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谢珏不曾因婉拒同顾氏的婚约而疏远顾家,也不曾因为顾衍在顾氏子弟中官爵最高,名声最显而结好顾衍。
反倒他同顾老爷子有了几分交情,同顾老爷子闲谈时,谢珏会提起顾明菲,希望顾老爷子能对顾氏唯一的嫡孙女多上些心。
顾老爷子问过他图什么,毕竟连他这个做祖父都能看出顾明菲配不上谢珏。
不管如何,谢珏总是对顾明菲有一分愧疚之意,既然无法勉强自己喜欢她,为她安排一条顺畅幸福的路,也算尽了一份心意。
坦荡纯粹的谢珏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同顾明菲的暧昧之情,只觉得谢珏似高雅的君子。
茶楼的门突然打开,望着天边落日的谢珏身染鎏金色,俊美得不似凡尘之人,他回头对上萧阳的眸子,儒雅飘逸的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贺燕王殿下大婚。”
萧阳负手而立,身躯挺拔笔直,漫不经心的回道:“我记得给谢家送去过请帖。”
“我这辈子绝不会踏入静北侯府。”
鎏金色落入他眼中,猛然间似火烧一般燃起一抹炽焰,谢珏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不愿意再回忆那些残酷的画面。
萧阳眉头稍一皱,谢珏长得是好看,却不是男生女相的那种雌雄莫辨的好看,见过谢珏的人不会把他看作女子。
谢珏对萧家有心结?!
萧阳知晓萧家族人都有些荤腥不忌,但他们可没胆子把爪子伸向谢珏,便是萧越都不敢对掌握谢家的谢珏不敬。
“取酒来。”萧阳吩咐一声,缓缓坐在谢珏对面,“不必以茶代酒。”
“真难得燕王殿下还看得起谢家。”
“不,我只看得起你。”
“……”
谢珏怔神片刻。
“谢公子还记恨着上次落水的事儿?”
萧阳接过江恩递过来的酒壶,潇洒的挥了挥手,仆从们全部退了出去,便是谢珏的长随也自觉地听命。
谢珏恍然苦笑,在这点他永远比不上萧阳。
气势,两世为人依然无法凝练出来的压迫感和令人臣服的气势。
“记恨又如何?”谢珏挑起眼角,宛若隐藏在剑匣中的宝剑露出一瞬锋芒,“燕王是打算向我道歉?”
萧阳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下,有股说不出的潇洒高傲,“怎么可能?”
谢珏再一次语凝,约萧阳出来是提醒萧阳的疏漏,没说两句话,他落于下风又是怎么回事?
欺负他脾气好?
他若是不说……算了,不看萧阳的面子,还要顾忌顾明暖,一生一次的大婚,又被萧阳渲染得那般盛大,不该被一个不知珍惜的李玉毁了。
“谢公子落水后变得大不一样,夺谢氏权柄,整合谢家,逼得谢家一众族老颜面扫地,随后又向皇后娘娘投诚,谢公子所作所为令人刮目相看。”
萧阳脸上适时露出欣慰之色,仿佛谢珏的长辈,满意小辈的出息,谢珏有今日全靠萧阳逼他跳船落水?
从长姐谢氏那边算,他的确比萧阳矮上一辈,当初英宗看重的四姓人家,萧家,谢家,顾家关系混乱的紧,唯有属于理财的王家不曾掺和进来。
“我最佩服燕王殿下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如何我都学不来。”
“谢公子过奖了,本王认为谢公子以后后悔说这句话。”
萧阳疏懒的回应,玩味的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谢公子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单看谢公子在陛下面前玩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即便是本王都深感惊艳。”
谢珏眸色凝重上几分,手指不安的扣在桌角上,紧紧盯着萧阳的眼睛,猜测萧阳知道多少详情?
这可是他同皇后娘娘密议的大事,这段日子他都在布置这件事,从何处露了风声?
赵皇后根本就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萧阳,哪怕萧阳娶了赵皇后的义女。
上辈子他吃了太多被身边的人出卖的苦楚,今生对身边的人使用一直很慎重,尤其是这样决定谢家能否重新在北地站稳脚跟的大事,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谢珏最信任的人都不知道全部计划。
谢珏看出萧阳不是故意诈自己,喉咙有点涩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同萧阳对抗的气势彻底化为乌有,他比当初进步了,萧阳的进步比他更大,无论他如何磨砺自己,他依然是那个被萧阳踹下水,又捞上来的落汤鸡,眼前慢慢品酒的萧阳同当初在船舱里悠然自得的萧阳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还是有一点不一样,当初萧阳不知顾明暖的心意,把谢珏当作情敌,言行更尖锐,还有一丝丝破绽,如今萧阳已经同顾明暖定情,他不带任何锋芒却能让谢珏疑神疑鬼,惴惴不安。
萧阳反问道:“你送帖子给我,所谓何事?”
“我方才在顾家门口碰见一人。”谢珏本也没打算指着这件事得到萧阳的感激,或是让萧阳对谢家手下留情,“宁侯李家的二公子,曾经纠缠过嘉宁郡主,我见他的模样不似对顾世妹死心,他……他只是一个想不开,又不懂得珍惜的人。”
萧阳昳丽的面容波澜不惊,谢珏却不由得想到前世萧阳对李玉的‘磋磨’,那也是他唯一见萧阳彻底失态的愤怒。
“顾世妹同他……”
“小暖不需要你帮忙解释。”萧阳直接打断谢珏,“我欠你一次人情,等明日大婚后,找个时间我再同你说话。”
“说什么?”谢珏沮丧的摇头,萧阳还会帮助他找出内奸?
“说如何谢家和我能共赢,谢公子,我和你不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在你不求回报告诉我李玉准备闹事后,你我之间似敌似友,以后没准会成为知己。”
同萧家人做知己?
谢珏本该很觉得恶心的,偏偏听见萧阳这话有一股懵动。
萧阳逆光而站,仿佛吸引了所有的落日余晖,“天下不会只有萧家,更不会只剩下谢家,纵然我萧家野心勃勃,还能灭尽所有的世家望族,人才辈出才能称为盛世。”
谢珏道:“我不耽搁燕王殿下处理事了。”
萧阳点头告辞离去,谢珏望着茶室门上晃动的五色蝙蝠,抿了一口酒,喃喃自语:“我不如他,胸襟和统领群雄的气势都不如,莫怪……莫怪他前世今生一直不曾败过,不,唯一的遗憾今生也补齐了,老天爷还是善待他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萧阳出茶楼,翻身上马,“查查李玉在何处落脚。”
倘若不是谢珏示警,萧阳未必会注意似李玉这般的小人物,纵然李玉别有用意大闹婚礼,萧阳未必会让他得逞。
谢珏不知他早已在沿途做好完全的准备,不过这份人情,萧阳必须得领。
不消片刻,江恩回报:“李玉不曾去郡王府,经她师妹劝说,先找了一家客栈处理伤口,我向李玉的随从打听,郭小姐亲自给他熬了一些汤药,李玉仿佛是睡熟了。”
说到此处江恩心里埋怨李玉,什么眼神啊,就这样被身边的师妹耍着顽的男人还敢追求郡主?面带几分慎重,轻声道:“属下留了个心眼儿,多留了一会,郭小姐单独一人悄悄出门,去了静北侯府……”
萧阳冷笑一声,“抓起来。”
殷茹此时自顾无暇,又岂会给郭小姐支招?
江恩点头应诺,以主子的身份去同什么都不是的李玉较劲实在跌份。
在都城,主子说要一个消失,即便静北侯和陛下都不会多说什么,没人会为李玉求情。
萧阳返回侯府,由于太上夫人唯一对儿子成亲的要求就是在侯府办喜事,并且他们成亲后要在侯府注满三个月。
静北侯上下喜气洋洋,萧越也尽力让这门婚礼完美无缺。
“四老爷,您回来了。”
侯府的仆妇殷勤迎上来,在静北侯府没人称萧阳为燕王殿下,“太夫人让您有空过去一趟。”
萧阳点头,直接回转自己的院落,有空去一趟?他本就没把太夫人放在眼中,从筹备婚礼到即将娶亲,太夫人说她的,萧阳自己做自己的。
肯留在侯府成亲,并非是母亲要求,而是他无法忘记二哥和父亲留下的遗言,所有萧家嫡枝都是在静北侯府成亲的,祭拜过宗祠后,找到适合的日子再搬出去。
他不仅是萧家嫡脉,还肩负着守护萧家的责任,因此即便知晓在燕王府成亲更好些,他不愿意轻易违背父兄之命,有他护着,顾明暖身份辈分又高,本身也是聪明的,萧阳不信有谁能让顾明暖吃亏。
“把喜服拿上来。”
“……”
江淮愣了片刻,主子一本正经说喜服的事儿,他有点接不上,本以为主子要去书房的,萧阳目光望过来,江淮赶忙命下人把做好的喜服端上来。
成亲时新郎穿戴都差不多,因萧阳身上有王爵,喜服更显得华贵一些,可穿得样式也多。
萧阳对吃穿用度一惯挑剔,对一辈子一次的婚礼更是吹毛求疵,竭尽所能的要求完美,光喜服,成亲时的穿戴,摆件,身上的挂件都不知做了多少?
六名仆从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各种随身携带之物,玉佩下挂着的同心结又是灵巧颜色很鲜亮,扇坠等各色物品一样样都很精致贵重。
另外几名仆从展开只是在花色上略有差别的喜服。
萧阳一件件看过去,认真挑选着,“这件不好,小暖不喜欢荷花。”
“……主子,暗纹绣得是莲子,早生贵子,接连生子,寓意很吉利。”
“生太多不好,一个儿子足够了。”
萧阳直接看下一件喜服,“福纹我不好看。”
“这福纹是北地最有名的绣娘绣的,她本身多子多福,夫妻和睦,是有名的全福人。”江淮渐渐停嘴,低头作出认错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他跟主子犟什么?
“她有小暖福气好?”
“没有。”
江淮摇摇头,主动撤下这件看起来很漂亮的喜服。
挑挑拣拣半个多时辰,萧阳好不容易才算选出明日迎亲时的穿戴,照着镜子,他对镜子里风神俊秀的人还是不大满意。
挽着袖口,萧阳问道:“娶亲老爷,提金银水壶,全福太太那些人又没有不能到的。”
江淮蹲着身子为主子平服齐整的袍袖边缘,听见主子的问话,说道:“能在您跟前露脸,他们那会不乐意?”
为争这几个名额,北地的勋贵子弟和萧阳的属臣差一点打破头,从出身到才干,从容貌到品行,全都比试一番。
陪同萧阳一起迎亲的人可以说是北地最完美无缺的人。
帝王选美怕也没这次热闹。
萧阳唇边多了一抹极浅淡的笑容,生母指望不上,从定亲后的事全都是他亲自经手安排的,请教不少的人,由此他知晓不少的习俗和讲究,往后操持儿女的婚事,他比顾明暖都擅长。
毕竟顾明暖那边一直有姜氏和皇后娘娘出面。
“把礼服给他们送去,配饰也一起带上。”
“您放心,已经都准备妥当了。”江淮笑道:“帮您娶亲不仅风光,他们的礼服以后也能用得上。”
这些人家未必会缺做礼服的银子和精贵的配饰,但是穿着统一华贵礼服的娶亲老爷一并排开,绝对能让帝都的老百姓震撼,毕竟他们可都是最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主子。”
江恩跑进来,犹豫的开口:“属下已经把李玉和郭小姐都圈进起来,郭小姐哭闹不休暂且不提,清醒过来李玉一个劲说,郡主是他的妻子,命中注定是她的人。”
那些混账话让江恩本来也不相信的,偏偏李玉说了一句话,江恩不得不来同萧阳说一声,“他说顾小姐胸口有红云胎记……”
仿佛怕萧阳误会,江恩连忙道:“郡主不可能同李玉纠缠不清,属下想是不是郡主身边的婢女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小暖身边的人都是可信的,不会为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李玉透露出小暖的私密事儿。”
萧阳晴空般的眸子一瞬间阴云密布,深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恩江淮对视一眼,主子应该是相信郡主的,可主子仿佛很生气?
“属下再去审审李玉?”
