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解围
李和吃晚饭后,显得无聊从长椿街开始遛弯,不自觉的又走到了和平门。
心想和平门都到了,干脆再去西交民巷看看。
白天的市管会下班了,没人管,马路上成了小摊小贩的天下。
夜市里,有卖小吃的,有卖各种工艺品,更多是日用百货这一类。
只要摊子开张,路面上有人,摊主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
拐个弯就是**广场,这些跟李和记忆中的并没有多大变化,反而感觉很亲切。
许多人借着路灯在广场中间看书,也有一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吹牛打屁。
更多是附近居民,推着木质的婴儿车,一家几口出来散步。
更夸张的是一些人把摊子都摆到了广场中央,有卖袜子的,有卖蔬菜的。
都摆在板车上,有人撵,车子一拉就能跑。
市管会管不着这里,驻守武警也不会撵人,倒是成了真正的三不管地带。
其实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既是个最封闭的年代,也是个最开放的年代。
许多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偶尔听上几句话或者书上看上几段文字,潜意识的要给打标签,想当然的认为就是那个样子,非要脑子给定个框框架架,上个模板,认为这是模式化的。
中国比你想象的大,各个区域的情况不一样,各个行业不一样,上面的政策与下面的对策不一样,一个模板没法套用。
有成堆的万元户,也有成片的穷人。
如果非要说各个地方有一个方面是一样的,就是各个地方的城市与农村的贫困差距是一样的。
土里刨食的农民与吃商品粮的城里人可谓是天差地别,许多人为了一个商品粮户口,一辈子算是钻营了脑袋而不得。
城里的孩子浑沦吞枣可以随便混个初中毕业,甚至高中毕业。
而在农村想供一个孩子小学毕业那父母不知道要把牙关咬多紧才行
同样做一件事情,城里人有三五个亲戚,借个百十块钱就没问题。
农村人就没这条件,都是穷亲戚搅合在一起,大家拼拼凑凑有个五六块钱,就算不错的了。
李和就坐在广场的过道石墩上,刚点着一根烟,看见走过来的一个苗条身影很眼熟。
离得近了,李和才发现是章舒声老师。
“章老师,你读过叶芝的诗吗?叶芝说过一句话:‘人们在与别人的争吵中发明了辩术,在与自己争吵中创造了诗。\'所以你看,这句话说的多妙,争吵讨论的是事实概念。没有争吵哪里来的进步?”一个带着眼镜,梳着三七头型的男子围着章舒声滔滔不绝,颜值度挺高。
章舒声笑着道,“不好意思,我真没看过,不像你那么博学。”
“哪里,哪里,你夸奖了。不过没读过挺可惜的,我家里有一本,明天我可以拿给你看一看。”男子谦虚的说道。
“不好意思,温科长,我得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
李和听出了章舒声的不耐烦。
“那我送送你吧,晚上一个女孩子不怎么安全”。温科长继续不依不挠。
李和从石墩上站了起来,走到章舒声边上,笑着道,“哎呀,姐,搞半天你在这呢,家里人打发我来接你呢”。
温科长仰头看了一下,“你是谁——”
“我来接我姐回家,废话那么多?”李和的语气很不耐烦,配合着那一副发型,一股小流氓的气质。
“嘿,这位小同志,你怎么这么说话的”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
章舒声对突然冒出的李和还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回过味来,这时候才慌忙打圆场,“温科长我给你介绍下,我这是表弟,还是个小孩子,你别一般见识”。
温科长收敛了下表情,笑着道,“那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一家人”。
李和故意傲气的仰着头没吱声。
章舒声笑着道,“没事,那温科长,既然我弟弟来接我了,就不必麻烦你送了,我们就先走了”。
“那你慢点走,有时间请你吃饭,老莫的鹅肝很正宗”温科长看着章舒声的身影依依不舍。
章舒声刚走到路口就噗嗤笑了出来,“平时看你也挺老实的,怎么现在越看越像个促狭鬼了”。
自从上次礼堂事件以后,章舒声也不把李和当做普通学生看待了,没有端着老师的架子,说话很随性。
李和尽量不去看章舒声那张娇艳的脸,太让人紧张了,一边走路,一边装作看旁边的景物,“我就看不惯那么墨迹人罢了,难道她看不出你不想搭理他?也太没自知之明了。”
“那是物质局的一个科长,家里人介绍的,倒是不好不去应付下。你来这边干嘛呢?”
原来是相亲的,不过确实,像着这样扑到30岁还没结婚的,爹妈不知道要熬成什么样。
李和笑着道,“我就住三庙街,宣武门前面一点点。出来没事溜达一会,消消肚子,晚饭吃多了。你吃饭了吗?”
问完这句话,又感觉好像问的有点傻,人家去相亲,能没饭吃吗?
“你别说,我还真没吃呢?走吧,一起吃,我请你”。章舒声倒是挺理解人,知道农村来的学生不容易,主动要请客。
这边都是国营饭店,两个人骨子里的默契,都选择视而不见。
至于私营饭店,两个人转了一圈,还没找到,有的是没有招牌的,没熟人领路,还真不好找。
最后还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口寻见了,章舒声道,“就这家吧”。
章舒声问李和能不能喝点酒,李和也没推迟。
每人起了两瓶冰镇啤酒,又点了几盘菜。
两个人倒是聊上了,突然章舒声问道,“你英语这么好,平常考试也是糊弄我呢?”
“没有,我又不准备出国,考太好不是影响别人排名吗?没那个必要,不是说及格万岁吗?”李和连忙摆手说道。
“你倒是一点不谦虚,出去见识下,总共是好的”。
“恩,我其实一直挺谦虚,经常听别人意见,然后认真记下来。看看对我有意见的都是谁,再慢慢报复回来”
章舒声听完都要笑抽了,指着李和道,“按北方话来说,你这人忒蔫坏”
两个人好像突然又很沉默,不知道说什么了,李和把碗里酒喝完,“谢谢你,章老师,上次帮我那么大忙,还帮我说话,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你是我学生,这应该的,不过你还是年轻气盛了点,以后收敛着点。”章舒声又给李和夹了块鱼肉,“这鱼烧得还是不错的,不要光喝酒,吃点东西”。
买单的时候,李和没有去和章舒声争抢。
结完帐,李和把章舒声送到公交站台,“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公交车到了,章舒声对李和摆了摆手,直接上了车。
李和看着远去的车子,直接原路返回家去。
看着天上的月亮居然那么圆,李和想着,为什么看到月亮都那么伤感。(未完待续。)
10、夜色撩人
李和一个人躺在上面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大抵是因为天太热了吧。
此时李浩的脑海里有点乱,有点发热。
起来又开了灯,漫无目的的盯着房梁发呆。
也不知这么傻傻的望着房梁发呆多久,李和感觉一阵强烈的尿意袭来。
起身看了一眼新买的大钟时间,11:45。
“都这么晚了。”李和叹了口气,推开房门,准备去厕所。
柔和如水的月光下,依稀有点凉风。
刚出门口,李和吓了一跳,躺椅上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到躺着一个人。
李和凑近一看,原来是付霞。
穿着的蓝色吊带衫的吊带几乎滑落,近乎光身地窝在躺椅上,紧闭着双眼,领口下面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洗过的头发一缕缕的粘结在一起,贴伏在脸颊和脖子上。
李和看的有点心痒痒,修长的身体,在他眼里是一道挺不错的弧线,有高耸有高翘。
李和憋不住了尿意,不敢看了,起身赶紧摸黑去了厕所。
从厕所回来经过的时候又吞咽了一口唾沫,借着夜色,慢慢推门闪身回屋。
正准备轻轻将门关上,忽然被两只手给挡住了。
“你去哪?别走。”,付霞一下拉住李和的手,把它按在自己身上。
李和只觉得柔软而温暖,却不能轻易挑动,于男人实在是非常痛苦的事。
李和心跳忽平缓忽急促,第一次感受到别的女人不同的体香,心底里依稀感觉到和别的女人相处还有那么一丝丝相处的甜蜜。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句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过的话:“猫儿哪有不吃腥的?!”
李和血脉膨胀、浑身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和心里暗骂,哪里来这么多口水。
付霞一只小手轻轻抚了李和后背。
李和全身一震,酥麻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四肢百骸。
空气中糜烂的味道,终于让李和意识到了不对,立马一个激灵甩开付霞的手,“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哥,我就是想照顾你,没其他意思。”付霞又是说哭就哭,大概是真的把眼泪给憋住了的原因,李和发现她的声音竟然发生了一点点小的变化。
但是对于这种演技派,李和不能完全信任,转身进屋,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付霞道,“还是说实话吧,你我都不是傻子。”
“我真的是想照顾你”
“停,我来说吧。你起码对京城很熟悉,并不像你说的,千里寻夫,才来几个月。上次李老头让你去小南门的时候,你很清楚那片是什么地方,所以你并没有真正的去。你还故意装傻不知道那个地方,回来就说你去了。”李和说完,静静的看着付霞。
付霞显得有点慌乱,“我....我就是...“
“行,那我继续说吧,你不是保定人,李老头以前风光你也该知道,整天斗鸡遛狗,手下小厮都是清一色保定的,他能分辨不出保唐片?”保唐片是保定一片的方言,这些门道李和大部分都是从李老头口里知道的。
历代帝王定居京城以后,达官显贵居住皇城里面,总要雇人使唤,有文有武。
因为保定距京城近,又盛产摔跤手,保定府的小伙以能打出名。
所以纨绔子弟出门总要带两个保定府出产的小伙充门面。
当然真正让保定出名的是保定军校。
有大领导常凯申同学,也有张治中、叶挺、薛岳、顾祝同、邓演达、蒋光鼐、蔡廷锴、傅作义、白崇禧、刘峙、陈诚、刘文辉、唐生智、邓锡侯这样的牛人。
从保定出来的哪一个是善茬。
付霞低着头,好像又要继续哭。
李和赶紧打断,“要么现在就说,要么赶紧走,别跟我哭哭啼啼”。
付霞强憋着不哭,带着哭腔道,“我都说,你别赶我走,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我也真的是保定的,只是从小跟爹妈来了京城。从小京城长大。不过户口是京城的。我爸妈都是焦煤厂的。我跟高建平是自由恋爱,我们一同下的乡,分的都是一个庄上,后来我们就对上眼了”。
李和听的一乐,这口音转换的太快了,难怪一直听的不对味儿。
那高建平大概就是跟他离婚的男人了。
只怪跟何芳大意,没看他户口本。
“那你瞒住这些干嘛?踏踏实实告诉我们不就完了?”
“我要是本地人,你们还不得赶我走?我这桩婚事,我爸妈本来就不同意,后来我自作主张,他们又嫌弃我丢人,我根本就没地方去”
“那你没公公婆婆?”李和很疑惑。
“没,乡下的时候,他爸在锅炉厂出了事故。她妈在我们回来不到一年也就病逝了。他就这样没爹没娘,他自己刚回城又没工作。我爸妈就觉得他底子太差,死活不同意我俩亲事。”
李和想了想道,“那照这么说,你这么护着你男人,他不至于这么没良心?怎么就撒手不管你了?”
