

    甚至嬴冲现在,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修为到了七阶武候之后,他一不小心就会用错力道。这一下天来,嬴冲已经捏碎了三只茶杯,两张座椅,还坐塌了一张床。船舱内凡是被他触碰过的东西,多少都有些伤损。

    除此之外,为对抗丹毒,嬴冲平时一身大半的气血内息,都会被下腹处的‘外丹’抽取过去,以维持阵法内部的平衡。

    这种情况表现在外,会使嬴冲的脸色,脉搏甚至气息,都极其虚弱,仿佛大病之人。

    以前他武脉被废,可人看起来还算健康,正常武者有的一切,他都应有就有。可现在的嬴冲,却仿佛是羸弱书生,外表弱不禁风,仿佛随时就要会晕倒似的。

    嬴冲曾照过镜子,发现现在自己脸苍白得很,不但面无血色,人也瘦了不少。说他已病入膏肓,身死在即,估计都有人信。

    只是他对此却不惊反喜,本来嬴冲还想着自己再去弄一本更高明一点的敛息决过来,或者去买件类似作用的宝物,以遮掩自身修为与龙丹气机。可看来他都用不上,以现在自己这副模样,谁会相信他其实已是七阶的武宗,是一位随时可施展出天位力量的伪天位?

    而这龙丹,好处虽多,可隐患也同样有着不少。一来此物,是由他体内的真龙之血压制,长久下去,会损耗他的生命潜能与寿元;二来这龙丹随时都可能会失控,引发危机,轻者身受重创,修为大损,重则没了性命;还有最后,这龙丹会成为他日后,攀登天位境时的最大障碍。

    嬴月儿也给他提出了解决之法,一方面是尽快提升修为,自身修为越高,压制这龙丹时也就越容易,还可使赢冲从龙丹之内,提取出更多的力量;另一方面可寻找那些,能够强化真龙之血的宝物,他的真龙血脉越纯粹,越强横,自身也就越安全,原理与前面相同。

    第三个方法,则是提升金丹品阶。这枚金丹的主人,之所以以他嬴冲的肉身为鼎炉,是出于好意。他嬴冲也有着义务,为她继续提炼此丹。

    这对嬴冲也不无好处,可以借鸡生蛋。原本以他的资质,身无灵根,是一辈子都别想修行玄门练气之法。可现在他却能借助这枚金丹施展道法,甚至培育出自己的玄门修为。

    这就是嬴月儿,说他已是道武双修的缘由。

    而第四个法门,就是继续修养龙丹。这‘龙丹’是他体内的一部分,与真龙血脉结合,故而亦可修行。可以进阶大天位玄天位,甚至权天位都能指望。

    嬴冲对此很是不解,可月儿却说这龙丹确残留有黑水的魂年印记不错。可此物经历奇法洗练,本身品质已近纯粹,已无隐患,黑水神君无论如何都没可能借此物复生。反是他,嬴冲可以在使龙丹继续壮大的过程中,磨灭黑水残余,进而鸠占雀巢。

    只要真正控制住了此物,那么什么丹火丹毒与异种妖元之类,自然再不足为患。甚至嬴冲可以将此物炼成真正外丹,以道门玄牝之法寄托元神,成就出上古传说中的身外化身,极其了得。

    而在了解了自己变化之后,嬴冲就又开始研究起了邪樱枪。这枪之前吞噬了黑水神君的气血,按理应该给他一些回馈,可这次嬴冲醒来却并无反应。

    不过很快嬴冲就已猜到,自己体内觉醒的真龙血脉,多半与这邪樱枪有关,而非仅仅只是依靠他与那赢氏皇族的血缘。

    也就是说,他嬴冲之所以能够活下来,这把邪枪也居功至伟。

    随后是炼神壶,嬴冲发现壶里也不知因何缘故,往外拓展了整整两丈有余,里面的空间,增加了半倍之多。此外那石碑之上,也多了一行新的字迹。

    而也就在嬴冲为这炼神壶的扩张而欢喜,为那石碑上的字迹而心惊之时,他乘坐的这艘五牙官船,终于到达了咸阳城的水门之外。

    嬴冲看着窗外那座渐渐接近的巍峨大城,目内异泽闪动,透着期待之色。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记得四年前他收到父亲死讯,急急从武阳封地赶回时,也是从这水门入城。

    咸阳,他又回来了!

    只是与四年前不同,只需再有几日,他手里就可掌握年幼时所不曾有的力量。这力量足可护身,也可助他翻天覆地!

九十四章 神戟无恨(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才刚从船上下来,就见那码头处,赫然有着一溜的马车停靠在那里。马为龙马,车为豪车。然后嬴冲果不出意料的,在那车队里发现了周衍庄季,还有薛平贵三人的身影。

    尽管嬴冲心里只把这几位当成他的酒肉朋友,可此刻见了后,也不免心生暖意。

    “怎么出去还没一个月,就变成这副模样?”

    周衍一见嬴冲那脸色苍白,似迎风即倒的摸样,口里立时就开始埋汰:“说来你与平贵还真是难兄难弟,平贵他回来的时候,身被三创,人差点死掉,把宣阳长公主都吓哭了。你嬴冲回来,居然也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平贵你也受伤了?”

    嬴冲神情错愕的,朝薛平贵望去。忖道这家伙不就是回了一趟封地?怎的也差点死掉?

    “路上遇到了些宵小,好在人没事。也亏得是你的袖里连珠与连环刀匣,我才能保住了性命。那确实是好东西,以后有类似之物,可再卖我几件。”

    薛平贵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上下看了一眼嬴冲:“我听说你这次是回归之时,被卷入新任雍州大中正管权刺杀案,还牵涉百骨神君与黑水神君?可真够倒霉的,那可都是天位大能,你嬴冲居然能保住性命,真不你是幸或不幸。伤没事吧?看你气息虚弱,面无血色,怕是情形不妙,可要请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

    嬴冲忖道这消息倒是传得蛮快的,这么快京城里这些人就都知晓了。

    与安王经历的情形不同,那时安王嬴冲是数月之后,才得知管权真实身份。

    可如今管权得授予雍州大中正的消息,却早早的传开,多半已人尽皆知了。

    嬴冲猜测这是与月儿修复的的‘孔雀翎’有关,前世他自己修复的‘孔雀翎’威力不足,多半是只将百骨神君惊走,所以那次的刺杀风波并未闹大。

    可这次因月儿恢复的加强版‘孔雀翎’,他不但诛杀百骨,使九玄神君发狂,更侥幸杀死了黑水神君。

    而九玄堵截清江河道长达一日之事,更已惊动四方,事后绣衣卫又为百骨神庭里的几百尊墨甲剑拔弩张。这件事再没可能压制得住,管权身为雍州大中正的身份,也提前暴露在有心人的视野中。

    说来嬴冲险些丧命,也与月儿修复的‘孔雀翎’有关。不过他却并无半点责怪之意,反而感激。若非是月儿,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知百骨黑水几人,也牵涉到父亲四年前的离奇败亡,更没可能将这二人诛灭,夺取龙丹。

    “还有几日就是摘星神甲择主之期。”

    庄季也为嬴冲担忧,伸手摸了摸嬴冲的筋骨。他不敢用力,生恐一触即碎。

    “这是气血亏败,好像不太妙的样子。总之嬴冲你麻烦了——”

    若说先前,嬴冲还有一线继承摘星神甲的机会,那么现在,这一线机会都不可能有。

    “我没事的,神甲有灵,得失由命。是我的终究会归我,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嬴冲失笑,面上故作轻松淡然,一派听天由命的模样。与三人的担忧相反,他现在倒是期待着这一天到来,

    之前他还有些担忧,并不敢完全相信那石碑中的预言。可如今却是有着十足的胜算,那摘星神甲舍我其谁?

    神甲择主,一辨血脉,二辨修为,而他现在无论哪一样,都可碾压嬴非。甚至拿赢世继与他相较,也无半点胜算。

    他这叔父,确实是中天位境不错,据说实力已接近大天位。可他嬴冲,此时也有着伪天位境的实力在身,尽管那摘星神甲认不认外带还是两说。

    几人的担忧,让嬴冲感动,可这真相详情,他却不可能在这时候与他们明言。

    “赢冲你倒真看得得开。”

    周衍一声叹息,语气黯淡消沉:“其实再有几年,我与庄季两个也是一样。这平凉候世子身份,已经顶不了多久。”

    嬴冲闻言不由默然,自己运气不错,先得邪樱枪,修复武脉,后得龙丹在身,有伪天之力。可庄季与周衍二人,却没这样的好运。二人十六岁加冠后,一旦宫中鉴定没有继承神甲的资格,那么侯府世子的身份就会另择他人。

    庄季他是不甚在乎这爵位的,只是他才刚欲说话,就听前方的几匹龙马,都一阵‘唏隶隶’的马鸣,竟然全数人立而起,使马车几乎失控。而车内包括嬴冲在内的四人,也都是神情惨变,都感觉到一股针一般强横浩大的意念,蓦然刺入到他们的脑海之内。

    嬴冲还好,能够抵御,他本身就已面色惨白了,此时也不过是更白一分,别人看不出来。可周衍与薛平贵二人,却并无多少修为在身,他们武脉虽未被废,可也仅仅借助丹药之力,有着四到五阶的武道修为。此时在这重压之下,都是双目中红丝满布,口鼻溢血。

    便是强如庄季,亦不好受,不过他生性悍勇,一声大吼后,就拍开了随身的聚元匣,一边着装墨甲,一边悍然冲出了马车之外。

    嬴冲阻拦不及,可仅仅一息之后,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同时窗边一道庞大黑影掠过。却是庄季整个人,连带着他穿戴的九阶墨甲,都似如皮球般的弹了回来。撞击地面,发出‘哐’的一声雷响。

    仔细看时,可见庄季那身墨甲已经数处破碎,几处本该是最厚实坚硬的铁板,竟也凹陷瘪扁了下去。

    此时自庄季冲出马车时不过一瞬,可见那出手之人是何等之强势。且看墨甲上的痕迹,分明是手下留情了,那人本可取了庄季的性命。

    庄季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天赋出众的七阶武候,穿戴上那身由永昌候府为其特制的九阶墨甲之后,实力在天位之下都可称雄。可此时却被人似拍苍蝇一般的拍飞开来。

    且受挫的还不止是这位永昌候世子,那张义等人与周衍的一众护卫,都心急护主,结果无一例外,都被瞬间拍飞。也就张义的情况稍好些,比庄季多撑了四个呼吸。

    嬴冲正呼吸微窒,就又见眼前数道白光闪过。气如刀锋,凌厉绝伦,令他与周衍几人乘坐的这辆马车,瞬时四分五裂!在那狂猛的罡气压迫下,崩溃碎散了开来。

    狂风吹卷,气息寒洌,嬴冲不得不眯起眼,看向了半空中。只见上方一位浑身淡金袍服的青年,正悬空而立,目光冷漠,鹰瞵虎视。

    而在其身后处,还有着一具同样虚浮空中的墨甲,银白二色间杂,散着清冷光辉,头有独角,手肘有铁刺探出,双手处则各持一支三丈大戟,气势威猛。

    而周衍这时,也倒吸了一口寒气:“神戟侯?”

