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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我的1979txt下载     我的197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4、冲突

    李和摆出了论点,就是希望和对方认真捯饬个明白。

    结果这个美国佬,转身就扣个帽子,并没有去接话题。

    李和一拳打在空气上。

    心想,你不要脸了,你不按照套路来,耍横谁怕谁。

    李和直接说道,“我也尊重教授你说的每一句话,改革开放阶段我们正在努力追赶世界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脚步。但是我还是想请问教授,你是从什么角度来否定中国的创新,中国科研能力,经济发展潜力。我从教授的演讲中嗅到了种族主义歧视的味道”

    “美国是一个伟大的皿猪国家,每个人生来平等,且享有自由的权利。这是美国的伟大之处,我们为之自豪。各个族群和谐相处”沃特开启传教模式。

    “但是马丁·路德·金先生最终没有逃脱枪杀的命运。而且据我所知,1880年制定的排华法案,是在美国通过的第一部针对特定族群的移民法。它现在仍然在生效。”美国佬不按照套路,李和也就没有必要遵守,继续呛声。

    台下突然有了笑声,不少人憋不住又哈哈大笑。

    陈秘书台上慌忙摆手,让大家安静。

    沃特楞了楞,继续道“不可否认那都是美国的历史一部分,这些历史的经验教训以及总结,这才形成今天伟大的美国。亚裔是美国人民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们为美国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同样美国为他们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平台,使他们的人生更加精彩。可以比较下收入差距,他们在美国工作一年的收入抵得上在中国一辈子的收入。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就是互利的,我们也欢迎更多优秀的同学去美国深造。”

    这句话说完,台下的许多人不禁怦然心动。

    对手很难缠,李和理了理思路,道“我深信美国的很多方面经验制度,值得中国去学习,去借鉴。而且我深信中国会从中受益,更有利于发展中国的工业和制造业。但是沃特先生,你似乎在深信某种理论,也许是马歇尔时期的冷战意思形态,你很笃定的认为,中国不适合发展工业和制造业。”

    “还是我之前的话题,目前的国际分工有利于中国,中国完全没有必要去形成资源浪费,耗费人离和各种资源,去搞工业化,依靠国际贸易,中国近几年的经济增长率都是7%以上,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但是一方面你又在否定这种经济潜力?”

    “是的,中国有广阔的市场,但是有严重的人口压力。”

    “可是据我所知,美国的国务卿刚刚对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进行了批评”

    “所以我认为中美更需要经济合作,解决这种矛盾。我们吉普公司刚刚完成对京城汽车公司的谈判,准备把美国的先进技术带入中国,就是基于互惠互利。”

    李和乐了,你不提你们公司,还真不想揭你老底。

    美国吉普可不是好鸟,本来北汽抱着引进技术的想法,希望搞“联合设计”,即由双方共同打造一款适合中国的越野车,但遭到了美方的抵制。

    美国人结果出口大切诺基的零件给中国人来组装,中方又没外汇,中途差点黄了。

    散件装配意味着散件来之前的利润全归美方,这是一张皮,钱让美方赚了,狠狠的坑了中方一把,亏损严重。

    李和心里发狠:既然你想装,我就送你上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美国吉普公司已经被法国雷诺所收购,严格来说你们应该是法国公司,用的是法国技术。之前贵公司,由于技术水平不够,排放控制系统存在缺陷,召回了31万辆汽车,亏损严重。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李和的话说完,台上台下议论纷纷。

    李和看着台上七八个老外不断变换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让你装,继续装啊。

    美国人心里倒是真的慌了,如果中方知道这种消息,实在不利于当前的谈判。

    虽然这种消息在西方世界不是秘密,可是东方人还是处在不对称的信息条件下。

    这时候中方的谈判人员消息封闭,还搞不清股份制度,控股,执照登记的关系。

    “你这是造谣,污蔑!!“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要找1978年当年的报纸应该不难吧?会不会在头版头条?”李和笑着道。

    “我们是受美国法律保护的美国公司!!”

    “雷诺收购吉普好像是1980的事情”李和不紧不慢的说道。

    沃特害怕李和爆出更多不利于自己方面的消息,迫切要离场。

    沃特愤恨的说道,“这位同学,西方的市场经济、资本市场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我们有时必须承认制度与制度,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中国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和思想从80年前已经在开始,但是今天的中国依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

    沃特已经很明显没有耐心再说下去了。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就是,第一,社会主义制度比资本主义制度就是差。

    第二,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差异?说的就是黄皮肤的中国人比不上白皮肤的西方人。

    这已经涉及到人种优劣了。

    这场辩论已经没有了意义,李和最终不管怎么样要把这股气撒掉。

    李和直接用中文说道,“你的傲慢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认为中国人是劣等人?希望你的上帝视角最终能保佑美国,保佑你自己。希望我们在20年内见证高低,你和我”

    又是一片嗡嗡声,有认为李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有认为李和霸气有胆识的,讨论热烈。

    沃特听完翻译的话,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扯了扯,也不装绅士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和一眼,道,“我多么希望是你理解错误,带来这么多不必要的误解。我才40不到,我会等到那个时候的。空话没有任何用处”

    陈秘书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只是在心里怀疑难得真的是法国公司?

    急切的要回市里报道这个消息。

    一群美国佬在一群领导的簇拥下离开了会场。

    “这就是现代社会的义和团,简直幼稚,丢人”

    “美国佬真是虚伪”

    “这个美国佬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看美国佬吃瘪真爽”

    离开会场的人各种评价。

    有些人觉得美国佬这样是理所当然,人家是世界第一强国。

    有心的同学都会感受到美国佬骨子里的傲慢,气愤异常。

    看李和的眼神有敬佩,有可惜,有怜悯,有厌恶...........

    “怎么还是这么倔,你操这种心,你有什么好处”何芳担忧的说道。

    “回教室吧,下午期末考试”李和不管任何人的眼神,抬脚就自己往教室走。

    不少班里的同学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平常和善脾气的李和会有这么倔强的一面。

    他们一直视若小弟的李和会这么的冲动。

    扎海生紧跟上来,他也参加了今天的演讲。

    “李哥,我支持你,这群美国佬简直目中无人”

    李和笑着道,“谢谢,没事,你们也要考试吧,赶紧回去”

    回到教室,李和依然没事人一样坐到位置上。

    全班都是鸦雀无声,静静的看着李和。

    好像有什么大事一样。

    这时候章舒声走到教室,“李和同学你出来一下”

    直接进了辅导员的办公室,李和摇头苦笑,这就是上辈子梦寐以求的独处机会吧。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冲动,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知道你上个大学有多么不容易吗?”

    章舒声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来,她是很喜欢这个性格温和,又非常聪明的学生的。

    李和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直接道,”美国佬傲慢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是英语老师,里面的画外音你应该听到出来,如果都不吱声,他还以为中国人没种呢“

    ”哎,你没出过国,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种之前出去的留学生受的委屈更大,这种场合又算得了什么?你何必这么冲动呢?“章舒声叹口气继续说道,”你把下午最后一场试考完,反正也放暑假了,就先回宿舍休息几天。等学校开会对你的处理结果,你这毕竟算是冲撞外宾,市领导认为你无组织无纪律。我会尽量帮您的,你也不要担心“

    李和倒是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开除。

    他还能怕这些?

    至于会不会毁了中国第一家合资汽车厂?