江恩就不信李玉能熬过自己的庭训,审问犯人,他最是擅长,一个宁侯府上的二公子,生死也不会有人关心。
萧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睑半遮住疼惜之色,“把李玉和郭氏给神医送去,我不希望再听李玉胡言乱语。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不是不信,是不想听。
有朝一日顾明暖会一样样讲给他听的。
李玉连同她的记忆都不配拥有。(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深夜,标识着燕王标志的马车硬生生撬开都城的小门,车上李玉被捆成粽子,堵住嘴儿,他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身体似蝉蛹般扭动,看守他的人依然冷着面容,很是不快的样子。
江恩是不怎么高兴,明日就是主子娶亲之日,他却要把李玉送去葬魂谷,生生错过一桩盛世。
不是主子的命令,他江恩会跑一趟葬魂谷?
直接解决李玉,找个地方埋尸,宁侯还敢找上燕王的府去?
“你再动弹,我就一刀捅了你。”
江恩阴森森的威胁了一句,李玉顿时泪奔,他是认识眼前这人是谁的,萧阳莫非要自己的性命?肯定是萧阳知晓顾明暖欣悦自己,才想杀人灭口。
越发清晰的梦境让李玉梦到许多的东西,他曾经被萧阳踩在脚底下……萧阳也是心仪他的妻子,可惜至始自终,他的妻子都没拿正眼看过权倾天下的萧阳一眼。
萧阳的愤怒,隐隐露出求而不得的痛苦之色令李玉心情好上不少,就算他被萧阳折辱又怎样?顾明暖去了,萧阳没有任何的机会。
李玉不敢再激怒江恩,后背靠进角落里,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了几声,一双眸子戒备着,无论如何他也要想办法回到帝都。
就李玉写在脸上的心思还想同主子争郡主?
莫怪主子连他的面都不见,任由李玉说得天花乱坠,主子也不会相信郡主同李玉有私情。
江恩暗自琢磨着,神医会不会直接把李玉弄成傻瓜?
后背有些发冷,江恩拒绝再想下去,神医那人什么事都做得出啊。
夜幕深沉,顾明暖把姜氏交给自己的春宫图扔到一旁,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两世为人,她还不知道新婚之夜要做那样的事儿?
上辈子她对房事就没什么期待,除了疼痛肿胀之外,没能感到任何的愉悦,后来李玉渐渐把她放在心上后,他会用更多温柔的手段撩拨她的****,只是顾明暖不仅没觉得满足,还有种恶心的感觉,李玉的手段太熟练了,这会儿让她觉得身上的丈夫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
昨夜,前夜,或是明天,李玉是不是就也在别人身上挥汗如雨?
越到成亲前,顾明暖越是紧张,更容易想起前生的那段算不上失败的婚姻,虽然苦涩妥协胜过偶尔的甜蜜。
无论身份如何变化,才学更为精深,本性上她还是前生怯懦敏感渴望丈夫疼惜的女子。
倘若萧阳在房事上露出失望之色,她该如何自处?
为萧阳纳妾?
或是向娘娘请教如何讨好男人?
不,绝对不行!
顾明暖翻身而起,拢紧松垮的亵衣,暮光落在备受冷落的春宫图上,寻常萧阳也曾轻轻吻过她,被他碰触时,她心会乱跳,脸似火炭一般,也许她不会那么糟糕。
“郡主还不睡?”
冯招娣听到顾明暖在屋子里翻身的声音,隔着屏风多说一句,“太夫人说明日天不亮就要唤您起床,梳洗打扮。”
虽然正式迎娶定在黄昏之后,她光听一边婚礼的注意事项就觉得明日新娘子会很累的,郡主看起来体力不大好的样子,“我帮郡主安安脑袋?”
“不用了,我这就睡了。”
重新躺下来,顾明暖面向墙壁,身体不似烙饼翻来覆去,眼睛一直睁着,刚刚重生后,她想过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也想过一辈子不嫁做个讨人厌的老姑娘,横竖父亲一定会养着自己,她不用再去费尽心思经营婚姻,不必再去讨好丈夫,结好婆婆。
同萧阳相恋,她想过以后的日子,也曾经信誓旦旦的对萧阳说,后宅的事情都交给她。
可就在明日……不,已经过了子时了,就在今日成亲前,她竟然才记得害怕,才想到她真的要嫁给萧阳,前生那位总是被人簇拥的萧阳?
是不是现在才是梦?
等一觉醒来,她还是前生在庄子上无声无息病死的宁侯夫人。
顾明暖慌乱又有几分焦急向枕头下摸去,手指碰到温润的玉佩,黑玉的颜色深深扎进她的瞳孔,“不是梦。”
就是要嫁给萧阳!
成为顾衍的女儿顾明暖是她重生话,嫁给萧阳算是她的心生。
记忆中的前生轨迹彻底被打乱,她再也不能凭着先知的优势帮助萧阳了,前生的记忆和经历反倒对她反倒是一种束缚。
好在顾明暖从来就没想过依靠前生做什么,也不愿意向所谓天命妥协,束缚影响不了她太久。
同萧阳齐心合力的过日子,纵然碰到难处,她心里也是甜的。
顾明暖感觉脸颊温度有些高,两人彼此信任,只有彼此,互相扶持,日子会很有奔头。
胡思乱想间,顾明暖慢慢合上眼睛,她要做个最美的新娘,在梦里萧阳惊艳的望着她,哄着亲吻着她,叫她的名字,顺英,她的乳名从萧阳口中喊出来,会更觉得顺耳。
“太夫人,郡主天色将亮才歇下,不如让郡主多歇息一会。”
“这丫头是紧张了?”
姜氏听冯招娣的话,停下脚步并没急着去叫醒顾明暖,抿了抿嘴角,“总算有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倘若成亲还是沉稳如水,我得怀疑她时不时钟情萧阳了。”
冯招娣糊涂的摸了摸脑袋,“成亲为何会紧张?”
“等你出嫁时就明白了。”姜氏先去东次间稍坐,曾经她也期待过未来的夫婿,幻想过琴瑟和鸣的婚后生活。
嫁去南阳顾氏做宗子续弦,她并没十分喜悦,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去做填房?
即便去做继室填房,前头夫人又留下了嫡长子,姜氏还是期待过这门婚事,毕竟当年顾老爷子也算是一代人杰。
可是她所期待的新婚之夜,丈夫刚刚挑开她盖头后,先于她进门的宠妾欧阳氏便昏倒了……他自然撇下一切屁颠屁颠赶过去,姜氏独自一人等到天亮,却等来了欧阳氏有孕的消息。
姜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因为入目的红而想起的往事,打起精神,“梳头开脸的人可到了?热水准备妥当没?”
顾明暖披着外衫走进来,睡意朦胧的说道:“伯祖母,好早啊。”
“一点都不早,你和萧阳的婚礼遵从古礼,南阳顾氏虽然赶不上萧家权势重,但也要让北地人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古礼。”(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屋中的仆妇奴婢团团围上了顾明暖,姜氏则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被众人簇拥,一会去泡热水澡,一会又涂抹香露的顾明暖根本不得闲,正因此冲淡她成亲前的紧张。
平郡王府的仆从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有姜太夫人坐镇,顾明暖只需要听命就行,其余的事儿根本不必她去操心。
顾明暖不知晓姜氏口中古礼有何讲究,上辈子她从定亲到出阁只用了三个月,当时的婚礼也很平常,毫不出彩,毕竟那时候顾诚只是商贾,李玉也只是三流勋贵的次子。
屏风内,有大福气的婆子为她梳头,屏风外,姜氏教育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的顾衍,顾明暖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
“衍儿,你今日不许哭!”
姜氏着实担心顾明暖辞别顾衍时,眼前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汉反而哭得更个孩童似的,“暖姐儿出嫁是喜事儿,你自己不肯娶妻,莫不是让她也不嫁人?在家里做个老姑娘?”
昨夜顾衍一夜没合眼,又不舍得顾明暖,略显憔悴,嘟囔道:“我又不是养不起,留在家里就……”
“别打,别打,我说错了。”
顾衍向旁边躲闪,姜氏最近不同他讲道理了,直接动手,连顾衍都发觉自从搬出顾家老宅后,伯母更年轻,更有精力,好似一下子挣脱了所有的枷锁,日子过得风风火火。
姜氏放下手臂,板着脸说道:“我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以后你女婿欺负或是辜负暖姐儿,不单是你,我也会出面为暖姐儿讨回公道,你心疼她,我就不心疼?盼着她好,才放她出阁,咱们不能陪暖姐儿一辈子。”
“我不是阻止小暖出阁,就是就是……心头酸酸的,闷闷的,一手养大的孩子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不在我眼前……”
顾衍眼圈又红了,背着姜氏擦了擦眼角,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人,震惊的长大嘴巴,“皇……”
那人狠狠的腕了顾衍一眼,抬脚迈过门槛,笑盈盈向姜氏打了个招呼,“嘉宁郡主可还缺什么?”
姜氏看了看明显傻愣的顾衍,怕他的直脾气捅破来人的身份,“一些琐事不必麻烦黄夫人。”
来人穿了一件宝石蓝洒金褙子,丹青长裙,腰间丝韬垂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蟾,乌黑柔顺的青丝挽起,一只点翠簪子插在鬓间,祖母绿的翡翠静静的散发着光泽,衬得她贤淑高雅,端庄温婉。
即便换过妆容,有意掩盖她的颜色,也会给人已惊艳之感。
她没想到顾衍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明明好些人都看不出她就是皇后娘娘啊,该死的直觉!
早就晓得顾衍有时候直觉很可怕。
认出来也就认出来了,顶多麻烦点,她如何也不会因怕楚帝就错过女儿一生一次的婚礼,暖姐儿是个死心眼,认准萧阳一个,怕是很难再有男人入女儿的眼儿了。
顾衍神色恍惚,身上轻飘飘的,顾明暖隔着屏风都能感到父亲有点不对劲,“稍等一会。”
“郡主……”
梳头的婆子连忙停手,还是拽掉顾明暖几根头发,摊在手中的发丝柔和黑亮,郡主有一把好头发,性情却很着急,怎能说起身就起身呢。
“爹。”
“啊。”
顾明暖心一沉,总不能阻止亲娘送自己出阁,可父亲万一万一觉得娘娘越来越像发妻怎么办?皇后娘娘高贵大方,此时的黄夫人温婉贤惠,别说是顾衍,就是顾明暖都觉得记忆中的生母若是没有过世恶也该如此模样。
挺身站在黄夫人和顾衍中间,拽着顾衍的袖口,“爹不去前面招待宾客?总不能都指望顶国公撑场面。”
天还没亮,定国公夫妻便大包小包的赶到了王府,顾明昕先盯着礼房,石湛则在前院迎接客人,顾征和顾律昨夜递话会早早过来帮忙,姜氏不大放心他们,便有些冷淡,没同他们多废话,直接派人给顾老爷子递话,管不住儿子,就别让他们来得太早!
果然,他们直到现在还没到,显然被顾老叶子拘在家里了。
顾衍揉了揉额角,摇晃脑袋,“可能昨夜没睡的缘故,有点……有点……小暖,你觉不觉得……”
他把顾明暖拽到一旁角落里,吭哧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觉得娘娘像不像你娘?”
糟糕!
顾明暖面不改色的笑道:“哪里像?她同我娘一点都不像,我娘不如她漂亮,不如她气质好,眼睛也比她的圆,鼻子没她高,嘴仿佛比她还小一点,身高也不一样。”
一样样说着差别,这些都是实话,单独看五官不大像,合在一起看也不像,但是娘娘能瞒住天下所有人,和她同眠共枕的顾衍肯定会察觉出一点点的。
“爹,您是不是太想我娘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嗯。”
女儿比自己聪明,还是他想太多了,揉了揉顾明暖的前额道:“你娘模样和气质都比不上娘娘,她对我而言是最漂亮的,最亏欠的人。”
“别忘了她!”
顾衍郑重的交代顾明暖,忘了她以自己的性命保护了你。
她怎么可能忘记生母?
忘记她温暖安全的怀抱和那句交代活下去?