    嬴冲也同样认得这位,心里却略觉疑惑。

    咸阳城内,有他们这四大恶少,号称咸阳四恶,名震京畿。可其实大秦贵胄弟子中最出名的,却非是他们,而是被称为‘嵩阳七子’的七位世家公子。

    不但各个出身不凡,且都拜在嵩阳书院门下学艺、

    他眼前这位‘神戟侯’方无恨,正是其中之一,年幼继爵,然后十六不到,就已掌握住了家传神甲‘天戟’。十九岁踏入小天位,二十四岁晋升中天,名震天下,成为世人瞩目的年轻代强者。

    嬴冲他们四人,虽是在京城之内横行无忌。可这‘嵩阳七子’,他们却是万万不敢招惹的,平日里都是敬而远之。

    而这七位一来都志存高远,二来年纪也大了他们近一轮,三来本身也都事业有成,或在军中,或者从政,平时与他们并无交集。

    在这‘嵩阳七子’的眼里,他与周衍几个,只怕就如臭水沟里的老鼠,不值得他们瞧上哪怕一眼,

    所以嬴冲感觉奇怪,为何这位会突然就找过来?且看这模样,就仿佛似冲着自己来的?

    就好似在印证了嬴冲的预感,那方无恨冰冷的目光,忽然就往他扫望过来,声如寒泉:“你就是嬴冲?你与武威王府的婚事,我很不喜欢。你若识相,就给我去退掉!叶四小姐她,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九十五章 一碰就晕(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听得此言,嬴冲的脑子里,顿时是一团浆糊。心忖道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疯?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所谋?

    好在这时,月儿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旁。

    初至咸阳,这丫头就很是兴奋。在嬴冲与周衍等人说话的时候,月儿就独自偷跑了出去,四处闲逛,说是要看三十年前的秦京风貌。

    好在她没有离开太远,在这边变起之后,就及时了回到他的身侧。

    “神戟侯?原来是这家伙。”

    嬴月儿面上毫无表情,像极了无感情的人偶,暗地却以秘法传音,在他耳旁说着话:“要不要我帮你让他出个丑?他戟法里有几个破绽,二十几年后都没改过来,那天戟甲也有暗伤的。我现在实力境界虽不如他,不过要论武道修为,他差我好多。现在有神甲‘羽衣’在手,估计赢不了,可也不会输。”

    言语间是自信满满,毫无畏意。

    嬴冲忙摆了摆手,示意阻止,他能听出嬴月儿语中的战意澎拜,这丫头估计没说假话,且跃跃欲试。

    不过眼下他们正置咸阳正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只为他这丁点颜面就让嬴月儿出战,实在不怎么划算。

    这与十几日前他与福王世子嬴博那场争执不同,那天他若在那嬴博面前避让,必将颜面全无,有损咸阳四恶之首的凶名。可今日输在这神戟侯手中,却算不上丢人,顶多让咸阳城里的人幸灾乐祸一番,笑他嬴冲也有今日,在他们茶余饭后,再添一话题。

    还有月儿,一个小天位境的人偶随从,最多让他那些藏在暗中的敌人稍稍侧目。可今日嬴月儿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方无恨斗个不相上下,那就不仅仅只是侧目了,而会是警惕!

    尤其是武阳嬴氏与弘农王家若得知此事,必定会觉不安。在摘星择主之前,嬴冲实在不想再惹出什么风波出来。

    不过今日动手虽没必要,可嬴月儿的归来,却也让他心中大定。至少在这方无恨的面前,他并非没有抗衡之力。

    且他自己也是‘天位’来着,真要打起来,自己与嬴月儿联手,估计可把这所谓‘神戟侯’揍到满地找牙。

    惊忌之情既去,嬴冲心绪就已镇定了下来,面上恢复了惫懒的神情:“这话说得奇怪,我与武威郡王府的婚事,与你何干?方侯爷未免管得太宽了。”

    周衍在那方无恨势压之下,已经说不出话。可此刻当他听得嬴冲的言语后,却是恨不得立时给嬴冲比一个大拇指。

    能够在神戟侯面前也仍如此放肆,争锋相对,真不愧是他们四恶之首!

    方无恨也微觉意外,剑眉微扬,而后又一声冷笑:“倒还有些胆色!只可惜,人废了些。你嬴冲不过是团烂泥,不对,说烂泥还高看了你,你若还有半点之知之明,就该知叶四小姐那般的人儿,绝不是你能染指的。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武威王府的婚事,三日之内给我去退掉!”

    嬴冲能够感觉到这方无恨的气势攀升,这家伙声音不高,却每一字每一句都蕴含元力,传入他耳中,仿佛震雷。

    换在数月之前,估计他心神都要被震散,意念为其所慑,不由自主就会答应下来。不过现在却没什么感觉,意神决使他的神念之力与日俱增,自己下腹处的那枚金丹,此时也自发的涌出了一丝丝清冷异力,护住了他的灵台意念。

    所以此刻,嬴冲依然从容,唇角旁的笑意更浓:“老子就是不退,你能怎样?莫非还能过来咬我?”

    说到一半,他忽又恍然,目中更爆出了一团精芒:“原来如此,你是看上我家凌雪了?想要强夺人妻?嘿嘿!可惜了,叶四小姐她再怎么好,也是我嬴冲的未婚妻。我嬴冲就是团烂泥怎样?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行?你方无恨想要是么?可老子偏不让你如意!”

    当这几句话道出,周围不止是周衍等人,便连薛平贵,还有艰难从墨甲里爬出来的庄季,亦是不由侧目,眼中全是佩服敬意,近乎五体投地。

    而方无恨的目中,更是瞬间红丝满布,神情暴怒:“你放肆!”

    声如炸雷,震荡十里。几乎所有听闻之人,都是一阵剧烈耳鸣,脑仁晕眩剧痛。

    不但嬴冲几人的护卫感觉难受。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同样不能幸免。

    嬴冲却是例外。嬴月儿早一步就用手指,将他的两个耳洞堵住。尽管也能听见,不过那声音的威力,已经减弱到微乎其微了。

    而在幸免之后,嬴冲愈发的得意起来:“我就放肆了?你方无恨能怎样?若有胆量,大可把我嬴冲宰了!”

    空中方无恨的呼吸,顿时又粗重数分。看着下方那嬴冲的惫懒模样怒火高炽,差点失控。几乎忍不住就要动手,将此子当场斩了,可他到底还记得,这嬴冲之父乃是死去的无双大将赢神通,在军中旧部无数,有两个义兄义姐,皆执掌大军坐镇一方,更受当今圣上眷顾,照拂有加。

    “好胆!”

    一声重哼,方无恨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只扫了嬴冲身后那个少女人偶一眼,就蓦然一个闪身,来到了嬴冲身前十丈。

    以他的眼里,自能够辨出这少女人偶身拥天位之力。可以他的修为,又如何会在乎这个小小的小天位傀儡?

    今日他固然是杀不得嬴冲,可要将这家伙揍上一顿,狠狠吃上一顿苦头,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过他才刚欲动手,就见眼前的嬴冲,忽然‘啊’的一声惨叫,头往后仰,双目紧闭,唇角溢血,竟仿佛是已昏迷了过去。

    方无恨不由一阵发愣,他还没动手呢!这家伙怎就自己晕了?且看来还不似作假,这家伙面色惨白,鼻间气若游丝。再仔细感应,这竖子体内气血亏败,那脉搏也若有若无,虚弱之至。

    “嬴冲!”

    旁边的周衍大急,连面扑过来掐住的嬴冲的人中,双目则怒瞪方无恨:“神戟侯难道不知?安国世子不久前才受过重伤,险死还生!他这次若有个还歹,你神戟侯但当不起!”

    薛平贵亦面色铁青,冷冷注目着的方无恨:“今日之事,我必定会上奏陛下!神戟侯在咸阳城内动用墨甲,当街殴伤安国公世子,致其晕迷。想必不久之后,京兆府与礼部必有处置!”

    神戟侯乃是贵爵,大秦封君之一,所以并不归刑部管辖,一应褒贬赏罚,皆由礼部掌管。

    不远处的庄季闻言眼珠一转,然后也‘啊呀’一声,整个人似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晕倒。

    周衍于是愈发的气势高涨:“还有永昌候世子,方无恨你等着!这次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方无恨哑然无语,他是知晓这薛平贵乃宣阳长公主独子,极受圣上宠爱,是随时都可面圣的。周衍在周家的份量亦极重,手里有着不少闲钱。二人说这些话,绝不仅仅只是威胁。

    他心中恼火已极,恨不得将眼前几个混账都一起撕碎。可已经晕了一个嬴冲,一个庄季,难道还能把薛平贵与周衍再揍上一顿?