付霞好像在犹豫着什么,最后还是一咬牙,一挺胸道,“因为.....因为我在下乡前跟人处过对象,还跟人睡了。”
见李和脸上没反应,又继续道,“跟我在一起后,他知道了真相,嫌弃我是破鞋。要不是家底子不好,也不能娶我。当时我也就认命了,反正搁谁也受不了这事,就跟他凑合过吧,更不能让爸妈知道。后来我们在一起后,他好不容易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工作,我爸去他厂子里给他搅合黄了。所以这样他高建平就更把我恨上了,觉着我是灾星,祸害。反正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要真赶我,我也就真认命了”
“那你跟我表演这节目是干嘛呢?”李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付霞身上要掉光的衣服。
付霞深深的看了李和一眼,道“城里我肯定找不着好人家了,可我也不想嫁到农村去,那种看不到希望的苦日子我那几年过够了,我也不想过了,我也没法过了。我现在就想生个孩子,老了以后有个照顾。”
“你现在养自己都困难,怎么养活孩子?”
“怎么不能,你是大学生,以后就是体面的国家干部,不能看自己儿子受苦吧”,付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李和从抽屉里面摸出一包烟,缓缓的抽了起来,烟气弥漫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神看上去是如此的蛋疼。(未完待续。)
11、游子
这思维不在一个平面上,李和也懒得再多说了,摆摆手道,“回去睡觉吧,以后不准这样了,好男人多的是,慢慢找,你年龄也不大。”
付霞本质上其实不坏,只是岔道上走错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而已。
“那你不赶我走?”付霞期望的问道,心里颇有点紧张。
李和想,赶走你了谁做饭?因此干脆的说道,“不赶你走,不过还是看你表现”。
“哥,你是个好人,真的”,然后看了一眼李和顶起的帐篷,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哥,我说真的,我给你?好多人不怀好心,对我都有那啥想法,我从来都没给过。我不忍心看你那么辛苦。你放心,绝不会缠着你。”
还没等李和反应过来,直接把吊带从肩上去了,裙子就这样从身上花到了脚下,一丝不挂。
大概是没哺乳的原因,还是圆圆的,鲜红的。
李和赶紧低下头,气急的摆手道,“赶紧穿上,这叫什么事?否则我真赶你走了”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比谁高尚,谁都不比谁伟大。
李和是个老好人不假,可从来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柳下惠。
而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有种廉价交易的感觉。
就好比方,苦闷的夏季,你徘徊在发廊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浓妆艳抹的太聊骚人了,你一咬牙还是进去了。
然后几分钟完事,等最终出来的时候,你总要叹口气,咕哝一句,“没意思”。
因为对幻想中的“享受“,可能抱有过高的希望。
付霞只能讪讪的穿好衣服,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问一句,“那我真的回去睡觉了?”
李和不耐烦的赶紧摆手,现在是浑身冒虚火,眼不见心不烦。
待付霞走了,李和又赶紧冲了凉,也没回屋了,直接躺椅上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倒是安稳。
第二天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李和被刺了眼睛,就只得起来了。
进到客厅,发现苏明正在客厅和李老头一起吃早饭。
付霞在旁边打扫卫生,看到李和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苏明依然还是那副样子,皮鞋蹭亮,精心打理好的头发散发着骚包的气息。
李和觉得自己的外表和心里的年龄越来越不般配,本该成熟稳重的却长着青春期的脸,而苏明却一天比一天更加稳重,身上倒是有股成熟气了。
吃饭早饭,李老头扒拉了两口饭就走了。
苏明笑着道,“哥,那咱们去看房?就在公主坟。”
李和道,“你别光顾着我,我问你,你自己拿了几套了?”
苏明用四指伸直比划了下,“现在房子紧张,不好找,我也让二彪和瘦猴他们几个,也一人拿了一套,毕竟他们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
“四套也不少了,以后有商品房再慢慢留意吧。”李和自己到现在也才6套,苏明搞了四套也是不少了。
“哥,生意上咱们到底怎么处理,停了那可是损失不少钱啊”
李和想了想到,“确实也没必要停,老客户继续供货,新客户暂时不开发。总归稳当点”
两个人商量好了,就骑车往公主坟去。
房子面积挺大,就是租户太多。
李和想着记忆里这里将来也肯定是拆的,拆迁的话,怎么也有一套房子,算是不吃亏的。
给房主数好钱,过完房契,李和心里又是一阵自鸣得意。
等李和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老于头家门口围着一帮人,有大人有小孩,一帮人堵在门口唧唧咋咋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有人指着门口的车道,“哎呀,20几万?我的乖乖。咱得挣几辈子呀”
“呸,走资派就是走资派”
“人家儿子现在是港商了,不过那香港女人咱就长的那么细嫩呢,你瞧瞧那长的”
有老娘们狠狠的掐了男人腰,“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不是个好东西”
李和进了院子,李老头正在训狗。
李老头手里拿了根竹竿正逗狗,当它咬住竹竿时,时而稍稍用力把竹竿往自己这边拉,时而放松,让狗咬紧竹竿。
李和指着大黄狗道,“你倒是有心思了,你上次不是说配种吗?我也没见他显怀啊。”
李老头一边逗狗一边道,“配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等发情了还要带他去。这是好狗,不能随便了。黄有几种黄,浅黄为草黄,深黄为酽黄,不深不浅是正黄,黄狗白脸金不换,初八晾狗人争看。”
“你直接夸我眼光好,选了条好狗不就得了”李和笑着道。
李老头白了李和一眼,“狗是好狗,只是让你差不多养废了,也辛亏我来了。好狗也要训练,练到细腰吊肚大前胸,尾巴摇摆一条鞭。赶上砸腰螺丝转,抖开骨节也冲天。”。
李和不想听这些唠叨的拽文,忙问道,“老于头家,怎么挤了那么多人?”
“他家儿子回来了,带着他媳妇,孙女一大堆。我就没去讨嫌”。
眼看都快十二点了,李和跑了一早上,肚子饿瘪了,到厨房看付霞烧好饭没有,结果发现饭刚煮上。
付霞道,“再等会,马上就好了”。
李和就继续到院子里继续看李老头训狗。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了,呼啦进来一圈人。
带头是老于头,手里还牵着一个老太太,李和发现那苦着的眉头好像都散开了。
老于头后面的有大有小,有六七个人。
一个的敦实个子并不高中年人,穿着白衬衫西裤皮鞋,进门就开口道“哎呀,这宅子跟小时候的记忆还是一样,还是没变啊,这都多少年了。”
李和一听明了,这估计就是老于头儿子了。
直到中年人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老李头,才走过去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老李叔?”
老李头呵呵笑道,”难得你还有这记性,你走的时候才多大?11?啊,回来就好。这些年你爹日思夜想,总算将你盼回来了!就是可惜......”
老于头旁边的一身富贵气打扮的老太太走过来,笑嘻嘻的看着老李头。
李老头看的一惊,猛失声道,“你是大妞?“
”可不是我吗,我还没想到能活着之前回来一趟呢,你身体可好。哈哈,想不到当年风流不羁的李二爷也成了个糟老头子“
”老了,老了。不过看见就高兴了,好啊,好的很,哎,你们夫妻能团聚,这也没比这更好的了“。
李和也看明白了,这是老于头他媳妇,这老太太精神倒是比老于头强了不少。
老太太笑盈盈的道,”不过你也快了,我在香港见过家声。“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李老头突然激动的问道。
”我说,我见到你家家声了“(未完待续。)
12、差距
李老头听了大气不敢喘,吭吭哧哧的半句话都说不上来,“你真的没有骗我?”
老于头儿子笑着道,“我妈没骗你,是真的。家声和家盈两个人都好好的,而且都有出息的很。家声现在在泰国,是泰国有名的大富豪,我生意上也靠他不少帮衬。”
“那家盈呢,家盈怎么样?”李老头急忙问道。
“家声十年前就把家盈送到了美国,我也是好多年没见了。不过...“
“不过什么?”李老头的心提了起来。
老太太接话到,“就是你家大哥身体不好,恐怕也撑不了几年了。”
向来乐观的李老头泪水忍不住出来了,“就是辛苦他了,拉扯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我年轻的时候,不应该总跟他犯浑啊”
老太太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干嘛。孩子都挺好,你啊,孙子外孙都有了,见到他们也是早晚的事。”
老于头冷冷的道,“你老李家又没绝种,还哭?你还不笑笑。”
老太太指着后面的人道,“这是我媳妇,这两个是孙子孙女。那两个是随行的。”
后面的几个人听完老太太的介绍,都一一上前跟李老头见了礼。
李老头指了指李和道,“这是我一个小侄子,我现在就在他这蹭吃蹭喝”。
说是侄子,大家也没疑惑,都知道李家是大门大户,不知道有多少打不离的亲戚呢,就是到现在老于头都没深究过这个问题,于是大家也就对李和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李老头要安排大家进去坐,喝杯茶,老于头却道,“不进去了,德华安排了国际饭店,咱中午一起去酒店。”
李和突然又发现李老于头眼前说话精气神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李老头没法推辞,又给李和使了个眼色。
李和明了,笑着对老于头道,“于叔,那你们家庭聚会我就不去了,不好打扰你们,等咱下次还有机会呢。”
老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老于头的儿子于德华拍着李和肩膀道,“小兄弟,一起去吧,中午还有你们市委的领导,大家难得认识,北京国际饭店的菜还是可以尝一尝的”。
李老头道,“让他在家看家吧,咱就赶紧走吧”。
等一行人走完,付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呸,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李和笑着道,“人家哪里惹着你了?”
付霞道,“你们走后,这家人就回来了,好家伙,那个热闹,市委,社区都来了人。还送了牌匾。”
“你是嫉妒了?”
付霞不乐意听这话,“我嫉妒啥,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就想着老于叔人是不错的,怎么有这么一家人。你是没瞧见,就那穿红裙子的姑娘,进门的时候,都是捂着鼻子的”。
李和想起来了,那是老于头孙女,细看下其实很漂亮,粉红色裙子,脖子上挂着一台粉红的照相机“那怎么了,人家从小锦衣玉食,来到陌生地方,不习惯不是很正常吗?”
付霞像泄了气一样的问道,“你别来忽悠我了,是个傻子都看明白了”
你比我差,我便歧视你。但是你比我差的太多,歧视就变成同情了。
这种情况,全世界,全人类,从古至今,一直存在。
总之还是贫富差距造成的,有钱人看不起穷人,走哪里都是一样。
两个人把饭菜端上桌就自己吃了。
李和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早就饿坏了,像是有针扎了自己的心尖一样了。
吃晚饭想到何芳开辟的菜园子好几天没去看了。
何芳撒在菜园子里的菜种就已经开始发芽了,李和细心的又浇了一遍水。
付霞道,“不要浇水那么多,我早上也浇了,明年种大蒜,四月就能吃蒜苗,五月能吃蒜台,六月吃大蒜。”
真真的好算计。
李和忽然发现身后的小水坑传来一阵响声,本来以为是青蛙从荷花叶上蹦下来砸出的响声。
可是付霞道,“这里面有大鱼,要不咱给钓上来?”
李和摇摇头,这么个小水坑钓鱼,不是脑子有坑吗。
钓鱼也是李和的爱好。至于渔场那种地方李和是不去的。
以前没事的时候开着车乱转,到处找野塘子钓鱼,哪怕能找到一个不起眼的野塘子也是不错的。
那种地方下竿后,一二两的鲫鱼连杆。鱼多,还不用花钱。
而且这种地方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一旦别人知道了,这么一个小水塘,几天就钓光了。
李老头下午回来的时候,进门就开始叹气。
付霞赶紧给倒了杯水,李和笑着道,“知道儿子消息了,你还这么叹气?”