察觉到女儿眼角微湿,顾衍怕了,万一让伯母知道自己弄哭女儿,非要追着他打不可,“我先去前面待客,小暖乖啊,别想太多,今日你娘肯定开心,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婿。”
顾明暖扯了扯嘴角,明明是萧阳主动撞上来的。
虽然姜氏陪着黄夫人说话,但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衍父女身上,姜氏担心顾衍看出什么,而娘娘却想多看女儿两眼。
“衍儿,你记得把我帮你准备的话背熟,一会你是要当众说出来的。”
“知道了。”
顾衍爽朗的笑着,不再疑惑,也不再去看皇后娘娘,转身离去。
顾明暖暗暗松了一口气,黄夫人走到她身边,不满的说道:“还不快些去梳头?中途跑出来是不吉利的,莫非你不想同萧阳白头到老?”
她牵起顾明暖的手,转回屏风里面,梳头婆子念念有词的重新梳了一遍,手脚麻利盘上最好的发誓,顾明暖对着镜子笑道:“好看吗?”
皇后娘娘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我的女儿自然是最漂亮的一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皇后娘娘骄傲满意极了,对当娘的来说自己亲生闺女是世上最好最美的,何况不是她自夸,小暖就是最漂亮的,毋庸置疑的漂亮!
“我给你的东西,看了吗?”
“……”
眼见着顾明暖羞答答的垂下粉颊,皇后娘娘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凑到女儿耳边,“这事有什么可害羞的?嗯,不对,害羞也是一种情趣。”
“娘!”顾明暖紧张的搅着手指,横竖侍奉的人全都退下去了,“我有点害怕。”
“怕萧阳太粗鲁?”
皇后娘娘眼角眉梢露出一抹风韵,温婉的气质突然一变,方才是淡菊,如今是艳丽的海棠儿,扶着顾明暖坐下来,打量女儿一遍,轻笑道:“萧阳舍不得,我唯一担心你们两个都没什么经验,不过生涩有生涩的妙处。”
顾明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目光有点飘忽不定,莫怪上辈子就有人传说赵太后养着面首男宠,有不少的入幕之宾。
当时赵太后能同摄政王分庭抗礼,有资格养面首时,怕也有四十四五岁了,保养得再好,也不如年轻的女孩子,何况赵太后为朝廷操碎了心,没有姜太夫人注意养生保养。
可是顾明暖听说,被赵太后放弃的入幕之宾,有好几个生无可恋寻死觅活……都是传闻,传闻!
“噗嗤。”皇后娘娘捏起顾明暖的脸颊,“傻丫头,你只要这么看着萧阳,我猜你明早一早起不来,要不,咱们打赌如何?”
顾明暖连连摇头,拿这种事打赌实在是太豪放了,两世为人的她在这件事上依然有点放不开,毕竟她有个嫁人的记忆,总有种自己是二婚的感觉,倒不是觉得对不住李玉,而是有点对不住萧阳,“您方才不是说,他会疼惜我吗?”
“你也不想想萧阳今年多大了?十八及冠到现在,他忍了五六年,又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他好不容易娶到的心上人,你说他忍得住?何况他有是练家子,听说内功功夫已经登峰造极。”
赵皇后想起一事来,撇嘴道:“只有你爹那个傻子才把萧阳看作病弱的贵公子!再给你爹多加一一双手照样打不过萧阳。”
“我爹四双手可就是怪物了。”
“哈哈。”
皇后娘娘朗声大笑,笑声中透着愉悦……在屏风外同管事婆子说话的姜氏向里面撇一眼,真真是个麻烦至极的女人!
生怕别人听不出她的得意高兴?!
要不说这两位怎么是死敌呢,无论皇后娘娘是哭是笑,姜氏都是看不顺眼,大笑嫌弃皇后娘娘得意,哭泣会嫌弃人家懦弱无能,徒有其表。
“伯祖母一会该进来了。”
“没事,今日我就陪着你,姜太夫人肯定会给面子。”
顾明暖肩膀一沉,侧头一看自己的亲娘已经毫无形象且赖皮的趴在肩头,从盒子挑出耳环,轻轻为顾明暖带上,娘娘的姿态说不出的优雅,便是同为女子,顾明暖也爱看的。
她知晓自己模仿不了娘娘的神韵,何况她自己的也有独一无二的气质,只是欣赏,欣赏娘娘的从容大气,欣赏她时而的放纵狂放。
“萧阳倘若是第一次的话,肯定很快就泄了。”
顾明暖满脸羞得通红,其实有时候自己很难理解娘娘到底怎么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这些私密的话。
“这有什么?如同女子破瓜之痛,只要他是男人第一次都是很快的,除非……”
皇后娘娘眸光闪了闪,轻起朱唇,“他不是第一次!”
“不过他身边一无侍妾,二无通房丫鬟,三他没包养过外室,四应酬也从不去青楼画舫,你不必太过介怀。”
调查得可真详细啊。
连顾明暖都没娘娘用心。
“说句真心话,我倒是希望他不是第一次,你这么紧张,到时会吃痛的。”
“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些?”
再说下去,顾明暖可能直到拜堂脸还似猴腚呢,萧阳心上除了她之外谁都没有,身边也没侍奉过他的女子,顾明暖不在意他是不是有过女子侍寝。
前世今生所受的教养中,顾明暖不是苛刻的人,前生能容忍李玉的侍妾,今生有点变化,萧阳日若是纳妾,她非醋死不可。
顾明暖手中突然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有拇指般粗细,瓶盖是水晶的,剔透光亮,很是名贵。
她轻轻晃动,琉璃瓶中的粉红液体随之轻晃儿,荡漾出一抹暧昧的味道。
皇后娘娘再一次凑到顾明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顾明暖感觉手中的瓶子发热,咬着下嘴唇,轻声问道:“管用?”
“我是你亲娘,怎舍得你受苦?这种事是女孩子必须经历的,我不能替你疼。你且记住,小暖,以后别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指头,否则……”
她抱了抱顾明暖,宛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我都不知道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儿,不想生灵涂炭,就保护好自己。”
咯噔一声,顾明暖突然记起前世凉州官员几次遭到清洗,百姓日子过得也不大好。
娘娘这是在迁怒?!
倘若顾明暖死在凉州,不曾同赵皇后相逢,娘娘未必会弄得迁怒疯狂,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儿再猛然间失去,眼看着女儿受伤或是被欺负,娘娘肯定忍不了。
顾明暖乖巧的点头,虽然亲娘的思路不似真正的统治者,但被娘娘疼爱维护着,怎么想都觉得窝心。
“别看里面的液体现在是粉色的,等卸妆梳洗时涂抹在****,液体会变成无色的,断然不会影响落红。”
她的女儿无一处不完美,晓得元帕对女子的重要,她也不得不多加考虑。
“以后若是我主宰天下,元帕这事非要好好整治一番不可,没有落红就是不贞****?”
“……”
顾明暖愣了一会,轻声说:“会天下大乱的,您千万别太较劲,还是以安稳为主。因为您不仅要改变男子的观念,还要改变女子,虽然您是想帮她们,元帕有不少女子看得也很重。”
“罢了,我只是说说。”
悄悄打量焕然不在意的娘娘,顾明暖心说,您可不像是说说而已。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皇后娘娘笑盈盈的,重新把婢女们叫进来,亲手接过喜服饰品,一样样为顾明暖穿上,柔和此项的目光令顾明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任由她摆布。
嫁衣是最好的绣女绣的,样式花色,甚至连嫁衣裙摆的吉祥暗纹都是皇后娘娘选的,顾明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觉得娘娘的眼光不错,搭配完美。
镜子上的人漂亮的连顾明暖都不敢相信,她眨了眨眼睛,里面的女子也眨了眨眼,“真漂亮。”
这回她不需要去问别人,她相信自己这辈子最漂亮可能就在今日了。
“岂止是漂亮啊。”
“就是,就是。”
顾明昕和木夭夭领头,好几个同顾明暖玩得很好的年轻女孩陆陆续续走进来,顾明昕先看了一眼顾明暖身边的女子,温柔娴雅,只是她没见过。
皇后娘娘让开位置,“你们陪着暖姐儿坐一会儿,我再去前面转转。”
等到她走后,顾明昕问道:“她是哪家的夫人?面很生,从没见过。”
木夭夭等人也频频点头,这般气质高雅的贵妇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在她面前,她们仿佛就是孩童儿,只剩下青涩稚嫩了,本以为是顾家的亲戚,顾明昕都不认识,她们在北地也没见过,从哪冒出这么个人?
“她……是我伯祖母的朋友,刚从外面回京城。”
顾明暖底气不足,身边的女子将来肯定有机会拜见赵皇后,她们真不会认出来?欺骗好友这种事,她从没做过,不过她们中也有人早就见过皇后娘娘,依然没能认出来。
皇后娘娘都不怕,她怕什么?
到时候就推说当时不好明说罢了。
“我瞧她对你可是很不错,我出阁时,我亲娘都没亲自帮我穿嫁衣呢。”
“母亲当时只顾着难受,应酬宾客了。”
几个已经出嫁的贵妇深有感触,她们进来时,能看出那名夫人对顾明暖的疼爱,目光似能疼入骨子里。
“你们也晓得我娘早逝,伯祖母到底是长我两辈的人,有些话不好同孙女辈说,于是请了她过来,她同我伯祖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顾明暖的话正往里走的姜氏也听到了,脚底下一个踉跄,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关系亲近着呢,她可疼暖姐儿了,就是命不大好,跟前只有一群的庶子庶女,没一个亲生的!”
无论是出阁的贵妇还是未嫁的女孩子都不大喜欢庶孽在眼前晃悠,她们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之色,没有亲生儿子,指望着庶子奉养可不是好事,有多少这样的女子最后只能去寺庙里礼佛?
还不是被庶子逼得?
说是状告儿子不孝,又有几个女子敢去衙门状告不孝子?
何况家族已经掌握在庶子手中,有得是法子让只能在后宅荣养的嫡母有苦说不出,好一些的嫡母有点私房银子,日子不算太难过,嫁妆少平日里有没积攒下银子的嫡母日子更难挨。
儿子对成亲的女子分外重要!
顾明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石湛对她又疼惜又是体贴,公婆也是慈爱老实的好人,小姑子更是把她当自己的姐姐看待,摊上这样的人家,她只有满满的感激,想着早些为石湛开枝散叶,可偏偏她有宫寒之症,不容易有孕。
当年殷茹折腾的太狠了,她的身体状况不似外表看起来健康。
“二姐姐。”
顾明暖推了推顾明昕的手臂,轻声提醒:“伯祖母请你守门。”
“伯祖母放心,我和夭夭在一起,到底不能让萧妹夫轻而易举把六妹妹娶走。”
顾明昕放下烦心事,宫寒也不知治不好,慢慢调养总有好的一日,六妹妹儿时吃过不少的苦,希望不要像她明明生在钟鸣鼎食的顾氏,却因为亲娘的疏忽和不喜落下病根儿。
木夭夭握紧拳头表态道:“说是燕王殿下功夫极好,寻常时我是不敢同他笔试的,不过近日……我一定尽全力。”
“看在郡主的份上,燕王应该会藏拙几分吧。”
原本激昂的语调,因夭夭这句话急转直下,在场的人哈哈大笑,折在木夭夭手中的北地男人可是不少,能让木夭夭没自信打得赢的男子很少很少。
“夭夭姐不是应该说,放马过来吗?”
顾明暖挽住夭夭的胳膊,笑盈盈的打趣。
“你要知道,我面对的人是燕王……”木夭夭眼珠一转,笑道:“你若出马,燕王殿下肯定甘拜下风,可惜你不能出面,一露头一准被燕王抢去,我们这辈子怕是见不到燕王服软了。”
旁边人纷纷笑开了,暗暗为木夭夭竖起大拇指。
顾明暖好奇的问道:“咦,最近夭夭姐仿佛比过去言谈犀利,这是谁教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
顿时木夭夭瞠目结舌,呐呐的说不出话,这回笑声更大了几分,木夭夭的脸渐渐红过顾明暖身上的嫁衣,同她最好的人狭促的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我们爽直的夭夭姐比新娘子脸还红。”
“我撕烂你的嘴。”
“郡主救命,郡主救命啊。”
一追一逃让屋子里氛围更是热闹,木夭夭也是假意要追的,否则她根本逃不掉,红着脸庞,叉腰道:“就是有人教了,怎样?!”