    想要寻其他人泄愤时,却发现那张义等一众安国公府的护卫,竟都已远远的躲开,藏到了周围旁观的人群里,让他不好下手。

    便是嬴冲身边的那个少女人偶,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还在附近,可居然已消失在他的感应之中。

    其实此刻,他也不是不能将这些人一一揪出来,以宣泄怒火。可此时嬴冲已经昏迷,他若再这么做,无疑是有失风度,事后必定被人诟病,视为跋扈。

    且方无恨更不屑为之,身为嵩阳七子之一,他胸中自有傲气,不屑去寻这些蝼蚁般的人物麻烦,

    看着昏迷的嬴冲,还有那愤愤不平的周衍等人,方无恨只能是猛一拂袖:“等他醒来之后,你们可代我转告。得罪我方无恨的后果,他嬴冲承受不起!他与叶四小姐的定婚,无论他愿与不愿,都得给我退了,否则勿谓我言之不预!至于今日之事,你等是否上奏,悉听尊便——”

九十六章 退婚之议(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感应到那方无恨飞身离去,气息彻底消失,嬴冲就偷偷摸摸的睁开了一丝眼隙,四下打望着。

    薛平贵就在他身边为他把脉,第一时间就发现嬴冲的异状,不由噗嗤一笑:“果然是在装晕!看来你是没事了?”

    “没办法,不装晕就得挨揍。”

    嬴冲一个挺身,又再次坐直了起来。他其实并不怕动手,可真要打起来,并不值当。自己的这身修为哪怕要暴露,也不会暴露在这无关紧要的时候。嬴月儿在武道上的修为造诣,更没必要因此事,让那些有心人得知。

    既然不想动手,又不打算挨揍,那就只有装晕了。

    “你没事就好!不过依我看,嬴冲你还是再晕一会。”

    此时周衍的脸上,满是坏笑:“不如来个弄假成真,稍后我们哥儿几个,大可说动几位御史上本参他,必定可使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身为咸阳四废之一,他早就看‘嵩阳七子’那几位大秦明日之星不顺眼了,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赢冲心中微动,然后就从善如流,装作晕眩不支的模样,又往后瘫到了下去。

    以他们几人的能量,自然没可能收罗到御史这层级的人物。不过大他们可用钱收买,且那都察院里,也多得是欲邀买清名之辈。似方无恨这样意气风发又是勋贵身份的,正是借以扬名的好靶子。对于某些御史而言,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

    他们此举户籍动摇不了神戟侯的爵位,却也能阻一阻这家伙的前程。

    嬴冲也实在是被那家伙给恶心坏了,他虽有了些退婚的意思,可自己退是一回事,被人强迫逼抢夺,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是男子,只怕都忍受不了自家的未婚妻被人窥伺,意图不轨。

    薛平贵见了,不禁一乐:“你们啦你们!也罢,这次就陪你玩玩无妨。正可让人知道,那嵩阳七子固然人人敬畏,可咱们咸阳四恶,却也不是好惹的。”

    “正该如此!我们本就是团烂泥,烂无可烂,他方无恨一个瓷器硬要往我们身上撞,那就怪不得我们。哪怕碰不碎他,也要让他惹上一身腥不可。”

    周衍目光阴冷,声音是说不出的狠厉。

    “你这家伙——”

    薛平贵摇了摇头,而后神情凝肃了起来:“其实这位神戟侯,我也刚好想对你说。就在三日前,神戟侯回京之后,就已向武威郡王府提亲。且我听说,为叶四小姐心动的,似乎还不止这神戟侯一家,除此之外,还有襄国公王籍。据说叶四小姐的父亲,对他很是亲热,待如子侄,多半也有了允可之意。嬴冲你现在,准备作何打算?”

    “凉拌!武威王府想要反悔可以,不过想要我嬴冲主动退婚,他方无恨休想!”

    嬴冲冷笑,目光闪动,一副并不在乎的模样。心中则是恍然,如今叶凌雪已无嫁入皇家的可能。可她名节虽被自己玷污,却还有着武威郡王府的背景在,本身亦是绝色倾城,出了名的温柔娴熟,才貌双绝,可以使任何男子魂牵梦萦。有这样的条件,京城这些贵胄公子,不心动才怪。

    以前武威王府是要将叶凌雪嫁入皇家,这些人只能眼馋。可如今她已从云巅跌落,似神戟侯方无恨这样的人物,就有了机会。

    之前这几位估计是没反应过来,又想观望风色,这才任由他们婚事落定。如今时隔两月,想必已有许多人为此后悔痛心不已。

    自然,这后面还有武威王府的影子。若非是武威王府内有人推波助澜,若非是有叶宏博的默认许可,这方无恨绝不敢如此张扬肆无忌惮。

    看来自家那位未来丈人,是真的很瞧不上自己。

    “退婚可以?你真是这么想到?”

    薛平贵略觉意外,而后也点了点头:“平心而论,叶四小姐确非你嬴冲你良配。娶了她,祸福难料。”

    若嬴冲势大权重,自然没人敢觊觎他的妻子。可如今嬴冲不过是个外里光鲜纨绔公子,把叶凌雪娶回来,就无疑是娶了个马蜂窝。

    嬴冲接下来却是无言,定定看着上空。与叶四小姐的婚事,他本来就不太情愿,在回京之前,本就已起了退婚之意。若没有今日这一出,可能他迟早会找上武威王府,有什么后果他也认了。

    可有了这一场纷争之后,他嬴冲无论如何都不能主动结束这段婚约,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被方无恨当街揍一顿是回事,若如被对方逼到未婚妻都不敢要了,估计父亲他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狠狠揍他一顿。便是武阳赢氏,也是脸面无关。

    事涉世家声誉,赢氏哪怕再怎么不待见他嬴冲,又岂会退让?堂堂大秦最顶尖的贵胄世家,岂会惧了一个势孤力单的神戟候府?

    不得不说这个方无恨,真得很蠢。他要想娶叶凌雪,暗地里找赢氏与他商量就可以,何必要弄到人尽皆知?这事情闹大之后,他赢重反而退步不得。

    如今嬴冲倒是希望,武威王府那边能够把这事办成了。真要退婚的话,也是双河叶府那边更方便点。如此一来,皆大欢喜,他既可逞心如意,祖父那边也无话可说。

    可接着嬴冲忽觉奇怪,眉头微皱:“这个方无恨,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薛平贵摇头,正想说什么,可接着就也惊醒:“太主动了!如此说来,他此举不是欲图谋叶四小姐,而是为拖人后腿。”

    今日这神戟候,看似是为逼迫嬴冲退婚,可那家伙不会不知这么做的后果,只会适得其反。且一个十二岁承爵,就使家势蒸蒸日上的人物,应当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所以这家伙,今日明为争婚,其实是在给某人下绊子吧?且必是方无恨在军中的竞争对手无疑。

    叶宏博真正看中的女婿,除了那位襄国公王籍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嬴冲哑然失笑之余,目中却是透出了一丝郁愤之色。这家伙把他当成什么了?是任人欺辱拿捏的脓包?真以为他嬴冲就毫无反噬之力?

    ※※※※

    武威王府,当叶凌雪走入到正院书房内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低沉压抑已极。

    祖父叶元朗端坐在书案之后,旁边则是父亲叶宏博与大伯父叶宏志。此时叶元朗一言不发,叶宏志微含冷笑,叶宏博则胸有成竹。

    “退婚?不妥当吧?”

    叶宏志微摇着头:“我双河叶阀名声不要了?岂非是让人笑我趋炎附势,不守信诺?”

    “兄长此言差矣!嬴冲偷窥凌雪沐浴,无礼在先,品行败坏。我叶阀毁诺,有何不可?襄国公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又自幼与凌雪相熟,这才是凌雪良配。”

    “这话说得,那位国公再怎么出色,又与武威王府何干?怎比得上我叶阀数百年的声誉?”

    “若兄长真忧心我叶氏声誉,那么弟可让那赢氏主动退婚。”

    叶宏博笑了起来:“有我与襄国公联手,定可令赢氏不得不从。一个安西伯赢定,不足为惧。”

    叶宏志也‘嘿’的一笑,语气凝冷:“博弟若敢行此无德之事,休怪兄长我请家法惩戒!”

    “弟也是为我叶阀着想。”

    叶宏博明显不甚在意:“襄国公王籍曾对弟言及,欲以一枚千年雪元参献上。”

    说完这句,叶宏博又望向了上首的叶元朗:“据我所知,叔祖十年前受伤之后,一直都未痊愈,寿元已所剩无几?”

    叶凌雪初听‘退婚’二字之时,就已觉不妙。知晓对象是嵩阳七子之首,如今的九国公之一王籍时,就一阵发愁。

    这时更闻言而惊,雪元参可治病救人,更有延寿之效。而千年雪元参,更是世间罕有,常人服之,都可增二三十年岁寿,更何况修行有成的武道高人?

    太叔祖叶空照,不但是双河叶阀的宿老,也是叶阀仅有的三位玄天位之一。可惜武者只修性而不修命,不能登顶帝天位,就不能打破虚空,除了一些修行特殊养生功法之人,大多寿元不永。

    太叔祖一百一十岁寿元,又有旧伤在身,已经余寿不多。

    若能有一枚千年雪元参为其延寿,对于叶阀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喜事。

    叶凌雪真想不到大伯与祖父叶元朗,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九十七章 同甘共苦(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果然当叶宏博这句话道出,叶宏志就再哑然无言。事涉孝道,又牵系叶阀大局,便是他再不情愿这桩婚事谈成,也只能保持沉默。

    “刚才的话,雪儿你可都听见了?”

    书案之后,叶元朗终于睁开了眼,却并未回应叶宏博之语,而是眼含深意的笑望向叶凌雪。

    “孙女我又不聋。”

    叶凌雪睁大杏眼,没好气与叶元朗的对视:“也就是说,父亲与叶阀又要将我转嫁他人?这是要将孙女当成了财货,价高则得?”

    叶元朗不由莞尔:“所以才要找你来,问问凌雪你的意思。要毁这桩婚约,总需凌雪你自个同意才好。宏志宏博,你们两个,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还是那句话,老夫已对不住凌雪。是否改嫁,需得任由凌雪心意,旁人不能强迫。”

    叶宏志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叶宏博则是侧过了身,神情和蔼诚挚:“为父并非是只为那一株千年雪元参,也是为你着想。嬴冲他无能纨绔,恶名累累,性情卑劣。外里光鲜,实为火坑。且王籍他自幼便钟情于你,十年以来都一直只有八房妾室,为你正室空悬,可见专情。凌雪你嫁过去——”

    叶宏博话音未落,叶凌雪就唇角微抽,而后坚定的一摇头:“父亲无需多言,女儿已**于嬴冲。这一生,亦非他不嫁!”