“我是叹这人心啊,你想想以前那么一个小娃娃,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复杂了呢”李老头说着还用手比量了下身高。
“可能回来不习惯吧?”
“哼,他可能还是想赎回这老房子,只要不是老于头开口。你就甭搭理。“李老头喝了一口茶道。
“他们以前没商量好吗?这不能是老太太意思吧?”李和心里倒是不怎么舒服。
“不会。老太太我倒是了解的很。关键就是老于头儿子,倒是今天拿话头试探了我。可能之前不了解内地情况,现在回来了,觉着又是机会,想反悔。你随机应变吧。”
接下来几天,李和除了去了苏明店里一趟,又去看了一套房子,倒是哪里也没去。
早上起来,闲得没事,就在客厅练毛笔字。
谁都应该知道,写毛笔字,关键是心诚。只有怀着对汉字的敬重,才能捏住笔杆,让UU小说的字,鲜活起来,生动起来。
突然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付霞慌忙去开了门。
等付霞把人迎进来,李和才看到是于德华,”于哥,赶紧坐,我这里可是比较乱。“
等付霞的茶端上来,于德华围着李和方纸上写的“招财进宝”这四个字,道”小兄弟,真是好笔力,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写的,要把它们写到一块,形成一体。还要角对角写,才会异彩纷呈。这个写法,只有敢写毛笔字的人敢写,一般人根本就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胡乱写的,野路子没什么章法,请坐“。李和就与于德华围着一茶桌,左右坐下。
一直左右寒暄,于德华扯西,李和就扯东,倒是说了不少话。
于德华突然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啊,在外的人,白天也想家,晚上也想家,我从小就在这宅子里,这里可是我儿时的乐园呢。还是老样子,还是没变,这人啊,可能年龄大了,就容易变得感伤。”
李和知道肉戏来了,笑着道,“于哥,事业有成,住着大别墅,家里也是和和美美。不知道羡慕坏多少人呢。”
于德华笑着道,“哪怕回来洗不了热水澡,喝不了咖啡,看不了马经,跳不了舞,也还是感觉故乡亲切啊。不是有句,月是故乡明吗。不过,小兄弟倒是年轻,没考虑去香港发展?我听说你还是大学生呢,大学生要有追求的嘛。”(未完待续。)
关于更新
最近有反应更新的。。
自从上架以后老帽感觉匆忙了许多,码字比较浮躁。
如果是套路文,提前准备故事、人物卡、设定等等东西完善的前提下,一天其实可以多更新点。
但是,老帽自己还是想写点不一样的。。
所以经常咬文嚼字,修改来,修改去,写一万删八千,很难受的。
还是坚持一天两更。
这本书虽然很一般,但是非常非常感谢那些对我不离不弃的,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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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老帽的书还能多露露头,万一真的成神了呢。
梦想还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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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章 觊觎
李和心里一声冷笑,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直钩下饵料,铁定认为能稳稳钓住自己。
要是经验太浅辨不清陷阱的,还真被他这几句话给钓住了。
哇,那是香港啊,能去香港发展,年轻人有几个禁得住诱惑。
有汽车,有小洋楼,楼上电灯电话,看着香港的电影,感觉跟梦里一样。
李和看着笑吟吟的于德华,激动的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能去香港?听说还能见到大明星?你见过李小龙、林青霞吗?我可喜欢他们了”
于德华笑着道,“香港才多大,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说你想认识谁?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包括汪明荃、冯宝宝都不是问题,就是邓丽君都来香港办演唱会,说不定都能见得着”。
李和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真的?“
“这点小事算什么,老弟要是有心的话,我倒是可以帮点忙,我看老弟并非池中之物。可是这国内这环境,老弟窝着屈才了啊”
于德华又叹息一声,似乎是为李和感到惋惜的样子。
李和心里不屑,哪里有什么相见如故,惊为天人.
然后指点江山,说几句将来趋势,社会经济预测,再豪言壮语,人家就低头纳拜.
于德华的手又仍不住在紫檀的桌子上摩挲了下.
昨天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一番,少小离家,除了宅子里的那口老井、院子里的老榆树还有点印象,剩下都是模糊的差不多了.
所以开始写信就建议父亲把宅子卖了.
可是这趟回来,发现卖亏了,这宅子里的家具可是紫檀,沉香.
他的眼光也算比较毒辣,这老宅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不说堂屋里摆的那些家具,就是现在用来喝茶的这套紫砂,光看手感和成色,就不是凡品。
国内破四旧的情况他也知道,不是稀罕。可是拿到香港,拿到国外,就是好东西了啊。
这小子好像不知道这壶的珍贵,竟然随便拿来喝茶。
李和看着于德华的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狂热,心里算是明白了.
难怪说,对这么个宅子还放不下,不过这家具可不是你家老宅的.
“小兄弟,这也没啥考虑的,要是想去,我直接安排给你发个邀请函,就能办得了通行证。”茶也喝过了,于德华这时也有些忍不住了。
“这怎么好意思。”李和吞吞吐吐的道.
“我啊,就觉着咱俩该有这缘分。对你来说是件难事,对我来说那就是小事一件了”
“啊,真的!不麻烦?”李和听了,不好意思的掰着手指头道:“我父母都能不能带过去?我还有姐姐,还有姐夫,,还有两个侄子,一个弟弟,弟媳,两个妹妹,……不多,不多,才10个人”
于德华的脸都阴出水了,不得不耐着性子道,“这些啊,都不急,你过去了,脚步都没站稳,一家人吃喝拉撒,怎么办?“
“这样啊.“李和挠了挠头.
“就是你自己过去也要吃要喝吧,要不我也帮你一把,我把这宅子赎回来,你也能筹措点费用,在你原来买的价格上加500,你看怎么样?”于德华一咬牙,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诱人的条件。
“于哥,对不住,这院我不能卖。”李和看着胜券在握的表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于德华的脸更黑了,看着李和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恨不得上去掐死。
“德华,咪制和穷鬼好气,咪制和穷鬼好气,唔知足。”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于德华的老婆和女儿来了,说话的正是他老婆,她头发烫的有点卷卷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浓妆艳抹的,看起来很是时髦,只是从进门开始就没拿正眼瞧过人。
这女人讲话趾高气扬的,说话声音很大,以为李和听不懂粤语。
于德华也知道自己婆娘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倒是想看看李和的反应。
李和也懒得跟女人计较,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觉着这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住着挺惬意的。”
说着又呷了一口茶,就连于德华的女儿鄙视的白了他一眼都似乎没看到的样子。
“小兄弟,你再考虑考虑,我改天再来。”四周的气氛有点尴尬,于德华也就没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
“于哥慢走。”虽然说看这两女人很不对胃口,但是李和还是起身送了于德华。
再有钱又怎么样?你老于家的祖宅现在还不是姓李?这样一想,李和的心情也算是愉快了不少。
于德华刚出了大门,就忍不住狠狠的骂了一句:“你这败家娘们儿。”
“不就係一座破老宅么有什么架势,你要出咁多钱,改明儿我就去隔篱俾你买个十套八套嘅。”于德华老婆还有点不服气,气鼓鼓的对于德华说道。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老于家的祖宅,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而且……”说到这里于德华顿了一下,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轻声说道:“你没瞧见屋里那些老物件?这每一样可都是宝贝,也就那臭小子不识货,当成寻常家伙事儿来使了。”
于德华心里这如意小算盘打的响,一来,这祖宅落在别人手里,名声不好听。归国之后还顶着华侨的名头,到哪里人家不得客客气气的,要是连祖宅都保不住,那不是被人戳脊梁骨么。
这二来,那一屋子满满当当的老物件,那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就算花大价钱把祖宅买回来,也能赚上一大票,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爸,嗰啲破家私真个鬼咁抵钱?”于德华的小女儿这个时候也有些吃惊了起来,没想到那些自己完全看不上眼的东西,好像还有点来头的样子。
“那当然,我的眼什么时候看错过?唉,那小子本来都动心了,没想到被你们两个败家娘们儿给搅黄喽”于德华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道,“你国语本来就差,来了北京还不好好学学,说国语”。
“爸,之前一起吃饭的不是有市委领导的人么,不是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找他们吗?”于德华的小女儿眼珠一转,给出了个主意。
于德华思忖了一会儿,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了一回,实在不行也只能用点特殊手段喽。”
于德华父女走后,李和也没心情练毛笔字了.
付霞忙完之后,来把纸笔收拾了一下,一边对李和说道:“你看,我就说那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吧,现在倒来打着宅子的主意了。”
“面子上功夫过去就行了,要不是看在老于头的份上我都懒得和他们扯。”
“那下次要再来,我就说你不在家,把他们轰走?”
“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就是撕破脸。”李和笑着说道。
李老头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见饭桌上有水烙馍,不客气的卷了一块,“好,,吃了一顿还想下顿。”
自从上次做了水烙膜之后,李老头也喜欢上了这个吃食。
“于家的小子来过啦?”李老头在李和身边坐下,径自抢过李和手中的茶壶给自己灌了一嘴后问道。
“来者不善哪……”李和说着,对一屋子的物件努了努嘴说道:“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
(未完待续。)
14、戏耍
香港作为中国内地对外的一个窗口,也是国共的斗争前沿阵地。
哪怕双方在电影宣传上也要分个高下。
比如当长城可能被贴上左的标签后,像邵氏这样的也就成了所谓右的电影了。
后来随着太祖和常凯申同学作古,香港的电影才真正有了自由,有了松绑,步入高峰。
在香港电影里,曾经最多是“乡下土包子”,大陆仔的称呼不绝于耳。同时又是野蛮暴力的代名词,毫无人性的冷血杀手。
大陆人凶悍、低俗的形象深深烙在一代香港人观念里。
这时候的香港人看内地大概是居高临下看土包子,相当于我们看闰土一样的表情。
内地人也觉得理所当然,你有钱你骄傲,大概是挫男看女神的表情,爱慕、羡慕居多。
不会像后来,大陆男童的一泡尿,把血浓于水冲了个干净。
原因是大陆经济起飞,我们突然阔气了,我都没去俯视你,你居然还瞧不起我,说我是暴发户傻大款,叔叔婶婶都不能忍啊。
李和对这种心态当然了然,全世界都是这种规则,何况又是讲究有钱才是大爷的中国人。
于德华少小离家,本身对内地就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一种城里人看乡下人的心态,自然也就小瞧了李和。
从小就离开父亲身边,30多年未曾在父亲身边,对老于头的感情,可能自己也说不清,但是自小对父亲的敬畏,还是停留在骨子里。
不过为了老宅的家具古董,于德华还是决定从老于头嘴里探听点消息。
见老于头空了杯子,于德华贴心的给续了杯茶,故作感慨道,“时间可真快,去了趟老宅,好像又找到了小时候。我记得家里那会下人都有七八个,就是家里家具,那柜子都是紫檀的,红木的。好深怀念啊”
于老头好像又想起了往事,看了眼旁边的老太太,又不愿意提起过往引老太太伤心,深深叹了口气,“可惜啊....“
老太太贴心的握住老于头的手道,“我知道你受苦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其他钱财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我们去了香港好生过日子。”
于德华心里嘀咕,怎么不可惜了,白白便宜了姓李的小子。
看夫妻情深,又不愿意多待,就出了门.