“您厉害。”
在大笑之余,她们对夭夭能同谢珏定亲也是高兴的,谢珏那可是不弱于潘安宋玉的美男子。
“我们只是想听一听,他是怎么教夭夭姐的。”
顾明暖也很好奇,昨日听说谢珏请人去木将军家提亲了,据说震掉了一半人的下巴,连夭夭的父兄都吓得不会说话了。
“我还想知道燕王殿下如何追郡主的呢,你说我便告诉你。”
“好啊。”
顾明暖笑得眉眼弯弯,旁边人眼睛锃亮锃亮的,能连听两件八卦,真是太好了。
顾明暖俏皮的伸出手指勾了勾,木夭夭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一个极轻的声音:“其实这件事,嗯,你去问他比较好,我准许你去问他,你可以说是我让你去的。”
片刻,她推开神色恍惚的木夭夭,轻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夭夭姐了。”
都说了?
她们可没听到呢。
是不是私底下再去问问木夭夭?
姜氏一看木夭夭无奈的样子就知道被顾明暖坑了,笑道:“我教你一个法子,夭夭你一定同萧阳的比试中占上风,我们顾氏最出色的女孩子可不是容易娶走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姜氏单独把顾明昕和木夭夭叫到一旁,仔细吩咐几句,顾明暖安安稳稳的坐在床上,笑盈盈望过去,她们两个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看起来萧阳有麻烦了。
顾明暖对萧阳的表现期待起来,有伯祖母出招不知能否刁难住他,肯定不会大损面子,太过刁难新郎只会破坏婚礼的氛围,伯祖母心中应该有分寸的。
一大早,静北侯府同样喧嚣热闹,不管对萧阳抱着怎样的戒心,静北侯萧越大大方方的迎客,操持着小叔叔的婚礼,尽显萧家主事人的风采。
萧越衣着喜庆,同往来的宾客或是闲谈,或是浅谈政务,一旦有人提起这门婚事,萧越口必称天作之合,一脸为小叔高兴的模样,展现萧家和睦的氛围。
陪萧阳迎亲的人早早穿着统一的礼服赶到侯府,礼服是一模一样的华服,配饰也都是一般无二的珍品,唯一有区别的便是头上的头冠,有人是一品将军衔,有人是侯爷,亦有人是当朝封疆大吏,他们都是朝廷上的佼佼者。
不仅官高爵显,才干卓绝,年岁还年轻得过分,最大的一人也不过只有二十六七岁。
囊括当世英杰的迎亲队伍极是震撼,不说普通百姓,就算是来静北侯府道贺的宾客都没想到萧阳竟然能情动凤毛麟角的英才。
不过有消息灵通的人私底下说:“哪里用燕王殿下请?为加入迎亲的队伍中,满朝的文武百官,勋贵世家子弟不知较量了多少次。”
不少人点头符合,眼里露出羡慕之色,也有人暗暗的揉着肩膀,胳膊,或是膝盖,他们都是被淘汰掉的,瘀伤还没好。
萧越礼贤下士,让陪萧阳迎娶顾明暖的人先坐下歇息,“今早小叔去了祠堂,昭告列祖列宗,时辰还早,顾家定下遵从古礼,到是让本侯涨了不少的见识,只是……难为小叔了,劳烦你们多等片刻。”
“何止侯爷长见识,这等盛世婚礼,旷古朔今,我等有机会陪燕王殿下迎娶郡主,亲身经历婚礼,往后可算是多了谈资,过个十年二十年,等儿女们长大了,还可以向他们吹嘘一番。”
“就是,就是。”
他们可一点不觉得顾家拿乔,故意刁难萧阳,或是轻视萧家,“这些年没见过这般正式的婚礼,用来迎娶嘉宁郡主,再隆重热闹都不过分。”
“何况咱们燕王殿下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顺着婚礼的习俗,说到新郎新娘的地位,说到顾家的底蕴……气氛空前的热闹,迎娶的议程早早背熟,他们有些骄傲的回答旁人的问题,宾客们不由得瞠目结舌,有人把这些议程暗暗记下来,等以后也给自己的儿女办一次。
遵从古礼岂不是很有面子?
也可彰显家族底蕴。
萧越眼见着话题偏得找不到北了,没能勾起对顾家的埋怨,反而所有人都很期待婚礼,一群土包子!
他宽茶的手微微顿了顿,面上依然挂着笑容,时而插上两句话,很想把话题再拽回来,效果却很不好,迎亲的人似有意听不懂,或是故意同萧越做对一般。
萧越胸口似闷了一块巨石,以前在北地呼风唤雨,眼前的人即便不都是他的部属,在他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他一声令下,大部分人会不折不扣的完成。
自从小叔封王后,隐隐有他分庭抗礼的趋势,越来越不受萧家的越俗,萧越手中的势力缩水不少,有人便投靠小叔,而漠视萧家真正的主事人了。
门口闪过大红的喜服,客厅中的宾客和迎亲之人纷纷站起,齐齐向门口躬身:“贺王爷大喜。”
萧越也不得随之起身,高大的身体微微含胸,显得比行礼的人高一线。
萧阳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多谢诸位来见证本王的婚礼。”
话语难得的诚恳,昳丽的俊脸比往常跟英俊几分,目中无人的眸子露出点点的暖意,那分愉悦从眼角缓缓流淌出来,不需要萧阳多言,所有人都能感到他有多高兴,多期待婚礼。
有人暗笑,燕王殿下更期待洞房吧。
“本王岳父为嘉宁郡主准备的嫁妆很是丰厚,咱们早一刻出门,别耽搁了拜堂的时辰。”
萧阳向萧越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容不迫的离去,陪在萧阳身侧的人好奇的问道:“都说嘉宁郡主的嫁妆多,到底有多少?”
“一会你不就见到了。”
“我们见到王爷给平郡王的聘礼,啧啧,没十几万两银子操办不周全,还有几件旷世奇珍呢。”
当日他们就被萧阳的聘礼吓住了,今日更是摩拳擦掌势要看清楚嘉宁郡主到底有多少的陪嫁。
虽然丈夫不会惦记妻子的嫁妆,但妻子嫁妆丰厚也能助丈夫一臂之力。
萧越锁紧眉头,小叔有钱,娶得妻子更有钱,不提那些嫁妆金银,就是顾明暖名下封地的出息每一年就有几万两银子,其中有蕴含着金矿的地方,亦有北地重要的交通枢纽,还有用来放牧藏兵的地方。
同小叔的势力此消彼长,萧越越发觉得贪婪什么事儿都办不成的殷家一点用处也没有,顾家的顾征他们未必同顾衍一条心,顾衍一旦掌握顾家,小叔势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侯爷。”
殷茹眼见他神色晦暗,心头一寒,方才讨论顾明暖嫁妆的话,她一句没落下,同萧越同床多年,知晓萧越是嫌弃自己娘家帮不上忙,巧笑嫣然的问道:“您想什么呢?妾身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专门请了会号脉的太医过来,燕妹妹肚子里是龙凤双生子。”
龙凤胎自是精贵的。
萧越只是挑了挑眉头,不见怎么欢喜,殷茹轻声说:“妾身听说嘉宁郡主的爱慕者可是不少,今日她出阁,宁侯李家的二公子定会上门道贺。”
“小叔不会让他得逞,最好你是规规矩矩的,本侯不想再为你惹怒小叔。”
萧越声音很冷,“此事本侯自有安排,无需你多言,有空多去陪陪太上夫人,她挺喜欢你。”
平郡王府门前燃放起爆竹,顾明暖在后院都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萧阳在闺房门前停下脚步,紧闭的闺门显然不容易敲开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原本热热闹闹的娶亲场面渐渐冷下来,跟随萧阳过来的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长笑清亮,萧阳的身影在黄昏的映衬下越加挺拔笔直。
“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行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一首早已烂熟于胸的催妆诗从萧阳口中颂出,他声音极为好听,阴阳顿挫犹如珍珠落在玉盘上,诗词简单易懂,便是不喜读书的顾衍都能听明白大概来。
簇拥萧阳的人听明白催妆诗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诗词才给开门,婚礼是不是太复杂了一点,有不少准备照搬的人心里不由得掂量掂量,这才刚开始,不知以后会怎么刁难新郎。
当,闺房中传来清脆悦耳的金钟玉器相击的声音,预示本就是一桩金玉良缘。
随后一道女子的声音飘向门外:“礼乐,礼乐不可分,无乐不成礼,孔圣有言凡有大喜之事,必有乐器相伴。”
萧阳目光凝重片刻,向四周看了看,顾家当然不会帮他准备乐器,能拿到的乐器也都不适合现在弹奏,围观的人大多欣赏起萧阳难得的为难之色。
何况他们可从未听过堂堂燕王弹奏乐器,顷刻间闺房门口有多了不少的人,这些宾客原本在客厅上等候的,听说有热闹看,一个个顾不上沉稳矜持飞一般的跑过来,消息传出去后,向平郡王府来的人更多了。
站在人群中的顾征轻声说道:“四堂弟过于为难燕王殿下于暖姐儿没太大好处,毕竟这门婚事是不可能取消的。”
他的话老成稳重,倒也算不上有私心,担心顾明暖在婆家受委屈。
“没事,就是玩玩嘛,成亲就要热闹一点。”
顾衍眼睛不错神的盯着萧阳,“二堂哥多心了,我女婿对小暖可好了。”
一脸的骄傲得意,仿佛世上只有他有女婿,别人家的女婿都赶不上他的女婿。
顾征无奈的苦笑,四堂弟的信心打哪来的?萧阳可是燕王,同静北侯一样的当世枭雄,提起女婿的话儿,他不目光不由得在人群中寻找萧炜……把萧家的人都搜寻个遍,他也没能找到萧炜的身影。
在萧阳成亲前,他不敢同萧炜有任何接触,等顾明暖嫁过去,他便可以私下打听打听萧炜的动向,倘若如同传闻只要夏氏有孕就会被扶正,顾征对萧炜也多了几分的期待。
扶正侍妾的事也只有百无顾忌的萧家能做得出。
“需要帮忙吗?”
一道比萧阳更好听的声音传过来,如珠似玉的谢珏身穿月白色长衫,手中抱着古琴,缓缓走过来,旁人自然而然让开了道路,男男女女们痴迷的看着如辉月般漂亮,如仙人般出尘的谢珏。
他的衣领延伸到脖子,不露一丝一毫的肌肤,却偏偏让人直吞口水,引发****,以及破坏的**。
“你肯帮忙?”萧阳不谢珏的好心,对小暖,谢珏到是诚心诚意的,对自己……“你是为上次的事儿,你还没没忘记?”
“燕王殿下不也没忘吗?”
谢珏左手抱琴,右手的白玉般漂亮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燕王殿下还能找到比凤尾琴更适合的乐器?一曲凤求凰,明传千古。”
他落水前,萧阳是怎么说的?
顾明暖站在二楼的窗前,隐隐约约能见到外面的状况,自然她身边挤满了兴奋得叽叽喳喳的闺秀们,萧阳说过,他不如谢珏的琴艺好,但他可以随时随地听谢珏的弹琴。
前生谢珏受过残酷的折磨,即便他能把对萧家的恨同萧阳区分开,见萧阳为难依然感觉到开心愉悦。
她却不愿见萧阳为难。
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弹奏古琴……顾明暖轻声吩咐:“去把我的古琴拿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氏皱起眉头,眼见着顾明暖调试琴弦,周围的闺秀们一下子散开,略显不知所措。
顾明暖浅浅一笑,柔和温婉,“有乐才成礼,谁弹不一样?伯祖母的好意,不是我不识抬举,怎么为难他都好,在谢珏面前,我的脸面可以丢,他却是不能。”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萧阳看得如此重要了。
“太夫人,小暖的婚事,旁人不易插手。”皇后娘娘眼底闪过一丝担心,轻声道:“毕竟咱们都都错了,也许小暖反而能幸福一辈子,她所有只是同萧阳和和气气,相约白首,你我和小暖所想所处的境况大不一样。”
“孩子的事儿,咱们只能引导,不可勉强,尤其是在夫妻相处上,你和我实在是没什么可教小暖的。”
姜氏默然。
琴声悠悠,凤求凰在顾明暖指尖流淌,飘向闺阁之外,不是所有人都会弹曲子,凤求凰因为司相如和卓文君而名扬千古。
谢珏楞住了,仿佛明白了什么,也只有温柔的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一旦她把谁放在心头,她就会为那人拼尽一切。
萧阳走过去,从谢珏怀里取过古琴,盘膝而坐,将古琴放在膝头,微敛双眸,同顾明暖的琴声相互呼应,天边的火烧云形似以一凤,一凰,展翅高飞,彼此相较,又相互依恋。
在完美的琴声中,太阳完全落去,凤凰也渐渐淡去,点点星光镶嵌在夜幕上,璀璨明亮。
吱嘎一声,院门大开,顾明昕领着一众闺秀夫人走出来。
萧阳站起身,将古琴还给谢珏,不清不淡的说了一声,“多谢。”
谢珏笑道:“你是该谢我。”
否则这首曲子不会如此完美,否则萧阳也不会知晓顾明暖把他看得有多重。
她也在宠溺着萧阳!
