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姜氏赞许的点头,轻声说:“齐家治国平天下,连家里的事儿都弄得一塌糊涂,还指望把偌大个国家治理?”
萧阳淡淡的勾起嘴角。
“还有一事。”姜氏在进门前,猛然停顿了一瞬,“越王向顾家提亲,求娶顾明萱。”
姜氏一双眸子不错神的盯着萧阳,见萧阳只是稍稍挑起眉梢,“你心里有数就成,我想顾律不会拒绝这门婚事。”
她对曾经的两个庶子为人一清二楚,为荣华富贵,顾律什么做不出?相比之下他们的父亲虽是有打过把女儿送进皇宫的事儿,当年的楚帝风华正茂。
南阳顾氏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好在还有衍儿,否则姜氏无法同最看重自己的顾家长辈交代,虽然她如今已经不是顾家媳妇了,可那位老人力排众议,坚决让长子娶她,并在最后把顾家交给她……
原本姜氏打算陪着顾家一起没落沉沦,一起战死来偿还这份厚恩,毕竟她没办法原谅顾老爷子当年的绝情,更没办法违背心意去善待庶子们,与其眼看着顾家丧失傲骨,门风丧尽,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许是还能给顾氏留下一点火种,让顾家小姐们不至于被轻视慢待。
顾衍的回归打乱姜氏的布置,她再一次看到希望,为顾衍争夺顾家的控制权,也算是她完成了对顾家的列祖列宗的承诺。
南阳顾氏会在顾衍手上辉煌无比,再次鼎力国朝百年。
“祖母。”
“小祖宗,我的小祖宗。”
姜氏飞也似的跑过去扶着起身的顾明暖,“别动,别动。”
手忙脚乱让顾明暖坐下,姜氏哪里还有平时太夫人的沉稳?
顾明暖本以为请来一尊大神能震慑一番萧阳,谁知祖母比萧阳管得还多,还要严格。
从进门起,姜氏便喋喋不休的说着注意事项,顾明暖前世没有孩子,却也见过别人有喜,“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你同旁人能一样?”
姜氏戳了顾明暖额头,“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丫头,你身子看起来很好,最近调理也不错,本是用不上我操心,方才听冯招娣说,你前些日子犯困,很没精神,这征兆可不大好。”
顾明暖不敢再说辩驳了,乖乖躺在炕上,“以后我一定按时喝药,不再突然起身。”
“头三个月都要仔细,你这是头一胎,身子骨又很娇气精贵,更加不能大意。等胎坐稳了,我再告诉你何时散步,那时候你不想动都不成,否则生产也是危险。”
姜氏是最最懂得养生的人,比顾明暖都要强,养生自然懂些医理,来得侯府的路上又仔细询问过冯招娣,晓得前段日子顾明暖的异样,她到底是何原因造成的,却知晓有不少女子就是因为头三个月不在意弄得小产。
以后不说很难再怀上,更有可能造成习惯性的滑胎,顾明暖肚子里的这个是她第一个曾外孙,同她最亲近的人,怎能不小心谨慎?
顾衍不肯娶妻时曾说过,萧阳答应让第二个儿子改姓顾的。
这件事姜氏一直记在心上,只是没同顾家人说起,毕竟那些族人都盼着顾衍过继,因此顾衍在顾家的话语权更重。
姜氏也不完全算是利用顾家族人的痴心妄想,若是有合适的,她也会同顾衍说过继顾家人,毕竟萧家……萧阳万一哪天谋逆成功了,皇子不适合留在顾家。
萧阳沉稳的坐在一旁喝茶,明明姜氏都暗示有女人之间的话说,他偏偏看不懂似的坐在那里,姜氏不好在静北侯久待,便又继续说起贴己的话。
并把好几个有经验的婆子留下来侍奉顾明暖,“本来早就想把她们送来给你,怕你多想,如今可好了,总算能用上她们。”
婆子们上前行礼,顾明暖点点头,“多谢祖母。”求助的目光向萧阳看去,她可不想整日被仆妇婆子们簇拥着。
萧阳无动于衷,仿佛全然没发觉顾明暖的异样,把姜氏说得话记在心上,不听明白了,他怎么监督小暖?
“王爷。”
屋子门口传来江恩的声音。
萧阳放下茶盏,顾明暖赶紧道:“我这有祖母陪着,你快去忙吧。”
让萧阳把祖母的话都记在心头,怀孕这头三个月她肯定很不好过,对婆子们,她还能耍耍花招,萧阳铁面无私起来,顾明暖也会头痛。
萧阳放下茶盏,走到门口,“何事?”
顾明暖顿时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抓住就姜氏的手,“他这么不顺着我,我生气了,对孩子也是不好。”
姜氏面带无奈,却笑得合不拢嘴。
“……静北侯在祠堂晕过去了……”
姜氏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门口不是很高大强壮的身影,能罚静北侯萧焱的人,也只有萧阳了,只是刚刚承爵的萧焱哪得罪萧阳?
顾明暖趴在姜氏耳边轻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姜氏狠狠的说道:“殷茹她真够下贱无耻!她迟早会有报应。”
萧阳漫不经心的说道:“告诉萧焱,他名下是有儿子的。”
再管不好自己,萧阳不介意让萧焱做不了花天酒地的事儿,横竖萧焱不会为此绝后。
就算绝后也可过继。
江恩点头领命去了萧家祠堂,有了萧阳这句话,萧焱肯定会清醒过来,安安分分罚跪了,不敢再拿被殷茹设计或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为自己狡辩。
萧焱在大事上还是很清醒的,对妻子也很敬重,只是他承爵之后诱惑多了起来,也不似过去那般谨小慎微过日子,血气方刚难免……难免会贪图一些好享受。
姜氏生过气后,拍了拍顾明暖的胳膊,“我有几句话同萧阳说,你先把补药喝了。”
顾明暖点点头,想着是不是祖母会提给萧阳安排通房侍寝?
喝在口中的甜汤确是有点苦了,她一边机械似的喝着汤药,一边忍不住看向屏风后交谈的人,萧阳会答应吗?
通房丫鬟是可以随意打发的,萧阳说过不会有旁人,她应该更相信萧阳一些?!莫名躁动的心重新平稳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五章
屏风之后,姜氏静静的望着面前俊美的萧阳,堂堂燕王自有一番气势,逼迫得当今皇帝龟缩在后宫,这世上很难有让萧阳敬畏的人或是事了。
“我不会提醒暖姐儿给你安排通房。”
“太夫人,我根本没想过这事。”
萧阳扯了扯嘴角,给了姜氏一个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眼神,无辜得好似姜氏要逼他收通房,而他却是不肯屈服!
姜氏帕子掩嘴,两弯依旧明亮清澈的眸子笑个不停,小暖的眼光是比她好,比她爹也好,衍儿……衍儿那是什么眼光,偏偏看重了那么个野心勃勃且不安分的女人!
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萧阳,姜氏道:“拿去用,我晓得你时常同部署碰面,也要在朝廷上安排一些事儿,搅和风雨,同越王……最好别在侯府,或是被小暖知晓了,你能为小暖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好勉强你的麾下如你一般。”
这是给他在外面宴请麾下部属的银子?
萧阳眼珠转了转,利落得收好银票,“多谢……多谢祖母,小暖看得紧,只肯给我一点点银子使儿,寻常我出门,都是他们结账。”
姜氏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萧阳还能缺银子用?还不是为了讨她欢喜?
很难想象萧阳能为小暖做到这一步,把她和顾衍当成真正的长辈孝顺,有时甚至不惜自身彩衣娱亲。
姜氏轻轻揉着笑疼的肚子,和蔼的说道:“以后小暖若是不给银子使,尽管去找我拿,总不能让我的孙女婿在银子上受委屈,施展不开。”
萧阳做出总算是有靠山的样子来,讨好巴结的目光让人生厌,萧阳却让姜氏兴不起丝毫的厌恶,反倒很受用似的。
“你方才说小暖不好搬去燕王府,小暖有喜这事瞒不住的,而且这是一桩大喜事,哪能怕小人作祟就不敢声张?”
萧阳点点头,正色道:“您到了侯府,殷氏肯定会得到消息。”
“她那点聪明才智都用在蝇营狗苟上了,上不得高台,以前我就说她虽是聪慧,但眼界太小,总惦记着用歪门邪道手段,本想把她引向正途,不复老天给她的智慧和处事灵活的手腕,谁知……”
姜氏曾经动了心思让殷茹在顾家做主,当年殷茹的确是又聪明又漂亮,天分很好,在殷茹同萧越淫奔离开顾家后,姜氏除了气恼外,最是兴庆她没扶殷茹在顾家上位。
“殷氏断然不会就此罢休,你虽是能保护小暖,可也没千日防贼的道理。萧越如今丢了爵位,她也不是静北侯夫人了,小暖肚子里这个比她精贵得多。”
姜氏目光一闪,低声说道:“明日你找个道士或是和尚上门,不方便得话我给你安排个靠谱的道婆,就说殷氏命格不好,唯恐冲撞小暖,让殷氏避开。等小暖搬去王府,或是生产后再让她搬回来。”
“哪还用找道士和尚?”
萧阳再精明也不如后宅的妇人们,原来还有这一手啊,果然是最省心省力的,萧焱媳妇刚受过小暖的恩惠,自然不敢动任何的心思,侯府少了殷氏自当风平浪静。
就算殷茹在侯府还有余力,她自己几乎算是撵出侯府去了,手也无法伸得太长,何况萧越肯定不会同她一起搬出去的,萧越留在侯府,殷茹也会为此分心,萧焱媳妇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趁着殷茹不再,能不报复回来?
“江恩,你去同萧越说一声,迁殷氏出侯府,去别院住上一段日子。”
“是,主子。”江恩领命。
萧阳转头向姜氏笑道,“好歹我是他们的长辈,长辈的命令,萧越不好违背。”
这长辈做当的真够霸道强横了,连借口不用找,殷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就等着接休书。
姜氏对小暖安全也更放心了,叮嘱萧阳,“有孕的女子脾气都不好,一会想吃这个,一会想吃那个,善变得很,她若是冲你发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发脾气。”
萧阳点点头,心想有岳父的前车之鉴,他还不明白吗?
娘娘可把岳父折腾狠了。
都说女儿像娘,萧阳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
当殷茹听说姜氏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看望顾明暖时,心头咯噔一声,“果然,果然她是有喜了。”
没人比殷茹清楚姜氏的固执,除非有让姜氏不得不来的事儿,否则她不会跨进静北侯府。
“主子您少用些心思。”
嬷嬷在旁边劝说:“如今的状况就算燕王没有儿子,也轮不到旁人说嘴,老奴听燕王妃说得的话,担心主子……万一说准了呢?”
这也是殷茹正担心的事,面上满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顾明暖恐吓我的话,你偏偏信了,她就是一个神棍罢了,风言风语的混账话我还听得少了?”
“可是主子......”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妈妈的话,殷茹向门口看去,箫焱媳妇走进来,她眉梢含笑,流露得意来,看殷茹时带着一抹怜悯。
“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叔祖母有喜了,小叔祖高兴的不行,又怕叔祖母有了意外,被有心人算计。”
箫焱媳妇眼见殷茹面色不好看,又道:“方才小叔祖有吩咐,让殷婶子先去庄子上住一阵,等叔祖母平安生产,才让您再回来。”
殷茹失态的白了一张俏脸,毫无血色,“谁没有过身子,怎么就她金贵?”甚至萧阳连借口冲撞都不肯找,直接让她搬走,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她?