    李和乐见,这种公司就是抱着坑人的心思来的。

35、风波

    下午考试,高数是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就可以放暑假了。

    李和就老老实实的坐着,不管同学的窃窃私语。

    等高数的试卷拿到手里,李和大致看了下,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超纲了,已经涉及到了映射的微分,隐映射,曲面。

    李和知道这也是为了选拔出国名额做的一场考试。

    下个学期大家可就是大四了,大四一年的考试成绩,不但决定着出国名额,也决定着毕业分配。

    因此谁都不敢大意。

    教室里不少人抓头挠耳,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写。

    “麻蛋,数学分析都有,要不要人活了”

    不少同学低声大骂。

    对李和来说是一点难度没有。

    他也懒得在计算试卷分数了,以往答完卷,李和都不急于交卷,而是认认真真地审查有没有答对的地方,有了就改过来,坚决不考满分。

    一直到考试结束,才与考生们一起交卷。

    他不想显得太招摇。

    不过经历过刚刚的风波,那么大风头都出了,现在再考个满分也不怕了。

    李和没再试卷上浪费心思,提笔就开始答题,草稿都没有用。

    下笔如有神助般,几乎是不假思索,两分钟不到一题。

    也就是作图题,这些或是需要动笔画图,或是计算题需要写计算过程,速度才稍稍放慢了一点。

    监考老师不时地在他身边多站一会儿,欣赏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着李和干净的卷面和公正的字迹,几位监考还不时地窃窃耳语着什么。

    两章油印卷子,试卷是20个计算题,没有选择题和填空题,他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完成。

    最后还是决定提前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了试卷,李和没耐心再等了。。

    正当所有人都狂抓头的时候李和竟然站起来,原本安静到死寂一片的教室被李和的这一弄给整的全都望向了她。

    李和走到了讲台前,将二张试卷整齐的交给了监考高数老师。

    就连高数老师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和,才仅仅三十分钟,李和竟然就将所有试卷写完了。

    最主要的是这次的试题他也看了,却是出奇的难,只是没想到李和竟然好像完全没有障碍的就迅速的写完了。

    就这样,李和在所有人怪异的眼神中离开了教室。

    李和的高数成绩好,全班都知道,有不会的题目,找他一准没错。

    但是平常考试时,也是跟大家一样,认真的考两个小时,从来没有提前交过卷,考试成绩一般就是中上游。

    大家普遍想的是可能李和受到了外宾事件的影响,心情不好,也许试卷没有写完吧。

    这样一想,大家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李和出了教室,从口袋掏出已经窝巴巴的烟,自己点了一根烟。

    打开自行车锁,把自行车从一排排的车队伍里抽出来,一边抽烟一边骑车。

    虽然太阳已经落下,但是依然闷热,李和就热得满头大汗,那汗水直往下流,像有虫子在爬,又痒又难受。

    李和刚打开门,两条狗听到脚步声,立刻跑到跟前,一边使劲地摇尾巴,抬脚轻轻踢了踢,两条狗’汪汪‘叫了几声,尾巴摇得更欢了。

    李老头看到李和,又看了李和身后,直接道”何丫头没回来?我嘴巴都快淡出鸟了,等着她回来做顿好吃的呢?”

    “她在考试呢,估计晚点就来了,你老受累,去买点菜,咱们晚上好好喝一盅。我们已经放假了”今天要多喝几杯酒压压惊,李和被那群洋鬼子气的不轻。

    李老头自然没二话,拿了个菜篮子直奔菜场,挑自己喜欢吃的买。

    自从到了李和这里,李老头的生活水平又高了一个档次,嘴巴也越来越叼了。

    李和嫌屋里闷,就搬了个大躺椅,泡了壶茶,躺在院子葡萄藤下面惬意的跐溜着。

    何芳进门的时候,看到李和还这么一副没肝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也没去洗脸擦汗,直接用袖子把额头的汗一抹,把李和放桌子上的烟拿起来,自己点着了一根,“你那么着急走干嘛,害的我自己坐公交回来的”

    李和的高数水平,没有比何芳更清楚的了,她是不担心李和交白卷不及格的。

    李和诧异的看着何芳,笑着道,“你不是说戒烟吗?怎么又抽上了?”

    何芳戒烟已经有一年多了,李和一段时间对何芳戒烟感觉莫名其妙,戒烟有多难熬,李和自己曾经深有体会,何芳烟瘾也不小。

    何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又直接摁灭了剩下的,“还不是你气的,我替你发愁,知道不?你说你平时那么个蔫吧样,关键时刻你还逞英雄?我回来的时候,学校领导还在开会,本来想听听结果再回来的,可什么都打听不到。我明天去学校再看看”

    何芳戒烟,不仅仅是因为李和曾经说过,女孩子吸烟太难看,太有损形象了。

    而且来京城以后,何芳发现圈子里只有自己一个女孩子抽烟,自己倒是成了另类。

    在东北大姑娘叼烟袋很平常,黑土地盛产烟叶。

    何芳就发狠戒了烟,偶尔熬不住只是把烟丝放在鼻尖闻闻。

    何芳现在心里很替李和担心,今天的事他也看到了这个男人倔强的一面,大义凛然是挺男人,可是这么个傻蛋,难道没考虑过后果吗?他随时会如同抹桌布般的被抛弃,现实就是如此。

    李和又抿了口茶,无所谓的说道,”他们开他们的会,大不了就是开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何芳一把夺了李和的茶壶,说话甚至带有哭腔,道“你都大三了啊,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但是你为什么还这么冲动?难道你非要在被开除的时候,才来说后悔吗?开除了你,你的档案上面,都会有污点,这对你以后的前途不利,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将来?”

    李和想不到何芳居然这么大反应,忙安慰道,“男人这一辈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要是今天做了缩头乌龟,我这辈子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李老头听到争吵,慌忙进来,看何芳要哭的样子,骂李和道,“你小子,怎么惹丫头生气了”

    何芳慌忙收了情绪,笑着说没事,又把李和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继续道,“李叔,你给劝劝他吧,他是没经历过那会运动,不懂里面人心险恶的道理,我去烧饭了“

    李老头听完,气的直跳脚,指着李和鼻子道,”平时看着挺精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是这么个糊涂蛋子,要是真有心人整你,你以为就是开除了事?不死你也要脱层皮。你啊,就是年轻了,好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你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李和倒是心里有数,又不是真的二傻子,”你们啊,心都放肚子里,顶多就是开除,其他不会有任何事。再说我帮市委揭了那帮子美国人的老底,免得他们上当受骗,说不定人家还要给我发奖状呢“

    此时学校的会议室已经为李和的事情吵翻了天。

    有的认为李和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学生,必须坚决开除。

    有的认为,这是演讲,演讲过程本来就允许自由讨论,这是符合学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学风的。

    更有甚者,认为李和这种有筋骨,有魄力,有良知的学生应该大力表扬。

36、争论

    当天的会议并没有结果,大家还要看市里的意见。

    第二天中午,会议室里的会议还在继续。

    “我认为,李和同学是严重的违纪问题,必须予以开除。”教导主任陈凯的语气十分的慷慨激昂,说道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其他几位领导,尤其是周校长和党办室齐主任,见这两位的老大都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来,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松。

    “尤其是这次,前来的是美国吉普公司副总沃特.摩尔曼先生,沃特.摩尔曼先生也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终生教授,在国际上有着巨大的名誉和声望,若是国际媒体知道,影响十分不好,在我看来,有可能影响到中美友谊,也不符合中国的好客之道嘛!”

    在普通老百姓耳朵中听来,这番话压根就是胡扯,可在体制内领导们的耳朵中听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于教导主任的这番话就深以为然:可不是么,美国吉普公司是在国际上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国际组织,若是副总裁在在中国受到侮辱的消息传出去,是影响中国国际形象的。

    这种情况。自然是绝对不允许的。

    陈凯喝了口茶,又转头问旁边的团委书记陈家才道,“你是做学生工作的,你的意思呢?”

    陈家才心里暗骂,王八蛋不怀好心。这不是推着我去挨骂?

    陈家才将手中的笔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笑道,“这个当时我不在场,谁是谁非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在演讲场合,学生是有权利表达言论的……”

    打了一番谁也不能说不对的官腔,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自己绝对不会掺合到这件事当中。

    又给旁边的章舒声使了个眼色,你看我也帮你班学生说了话。

    陈家才知道章舒声是极力维护那个学生的,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落井下石,少不得就要得罪章舒声。

    周校长问,“你们宣传部什么意思?”

    “这个学生太无法无天了,这可是牵涉到中美合资的事情,无凭无据的乱造谣,是影响经济建设的大事。而且市委明显不高兴我校今天这个事情”

    周校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来,但在宣传部说完了之后,却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熟悉习惯的人都知道,若是周校长在会议上点了烟。

    就是校长心情不悦的信号,这个是所有人共知的秘密。

    编制办主任柳大华心里一琢磨,他在这个时候拿出了这个大家皆知的动作,恐怕更多的还是试探。

    这周校长是在暗地里反对所有的开除李和的意见,心里有了谱,也就直接开口说,“我觉得这位李和同学说话思维清晰,逻辑清楚,光那英语水平,在场的可没几个能比得了。而且据我所知,这位李和同学,平常还是不错的,关心同学,学习上进,口碑很好嘛。再说,章舒声老师不是在嘛,这里可是她最有发言权,大家不妨听一听吗?”