“燕王殿下,请。”
顾明昕侧了侧身,轻声道:“六妹妹的心意还望燕王殿下珍视。”
萧阳迈步进门,他对顾明暖用情多深,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也无需向任何人保证。
“殿下。”
“你要比什么?”
萧阳平静沉稳,抬头看向二层的闺房,把木夭夭晾到一旁。
“太夫人说,不比了,只是需要您露一手,让太夫人明白您单独保护郡主的能力。”
木夭夭毕恭毕敬,不敢离着燕王太近,心里暗暗佩服郡主的胆色。
萧阳缓缓走,如同踏在水波上轻盈,可是身后的人却大惊失色,在他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有半根手指深浅的脚印,路面的石头却不见一丝的裂痕,脚印仿佛是原本就有的。
闺门敞开,萧阳牵起顾明暖的手,此时才露出浅淡的微笑。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萧阳留下的脚印吓倒了一群人,明明感觉他宛若踏雪无痕走过,偏偏在石路上留下脚印,巨大的反差越发触目惊心。
皇后娘娘的目光从脚印移到萧阳身上,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早知晓他内家功夫练到巅峰,没想到如此收放自如,三尺宽的青砖没有一道了裂纹,顾衍已经蹲在青砖上研究萧阳如何做的,凝重深色渐渐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我总算不用担心女婿身体不好,保护不了小暖了。”
众人额头冷汗淋淋,平郡王果然很憨直啊。
偏偏脾气耿直的平郡王顾衍没人想去得罪,燕王还没成亲就对顾衍极为孝顺,等到顾明暖过门,以今日萧阳对新娘子的珍视,对岳父自然加倍孝顺。
“蠢才!”
原本打定主意不同顾衍治气的赵皇后很想把宛若一只大犬般蹲在路上的顾衍捏着耳朵揪过来,赵皇后双手负在身后,左手紧握右手的手腕,姜太夫人就站在她旁边,顾衍是挺‘蠢’,自己家的孩子,自己说可以,容不得别人说上一句。
“衍儿哪里蠢?”姜氏不悦的问道,“他担心小暖被欺负罢了,爱女心切,其心可嘉。”
“我听说内功好的男人在房事上都强,他预期担心有的没有的,不如……”
赵皇后才想到顾衍就算是极疼女儿的父亲,女孩子私密话不好告诉父亲,改口道:“萧阳内外兼修,他就没想过万一萧阳欺负小暖,怎么办?以他的功夫打得过萧阳,还是能算计过萧阳?”
都不行!
赵皇后暗暗握紧拳头,保护女儿还得靠自己,对顾衍……绝对不能太把他当回事儿。
姜氏轻轻指了指站在一起的一对璧人,自信满满的说道:“你看轻暖姐儿,也看低了萧阳。”
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彼此相视而笑,浓浓化不开的柔情如同蚕丝一般紧紧缠绕着这对新人,顾明暖浅浅一笑:“陪银子!”
“我人都是你的,还要银子么?”
萧阳俊脸令人远离的疏冷气息尽去,燃烧的喜烛烛光映衬着他越发显得深邃俊朗的五官,顾明暖心头一颤,他今日也成了不弱于谢珏的顶级美男子!
剑眉飞扬,眸若漆墨,比之飘逸若仙的谢珏多了一抹硬朗,萧阳嘴角噙着无赖的笑容,整个人越发鲜活,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亮色,有着二十多岁青年的潇洒。
不似谢珏和她隐隐会背负着一些前生的情感,顾明暖还好些,有今生的亲人照拂关爱,逐渐从前生的阴影中走出来,谢珏那双眸子时而露出的阴郁令女子异常心痛。
顾明暖很想拿什么东西把自己脸遮挡起来,省得被旁人看到她绯红的脸颊,“糟了,我忘了,我忘了伯祖母吩咐要用折扇挡脸的。”
姜氏令人特意定制的扇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你没做折扇诗,我是不能放下扇子的。”
“都怪你,这么快进门做甚?”
顾明暖眼前一黑,也不知萧阳从哪弄了一块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罩在她脑袋上,再让他做诗词也不是不行,姜太夫人太能折腾了,就没想过**一刻值千金?
本就是黄昏时迎娶,再来几项婚俗,他还有精力洞房吗?
萧阳容貌清俊,平时犹如贵公子一般沉稳,却也继承父兄的野蛮霸道,打横抱起顾明暖,趁着姜氏等人没反应过来,大步向外闺阁外走去。
顾明暖蒙着盖头,为稳住身体自然而然环住萧阳的脖子,低沉的轻笑犹猫抓在萧阳的心头,痒痒的,麻麻的。
“三朝回门,伯祖母一定会给你脸色看!哪有你这样的……快赶上土匪抢亲了。”
顾明暖有时也会做些出挑叛逆的事儿,今生更是被宠得总想打破常规,古礼虽隆重,她也见过了,再转为抢亲,不是更有趣?
萧阳哪会不明白怀里的女孩子那点叛逆可爱的小心思?
“你们帮我挡住追兵。”
萧阳向陪自己来赢娶新娘的人吩咐,随后向目瞪口呆的姜氏笑道:“顾氏明珠,终落我怀。”
连轿子都不用了,萧阳直接飞身上马,抱着顾明暖,仍然能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顾明暖一晃,被他安置在胸前,“盖头,盖头。”
“你长得好看,不怕人看。”
“不行!盖头落地,不吉利。”
顾明暖伸手去抓飞走一半的盖头,还想同萧阳过一辈子呢,不到贺红的日子,她可不想让别的男人见到自己的真容,“女为悦己容,今日我只为你。”
这话比什么话都管用,萧阳长臂伸展抓住盖头一角,大红的盖头稳稳当当的落在顾明暖的头上,“做好了。”
原本萧阳骑马进的顾家,如今他一抖缰绳,骏马极有灵性,前面双蹄翘起,长啸一声,迈开四蹄极速离去,围在平郡王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只见一匹骏马凌空飞出,马背上端坐着一位俊美的男子,他冷峻的眼偶尔撇过怀里女孩子时盛满柔情。
姜氏反应足够快,道:“胡闹,胡闹,他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还有嫁妆,暖姐儿的嫁妆还没出门,萧阳……”
“给我追上去。”
顾衍双眼兴奋,跳脚着指挥着部属护卫,“把小暖抢回来,绝不能让我女婿得意!快快快,这样的婚礼才够味儿。”
赵皇后聪明的扶了姜氏一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看最高兴的就是他了,小暖被抢走,想来他也不用再说那套嫁女儿比会说得说辞。”
“这怎么好,这怎么行?”姜氏哭笑不得的眼看着顾衍领人同萧阳的人嘻嘻哈哈打到一起。
双方都知道今日是好日子,不能见血,下手极有分寸,本是骑射精湛的武将却宛若市井流氓般牛扭做一团,胳膊相缠时还不忘说,“一会酒桌上分胜负!”
姜氏扶额仰天长叹,“我辛苦准备的婚礼……我想帝都百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日的。”
突然帝都上空炸开漂亮的烟火,随着萧阳减慢骏马的速度,每前进十米,他们头顶的夜空中就会多一朵海棠形状的烟火,璀璨明亮,美轮美奂。(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夜空中一朵朵海棠亮起,帝都轰动,无论百姓是不是站在平郡王府通向静北侯府的道口上,帝都包括帝都四周的县城都能看到夜空中的烟火。
一簇簇海棠如同一道锦瑟的天路慢慢在空中延伸开去,走在这条梦幻般‘天路’上的人只有燕王和他的王妃。
百姓们朝拜般痴迷的望着夜空,赞叹着,幻想着,今夜无人入睡,如梦一般的瑰丽。
楚帝站在皇宫最高的建筑上,燃放起的烟火一瞬间在夜空炸开,骤然的亮光照亮他阴郁的面容,璀璨的光亮落入他寒冰般死祭的眸子,几分绝望,几分痛恨从眼角流淌出来。
此处是帝都,国朝的都城,天下的中心……天子脚下的帝都愣是让他的臣子玩出这招,也许萧阳是无意的,只想讨得美人欢喜,却把楚帝的面子狠狠剥下一层。
今日只是放烟火,明日萧阳会不会用火药逼宫?
况且萧阳这般大手笔为搏红颜一笑制造出来的盛况根本就是抢了‘昏君’的活。
楚帝自认自己不是美色误国的昏君,却也曾想为赵秀儿做一件肆意妄为的大事。
每个人心中都藏有叛逆的心思。
“还没查出来萧阳把烟火安置在何处?”
“回陛下,臣查出一些地点。”
东厂都督冯信低头掩藏起复杂的心思,为难的说道:“查是查到了,只是他们听命燕王,臣不好下令抓捕,万一惹怒燕王,臣恐他对陛下不利。只是燃放烟火,动静闹得大一点,算不上大过错。”
听楚帝没有出声,依然背着手望向宫外。
冯信大着胆子劝慰:“他迎娶嘉宁郡主,婚礼不够热闹也让陛下您面上无光,今日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陛下何不潇洒一笑,对燕王小惩大戒,以示恩宠?向天下人展现陛下博大的胸怀……”
“朕只问你一句话,有朝一日萧阳若是在宫门口埋下炸药,你能否提前清除炸药?是不是等朕被炸上天,你还同朕说,朕该恩宠萧阳!”
“臣不敢。”
冯信唇边噙着一丝凄苦,跪伏下来,“臣身家性命都在陛下手中,君受辱臣先死,倘若臣有法子,哪能看陛下受辱,如今满城百姓都在议论燕王为红颜一笑不惜一掷千金,陛下……臣看未必全是坏事。”
“纵容萧阳,宠坏他?”
楚帝握住围栏,手背青筋鼓起,苦笑道:“对别人可行,萧阳不行啊,罢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冯信悄无声息的退下去,走到阁楼下,仰头向上看去,璀璨的烟火照亮楚帝孤寂落寞的影子,没有楚帝的信任和提携,就没有冯信今日,毕竟他只是一名太监,正因为他是太监,无法有后代,才格外重视顾衍。
顾衍身上流着他们冯家的血。
何况连陛下都拿萧阳没有办法,指望他的东厂?
静北侯自然也见到了烟火,隐隐听说了萧阳抢亲的举动,殷茹眸色暗淡,“怎么什么好事都让顾明暖得了去?”
这样的婚礼才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
萧越娶她时,因为非议太多,殷茹匆匆过门,婚礼别说同顾明暖相比,就是比一般勋贵婚礼都要简单一些。
殷茹又是继室,自然比不上曾经十里红妆以第一世家嫡女嫁过来的谢氏,以前殷茹不在意俗礼,今日看了这场婚礼后,猛然觉得她的人生缺了最华彩的一篇,怎么都弥补不上了。
“现在闹得也如热闹,以后燕王移情别恋,厌弃她,她越是丢脸!”
殷茹如此安慰自己,萧家男人没一个是长情的,萧阳以前守身如玉是因为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成亲后,她就不信萧阳还能把顾明暖捧在手上!
“夫人,夫人,侯爷让您准备好接嘉宁郡主的嫁妆。”
“嫁妆?”
殷茹眸子一动,早听说顾明暖的嫁妆丰厚,微微提起裙摆向萧阳的院落赶过去,“四老爷还没回侯府?他不打算同嘉宁郡主拜堂了?”