她去庄子上一辈子怕是很难洗清谋害长辈的罪名了,可若是不去,箫焱媳妇能让人把她架出侯府,更加丢人。
殷茹扶着炕桌,眸子闪过阴冷之色,“让小叔的人亲自同我说!我还要同你叔叔商量一二,老爷身边离不开我。”
提起萧越,箫焱媳妇不大感咄咄逼人了,面上不弱气势的冷哼,“庄子上东西都很齐全,小叔祖只给了你一天的时间,到时候您若还在府上,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不等殷茹再言,她趾高气昂的离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姜氏并没在侯府停留太久,仔细交代一番,笑容满面的离去。
等到祖母离开,顾明暖抄起炕桌上的果子狠狠砸向萧阳,“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萧阳灵活的接下果子,费解般看向顾明暖,仿佛在问,他为何要笑?
那副无辜的表情着实能将人呕死。
“也不知你给我祖母灌了什么**汤,她满口的夸赞你。”
反倒是对顾明暖多有教训,不是她怀着孩子,没准姜氏会说得更多,明明姜氏不大中意萧阳的,一直很宠溺她啊。
萧阳叼着果子靠过来,伸手揽住顾明暖,在她耳边把果子咬得格吧格吧直响,“好吃。”
“祖母只怕想到她当年有喜时……。”
在顾明暖发火前,萧阳低声道:“她喜欢我,还不是为让我能好好待你?归根到底我始终只是孙女婿,你才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姜氏一边叮嘱萧阳别惹顾明暖生气,招待下属去外面,一边请他忍让怀孕的小暖的坏脾气,然后再严厉的‘教训’顾明暖,还不是做给他看得?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小暖。
顾明暖也不是不明白姜氏的心思,深深窝在萧阳怀里,眼里划过几分心疼,倘若父亲真是……姜氏的孩子,在她怀着父亲时,受到的刁难和欺辱只怕不少,甚至直到生下有红云胎记的儿子依然没有办法去证明什么。
只怕当时顾四郎若不是带走孩子,会被人害死,而害死孩子的人恰恰是……莫怪祖母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了。
他做得在多,在想弥补都无济于事。
当然这些只是顾明暖的推测,毕竟以祖母只对亲生骨血好的性情,断然不会因为顾衍只是顾四郎的儿子就这般对顾衍掏心掏肺的好。
她没打算去查证真相,父亲在族谱上就是顾四郎的儿子!
这才是姜氏对丈夫最狠的报复,唯一出息的子嗣在别人名下,百年之后顾衍只祭奠顾四郎,顾老爷子享受不到任何的供奉。
他却也无法怨恨顾四郎,因为顾四郎舍弃一切远走,最终早逝在荒凉偏远的凉州,是他对不住嫡亲的弟弟,明明可以做辅国重臣的人才被他逼走了,他总说自己是顾家和国朝的罪人也就不奇怪了。
萧阳眸子深沉,顾老爷子前车之鉴,他如何会对顾明暖不好?有任何的疏忽?
女子的心一旦伤了,就是用百倍来弥补都是无法挽回,都说男子绝情,似姜氏,小暖这样的温柔女孩儿狠绝下来,比男子更甚。
这还不算娘娘呢。
小暖有这样的血脉传承,他敢大意吗?
“祖母太寂寞了……”
顾明暖说道此处眼里闪过坏笑,“等娘娘生产时,我是不是带着祖母过去?我爹没什么经验,据说我出生时,他跟一群兵营的人在外喝酒来着,直到我娘出了月子,才勉勉强强原谅我爹。”
“岳父大人怎能这样?”萧阳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他是我岳父,我也要说他不该不守着岳母,小暖,你生产时,我一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如同发誓一般,顾明暖扯了扯嘴角,心中泛起甜蜜来。
江恩放重脚步,他也不想打扰主子的好事,可有些事不能同主子说,本来他向让哥哥江淮来传话,毕竟今日他已经打扰了主子好几次了。
没有义气的兄长和冯招娣远远跑开了,其余婢女分量不够,他总不能眼看着主子一旦发火惩罚婢女。
萧阳听到屋外的动静,一丝不悦蹙在眉间,“什么事儿?”
“殷夫人出府去庄子上,萧……萧二爷说是同她一起去。”
顾明暖闻言楞了片刻,萧越竟然舍得同殷茹一起去庄子上?这是萧越能做出的事儿?
“她一定很高兴。”
顾明暖可以想见殷茹的得意,眉头皱紧,手指似有似无的掐算着,时而手指在身下的褥子上划算,没算错啊,莫非殷茹的危险在庄子上?
眉间被揉开,顾明暖同正色的萧阳对视片刻,忙握住萧阳的手,“我想吃燕窝,甜甜的燕窝。”
萧阳板着脸,染墨一般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顾明暖身体软,气势也软,搂住萧阳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吻着,“去嘛,去帮我拿一碗过来,你端来得燕窝比婢女们好吃,甜到人心头呢。”
“以后不许你再给殷氏算命,她多大的脸值得你耗费心血?”
“不会,不费劲的。”
顾明暖没办法同不懂玄门的萧阳解释,“只是随便算算,不耗费心血,我还能不在意咱们的孩子?”
“不耗费心血也不成!”
“是,是,是。”
顾明暖乖巧柔顺的点头,“我听话,听四老爷的吩咐。”
上扬的尾音很是惹火,萧阳身体一僵,小暖眉宇间又是难见的柔情蜜意,换做平常……他刚教训小暖不许做影响安胎的事儿,这会儿……只能用内劲勉强压住****的****,不自在的遮掩住身体的异样:
“你想知晓殷氏的动向,我会让人告诉你。”
萧阳唇边噙着一抹冷意,根本不必监视萧越就能明白萧越的打算,低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抬头看看天,老天能放过当年毒死的谢夫人的殷氏?”
“……你是不是发现了异样?”
“其中还有谢珏一份助力,他不曾放下长姐谢夫人病逝的仇恨。”
谢珏本是镇国公主最看中的青年才俊,一来他快要成亲,二来谢珏说起过萧越……把镇国公主的目光移到萧越身上去。
甚至不惜利用谢家的势力暗中帮衬今非昔比实力不足的萧越同镇国公主相遇!
顾明暖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镇国公主?萧越看上她!”
萧阳颔首,眼里闪过厌弃,“**不离十,他不仅没认真反省曾经的过失,反而越走越偏,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二哥的儿子!更不配为我萧家子弟。”
依靠女人东山再起?
萧越简直是丢尽了萧家的尊严。
“你打算管吗?”
“不管!”
萧阳站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给你端燕窝。”语气并不算好,顾明暖撑着下颚,唇边慢慢绽开笑容,不管就好,殷茹有此报应,证明老天是长眼睛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萧越答应同殷茹一起离开静北侯府,殷茹感动得热泪盈眶,原本打算借着她怀孕做点什么,并没告诉萧越这件喜事,如今殷茹却是想直接告诉萧越。
一起上了马车后,萧越坐在一旁,神色凝重完全没有方才的柔情,一张俊脸如同刀斧般冷峻。
“越哥……”
殷茹心中一紧,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萧越却慢慢合上眼睛,“我很累。”
他此时连敷衍都不想做了,而且萧越并没有说假话,他真的很累,要在萧阳的眼皮子底下私通越王,要让镇国公主觉得他对殷茹痴心一片,还要让镇国公主明白,不是他萧越抛下殷茹的。
这一切比谋划一场战争还要累,累得是心,熬得是心血。
殷茹咬着嘴唇,柔声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这你也不想听吗?”
萧越眉头都不见动一下,对殷茹的话置若罔闻,马车突然停下来,簇拥马车的侍卫隔着帘子道:“谢公子给主子送了封请柬。”
“呈上来。”萧越精神猛然一震,郑重其事接过请柬看了一眼,殷茹凑上去,萧越半转过身子,避免她看到请柬的内容。
殷茹柔声问道:“越哥何时同谢公子如此好了?谢公子请您去喝酒?”
自从谢氏故去,谢家便同萧越彻底翻脸,渐行渐远,萧越也有了借口把腐朽无能的陇西谢家从第一世族上踢下去。
谢氏故去时,谢珏不过是刚刚懂事,对长姐的记忆不深,但是谢珏却是谢家子弟中最恨萧家的一个,更准确得说,是恨萧越和殷茹。
“这事不用你操心。”
萧越让马车停下,头也不回的下车,“你自己先去庄子上,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越哥。”殷茹的呼唤根本无法让萧越停下脚步,本能的感觉事情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滑去,谢珏恨萧越,却是更恨她。
殷茹甚至怀疑弟弟殷荛就是谢珏让人弄死的,殷荛被萧阳扔去挖矿也是因为谢珏设计陷害。
谢氏病故时,曾大声诅咒过殷茹会有报应,以前殷茹并不当回事儿,对谢家也不甚在意,死人能拿活人怎么样?
今日她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彻骨寒意,外面的风雪刮得她脸颊生疼,白茫茫的一片,孤寂而又显得苍凉。
萧越带走了大多数侍卫,只给殷茹剩下两三个不甚强壮的侍卫,不由得悲从心中起,眼泪滚滚落下。
侍奉在一旁的妈妈不知该怎么劝说,灰蒙蒙的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主子还是早一点去庄子上吧,再不走,天黑就出不了京城,城门一关,您还得找地方住下,到时候怕是整个京城都晓得您迁出侯府了。”
“你当现在京城的人不知道我被静北侯夫人赶出去了?萧焱媳妇心肠歹毒,肯定把此事大家宣扬。都是……都是有了萧家的骨血,怎么顾明暖就被捧在手心里,我只能去庄子上?”
更要紧还担着福薄,命硬,或是谋害长辈小婶子的罪名,好处全让顾明暖占了去,以后萧家再有夫人怀孕,她是不是都要避出去?
殷茹不愿意去住客栈,沮丧的挥了挥手:“走吧。”
“呀,主子,您看那边是不是顾家的马车?”
在风雪上晃动的灯笼上印着一个顾字,一亮简单的马车,跟车的侍卫随从不多,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实保暖的棉衣,侍卫身上加裹了一件大髦,一眼就能看出主子的富贵。
“……是顾诚?!”
殷茹眼睛被寒风刺得通红,泪水越落越多,下意识放下帘子,不愿让顾诚见到如今狼狈的自己,记起在侯府宴会时,顾诚追着顾明暖离去,殷茹捏着帕子……顾诚不苦苦哀求她原谅,她绝不同顾诚多说一句话!
“真是诚二爷,听说转过年他就要入阁了,旁人升官都是三年跳一级,可诚二爷是一年跳三级,不跳五级,去年还只是白衣,如今已经是礼部尚书,只等过完年庭推就能成大学士,虽是排名在末尾,可那也是阁老啊。”
谁能想到顾诚会有这番机遇?
除了他得到萧阳,顾衍,石湛等人的帮助,本身顾诚才干也是极佳,入仕后正经做了不少改善民生的大事,在旁人都在思考应该站在楚帝这边,还是萧阳这边时,只有顾诚低着脑袋做事。
即便是楚帝都无法否认顾诚在朝政上的贡献,摆脱了纵情女色的名头后,施展才干的顾诚让所有人惊艳不已。
更加印证南阳顾氏嫡脉子弟皆是才华横溢的传言,也更加凸显殷茹是祸水。
比之狐媚子还要可恶,男人最好都离着她远远的。
马车那边走来一人,躬身行礼,“我家主人遣小人来问一句,马车坏了?”
闻言,殷茹有股说不出的失落,“除了这句话,他就没说旁的?”
哪一次顾诚不是看到她,便跑过来?