    她此时人虽娇弱,可语声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孝道虽是重要,可没必要拿自己与嬴冲的终生去换取。她叶凌雪已经一退再退,再无退步的余地。

    太叔祖寿元将近,可却未必定需那千年雪元参不可。叶凌雪她愿竭尽全力,在太叔祖寿尽之前,为他寻得延寿之物,可却绝不会以自己的婚事为代价。

    叶宏博闻言先是意外,而后面色潮红一片,目中含蕴风暴,语声压抑低沉:“**于他?凌雪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叶宏志则是惊奇异常的,看着叶凌雪。他知这侄女一向乖巧,可在关键之时从不乏抗争的勇气。然而叶宏志却真没能想到,今日的凌雪,会给他演出这一出好戏。

    “行了!我说过,此事无人能强迫凌雪。叔父他的伤势,也用不着外人担忧。”

    叶元朗淡然一拂袖,强行止住了叶宏博的言语,依然是望着凌雪,目光似笑非笑:“凌雪你真要嫁给他?那个混账纨绔子?安国公府,那可真不是什么善地。我观嬴冲那小子面相虽贵,却要经历无数苦难磋磨,凌雪你可甘愿?”

    叶凌雪沉默良久,回思着随嬴冲出京后,经历的那一幕幕——双头山之战时的无双军略与狠辣果决,经营田庄的雄才大略,清江之上搭救渔民时的仁善,管权遇刺之后果然让部下先行撤离的仁义。

    还有最后,嬴冲哪怕明知必死,也甘愿回头的决然。

    那绝非是她理想中的夫君,可却已让她倾心——不对,该说是痴迷才对。

    长吸了一口气,叶凌雪清冷一笑:“无论日后怎样,凌雪定与他同甘共苦!”

    ※※※※

    嬴冲终还决定采纳周衍的建议,当天是被人抬着着回到了安国。,赢定在国公府内等候孙儿多时,可在见得嬴冲惨重之后,立马就骑上了他的宝驹,怒气冲冲的前往皇宫准备告御状。

    哪怕是普通的官宦世家,也没可能被人这般欺辱之后还忍气吞声。身为九大国公之一安国府,就更没道理低头服软。

    他也是被嬴冲的脸色给吓到了,还以为真是神戟候的手笔。

    不过嬴冲要装病,却也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就在回到安国公府不久,他的叔母王霞儿,就带着嬴非等一众堂弟堂妹前来探望。而就在他这群‘至亲’身后,还有着一位据说是御医出身的大夫。

    嬴冲似笑非笑,任由这位大夫把脉。说实话他现在身体里的情形,除非是中天位境的武者或修士,在近距离感应探查,否则根本没可能探看出来。

    这位御医或者医术高明,可也别想只从他的脉象,来查知他体内的真实情形。直接灌气入体,探查他的武脉,还有那么一线窥破的可能。可这位大夫要真敢这么做,他会毫不犹豫让张义与月儿,将这家伙打杀了。

    这人也明显没这个胆子,手搭着嬴冲的脉搏,足足半刻之后才道:“我看世子武脉未复,又添新伤。如今气血郁结于腹下,致阳虚体弱,需好生将养。日后世子最好是常食补气之物,且不可能过量。此外每隔一段时间,需请武者为你疏通经血。否则日后,恐损寿元。”

    这句话道出,嬴冲感觉他那叔母,明显神色轻松了许多。嬴非则是一脸冷傲的模样,都不屑往嬴冲这边看上一眼。

    嬴冲的三弟,也就是与嬴非同为嬴世继嫡子的赢宫,正死死的盯着月儿看着,目光闪烁。至于其余嬴非的庶弟庶妹,则都是屏声静气,默默无声,似恨不得自己消失才好。

    嬴冲这时就觉这几个兄妹间,怕是有着问题。以前他怎就没去注意?二房的几个庶出子女,竟都已被调教成了这副模样,可见这叔母的手段如何。

    可笑他以前,还认为这叔母是个善类。只看这几个堂弟堂妹吃穿不错,就想当然的以为他们被王霞儿善待。

    “再有几天,就是摘星神甲择主之期,按理说这辨血之祭,择主大典,世子不该缺席才是。”

    王霞儿微蹙着眉,似颇为嬴冲的身体忧心:“可如今你这身体,我怕你熬不过去——”

    神甲择主,可不仅仅只是坐着等就可以。不但会损耗精血,更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

    “多谢叔母了。”

    嬴冲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细米白牙:“父亲留下的神甲,我嬴冲那天就是拼上着条命,也要拿回来,怎容错过?”

    王霞儿闻言微一愣神,而后就不在意的轻笑了笑:“希望能如世子所愿。”

    二人这时正说着话,那赢宫却忽然插口:“堂兄,你把这人偶给我怎样?我喜欢她,喜欢极了。”

    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想捏月儿的脸蛋。后者自然不可能让其如愿,脚下轻轻一滑就退后近丈。不过赢宫明显不肯善罢甘休,脸上嘻嘻笑着,慢条细理的追了上去。

    “呵呵,好有趣!就归我了怎样?以后可以陪我去打仗,当我护卫。反正堂兄你现在武脉废了,也用不上这人偶。”

    屋内狭窄,不多时嬴冲就已将月儿追上,这时他又伸出了,却是一把抓向了嬴月儿的胸部。

    嬴冲见状,脸顿时气得青了:“月儿,他要再想碰你,就给我打断他的手!”

    在场等人都是吃了一惊,听出了嬴冲语中的狠戾。不过随即就想到,这少女不过是略有灵智的少女而已,被嬴冲操控。这位真想这么做,根本就不用口头吩咐。

    只有嬴非领教过嬴冲的狠辣,当即就全身戒备,眼见着那人偶少女果然是一掌往赢宫的手臂砸落,忙拔刀探身往前,及时拦住。只是嬴非整个人,亦被嬴月儿的巨力砸飞,飘退数丈,撞在了墙壁上。

    幸在嬴月儿,对赢宫这个年仅十岁的小孩,本来就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吓唬而已,所以赢定并未受伤。

    众人不禁面色苍白,赢宫也是愣在原地,随后就愤愤然的瞪着嬴冲:“嬴冲你脑里有毛病?还想不想在这安国公府里过?信不信我以后让娘亲兄长将你赶出安国公府,让你活不下去?”

    这句话道出,嬴冲本人还没怎样。王霞儿与嬴非的神情,却颇是尴尬。

    嬴冲则唇角微挑,口里只吐出冰冷冷的一字:“滚!”

    哪怕他这堂弟只有十岁,也该懂许多事了。又错非是王霞儿与嬴非常在赢宫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自认这安国公府是他们掌中之物,赢宫也不至于在他面前如此理直气壮。

    今日之事,倒没令他生怒,却让他似吃了苍蝇般恶心。甚至怀疑这是否王霞儿指使,有意试探月儿。可若不是,那就更使他怒火中烧。

九十八章 奖励人仙(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王霞儿总算还识趣,没等到嬴冲发怒赶人,就在一番场面话之后带着赢非等人匆匆离开。

    而待得这几位消失之后,嬴冲的面色,就已平静了下来。嬴月儿则看这窗外那几位的背影,啧啧有声的笑道:“这就是我二叔三叔年轻的时候?果然好蠢。特别是三叔,傻得可爱。”

    嬴冲一时没法应过来,然后就想嬴月儿既然唤自己父亲,可不就得叫赢非赢宫二叔三叔么?

    “月儿你肯叫我父亲之前,不准叫他们叔知道不?”

    嬴冲略有些吃味,而后又好奇的问:“他们两个在三十年后会怎样?”

    现在这都成了他的习惯,每见熟人,就想问嬴月儿未来。不止赢非赢宫。还有薛平贵庄季周衍等等。

    有时候嬴月儿会说,有时候不会,嬴冲都不在乎,全当成是一项乐趣。

    “他们?”

    嬴月儿摇着头:“具体的不能说。不过他们老爱跟父王作对,然后每次就被父王折腾的很惨。每次他们被欺负之后,就又会到处找人哭,说父王薄情寡义,不恤手足。不过我也曾听说,父亲叛秦自立,据有半壁天下之后,武阳嬴氏许多族人都悔不当初,深恨嬴世继与他们兄弟,最后武阳嬴氏还与他们翻脸啦。”

    “原来如此!”

    嬴冲心想这可真够郁闷的,杀又杀不得,揍了他们之后,就要到处说他坏话,这莫非是前世欠了他们?

    至于武阳嬴氏的族人,他则全不放在心上。

    接着他又见嬴月儿眨巴着眼睛看自己:“你是真想退婚啦?不想要母妃了?”