    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坐在拐角的章舒声。

    章舒声正常会议是不够资格参加的,奈何这是自己班的学生,是必须要来的。

    其实更多的是当花瓶一样摆着,听完之后再去执行会议结果。

    章舒声感激的了看一眼柳主任,又见校长没有反对自己发表意见,就直接说道,“李和同学是一个正直的同学,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名英语老师,那个美国人话里话外的音,讽刺意味太明显了,这时候就需要李和这样的同学站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听不出来了?“当场就有人反驳道。

    章舒声不紧不慢的把一张泛黄的英文报纸拿了出来,道“这是学校中外阅览室的报纸,只找到一张1980年7月15的纽约时报的报道,这张报纸起码可以证明所谓的美国吉普已经被法国公司收购,证明李和同学所言是真实的,不是造谣。我觉得这起码是有利于市委做合资决策的。”

    周校长把烟掐灭,笑着问道,“所以你认为是有功的?”

    章舒声肯定的点了点头。

    周校长最后点点头,道“行,那最后大家按照组织程序表决吧,同意李和同学有功的请举手”

    周校长这句话出来,里面学问大了。

    许多脑子不开窍的还在想,我们讨论的主题难道不是要不要开除李和同学吗?

    大部分都不是脑子迂腐不开窍的,既然校长是支持李和的,那自己去反对,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齐刷刷举手,全票通过,李和同学是有功的。

    章舒声终于舒了一口气。

    周校长其实也还是满意外的,对学校里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

    周校长还侧面打听了下,据同学说李和性格平常都非常温和,待人真诚和善,从来没有和同学红过脸,闹过矛盾。

    直到早上接到市委的感谢电话,更让自己诧异了。

    李和揭露的关于美国吉普公司的消息是正确的,市委求证于驻美使馆,才恍然大悟,这群美国佬果然不靠谱,又多方收集资料,中方谈判又开始占到有利地位。

    周校长只能感叹于这名李和同学的见识和记忆力,笑着对章舒声道,“你看,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这英语老师做的不错,这名李和同学起码英语水平就很好嘛,起码比英语系的学生都不错,好多英语系的同学还是在学哑巴英语,能读能学,就是不会说。这方面我们还是要加强啊”

    老油条都听懂了这话里的重点,大家都朝章舒声看过去,这老姑娘要开花了啊,这明显要受提拔啊。

    编制办主任柳大华直接道,“是啊,章老师毕竟留过学,有能力有经验,是我校不可多得的人才,教研室的温主任目前住院,身体不好,马上就要退下来了,我觉得舒老师完全有资格接任,现在不是提倡干部年轻吗化吗?”

    许多人只得唉声叹气,这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结果被柳大华这老东西送出去拍校长马屁。

    不过还是得举手,”我同意“

    ”实至名归“

    ”哎呦,太好了“

    一场会议下来,章舒声就成了教研室主任。

    章舒声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

    章舒声刚出办公楼就看到了在梧桐树底下的何芳。

    毒辣辣的太阳简直要把人烤熟了,树底下没有一丝风,看着满天大汗的何芳,章舒声笑着道,

    “等了一上午吧?怎么不找个阴凉地方?我不是让你在我办公室等消息吗”

    何芳急忙忙的道,“章老师,李和不会有事吧?”

    章舒声笑着道,“他是因祸得福吧,今年的三好学生、优秀党员他是没跑了。”

    何芳不确定的问,“真的没事?“

    章舒声怪异的看了何芳一眼,没说话。

    “章老师,我是班长,关心同学不是应该的吗?”

    章舒声笑着道,“你心里没鬼,你慌什么?他没事。赶紧忙你的去吧”

    何芳高兴的哎了一声,骑着自行车慌里慌张的去告诉李和这个好消息。

37、执照

    李和早上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

    太阳已经老高,火辣辣的,逼射在门边,刺眼的很。

    院子里静悄悄的,刷好牙洗好脸,也没瞅见一个人。

    又去厨房看了一眼,何芳也不在,掀开锅盖,里面有稀饭。

    蒸笼上还有几个包子。

    “吱——”

    一声干涩的蝉鸣,在院子墙外的国槐树丛中响起来。

    京城有句老话,“桑柳榆槐不进宅”。

    据说桑谐音丧不好,柳树是做棺材的不好,榆木疙瘩形容人笨不好,槐字里面带个鬼可不能进门。

    鬼不能进门,放在门口把门倒是蛮好。

    枝头上绿油油的叶子,看起来也不精神。

    静幽幽的,没有声息。

    李和井口打了一桶水水,冲了凉,人才算活过来。

    肚子饿的很,盛了碗稀饭,拿了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前院去。

    李老头正坐客厅门口的屋檐下,对着一个蛐蛐笼子左看右看。

    “我就说怎么瞅不见一个人呢,蛐蛐笼子没蛐蛐,你研究啥?要不晚上我给抓一个?”

    李老头把笼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你说的是蟋蟀,有啥用。我会托人找蛐蛐”

    “蟋蟀不就是蛐蛐?”

    李老头笑着道,“你说反掉了,蛐蛐是蟋蟀,可蟋蟀不一定是蛐蛐。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和摇摇头,道“我是不懂,你早饭吃了?”

    “‘有识旁观,代其入地。何惜数年勤学,长受一生愧辱哉!’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李老头反问道。

    颜氏家训李和能不知道吗,这句话的意思是,有见识的人在旁看到,真替他羞得无处容身。为什么不愿用几年时间勤学,以致一辈子长时间受愧辱呢?

    李和瞬间红了脸,这是骂自己懒散呢,笑着道,“啥意思我都懂,只是我这人就这性格,你也别挤兑我”

    李和放下碗,刚泡上一壶茶,苏明就过来了。

    苏明开门的时候,刚听到脚步声,两条狗就汪汪叫,闻着熟悉气味就不叫唤了,又懒懒的躺到树荫底下。

    ”真他娘是狗鼻子”,苏明递上一个袋子,道“哥,营业执照下来了,你看下”

    李和接到手里,a4纸大小,都是用毛笔填写的,没有所谓的公司名称,但有苏明的名字和经营地址,主营业务,写着“小百货”三个字。

    剩下一栏经营方式写着“零售”。

    “想好了?”李和问。

    “我执照都办下来了,肯定想好了,我也想明白了,有钱最实在,谁爱歧视就歧视去,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工商局排队办着呢。”苏明笑着道。

    李老头赞赏的道,“自己舒坦最重要,看明白就好”

    李和笑着道,“最重要的是以后没必要偷偷摸摸了,但还是不要太招摇,规矩点就行”

    苏明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现在几帮冤家都忙着对砍呢,要不今天你举报我,明天我举报你,没玩没了,公安局忙着盯他们呢,谁有工夫搭理我”

    李老头叹口气道,“哪怕抄家破财之仇,都是不死不休,何况都是家破人亡的不共戴天之仇。当初蒙受不白之冤,现在翻身了,平反了,谁不想解这心头之恨?”

    苏明豪气的问李老头,“你老可有仇家,我去给他拔拔蜡,上点灯油,包你满意解气”

    “我的仇家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仇家”李老头脸上露出阴测测的表情,“有几位苦主已经上位,前几天报纸上我还看见了,所以,可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我只要旁边看戏,看着仇家生不如死就好了。我可不像老于头那么傻,天天盯着仇家门口”

    李和诧异的用手指了指隔壁,“就是这原来的那房主?”

    李老头点点头,“他父亲被几个武斗派关起来,活生生饿死的,你说这仇恨不是海了天去,他能不报?”

    几个人一阵沉默。

    李老头道,“这时候正是风口浪尖,你们两个都躲着远远的,哪天遇上个满不吝的,给你一板儿砖,你就知道什么是肝儿颤了。没个三年五载,街面就平息不了。”

    李和和苏明都点了点头。

    突然外面传来二彪的叫骂声,“你个小嘎奔儿的,滚远点,别给老子面前碍眼,要不给你沉到密云水库里“

    又传来几声惨叫,”哎呦,你个老钢镚,别能耐,有种给小爷等着“

    苏明出去看了一圈,又回来对李和道,“巷口几个小子天天晃来晃去,三五几个崽躲咱这门旮旯抽烟呢,碍眼的很,二彪让他们滚蛋了”

    李和没当回事,这帮小王八羔子,天天门口闲逛,自己早就想上脚去踹了。

    苏明又左看看右看看,没见着何芳,就知道中午蹭不到饭,麻溜的带着二彪和瘦猴先走了。

    李和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要到做中饭时间了。

    民以食为天,饭总得要吃的。

    李和试探的问道,“咱俩煮面条?”