于老头道,“辛苦地下室之前藏了几件,走的时候你们带走,我留着我也没甚用处.“
老太太笑道,“什么叫我们带走,是你带走,等手续办下来,你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了.哎,想想我赴港的时候辛亏有咱妈带的那小黄鱼,还有存款,要不是自己婆婆还有点生意头脑,也禁不住座山吃空.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生活哦.“
老太太想着一辈子颠沛流离,又是夫妻三十多年生死离别,不禁潸然泪下.
“我不跟你们去了“,老于头低着头道.
“你说什么?“老太太猛然叫道,“咱不是早就说的好好的吗?“
“看不到他们的下场,我就不安心.我要是这么跟你去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还是跟德华他们去吧,孙子孙女还要你照看“,老于头说完这些,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老太太坚定的摇摇头,“我想你想了一辈子,你不走,我哪里还能走.“
老俩口双目相对,谁都说服不了谁.
闷热的天气下来,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李和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手里拿着收音机,不停的扫频段,不管是bbc,还是voa起码能听个新闻,
不同时间段,需要不同短**段的,早上多用第五波段的,晚上是用第六波段的。
最终还是收到了voa.
放送的信号不是太好,模糊听到英国跟阿根廷结束了马岛战争,双方正在协商遣返俘虏。
另一方面,阿根廷还在跟法国撕逼,付了钱的“飞鱼”导弹,法国因为跟英国关系好就拒绝交付给阿根廷。阿根廷本来战败火冒三丈,正在跟法国人秋后算账。
听见狗叫,抬头见是于德华又来了,笑着道,“听说带嫂子去爬长城了?”
“不是说不去长城非好汉吗?就去了司马台,雄伟壮观,倒是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不虚此行啊”。
李和心里笑笑,你是没试过人挤人的感觉,哪里还“萧萧”。
所以后来经济条件好了,李和也从不往人多的地方拥。
把收音机关掉,引着于德华进了堂屋。
于德华屋子里又看了一眼,看的愈发仔细,心里就愈发痒痒,最后还是忍不住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瞒你说,我对这老宅的记忆太深了,总是舍弃不下啊。小弟,你开个价,满足下哥哥夙愿。去香港的事我还是一样给你办成,怎么样?”
“于哥,我昨晚倒是想了一夜,暂时倒是不急着去香港,我现在才大三,眼看就毕业了,不能半途而废啊。”李和笑着道。
于德华笑着道,“6000”
“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和一副不解的样子。
于德华信心满满的道,“我给你6000,这宅子给我。你这样等于空手赚了1000块啊,价格翻倍了”。
“可这宅子我住的舒心啊。”
“7000”
“真的挺舍不得的。”
于德华一咬牙,“7500”
“我还得听听老李叔的意见”
于德华的脸都黑了,“7500,这够买几套宅子了吧?在哪里不能买?”
按照汇率,这可是接近8000的港币,他于德华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于德华心里明白香港像他这样的小厂主,香港不知凡几,也就在内地能显得风光。
同时又有点后悔,不应该为了面子冲动贷款买车,致使自己现在入不敷出。
可是早就偷偷瞧了好几间屋子的紫檀家具,实在心痒难耐,只得加价。
李和立刻激动的道,“真的?”
于德华松了口气,满脸笑意的道,“千真万确,咱就过户,我给你外汇券,不过听说外汇券好像还能折价吧?我给你7300外汇券怎么样?”
李和一愣,这点钱都算计到了,真是不亏做生意的。
“成交,哎呦,太好了,那我要安排搬家了。”李和欣喜的说道。
于德华见李和上路,很满意,这满屋子的家具可都是自己的了,于是大方的道,“不着急,不着急,等过完户,我给你充足时间。”
“你不知道,我们家具多着呢,估计啊,没个三五天那是不好搬呢”李和笑着道。
“家具?你们才多少家具”
“这所有的家具可都是我们自己的呢,自己搬过来的。”李和笑着道。
于德华心里一慌,有点不祥的预感,“那我老宅的家具呢?”,
“当然扔了,有的在柴房,有的在院子里放着”付霞进门的时候接了话,指院子墙壁的拐角,“那是老于叔没搬走的,你这样的老板肯定看不上了,肯定要买新的了。”
见付霞出来捉怪,李和倒是乐意,就不再说话。
于德华好像已经在爆发的爆发的边缘,朝李和看了一眼,冷着声问,”她说的是真的?“
李和肯定的点了点头。
于德华终于破声大骂,“你他妈耍我!!”
(未完待续。)
15、骂战
李和被这样指着鼻子,脸色也没变,笑着道,”你这话我可是听不明白?什么叫我耍你?“
“我说你小子不厚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些都是你自己搬来的,你怎么不早说?”于德华指了指李和手上的紫砂,还有堂屋里摆的那些个紫檀、红木的家具,有些气愤的说道。
院里的那些破物什他先前也看到过了,都是一些破破烂烂,丢在路边都没人要的东西。
花上六七千块钱,就买这么一堆破烂还有一个老宅,他嘴上虽然说的好听,什么割不离,舍不弃的,真要他买这么一堆破烂,鬼才愿意呢,不说于德华现在资金流转本就捉紧,就算真有钱也舍不得这样花啊。
“老于叔没说?我以为你都知道呢!”看于德华憋的跟猪肝一样的脸色,李和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付霞可不管那许多,噗嗤一声捂着嘴巴轻笑了起来。
付霞这一笑可不打紧,于德华更是认定了李和在戏耍自己,不过李和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他有火也没处撒。
于德华气急败坏的指着付霞的鼻子骂道:“你个小保姆,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哟,瞧你这话说的,我是李家的保姆,可不是你于老板的保姆。”付霞说完又是扑哧一笑。
“你……你……不讲理。”于德华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反映了很多男性蛮不讲理的认为女性蛮不讲理。
本来就看不惯于德华公母两指手画脚的样子,有些替李和鸣不平,现在跟于德华掰扯起来,更加不能露怯了。
关键是之前还有李和压着,也不好说太不地道的话,今天李和也不制止,看来是默认了。
这一来,付霞更是摆出了骂街的姿态,对于德华说道:“你……你什么你,还鼓个腮帮子,握个拳头,你要打谁啊,还是你脑血栓啊,半身不遂啊。臭不要脸的。”
“泼妇……你骂我不要脸?”于德华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个词儿来,这个时候他也总算是明白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他显然明白的有些晚了。
这一声泼妇可把付霞叫的急眼了,指着于德华说道:“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
李和示意付霞出去,付霞乖巧的很,昂着头就走了
李和笑着对于德华说道:“于哥怎么说?我们是先去办手续再搬东西还是等我先把东西搬走?我可是看在于哥这儿怀旧的份上才把这宅子让给你的,要是换个人的话再多出一倍的价钱我都不卖。”
“哼,这房子我不要了。”他肯定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就买一栋老房子,赔本的买卖谁会做?
“别啊,生气多伤身体”李和也不掩饰脸上的揶揄了,“不过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咱俩走着瞧”。于德华当下一甩手,也不再跟李和多说,摔门出去了。
等于德华走后,付霞笑着说道:“你看没看那臭屁虫刚才的表情,真不能给脸子。”
“你呀,刚才可把人家骂的不轻。”李和嗔怪的看了付霞一眼,紧接着又说道:“我留着他还有用处,不能得罪狠了,不过这人啊,倒是小气了,贪财了点,也不算太坏吧。”
李和不再言语,又继续摆弄起了收音机。
巷口里老娘们都闲着没事一起唠家常,聚在一块了,随便挑一个人就能把不熟悉的人扒个底朝天,还越聊越起劲,越说越传神。
巷口老太小媳妇都是出了名的大嗓门,隔了前后院好几排房子,李和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老太正是用这种高分贝的声音,喊她的孙子回家吃饭。
中午的时候天说变就变,青空灰暗,乌云拢集,好整似暇的商量着,下起了滂沱大雨,最后后面又变成了淅淅沥沥。
雨停的时候,李老头回来了,招呼李和道“走,去给于家老太太挖墓地”。
“于家老太太不是好好的吗?太早了吧?”
李老头没好气的道,“是老于头他老娘,骨灰盒埋进去就行。”
天上突然又是绵绵细雨,老于头父亲的墓地并不是在公墓。
而是在靠近通州的郊区,坟是在一片很偏僻的桑树地里。
一行人都是穿着雨衣,在泥泞的地里,一脚一歪。
于德华的老婆早就开始用粤语骂骂咧咧了,说好好的晴天不来,为什么要选在下雨天。
于德华看看老于头的脸色,低声说道,”少废话了,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于德华老婆不乐意的道,”你敢凶我?于德华你倒是好样的?“
穿过一大片桑树林,踩着泥巴在窄小的田梗一直到底,走到桑树地再探身往里,才终于见到一大片乱葬岗。
乱葬岗里就是一堆土包,有的好歹有块碑,有的只是简单插了个木板,写了名字,卒年月。
更多的是什么也没有。
坟周围的野草非常的茂盛,一簇一簇毫无规律地生长着。
老于头在小心地在坟前的地上铺了布,然后把点心果子码开,还开了一瓶白酒,用一个大瓷碗满上,带着一点哭腔说“爹,嘴馋了吧,来点酒,儿子不孝,没时间来经常看你。咱妈回来了,德华回来了,大妞也回来了。还有你重孙重孙女,都带过来给你瞧瞧”
颤颤兢兢地拿出火柴,划了根,可是雨夹杂着风,把火给熄了,他又点一根,又熄了。
李和与于德华赶忙过去遮风,火才勉强着了。
火柴在老于头手里燃烧着,一点一点倾到手心,李和慌忙拍了拍老于头的手“于叔,烧着手了!”
老于头楞过神,才把火柴丢到稻草杆里,因为有桐油,小火苗一下子猛串起来,纸钱也着了。
老于头转头对于德华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死的。等我死了,你们就把我葬一块儿。这样,我也安心了。”
几个人开始拿着铁锹,在李老头的指挥下,旁边的空地上开始挖坑。
下雨,泥土已经被浸透了,虽然挖起来简单,可是毕竟太泥泞,铁锹上的泥巴要费劲才能甩出去。
铲了半米深左右,李老头用手拿起些铲头带出的土壤,用手又捏又看,邹了邹眉头,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然后向旁边的方向走了十多米,又让大家铲了半米深,又拿起铲头带出的土壤在看,然后在旁边逛了一圈,一共挖了二三个同样深的洞,回到第一个洞前,拿起烟袋,吸了口烟说“继续挖吧,走不了水,挖到干土就好了”。
李和心里明白,这里都是平原地带,土质松,很容易灌水,或者挖到地下浅层水。
又继续挖了有一米深,李老头就叫停了,让几个人把底下拍平,又用自带的几块木料垫在底下,撒了一层石灰。
几个人又把大理石的盒子放在里面,最后才把骨灰盒放进大理石里面。
又转身从第二个坑洞挖干土埋填。
就这样李和一起,加上李老头,老于头父子,用了四五个小时,天都要黑了,才慢慢弄好。
于老头的孙女,看着自己满身泥泞,都要哭了。
于德华低声问李老头,“下雨会不会有影响,不是有‘雨淋坑要发凶’这话吗?”