即便她冷漠已对,顾诚依然痴恋不已,转悠许久都不舍得离开,殷茹不愿意相信顾诚已经完全放下了,曾经他爱她爱得不顾一切,不计较她是不是处子。
“请他下马车来一趟,我有话同他说。”
殷茹不着急出城了。
“我家主人怕是没空的。”
顾诚的长随本就不愿意来见殷茹,朗声道:“主人买了夫人最喜欢吃的豌豆黄,专门从李记买的,还热乎着,豌豆黄趁热才好吃。”
啪啦,殷茹不自觉推翻马车上的小桌子,杯盏碎了,如同她的心一般裂开。
“我不信,让他来见我!”
“……”
长随冷哼一声,转身回去,隔着帘子对顾诚说了什么,殷茹露出一双通红的眸子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手中的帕子越捏越紧,心好似要跳出来,“顾诚,谁都会变,你许下的誓言不会变……”
马车慢慢重新启动,车夫抽了马鞭,顾诚乘坐的马车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殷茹尝到了血的味道,腥咸弥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原来他也不是长情的人。
在一旁的酒楼中,萧越关上了窗户,背对着慢悠悠品茶的谢珏,“你就让我看这个?”
谢珏潇洒般笑着,俊美不似凡人,“我可是好心啊,提前告诉你,你利用不了顾诚,其实……最像顾四郎的人就是他,顾诚一旦清醒,你那点手段便不够看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装饰精美的酒楼二层只有谢珏的笑声,谢家底蕴还在,最近亦有兴盛之兆,作为谢家当家人谢珏也是频频被楚帝笼络对抗萧家,谢珏虽然没有表态,但对萧家绝没好感。
光听谢珏那笑声,就能感到他的得意和畅快,以及很难在君子如玉的谢珏身上看到的‘阴谋’得逞之后的猖狂。
萧越转身面向谢珏,玉冠博带,他俊美如同天上的神邸,含笑的眸子璀璨,面若上好的白釉,唇上犹如涂抹了一层凝脂,男子的嘴唇同女子不同更显厚,可谢珏的唇瓣堪比嫩蕊却不会让人错把他当做柔弱的女子。
萧越眸子闪过一抹幽暗,握紧拳头,洒脱的坐在谢珏对面,把那俊美干净,宛若一杆劲竹的人看个清楚,莫怪有人说,谢珏是唯一一个能让不屑龙阳之好的人转变性向的人。
把谢珏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让他哭,让他笑,或是让他求饶等等带来的快感怕是倾城美人也难以企及的,也不是那些**小官们可比。
“我从未想过再利用顾诚做什么。”萧越平稳的端起茶盏,一派成竹在胸。
谢珏漂亮骨感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嘴角勾起,“也是,诚二爷就快入阁了,有其女婿定国公和堂弟平郡王全力支持,就算你萧越想做什么,怕是也无能为力。”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谢珏露待嘲讽的话语真是又揭短,又打脸,萧越身上只挂着闲职,同即将成为国朝的阁老没法比。
哪怕是城府很深的萧越闻言捏紧茶杯,从上次静北侯府设宴,顾诚撇下殷茹走开后,萧越便明白顾诚已经放下了。
那次同萧越一起饮酒,除了最后一次帮殷茹外,更是顾诚对过去的了结,了结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顾诚不再去想谁对谁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萧越忘恩负义的问题了,困扰他多的包袱彻底的卸下。
以前萧越是看不上优柔寡断的顾诚,那次喝酒之后,他发现顾诚比当年同自己煮酒论天下时更进一步,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顾诚身上的才气如同谢珏,那是他们这些传承百年以上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嫡脉子嗣所特有的,也是萧越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气质。
萧越的眼睑盖住疯狂,打破他们人的骄傲,让他们落得不如自己……当年他勾引殷茹,未必就没有让顾诚好看,见他痛苦的原因。
就算他出身草莽有如何?照样把顾诚的心上人抢走。
“谢珏,你为何帮我?”
萧越重新掌握主动,目光灼灼盯着谢珏,“违背你平时光明磊落的行事风格,在越王孙女面前说我的好话,甚至提醒我……顾诚不可用。虽然我早有了周密计划,没准备再利用顾诚,可你到底存得是何心思?”
若说谢珏看好他,打算投靠他,这话只能欺骗庸人,萧越断然不会相信。
谢珏淡淡的,还存着方才的笑容,不过眸子却深沉起来,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你怎知我只能光明磊落,不懂得耍阴招?倘若我还是曾经的谢家玉树公子,失去谢家的庇护,此时我早被当世的枭雄碾碎成泥了。”
萧越默然,继续听谢珏说下去,心中却是认同的,谢珏对谢家下手又快又狠,清除谢家那些人更是狠辣无情,连生母都被他逼得只能荣养,以前备受父母宠溺疼爱的幺弟更是被打发到了边关,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回到中原。
谢珏更是曾手刃亲叔叔和堂弟……以冷血残酷的手段镇压住谢家众人,丝毫不怕名声有损。
手段之残忍血腥,连萧越都觉得毛骨悚然,对族人多大的恨意才能让谢珏做下这样的事儿,偏偏在谢珏做了残忍的事后,依然澄澈,干净。
倘若谢家还是曾经的谢家,谢珏早就沦为某人的榻上玩物了。
“长姐病逝时,我只不过刚刚懂事,若说对长姐有太深的记忆,那是骗人假话。”
谢珏漂亮眸子闪过一层阴霾,端着茶盏的手指轻轻一颤,“长姐毕竟是陇西谢家的嫡长女,我既已经主持谢家就要为她讨个公道,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就去了,徒留怨恨在阳间,死人是拿活着的人没有办法,可活人会给无辜死去的人报仇。”
温婉大方的谢氏只在萧越心头留下一点点的印记,随着这些年殷茹的动作,那一点点的愧疚和记忆也都消失了。
如今萧越记不住谢氏,只是隐隐记得在他争爵时,谢氏回了一趟娘家,谢家就完全站在他这边了,直到他承袭静北侯。
萧越脸庞微发热,不好意思面对谢珏,“当初……谢家萧家之争,我不得不如此,等我知晓谢氏的委屈,她已经取了。”
“喝。”
谢珏嘲讽的哼了一声,“这话不必说了,我违背心意帮你,不是原谅你,也不是想投靠你,我只是想让被长姐真心相待,亲若姐妹的殷茹体会一遍她当年所受的痛苦和屈辱,让她尝一尝被闺蜜背叛,被你抛弃的滋味。”
萧越低下头,把辩驳的话吞回去,镇国公主不知为何很信任谢珏,万一谢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萧越的计划怕是很难进行下去。
虽然萧越同越王有过一定默契,但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两家联合更需要一个借口,没有比纯粹动人的爱情更加适合的借口了。
“不管你如何摆脱殷茹,让镇国公主带着大笔的嫁妆下嫁,我只希望见到殷茹名声扫地,被狠狠的抛弃。否则我不介意给你添乱,最后即便你能成功娶到镇国公主,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谢珏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右肘撑着桌面,玩味的说道:“当年你就算不同谢家翻脸,以你和萧家的实力,我谢家也没办法影响你太久,但是你却放弃了长姐,如今你丢了爵位,前途无亮,在萧家备受冷落,手中的人脉虽是还有点,但那些都是萧阳施舍给你……该说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萧越彻底变了脸色,萧阳如同魔咒一般禁锢在他头上。
“镇国公主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你能对抗萧阳最后的机会了。”
谢珏缓缓起身,饶有兴致的说道:“别让我太失望,要比当初狠辣上十倍才好。”(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谢珏迈着四方步,潇洒的飘然而去。
萧越盯着面前的桌子,拳头紧了紧,勉强压下拿物什撒气的冲动,吐出闷在胸口的浊气,一遍一遍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以后。”
他定要让谢珏臣服……把今日的话舔回去,一想到谢珏跪伏在自己面前,臣服仰望于他,萧越身体一热,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水才避免出丑。
谢珏果然有让世间男女疯狂的资本,只是他以为掌握了谢家就有了依靠?
等他腾出手来自然收拾了谢家,到时候……萧越起身离开酒楼。
“主人,只怕他以后对您不利。”
坐上马车,谢珏接过仆从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萧越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有过那般痛苦的记忆,他又怎会不知萧越也是个荒淫好色的。
难以启齿的腌臜事儿,他没同顾明暖说过,前世****他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殷荛,在萧家那座宅邸里发生脏事,顾明暖也不可能全部都知晓。
“就算我不说,他能放过我?”
“可是万一……万他最后赢了燕王……”
“他赢不了!”
谢珏身体向后靠去,缓缓的合上澄澈清冷的眸子,“前世今生,他都赢不了啊。”
再没人比他更清楚萧阳的能耐,以前他还有点不服气,有心同萧阳一争的心思,静北侯府邸宴会,谢珏保留住了前世的记忆,萧阳让他睡了个好觉,并放他离开,谢珏便知晓即便两世为人,自己还是输了。
“皇后娘娘还没消息?”
“是,主子。”
谢珏手指轻轻点着膝盖,原本以为娘娘以退为进,去寺庙住不了多久就会回宫,毕竟在楚帝身边,皇后娘娘才有机会。
可她却在寺庙里一待就是大半年,说她为祈求国运,谢珏绝不会相信,因为娘娘根本就不是信佛的人,更让他觉得怪异的是顾衍竟然长住寺庙保护娘娘,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可顾衍撇下女儿听命帝王,同顾衍以前把女儿当做命根子不一样。
况且萧阳不仅没趁此机会铲除赵皇后的人脉,隐隐还有维护赵皇后的举措,楚帝怕是也有察觉,不过维护赵皇后就等于维护皇权,楚帝也就没多想,巴不得萧阳更老实一点,少折腾一些事儿。
谢珏却不能不怀疑,娘娘和萧阳本该互相为敌的人怎么突然刮起了和风?莫非他们两个联手了?
可是他们都是想要做称孤道寡,执掌江山的人,是谁让步了?
萧阳?!
谢珏摇摇头,顾明暖不足以让萧阳放弃野心,况且顾明暖凭什么不帮夫婿,而去帮皇后娘娘?毕竟娘娘只是她义母,又不是亲妈……
若说是娘娘让步,更不可能,谢珏想到前世赵太后的手腕,心底都冒凉气,萧阳足够狠辣,赵太后甚至比萧阳更狠。
前世血漫京城的惨案,赵太后做了不止一次,用铁血手腕让一切反对她的人闭嘴,否则一个女子凭什么做到手握玉玺,号令天下?
其实最后她离着成为女帝已经不远了。
“……让人去一趟寺庙,找到李公公仔细问一问,娘娘是不是凤体不愈?越王求娶顾明萱,对娘娘是难得的机会。”
“是,主子。”
侍卫领命,谢珏皱在一起的眉头不见松缓,自己忽略了什么?
“公主,公主。”
“何事?”