    李老头坚定的摇了摇头,面条绝对不能忍的。

    其实他跟李老头,所谓的懒气相投,这会功夫,都指望着对方忙活起来,无奈一整儿俩人都是油瓶倒了也不会扶的主。

    两人都搬了躺椅搁大厅躺着,大眼瞪小眼!

    正好何芳推着自行车回来,这不是“地狱无门你偏闯嘛”。

    “你这可是早起就不见人,慌里慌张的干嘛”李和慌忙过去帮着把自行车。

    “哎呦,可是热死我了”何芳接过李老头递过来的凉白开猛灌了一口,又白了李和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我一早就去打探消息了”

    “那你也别说了,看你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吉星高照”

    何芳气狠狠的道,”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好运“

    ”你还盼着我被开除不成?“

    何芳没搭理李和,直接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心里也开始松了一口气,既然李和没事,悬着的心也可以放心,自己就可以安心回老家了。

    吃饭的时候,李和问,”那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你不是让我买房吗?我先看好,办了房契就走“

    李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得回到清汤寡水的日子。

    何芳笑着道,”你别叹气啊,就回去一个月,我给你们带特产,狍子肉,野鸡都有,吃狼肉我都给你整着“

    李老头摆手,“别,狼肉我也吃过,现在牙口不好,别带”

    李老头吃晚饭,就按照自己习惯去午睡了。

    李和问何芳,“你要买什么东西,带回老家不,我陪你去百货大楼逛一圈?”

    何芳摇摇头,“不要了,我给老娘买的衣服,早就买好了,不需要去了。早上李叔说在前面巷口给我打听了一套房子,要不我们下午去看看?”

    李和点了点头,只要三庙街这片的房子,以后都是不可能拆的。

    买了都是极其划算的。

38、中山狼

    中午,太阳更毒,李和就懒散的躺在葡萄藤下。

    何芳把几个人脏衣服收起来放到井边的盆里,一边哼着小调:

    ..........

    姐儿巧打扮哪

    去把那戏来观

    模样儿长得呀

    赛如那天仙啊

    .........................

    歌词委婉曲折,但是吐词清晰明快。

    李和自觉的过来帮着打水,一桶一桶往盆子里倒,“唱的不错啊,六度、七度的大跳,我都唱不来”

    何芳笑着道,“这是《小看戏》,大秧歌的时候小媳妇老娘们都会唱,有时老爷们都能吼几句,你们南方的小调曲曲折折,咿咿呀呀的,一个调恨不得拖个十年八载,一点不爽利,软绵绵,跟嘟嘴似得,我才唱不来呢”

    “哎呦,邓丽君的我也没见你少听啊”

    何芳抬起头,“你非跟我抬杠是吧?”

    事实上证明,女人讲道理不讲道理,跟他的文化程度没关系。

    千万别和女人抬杠,否则分分钟玩晕你。

    李和把收音机打开,吱吱嘎嘎的电机声,磁磁啦啦的底噪声,这是一台二手的索尼机。

    这时候的收音机已经成为结婚必备三大件,也不是稀奇东西了。

    不过这进口的索尼机,还是稀罕货,可以轻松泡个女生,小姑娘见到了,眼神都是发光。

    根据人的习惯经验,任何在你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你觉得理所当然,任何在你之后诞生的科技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看着都是稀奇的不得了。

    放了一盘李谷一的磁带,躺在椅子上,随着那首乡恋不断的打着节拍,偶尔跟在哼几句。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被李老头拍醒的时候还一脸茫然,“我睡多长时间了?”

    李老头道,“现在都3点了,今天还想办过户手续,咱就抓紧走,看好房子就办”

    三个人顶着闷热,走的并不快。

    李老头背着手走的很慢,讲究贵人之行,如水而流下,身重而脚轻,走路都讲究这规矩。

    李和心里吐槽这真是个事妈儿。

    不过好歹就在老墙根街,距离并不是多远,转了二个巷口就到了。

    京城的布局方方正正、匀匀称称,这样布局齐整得几乎像棋盘似的地方,绝对是没可能迷路转向的。

    全城主干街道就没几条斜的。

    还是一座四方四正的老宅子,李老头上去拍了门,一个年轻的女人开了门。

    李老头道,“小高呢,上次谈好来看房子的”

    女人把三人迎了进去,又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个子高挑,斯斯文文,两只眼睛盯着何芳就没放,上上下下打量。

    李老头咳了一声,“你别杵着啊,还卖不卖,赶紧带我们转一圈”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你们跟我看看,我这房子一个大院子,6间屋子,另外一个是厨房虽然旧点,可不漏风不漏雨,还是扎实的很”

    何芳推开一间屋子的门,仔细看了一下,跟李和的房子一对比简直没法看,面积小不说,屋子都很旧,几个窗户的玻璃都没了,甚至墙皮都掉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随便整修一下,倒是静谧的不得了,一个人住再合适不过了。

    关键这里离学校也近,离李和也近,只要价格合适,似乎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价格了。

    何芳冲着李老头点了点头。

    李老头会意,笑着道,“小高,你这房子实在破的不成样子了,整修起来又是一大笔钱。不过,你还是出个价,要是价格合适,大家再谈谈。”

    年轻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道,“不过老叔,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跟你谈价”

    李老头用脚试踩了地面石头的硬度,说道“得,你说,我听着”

    李和也侧耳听着,感觉奇怪,那也卖房子还没谈价格,就开始提要求的。

    “那是我一个远方亲戚,现在没地方去,你们只要让她住到年底,她家里人自会接她回去”年轻人指了指院子里正在晒萝卜干的女人,又打量了几人,“看着你们条件也不差的,不在乎多一个人住。吃喝她自己解决。我马上出国了,粮本什么的,我都会留给她”

    何芳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算什么事。

    那个女人一直关注着这边谈话,她心里都没有底儿,也慌忙说道,“我这人就手脚勤快,平常就在家糊火柴盒。洗衣做饭,你们尽管使唤,”

    何芳倒是有点于心不忍了,好像自己跟恶人一样。

    李老头脸色有点不悦,“你小子玩心眼了?实话实说,不然我左领右舍一打听,你还能瞒住什么事”

    年轻人立马不好意思了,把李老头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老头立马一叫,“什么?你混账啊你”

    年轻人立马拉住李老头,“师傅,这是个人自由,你可管不着”

    李老头瞪了一眼不搭理他,把事情跟何芳李和说了。

    李和冷冷瞧了一眼年轻人,倒真不是好东西。

    何芳听到肺都要炸了,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是糟践人的中山狼,冷哼道,“这房子我买了,你开价吧。你媳妇,不,人家现在不是你媳妇了,这大姐归我管,你只管出价”

    这年头逼一个女人跟自己离婚,跟逼人死是没区别的。

    年轻人被这样猛呵斥,面子下不来,也气呼呼的道,“哼,2000块,我出国刚好差这些钱,低于这个数,我没法卖”

    李和一算计,这屋子还不如自个从李老头买的屋子呢,就这样也敢开口2000.

    李老头是老姜,也不手软,直接道,“1500,多一个大子没有,这也是行情,走到哪,都不可能再有我这个价。再说我还得管你这个烂摊子”

    这种乡下媳妇,城里负心汉,分分合合的事情,李老头倒是也没少见。

    年轻人真的急着出国,开价2000也确实是漫天要价,这阶段来看房的确实是没有高于1500的,但是最终还是抱着希望挣扎一下,”加100吧,1600,我们立马去房管所“

    李老头坚定的摇了摇头。

    年轻人无奈只得从了这个价格,几个人一起去房管所办了过户。

    何芳拿到房本子,倒是满心的欢喜,有了自己的地盘,还不是由着自己折腾。

    年轻人拿了钱,自是喜不自胜,觉得离了梦想又近了一步。

    拿着钱就急匆匆的走了。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再经过那个宅子,院子里又传来一阵骂声,”哭什么哭,咱俩现在没关系了,要不是你个拖油瓶累赘,老子早就辉煌腾达了,哪还能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和要踢门进去,一把被李老头拉住,“人家的闲事,片警来了都一样管不着,你操的哪门子心”

    李和只能心里咒骂,太平洋没加盖,你呐赶紧拜拜。

39、离婚的女人

    再往后二十年,哪怕十年,女人大概可以理直气壮的喊出一句“你他妈爱过不过,老娘跟你离婚”,会找个能配得上白马王子,虽然也许是骡子。

    这年头离婚,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女人的错,女人离婚是要被看不起的,说话都要小声。