“听说四老爷敲开城门,出城去了。”
回事的丫鬟眼里闪过羡慕之色,“把追过来的平郡王和一群人都挡在城门口,守城的将军说,燕王不许他开城门。”
喝,真是好胆子,把楚帝能做的事都做了。
殷茹心中也是羡慕的,嘴上却嘲讽的说道:“太嚣张反而给侯府招祸,四老爷不如侯爷稳重,在官场上哪能肆意妄为?内敛沉稳才能屹立不倒。”
顾衍眼看着追不上萧阳,想去砸城门又被石湛等人拦住,他竟然拿着绳子想从城头顺下去,得亏姜太夫人派人过来才阻止兴奋的顾衍,他有些失望的看着城外慢慢远去的萧阳,大喊一声:“臭小子,你要记得好好对我闺女啊。”
坐在马上的萧阳挥了挥手。
顾衍下城门后,领着石湛等人去喝酒了,萧阳抢亲跑掉了,宾客也得应酬,本想好如何灌萧阳酒的众人齐齐傻眼,新郎都不在了,灌谁去?
只能抓住顾衍拼酒了。
静北侯府同平郡王府不算近,顾明暖的嫁妆第一台已经到了侯府,后面的嫁妆还没出平郡王府,光是嫁妆名录就装了整整一台,唱嫁妆单子的人换了五六个,直到侯府喜宴结束,天色将亮也只是念了一半多些。
以前很多贵女的嫁妆都被说成是十里红妆,从今日后,除了顾明暖外,无人再敢用十里红妆形容自己的嫁妆了。
萧阳人虽不在,但留下足够的人手,眼见侯府装不下,江氏兄弟便开了燕王府的大门,忙乎一整夜才勉强把嫁妆装进去。
殷茹只能眼红的看着,根本插不上手,萧阳名下的死士照看着嫁妆,燕京也没哪个贼敢摸上来。
“你带我去哪?”
“抢亲嘛,怎能没有山寨?”萧阳手臂紧了紧顾明暖的腰,轻笑道:“我的压寨夫人。”
京郊西山脚下有一大片宅邸,此处被发现有温泉后,很多达官显贵都在此处置办了别院,最大最好的地方是萧阳的。
“天地为证,日月为媒。”
萧阳同顾明暖并肩跪下来,十指紧扣,“今日我们结成夫妻,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没有热闹的观礼宾客,四周清清静静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顾明暖轻声道:“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礼成。”
萧阳再一次把顾明暖打横抱起,向早准备妥当的喜房跑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屋子里燃烧着喜烛,床榻上铺陈大红喜被,屏风后隐隐传来流水声,几缕潮湿的水汽沿着紧闭的屏风窜出来。
顾明暖的盖头已经被萧阳掀开,她环顾四周,此处当作新房也很适合。
“你早就有心抢婚?不在侯府成亲?”
她再叛逆也没想到萧阳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不过不在静北侯府,还是很开心的,倒不是怕萧越殷茹什么,在良辰美景之时,她着实不愿意见倒胃口的人。
萧阳挨着她坐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另外空着的手却从她头上取走一枚簪花,手腕一抖,噗,簪花插在一旁的墙壁上,深深没入半只簪子。
顾明暖算得出簪花所插的位置就是整个新房最吉利的方位了,旺夫益子,亦有多子多福的气运,越发肯定萧阳早有预谋。
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顾明暖低头一看,半生不熟的饺子放在唇边,瞄了一眼一旁的桌子,上麦还摆着各种点心干果。
“咱们一起吃,一起生。”
萧阳吃了一半,将另一半的饺子递过去,顾明暖在他深邃的目光下张嘴吞进饺子,微微舔了舔嘴角,他一定问过婚礼应有的俗礼,而且是一样一样的过问,顾明暖心里甜甜的,再喝合卺酒时,只是入口半杯,便有了几分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最难得是萧阳这片心。
萧阳轻手轻脚摘掉她的头冠,解开厚重华丽的喜服,一样样除去她佩戴的首饰,他如同剥圆葱一般一层一层耐心的剥去顾明暖身上的物品。
本有几分醉意,又被侍奉很舒服的顾明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微凉,偏偏耳根子还很热,睁开微醉的眸子,萧阳的眸子似火,不仅燃烧了他自己,还想让自己同他一起燃烧。
顾明暖握紧萧阳在自己后背轻轻游走的手,身体微微轻颤,“别,我自己来。”
太没用了,竟然有磕巴的感觉,喉咙不像是自己的。
“我喜欢伺候你。”
萧阳几乎将半裸的女孩儿包裹在自己怀里,手虽然被她握住了,嘴唇时而擦过她的耳窝,时而浅浅的轻吻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只觉他怀里的人又暖又香,令他血脉喷张,所有的理智一瞬间都远离他,只想把顾明暖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脑子里也只有两个金灿灿的大字,要她!
一翻身,萧阳便把顾明暖压在自己身下,方才他还衣衫齐整,只是一瞬间,萧阳身上的衣物全部不见了,凌乱的扔到床外。
他不仅剥自己衣服快,拖他的衣服更快!
顾明暖又羞又恼,亦有点害怕和小小的期待……眼睛却落在萧阳裸露的身体上,肌肉线条极是漂亮,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肥,白皙的皮肤下掩盖着满是力量的肌肉,又不会像武夫那般很硬,肌肤也如尚好的温玉,不良不热。
“呀。”
顾明暖发觉自己已经无意识的抚到他胸肌,霎那羞得满脸通红,眼睫轻颤,不敢去看他,却又忍不住去看他那双亮晶晶,璀璨眸中闪烁的华彩。
他是得意的。
萧阳嘴角勾起,一副我又做错什么一般靠近顾明暖,把她收回的手重新按到自己身上,低沉的笑道:“满意吗?”
顾明暖彻底的闭上眼睛,再不能被萧阳所荧惑了,耳边的呼吸声音渐渐的急促沉重起来。
她是躲,还是任由萧阳为所欲为?
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可是摊上一个厚脸皮的无赖,她能怎么办?
她的手已经被萧阳拽着向他身下移动了,就算没碰到关键的部分,可也能感受到传来的灼热,面颊更红,身体更软,“萧阳……你……还没……没回答……我,我们……这样……”
“此处是我提前准备的备用地方,你放心,就算只有天地星辰为我们作证,你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婚书已经定下,嫁妆已经送过去,宾客还在侯府饮宴,只是新娘新郎躲开喧嚣热闹,单独去了清静地方行周公之礼罢了。
有婚书在手,谁敢说他们不是夫妻?
萧阳安抚一般的吻如同雨滴一般落在她脸上,身下人紧张的闭着眼睛,眼睫不安的轻颤,宛若背逼到绝境中的小兽,又是可爱,又是让人心疼,当然更多得是激起他的**,不是占有她,撕碎她,或是征服,只是单纯想去体会她身体的美好,彼此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允甜,触动顾明暖紧绷的神经,一股莫名的热气让她神经紧绷,身体却是松软,使不出的一丝的力气。
顾明暖现在再挣扎拒绝已经迟了,况且只要想到拒绝萧阳,她的心就似针扎得一般疼,前生她对他的疏离,今生他为她做的事儿,一幕幕充斥着顾明暖昏沉沉的脑袋。
萧阳沿着耳根吻上脸颊,随后更是狠狠吻上她的朱唇。
不似以前的浅尝则止,他的舌头硬是撬开贝齿,顾明暖只来得及说:“萧阳……”
她的舌头便被他缠上了,在她的口中搅动,仿佛想要将她所有的甘甜都吸走。
顾明暖推不动覆盖在自己身上的人,只能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的抓痕,提醒萧阳,她快被憋死了。
在她快窒息时,萧阳离开了,两人同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很快萧阳再一次伏下身体,禁锢顾明暖的身体,轻柔吻着她,不如方才激烈刺激,但他的手却也撕开顾明暖身上最后一件肚兜,手指宛若抚琴似的在她身上游走,他就是最高明的琴师,每一下碰触都能让她或是战栗,或是一瞬间燃烧起来。
顾明暖知晓这般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儿,本能却很害怕这样失控的场面。
“看着我!小暖,睁开眼睛,看着我。”
萧阳的声音沉重且执着,透着不容错变的固执。
顾明暖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身上还留着他的气息和味道,他的眸子漆黑深沉。
他的绵绵细吻落在她的敏感处,轻柔的说道:“不疼。”
骗鬼去吧。
顾明暖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破碎呻吟溢出,“你轻一点,轻一点。”
萧阳却固执的拿开她的胳膊,稍稍用力按在她的身侧,“看着我。”
他不是第一次?!
顾明暖感觉身体似研磨到底一般,又痛又肿胀,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几乎让顾明暖跟不上他的频率,“你怎么……怎么还没结束?”
她只感觉好像过了许久一般,他怎么还没完?
笨蛋!
她就是个大笨蛋!
娘娘的担心显然不是多余的,连药都准备好了,她怎么就没记得方才涂抹一下呢,此时身体似镶嵌了一个硬物,顶得她很不舒服,可偏偏他故意在她身体深处研磨,犹如一把扇子,又让她心头痒痒的。
只能死死缠住他的腰,身体火热,也渐渐不那么难受了,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让她紧紧抱住萧阳,呻吟着,渴求着,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到底在渴求什么?
他怎么会很快结束?
萧阳咬牙忍着,再坚持一会,他舍不得放弃探索那股动人的美妙,还想多带一会,“就快了,就快了。”
不知说过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
顾明暖狠狠在他身上抓了两把,“我……再也不信你了。”
声音转为哭泣,她感觉身体里一阵异样,好像是结束了?
萧阳平复了呼吸,翻身下床,抱起昏昏欲睡的顾明暖向紧闭的屏风后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今夜无人入眠,围观的百姓们被一波三折的婚礼兴奋的睡不着,平郡王府,顾衍一边痛斥女婿‘无良’,一边和袍泽兄弟们拼酒,追忆往昔。
姜氏留下赵皇后收拾残局,仔细回忆是否又遗漏之处,毕竟新娘被新郎拐跑了。相比较姜氏略显担心的眼神,赵皇后却是慢悠悠的修剪着指甲,她大权在握,顾衍在朝中根基深厚,谁又敢质疑新娘被萧阳抢走了?
“我觉得太夫人不妨运作一番,让顾衍成为兵马司掌印都督之一,可着他性子胡来,哪有征战网哪里跑,刀剑可分不出他是谁。”
姜氏心头咯噔一声,顾不上思索顾明暖被萧阳劫到哪去了,仔细端详皇后娘娘,她这是担心顾衍?
赵皇后吹了吹指甲,仿佛怕不够刺激姜太夫人,又说道:“顾衍若是做禁军统领更安全一些,出没皇宫很便利,将来萧阳有什么,他也可以助女婿一臂之力。”
至于楚帝是否愿意把禁军交给顾衍,她是提都没提。
姜氏被出入宫廷的话惊呆了,绝不能让衍儿去掌管禁军,绝对不能,“天色不早了,我不留您,衍儿官职的事儿,我会仔细考虑。”
“我只提醒太夫人一句,要快点决定,好位置可是不等人,多少眼睛盯着呢。”
“衍儿只选适合的位置,多少人盯着都没用。”
姜氏小小的扳回一城,只要合适顾衍,谁也抢不过他,这点底气她和顾氏还是有的,赵皇后轻轻一笑,带人离开平郡王府。
坐在马车上,她浅笑变成爽朗的大笑,赶车的人都能听出她的得意和愉悦。
赵皇后撂下这几句话,姜氏又怎么睡得着,本来被顾明暖和萧阳劝说歇了给顾衍续弦的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只要顾衍续弦,以顾衍的品行就不会在外胡来,更不会同赵皇后所有牵扯,哪怕将来顾衍发觉赵皇后是自己早已逝去的妻子。
虽然对顾衍的续弦不公平,可疼自家孩子的心思占了上风,况且顾衍的官职,俸禄,为人也是很少比得上的,唯一的女儿又是燕王妃,嫁给顾衍的女子终生有靠,倘若肯用心些,未必就不能夫妻琴瑟和鸣。
姜氏按了按额头,只要放出顾衍准备续弦的消息,京城没有哪家会拒绝顾衍,可唯一难办的是怎么说动顾衍续弦。
纵然新郎燕王没在静北侯府拜堂,侯府依然是热闹到天明,先是被十里红妆的嫁妆震惊,随后萧阳的亲信更是如同花蝴蝶似的在酒宴上穿梭,或是同宾客谈笑燕王有多重视燕王妃,不愿意让任何打扰良辰美景。
或是同宾客拼酒痛饮,追忆在燕王麾下效力时的畅快。
也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推牌九,耍钱。
宾客们也没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当然就算有婚礼不大规范的念头也不敢提。
萧越早得到回报,小叔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他为婚礼忙前忙后,小叔却嚣张的带着新娘享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美好时刻?