    “你看出来了?”嬴冲微觉意外,而后笑了起来:“月儿你是在担心?可惜,以后叶凌雪她不会是你母妃了。”

    “我才不担心。”

    赢月儿知道嬴冲在逗她耍,当下就冷着脸一声轻哼,然而很可定果的说道:“这桩婚事,你一定退不掉的。”

    言者有心,听者也有意。嬴冲微微动容,陷入深思。不过他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只猜知自己与叶凌雪婚事,必定还有着自己不可抗拒的阻力存在。

    与赢月儿说话逗趣一番之后,倒是让嬴冲暂忘了之前应付王霞儿几人时的郁闷。

    而到第二天凌晨,嬴冲就听宫中有旨意传出,狠狠发落了那位神戟候。当街冲突这点小事,远没到夺爵的程度,不过方无恨却被罚俸四月,还由原本的从三品下归德将军,被降衔为四品忠武将军。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而言,俸禄根本就无关痛痒,谁会靠这吃饭?所谓罚俸,最多也就脸面上有点过不去。不过后面的降衔,却是极重的惩罚,哪怕这只是官衔,职位依然如故。可也等于是令方无恨在军中数年的努力,都付诸流水。

    嬴冲自是幸灾乐祸,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嬴冲却不得不卧床‘休养’,他毕竟是被方无恨‘打伤’昏迷,不装得像样点说不过去。

    直到第三日,嬴冲才能勉强走动,然后当天就又坐车出城,到了自己在城外的一座庄园,完成了邪樱枪的‘真传任务一’——得吾邪皇真传者,亦有除魔卫道之责。不借外力,独自以枪术击杀一头九阶妖兽,奖励人元阶武魂石一枚,惊雷枪二十四式,并‘妖元灵露’十滴。

    赢冲是直接让张义等人拿钱从黑市那里买了一只九阶妖兽,送到了他的田庄里。然后将这妖兽喂饱喝足,养足精神之后,嬴冲再与之决一死战。

    不得不说嬴冲的枪术武道,最近确实进展神速,加上踏入七阶境界的武侯境修为,以及在霸王枪里的实战。此时哪怕他不用夺命三连环,也能纯凭枪法,硬顶住这只九阶虎妖的强攻猛打。

    若非是稍后他有约在身,又顾忌他这处庄园太小,在这京城之外,正是强者如云的所在。继续拖延下去,迟早会惊动附近之人。嬴冲是恨不得与这妖,再大战个数百回合,直到他们间真正分出胜负。

    不过现在不成,嬴冲与这虎妖战到了一刻钟时,就已动用了枪势‘升仙’,一枪绝命。

    ——这只被人擒拿喂养,锐气已失的九阶虎妖,甚至都没有让他动用完整夺命三连环的资格。

    而嬴冲诛杀这头九阶虎妖的过程,张义与嬴福嬴德等人虽未出手相助,却都全程旁观。当亲眼见得嬴冲一枪刺入那头九阶虎妖身躯,不由都喜上眉梢。一则是欣喜于嬴冲的恢复,不但重入武道之途,安国公府爵位再不愁旁落;二也为自家高兴,虽说以前就已打定了主意,无论世子沦落到何等地步,都会陪伴跟随。可如今见到主家有振兴的希望,也意味他们未来的前程,从此一片光明。尤其是福德如意四人,他们与嬴冲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之前他们见自家世子一副病弱的样子,还有些担心,可这时却都放下心来。只道嬴冲是用了什么遮掩气血内息的法门,才会是这弱不胜衣的样子。

    而嬴冲在独力诛杀那只九阶虎妖之后,就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咸阳城内。入了城门后,他却没回国公府,而是直接前往宫城。

    此时那真传任务一的奖励,没什么可看的。惊雷二十四枪嬴冲期待已久,可这枪决他虽已到手,可这一时半会,他没可能习练娴熟。至于那‘妖元灵露’他早已领教过,对于修行者而已,确实等同仙露,每一滴都可使人修为大增。可暂时此物他也用不上,体内龙丹在身,身通七条武脉,如今他适应自己的力量都哪补给,哪里还敢继续服用‘妖元灵露’?

    倒是那人元阶的武魂石,让他颇为欢喜。这武魂石内封印的武魂,恰好是与张义同一路数,习练的是一门上古时的武学‘金风细雨刀’,可以单刀施展,也可配合盾牌使用。这武学的品阶,肯定不如邪樱传授给他的枪术,然而也强胜过张义所习的刀法半筹。

    有这枚武魂石一到手,嬴冲就知,张义的天位之途,已经畅通无阻了。那修为内元,可以借用丹药之助提升,甚至那‘妖元灵露’,嬴冲也不会吝啬。可武道上的造诣积累,却非是丹药灵珍之流能够弥补。只需张义能参悟消化掉这枚武魂石,最多数月,就可踏足天位。

    而在这些奖励之外,邪樱枪内还多了一个‘真传任务六’,让嬴冲颇是在意——汝虽有鼎新之志,却无革命之力。欲鼎革天下,不可不无羽翼。需招揽部从,经营势力,得六千人之军,战将三员,可奖励人仙战将一位。

    嬴冲万分不解,自己哪里有什么鼎新之志?这鼎革天下又到底是什么鬼?他根本就没这念头好不好!

    那人仙他是知道的,在上古之时,把玄修练气士一脉的仙人称为天仙,而天位武者的别称则是人仙又或天君。

    真传任务六应该是在真传任务一完成之后才出现。可这邪樱枪,莫非还真能奖励他一位天位强者不成?难道这邪樱可以凭空给他变出来?

    六千人之军,战将三员——他要完成这个任务倒也容易,只需继承了安国公爵位,国公府的两镇部曲,都将归他所有。那可是一支一万三千人的精锐私兵,其中中天位境的将领,就有两位!而其余四位旅帅,也莫不都是小天位境的级别。

    所以这真传任务六,嬴冲根本就不用怎么费力,明日摘星神甲认主之后,自然就可完成。

    奖励却颇是诱人,奖励人仙战将一位么?

    嬴冲尽管满心疑惑,可他对明天的神甲择主,是益发的期待起来。就不知邪樱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识别,如何判断他的部属中,已经有着三千军力以及足够的战将?这任务完成之后,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如今对普通的天位,其实并无多少期待。只要一日之后,国公爵位到手,掌握住自己封地中的财富,自然就可拥有诸多天位,以及父亲他留下的底蕴。嬴冲现在真正缺的,是可以坐镇安国府,

    不过这邪樱枪,若真能凭空奖励他一个人仙,那么这邪皇传承,日后未必就没有更丰厚的奖励。

九十九章 安国惨案(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正为这真传任务六百思不得其解,又好奇之至的时候,他乘坐的马车就已到了宫城的神武门前。

    才刚下车,他就遥遥望见一位大约二旬左右的年轻太监,正等在了那侧门附近。此人高大健壮,方面大耳,脸上居然还有着胡须,看见嬴冲到来后,顿时笑意盈盈的一礼:“内臣童贯拜见赢世子!米公公他让我转告,说世子您许久都未入宫,他好生想念。今日世子出宫之前,最好是去司礼监见他一面。”

    嬴冲闻言一笑,娴熟的往这位手里塞了个钱袋:“我知道了,不过今日我正有几个疑难不解,在文渊阁里查清楚究竟之前都无闲暇。今次多半要辜负米公公美意了,还请公公代为致歉!”

    大秦皇室藏书之地共有两处,一在翰林院,一在宫中的文渊阁。内中藏书都计有数千万卷,儒法墨道诸家学问,星象地理,武道仙法等等无所不包。而后者的藏书量,更胜前者十倍。

    不过这等所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

    学问这种东西,一向都由世家大族垄断。每一个世家,都会将家中的藏书,视为最重要的底蕴。只需这些书还在,那么这个家族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武道强者与玄修大儒。

    世家如此,皇室亦如是,同样将书籍视为珍宝。

    嬴冲也是凭着自己国公世子的身份,还有天圣帝对他的宠爱,才能有进入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也仍需预约,花上大量的银钱贿赂,由宫中的大太监定下具体的时间,方可入文渊阁一观。

    入文渊阁查阅典籍的机会极其难得,只是嬴冲赶在这时节进宫,却并非是如他所说的,只单纯是为查看这里的藏书,而是另有目的。这件事如能办成,那么日后他的安国公府,定可稳如金汤,也可化解一场,已经迫在眉睫的危机。

    那年轻太监并未听出嬴冲的言不由衷,不过他也不会管这安国公府世子到底为何要去文渊阁。收了钱袋之后,这位就兴高采烈的为嬴冲引路前行。

    非旨意召见入宫,以嬴冲现在的身份,就连进入侧门的资格都没有。二人从旁边的小门进入,然后就一阵弯弯绕绕,忽而左拐,忽而往右,差点把人给绕晕。

    嬴冲倒是轻车熟路,他对这秦宫本就极其熟悉,年幼时与几位皇子玩耍,这宫内几乎跑了个遍、

    此时离他前次进宫,已经隔了三个月,可嬴冲对这里,却毫无半点生疏,一边走,还一边神色闲散自若的与身旁的太监闲聊:“听说是米公公最近收了一个义子,莫非就是公公你了?”

    “不敢当公公之称!”

    那年轻太监姿态颇为谦逊:“内臣姓童名贯,任职御用少监,世子唤我童少监便可。三月前有幸,拜在了米公公门下。”

    嬴冲闻言,脸上又多出了几分笑容:“御用少监?这可是个好职位。童少监有米公公照拂,日后必定前程似锦。”

    这些话倒也非恭维,米公公米朝天,执掌宫内司礼监,乃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大太监之一。而御用少监的职位虽低,却是经常接触皇帝的內官。有米朝天的照拂,只要着童贯不出错,日后自能飞黄腾达。

    关键是文渊阁正由这位执掌,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也需此人帮忙。

    那童贯谈及自家的前程,也颇为高兴:“奴婢谢过世子吉言!也请世子日后在米公公面前,多多为奴婢美言几句。我闻说世子是由米公公看着长大,他老人家一向视您如自家子侄。若能得您一句,必可使米公公对奴婢另眼相看呢——”

    语声忽顿,童贯驻足原地,皱眉看着前方。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文渊阁门前,然而这往日里清静安宁的门前,赫然围满了太监。而就在人群里面,不时有皮肉被抽打的声音传出。

    “出什么事了?”

    童贯蹙眉,有些不悦的走了过去:“是何人犯事?是何缘由?”