    就这样还禁不住人家背地里嘴碎,你看这种女人活该没男人要。

    “我说大妹子,咱能不能好好聊天啊,你一个劲的哭什么?我又没赶你走,反正我一个人也孤单,你呢帮我做个伴,不就是住到年底吗?有什么大不了?”何芳见不得这个女人哭哭啼啼,年龄实际比自己还小,才25岁。

    那个男人在第三天就走了,拎着箱子,毫无犹豫。

    何芳与李和就直接过来开始收拾房子,原来的快散架旧家具都扔到厨房里,准备砍掉做烧柴。

    李和以前望儿山租住的地方,租期比较长,房子还没有退,还有不少旧家具,拉过来就齐活了。

    女人年龄不大,身段也不错,杏仁脸,也算一等一俊俏,可是脸色不好看,头发散乱。

    用袖子擦了擦已经红肿的眼睛,小声说道,“姐,他就这么不要我了,我心里不好受。我知道你是好人,可说句实话吧。我当初跟他结婚,我爹妈都是死活不同意的。后来他回了城,我两年没他消息,也是自己死不要脸的找来的。我爹妈可是气坏了。你说我现在都离婚了,我再回去,哪怕我爹妈打不死我,我自己没脸见人,爹妈更没有脸见人。我是万不得已不能再回去的。”

    说完眼泪水又顺着淌了下来。

    何芳心里一凉,还是自己太冲动了,可又不好不管人家,见她还是一个劲的哭,又烦躁的摆摆手“行了,别再哭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就你那男人,容肿眼疱,三皱鼻子,带酒糟,残疾胳膊挡勒腿,还长了一个吃释嘴,还留着过年啊。我给你住可以,可是你靠什么过活,你一个姑娘家的,哪里是那么易的?”

    那女人听了这话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得慌忙说道,“姐,你放心,我每个月给居委会厂子糊纸盒,每个月有4块钱呢,够我自己吃喝了。”

    何芳出了门,看了看在厨房拐角的抽烟的李和,走过去说道,“我过几天就走,我让这姑娘去给你们烧饭怎么样,你俩老爷们,一个个懒驴上炕,我真怕我走了饿死你俩?”

    李和一听一愣,这保姆都给自己整上了,思想够超前的,“她一个小姑娘,影响不是太好吧”

    何芳直接呛到,“说话别老吭吃瘪肚的,麻溜儿利索儿的。哼,我跟你们住,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影响不好?感情我不是大姑娘是吧?”

    李和瞬间楞了,这是哪里来的脾气。

    不过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处的太熟了,加上何芳的脾气,就没把她当女孩子。

    “不是,咱什么关系,深厚的革命友谊,大家不都知道吗?人家没地方碎嘴,可这姑娘谁认识啊”

    何芳听了这话就更气了,直接又回到客厅对那姑娘说,“你去我那烧饭吧,我有一阶段,要不在,只得落在你身上,一个月我按行情给你工资,等会你去那看看。住这套房子也可以,住那边也可以”

    女人摆手道,“姐,你留我已经是仁义了,给你搭个手,烧个饭,哪还能收你钱“

    何芳一回家就把女人带到了厨房,手把手交代道“老爷子虽然喜欢吃肉,但是毕竟年龄大了,油腻不能给多。他吃不得辣,但你李哥又喜欢吃辣。所以烧肉要两盘。一盘量少的不放辣,给老爷子。一盘给你李哥。除了烧肉放酱油,烧鱼放酱油,其他青菜都不要酱油。用水尽量用井水,这水龙头一开,哗啦啦的可费钱............“

    何芳拉着小姑娘,又絮絮叨叨了好久。

    又跟李老头商量了一下。

    李老头想了想,道”行情,就是个七八块钱,就给个七块钱吧。“

    李和道,”会不会给少了?“

    李老头嗤笑道,”少了?门口环卫的,没天没夜的,一个月也才五块,进城的外地工,现在都是这价。再说,人家刚一来,你就给惯坏了,后面就是麻烦。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以后学着点。我这一辈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升米恩,斗米仇是心理期待落空,造成的落差。

    用马斯洛的理论解释,当温饱需求被满足后,就会要求尊重需求。都是感激,高标准的恩惠容易成了衡量内心感激的标准。

    一旦低于这个标准,轻则不再感激,重则反目成仇。其实都是人的内心的标准很容易跟随外界的变化而潜移默化。

    李和想了想,自己上辈子就是不会做人。

    不会做人,不是说不是好人。而是说太会做好人,老好人,烂好人。

    你偶尔给女生送朵玫瑰,人家肯定觉得你浪漫。但是如果你天天给人家送玫瑰,要是哪天不送了,那人家可能就会有抱怨了。

    还有一个写烂的了老掉牙故事,从前有个善人,每天都施舍乞丐几块钱。

    有一天,好心人善人不给乞丐钱了。

    乞丐就问他,你怎么不再给我钱了?

    善人说,我孩子出生了,要存钱买奶粉。

    乞丐很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

    菜根谭:恩易自淡而浓,先浓后淡者人忘其惠。

    李和这时候才觉得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上辈子不屑的人情世故,这辈子真要好好学学。

    姑娘叫付霞,当晚就和何芳在厨房忙绿了起来。

    等麻利的几盘菜上桌,何芳赞叹起来,”真是烧得不错,又利索又麻溜,你俩有口福了。”

    付霞笑着道,“何姐教得好,我也就会烧些家常菜。”

    李老头自己夹了口菜,砸吧下嘴,笑呵呵的对何芳道,“比你还差点,不过味道倒是足,凑合了。”

    李和心里明了,其实这菜烧得一点都不差,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只是李老头把地主老财的派头拿出来,要调教人,李和肯定不能唱反调。

    “你家在保定?”

    付霞脆生生的答道,“对的,就在唐县。”

    “想想那驴肉火烧,都多少年没吃了,口馋了”

    何芳道,“坐下来一起吃吧,别站着了啊。”

    “姐,你们先吃,我去厨房把汤端过来。”

    说完就慌里慌张的去了厨房

    李老头摇摇头,哼了一声,“这丫头虽然没坏心眼,可没实话。”

    何芳笑着低声道,“你老高,我也是这么觉着,可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

    只有李和一个人迷糊着,自己没觉着有问题啊。

    想了想,只得叹息,两辈子情商不足、心眼不足,看来是培养不起来了。

上架感言

    从5月份头脑一热开始码字后,终于走到了上架的这一天。

    老帽害怕扑的太惨,特意在网上买了好几本心灵鸡汤,现在还没到,如果好看的话分享你一下。

    虽然每天的收藏个位数徘徊。

    但是大声的告诉你,我不紧张。

    更新慢,时间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强迫症,删了写,写了删。

    码字苦,码字累,经常写到凌晨三四点,这种苦逼话就不多说了。

    不是什么写作新人,风格太过小众,一直扑街,全国遥遥领先。

    当然,还是在努力,希望通过写作改善生活。

    梦想要有的,说不定成神了呢!

    成神。。

    然后全职。。。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一直都是虚心接受大家的骂声。

    骂人的帖子,从来没删过。

    给我涨人气的小广告都没删。。

    从来没求过推荐。

    从来没求过收藏。。。

    更是从来没求过打赏。

    关键时刻。

    一个人,一毛钱,能就决定老帽生死。

    是见证老帽的成神之路,还是扑街之旅?