镇国公主皱着眉,从面前的阵图上移开目光,侍奉在她身边的女将,一脸欢喜捧着一叠书信扬了扬,镇国公主心头一动,“快拿来。”
女将把书信送上,低声道:“不得不说萧越练兵布阵还是很有一套的,只是运气不好,输给了燕王。最近他对殷夫人很好,可惜……殷夫人未必全心对他。”
镇国公主拆开书信,苍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严禁详实的解说她对布阵不解的事儿,萧越是真诚的,不曾糊弄过她,让她在排兵布阵上有所进步,堪称她的良师益友。
“怎么了?殷夫人漂亮和善,若是不知她年龄,我都想不到她有萧宝儿那么大的女儿,真不像是孩子的母亲,身姿妖娆,倾国倾城。”
殷茹比顾明暖更加漂亮,年岁大一些,却显得更有风韵,女子的魅力在她身上尽显。
何况她待人亲切,又不失骨气,句句都能说到人心坎上,镇国公主对殷茹只有亲近。
“燕王妃有喜,燕王让殷夫人离开侯府,暂且去庄子上,不知殷夫人怎么说得萧越也陪着她一起离开了,公主,此时正是关键时候,他怎能离开京城?殷夫人是有面子了,可也耽搁了大事。”
“殷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不至于耽搁萧越的大事。”
镇国公主眉头皱了皱,“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知内情不好说殷夫人就是错的,不过他到是个痴情,温柔的男人。”
女将连连点头,跟着镇国公主的人多是称赞萧越长情,有情有义。
住在宫中的越王手一抖,茶杯落地,他挥退向自己禀告孙女动向的仆从,指着单膝跪在身前的人,厉声问道:“你说什么?燕王妃……”
“回主子,燕王妃有喜了。”
“砰。”
越王一脚踢断一旁的脚榻,一脸阴沉,眸子闪过绝望,“有喜?她怎么可能有喜?殷茹是做什么吃的?萧越是怎么答应本王?连……连他都能有子嗣,本王要萧越何用?!”
“王爷息怒。”
“萧越呢?”越王雷霆震怒,发泄的低吼:“让他尽快给本王解决这事儿,否则……否则一切作罢,本王的孙女就算点头,本王不同意,萧越也娶不走她。”
有了子嗣,顾明暖就更入萧阳的心了,他若是想要一个玩偶替身,又何必废这么多功夫?
“小暖。”
萧阳进门时,顾明暖正在冯招娣监视下喝补药,抬头看萧阳气色不好,“出事了?”
萧阳语气凝重,低声道;“娘娘派人来,她怕是早产……”
顾明暖立刻起身,向外走去,“我要去寺庙上香,不,先去平郡王府,接上祖母。”(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萧阳在顾明暖身边,随时护着她,在娘娘生产这事上,萧阳不敢隐瞒顾明暖分毫,无论娘娘是否平安,顾明暖都要陪在娘年身边的。
“你别急,娘娘跟前有医女和大夫,一定没事。”
萧阳的安慰无法让顾明暖放心,手指焦躁般拧成麻花,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怎会突然早产?我娘不是一直很注意吗?我爹倒地在做什么?怎就没看好她?她年岁本就不适合再生了,早些年又是吃过苦,我真怕……真怕……”
萧阳揽住顾明暖颤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护住她,并压在自己胸口,“没事,没事。”
安抚的轻吻落在她鬓间,一遍一遍说不会皇后娘娘不会有事。
仿佛有一股魔力安抚住顾明暖,听着萧阳沉稳的心跳声,她好似忘了女子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忘记早产的娘娘更加凶险,萧阳说无事,那便无事!
顾明暖舍弃前生信封的佛祖,忘记她自己本就是玄门算命的高手,全心信奉萧阳了。
“好好的,你不在侯府静养,作甚跑出来?”
本在王府为顾明暖的孩子准备礼物的姜氏被萧阳的人请出来,她以为出了大事,谁知被搀上马车后,竟然见到顾明暖,上前紧了紧顾明暖身上穿着的大髦,外面大雪纷纷,这光景好人都受不住,顾明暖此时最是受不得凉,不说怀胎不稳,就是对以后她的健康也不好。
“别以为你年轻就没事,等你像我这岁数,病症都会找上你……”
姜氏斜了一眼萧阳,以他的稳重,应该不至于大雪天让顾明暖出门,“是不是出事了?”
“小暖,你同太夫人说。”
萧阳让开位置,钻出马车,骑上白马,岳父和娘娘的事,还是小暖告诉姜氏得好,虽然他也挺想看到姜氏震惊的样子,不过想到后续的麻烦,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岳父那般小心,娘娘都早产了,萧阳觉得对顾明暖还不够好……得再找些人回来。
“你说什么?”
姜氏震惊得一屁股坐在马车地板上,“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在乎权利,在乎荣华富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给衍儿……”
绝对不可能!
赵皇后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她若是心软慈悲绝活不到今日,即便她要拉拢衍儿,也用不上生孩子这招,蠢人都明白这是得不偿失的事。
姜氏到是没有怀疑过赵皇后想用衍儿的孩子冒充皇子,赵皇后若是想生皇子,在还是贤妃时就生了。
赵皇后不至于做混淆皇家血脉的事。
姜氏首先想到得是阴谋,是赵皇后耍的阴谋,不过不通,不经推敲。
“我爹已经知晓她就是我娘了。”
“……”
姜氏不似方才惊讶,被顾明暖拽起来,“从我知道衍儿常驻寺庙,就明白他是发现了的。”
当着赵皇后闺女的面说亲娘的坏话,姜氏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道:“女子有喜延续子嗣,主要还是为有个依靠,你看许多有子的夫人几乎超过三十就不会再生了,大多是怕熬不过生产这关。赵皇后失去圣宠,拼了性命去给你爹生孩子?怎么我都想不通,正常女子都不会这么做,何况是她?”
同赵皇后说爱情,为爱付出一切?!
盛宠可以再争,荣华富贵可以再夺,可是命没了,一切都没了,赵皇后不可能不知再生孩子的风险。
“祖母,我娘对我爹是真心的,也许没有权势那么在意,但一旦有了子嗣,她不可能拿掉孩子。”
顾明暖扶着姜氏的手臂,认真的说道:“我同萧阳是一种,我爹和我娘是另外一种夫妻,在为我爹延续血脉上,我娘没存过半点的私心。”
“她……她……”姜氏叹息,声音很轻很轻,如同一片轻轻的羽毛飘过,“也有犯傻的时候?!”
女子啊,再狠的心都曾经柔软过,姜氏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明知道那人善待她只是好奇好玩,却也在相处时付出一颗真心,最后……弄得四郎远走。
衍儿绝不是那个没良心的人,“你娘比我有福,快些赶路,不知那边乱成什么样呢。”
“我娘怀得是双胎。”
“……她真是。”
姜氏狠狠敲了一下马车,面色发白,声音都有些颤抖,“快些,再快些。”
对着顾明暖,姜氏不悦的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娘虽是生过你,可如今寺庙什么个状况?哪有家里稳妥?万一被发现了,你娘半辈子心血全完了,你当皇上……”
“他们不然我说。”
顾明暖面露胆怯,向马车角落缩了缩身体,“我不能不听我娘的,祖母,这次我还是豁出去才通知您的,您要怪,就怪我爹去,这样的事儿,怎好我同您说?”
“好了,好了,我没生你的气,等过了这阵,我是要教训衍儿一顿了。”
姜氏不识不知顾明暖在装可凉逃脱责罚,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孙女也是双身子,万一吓坏了,她还不得心疼死?
燕王妃所乘坐的马车非常平稳,就是在石子路上疾驰也不会有太大的颠簸,何况从京城到寺庙的路都是平整的大陆,马车形式的再快,也感觉不出任何的不适应。
然而姜氏还是在顾明暖身下垫上几个垫子,揽住她,轻声说道:“别太担心了,你娘心里还有念想和执念,绝不会倒在生孩子这事上。”
方才还说生子危险呢,顾明暖却没戳破祖母的话,点点头道:“我娘是个奇女子,老天不会就这么把她收走的。”
世上若是少了赵皇后,少了许多的精彩。
顾明暖垂下眼睑,若是没有意外,娘娘绝不会突然早产,缓缓握紧拳头,无论这意外是造成的,她都不打算这么放过去。
马车听到山下,萧阳直接背起顾明暖向山上的寺庙跑去,姜氏紧跟其后,眼见萧阳把小暖护得严严实实,暗暗点头。
他们刚迈进寺庙门口,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顾衍,我要他们,他们平安降生,听本宫的,保孩子!”
姜氏身体一晃,目色越发复杂,保孩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收拾出来的产房门口,顾衍听到保孩子的话,眼泪滚滚落下,哽咽道:“秀儿,别……别,咱们还有闺女,有女婿,不怕没人为咱们送终。”
“废话!”
屋子里的女子有气无力的呻吟,方才一声高喊耗费不少的力气,此时她可在没心思同屋外的顾衍对吼,留着力气生孩子……
不是顾衍让稳婆保大人,她也不至于豁力喝止顾衍,下身疼得麻木了,不过还是没有那段日子痛苦,眼前晕黑,外面黑天了?
为何要保孩子?
她说不清楚,只觉得应该这么做,野心仍然不曾消失,可是孩子……为她活下去,失去孩子,她就算最后得到一切,也不会开心。
同武则天相比,她差远了。
“记住,记住的话,保住孩子。”
“主子,您别说了,含快人参片。”宫尚宫泪水迷蒙,把人参片塞进主子口中,恳求道:“坚持,坚持一会,主子那么艰难,您都过来了,不会……不会倒在这上头。”
在皇宫外迷住楚帝是那么容易?有多少酷似静妃的人失败了,主子不仅成功同楚帝搭上关系,还让楚帝违背采选的祖制带她入宫。
当时反对她的人不在少数,可她愣是让楚帝真真正正把她迎进后宫,至于后宫的争斗,反倒不如入宫时困难。
后宫佳丽三千,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像静妃的一个,楚帝新鲜劲过后,去没有淡忘了她,无路是否让她侍寝,总会去她屋子里坐一坐。
宫尚宫一直知晓主子被宫外的人命令着,更清楚主子是如何利用楚帝,利用宫外人对权利和富贵的贪婪,怎么用银钱,官位让这些人自相残杀,或是借用别人的手彻底根除他们。
这些事说起来容易,除了主子外,谁能做到?主子总算可以自主了,没人再能威胁主子,可是主子却遇见了顾明暖,同顾衍再有牵扯……宫尚宫想过让主子过得好一些,有人能在主子累的时候,让主子依靠歇息。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主子在最后关头竟然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即降生的孩子。
若是主子去了……她也要跟着的,倘若能投胎转世,来生还能跟在主子身边,倘若不能……主子总是说她会被阎王抓去,做了那么多坏事,肯定会被阎王审判,冤鬼索命,宫尚宫也要陪着她。
萧阳扶住顾明暖,眼角微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后娘娘拥有怎样的势力和才干,一个深宫妇人不动声色经营起诺大的势力人脉有多不容易,比男子难上千百倍。
换个外置,萧阳自己都未必能做得比她更好。
不,他在韧性上比不过皇后娘娘,倘若他经历过娘娘那些磨难……只怕不会像娘娘这般从阎罗殿里爬出来。
“她又是舍命救亲子,又是这样……”
顾明暖哭得声嘶力竭,靠在萧阳怀里,“我不要,我不要她保护我,我只想她活下去啊,娘……娘,别扔下我,不要……”
不知是前世的顾明暖在哭,还是今生的残留下记忆在哭泣,顾明暖脑子似要炸开一般,前世今生的画面不停交叠,相融,然后破碎,仿佛有两股力量把前世今生死死捏在一起。
“小暖……”
萧阳被她煞白的脸庞,痛苦扭曲的样子吓坏了,打横抱起顾明暖,“没事,没事的,你娘还在,她不会有事。”
姜氏反应过来,“萧阳,你带小暖去歇息,这交给我。”
萧阳点点头,向一旁的空置禅房走去,轻声吩咐:“封锁城门,全面戒严,敢闯此处者杀无赦。”
先把城门封锁了,外人就进不去京城。
“再给冯厂督送个口信,本王不希望有人在陛下面前多嘴。”
“是,主子。”
江氏兄弟跪下来领命,倘若娘娘为顾衍生孩子的消息泄露出去,外面的人还不得炸了?