他还不能表现出一点的异样,破坏小叔的婚礼,败坏小婶的名声?
只要想到小婶婶丰厚的嫁妆,顾氏的人脉,萧越心似针扎一样的痛,更让他沮丧得是明日……明日他还得毕恭毕敬给给小婶婶请安。
萧越握紧茶杯的手指泛白,管一个小自己近乎十岁的人叫小叔,如今更增添了一个比自己小一半的小婶,还是他曾经惦记过的女孩子!
辗转反侧的不单单是萧越,殷茹是最受煎熬的一个。
她真相称病躲开,可如今她同萧越关系不大和睦,她不敢,也不能躲开,以前殷茹自信拥有一切世间女子所求的,今日顾明暖用实际行动回击,她还远远不够,顾明暖才是上苍最宠爱的女子。
水汽缭绕,昏昏欲睡的顾明暖身体沉入温暖的水中,酸沉的身体被温水侵泡轻快了许多,下面也不是那般难受红肿了,忍不住舒服的呻吟。
萧阳眸子渐渐沉下来,凑在宛若猫儿一般趴怀中的人儿,温柔中带着几分蛊惑,“舒服吗?把腿抬高点。”
顾明暖听话的太高了修长的腿,哼哼唧唧的说道:“快点嘛,好困。”
她一点都不介意萧阳‘伺候’自己,谁让他精力好……精力好?
既熟悉又陌生的灼物再一次顶在自己花谷外,顾明暖睁开眼睛,萧阳眸子已经染上浓浓的**,他还有完没完?
尽量想着拉开同萧阳的距离,顾明暖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躲闪,萧阳一直能轻易的靠近,他的笑声低沉愉悦,扶着她腰的手慢慢下滑,来到桃源处,熟稔的找到深埋的珍珠,轻轻捻动揉按,很快有蜜液流淌出来。
“禽兽!”
顾明暖感觉他的东西又进来了,双腿再一次被盘上他的腰,后背抵着池壁,虽然有温水润滑,可还没有完全消肿的地方再一次被缓缓的,坚决的撑开,容纳那般的灼热巨物儿,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禽兽。”
真是只只晓得欺负她的禽兽。
“呵呵。”
萧阳低沉的笑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小暖,我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的。”
挠他不管用,骂他,也不管用。
顾明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鱼,虽然在水中,可却被他一手掌握着,控制着,萧阳模糊不清的说道:“为你做一会禽兽,又何妨?小暖,你晓得你有多漂亮,此处……”
萧阳眼里闪过一抹疯狂,“有多美,多舒服,要不要你自己摸一摸?”
“不要,不要。”
顾明暖连忙将手举高,死死的攀附着萧阳的脖子,颤抖的**,战栗着,给萧阳带来更舒服的享受……
温泉水源源不绝从管道喷出,倾洒在萧阳的后背上,他们紧紧抱在一起,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萧阳紧紧把顾明暖按在怀里,“小暖,我们一起,一起。”
哗啦,水涌上池壁,顾明暖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再也没力气动弹一下,喃喃破碎的重复着:“骗子,骗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萧阳浅笑听着顾明暖的抱怨,扶着她松软的身体,轻轻弹拨温泉水冲洗爱妻身上的****痕迹,在清水的衬托下,顾明暖身如白玉,肌肤玉雪晶莹,池边夜明珠的光芒为她平添一抹莹润的色泽。
晓得顾明暖无力,萧阳有几分失望,仍然控制不住低头在她红肿的嘴唇处时重时轻的吻着,纵然在留恋,他也强迫自己的手远离花谷,在顾明暖面前,他的自控,洁癖,不易动情全是笑话。
一旦挨着她的**,萧阳的脑袋便被**主宰。
抱起已经睡死过去的顾明暖,他迈开大长腿跨出温泉池子,通过屏风,把人安安稳稳的放在已经换过被褥的床上。
别院不仅有侍从,奴仆,还有几名萧阳特意‘请’来德高望重的大儒和名士,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容许他们使用温泉,萧阳只有一个要求,当旁人怀疑他同顾明暖没有叩拜天地时,他们要出面争证明,做他们的证婚人。
虽然萧阳掠人的手段有点简单粗暴,然而大儒们享受到往日不曾享受的吃喝用度,自然会为萧阳背书。
萧阳熟稔的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里面装着乳白色液体,打开瓶盖,手指沾上一些乳白液体,慢慢涂抹在顾明暖的秘处,眼见着红肿的花瓣重新变得娇艳欲滴,萧阳眸子安暗了暗,听见顾明暖哼哼唧唧的喃咛,一抹心疼闪过,重重的叹息一声,专心给她涂药。
顾明暖不似他,没有内劲加持,受不住他的征伐。
眼前玉体横斜,对萧阳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她又是那么漂亮,玉雪堆砌成的人儿,谁能忍得住?
萧阳原本只想为她按摩一番,双手似有自己的意识在娇躯上游走,探索她不为人知的美丽。
顾明暖只觉得自己似烤鱼一般,被人翻来覆去的搅动,眼皮沉得根本睁不开,睡觉比什么都重要,也就随萧阳去了。
直到第二天,太阳高悬,她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体依然松软,但已不像昨夜那般无力,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陌生的布置,迷茫渐去,想起来了,她已经同萧阳成亲,如今是在别院庄子上。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萧阳哪去了?
顾明暖掀开被子,身体还残留着****时的吻痕,深深浅浅似盖章一般,不过每一处都泛着清淡好闻的药香,秘处……怕也是伤了药的,不疼不肿,可一想到萧阳为那处上药,顾明暖脸颊火烧火燎臊得慌,再想起昨日的激烈缠绵,萧阳对她身体的痴迷,她又些窃喜的感觉。
突然她想到今日是同萧家亲眷见礼的日子,桌上摆着的小钟显示着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顾明暖慌忙起身,都快到中午了,再从别院赶回京城又要耽搁不少的功夫,只是松软的腰肢让她忍不住呻吟一声,萧阳……真是禽兽!
“王妃,您醒了?”
“嗯。”
顾明暖怕奴婢看出昨夜的疯狂纵欲,坐直身体,“你们进来吧。”
四名俏丽俊俏的婢女端着洗漱物品走进来,领头的人笑盈盈且谦卑的说道:“主子原本让您再谁一会儿的,您是起身,还是顺了主子的意思?”
再不起来,哪还有脸见萧家的族人?
前生她同李玉洞房时闹得不慎痛快,他心有所属,顾明暖一腔柔情被浇了个透心凉,草草行了房事,顾明暖躲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夜,只是没能赶在婆婆之前到,便被婆婆抱怨了许久,说她身体娇弱懒散,李玉只是露出同情之色,并未替她说一句话。
今生是实实在在的迟到了,就算萧阳辈分高,可她上面也有婆婆的。
那位太上夫人绝不是好相处的。
顾明暖嘴角垮了下来,原本还想给太上夫人留下好印象,谁知第一天见礼就迟到了。
“怎么了?嘴撅得这么高?谁给王妃气受?”
萧阳额头残留汗珠,晶莹璀璨,一身练武服很显他挺拔的身材,双眸有神,精神焕发,毫无疲倦之感,大早晨就还有精力练功,他到底有多少的精力?
顾明暖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涂再厚的粉都无法掩盖眼睑下的黑圆圈,一脸的倦怠,有纵欲过度的虚像,“还能有谁?不就是你?!”
肩膀晃动,甩开萧阳轻轻搭放在肩头的手,娇嗔道:“你让我怎么见人?”
萧阳绕道她身前,硬是挤进她和镜子之间,轻佻的勾起顾明暖下颚,端详半晌,笑道:“交给我,我保证让你漂漂亮亮的。”
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似变戏法一般把一堆的胭脂水粉摆上桌面,瓶瓶罐罐的好多样,顾明暖吃惊的微张着嘴,呆滞看着熟练使用胭脂水粉的萧阳,“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别动,别说话。”
萧阳把一盒清香的软膏涂抹在顾明暖眼睑处,轻柔的动作,专注的目光,顾明暖感觉自己骨头都轻了不少,就算他画得难看,为他这份心,一会也违心的说好看。
古人有画眉之乐就算是和睦的夫妻,萧阳亲自为她上妆,又算是什么?
顾明暖心里甜甜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萧阳看。
过了不知多久,萧阳满意点点头,绕到顾明暖身后,低声道:“好看吗?”
顾明暖被镜子里的明艳娇媚的贵妇惊呆了。
她以前是中上之姿,比不上殷茹五官精致,经过萧阳的上妆,此时她不弱于公认的北地第一美人殷茹。
萧阳凸出她所有的优点,让她更娇嫩,更漂亮,又因初为人妇,青涩渐去,眼角眉梢自然而然流露出新嫁娘的风韵,平添一抹妖媚气息。
“你……”
顾明暖咬着嘴唇,“你还给谁上过妆容?”
“你吃味了?”萧阳趁着她发楞的时候,已经选好了衣物首饰,从后抱住顾明暖,轻笑道:“除了我的小暖外,谁有资格让我动手?她们不怕被我冻死?”
从来没有女子敢亲近他,这一切都是他同……神医学来的,清除黑眼圈的药膏也是神医配的。
顾明暖握住他的手,“昨夜那些手段你又是哪学来的?”
萧阳傲娇般一甩头,“天生的。”
他才不会告诉顾明暖自己翻了一百多本春宫图以及仗着功夫好,身份贵重去偷听闺房之乐。(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顾明暖换好合适的衣衫,佩戴上发钗等物,镜中浮现出一位艳光四射的美妇人,轻轻摸了把脸颊,眼角眉梢露出的幸福愉悦骗不了人的。
她不再是前生从新婚就愁眉不展的顾明暖,转身主动抱住萧阳,蹭了蹭他的胸口,哽噎了两声,却无法说出什么。
萧阳不会错过美人主动的好机会,低头再一次吻上她的嘴唇,激烈又缠绵,不占足便宜,他学那些不是浪费了?他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顾明暖双膝一软,萧阳半搂半抱着上了准备妥当的马车,直到脸上红晕渐渐消散,顾明暖双眸噙着一缕水雾,又被萧阳蛊惑了,同他在一起,她便得‘好色’许多,那些不喜欢的房事演变成喜欢,是因为身边人不同?
萧阳疏懒的靠着马车,唇边噙着一抹愉悦的笑容,眸光颇有深意,时而向顾明暖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方才的吻,或是昨夜的疯狂。
此时哪还有往日的目下无尘?
完全似一只偷腥满足的波斯猫,高傲的翘着尾巴。
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顾明暖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从萧阳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风景,“快到中午了,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萧阳点头道:“是,只怪一只懒惰又爱美的小懒猫起得太晚……”
顾明暖一拳头砸过来,萧阳敏锐的抓住,顺势把她带进自己怀里,顾明暖仿佛真成了猫儿,张牙舞爪的说道:“不是你昨夜折腾,我会起晚吗?”
还好意思说她?
虽然她成了萧阳的妻子,在萧家辈分高,可也得给晚辈做点榜样不是?
她真真是没脸见人,把脸完全埋入萧阳怀里,扭动着身体,不自觉的撒娇道:“你给我摆平此事,我不想丢脸。”
萧阳双臂紧紧环住她,低沉的笑道:“没事,他们都是晚辈,长辈想何时起就何时起,你不是嫁进萧家的小媳妇,而是四老夫人……”
感觉腰间传来刺痛,萧阳可是知道顾明暖有多爱美的,不过是刚刚及笄的少女,一瞬间变成老夫人着实有点不美妙。
“燕王妃,我会让他们以王妃称呼你。”
顾明暖又问道:“婆婆呢?她会不会嫌弃咱们去晚了?”