李老头笑着道,“你知道什么教条主义吗?也要看日子,东方甲乙属青龙,化雨栽培五谷浓。雨浇墓,辈辈富,雨浇灵,辈辈穷。好的不能再好了”(未完待续。)
16、合作
一看到伪君子三个字,脑海里就浮现出岳不群和龙啸云、江别鹤。
一想到真小人总要想到任我行、韦小宝。
李和倒是认为真小人更可爱一点,因为他好歹有一样真的东西。
伪君子的可怕在于未知。你不知道,就无从防备,躲避。
于德华其实是真小人,但是不属于任我行那种扩张**爆棚,也不是韦小宝肆意张狂的那种。
顶多就是个胆子小,又会贪便宜的那种人。
因为受过教育,表面上的斯文,还能维持的住,但是一遇到事情,情绪就遏制不住了。
“拿着,老规矩,晚上再去吃一桌席”,于德华把一个红纸包递给李和。
按照规矩,主家找人挖墓坑,要给每个挖墓坑、填土的发烟敬酒作揖,发除秽红包。
还要安排吃席,主人再一次给敬酒。
李和顺手接了,哪怕于德华再不高兴自己,这个规矩是不难破的,笑着道,“你于大老板,不能这么小肚鸡肠吧?这不高兴都写脸上?坐,喝杯茶,我倒是对你的生意感兴趣”
于德华心里冷笑,想沾我光,那是没门,点着一支烟,然后将万宝路烟盒向李和递过去,笑着道“咱俩能有什么好谈的?想去香港?哎呀,那我得好好考虑了。不过你这里面的家具要是卖给我,咱也不是没得商量。”
李和拜拜手,表示抽不习惯,自己点了根黄金叶,喜欢这种厚味大的。没有接话茬,直接道,“听说你是做服装的?”
“自然是服装生意。可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和也没客气的说道,“据我所知,在香港像你这样的小针织厂,没三千也有两千了吧?生意不好做了吧?”
五六十年代香港制造业兴起,像织假发、车衣、剪线头、装嵌、串胶花其实大部分都是家庭作坊,虽然经济发展兴盛,但是大部分服装、纺织制造业出口份额都是被大财团所垄断。
因此像于德华这样的小作坊能喝点汤就算不错了。
于德华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斥责道“胡说八道,我的服装可都是出口的“.
李和不屑的笑道,“能跟号称非洲王的林百欣比?整个东非可全是他的衣服.能跟大亨罗定邦比?整个欧美市场他包圆吧.“
于德华倒是好奇李和知道这两个人,毕竟从获取资料和知识的渠道角度上,内地太难了,虽然这两个人很有名了,“香港能有几个比得上这两个人的,你倒是见识不小.“
“深圳应该去过了吧?改革开放怎么看?“
于德华有些不快,冷笑道,“有什么看的,唯一的工业区就是蛇口,还到处是工地。其他都是破破烂烂.据说还发现了不少墓葬,我倒是去凑过热闹“
“这几天港督尤德访问深圳这么大的新闻你不会没看吧?麦理浩去年就去过,随后一大波港商就跟着去了.你打眼瞧瞧,大凡世面上的新鲜花样,哪样不是香港进来的?你看看深圳20层的电子大厦还有空位吗?广东中国大酒店和花园酒店是不是李兆基盖的?香港出口商会会长陈永棋是不是早在2年前就在内地投资纺织业?你看看深圳是不是天天24小时不停歇在盖楼?可口可乐是不是已经进内地两年了,还在扩大投资?泰国正大是不是也在扩大?兄弟你是坐宝山而不自知啊.“李和说完又拍了拍于德华的肩旁.
又继续道,“哦,对了,那香港总商会会长叫啥?”
“霍英东”
“那你再看看新闻,他是不是最近又去了广东南沙?”
于德华听这样一说,倒是有了兴趣,也不顾及颜面了,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大陆政策已经开放,就像一座金山银矿,晚了可就没了,所谓先下手为强,万不可错过时机。知道大陆有多少人口吗?知道有多大的市场吗?“
于德华倒是真的心动了,但是还是疑惑的问道,“你跟我说这些你有什么好处?“
李和见终于问到正题了,放下茶杯,手指轻叩茶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字一句的道,“我跟你合作“.
李和讲出了他的计划,重点就是和于德华合伙做服装生意。
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个时候投资是最合适不过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留给李和折腾的时间不多了,这种熬时间,数日子过,让他颇感煎熬.
关键国内开厂办私营企业,难度很大,李和不想做这个出头鸟.找家外资企业作为支撑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这个时候港商带来的便利性和优惠政策,也不用多说了.
于德华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但是李和没得选,他可就只认识这么一个香港人,先忽悠过来再说吧.
“可是开一家厂子,要买机器设备,人员场地,没一百多万可是不行的啊,我是个小厂,银行业不可能贷给我的.“,刚刚想到激动处,于德华又是被现实给打败了.
“你确定不确定做?“
“我倒是想做,可是没钱啊“
“谁跟你说做服装就一定要开厂啊?不知道有一项政策叫来料加工吗?只要给外汇,内地的哪家服装厂不给你抢着做,就是亏着本也给你做。”李和笑着道,这时候的谁能创汇就能把你当大爷供着,外汇就是天,外汇就是地。
出口产品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外汇,只要能换得回来外汇,哪怕不赚钱都可以卖。
国家要进行“四个现代化”建设,进口大量先进设备,急需要充足的外汇储备,而出口创汇占外汇收入的80%以上。
在组织货源上,必须强调内销服从外销,宁可自己节约一点,少吃一点,少用一点,也要保证优先完成出口任务。
这个时候能够创汇的产品基本都是农业品,手工艺品,瓷器,矿产,产品单一的令人发指。
有一个神奇的制度,人民币兑美元一直多个汇率:一个是由官方主导的现汇牌价;一个是官方公布的现金牌价;还有一个是民间流行的被称为黑市交易价。
国家针对创汇企业又有大量补贴,亏损不怕,只要你能创汇就行。
于德华愣了愣,突然激动的道,“这真是天才想法,肯定行,一定行。你不知道,我去深圳,去东莞,有多少市委领导,国企领导,拉着我说出口的事情,哎呦,这太好了。”
“所以你只要从香港进口布料、辅料,用内地的厂子,机器设备。贴上你自己的牌子”
“关键内地的工人便宜啊,一个香港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就抵得上内地十个工人,在国际市场根本不怕价格竞争啊”于德华越想越是激动,又问道,“那你想怎么合作,进口面料主要是晴纶和涤棉,也算便宜。可要出口,要生产组织一个货柜的衣服,也要买20万港币的布料钱,算下折扣也省不了几个钱。你手里的人民币可是没用的啊”
“你要单独干?”
于德华连忙摆手,他虽然见钱眼开,可不是短视的人,也许后面还需要李和的想法,因此急忙说道,“我东拼西借勉强也能凑个二十万。可是不能我一个人出钱吧?虽然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不好算股份吧。”
李和把堂屋的一个带锁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咣当响。
等李和把盒子打开,于德华眼睛都直了,“这是冰种翡翠!”
于德华震惊了,盒子里有八块玉石,有几样自己是认识的,油青种翡翠、冰种翡翠、和田玉是绝对不会认错的。有这些东西还辛苦开什么厂子啊,做什么出口啊,卖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李和心想,老子玻璃种还没拿出来呢.
七八十年代港台正是港台地区以及东南亚经济腾飞的时候,台湾地区一度是世界第十大经济体,香港也迅速发展成为一座举世瞩目的国际化大都会。
在此经济繁荣下翡翠玉石自然也成了港台东南亚地区富人最喜爱的收藏品,价格飙升千倍。
(未完待续。)
17、山寨
李和拿出两块翡翠,“这些够了吧?”
于德华艰难的的咽了口唾沫,慌忙道,“够了,够了”
一块普通的冰糯种翡翠就要2万多港币,要是中高档的冰种,哪怕偶尔混有祖母绿色纹和斑点,微透明至半透明,也要至少10万港币。
李和拿出的两件翡翠,一件是观音,一件是金蟾,外层表面上光泽很好,半透明至透明,清亮似冰,给人以冰清玉莹的感觉,都是上等的冰种翡翠。
于德华不自觉的要上手去摸,李和一下子把盒子推到了旁边,笑着道,“别急呀,咱是不是谈妥了才行?”
这个盒子的玉石翡翠都是李老头这阶段收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反正是没少花钱,不过收获比李和大的多,关键不可能遇着假。
于德华讪讪的道,“我懂,我懂,那我听你说”。
“这两块翡翠,能卖出什么价格,我心里有数。最低30万是有的吧,所以这里面你倒不用耍什么花样”,李和对于德华真心不抱多大指望,雁过拔毛是不可避免的。
“那不可能,我也不是那样人”。
李和笑了笑直接把两块翡翠递给了于德华,于德华反倒愣了,“你真这么信我?不怕我跑了?不回来了”。
“怕,不过我敢赌。我说直白既然是赌,成败机会均等。对于您,我赌的是运气。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不是那么目光那么短浅。如果国内的经济以每年7%的速度递增,十年之后,国内的经济规模将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在这样的经济增长速度下,会有多大的机会?你要相信在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你和我只要遇到机会,能获得大笔财富,别人一辈子都挣不了的财富。而你黑掉我这笔钱只是九牛一毛。如果你真黑了,最笨的办法就是我在5年之后亲自去香港找你,你下半辈子都会在我的阴影下,你才四十多岁是吧-----做人要从长远来看,对吧?”
于德华凝视着李和道,“你就这么自信?“
李和想到改革开放的这一段历史,以及自己创业的过往,深有感触,“不是我自信,而是感谢我们身处一个大时代。所有你能想到的行业都会快速发展,金山银山到处都是。所以我希望你选择的是和我携手同行,共创前程.没有天意,只有人谋。”
通过这阶段的相处,于德华一直觉得李和是有点小才的年轻人,话不多,反而有点羞涩。但是现在的一番交谈,李和浑身散发出的自信心让于德华这位受过教育并且在香港打拼了二十多年的小商人动摇了.
于德华看着手里的两块翡翠,好像重新焕发了年轻时的魄力,一咬牙,“你说吧,怎么搞“.
李和的远景描绘当然打动不了于德华这样的老油条,但是认真想一想李和提出的实际操作性,于德华越来越觉得这么生意可以搞,而且非常有搞头.
“我们成立合资公司,我们俩各自一半股份,出一样的资金“,李和沉稳地说,“不过,你也知道,我还是学生,不可能出面,运营也是你一个人,具体的管理都是你。不过会计账务方面,必须是第三方独立审核。不然我可不认账”
李和没把服装作为主营,具体业务又插不上手,索性就没有计较控股权,根本就没什么意义。而于德华又不是傻子,根本也不可能同意。
于德华沉吟了一下,“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不过我只能拿出二十万,你也就出二十万吧。翡翠卖出,剩下的钱,我会帮你存入不记名账户。账务方面你放心,这不能差。到时候咱们只做出口,你就等着数钱吧”
李和笑着道,“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于德华得意的道,“以前我不敢说,但是现在我用内地的厂房工人,价格比国际上便宜六七层成,甚至还有可能更低,哪里有销不出去的道理。你想想大家都是同样按照杂志流行款式打出来的样板,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质量,可我比别人便宜,这不就是优势吗?”