也只有萧阳说封城门就封了,也让最近极是活跃的越王等人看明白,燕王不是怕了越王,而是懒得搭理越王罢了。
“衍儿,她在里面生孩子,你跑进去作甚?”
姜氏倒是不担心顾明暖,毕竟身边有萧阳在,顾衍的状况着实吓人,她从来没见过丢了魂似的顾衍,泪水仿佛无意识的流淌,谁说男人就不会哭?
往日宛若顶天立地的男人无声的泪水让人心疼,姜氏眼见着顾衍向产房冲,一把死死拽住顾衍的胳膊,“你不能进去,衍儿,女人生孩子,你帮不上忙,老实在外面等着。”
同为女子,她可说不出产房不洁的话来,千古传下来的规矩,男人进产房不吉利,旁人的事儿,姜氏不去理会,顾衍将来还要领兵出征,事关顾衍的安危,她不得不慎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总算明白婆婆再疼儿媳妇也越不过儿子去。
在赵皇后喊出保孩子的时候,姜氏已经彻底对她服气了。
“回头我再同你算账!”姜氏嗔怪的瞥了顾衍,“你早些告诉我,也不至于闹到今日,哎,你等着,我进去瞧瞧。”
姜氏发觉自己的身体被拖着向前,顾衍仿佛感觉不到不属于自己身体的重量,也感觉不到手被抓着,执着得迈进产房的门。
“衍儿……”
姜氏渐渐泄了气,已经进来了,再说无用,而且顾衍也听不进去。
她缓缓松开手,嗅到弥漫在产房的血腥,一旁的铜盆盛满血水,弄得如同血液一般,刺红醒目,侍奉的稳婆等人面容煞白,欲言又止。
“不必再说了,你们都给我闪开,我来照看……照看我的儿媳妇。”
姜氏晓得指望不上这些软脚虾,直接推开这群人,走到娘娘跟前,比她更快得人是顾衍。
他直挺挺跪在床前,颤抖着手握住垂放下来无力的手臂,缓缓的额头贴上去,“我来了,这一回儿,我没有来迟,真得没有来迟……”
“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别……别再离开我了。”
顾衍喃喃的嘟囔,“我这么蠢,没脑子,你去了,谁来管我?我根本不知再去哪里找你。”
床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柔和,握紧顾衍的手,“傻子。”
她这么聪明怎会栽在顾衍身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顾衍依恋她!
全心得依恋着她,甚至不惜放弃子嗣,她有一万个理由呵斥顾衍,可此时不能不感动。
温热的泪水落在手臂上,一颗颗泪水似能渗透入身体里,软化滋润着早已干涸冷冰的心,直到此刻她才算真真正正的爱上顾衍。
顾衍同她渴望的权势也不差什么了。
“好看难。”
赵皇后抬手去抹顾衍的眼泪,“好难看啊,你不该哭的……”
她相中的男人怎能哭得像个女人?!
“我不管,你不许离开我。”
顾衍似个任性的孩童,霸道又是威胁般叫嚣着。
倘若当年封母亲遗命续娶刘佳人,而刘佳人是个好的,不曾瞧不上顾衍,或是不曾同钱举人私通,顾衍纵然对发妻依然存有愧疚,时间久了,那份愧疚会慢慢压在心底,对发妻的记忆会渐渐消散。
偏偏刘佳人往顾衍身上泼脏水不说,还要顾衍的命儿,顾衍有时候不动脑子,却是敏感的人,对女子,尤其是漂亮柔顺的女子几乎绝望了。
他回归顾家,平步青云,很多女子靠过来,或是婉约,或是知书达理,或是大方,这些女子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一个个都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顾衍很厌烦,也很警觉,他怕她们,更怕她们做了自己的妻子对小暖不好……
只有长公主是例外,原本顾衍也想娶长公主的,可是后来他碰到了娘娘,心动了,娘娘的目光也是算计的,可她的算计却让顾衍高兴。
顾衍找到能管着自己的女人,当知晓娘娘就是早逝的发妻后,那份愧疚,怜悯,补偿等等情绪同爱慕汇聚在一处,他便明白不能再失去她了。
这世上也再没谁能让顾衍动情。
“你们两个?!”
姜氏着实听不下去了,顾衍竟然哭得更死了爹娘似的形象全无,这简直……姜氏心底隐隐有些羡慕,亦有一丝的骄傲。
她的儿子真是个好样的。
吧啦开顾衍,姜氏厉声道:“去一边待着,别耽搁我救她。”
顾衍听闻娘娘有救,立刻闭紧嘴巴,向旁边跪过去,给姜氏让开位置,含着眼泪眼巴巴的望着姜氏。
“你听说我说,积蓄力气。”
姜氏对娘娘交代,“你要相信我,你和我的孙儿都不会有事,你要相信我!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娘娘点点头,勉强开口,“没想到本宫和你还有今日。”
嘴巴被姜氏拿着一根圆木软塞堵住了,“咬着,一会可能会很疼,你咬着吧。”
现在她们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姜氏晓得娘娘牵着顾衍的命,一旦娘娘有个好歹,怕是有喜的小暖也会去了半条命,小暖会自责没有提前安排好,那孩子看似冷静,其实心肠比谁都要软,又总爱因不好的结局责怪自己不曾拼尽全力。
娘娘提前生产,进而难产同小暖有何关系?她若拼尽全力也代替不了娘娘生孩子。
姜氏实在想不通小暖这是像谁了,“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么?”
钱嬷嬷手捧着匣子走进来,“亏着……亏着主子怕暖暖姐儿到时候无法顺产,提前做了准备,否则这几样东西怕是一时难以备好。”
“呜呜”皇后想说话,姜氏点头,“小暖有喜了。”
娘娘眼里浮现出喜悦之色,手握紧姜氏,并在姜氏手心上了两个字。
姜氏冷哼,“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暖姐儿,她是我孙女,嫡亲的孙女。”
“……”
娘娘愣住了,忘记了下身的疼痛,嫡亲的孙女?!那不是说顾衍……姜氏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用具,瞥了一眼顾衍,他在发呆,什么都没听进去。
姜氏长叹一声,娘娘得活下去啊,要不等她眼睛一闭,衍儿还不得被人欺负?
当皇后娘娘喊出保孩子时,姜氏不怕娘娘算计利用衍儿了。
姜氏洗了手,有把手中的小刀在点燃的蜡烛上放了一会,“忍一忍,我多年不曾做过了,你且忍一忍,我保证他们都会平安的。”
娘娘并不怕疼,可姜氏手持小刀让她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儿,刚开始她不听话,不肯听从那些人的命令,他们就用针,用小刀在她最柔软的提防刺出针眼,或是划出浅浅的伤口。……
“你不能失去意识,麻沸散等不能给你用,一会儿还要你用力。”
姜氏感觉到娘娘身体紧绷,这可不行,不够放松,不仅会更疼,失血怕是很多。
“衍儿,你来抱住她的头,安抚她。”
“哦。”
顾衍连忙上前,让娘娘枕着自己的腿,粗糙的手掌盖住额头和眼眸,“我在,我不会再来迟了。”
她是为迟到厌恨过顾衍,可用不用他每次都要强调一遍?怎会有这么死心眼的木头?!
“嗯。”
娘娘感觉下身剧痛,咬住口中的木塞,该死的,这比方才生孩子还疼,冰冷的刀在她下身轻划……姜氏不是故意报复她?
“用力,用力。”
姜氏染血的手按娘娘的小腹,借着娘娘用力伸缩向下按着,“吸口气,听我的口令,用力,用力。”
娘娘罕见顺从,姜氏怎么说,她怎么做,丝毫不怀疑姜氏,这对只相信自己的娘娘来说是极难做出的决定。
“生孩子,是这么艰难?”
顾明暖脸色苍白,“莫怪古人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萧阳搂紧颤抖的娇躯,在顾明暖的坚持下,他们也进了产房,不过站得比较远,眼见着姜氏为娘娘接生,从来坚强得不似女人的娘娘竟然喊疼,竟然软弱下来,他心情越发沉重,该不该让小暖生?
“岳母是双生,所以危险,你不会。”
纵然萧阳对让小暖生子有疑虑,此时也不能同她实话实说,眸子越发深沉,他一直看着岳父,想着万一小暖如同岳母,他该怎么办?
远没岳父镇定,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发疯,即便小暖恨自己一辈子,也要弄掉危害小暖的孩子,哪怕孩子是他的。
萧阳搂紧顾明暖,怀里人如何都不能失去。
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后,姜氏捧出染血的婴孩,欣慰的说道:“总算是生下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娘娘口中的软木塞早已经掉了,此时咬着顾衍的手腕,鲜血使得她唇瓣娇艳,同苍白的脸庞相比,红唇是唯一的色彩。
顾衍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怔怔望着娘娘。
“男孩?女孩?”
反倒该疼昏过去的娘娘主动问道,姜氏把先捧出来的孩子交给钱妈妈清洗,后又抱起一个脸憋得有点青的孩子,拍了小屁股一巴掌,伴随着婴啼声,“两个小子,很像衍儿。”
儿子?!
还是两个!
娘娘放心了,脑袋昏沉沉的,将要彻底昏过去时,没听到顾衍的动静,拼力沙哑的说道:“你就……就没什么说……”
哐当,顾衍直挺挺摔到地上,双目紧闭,毫无知觉似的,娘娘反映过来,这人比她晕得还快!“顾衍,你好样的。”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她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顾衍一样昏睡过去。
“娘,爹。”
顾明暖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父亲,床榻上的母亲,“把我爹扶起来。”总不能让顾衍再躺在地上,姜往日姜氏是最在意顾衍的,如今正捧着新到手的孙子又哭有笑,一会碰碰自己怀里的小孙子,一会看看钱嬷嬷怀里的长孙。
“好,好,好啊。”
除了好字之外,姜氏完全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甚至连好也是无意识才说的。
两个孙子都有代表着顾氏嫡脉红云胎记,有胎记啊,除了证明他们的天分外,更能证明他们是嫡血,有资格继承顾衍和顾家的一切。
南阳顾氏还可以兴盛百年,最终顾家还是会交到有她血脉的子孙上,却又是顾四郎的后代,在没有比这更完美了。
顾氏的宗房会落在四郎这一枝上,她也不算对不住一直最信任看重她的公公,以后到了地底下,也有脸去见那位和善睿智的老人了。
毕竟四郎是他的嫡幼子。
娘亲那么精明,干练,她的孙子们肯定是当世英才,谁都不必上,姜氏的眼泪流个不停。
顾明暖眼睛也是湿润的,围上去,“祖母,给我看看弟弟。”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钱嬷嬷怀里的婴孩儿,软软嫩嫩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他,婴孩紧紧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明明很丑,可顾明暖却偏偏觉得他很漂亮。
奇迹,这是生命的奇迹。
她有了两个弟弟,而萧阳有了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小舅子,萧阳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两个魔星和小暖肚子里的那个会让他很头疼,分散小暖的注意力,同他抢小暖。
娘娘始终是要入宫去的,儿子们会留给姜氏照料教养,她们都自觉把顾衍排除在外,姜氏嘴角微勾起,“以后还要劳烦孙女婿了。”
男孩子始终要有个榜样,顾衍……就算了,还是多学学萧阳吧。
何况萧阳身份够高,他的小舅子们就算把天捅个窟窿,萧阳也能似女娲一般把窟窿弥补上去。
姜氏一句话等同于给孙子们找了个大靠山,唯一让她操心得是,娘娘的选择……顾衍没心思也没能力篡位做皇帝,萧阳也不大会准许娘娘自立为帝,乖孙子亲近萧阳,对他们将来总没坏处。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萧阳笑容颇有深意,这两个小子不抢小暖就罢了,倘若……总要让他们明白厉害!