萧阳顿了顿,扶正顾明暖,认真的说到:“我要向你道歉,今日见礼怕是你见不到母亲,她去了寺庙拜佛,不许任何打扰。”
“小暖,她并非不喜欢你。”
萧阳握紧顾明暖的手,眸子闪过一丝罕见的难堪,明显她是躲出去的,亲生儿子的婚事她不操心,连儿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都不想见,“你别多心。”
她只是不喜欢儿子萧阳,顾明暖就是被他连累了。
顾明暖心头一痛,看来萧阳和婆婆的关系比她打听到和想象的还要恶劣,佯装轻松般松了一口气,“婆婆去礼佛,这么说整个萧家就属我辈分最大喽?想来晚辈们不会计较咱们迟到的事儿,不过别家新进门的媳妇见礼时都会得到一些好东西,我得往外送不少的珍品呢。”
谁让她的嫁妆足够多,给少了是很失礼的事儿,会显得很抠门。
她给萧家人留下大手大脚的印象,也不愿意被萧家族人议论自己太小气。
萧阳笑道:“我媳妇贼有钱,一点点小东西不算什么,是不是?何况我整个人都是你,过后我开了我的私房,你进去随便挑。”
“真的?”顾明暖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同萧阳闹到一起。
冲淡不少方才的阴郁气息,萧阳顺着她的意,不再提起远在佛寺的母亲。
静北侯府邸,一群打扮得端庄得体的妇人簇拥着殷茹,她们并没在客厅落座,而是站在门口,毕竟今日是小婶婶见她们的日子,哪又长辈不到,晚辈安安稳稳坐在客厅的道理?
萧家在有些礼节上过得去变成,可却极为重视辈分,长辈就是长辈,必须尊重,何况萧阳不是无权无势的长辈,是老侯爷钦定的萧家守灶人,也就是说萧越的静北侯可能被夺走,族长位置也可能被人取代,但萧阳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只要他在,萧家就在,这就是守灶人。
她们一大早就赶过来,有些不少人怕迟到,连早饭都没吃,又在外面站了两个多时辰,眼瞅着到午时了,没用早膳的人饿得眼冒金星,有点站不住了。
见到静北侯同地位尊贵的萧爷站在屋外,坚持不住的人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
殷茹用绢帕轻轻擦一下额头的汗水,昨夜她不曾入睡,只能用厚厚的妆容掩盖疲态,心中的火气不满越来越大,刚进门就拿乔,顾明暖眼里不放人啊。
“咱们这位新婶婶,不仅身份贵重,脾气也是倔强的,说推迟见礼就推迟,小叔又宠着她,以后你们可得多当心点,别被她抓住把柄。”
殷茹的话说得很客气,没说顾明暖一句不好,却让所有人明白顾明暖恃宠而骄。
“二婶这话怕是不妥吧。”萧焱媳妇笑着反驳道:“小叔祖二十好几才成亲,自然珍爱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媳妇,咱们做晚辈的要多多体谅长辈,哪有背后议论小叔祖的道理?何况昨夜又是洞房花烛,又是在庄子上过的,就是赶回京城也要时间啊。”
“以前我是见过嘉宁郡主的,她虽是身份贵重,但出自南阳顾氏,教养好着呢,待人也很和气,看不出一点的傲气。”
她似笑非笑的瞥了殷茹一眼,以前她和萧焱在萧家处处礼让萧越夫妻,还不是因为没人为他们撑腰?
萧阳虽是关照萧焱,但萧阳可是萧越父亲一手养大的,单论香火情萧焱比不过萧越,她只能在殷茹面前伏低做小,生怕惹殷茹不快,连累萧焱。
如今顾明暖和殷茹的恩怨可以说广为人知,听萧焱念叨过,小叔祖对萧越有点失望疏远,顾明暖对殷茹等敌人挺狠的,却很是护短,待同她亲近的人极好。
若是没有顾明暖,顾明昕未必能顺顺利利嫁给定国公石湛,木夭夭怕是也无法同谢珏定亲。
“二婶怕是不了解小叔祖的新媳妇,佛曰心中有花,看到的都是花,您心有怨怼,看不出燕王妃的长处。”
殷茹眸子一冷,煞有介事的打量起一直在她面前乖巧的萧焱媳妇,察觉到旁人不自觉的退后半步,顾明暖刚进门,这些人就看不上她了?
“夫人,四老爷到了。”
马车安安稳稳的停下来,萧阳率先下了马车,把手伸向马车,温柔的扶出顾明暖,弯腰轻轻帮她提了提裙子,这一幕,看得人艳羡不已。
今日她们才明白,萧阳不是不懂温柔,而是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顾明暖。
殷茹心被一只大手握住,哪怕萧越对她最好的时候,都没有像萧阳这般对待顾明暖,只有……只只有顾诚为她做过,无论旁人或是至亲怎么说她的坏还,顾诚都始终相信她。
哪怕她嫁给顾诚时已经不是处子,顾诚不曾嫌弃过她。
以前她觉得顾诚没用,不似男人拥有大志向,整日只想着同她一处,似萧越那般才叫真男人,萧阳也拥有不弱于萧越的权柄,依然对顾明暖温柔体贴……殷茹向萧越看过去,不是权利心重的男人都不懂得柔情。
正堂的大门敞开,顾明暖随着萧阳缓缓走进静北侯府的中心,前生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回廊下站着萧家夫人们,见到顾明暖纷纷屈膝低头行礼,乖顺得如同绵阳,毫无平时的跋扈骄傲。
其中有几个人,前世看顾明暖连头都不抬,眼睛长到头顶上,很是看不起她。
顾明暖没想着报复什么,只觉得好笑,有萧阳在她身边,她凭得尊贵起来了,这次换这些人来讨好她,谁说老天爷没长眼睛?(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萧阳落座后,萧家众人这才进入正厅,萧越是领头的一个,未语先笑,熟稔亲近同萧阳打个招呼,“小叔昨日可好?”
给萧阳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又是调侃,又是有几分认同,洞房花烛夜嘛,是男人都明白的,殷茹给身边的人一个暗示,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轻笑道:“只怕是小婶子娇弱起得有些迟了。”
她是萧越庶弟媳,一向快言快嘴,说话不拘小节,因是庶子媳妇,仰仗殷茹颇多,虽然嘴上没把门的,挺讨人嫌,她心眼儿到是不坏,也不会被背后算计人。
萧阳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殷茹身上,抢在顾明暖开口前,说道:“是我起迟了,不关你婶子的事。”
一锤定音,丝毫不磨叽。
顾明暖只需要露出个害羞的表情就行,可是萧家人发觉她安安稳稳的,不利的言论根本影响不到她,萧超的媳妇,她前生也是见过的,只是在殷茹对她表示善意后,她才收敛一些尖酸刻薄。
不过是仰仗着殷茹鼻息过活的人,好似萧超还颇为迷恋殷茹,她纵然知晓此事,在殷茹面前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醋意。
前生殷茹的裙下臣还是不少的,毕竟殷茹的相貌,才华,心机都是上乘,雅俗共赏。
萧阳抿了一口茶,对坐在下首处的兄弟子侄道:“今日是我的不是,让你们久等了。”
“小叔说得哪里话?侄儿很是高兴小叔娶妻,盼着小叔早日开枝散叶,我萧家才能更繁盛。”
萧越对殷茹有几分不满,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就算逼得小叔承认自己迟到,又能怎样?小叔依然在萧家举足轻重,女人呀,总是因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耽搁大事。
他多等萧阳两个时辰,证明他尊重长辈,守礼,以后他同萧阳翻脸,也可说成是迫不得已,并非侄子冒犯叔叔,而是叔叔跋扈,太过嚣张。
如今萧阳这一句似是而非的道歉,萧阳在外等了两个时辰的成果全没了。
长辈都又歉意了,做晚辈的哪好意思责怪长辈不守时?
何况有不是军国大事,只是每个男人在新婚时候都会迷恋妻子的表现罢了。
以前萧越还觉得殷茹目光深远,有不弱于男儿的智谋,如今再看她的眼皮子变得浅显了,让他心折的远见也没了。
殷茹感觉到萧越的不满,仔细一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失策,太过失策!
被萧阳对顾明暖的温柔刺激得心绪大乱,何况今日顾明暖真是漂亮,让一向以第一美女自居的她都感到危险和嫉妒,毕竟顾明暖比她年轻。
“弟妹一向有口无心,小婶子勿怪。”
殷茹面带歉意的微笑,扶了扶身,颇为生涩的弯曲膝盖,身上似有千斤重,一股股委屈充实胸口四肢,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向顾明暖屈膝,在顾明暖面前伏低做小,卑微恭敬是不对的,她殷茹本该站在女子的巅峰,享受着所有人的羡慕嫉妒。
“弟妹,还不快向小婶道歉?!”
“……”
萧超媳妇一脸的震惊,不是殷茹示意她的主动挑事的?再一次得到殷茹的警告目光,她尴尬的打了自己嘴一巴掌,“都怪侄媳妇多嘴,小婶子要罚,要打,侄媳妇都是应下的。”
料想第一天见礼,顾明暖也不会责罚她,所以她说话极是敞亮。
顾明暖扶着椅子扶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既你已经知错,我不好罚你,然而萧家娶进门的媳妇最不该的便是多嘴,你闭门思过一月,改一改你多嘴的毛病。”
萧阳既然给她面子撑起场面,顾明暖在轻易放过这些侄儿媳妇,岂不是显得她很软弱?而且她从来就不喜欢多嘴的人,“殷氏,你是宗妇,她又是你的弟媳,这事本不该我来管,以后你对她们多用点心,萧家夫人们都知书达理,才能提升萧家的格调,别总想着自己风光。”
殷茹抿着嘴角,太阳穴鼓鼓的。
“怎么?你不满意?还是认为我不该让超哥儿媳妇闭门思过?”
“侄媳妇哪敢不满,是想着小婶子的至理名言。”
殷茹如何都不会把萧家中馈交出去,“您说得是,我以后会多多管教她们。”
“听见静北侯夫人的话没?你们以后多长点心,别听风就是雨,让宗妇难做,给萧家抹黑,静北侯一心想让萧家位列士族之首,光有权柄可是不行的,士族最是讲究规矩了,名门贵妇最要的不得就是被人当枪使而不知,让人笑话了去。”
“我等记下了。”
萧焱媳妇率先点头,稀稀拉拉也有不少人向顾明暖行礼,不过眼角却吊着殷茹。
连出昏招的殷茹一派大方,赞同般频频点头,“小婶不愧是南阳顾氏的贵女,说得极是的。”
轻易的便把萧超媳妇给舍弃了,满屋子最为失意的就是她了,没能讨好殷茹,还沾了一身腥儿,闭门思过?她哪是在家里待得住?
再多的不满,此时她也不敢说是殷茹指使她这么说的,只能默默的忍下来。
萧越眼见顾明暖轻而易举的掌控全局,略有沮丧之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等该向小叔和小婶行礼了,也好让小婶见见萧家的族人。”
仆从识趣的在萧阳和顾明暖面前铺上三四个柔软的蒲团,亦有年轻俏丽的婢女恭敬的端着托盘。
率先行礼多是晚辈。
萧越爵位最高,深深吸了一口气,跪在蒲团上,殷茹连忙跪在他身边,方才只是屈膝就很让她难受了,如今她上面端坐着顾明暖,直接跪在顾明暖面前,着实难以忍受,指甲紧紧扣进手心中,委屈屈辱,愤恨,难堪齐齐涌上,呼吸略略急促。
稳住,稳住,殷茹在心底默念着,眼角稍稍抬起,顾明暖似笑非笑低头看着她,轰得一声,殷茹被炸得眼前发黑,她受过许多的苦,甚至承受过被人泼粪水,可那些苦难都没今日重!
“……小婶,请用茶。”
殷茹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毕恭毕敬捧过头顶,看着顾明暖脚上穿的绣鞋,再看顾明暖的话,她怕控制不住把茶杯扔到顾明暖脸上。
特意顿了顿,顾明暖才接过茶杯,随后放在一旁,“我也没什么赏你的,静北侯富贵,你什么都能见到,送金银太过俗气,听闻你才艺双馨,我正好有一孤本,今日便送给你吧,仔细通读,我想你会受益无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