李和当然明白这些,小作坊也好,小厂子也好,就是靠这些普普通通的山寨货崛起的,服装、包、玩具、电子产品,按真品一比一的比例仿制,绝对以假乱真。
比如驴牌这样的女包,奈克的鞋子,夏奈而的衣服,样式与真品完全一样,价格只有十分之一。
如果有哪家公司决定与中国人打官司,那么中国的皮包公司会立即消失,而后在公司原址又会立马注册一家新公司。此外,中国人还会通过变换著名商标的字母来回避麻烦,比如将adidas改为adldas。
从道德上来讲剽窃是不好的行为。但是大部分人只走自己的路,赚自己的钱,让别人无路可走,对于其他国家的看法,他们根本不会在乎。
起步阶段,也有人感叹,我们要卖多少件衣服鞋子,才能抵得上一架空客飞机,乍一看,廉价的中国衬衫每件的利润仅2.4元,而一架a380飞机的价值却是2.4亿美元,产生的效应显然是“气球虽大无斤两,秤砣虽小压千斤”。
但如果予以理性分析就会发现,这是市场经济的规律和科技含金量的合理反映。
劳动密集型产业仍然要维持相当长的时间,制衬衣、做袜子是需要的。
对于经济的起步阶段,从低端到高端总会有一个过程。
先从低端的仿制开始,随便拿个东西来,中国各地的工厂特别是小区域内部的工厂就能随便做出来。
虽然有些产品质量可能差,但基本造的出来。
换了其他国家,大多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很难学习中国。
依靠这些廉价小商品,中国迅速崛起为经济大国,之后产业迅速升级,高铁,造船,钢铁,电力设备,手机,重工设备,工程机械,这些中高档领域中国人也迅速占领了一席之地。
李和也想做其他高端行业,可是毕竟现实不允许,只能慢慢做了,总要起步吧,哪里能一口吃个胖子。
冲着于德华摆摆手,“那就在这么说定了?你先去忙吧”
“就这么干“于德华说完就走了。
于德华也是个急性子,第二天就心急火燎的带着老婆孩子走了。
至于于老太太,因为放心不下于老头,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李和也是想通了,既然他来了,不能没有一丝的“痕迹”。
就这样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水花和波纹,蝴蝶的翅膀正式煽动,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没有人会知道……
(未完待续。)
18、回来了
bbc正在播报法国连续降雨的新闻,据说降雨量破百年记录。
李和自然就联想到了波尔多的葡萄,波尔多的葡萄酒。
由葡萄酒自然都会联想到1982年。
1982年不是一个什么特别的年份,但是肯定是中国人听到的最多的一个年份。
“来瓶1982年的拉菲”,这是在电影、电视剧、小说里的必备装比台词。
拉菲1982简直是港产片里大款的标配,从周润发的赌神到陈浩南的古惑仔,从有钱二代少爷到上市公司高管,只要到夜场、饭店,开口就是拉菲,还是1982的。
“我漱口都要拉菲啊,82年的”蛋卷强在《放逐》里面的这句台词,真心阔气炸了。
古惑仔里陈浩南谈生意,开口就要点几瓶拉菲82年的,还要记账。
或者经常性的镜头也有男人带女人进高级餐厅吃饭,也是必点拉菲1982,还指定要醒酒两小时。
感觉霸气有没有。
这可能是广告史上最成功的广告植入了。
当然这玩意存货很少,买假可能性比较大,运气好的话喝到烟台的,运气不好喝到东莞的。
天气已经凉爽起来,可是最近荷尔蒙工厂产量高,天天晚上睡不着觉,烧得直挠墙。
所以天天没事,李和总要找点事情干,发泄点精力,治疗青春期躁动症。
把这时段的新闻听完,李和就准备去新华书店,买点初三的教辅资料和学习用品。
不知不觉家里老四开学就是初三了,而李和自己就要步入大四。
刚把收音机关掉,突然大门啪啪响。
李和白天都喜欢把门插上,主要是因为两条狗太闹腾。
家里的两条狗在家里是乖巧的不得了,可只要放出去了就会到处跑。
毕竟已经是大狗了,万一被附近哪个跑来跑去的熊孩子惹毛了,好像后果很严重。
一开始也尝试拴起来,可是听到那委屈呜咽的叫声,不光李和不忍心,就连李老头也不忍心。
说一千道一万,在城里确实不是太适合养大狗。
“你瞧我这急脾气,我准备再数三声,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砸门了。”
李和开门一看是何芳回来了,拎着大包小包,头上的汗把头发都粘住了,又忍不住嘴巴开始犯贱,“要不咱再重头来一遍?等你砸够了跟我说一下,我再来开门,我先去睡觉!”
说完就要关门。
何芳一脚抵在门上,“赶紧的,包给我接过去,累死我了”。
李和顺手把包接过,“你回来的倒是蛮早的,不在家多待几天?”
“家里呆了有发霉没有,呆不下去了,可是一离开吧,又特别想家。”何芳刚进客厅看到迎面过来的付霞笑着道,“妹子,能不能帮姐烧点水,我去洗个澡,浑身臭乎乎的。”
付霞手里正拎着茶壶,笑着道,“姐,那我先给你倒杯茶,你解解渴。”
李和把茶壶接过来,“你去烧水吧,我来伺候何大小姐”。
“哎呀,我感觉到处都不一样了,到处都是鲜活的,快乐的。”
李和把茶杯放在何芳跟前,自己又拉了把椅子坐下,“我说,你改行当诗人了?”
何芳瞪了李和一眼,“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听不出好话。我意思是说这一路火车过来,气象都不一样了呢。虽然人吧,你看穿着还是一样的衣服,可是那人哪里不一样了,我就是说不出。”
“精气神不一样了?”,李和接话道。
“差不多那味道吧。就是人吃饱肚子了,都有精气了吧。你说说搁前几年,咱那旮旯那么个大粮仓,那么多粮食,全部上交,然后再分配很少的口粮,农民自己种地居然吃不饱肚子,不是活笑话吗?”何芳气愤的说道。
李和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叫全国一盘棋,统筹统销。你自己心里明白的很,跟我嘀咕啥?再说你好歹是个城里商品粮户口,可比我强多了。该抱怨的是我吧?”。
“全国一盘棋”,是对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的形象表述,再直白点说,就是全国人民一起吃大锅饭,要穷一起穷,要富一起富。
所有的社会资源,粮食、原材料、矿产,这类最基本的东西,都是国家统一征收,统一按照比例分配。
东北地区的各种矿产,粮食,石油,煤炭,木材资源丰富、产量又多,可人口少,按照比例来分,当然绝大部分给了全国各地。
本来东北按照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产出和资源,不但能吃饱饭,还有富余,偏偏要和全国人民一起吃大锅饭,东北人民能没怨言吗。
所以只有理解了时代的背景,才能理解小平同志的伟大之处,他提出‘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
先富肯定能带动后富,但共同富裕肯定不是平均富裕。
何芳噗嗤一笑,“好吧,你委屈,不过那时候我们家三个孩子,就我老娘一个人工作,哪里够吃。跟你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付霞进来道,”姐,水烧好了,你来洗吧。“
何芳促狭的捏了捏付霞的脸蛋,“我咋没发现,妹子越来越水灵了呢。”
付霞不好意思的低了点头,“你就会取笑我。”
李和见没自己啥事,就对何芳说道,“我去新华书店,买点东西。你自己洗完澡,就上床躺会。”
“你等我会,我也去,我去买点书,下次就不用去了”,何芳还没等李和答话,就拉着付霞直接去了后院。
如果一个人抱着目的性去等待一个人,时间感觉会过的太慢,心里想着,快洗好了吧,咋这么慢呢,还没出来呢。
如果单纯什么事情也没有,李和在椅子上趟个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何芳头上裹着毛巾出来的时候,也才过去半小时,这半个小时让李和觉得比一个小时还长,直接把自行车推出来,把后车座拍的啪啪直响,“走吧,麻利点,别墨迹了”。
“哎,你说我剪成短发怎么样?”何芳在后车座上问道。
李和停下自行车,仔细地观察后,认真严谨地分析道,“不怎么样,你的眼睛虽然大,但睫毛太短,眉毛稀稀疏疏的,鼻子太高,嘴巴超大,腿虽然长,但是腿型一般。最主要的是……哎……”
话音还没落,啪的一个巴掌拍在李和的后背上。(未完待续。)
19、钢笔
因为要去买一些教辅资料,只有就近去花市新华书店了。
李和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所谓的教辅区,其实打根还没教辅这个概念。
看到几个孩子围在一个小拐角,都在捧着书看。
李和过去看了一下,是海淀区教师进修学校主编的《语文辅导》之类的,而且是灰皮书。
也没得挑选,就数理化拿了一个全套,又拿了一本所谓的《新语文作文》。
李和可不敢拿什么课外书给老四看,用来提高作文,老四性格本来就是个跳脱的,再看点杂书说不准就出格了。
高中升学考试作文都是标准套路,要符合主题思想,但凡有一点出格的,一准就是个零分。
李和又不自觉的感慨,到处是发财机会啊,要是自己写教辅,写不定还能得个中国教辅教父的名头。
力凡的大佬伊明山不就是靠这个发家的吗。
何芳把李和拉到柜台,指着柜台里的钢笔道,“你看金星的呢,要不给小妹买一支?肯定喜欢。”
也许大部分人只知道“英雄”或者“永生”,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大家认可的最好的钢笔还是金星。
男女情侣就多以“金星钢笔”作为定情信物。包括一般电影中男主角送给女主角的通常都是金星钢笔。
在大哥大没出来之前,口袋里插一支金星钢笔,都是土豪的象征,有点身份的领导干部口袋都要插上一支。
售货员看着李和在那发呆,不满意的道,“金星,55,买不买啊,别挡着道,后面还有人买呢。”
李和想了想对何芳道,“算了吧,不买,那么个小孩子用着这么贵东西太招眼。”
可不是太招眼吗,一支钢笔就抵得上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一个小孩子拿在手里总归不合适。
“包起来,我买了,给我选个漂亮的盒子。要那个紫红的盒子。”哪知何芳直接从口袋掏钱给售货员,没理会李和的话。
李和无奈,只得道,“你自己用吧,她一个小孩子,用那么好干嘛。”
何芳把包装好的钢笔拿在手里,不屑的道,“你哪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哪怕在学校里不好用,放在家里看着都是高兴的。”
两个人又买了一些作业纸和草稿,才去结账,这次李和结账,总共也才3块8毛钱。
去邮局寄东西的时候,何芳执意要把钢笔一起塞到包袱里,“我送她的行不?”