“祖母,知晓我娘有孕后,我同王爷就一直想着弟弟们的身份。”
顾明暖从娘娘手腕上收回手指,摸过脉后,她不再担心娘亲了,娘娘脱力昏厥过去,只要做好月子,谨防大出血,这次难产不至于给娘亲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
看父亲的样子,以后打死也不会再让娘娘怀孕了。
姜氏问道:“你们怎么想得?这块红云胎记……”有时,姜氏也觉得顾家祖上肯定得过仙缘,否则嫡出怎么能分辨清楚?
连娘娘生的孩子都有红云胎记!明明娘娘是楚帝的皇后,可老天还是把她当作衍儿的发妻。
“我爹的婚书已经在我手上了,媒人也被请到了庄子上,弟弟们胸口的胎记更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的娘亲生产时……去了。”
顾明暖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我听我娘的意思是,以后再为他们正明身份,暂且先记在旁人名下。”
“证明?以后怎么证明?!”
姜氏看了昏睡的娘娘一眼,小声道:“还不是折腾衍儿?让衍儿……她就不能假死?同衍儿好好过日子?衍儿比楚帝强百套,儿女绕膝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偏偏她就是放不下,想不开非要去吃人的地方。”
“祖母,是我娘把别人吃了,不是那地方吃我娘啊。”
顾明暖笑意盈盈,晓得姜氏虽是这么说,心里早已放下对娘娘的成见,也不会认为娘娘就此安分下来做个贤妻良母。
“您就忍心见我娘的心血白费?”
“暖丫头,你站在哪头?”
姜氏发觉萧阳一如既往对小暖好,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埋怨道:“你若是能劝她回心转意,将来萧阳少多少的麻烦?你也不必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我宁可左右为难,为他们牵肠挂肚,也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放弃……野心。”
尤其是因为她而放弃。
姜氏看着顾明暖半晌,叹息一声,“随你。”暖丫头才是最固执,也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却也是父母的掌中宝。
也只有小暖才配得上萧阳。
“萧阳!萧阳作甚又封锁了城门?!”
楚帝发泄把茶盏摔到地上,在御书房走来走去,气愤难平,“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京城是他萧阳的,还是朕的?”
跪在一旁的冯厂督沉默着,萧阳也没同他说过,而且他完全没得到任何需要封锁城门的消息。
最大的可能就是……冯信同楚帝目光相碰,“给越王下马威?”
可是萧阳会做这么幼稚明显斗气的事儿?
“陛下,依臣看这未必是坏事,证明越王殿下归京后,燕王着急了,以前燕王太沉稳,陛下抓不到他的错处,一旦着急再完美的人都会露出破绽。”
楚帝面色渐缓,不甘心踢了一脚跪地的小太监全当出气了,“冯信,你给朕钉死萧阳。”
没过两日,平郡王抱了两个婴孩回来,交给姜氏抚养,顾家的人傻了!平郡王竟然有了儿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
顾衍抱回儿子……嗯,是儿子们的事情振动京城,人们的好奇心完全被引爆了,纷纷猜测顾衍是同谁生的儿子?
还一次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以前顾衍地位高,女婿厉害,女儿孝顺,享尽荣华富贵,让人是羡慕嫉妒,唯一能聊以**的便是顾衍是绝户,再多的地位和银钱,将来也是别人的。
仇视嫉妒顾衍的人时常在背后用绝户或是更阴毒的话说顾衍,如今顾衍有了儿子,狠狠的落了他们的脸面,也让屡次劝顾衍过继的顾家人茫然无措,想尽办法说儿子是野种。
可惜顾衍的儿子身上只会在顾家嫡脉上出现的红云胎记!儿子们的身份容不得顾家任何人质疑,胎记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涂抹上去的,真正正正的存在,而且最奇特得是随着人体温升高,红云越发红艳,好似真实的云朵。
因此南阳顾氏红云传说传遍天下!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传播开去,不是只有交好的故人知晓,世人对神鬼多有敬畏,顾氏嫡脉有如此奇特的胎记,对有红云胎记的人也多了几分敬畏。
“听说只有嫡出有胎记?所以顾家人才会纳闷顾衍何时成亲了?竟然悄无声息就成亲了,婚书和媒人可以造假,可胎记是真实的。”
“老天爷是更偏爱顾氏嫡血啊,顾家完全不怕错认嫡血,也不怕被居心叵测的妇人混淆血脉。”
“你们不觉得顾家庶出很可怜?一出生就分出个三六九等,难怪有传说顾家规矩森严。”
北地战乱多,世族或是将门大多广纳姬妾,多多繁衍子嗣,对嫡庶看得不大重,一样的栽培,只是稍稍侧重嫡出而已。
“你这话就不对了,如今再朝上的两位顾大人可都是庶出,肯定没红云胎记,可顾家也很用心的栽培他们,只是……只是比平郡王的天赋差一点,顾家对庶出也不是轻贱的,不是说红云胎记的人都是天才?老天爷注定的东西谁都改变不了。”
酒肆,茶楼,街上,甚至官衙也多是议论此事,说着说着,自然说到了燕王妃身上,“据说嫡出女子未必都有胎记,你们说王妃有没有呢?”
想想胎记长得位置,众人笑容中多了几分猥琐,燕王妃肌肤赛雪,长有胎记的话……在随着房事越演越烈,红云怕是更加漂亮,肯定迷死个人。
“啪啪啪。”
说话的人被打了嘴巴。
面前站着身穿玄色铠甲,头戴黑羽头盔的男人,这是燕王麾下精锐,自从上次楚帝同萧越失败后,这支精锐就驻在京郊,随着越王到来,燕王直接把精锐中的四千人调进京城。
有这以一敌百的精锐在京城,楚帝觉都睡不好了,可惜却没有任何办法。
黑甲男子并没说话,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许多地方,被打得人成千上万,议论燕王妃的话再没人敢说了。
谋士曾建议萧阳堵不如疏导,尽量转移京城众人的视线,可萧阳偏偏采取了最为极端的办法,就是要打得多嘴人不敢说话!
他一声令下,麾下全部出动,来往于市井酒楼,官衙府邸,无论说话的人是何身份,先打过再说。
书房之中,越王挥手让回禀的人撤下去,身体向后靠去,手指别有深意的抚摸着嘴角,眸子越发的亮了。
近身侍奉的人小心翼翼上前,“是不是让人继续……”
“继续什么?散步燕王的谣言?这些话根本影响不到萧阳对顾氏的感情,传扬多了,只会让萧阳找上门!到时你让本王怎么同他解释?”
越王摇摇头,只怕萧**本不屑听自己的解释,性这般骄傲,行事偏偏霸道得让人……他心底犹如窜起一阵阵火苗,烧得他浑身燥热,有多久没在有这样的感觉了?
明明他们不像,却让他的欲念是对英宗,还是对萧阳。
“撤回来,把人都给我撤回来。”
“是,主子。”
越王明白这些话根本无法离间萧阳和顾明暖,该怎么让萧阳明白,女子都是贪慕虚荣的?
原本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没有男人旁人议论自己妻子的身体……萧阳的做法太绝,也太狠了。
他只期盼着能在萧阳的心底埋下一颗种子,旁得事是不敢再做了。
“本王请的人何时到京城?”
“已经在保定了。”
越王点点头,虽然路上出了一点岔子,损失了几位高人,但他请到得最关键的人却是平安无恙的,“有没有查明劫杀的人是谁派去的?”
随从摇摇头,低声道:“一时很难查到,奴才只能确定不是燕王和平郡王的人。”
还有人在暗中保护顾明暖?
越王面色变了变,这丫头福气倒是挺大的,可这人是谁?
能调动人手把他请来的人杀得血流成河,越王着实想不到京城还有这么一号,而且这人在他身边埋了钉子!
不是那边出事,越王绝对想不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人的竟然是旁人的间谍,那人很快就自尽了,越王问不出他主子是谁,但却清除掉了不少的钉子。
同时越王一阵阵后怕,不是那人暴露了,越王的命……随时都有可能被抹杀。
越王狠狠的说道:“继续给本王查,本王倒要看看谁在浑水摸鱼。”
此人不比萧阳容易对付,隐藏得这么深,只怕所图不小。
寺庙中,本该好好坐月子的赵皇后命令宫尚宫用细布缠住小腹,“再用一些力气,缠紧!”
“主子,已经够紧了,再缠下去,奴婢怕您受不了。”
“还不够。”赵皇后脸色还很苍白,喘息道:“再紧上一寸,本宫此时绝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不求侍奉楚帝,可身材要是发福了,难免会引起猜忌,“这点痛算什么?本宫不在意,你快些弄,一会小暖就该回来了!”
宫尚宫一边忍者眼泪,一边用力,主子这么小心也是不想让人把她同平郡王抱回去的儿子们联系起来,毕竟谁都知晓顾衍这段日子其实一直在保护皇后娘娘。
门口,捧着汤药的顾明暖缓缓低头,肩膀轻轻抽动,转身靠在门上,静静听着屋里的动静,这就是她娘,既让人敬佩,又让人心疼。
赵皇后轻声在宫尚宫耳边道:“暂时让他们潜伏下去。”
宫尚宫点头,赵皇后抿了抿嘴角,总算是帮小暖拔出了隐患,可是越王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她的不安又从何而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
赵皇后生完孩子就想着回到皇宫去了,顾明暖和顾衍从没想过阻止她,顾衍抱着孩子回到平郡王府,顾明暖不放心才会留在寺庙照料娘娘。
赵皇后生完孩子就想着回到皇宫去了,顾衍抱着孩子回到平郡王府,顾明暖不放心才会留在寺庙照料娘娘。
方才姜太夫人同娘娘又大吵一架,姜太夫人嫌弃娘娘太不懂珍惜自己的身体,这才多久就想着活动,女人若是没能做好月子,对身体的危害太大了。
娘娘不肯听她的安排,姜氏说动她,又不领情,便拂袖而去,不过在离去前把对顾明暖仔细交代了一番,告诉她该怎么帮助娘娘。
顾明暖亲自做了一些吃食,娘娘却大多不用,因为会胖!影响她早日回宫,顾明暖只能尽全力做出既滋补身体,又不让娘娘发胖的补品。
换个人经历难产不死也会修养半年,一年,可娘娘已经离宫廷一年多了,不能再等下去,她对得住顾衍,如今该为自己的野心奋斗了。
顾明暖没办法阻止,也不想阻止,谁也没资格阻止娘娘。
宫尚宫帮娘娘缠好收腹的细部,扶着娘娘在屋子里缓缓移动,娘娘额头都是汗,一是禁锢身体很难受,二是她下身还没完全恢复,姜太夫人为让孩子顺利出生,用了刀子,伤口虽然上了最好的药,但还没完全愈合,稍稍走快两步便会扯动伤口。
如同再被小刀划过一般,很疼,即便是娘娘那坚韧的性格也有些受不了,可她的腰背依然如同山岳一般挺直,唇边含笑,慢慢走到炕边,缓缓坐下来,“我派人去杀人的事儿,你不许同小暖说。”
“奴婢不敢多嘴,不过奴婢看燕王是发现了什么。”
娘娘笑容更浓了一点,她早产这么大的动静,萧阳开始不知道,事后怎么还可能不知道?
她埋在越王身边的人死了,那些都是她精心安排的,有几个还是同她一起熬过地狱般考验的人,同死士不同,是她的伙伴。
损失他们,她也会觉得心痛,又气又着急,才动了胎气,不过娘娘从未后悔过,毕竟他们的性命没有小暖重要。
娘娘不懂越王为何会针对顾明暖?不是应该对付萧阳吗?