    虽说这一幕,被嬴冲看到了也无妨,可这毕竟是他管辖之所,出了事情,他童贯的颜面上也不太好看,会让外人以为他童贯御下不力。

    而见得着两位贵人来临,那些太监都纷纷让开,有几位身份较高,则忙躬身答道:“是寺人马三宝,欲私窥文渊阁典籍,方才被监令察觉,处以刑杖四十!监令命我等旁观,以儆效尤。”

    嬴冲目光悠然,望向那人群中央。只见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太监,此刻正被几个绣衣卫按在了长凳上,身后已血肉模糊,可旁边的行刑之人,依然是毫不留情的一杖杖挥落,势大力沉,激起鲜血四溅。

    而紧接着嬴冲的目光,又往那台阶之上看去。中间的那位自是文渊阁监令,脚下呈内八字形站着,分明是在向那些绣衣卫示意重惩。

    大秦皇室因立国早年的内宦之祸,所以除内书堂出身的内侍之外,严禁其余太监修武习文。这私窥文渊阁典籍确为罪过,可按律不过是小杖四十而已。正常的情形下,只会受些皮肉之伤,在床上躺上几天就可恢复。

    然而这位监令之意,却是欲将那小太监杖死于此。

    嬴冲并未在这监令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直接又偏过头,看向这监令左旁另一位年老太监。那人六旬左右,须发白眉,面无表情的目视着马三宝,一双拳却已死死的紧攥。

    不出意料,这位就是文渊阁两位监丞之一的康继元,如此一来,这人与事都能对上号。

    “——天圣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午时,有寺人马三宝偷窥文渊阁典籍,遭文渊阁监令杖责。垂死之即,监丞康继元愤而阻挠,力劝不成,反遭问罪,遂挟马三宝反出皇宫。一路血战,连败天位强者十三人,及至力竭,接米朝天十七掌而亡。”

    这是那石碑中的记叙,也是今日嬴冲前来文渊阁的缘由。

    有资格被安王嬴冲记叙的人与事,自然都非同小可。而有能力接下米朝天十七掌之人,整个咸阳城内都不会超过三十!

    这位是米大公公,不但是大秦有数的权宦,更是普天之下,仅有的几十位权天位之一,掌握宫内宦官世代相传的仙元阶墨甲‘黄庭’。十年前连斩‘黄天道’四位玄天位玄修,由此名动天下,威震京城!

    而这康继元,不但能接下米朝天十七掌,更是在其连战十三位天位之后,力尽之时!

    嬴冲不知这位现在的修为境界到底如何,可以他的估算,此人绝不会低于玄天境!

    此外其出身与所修的武道,也让人惊奇。康继元并非是内书堂出身,可却能在无人指点的情形下,修至玄天位境界,偏还能瞒过宫中诸多大内高手的耳目灵觉,一直到今日生变之后,才为人所知。

    那安王在石碑中特意提及此人的用意,嬴冲心知肚明。

    一位玄天位是何等的难得?如有招揽到的机会,嬴冲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不过现在的他,既没本钱使一位玄天位为自己效力,也没资格去驾驭一位玄天位的强者,

    似康继元这等人物者,哪里可能不会轻易被人网罗?

    不过嬴冲他自己做不到,却可仰仗他人之势。且今日之事,也可为他日后留下一个引子,一线机会。他现在也必须借这康继元之力,来化解自己迫在眉睫的一场危机。

    此时炼神壶内的石碑,除了提及这康继元一事之外,还有另一句话——

    “天圣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子时,安国公府遇袭,嬴福,嬴如,赢意三人战死,安西伯赢定重伤,其余侍卫,共死伤一百七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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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陛下召见(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嬴冲简直不敢相信,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于袭击一座法阵森严,护卫成群的国公府邸?那些人又到底是何图谋?

    可如今但凡石碑中预言之事,都无一例外的全数应验,嬴冲已是不能不防。

    且从这预言的结果看,当夜的战况可谓惨烈!

    祖父赢定重伤,福德如意战死四人,只余赢德一位;而府中的侍卫,更战死大半——这几乎就是被人屠灭了满门!

    此案必定轰动京城,天圣帝也必会雷霆震怒,命绣衣卫倾尽所有力量追查此案,将凶手惩之以法。

    可在这之前,嬴冲却需先保护自己的性命再说——安王能活到三十年后,那夜必然是有惊无险的,可要是有什么意外呢?

    且这一战他自己虽是没事,可福德如意四人,却是没了三位,这对于嬴冲而言,无疑是一记重创。

    四人武道天资虽不及张义,可也不弱,且从小陪伴着嬴冲长大,由父亲赢神通延请明师教导他们武艺战策。不但忠心耿耿,能力也是不俗。

    这样的心腹,哪怕只损失一位,嬴冲都会心痛不已。就更何况经历十年相伴,他早将这四人,看得如亲人一般。所以哪怕只有一线可能,嬴冲也会想尽办法,挽回他们的性命。

    可他如今人脉浅薄,财力低弱,现在唯一能有可能借力的,就是这康继元了。

    且这人在宫中藏身数十年,身具玄天位修为却至今都未有人察觉。那身收气敛息的法门,也确让人眼馋。

    “私窥文渊阁典籍?真没想到,这文渊阁内的奴婢,还有这样的上进心思?”

    童贯先是一声冷笑,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有些重了,杖刑惩前毖后即可,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

    周围那些太监面面相觑,都哑然无言。而此时那位文渊阁监令,也已发现童贯与嬴冲身影,连忙走下台阶,迎了过来:“少监您是不知,这马三宝乃是惯犯,今日已经是第六次被人逮住,却仍屡教不改。不施以重惩,如何能够服众?”

    童贯闻言,这才面色稍霁。这刑罚是重,可既然是惯犯,那么这位文渊阁监令的所为,就没什么可指摘之处。

    嬴冲则是远远看着那康继元,只见此人已是牙关紧咬,额角处青筋暴起,分明已是忍耐不住。

    马三宝与他应该关系不浅,否则这位文渊阁监丞不至于如此在意,甚至要为这小太监,闹到反出皇宫的地步。

    可惜嬴冲手底的‘夜狐’太过没用,只查出康继元对马三宝极其观照,却不能查到具体的缘由。

    果然下一刻,那康继元就已断然喝到:“住手!”

    那两位执杖的绣衣卫却未立时停下,而是目含询问的看向了文渊阁监令。后者则是冷笑,脚下依然是内八字形状站着。这两位绣衣卫立时会意,不但未曾停住,下手反而更重了几分。仅仅再两杖下去,那马三宝就已经完全昏迷,口鼻间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两位了。

    “我说了给我住手!”

    康继元怒不可遏,猛一挥袖,顿时一道气劲拂出。使那位两位绣衣卫身形腾空飞起,抛落到了数丈开外。

    而这番变故,不但使得这文渊阁前的众人为之一寂,童贯与那文渊阁监令的神情,也是变了颜色。

    那康继元分明也知道后果,面色苍白的走上前来,朝着童贯深深一礼:“马三宝虽有过错,却罪不至死。还请少监大人与黄监令看来老奴的面上,开恩饶他一命!”

    那姓黄的文渊阁监令却眯起了眼,面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康监令会武?可我记得你,并非是内书堂出身?”

    童贯亦是脸色阴沉,正想说什么,旁边嬴冲忽然笑着开口;“有趣得很!童少监,这二人我想要了。”

    童贯顿时愣住,疑惑的回望嬴冲:“世子这是何意?什么有趣?”

    “这两个太监,一个私习武学,一个私窥文渊阁典籍。虽是伤残之人,却都能立志图强,岂非有趣?可怜,按宫律这二人一个要被打死,一个要被废去修为,打入绣衣卫打牢处置,事后多半也要没命,未免些可惜了。”

    嬴冲笑着道:“本世子依稀记得,我安国公府当有内侍三十六人,可敬事堂那边,至今都未将安国公府的内侍配齐。今日刚好撞见,想着这两个与其折在宫中,不如就归我了?就不知童少监,肯否卖我嬴冲一个颜面?”

    “这个——”

    童贯迟疑之余,又觉奇怪。这位世子说的道理倒是不错的,他也有些同情这两人。只因他自身就是底层出身,幼时好学,却无门路,若非机缘巧合,又有贵人看重。如今的处境,只怕也同那马三宝一般。

    还有那康继元的修为,也是不俗。能够内元外放,多半已到了九阶武尊境。

    可他同情归同情,按规矩就该如此处置。

    且童贯记得一日之后,就是摘星神甲择主之期。那安国公府的内侍,也确实不曾配齐,可这位世子失爵在即,把这两人要去又能有什么用?

    摇了摇头,童贯苦笑着拒绝:“不是童贯不给世子颜面,可这与律不合。换在一个时辰前,内臣只需一句话,就可将这二人调拨给安国公府,可如今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武学,就必须得入绣衣卫过审,查明究竟不可。内臣初任御用少监,不敢妄为,实在抱歉——”

    嬴冲听出了童贯的推托之意,却也不觉恼。这其实是理所当然,他一个即将失爵,未来无权无势的纨绔子弟,这童贯能看得入眼才怪!

    此人看在圣上与米朝天的面上,对他亲近有加,可在其心内,对他又能有几分敬重?

    “何需致歉?是本世子强人所难了。”

    大度的一笑,嬴冲径自往那文渊阁内行去:“只是这两人,我要定了。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去问米公公如何?我就在这阁内敬候佳音。”

    童贯一阵发愣,定定的看着嬴冲的身影,知道后者走入到那阁门之内。接着他在原地深思了片刻,就又吩咐那位文渊阁监令;“这二人暂时看押,不得行刑。”

    道完这句,童贯便转身就走,直往那宫中司礼监的方向行去。他虽有些看不上这嬴冲,可不知为何,他那义父米公公,对嬴冲却是另眼相看,待他与众不同。

    童贯不看好嬴冲未来的前程,可却又清楚知道,此子他可以不去巴结,却也不必得罪。

    那黄监令只能躬身应身,此事从头至尾,都再无说话的余地。而那康继元则是疑惑不已,也同样眼神复杂的,看着那嬴冲的背影。即不解这位世子,为何要出面借助他们二人,又心生感激。

    嬴冲都未理会,走入文渊阁之后,就开始专心查阅起了典籍,他这可非是装模作样,而是真有许多问题,想要在文渊阁内寻找答案。

    比如邪樱枪,比如公输般,还有那玄宙天珠等等——

    不过他才忙了半个时辰不到,那童贯就又匆匆赶了回来。而这位带来的消息,让他颇为意外。

    “陛下召见?这是为何?我不是只让你去米公公那里问上一句?”