二话不说,把钢笔盒子塞到了包裹里面。
李和顶不过,只得又填了个电报,交代老四不得带到学校去。
其实老四倒是不必交代太多,一辈子都是个省心的,起码在读书这个事情,李和一辈子没为她操过心,李和参加工作后也只是每个月给他学校寄个5块生活费。一路上初中,升高中,都很顺当,虽然后来只是考了医科大专,但是在八十年代,一个姑娘家能考上大专也是轰动十里八乡。
轮到老四这一代时,高考竞争其实是更加大了。
高考刚恢复时很多人都是急忙忙拿起书本,考题也不出教材之外,有时靠天份就可以冲进大学,像何芳、赵永奇这种没时间摸多少书,多靠的是天分,别人没黑没夜的看个几遍,他们可能一遍就记住了。
最操心的肯定就是老五了,只寄希望这辈子能磨磨那性子,是再好不过的。
回到家的时候,李和渴死了,桌子上拿了茶壶,茶壶里灌得是李老头的冰镇酸梅汤,只是如今搁了小半日,已不在冰了便是,随手给小碗中倒了小半碗,一咕噜的喝光了。
何芳进了厨房想用肉末,胡萝卜做个什么菜,结果没有胡萝卜,只得切了黄瓜丁,把肉末先炒进锅里,然后把黄瓜放进去。
何芳对付霞道,“你把我堂屋的几个编织口袋拿到厨房来,里面有我从家里带来的吃的,咱晚上吃。”
付霞拿过来的时候,何芳直接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了,“这是野猪肉,我切一块下来,剩下的你用盐水抹一遍,要均匀了。挂到葡萄架子底下就可以了,还可以晒几天,哪怕入冬了也能吃,不怕坏”。
李和看到这么大的野猪后腿,猛然吓了一跳,“这猪可够大的?”
何芳得意的道,”我们那山上的黑熊,野猪,傻狍子,马鹿海多去了,山鸡、兔子这些就更不用提了。山里人打猎都要成群结队,聚上至少10条猎狗,一个人进山都是白瞎。东北森林中最大的野猪有500公斤以上,这就是“千斤猪”。通常野猪比狗熊可怕多了,只要不是一枪撂倒,野猪找准机会冲到你面前……“
李和不信的道,“糊弄鬼呢,野猪比狗熊厉害?”
何芳鄙视的看了李和一下,”没见识少说话,野猪厉害之处不只在于它的獠牙,而且是因为它的皮,就野猪皮最恐怖,是和肉长在一起的,需要用到一点点割下来,而且野猪喜欢在松树上蹭身体,皮上就沾了不少松油,然后再到土地上打滚,所以野猪的皮就象盔甲一样。“
晚饭做好的时候,何芳酒也不愿意喝了,饭明显吃不下,只是随意扒拉了两口,“哎呀,不行了,不行了,上下眼皮斗架呢,我要赶紧去睡觉了。”
李和跟李老头碰了一杯,又得意的看了何芳一眼,“来,咱爷俩喝,光牛皮吹得响没用啊”。
付霞低着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芳啪嗒筷子一拍,拿起桌子上的酒,眯着眼睛道,“那比划比划,谁先跑谁王八蛋小狗”。
李老头不想惹祸上身,笑呵呵的道,“你们年轻人喝,我年龄大了,要早睡了。“
付霞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借着去厨房的借口,也一溜烟跑了。
李和急忙把何芳手里的酒拿下,笑道,“别啊,你看,你刚回来肯定累了,喝酒伤身,对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去睡觉吧。”
“不是你要跟我叫阵吗?”
“开玩笑,纯属开玩笑。你看我现在不是为你身体着想,不让你喝嘛”
“真的?”
“真真的...“
何芳就没再搭理李和,把面前的几盘菜直接端走了.
李和大叫,“哎,我还没吃完呢.“
“我也是为你好,晚上吃多了不消化,对身体不好.“何芳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
何芳进了厨房,把菜放到案子上,看到付霞在烧水,“水我来弄吧,你还是端给你李哥吧,再给他带个盐鸭蛋过去”。
付霞脆生生的应了声好。
(未完待续。)
20、装修
一声“磨剪子来——锵菜刀”,打破了巷子里清晨的宁静。
吆喝,既要有规矩又要有欣赏性,乱喊不行。
在人家大门前吆喝,要拖长声,既要让隔了好几进院子里的人听见,又要透出优雅,不能野腔野调地招人烦;在闹市上吆喝,讲究音短、甜脆、响亮,让人听起来干净利落,一听就想买。
等李和拿只瓷盆开了院门,阳光已擦着东墙头照到西墙的一排葡萄架上,第一缕阳光照在葡萄叶上都在发光。
打开收音机,调到戏剧频道,豫剧唱腔就在院里飘荡。
河南的戏曲文化这是经历了多少风雨历史的文化沉淀才能在今天做到这样的沁人心脾。
李和不止喜欢豫剧,包括四平调、京剧等都是听的爱不释手。本来就没多少爱好,猛然喜欢一样东西,很多时候就像抽大烟一样,一旦迷上了就很难戒掉。
听懂了以后特别有味道,会唱的话更是劲道十足。
早也盼晚也盼……
今日痛饮庆功酒……
随着时代发展,喜欢听这些老派的越来越少,当然每个人都有和欧巴一起去看雷阵雨的自由,但也别埋汰传统的东西,觉得是鸡肋。
霸王别姬里有一句应景话:别介,都是下九流,咱谁也别嫌弃谁。
何芳对李和这个爱好感到不可思议,好像觉得戏曲就是老头老太的闲来无事的消遣。
何芳给李和的瓷盆里倒了水,递了毛巾,又道,“你折腾明子来干嘛?我那房子随便刮个腻子粉就成。”
李和一愣,“明子来了?”
何芳没好气的道,“人家5点多就来了,跟他两个朋友,二彪还有一个瘦高个,我真记不得名字了。骑了三轮车给我送了一个大的床头柜,还有一个大衣柜。搬进去后,我让他们在客厅喝稀饭呢。”
李和抹好脸,把毛巾直接习惯性扔到盆里,“那叫瘦猴,全乎名叫啥我还真不知道。没事,人多力量大。中午烧顿好的,犒劳他们几个就行,喝点稀饭,咱就走吧。”
何芳想了想道,“那我给他们一人买一条大前门吧“.
李和默认的点了点头,大前门也是不差了.
瘦猴正蹲堂屋门槛上喝稀饭,手里还拿了一截大葱,见李和进来,站起来道,“哥,你也喝点?”
“你有椅子不坐,蹲门槛干嘛,多吃点”李和其实也喜欢蹲门槛吃饭,在农村都这样,大家可以相互比较各家的饭菜,讨论一些家长里短,就跟现在路边吃烧烤性质差不多吧,带有交际的功能,当然也不排除嫌弃屋里热。
也有一说法是蹲门槛摆碗给讨饭的看的,年馑饥荒的时候,会有许多的讨饭的路过,让讨饭的知道你看我碗里都是空的,自己都吃不饱了,你去别家看看吧,大家就都不需要费口舌了。
讨饭的人临近中午只要看见哪里炊烟就往哪里去,只要有炊烟就有饭吃,只要炊烟升起来,距离吃饭的时间就不远了。那是个过来人永远也忘不掉的年月,多许多人蜡黄的脸上都布满了忧愁。
李和见二彪和苏明面前一堆的鸭蛋壳,放盐蛋的篮子也空了,“你俩继续吃,我再去拿”。
二彪倒是机灵,立马筷子一放就跑去厨房拿去了。
“腻子粉什么的都买了?”李和问苏明道,又给自己盛了碗稀饭坐了下来。
“东西都齐全了,等会就能开工。”
“店里生意怎么样?”李和除了前两个月看过一次账本,后面的倒是没过问了。
苏明听到李和问起这个,有点兴奋的,低声道,“不比批发少挣,单价高啊,零卖一件比批发十件还挣得多。昨天纯挣了2300多,那一个小姑娘顾不来了,我已经让他们留意了,再从乡下雇个人来。“
李和也没觉得惊讶,店里的衣服不但款式新,而且颜色靓丽,同样的红色,就比国营厂出来的色卡正,通俗点说就是颜色正,没色差,所以肯定是不差卖的.
吃晚饭,就一起去了何芳的房子,其实熟悉了路才发现,路途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二彪和瘦猴上了房顶,把烂了的瓦块丢了下来,重新铺了新瓦块
李和带着苏明把屋里碍事的家具抬到院子里,方便干活.
而何芳和付霞头上戴着报纸卷成帽子,手里拿了铁锹把墙上要脱落的墙皮铲下来.
因为没有油漆,墙面是不可能做封底处理了,李和就直接用卷筒裹了腻子粉在墙面刷,不平整时,又用白乳胶勾兑石膏粉进行墙体的找平,不是太专业,刮得太厚,至于开裂不开裂,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看来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人士来做,现在装修也弄不出名堂,以后还是需要重新做,李和最后直接对何芳道,“还是把你们睡觉的卧室粉下吧,屋顶不漏雨就可以了,其他以后再整,以后请个靠谱的师傅来,咱这半吊子肯定不行.“
何芳想了想道,“行吧,就两件卧室弄下吧,我跟付霞一人睡一间.“
这样效率果然快了不少,临近中午的时候,付霞回去烧了饭.
吃完中午,都没休息,直到把所有的墙面粉了一遍,屋里的垃圾清理干净,就这样都到五点钟了。
所有人的衣服上都是腻子粉的斑斑点点,何芳看着苏明几个人,不好意思的道,“哎呦,衣服都给你们弄脏了,你们回去换洗了吧,穿你李和衣服.“
几个人连忙摆手,表示不用,苏明笑着道,“咱就是倒腾服装的,还能差衣服穿了,晚上回去换一样.“
何芳就不在计较,”腻子粉的材料钱给你“。
“姐,骚我呢,咱谁跟谁”
李和看两个人推来推去,没完没了,直接道,“明子,拿着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晚上何芳算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好酒好菜必是不能少的。
喝酒的时候,何芳更是不客气,按照顺序先给二彪敬了一杯酒,“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喝完,你随意”
说完就一杯直接闷下。
二彪跟瘦猴,自觉不愿在面前落面子,也是直接喝完,然后回敬,心里嘀咕,老娘们还治不了你,可每人半斤以后,就感觉喉咙堵住了,只能活生生硬挺着。
苏明知道何芳酒量,不敢硬挺,装作不胜酒力,偷机耍滑。李和在旁边吃菜,装作没看见。
几个人一直喝到九点多钟,一从院子里出门,二彪赶紧跑几步,在一个拐角直接哇的一声吐了,歇了口气,用袖子擦了嘴,哭丧着脸道,“这娘们也太能喝了....“
苏明给二彪递了根烟,笑着道,”你以为呢,吐好没有?好了,就走“
李和插好门,给何芳倒了杯水,”你可没少喝,没事吧。“
“没事,他俩还不行”何芳接了杯子,到院子簌了口,抬头仰望,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旁边几缕白云悠悠飘过,问李和道“小李子,你看月亮和白云象什么?”
“…呃…就是月亮和白云呗,还能像什么…”
“切!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像~涮羊肉的汤锅!!!对了,你答应我的涮羊肉,到底什么时候去吃啊?”
“……”
(未完待续。)
21、大四
李老头把一封电报递给李和,“你的”。
李和接过一看,是于德华,心里感叹这老小子速度够快的,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在东莞找到了愿意服装代加工的厂子,电报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具体内情还要见面才知道。
见李和喜形于色,李老头道,“他人也坏不到哪里去,但那小子的不可全信,你自己注意盯着就是了。”
李和道,“你都知道了?”
“于老头不说,你就对准蒙我一人是不?”李老头有点不高兴。
李和慌忙笑道,“我不是怕你知道我卖了翡翠你生气吗?”