“他自然会去找越王算账,横竖是为本宫出气,本宫安心享受女婿的孝顺好了。”
娘娘还是很感兴趣萧阳的报复手段,自己这个女婿论霸道的话,无人能出其之右。
宫尚宫赞同的点头,随主子一起笑起来,“王妃是最有服气的人。”
不仅有娘娘,还有燕王,娘娘看了一眼门口,想来小暖怕是已经在外面了,看到她自虐般的吃苦,一定又偷偷的哭了,女儿太心软了,她怎能不疼?
“一会儿,你帮我把小暖端上来的东西吃了,别让小暖的心意……其实等我成功后,吃得多胖,顾衍也不会嫌弃我,只是现在不行,还不是我享受她孝顺的时候。”
离开皇宫和权力巅峰太久,娘娘已经压抑不住那股争权夺利的兴奋之情了,恨不得立刻加入战局去,虽然感动萧阳的帮助,但娘娘始终只相信自己,依靠旁人不是她的风格。
门口的顾明暖擦去泪痕,让冯招娣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冯招娣摇摇头,低声道:“就是眼睛有点红……”
冯招娣以前觉得王妃是最厉害的女子,见过皇后娘娘后,她才明白什么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娘娘比王妃更让人佩服,那是超越男女的敬佩,可能娘娘只比主子差上一线吧。
不过不能说王妃不厉害。
顾明暖又擦了擦眼睛,算了,不去补妆了,以娘亲的谨慎小心怎会不知道她在外面?
屋里方才还在窃窃私语,娘亲特意压低声音,就是不让顾明暖听到,既然他们都想瞒着她,她就当不知道好了,相信萧阳绝不会让娘亲吃亏。
“娘亲,我进来了。”
顾明暖先打了声招呼,推门进去了,未语先笑:“我特意撇去了油腻,又加了很多去油脂的药材,不会影响娘亲的,您可得都喝光了,要不……要不……我会哭哦。”
这就是明显在耍赖了。
娘娘面色呆了呆,宫尚宫暗暗给顾明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就是这样!主子根本舍不得郡主落泪,尤其是郡主如今也怀着孩子。
“我不是不让你去厨房吗?怎么不听话?!”
娘娘佯怒,顾明暖却如同没听到似的,端着一盅补品走过来,“旁人做得有我好?您用?”
把补品倒在白瓷碗中,顾明暖坐在娘娘身边,盛了一勺放到娘娘嘴边,眼睛死死盯着娘娘,眼圈慢慢的泛红,水雾缭绕,大颗大颗的泪珠正在凝聚……娘娘无奈的摇头,张开口,喝了补品,顾明暖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
“小暖,你同我说说你爹最近又做了什么?”
顾明暖又倒了大半碗,娘娘主动说话,“你弟弟们最近怎样?那些人有没有说些什么?你得提醒你爹小心一些,顾家族人失去过继得希望,只怕会谋算顾衍,不会像以前那般支持他。”
“又祖母在,萧阳也帮我照看父亲,嗯,还有诚二伯帮衬,顾家那些人不足为惧。”
顾明暖说话并不耽搁喂娘娘吃补品,娘娘太阳穴一阵阵对刺痛,苦着脸吞进补品,“顾诚?他竟然会帮着顾衍?”
“上次他便说过,是最后一次帮殷茹了。”
连她都没想到顾诚都才能这般强,强到足以弥补顾衍到缺点,顾诚在朝堂尽情挥洒才华,在顾家完全帮衬着顾衍,顾明暖很欣慰,也放下了对顾诚对那一分对怨气。
不是恨,而是怨。
赵皇后道:“他能想开很好,不过你也不能大意,殷茹……玩弄男子的手段还不错。”
“她没什么机会再去追回诚二伯了,娘,萧越想娶镇国公主。”
“……哈哈,哈哈哈哈。”
娘娘笑声嘹亮,“漂亮,这招对殷茹最狠,无耻,萧越太过无耻,比楚帝强不了多少,这出好戏,本宫是一定要看的。”
顾明暖放下瓷碗,不让再让娘亲用了,吃太多,那些缠在娘娘身上点细布会让娘亲更不舒服。
“明天,我给您炖鲫鱼汤。”
“好。”
再女儿的目光下,娘娘只能点头,女婿你啥时把你媳妇领回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六章
被娘娘念叨的女婿如今正在京城,站在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门口。
萧阳披着滚毛边的大髦,坚毅的下颚陷入领口的水貂毛之中。
酒楼里人声鼎沸,浓郁的酒香蔓延开去,这家酒楼最有名的就是美酒了,虽然赶不上猴儿酒,但酒楼自酿的纯酿也是天下有名的好酒,再加上酒楼老板善于经营,酒楼名气极大,不少朝廷大员在此设宴,包房门一关,很少会有人知晓里面包房中是谁?
当然不介意暴露**的人也能得到满足,比如今日就在此处酒楼设宴的秦王。
“主子。”
一名圆脸富态的四十左右的男人走出酒楼,毕恭毕敬站在萧阳身边,弥勒佛一般的笑容渐渐隐去,神色严谨,“秦王在五楼,他包下了整层,剩下的楼层也被闻讯赶来的公子们占据。”
萧阳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么说你今日的生意很好了。”
这个似球一般的人就是酒楼的老板,酒楼自然是萧阳的产业。
萧阳迈步向酒楼中走去,留下一句话:“别让任何人进来!”
老板看向随着主子进去的江恩,拽了一把,小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江恩比江淮话多,同他们这些外放的管事能说上话。
“秦王死定了!”江恩轻声道,“主子的意思不让越王添乱,主子虽不惧越王,但现在还不想彻底同越王翻脸。”
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萧阳还没弄明白越王的打算,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一旦同越王翻脸,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老板动了动嘴唇,是秦王得罪了主子?还是主子要给越王好看?秦王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英才俊杰,可主子从未把秦王放在眼里,主子的对手只有越王一人而已。
也许镇国公主算半个?
萧阳对镇国公主都比对秦王慎重。
腾腾腾,萧阳登上五楼,随着他出现在,喧哗热闹的宴会立刻寂静无声,放浪形骸的公子哥们一个个坐直身体,不敢再碰身边陪酒的歌姬舞姬。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温暖如春的酒楼立刻被寒冰侵袭,冻得人后背发冷。
秦王俊美的脸庞晕染开酒醉的红晕,眸子微醉,璀璨明亮,白玉一般的手搭在膝盖上,束在脑后的黑发垂下来,略显凌乱,有一种潇洒的美感,领口的扣子解开,漏出他羊脂白玉般的脖颈。
“稀客啊,燕王殿下也来凑热闹?”
秦王掩饰去嫉恨,明明他才是先帝皇子,可忠于先帝的萧阳却过得比皇子还要尊贵,无人敢惹。
就连养大他的越王都屡次警告过不得招惹萧阳,同萧阳相遇能退就退,退不开也不许给萧阳发作的机会。
凭什么?
萧阳凭什么过得比他好?
“既然燕王大驾光临,本王自当舍得给燕王一杯水酒。”
秦王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一旁一身眉骨,风流天成的女子,她是京城的名伶,尚未有入幕之宾,这次他也是废了不少银子才把她请过来陪酒的。
名伶比闺秀更显风流,懂得男人的心思,也擅长伺候勾引男人,别有一番韵味。秦王回到京城后,便被中原的各色美人包围,中原的美人同番邦相比就是天仙。
虽然听说萧阳不近女色,可秦王一点都不相信,除非萧阳不是男人,否则怎么可能做到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顾明暖的确比寻常女子出色,但也达不到让萧阳死心塌地的地步。
名伶身体一颤,俏丽的脸庞煞白,不见任何的喜悦和媚态,靠近燕王?她还不想死啊。
“怎么?本王的话你不肯听?”
连个名伶都敢违背他了,嘴上宠爱着名伶,其实这些女子只是玩物罢了,眼见名伶可怜兮兮的目光,又有几分心疼,轻轻抚摸名伶的脸庞,“别怕,有本王在呢,本王让你去敬酒,燕王不敢乱来,你可是本王的人。”
说的好似燕王同他争抢名伶似的。
“秦王殿下……妾,妾,您许是不知,燕王早就传令欢场,不准再做萧家子弟的生意,更不许靠近他。”
虽然萧家子弟还会去找歌姬舞姬,却不敢玩得太疯,只是欣赏歌舞或是陪酒罢了,若是看上了谁,萧家子弟会为其赎身,养在府外。
萧阳的命令不近人情,萧家子弟却无人敢违背。
名伶将秦王塞进自己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到桌上,缓缓起身,退到角落里,得罪秦王还有缓和的余地,不遵燕王之命,似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必燕王动手,燕王麾下随便哪个都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姐儿爱俏,燕王昳丽俊容比谢珏不过是稍差一线而已,气势权柄足以弥补,偏偏没人敢亲近萧阳。
不是她们不想,而是不敢。
由此她们更羡慕被燕王宠在手心里中的燕王妃,即便传出燕王妃有喜的消息,也没有女子敢趁虚而入侍奉燕王。
啪,秦王把酒杯狠狠退到地上,高声叫嚷:“你到底来做什么?不喝酒,不欣赏歌舞,就给本王……滚!”
萧阳目光平静,宛若高高在上一般欣赏着蚂蚁的挣扎和愤怒,到是这句滚字一出,陪着秦王的人纷纷远离,秦王狗尿灌多了吧,竟然敢在京城让燕王滚?!
别说秦王不成,就是陛下和越王都不敢这么说。
萧阳缓缓一笑,轻轻努嘴,江淮上前,收拾出一张干净的桌椅,萧阳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江恩又奉上了酒杯酒盏,倒上猴儿酒,递给主子,两兄弟跪坐在萧阳身后,握紧手中的宝剑,而萧阳带来的死士退到门外,静静的肃立。
秦王满脸通红,又羞又骚,论摆气势,谁都不如萧阳!
进门后萧阳没说过一句话,但是时时刻刻都在削秦王的面子,他感觉脸上被人扇了一下又一下。
哗啦,秦王暴起,踢翻了酒桌,喘着粗气道:“萧阳,你……”
酒楼门口传来人马的嘶鸣声,靠近窗口的人推开窗户,“是镇国公主?!”
秦王冷静下来,妹妹领人到了,越王在京城也有士兵的,何况越王的死士也比不萧家弱多少。(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七章
镇国公主领人过来,酒楼老板不知该不该拦着?主子是吩咐阻止越王,不过圆滚滚富态的老板含着殷勤的笑容上前,“小的见过公主殿下。”
刚刚跳下马来,镇国公主外罩火红的狐狸毛大髦,缓缓掀;开兜帽,明亮的眸子看了老板一眼,直接道:“让我进去。”
明显她知晓酒楼的幕后主子的,老板笑容不见任何的尴尬,不卑不亢挡在她,“公主殿下驾临小店蓬荜生辉……”
镇国公主直接打断他,“我是同安乐王殿下一起过来的。”
“你不说让顾衍在酒楼吗?”