1、何芳走了

    付霞当晚就搬了过来,就直接住在李老头的隔壁。

    其实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包,一床被子,拎过来就算搬家了。

    原来她男人卖房子的时候,锅碗瓢盆、家具都打包给了何芳。

    第二天一早,李老头把50块钱放到客厅柜子的抽屉里,对付霞道,“丫头,我把平常家用的钱都放抽屉里,你自用自取。我平常都是自己买,就外面的人的还糊弄我,这不是欺侮我老年痴呆吗?还是年轻人好,脑子灵光,上不住当”

    付霞的点了点头,笑着道,“叔,你放心,我好歹上过几天学,这钱不能理错的”

    李老头笑着道,“那就好,我啊,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就得靠你们想个办法,帮个提醒。”

    付霞眨了眨眼睛,又笑着道,“叔,你放心,以后啊,我弄个小账本,花一笔记一笔,你一瞧,就清楚了“。

    李老头态度都挺亲的,说话还不那么生分,总有那么点人情味在里面。

    付霞态度又恭敬乖巧。

    一老一少,一搭一唱,李和都整迷糊了。

    当然,李和知道李老头这是为了自己好,替自己做恶人,老话叫盘道儿。

    不过最终在旁还是听不下去了,抬脚就去前院池塘。

    说是池塘,就是个大水坑,里面的荷花倒是旺盛。

    旁边一块八角的凉亭,剩下都是荒芜的空地。

    李和买的时候不只是图的屋子的精致,还稀罕这么大的面积。

    何芳把煮饭的任务交给了付霞,大早上开始,也不怕热,就在荒地上锄杂草,准备在地里种西红柿、黄瓜、辣椒。

    “嘿,傻愣着干嘛,赶紧帮我把锄下来的草,搂到旁边晒干,晚点再抱到厨房做柴禾”

    李和直接拿了个带长把儿的铁丝耙子把杂草搂到一边,摊薄了晒到太阳底下,“我倒是想种点花呢,富贵竹,菊花,君子兰,变色木,风信子,紫罗兰,梅花,茉莉花,哪怕月季都是不错的,那才叫漂亮。”

    李和兴奋的说了一连串花名。

    “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就图个好看?”何芳抬头问道。

    “我跟你没共同语言”,李和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说为了发现美,为了陶冶情操。

    或者说喜欢摆弄花草时的安静与惬意,喜欢那种心无旁骛与世无争的平静,喜欢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开花的成就感与满心的喜悦。

    真这样说了,何芳指不定说你神经病呢。

    “我就是瞧不上你这股子拉忽劲,怎么比娘们还娘,干活少事儿多,你能活到现在真心不容易啊,大兄弟,赶紧的跟老爷子多学着点。你就还差截那股子精明。”何芳调侃道。

    “我发现你一天不埋汰我,你就不得劲是不?赶紧找个对象,到时候你爱怎么损都行,到时候让他找李老头拜师,我双手鼓掌。我就觉着熊海州那小伙子不错,高大帅气有学历,聪明上进有才气,妥妥的钻石王老五啊”

    突然,何芳把锄头往地上一摔,捡起地上土旮旯朝着李和狂扔,东北腔陡然升了八度,“滚犊子吧你,叫你压我茬儿,叫你卖我呆儿。”

    “别啊,你怎么就越来越不讲理呢,哎,我说别扔了,砸的疼。”李和扔下耙子,边跑边叫,“简直不可理喻。”

    李老头听到声音,也凑热闹出来,笑着道,“来点准头,对准点砸,选个大点的旮旯。”

    “哎,又砸偏了,我叫你选个大点的土旮旯,嘿,旁边还有石头,拿石头砸”

    何芳看到李老头和付霞出来,就不好再扔,捡起锄头,继续闷头除草。

    李和赶紧跑进堂屋,虽然砸的不疼,可也大夏天的弄了一身汗,没好气的看着李老头道,“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李老头眯着眼睛道,“是个人就能看的明白的事情,你自己木头疙瘩,怪的了谁。”

    “你倒是看明白了什么,你给唠唠?你看明白了什么?“,李和见李老头自顾喝茶,不接自己茬,又转头问付霞,“你也看明白了?”

    付霞嘿嘿笑了下,又点点了头,“我又不是傻子”

    李和没好气的道,“你才来了一天,你倒是告诉我,你看明白了什么?”

    付霞左右而言他,急忙说道,“哎呀,我灶上还煮了稀饭呢。”

    说完就慌忙跑了。

    李和挠挠头,深感自己智商下线严重,怎么现在听不懂人话了。

    难道重生副作用?

    晚上吃完饭,李和照样院子里乘凉。

    何芳走过来,把一条大裤衩子丢给李和,“给你,天天穿来穿去就那么两件,你不嫌恶心,我都看的厌恶了。”

    李和血气上涌,直接呛声,“我又没让你看。”

    何芳好笑道,“我说你娘们,你还不信,我就不信真能把你砸疼了,你还记恨到现在?”

    “你瞅瞅我这眼眶子是不是有点青了,你看看。”

    何芳把李和凑过来的脑袋摁回去,“我明天下午走,你就确定不回老家了?”

    “回家也没事,不是上个月家里来电报,我大姐生了个男娃,我过几天给她寄点东西回去就成。我明天下午送你吧,骑自行车,大夏天,挤公交跟挤沙包没区别”。

    李梅生产的时候,李和倒是真心想回去,可是一想想坐火车的滋味,胆怯战胜了渴望。

    只好等到年底了。

    李隆的电报里除了李梅生产的事情,剩下就是关于李兆坤的。

    李兆坤又跑了,至于跑到了哪里,又是不得而知。

    李和只渴望民航有真正成为民航的一天,也许还要等两年吧。

    一般的普通人很难买上飞机票,至于坐飞机免费喝茅台吃龙虾这种事情是不是真的,可以用屁股想一想。

    “倒是想问问你,你家兄妹几个,谁跟你性格最像?我家我跟我弟弟性格一点都不像,他啊,太虎了,脑子缺灵光”

    何芳的这个问题,倒是把李和难住了,想了想道,“我应该跟我大姐差不多。我弟性格跟你弟差不多,受不得激。我家老四、老五虽然还小,但是老话不是三岁看老吗,看着将来不像善茬。”

    李和想想,老四老、五真的没一个善茬啊,后来长大了,人机灵不说,还强势,李兆坤在她俩手上都要吃瘪。

    第二天中午李和开始帮着何芳整理好东西,把大包挂在车头,“上来吧”

    骑着自行车就往火车站赶。

    暑期的高峰依然没过,人山人海。

    “行吧,路上扒手多,注意点”

    ”“嗯,早饭记得吃,不要睡懒觉”何芳转身进了站台,直到上了火车,她都微低着头,她怕一抬头眼泪就落下来。

    李和当晚吃完饭,冲了凉水澡之后,就直接躺在院子里睡着了。

    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就像一条被抽了筋的老王八,两条腿酸酸的,浑身没有劲儿,脑子昏昏沉沉,眼前不断出现小黑花,向前迈一步很吃力。

    李和心里无奈,好几年没有感冒了,今天算是轮着了。(未完待续。)

2、紫檀大王

    李和感冒了,只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脑子好像都要炸裂的感觉。

    付霞给李和额头上敷了一块热毛巾,又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李和额头,着急的对李老头道,“叔,要不我们给送医院吧,越来越烫了,这可不得了”。

    李老头也用手摸了摸李和发烫的额头,问道,“我问你自己意思?要不我喊个三轮车,带你去医院,硬挺也不是办法”。

    李和无力的摆摆手,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有气无力的说道,“先给我倒杯水喝。再用生姜炒个鸡蛋,吃两顿就好了。去医院又治不好,只能减轻点疼痛。天这么热,来回折腾,说不定更难受。”

    李和知道、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感冒是无药可治的绝症,只能逆来顺受。

    偶尔感冒也是正常的,反而从来不患感冒的人患某种癌症可能性较大。

    付霞直接自己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托起李和的脑袋,一只手要给李和喂水。

    李老头皱着眉头看了付霞一眼。

    李和勉强自己支撑起来,靠在墙壁上,慌忙说道,“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付霞应了一声好,“那我去给你炸个生姜炒鸡蛋,你先别睡,立马就好。”

    李和勉强点了点头。

    李和就这样轮流屋里床上、院子躺椅上,头昏脑涨的躺了好几天。

    吃啥都不香,做啥都没力气,只能无精打采的躺在葡萄藤下听广播。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

    《挑滑车》是京剧传统剧目,高盛麟唱的是极好的,嗓音高宽洪亮,唱念雄劲激昂。

    李和听得都不禁晃脑袋。

    眼睛总是要闭起来的样子,感觉一直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

    “哥,哥”苏明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听说你感冒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李和没好气的把苏明推开,说道,“别靠我这么近,太热了。现在咱俩住的这么远,哪里你能知道消息”。

    苏明嘿嘿笑道,“那都不是事,我明天放个机灵人在巷口这边,有啥事,你直接招呼他,让他喊我就成”。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不用了,平常也没啥事。”

    苏明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继续道,“这边是大雄的地盘,那小子敢摔咧子,才让二彪给修理了没几天,现在比孙子还听话,指东绝不跑西,前几天在你这门口被二彪揍的几个小子,都是傍着大雄的”。

    李和懒得继续听,摆手道,“该干嘛干嘛去,中午不管饭。我浑身没力气,不想说话“.。

    苏明把一杯茶喝完,继续说道,“不是,哥,还有事呢。还记得我年前被人开瓢的事情不?”