    童贯也同样不解,不过他的言语神色,却是更显热情:“内臣这里也是一头雾水呢!方才司礼监去见米公公,然后没过多久,就有旨意说陛下要召见世子。”

    由此可知,他眼前这位安国世子,确实圣眷未衰。

    嬴冲挑了挑眉,凝思片刻,还是合上了书本,整了整衣冠,准备去那御花园陛见,又不容置疑道:“让那康继元也跟过来!”

    既然要见天圣帝,那就顺便把这位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免得日后麻烦。

一零一章 良才美玉(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天圣帝传见嬴冲的所在,是在御花园南侧一角,临近翠湖的一处凉亭内。

    嬴冲赶至之时,发现这里别无他人,只有寥寥几个太监护卫在远处立着。天圣帝在凉亭之内,正与一位褐裳中年对弈着。嬴冲认得那位正是天圣帝的智囊,号称白衣倾相的刘雪岩。而那米朝天,则侍立在天圣帝身后,

    童贯前去为通禀之时,嬴冲就趁机与康继元说话:“记住了,你欠我两条命!”

    康继元本是心事重重,闻言后一时没反应过来,楞了半晌之后,才神色淡然的一礼:“奴婢感激不尽,然而无以为报!”

    是真的无以为报,他今日能否保住性命都仍是两说,自然也就谈不上回报嬴冲。

    且即便他们安然过了这一关,以他的职小位卑,也帮不上嬴冲什么忙。

    “本世子自然有能让你帮得上忙的时候。”

    嬴冲微微摇头:“康监丞该不会以为,我嬴冲真的全无所求?你这一身修为,真当什么人都看不出来?”

    康继元瞳孔微缩,面色再变,接着就默默无语。

    嬴冲则笑,他就是要挟恩图报,错非是要求这康继元出手帮忙,谁会急巴巴的赶到宫里,管这闲事?

    这一老一小两人的经历,确实是让人怜悯,尤其是康继元,一身玄天境的修为却陨落于宫内,让人惋惜。

    可这两位,也确实是违法犯禁不错,死在米朝天的手中不算冤。

    “你若是肯信我,要想你与马三宝平安无事,那就听我之言。稍后无论说什么,都不要动,不要说,也不得反抗。于你而言,左右是死,何不赌上一把?”

    才交代玩这句,嬴冲就已见亭里的天圣帝,正笑着朝他招手。嬴冲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过去,然后落落大方的一礼:“臣嬴冲拜见圣上!愿圣上万福金安。”

    天圣帝身姿宽大,龙颜甚伟,眼眸深邃,势若渊渟岳峙,浑然天成。这位年过三旬即位,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可因保养得当之故,望之却连四十都不到。此时正侧过头,笑意盈盈的上下打量着嬴冲:“这半年内朕几次招你都不肯至,怎么这次有空来宫里。”

    这句道出,那米朝天与刘雪岩倒不觉什么,正缓步退出亭外的童贯却吃了一惊,心内又刷新了嬴冲的份量。

    原来这位安国公世子,这般的受宠?半年内数次召见却反被嬴冲推拒,这位世子可真够任性的。

    嬴冲也在看天圣帝,这位依然是那般的慈祥和蔼,语中那关切之意也不见丝毫作伪。

    他心中不由一阵发虚,又觉心愧,几十年后,他可是把天圣帝传下的江山给夺了。

    对面天圣帝见他这模样却会错了意,一声哂笑:“为何心虚?不肯来宫里,是不敢见朕么?也真亏你做得出来!太后病重之时,与国丈在勾栏巷争风吃醋;当街杀人,几乎将临淮候世子射杀当场。接着才消停几天不到,又跑到了武威王府,去偷看人家叶四小姐沐浴。嬴冲,你说朕该怎么说你才好?难道真要朕,把你骂到狗血淋头?”

    “圣上玉语纶音,怎么会是狗血?”

    嬴冲面皮厚如城墙,他刚才想通了,所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三十年后,安王反秦而立,自然有其缘由。家破人亡,深仇大恨,难道还能束手就擒,任由帝王宰割?

    至少现在,天圣帝待他信重已极,亲厚有加,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并无对不起大秦的地方。

    他日后依然会谨守臣子的本份,忠心效力,可若大秦负他,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安王说他命犯孤星,亲朋皆被斩尽死绝,爱妻与长女也被你连累生死。这样的经历,嬴冲是绝不愿再体会了。

    那天圣帝闻言,顿时气得笑了,正欲破口大骂,就见嬴冲痴痴的看着他的头,眼神郁郁,他不由疑惑不解:“你这小混账,在看什么呢?”

    “几个月没见,圣上的头发又白了些,气色也不太好。”

    嬴冲眼圈有些发红:“我听说陛下这几月常宵衣旰食,夜不能寐,怎能这样不爱惜圣体?”

    “朕又有头发白了?”

    天圣帝怒气顿消,先是摸了摸头,然后又以目光向米朝天询问,见后者点了点头,当下是伤心不已,神色萧索的叹道:“这些日子,确实是事务繁多,让人只觉心力交瘁。不过嬴冲你既知朕辛苦,就该老实些才是,不要让朕为你担忧。”

    “是冲儿错了,再不敢了——”

    嬴冲忙躬身应是,面色愧疚不安,心里则暗暗一喜,知道自己已逃过了一劫。

    旁边的米朝天与刘雪岩,不由一阵无语,这位陛下一向英明神武,可在嬴冲在面前,却不知为何,特别的好糊弄。

    “如今朕的身边,也就只有冲儿你是真心实意在关心朕。”

    天圣帝又自怜自顾的感叹了一番,然后又恢复了正色:“我听说你的武脉已经恢复?明日摘星神甲择主,可有把握?玄甲五像,你自问能出第几像?”

    玄甲五像,是指墨甲辨血择主时,显出的异像。一共五种,甲现云纹,血引五灵,神甲玄光,法相天生以及最后的联血同脉。

    五种异像由低到高,甲现云纹最次,联血同脉最佳,昭示着下任甲主与神阶墨甲的契合度。而契合度越好,则下人甲主操纵墨甲时的战力也就越强。

    “禀陛下,臣武脉还未恢复。不过前些日子,臣寻得一门上古武学,不但可继续修行,还可修复武脉。最多半年之内,就可恢复如常了。”

    嬴冲摇头,除了邪樱枪与炼神壶之外,其余之事他并不打算对天生帝隐瞒:“至于玄甲五像,臣自忖甲生玄光没问题。也有自信,不会使摘星神甲落于赢非之手。”

    原本他修行大自在玄功,需要至少两年时间,才能恢复巽脉。可如今他修为突飞猛进,又有着‘伪天位’的实力在身,这修复的时间自然大大缩短。

    “半年么?”

    天圣帝皱了皱眉:“罢了,半年时间,应当不会耽误你太久。我原本让人为你寻来了一枚‘元机丹’,只需再有半年多些就可到手了,不过看来你再是用不上。冲儿你能自己寻得恢复之法,不使安国公府爵位旁落,朕心神慰,”

    嬴冲不由动容,自从武脉被废之后,他就一直在打听能修复自己武脉之物。而这‘元机丹’,正是其中之一。

    “那么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天圣帝的目光,又转向了亭外:“我听说你下午去了趟文渊阁,然后就想要将这人,要去安国公府?”

    米朝天的目光,也同样扫向了外面的康继元,神情平淡,似并不在意。

    “陛下您该知道的,我若继承安国公府,手里只怕无人可用。堂堂大秦安国公府,没有一位说得过去的强者坐镇,未免有些不像话。”

    嬴冲说完这句,见对面天圣帝与刘雪岩,都眼露疑惑之色,不由一笑:“此人在文渊阁私修武道,直至九阶武尊之境,也仍令诸位文渊阁大学士蒙在鼓中,全无所觉,这岂非是个人才?”

    这句话道出之后,那天圣帝就已眼现讶然凝重之意,朝中能加任文渊阁大学士者,不是宰执,就是三公九卿一级,其中几人修为通天。

    那米朝天也变了颜色,直接一个闪身到了康继元的身侧,毫不客气,直接一把往康继元的腕脉抓去。

    后者下意识的就想要反抗,可随即就想到了嬴冲交待的言语,稍稍迟疑之后,终还是任之由之。把自己腕脉交出去,就等于是把自己一身性命寄托人手,再不由自己。这并非是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嬴冲,而是他觉嬴冲之言颇有道理,左右是死,倒不如舍出性命搏一搏。

    米朝天闭目感应,不过片刻,就已眼现惊容,一把将康继元的手紧紧握住,语气也略有起伏:“回禀陛下!此人武道,已至玄天位!”

    这句道出,不止那天圣帝侧目以视,便是那最为淡定的刘雪岩,亦是眼现惊容。

    嬴冲心里则道了声果然,这康继元果然是已至玄天位。不过他脸上,却也配合的现出了惊愕之色。

    天圣帝定定的看了眼那容颜灰败,又俯首帖耳,神色顺从的康继元,之后再扫向了这人,被米朝天死死控住的手。过了良久,他才眼含笑意道:“你这混小子,这次还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

    ※※※※

    夜幕减至时,嬴冲是欢天喜地的离开。天圣帝也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少年的背影,一直到嬴冲从他视野里消失。

    那刘雪岩,也在此刻抬手恭贺:“臣恭喜陛下,今日又得一可用之人。”

    ——玄天位境的天君强者,整个大秦境内都不超过三十位,哪怕有再多都不嫌够。

    “这个康继元,看起来是恭顺老实,却不知内里如何,能否真为我大秦所用。”

    天圣帝摇着头,明显不以为然:“且这三年还要借给那混小子,一时还指望不上。”

    “其实我倒觉得,安国世子他说的也对。安国公封地镇压宛州,如今确实需有高阶天位坐镇不可。安国府无事,则武阳稳;武阳定,则宛州安。他这也算是为君分忧了。”

    刘雪岩语中含笑:“也是世子他人聪慧,若非如此,我等只恐要错失人才。”

    “他一向聪颖,是良才美玉。双头山那一战可圈可点,不负其父之名,也不负朕望。”

    天圣帝颇为得意,接着又遗憾道:“可惜此虎尚幼,还不成气候,难堪大用。只盼他能提前几年成才,那时朕,必不至于如此举步维艰!”