安乐王嘹亮的声音响起,被侍卫从马上搀扶下来,高声叫道:“顾衍,顾衍。”
“公主是在玩火啊。”
“本宫知晓。”
镇国公主轻声回了一句,抬眼看向酒楼最高处,没有安乐王,她怕是连萧阳的面都见不到,她不想此时同萧阳翻脸,又不能不管秦王,为这点事劳烦越王亲自出面的话,他们这边的气势就弱了。
原本她想不到请安乐王的,还是萧越提醒她,萧阳于公于私都不会轻易把安乐王拒之门外,毕竟萧阳唯一承认的先帝骨血就是安乐王了。
江恩从楼梯走下来,“王爷有命,请安乐王殿下。”
老板向旁边闪身,躬身哈腰道:“安乐王请。”
“顾衍,你在哪?只跟小孩子玩,不跟我玩了。”
安乐王快步上楼,镇国公主握紧拳头,随后跟上了上去,不过她带来的侍卫进酒楼的却不多。
登上两节楼梯,镇国公主回头,侍卫被挡在酒楼之外,淡淡的说道:“莫非燕王害怕本宫的侍卫不成?这可不似燕王往日的作风啊。”
多了几分探究和嘲讽。
江恩道:“王爷放公主陪安乐王上去,已经很给公主面子了,镇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多年从军,有武艺傍身,既然敢来酒楼想来不怕我们主子。”
不让上就是不让上,有本事你别进去啊,江恩寸步不让,“何况人太多,一时万一动手,酒楼怕是保不住了,酒楼的损失谁赔?”
镇国公主的侍卫抽出一半的宝刀,等候公主的命令,而萧阳的人平静无波,肃杀气息不比镇国公主的人弱。
真正打起来,他们也未必就能胜过萧阳的死士。
镇国公主挥手,抽出刀剑的侍卫纷纷把刀剑归鞘,“你们在楼下等着。”
“是,公主殿下。”
她慢慢爬楼梯,心中颇为不是滋味,早就知晓萧阳的厉害,却没想到他敢于对抗越王和楚帝。
萧越的影子慢慢浮现,她是不是……是不是多听听他的意见,分割萧家也能稳定当前的局面,起码不至于让萧阳这么的肆无忌惮。
萧越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机缘查了点,才干不比萧阳差多少。
“顾衍不在啊,她骗人,除了妹妹外,长得漂亮的人都是骗子。”
安乐王一脸委屈,眼巴巴望着萧阳,“我作业没做完,你别打我手板啦。”
宛若一个被室长抓住的贪玩孩童,手蹭着衣服,“我让好妹妹陪你……”
萧阳一改方才的冷漠疏离,亲自把精美的点心递给安乐王,笑道:“你不让,小暖也会陪我。殿下,你的好妹妹有喜了,以后又有人同你玩,高不高兴?”
安乐王吃着点心,连连点头,“是同顾衍的儿子一样的小宝宝吗?顾衍都不让我碰,哼,以后我不带他们玩了。”
他纯澈的眸子却露出一抹向往,恨不得顾衍的儿子们立刻长大,他好领着他们一起蹴鞠,玩闹。
经过顾明暖和萧阳的教导,安乐王吃东西和皇室子弟没有区别,坐姿也很端庄,不开口说话绝不会发现他只有孩童的智商。
萧阳对安乐王的好,让秦王眼睛都红了,都是先帝骨血,为何差距这般明显?
跨到五楼的镇国公主眸子变了变,冷傲的萧阳竟然这般耐心的对待安乐王?
她唇边勾出一抹亲近的笑容,“是本宫带安乐王殿下出门的,安乐王吵着要见平郡王,原本本宫是想送安他去平郡王府,半路上听说燕王殿下同兄长同在酒楼,似有点误会,不放心把安乐王交给旁人,只能先到酒楼看看状况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燕王不要误会才好。”
镇国公主说完,对萧阳深深一礼,落落大方,沉稳老练,轻易挑不出错来。
她同安乐王都是皇族宗室,即便住在安乐王府上的长公主都没资格阻止镇国公主和安乐王。
萧阳看都没看镇国公主,笑呵呵对安乐王道:“吃饱了?”
安乐王点点头,小声道:“点心没有妹妹做得好吃,我根本就不饿。”
“江恩,送安乐王殿下去本王岳父府上,请岳父和太夫人照料殿下一段日子。”
“你岳父?!”
安乐王眼睛很亮,“对,顾衍就是你岳父,顾衍的儿子们不是你的……”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小舅子?哈哈,是小舅子。以后我同小舅子们一起玩,你就不能再打我手板了。”
“你只要乖乖做课业,好好读书,我就不会打你。”
萧阳眼里划过一丝无奈,也打过他一次而已,怎么他却记得这么清楚,见面就说,弄得萧阳还得向岳父大人解释。
“殿下,请。”
江恩还没说完,安乐王拽着江恩飞也似的下楼,欢快的声音传过来,“去见顾衍了,还有小舅子,哈哈哈,小舅子我来了。”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小舅子就是顾衍儿子们的名字,比顾衍和娘娘费心心思起给他们起的名字流传还要广。
“平郡王不是长公主,你很难再把安乐王带出来。”
萧阳慢悠悠抿了一口酒,镇国公主有几分尴尬,找不到申辩的话。
“既然镇国公主到了。”萧阳清越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动手!”
最后两个字出口,蹭蹭,萧阳的侍卫上冲上来,袭向本来以为找到靠山的秦王。
“你们做什么?大胆,大胆!”
秦王得意完全僵硬在脸上,拼命抵抗,桌椅等物什纷纷倒地,“小妹,萧阳疯了,快来帮我。”
“燕王这是……能不能给本宫一个面子?”镇国公主握紧拳头。
萧阳云淡风轻,“我等得就是此时,可惜他和你都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八章
不是怕了秦王,萧阳在等能做主的人,甚至萧阳不是在等镇国公主,等的人可能是越王。
萧阳又吩咐不让越王上来,只要越王到达酒楼一定会痛萧阳的人起冲突,到时候即便不是最后的冲突,萧阳也会同越王掰一掰手腕。
何况当着越王的面折辱秦王更能达到目的,可惜越王没来。
秦王的反抗在萧阳的人看来无足轻重,秦王的侍卫很快被制服,秦王也会练过武的,他同萧家死士战在一处。
“既然燕王不给本宫面子,一意孤行,本宫不能眼看着兄长受尽折辱。”
镇国公主褪去罩在身上的大髦,露出一身的武士所穿的劲装,眼里战意燃烧,一抹英气融合杀意浮现,“今日就让本宫领教燕王的高招。”
她不得不慎重,虽然萧阳看起来文弱,但祖父说过,萧阳的功夫怕是比萧家功夫最好的萧爷还要强上不少。
“小妹,帮我,帮我。”
秦王被死士逼得狼狈不堪,衣衫散乱,束起的发髻也被打散,好不容躲闪看袭向胸口的窝心脚,声嘶力竭的叫嚷:“让我们的人上来,我就不信拼不过萧阳。”
越王不仅回京时带来了很多人手,楚帝对越王的看重和信任,甚至放纵越王发展自己的实力,陆陆续续有不少的人从海外番邦赶过来。
在楚帝的默许下,越王同样有一支精兵就驻扎在帝都之中,同萧阳形成鼎足之势。越王毕竟是宗室,又是皇叔,当年也曾在朝堂上当差,有不少先帝或是平宗时的幸存下来的臣子拜见过越王。
还有一些随着楚帝经历过两次迁都的臣子,楚帝还都后,他们发觉北地很难再占据显赫的地位,毕竟当初他们舍弃了一切随着楚帝南迁的,他们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想要重新在朝廷或是北地占据一席之地。
这些人有的投靠萧阳,也有些看不惯萧阳的人靠向了越王,比起萧阳的冷傲狠辣,给他们巨大的压迫感,越王相对平和,又占据大义的优势,未必就不能抗衡萧阳。
萧阳本身也没在意过哪些投靠越王的‘废物’,不过越王的追随者渐多,同样壮大秦王的声势。
秦王今日在酒楼同公子们畅饮,就是想通他们拉拢住他们背后的家族,让这些人的父兄上书,册他为国朝的太子。
楚帝的成年皇子都不顶用,小皇子又太小,先帝的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毕竟当时先帝驾崩时,太后以国赖长君为由,支持成熟的小儿子登上皇位。
“小妹,快叫人!”
秦王叫嚷着,目光扫过站在角落中的公子们,大声道:“谁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把谁当做兄弟亲信。”
这些人畏惧萧阳,可是富贵险中求,此时帮秦王比将来靠向讨好秦王更能得到秦王的好感。
救驾从龙之功同样重要。
只要公子们动手,秦王不仅找了几个帮手,还能让他们背后的家族彻底同萧阳对立起来,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还不动手,你们不是说忠于本王吗?”
秦王一边躲闪,一边催促这些人,“本王对天发誓,不会忘了今日……”
噗,秦王面上飞来一物,直接砸在他的喉咙上,一口鲜血喷出,喉咙又肿又疼,再说不出话。
他低头一看,一块点心落在脚边,向飞来方向看去,萧阳轻轻拂去手上的点心渣滓,“谁去帮秦王?”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头了跃跃欲试的公子们,将来怎样尚且不知道,可眼下谁敢出手,谁就是燕王的敌人!
他们的确是各自家族的直系子弟,也有几个是家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可家中不是只有他们,倘若他们做错了事儿,随时随地家族会舍弃他们,再立继承人。
“燕王,你的对手是我!”
镇国公主潇洒的伸手做了请的动作,此时她不敢把祖父的人都叫上来,尽量把冲突控制在可以挽回或是很小的范围内,萧阳没做好同越王全面开战的准备,越王同样也没做好同萧阳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准备。
而且越王还要防着楚帝渔翁得利。
萧阳目光平静,却隐隐透出几分锋利,面对镇国公主的邀战,神色始终是淡淡的,“我并非不同女子交手,也不是不打女子的君子,不过你想同我比试,尚且不够资格!”
轻蔑,浓浓的蔑视,在他晴空般的眸中,根本就没有镇国公主的影子。
镇国公主的手臂僵在半空,总算明白萧越为何会对萧阳这般的……愤恨了,她把萧阳当做大敌看待,萧**本就没看上她。
“动过手才知道,本宫够不够资格。”镇国公主一个窜身,拳头狠狠的挥出,袭击萧阳面门,“看招。”
她可不是顾明暖那样只会两三招的女子,从懂事起就一直锻炼身手。
萧阳静静看向拳头,动都没动,在拳头将要碰到他的鼻梁时,身后冲过来一个人影,接下了镇国公主的拳头。
他手掌几乎包裹住镇国公主的拳头,镇国公主腾空的身体选装了两圈,避开他的攻击,顺势抽回被辖制的拳头。
“你是……江淮!”
镇国公主双手负在身后,活动着拳头和手腕,江淮的力量很大,手腕被捏得很疼。
“主子的话公主没听见?”江淮站在萧阳面前,同镇国公主对视,“主子不会同你交手,倘若越王到了,许是能见到主子出手。”
“小妹……”
秦王双臂被捆住,挣扎着:“救下我,救我!”
“萧阳,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王的声音带了几分哀求,萧阳真敢收拾他啊,根本就不顾及越王,“本王是先帝的皇子,萧家都是先帝的臣子,萧阳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无视先帝对萧家的恩典,折辱本王,本王……本王……”
刺啦,秦王身上本就凌乱的衣衫被死士彻底的撕碎,几乎****,只有一条亵裤还是只能盖住下体。
酒楼燃烧炭火取暖,方才的打斗,门窗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寒风侵袭,卷着落雪冲进来。
秦王颤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说上是冻的,还是被萧阳羞辱的。
毕竟他几乎是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在众人的目光下,又羞又愤,“萧阳……”眼前昏暗,几乎昏厥。
压着他的死士随意在他身上划出两道刀痕,血丝渗出,秦王因为疼痛恢复几分神志。
萧阳摆了摆手,死士点头,揪着秦王从窗户跳出酒楼,镇国公主怒道:“你要把我兄长带到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