    李和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才多远的事情,苏明额头至今还留着那道浅浅的疤口呢,虽然并不明显。

    李和坐起身子,“怎的?又找你麻烦了?“

    苏明摆摆手,说道,“不是,就是我当时说,人家后面不是有香港老板吗,截胡我的那帮人就专门帮那老板收文玩旧货。这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你猜怎么着?”

    李和理不清头绪的胡乱猜到,“哪香港老板找你了,要替他下面人报仇?“。

    “哥,你猜到了一半”,苏明神秘的说道。

    “别吊胃口,赶紧说”,李和本来身子就感觉不爽利,哪里愿意多墨迹。

    “那个女的确实托人打听我了,倒不是找我麻烦,倒是要打咱手里的紫檀家具的主意。托话要跟我见面,我一直都没应,就来问你意思。“苏明现在倒是越发佩服李和了,之前有先见之明收购的旧货,现在外面都拼命在搜罗,价格都翻了几个跟头。

    李和倒是心里一个囫囵,这么狗鼻子也太灵了吧。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这个时候敢来内地淘金的,绝对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

    苏明歪着脑子想了想,“陈华立?还是陈立华?反正就是这三个字,绝对错不了。“

    “真的是这三个字?”,见苏明确定的点了点头,李和真的给震着了。

    陈立华这三个字,更多的代表着“紫檀大王”、“地产大王\'的名头。

    但是对普通人来说,更为熟知,是作为唐僧的老婆。

    这在当时是老妻少夫的典范。

    哪里是什么香港人,完完全全的京城土著。

    这是进了福布斯的霸王龙级别的人物,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初,靠倒卖文物到香港掘到了第一桶金.

    就是靠倒批文,倒文物,炒地产,后来大放异彩。

    据说因为倒卖批文被检察院关起来的时候,就敢从二楼跳下来。

    有这种狠劲的人物,哪里是简单的。

    “别理她,不要去惹她,离她远远的”。估计这时候这女人正上蹿下跳跑批文,李和哪里敢沾,这时候谁粘她谁麻烦。

    苏明好笑道,“她又不吃人,我怕她干嘛。”

    李和严肃的道,“我再认真的说一遍,躲得远远的,有多远躲多远,连面都不要见。听见我的话了吗?”

    苏明见李和这幅表情,还是不理解,犹豫着问道,“没那么严重吧,哥,你以前见过?”

    见苏明打破沙锅问到底,李和只得瞎掰了,“我以前听过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人物。正儿八经的皇城根的旗人,哪里是什么香港人,只是移居香港罢了。所以听我的,躲得远远的,你那点手段不够人家看。”

    “行,知道了,绝不会再搭理“。苏明一直都是听李和的,从来也没出过岔子,见李和这么郑重其事,也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你在幸福路的店怎么样?”李和突然想起来开的店了。

    “这几天随便粉了一遍腻子粉,过几天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产权属于市物质局,买下来没得谈,价格多少都没商量。“苏明倒是想找私人产权的商铺,关键是没地找。

    李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了,慢慢来,做什么事,还是悠着点,别惹火上身。最近你老娘又带你相亲了?“

    “哥,别再提这茬了,最近家都不敢回了”,苏明又摇着头,颇感无奈,颇有点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的寂寞感。

    苏明又闲聊了几句,临走的时候,还对正在洗衣服的付霞看了一眼。(未完待续。)

3、

    感冒终于好了,李和又重新活蹦乱跳了,重新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太好了。

    早起沿着前后院子的石板路又跑了三圈,出了一身汗,还有力气。

    李和就找了个块旧毯子绑在粗壮的老榆树上,开始踢树,踢的脚疼了,又开始用肘部和拳头撞击树。

    一番整下来,上下酣畅淋漓。

    李和并没有学习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武术格斗,单位上班以后,开始出于男孩子的武侠情结,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警卫打了几天套路。

    结果人家说,身体僵硬,反应慢,不是学武的料子。

    李和就有点失望。

    后来一个警卫给他出馊主意说,你这架子,再怎么练,也就那样,不如练习点实际的。

    警卫指着大院的椿树说,你啊没事天天对着那树踢个几百下,撞个几百下,一年下来,你反应能力有了,速度也就有了,力气也有了,也更抗揍。

    李和道,你这不是糊弄人吗。

    警卫说,我可是认真的,你说劲大厉害还是速度快厉害,还是技巧?假如你被人忽然勒住脖子,一把抱住按在地上,一巴掌拍在脸上,能不慌不忙,手不抖腿不软,脑子还能思考,本能的去做反击,你就出师了,对方三五个小流氓还不跟玩似得。

    警卫最后又说,练技巧,你柔韧和协调都不行,赶紧去练练速度和力气才是正理。

    李和就受了这样的忽悠,怀揣武侠梦想,每天没事小公园一溜达,又踢又撞的练习了20多年。

    加上又似模似样的学了一点套路,想掐个人真的跟玩似得。

    当然李和打架的原则还是秉承有板砖就不要用凳子,有凳子腿就不要空着手。

    所以后来,小公园到处是老头老太太大早晨踢树玩,不是没有出处的,哪怕练不出武林高手,起码能让腿关节出汗,不会有关节风湿一类的病。

    当然,日常生活中的打斗并不会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

    事实上,因为体能有限,多数小规模的暴力冲突都会在数十秒内结束,且击打部位多以头为主,区别就是用拳头还是用脚。

    一副好身体对一个人太重要了,所以李和明知道成为不了武林高手,依然还是决定重新把以前丢的捡起来。

    李和最后爽快的冲了个澡,换了衣服。

    听见厨房的水龙头在啪嗒啪嗒的响,进屋见水龙头毛病不大,关不住,一直在滴水。

    李和关掉总阀门,找来活扳子拧开水龙头,找了瓶盖儿,铰了个皮圈掂上,几分钟搞定。

    到客厅的时候付霞已经把碗筷摆好。

    付霞给李和盛了碗稀饭,“李哥,你真厉害,那个水龙头我怎么整都没整好。再给你个盐蛋,都出油了呢。”

    “你老叔呢,怎么又出去这么早?”李老头现在天天早出晚归,偶尔会拿回来一两件小件跟李和显摆。

    从隋炀帝的小姨子又扯到袁大头的八大姑,绕来绕去的给李和掰扯。

    李和对这些东西背后的历史并不关心,张口就问值多少钱,两个人明显也没有共同语言。

    “老叔说去给狗那啥.......配种“,付霞说到一半好像不好意思说了。

    “啥?“李和好像是感觉听差了,只有给猪配种的,这狗满大街小巷都是,哪里特意需要出去。

    也许是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

    “这是老叔自己说的,去南门那边”。

    李和才发觉付霞的脸上滋润了些,眼睛也亮了许多,有了精神不说,眉宇间还挂着一缕无法掩饰的高兴。

    李和稀溜溜的把稀饭喝完,舔掉嘴边的饭粒,又直接磕开了一个盐鸭蛋。

    当看到蛋黄的时候,一股子清澈的黄油顿时从中冒了出来,怕滴落出来,李和一通塞入嘴里,结果有点咸,只咬了一半,剩下一半又放到了碗里。

    李和吃饭从来没有文雅一说,有时有意识的想去纠正,做到细嚼慢咽,而不是狼吞虎咽,最后发现潜意思很难纠正。

    “我的理想就是长大了以后能天天吃上肉。”

    倘若儿时不着边际的一句大实话也能算作是理想,那么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小了。

    并不是真的贪吃,大概是因为早期求温饱不得,才不断地满足口腹之欲,无意识地困在了人类最基本的**中。

    抹完嘴巴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推,“行,你呆家里自己看门,我去学校一趟,回来吃中饭。”

    “李哥,你裤子都破了,要不换一条,这条我给你补一下”,付霞指着李和的裤子道。

    李和低头一看,裤脚因为长期被踩在帆布鞋底而磨破了边,笑着道,“不用了”

    李和骑着自行车到学校,主要是到学校收发室看看有没有张婉婷的信,自己的信寄出都有老长一段日子了,按时间来算,也差不多回复过来了。

    暑假里,依然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从学校大学门口的巍峨大门进进出出。

    几个保安在门口晃悠。

    学校的收发室是一栋破旧的苏式老楼,外表抹着厚厚的水泥,地面也是水泥,坑坑洼洼,都可以当做弹珠洞了。

    收发室的门还是开着,哪怕学生放假了,还有家属区的领导呢,每日的报纸、文件是必须要送的。

    李和进屋招呼了声,道“大姐,我来找我的信”。

    一个穿工布装短袖的大姐问道,“哪里寄来的?”