“家里有多少东西,我能不比你有数吗?少了东西我能不清楚?我也不生气,卖贱了,将来哭的是你,我生气我犯的着嘛我,不过还是那句话,玉石你可以动,其他的可别乱卖,好东西不能由着你糟践啊”,李老头固执的说道。
李和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何芳跟付霞已经搬走了,按照何芳的话说,自己的地盘由着自己折腾。
李和跟李老头不得不每天过去吃饭,偶尔早上不想过去了,也就自己俩人买个油条包子。
李老头感叹,“咱爷俩过个什么劲”。
李和表示不认同,“没他俩,咱俩也方便,满宅子光屁股跑都没事,再说,你以前不也自己一个老光棍吗,瞎矫情个啥。”
李老头嘿嘿笑道,“这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
开学这天,李和骑车带着何芳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学校。
突然间就大四了,不光李和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就是旁边的同学都觉得诧异。
陈硕感叹爬在桌子上感叹,“哎,哥哥我对着镜子虽然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这么快就已经人到中年,可眼角那浅浅的鱼尾纹,鬓角偷偷长出的白发,一脸的沧桑,都用嘲弄的眼神告诉我,青春早已走远,那些热情奔放的岁月,已经变成了残留的回忆,一颗饱经风霜的心......“
这是实话,班里不少人都是三十岁朝上了,不过李和还是赶紧打断,“停,停,赶紧说重点,所以呢?”
“阿拉当然要抓紧时间出国啊,青春的尾巴都没抓住,再不抓紧三十而立,岂不废掉了,一定要立起来啊。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我才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李和撇过头,懒得再跟他鬼扯了,转头问高爱国,“最近有啥新闻没有?”
“有,关于你的”
“有关于我的?开玩笑”李和不相信。
高爱国说道,“我开你玩笑干嘛,你以为我是陈硕啊?”
陈硕不满的道,“你俩说话非扯我干嘛,我在你们眼里那么不靠谱啊”。
两人一起认真的点了头。
“别打岔,继续,关于我啥新闻?”
“优秀党员,三好学生,高数第一,都是你,你说算不算新闻?不过你小子可以啊,那么变态的题目都能满分,还提前交卷,反正你牛”,高爱国直接回答道。
李和切了一声,不当回事,这种虚头巴脑的称号除了能在档案里多几行字,简直是一无是处。
刚上完两节课,李和趴在桌子正准备给草稿上的猪八戒加个耳朵,发现一只手在轻轻敲击自己的桌面,抬头一看是章舒声。
冲着李和使了个眼色,立马就转身出了教室。
李和跟在身后出了教室,教室里传出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都在好奇找李和出去干嘛。
“你跟我去趟校长室,等会去了说话注意点。”,章舒声看旁边没有人,转过身说道。章舒声刚刚升任教研室主任,正是一帆风顺的时候,自然不希望李和再闹幺蛾子。
李和赶紧拍胸脯打包票,自己又不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在校长面前得瑟,“那绝对不能,你放心吧。”。
“那就好”
李和不用猜都知道,无非是上学期那点事,是好是坏,李和也没放心上。
章舒声到校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开了门,就示意李和进去,然后就直接走了。
周校长抬起头,对着李和笑着道,“李和同学,请在那边先坐下,等我十分钟,我把手头忙完“.
不等李和回应,继续闷头在桌子上,一只手在翻文件,一只手拿着笔在不停的写字。
李和先是第一眼看到椅子,可转念一想,领导们通常都有忘我工作的精神,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想起自己呢,不知道等多长时间呢。
转头一看,旁边还有一个软靠沙发,还是沙发舒服点,走过去直接坐下了。
屁.股有点疼,可能是底下弹簧坏了。
不断的沙发上挪动,终于一个找到了舒心的位置和姿势,呆呆的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周校长还算守时,李和看了看时间,十分钟不到。
李和问,“不知道喊我有事没有”
“了解学生思想状况,关心学生,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周校长抿了口茶,“来了学校这么长时间,有没哪里有哪里不适应。”
“谢谢你关心,都挺好的”
周校长继续道,”你们明年就要分配工作了,有没有想过做什么,可以自由说,敞开了说。”
李和可没把这话当真,套用标准答案最保险,“当然是服从组织上分配,从基层做起最好了,个人自然要服从大局。“。
周校长从上到下打量着李和,又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看了一会儿,这才说,”你倒挺滑头,你上次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反而缩手缩脚了,我要听你实话。“
李和倒是心里揣测了,这样不依不挠的套自己话,到底是为哪般。
上辈子没打过交道,脾气性格自己根本不了解,乱说话就是作死了。
李和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得罪人,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也知道,周校长,我还年轻,没经历过世面,其实很多事情还没想明白过,更不用说毕业分配这么大的事情。还需要多向你请教“。
周校长叹口气道,”我倒是还想见识下那天那个场上无惧无畏的小伙子呢。“
李和说,”你见笑了,那是无知无畏罢了“。
周校长摆摆手,”行了,回去上课吧,好好学习“。
”那谢谢你,我先走了“
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李和还在想话里话外的意思,看重自己?那是不可能的,这里可是英才翡翠之地,自己还没那地步。
整自己?那也不至于,还不如直接开除来的简单,没必要绕这么多弯子。
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李和只能感叹自己没有搞政治的天分。(未完待续。)
22、思考
晚上李和食堂吃完饭出来时候,遇着何芳,何芳直接就问,“校长找你什么事?”
李和就把和周校长的对话情况说了下,问道“你帮着想一下,这里面什么意思,我怎么就琢磨不透?”
何芳边走边说,“哪里还用想,估计中意你了,要你留校任教”。
“啥玩意?”这个可是李和连想都没想过的,此时心情不是高兴,也不是为难,而是莫名其妙。
何芳说,“领导征求你的意见,不是真的广开言路,而是在寻求同谋,领导表扬你,不是因为你真的干的好,而是在笼络人心,领导夸你无惧无畏,意思吧就是......“
李和催促道,“赶紧说啊”
何芳说,“意思就是你是个愣头青,他需要个搅局的,跟他又能站到一边的,而你就恰恰比较合适。学校派系里的事情,我也是不是太清楚。如果校长没说错,你又没听错,校长意思大概就是要你留校了。而且早不找你,晚不找你,偏偏等你考试成绩出来找你,你高数考了第一,物理专业课也不错,完全符合留校条件了。这时候找你,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李和听完何芳的话,也必须对她的这种分析表示赞同,同时又对自己智商被碾压这种事情表示无能为力。
在政治觉悟这种事情上,李和连何芳都比不了,毕业了要是真是进了机关单位还不被人玩死。
同时又想起上辈子,在军工单位自己作为打酱油的小透明都生存的何其艰难。
中国是精英政治,从基层爬到金字塔,要有智慧和手段,要不只有把自己玩崩。
哪怕做秦桧和高俅这样的人,没点本事,也会让人咬的骨头渣都不剩。
中国可不是美国这样的金钱政治,有钱就行,老布什任期到儿子小布什可以接着选,克林顿下台了媳妇希拉里继续选。
也不是韩国这样的财阀政治,老子朴正熙下台了,闺女朴槿惠还能有能耐上。
李和越想越觉得从政需要天分,而自己明显没这方面天分。跟写作,演戏,唱歌一样,都得要天分,努力可以有成绩,但难有大成。
如果再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回到军工单位,李和也是不乐意的了,再仔细一想,进入涉密单位,离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哪怕最终离职成功了,去个香港估计比出国还难。
上面的两条路一堵死,李和想着,好像留校任教也不错,时间自由,每年还有几个月带薪休假,还可以随时离职。
如果真是留校,也就一准答应了。
这一学期的学习气氛又陡然不一样了,出国留学能争取的名额可都是集中在这一年,有对象的也顾不得谈恋爱了,恨不得天天搂着书本睡觉。搞对象的,好过,吵过,为之怦然心动,也为之全情投入过。
单身跟出国相比,什么都算个球。务实一点的认为不过是荷尔蒙之间的相互吸引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确实什么都没有,知音体小广告还见过长什么样呢,少女之心都还没看过呢,看个琼瑶都是偷偷摸摸呢。现在大学管的不那么严。男生可以自由进出女生寝室,只要不太离谱,辅导员基本也不过问。可也从来没见过出什么事。
课业依然还是重的吓人,每天8节课,晚上还有自习,都是一堆的油印纸作业,百十道题。像陈硕这种一心要出国的,晚自习前就能把作业做完,然后把时间放在学习英语上,像赵永奇这样的也就当天完成,像李和这样懒一点的,一天拖一天,临时抱佛脚。
总之似乎没有半夜12点之前睡觉的。
陈硕一脸摊在桌子上,叫骂道,“英语能让你与鬼佬交流!地理能让你不至于迷路啊。可是数学除了毁掉整个人生还能做什么啊!你用函数买菜啊!你去黄鹤楼还去算长江里的船距离你多远啊!我用曲面公式打篮球啊!”
咆哮声越来越大。
高爱国笑着说,“同志,五讲四美,注意语言美啊!”
李和说,“男人就应该象自己的小弟弟,关键是时刻硬的起撑的住”
对李和这种污段子大家也早就习惯性免疫了,赵永奇说,“可千万不能再小姑娘面前说,不然真就是臭流氓了。”
李和似有感悟,“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
赵永奇说,“时代进步了,考学也不容易啊,我那会,有人考试遇到不会做的题,就写语录,没有人敢打叉。”。
几个人看着赵永奇笑坏了,虽然赵永奇是一本正经的说的。
赵永奇说,“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笑什么?”
还没等大家回答,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女生探着头喊道,“等会要查宿舍卫生,赶紧的收拾啊”。
这把只穿着小裤衩子的高爱国紧张坏了,不满的道,“王慧,你以后进来能不能敲下门,太吓人了。“
王慧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床中间说,“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英雄儿女,你还搞男女有别封资修那一套啊。”
陈硕笑嘻嘻的说,“就是,就是,高爱国同学这觉悟还有待提升。王慧同学,你放心,我们会严肃批评教育他的。“
王慧是系里的生活委员,平常管男女宿舍的卫生,发放学校粮票和补贴,突然对李和说,“都知道你英语好,这一期的nature有一篇关于氢原子频率标准的大家看着头晕,很多专业用语,用词典都对照不上,大家就让我来问下你,能不能帮下忙,不需要全翻译,只要是生僻的给我们做下备注就行了”。
nature杂志一直是科学研究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媒介之一,也是科学研究成果报道的前沿阵地,是物理学研究人员梦中的天堂,毫无疑问是国际上综合类的、研究型的学术期刊的第一。
李和说,“史密松宁天文台发表的的?”
王慧笑着说道,“对,原来你看过了,这我就放心了,vessut博士前几天受邀去了燕山科学技术公司做了学术报告,华清就去了不少人,我们学校就一个没有,你说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李和最近刚好闲的长草,也就不推迟了,笑着说,“人家华清物理跟咱侧重领域不一样,人家侧重的分子原子物理学,天体物理学,航天航空这一类,咱就是侧重电磁学和机械力学,人家去听讲座是专业对口。我明天一早就去图书馆外文期刊室抄一下,翻译好了给你。你放心吧“
王慧道,“你还帮他们说上话了。不用到图书馆了,我们自己到中外书店买的杂志,我等会给你送过来。你们赶紧收拾卫生吧”
王慧走后,宿舍四个人就开始清扫宿舍,所有的东西就失去了原来的实用价值,垃圾桶不能放垃圾了,桌子上不能放书本了,床上不能放被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