    刘雪岩默然,心想天圣帝对那安国公世子的信任,只怕还远超于他。

    而此时那米朝天,却忽然开口:“我观世子,他体内有外丹在身,修为或已至天位。”

    他刚才看不出康继元的修为究竟,难道还看不穿嬴冲体内的玄机?

    而天圣帝的手则微微一振,指尖捏着棋子也忽然坠落:“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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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章 继元承业(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从皇宫内走出时,嬴冲依然是志得意满,暗暗得意不已。原本他以为还需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解决此事,可今日因天圣帝召见,省了他许多首尾,且毫无遗患。

    他是提前预知了今日之事,也有能力在马三宝被重责之前就将此事压下,可如此一来,那康继元如何会对他心生感激?

    嬴冲也可在康继元暴露武道修为之前,就把二人带出宫廷,可若真这么做了,想要使康继元为自己所用的可能性,更微乎其微。顶多只是使这位玄天强者,欠上自己一个人情。

    且一旦康继元在人前展露出玄天境修为,必定会引来宫中疑忌。毕竟康继元是私习武道,也是他嬴冲,无缘无故的将这两人带出宫城。

    天圣帝信任他,所以不会多疑,可别人会怎么想?他嬴冲随随便便从皇宫带出的阉人,竟然是一位玄天位?是否早就知情,又是否早有预谋?

    可如今康继元过了天圣帝的眼,就可堂堂正正,将一切都曝光在阳光之下,日后无人能有异议。

    且如今以天圣帝与大秦之势逼迫,那康继元已经是不得不为他嬴冲效力不可,他嬴冲养不起一个玄天位,天圣帝却可代他供养——尽管这时间,只有三年。

    有邪樱在手,还有那炼神壶在,嬴冲不信三年之后,自己还经营不出属于自己的羽翼。

    不过可能是今日他经历太顺之故,所以亢龙有悔。嬴冲前脚才踏出宫门不久,就见一位衣绣四龙,头顶珠冠的贵公子,也后脚从另一扇小门中策马行出。

    嬴冲认得那是三皇子赢去病,他幼年之时常在宫中玩耍,对这几位皇子都熟悉已极。

    这位倒也没什么,哪怕他对赢去病一向不喜,认为这位皇子心机太重,可彼此间还有些面子上的交情。

    可这位皇子后面跟着的两位,却让他恶心了。其中之一正是临淮候世子林东来,另一位则是才刚被他狠狠折腾过的福王府世子赢博。

    原来这二人也凑到一块了,而且是与三皇子赢去病扯上了关系——

    真是晦气!

    嬴冲眨了眨眼睛,随后就只当是没看见,径自前行如故。

    不过他虽不愿与这两位计较,可那林东来二人,却没打算放过他。隔着几十丈距离,就老远就听嬴博的嘲笑声:“哎哟,这不是安国公府世子么?听说前几日,你嬴冲当街被神戟侯揍晕了,身体可好了些没有?我还记得那日清江之上,你嬴冲可是很牛气冲天,霸道得没了边的。可原来你嬴冲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妙哉妙哉!”

    嬴冲唇角不禁抽了抽,这个嬴博是傻么?那天的事情到底是谁吃亏?只要是明白人,都心中有数。估计这时候方无恨都快气炸,偏这嬴博还在他面前嘚瑟。

    而紧随之后,那林东来的声音,也如二重奏般的响起:“嬴博你是不知,此事据说是因方无恨看上了叶四小姐,想要逼赢世子退婚才起了冲突。说到此事,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消息。听说那位襄国公也看上了叶四小姐,有意聘娶,如今那边就只差将聘礼抬进了武威郡王府了。众所周知,襄国公一向都深得叶四小姐之父叶侍郎喜爱,对此事想必是乐见其成,求之不得。”

    赢冲都懒得理会,依然自顾自的往前走。可还面那两人见他没反应,却是愈发的得意起来,没玩没了的说道:“对了,明日就是摘星择主,不知安国世子你可准备好了?嬴冲你放心,明夜安国府辨血之祭,我嬴博必定到场。需知人之一生,最快意之事,莫过于见仇人沦落泥尘,哀惨凄惶——”

    嬴冲白眼一翻,然后就冷目回望,视线阴沉寒厉的往身后一扫:“你们想打架?在这里?”

    那嬴博面色微凝,就也打算翻脸。可当看了看不远处,那正虎视眈眈的张义与嬴福嬴德几人后,又明智的闭上嘴。

    关键是当日那个天位少女也在,算来这满咸阳城力,能够在还未成年时,身边就有天位强者跟随的贵胄公子,这嬴冲是独一位。

    林东来也哑然无声,宫前斗殴,罪名不小,哪怕他林东来是当朝太后的外甥,也一样吃罪不起。可嬴冲这家伙就是个二楞子,可不会顾忌这些。

    当日在轻云楼,他就已吃过亏,几乎被这嬴冲当街射杀。

    那三皇子赢去病也是有些不自然的笑:“冲弟何处此言?这两个确实口无遮拦,我听了也烦。不过有什么事,可待日后再说,这里毕竟是宫门之前,你们几个不得喧哗。”

    这两边真要打起来,他赢去病身为皇子,一样讨不了好,所以不敢偏袒。

    嬴冲闻言‘呵呵’的干笑,抱拳朝嬴去病一躬身,唱了个肥诺之后,转身便走。之前他当看不见,所以不用理会,可如今说了话,那就得打个招呼,免得御史说他不知尊卑,不守礼法。

    那后面几人也再不敢言声,直到嬴冲走上了安国公府的马车扬长离去,林东来才一声咒骂:“爵位都快丢了,他狂什么狂?”

    嬴博则是冷笑:“以前他失爵之后,还有武威郡王府做依仗。可他现今连未婚妻都保不住了,还能靠谁?就凭他两个义兄义姐么?他偷窥叶四小姐沐浴,手段夏佐,那襄国公王籍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赢去病却一言不发,只笑着做旁听状,目里面异芒闪烁。这两人只怕不知,就在不久之前,嬴冲才被他那父皇召见。据说今日父皇很是欢喜,在御花园里笑声不绝,赏赐了嬴冲不少好东西,并未因嬴冲最近接连闯祸而有疏远。

    也就是说此子依然圣眷正隆,哪怕失爵之后,也不是什么人可以欺辱的。

    他如今也好奇,嬴冲在父皇那里说了什么,让最近因百骨神君水府中那五百墨甲与朝中局势而心情郁郁的父皇,如此开怀?

    怔神许久,嬴去病才一声叹息:“你们两个,也收敛些!哪怕真要奚落他,也大可待明日之后,何需如此迫不及待?那家伙现在真要耍横,我可救不得你们。”

    林东来与嬴博互视了一眼,而后都是面现哂笑,目光皆意味深长。

    “明日?明日子时一过,我们自有大礼等着他!”

    ※※※※

    “过了明日,我非得狠狠收拾他们一顿不可。”

    无独有偶,嬴冲在马车之内,也在赌咒发誓,狠狠的骂着。

    他是认真的,一旦摘星入手,他定要把这两个家伙,死命的折腾一番,方能解气。

    方才二人那些话,虽不损他毫毛,可也让他恶心坏了。

    且承爵之后,嬴冲也有足够的本钱。那时他不但能真正掌握安国公所有侍卫,以及封地两镇部曲,朝廷也需正式授官。

    还有钱财,安国公府食邑三万七千户,以及父亲名下九千顷的田产,都将落入他手,再非是祖父代掌。

    只需能安然度过那场他预料中的风波,他嬴冲就有钱有人,能动用的手段无数,有无数种办法,让林东来与嬴博二人难受。

    “方才世子,不该在宫前与他们冲突。”

    张义劝诫了一句,又有些忧心:“那武威郡王府,难道真要退婚?”

    几日前的方无恨他不担忧,那位虽也是俊杰,可宗族势力薄弱,进入三等世家都很勉强。所以势单力孤,外无奥援。襄国公王籍可不同,此人身居国公之位,风流倜傥,天才横溢,身为嵩阳七子之首,又背靠‘襄阳王’这样的世阀大族,在朝中势力雄厚。这位若欲与武威郡王结亲,哪怕是武威王叶元朗,也不可能不心动。

    “怕什么?你担心有用?”

    嬴冲扫了旁边老神在在的赢月儿一眼,他神情也很是淡然:“这桩婚事,本就荒唐滑稽。武威郡王府真要退婚,那也由得他们。本世子承爵之后,想要什么世家女没有?说不定能娶个公主郡主回来,给你们当主母。”

    张义浓眉微扬,心想也对,自己等人根本就无需担忧。世子承爵之后,这咸阳城内不知会有多少女子想要嫁过来,世子他何愁无妻?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有股郁气难泄,为世子他难过不平。被人夺走未婚妻,这不是什么好名声、

    嬴冲则是真已不在乎这桩婚事,宫前的那场闹剧,也只是令他的好心情稍受影响。嬴冲的面上依然愉悦,也期冀着夜晚的到来。

    回到安国公府之后,果然没等多久,至子夜时分,他的书房窗外就发出了敲击声响。

    此时嬴冲正在书案前写写画画,听到声音,就知定是那位来了。不过他并未转头去望,依旧专心致志,在那纸张上继续写画着。直到完成之后,嬴冲才抬起了头,果然就间一个面貌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青衫老者,正立在他的面前。

    “你是康继元?”

    嬴冲仔细的打量着这张脸,目含探究:“这是易容术?”

    可他在这脸上,看不到任何易容术的痕迹——哪怕蕴灵于目都办不到。

    要知他现在,可是伪天位。只论目力,并不逊色于那些真正的小天位强者。

    对面的老者却摇头,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不是易容,而是换脸。医家之术,当真神奇。米公公说,从此之后,这世间再没有康继元,只有张承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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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介绍:
天圣二十七年九月十七,当安国公世子嬴冲在咸阳城勾栏巷被天外陨星砸晕的时候,大秦国师守正道人手持玄宙天珠坐化于城外白云观内。 ——这是一个关于纨绔的故事,一个关于万古邪皇的故事。纨绔邪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纨绔邪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纨绔邪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