    “乌克兰的”

    大姐搬出一个纸箱子,把箱子底朝天一倒,哗啦啦,所有的信件全部摞在房间里那张破烂的写字台上。“国际信件都在这里了,自己找找好了,找到了来我这登记,学生证带了吧?”

    李和点点头,继续翻找信件。

    乱翻乱翻的,自然也看见了很多的明信片,美国的,法国的,澳大利亚的,越南的,乱七八糟的都有。

    有的直接中文,有的是英语,甚至还有的用上了暗语,就是一堆数字,约定的一本书,多少页多少行,找到那个字,拼起来。

    毕竟是别人的明信片,李和只会在翻过的时候看只言片语。

    看的并不是明信片后面的画,而是明信片上面写的各种各样的东西。

    “来自自由天堂的问候.....我在这里等你”这个是美国来的。

    “美的让人窒息......“这个来自新西兰。

    “爱你永不变...“这个是西德的。

    李和信件翻了不少,明信片也翻了不少,最后不死心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自己的信。

    李和只得叹口气,看来张婉婷还没有给自己回信。

    李和没办法,只得骑自行车,顶着升起来的越发毒热的太阳往家赶。(未完待续。)

4、女警

    许多留学生归来向中央上书,呼吁进行体制的改革。

    说上层建筑的改革,远远落后于经济改革。

    许多人站在西方看中国,横向比较地看中国,方知中国的生产力能否发达是受制于政策、体制的。

    第一位的问题不是生产力,而是生产关系。

    有人呼吁说,要给予人们免除恐惧的自由。

    所以,打眼一看,街面上做生意摆摊、开店的基本都是年轻人。

    刚刚走出六七十年代的人,怕出事也是“顺理成章”。

    李和从学校骑自行回来的路上,刚好想到苏明开的店就在回去的路上。

    骑着车拐了好几个弯,沿着幸福路找。

    李和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知道门牌,只能先挨家瞅瞅。

    李和用衬衫衣摆擦了汗,真的是热的挺不住了。

    但是街面上依然还是有不少人。

    男的穿着都比较随便,短袖衬衫,更随便一点的就是大裤衩子,拖鞋。

    女性的服装开始五颜六色,不少女孩子都受到《庐山恋》这部电影的影响,学女主角周筠穿着方格子衬衫和牛仔裤。

    更为大胆一点的,将头发自然披在肩上、略微卷曲,耳朵上闪闪的耳钉。

    也有模仿《小街》中的张瑜不停幻化发型,有长发、短发、卷发,忽而清纯,忽而风情,忽而知性,忽而纯朴。

    样板戏专用的大辫子,越来越少,现在这些都是一个全新的女性形象,预示着社会的多元化趋势。

    李和在闷热的天气中似乎又感受到了一丝活泼。

    竞争是商品不教自通的生存本能。

    那不,两位姑娘不顾炎热,大马路上摆摊的,都是卖卤菜的,一边拔尖了嗓门对骂,一边于不闲地在摊子边忙。

    双方的嗓门都已经都已经到咬牙切齿,恨不得互扑的地步了。

    先是人身攻击,然后再是问候祖宗八代,语速之快,黄健翔都要甘拜下风。

    其实真正的打不起来的。因为谁也不肯停下手中的生意,谁也不肯少做一份生意。

    路过一家家庭式其貌不扬的“为民饭店”,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姐就冲着李和喊:“包你满意!”

    李和看到那脏乎乎的围裙把头一撇,眼不见为净。

    “哥,哥”李和刚过一个路口,就听见一阵喊声,以为是喊别人的,就没在意。

    刚要抬起脚继续骑车,就被人搂住后腰。

    李和本能的一巴掌就要扭头扇过去。

    “哥,哥,我是瘦猴。”那人慌忙松手。

    李和回头一看是苏明下面的小弟,笑着道,“你悠着点,差点招呼你身上,你逮谁也不能在大马路上这么莽撞啊”。

    “我就蹲门口抽烟,瞅着像你。明哥也在店里”,瘦猴心里明白,自己大哥的大哥,不就是自己大哥大吗。

    瘦猴30多岁,长的挺方正,个子很高,现在并不瘦,隐隐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大概是以前比较瘦,又喜欢顺情说好话,人瘦心眼儿多,大家才送他绰号“瘦猴”。

    瘦猴又带着李和走回路,一进门就喊,“明哥,李哥来了“.。

    “哥,热不?”苏明又转身对一个女孩子道,“打盆水,拿个毛巾过来”。

    “李哥,给你个冰棍,奶油的,可甜啦”。

    苏小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帆布鞋,显得很俏皮,伸手把一根冰棍递给李和,李和一看,摆手笑着道,“我不吃,你放假了就自由了啊”。

    苏小妹见李和不吃,就撕了包装纸,放自己嘴里了,“你跟婉婷姐都不在了,我在那边不就孤单了,听说婉婷姐出国了,我好想她呢。”

    李和还没回答,苏明就冲苏小妹骂道,“从早上到现在你算算吃了几个冰棍了?真把自己当小孩了,中午饭还吃不?赶紧滚楼上写作业。要是还这样,明天别来了。回去就让老娘削你”

    苏小妹没当回事,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舔冰棍,嘴里嘟囔,“拿鸡毛当令箭”。

    就是自己老娘当面,她都没当回事,何况还怕告状

    李和进门的时候就注意看了,这是一个独栋的房子,并不是民居,房子有二层,里面装修还不错,刚刚粉刷过,焕然一新。

    店里面积挺大,大概有70多平方,散乱的堆放着成堆的箱子。

    还有一些衣服搭在生锈的铁架上。

    李和看的不禁摇头,没办法,条件有限。

    苏明让小姑娘把洗脸盆放到李和面前,说道,“哥,这些衣服架子都是按照你要求做的,可根本没铝合金管子,只能用铁柱子,就这我还是求爷爷告奶奶从人家厂子里弄得下脚料拼凑起来的。我准备刷白色铅油,看着不就像那么回事了么”

    李和当然知道这是实情,赞同的点了下头,洗了一把脸,前胸后背上下擦了一遍,本来想把衬衫脱下来光着膀子,可一看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倒是不好意思了。

    “这是二彪的一个远亲表妹,我们几个老爷们粗手粗脚,就让他过来了“,苏明指着那个姑娘说道。

    是啊,皇城根底下的姑娘是多么傲气,出来做个体户都是贴了脸面,要是再给个体户打工,那得下多大脸啊,指不定被人戳多大脊梁骨呢。

    小姑娘正把纸箱子一个个拆开,拿出里面的衣服分开叠好。

    年纪也才十六七岁开外,模样倒是挺匀称。

    李和拆开烟,给苏明和瘦猴一人散了一根,笑着道,“你们看着办就是了,暂时又不靠这个店赚钱,就是打个掩护而已,该交的税一毛钱都不能少,面子上至少要过得去。”

    李和的话音还没落,外面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

    一个女警把摩托车直接停在店门口,在几个人的目光下走了进来。

    女警个子高挑,穿着七八式全蓝的确卡公用警服,脸面素净,倒是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

    苏明心里一叹,走过去道,“我的徐警官,又是什么事情啊,你这天天没玩没了的啊。你怎么能找到这的?”

    这店开了没几天,除了自己几个小弟,可没几个知道自己在这边开了新店,就是李和都不清楚具体位置。

    “我要是真心想找,你能躲到哪?我就来看看,你这有没有投机倒把”,女警踱步走进店里,又看了一眼李和道,“这是你朋友?”

    “当然是我朋友”,苏明又指着墙上个体户执照道,“我合法开店,工商局许可的,什么叫投机倒把,投机的都在友谊商店门口扎堆呢,你赶紧去抓”

    女警嘴角一扯,“没投机倒把就好,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你也是在农村受过劳动改造的,这个觉悟要有。”

    李和心里一口老血,老子哪里看着像不三不四的人。

    没摸清状况又不好上去反驳。

    徐警官最后把眼睛盯着在整理衣服的小姑娘,足足有好几分钟。

    小姑娘被看的心里发毛。(未完待续。)

5、基督山伯爵

    苏明用手在徐警官眼前撩了一下,“嘿,干嘛呢,吓着人家小姑娘。”

    徐警官一声冷笑道,“现在人口走失的可不少,我就怕你拐带妇女,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位警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是再信口胡言,小心我告你诽谤!”

    苏明也是出社会这么时间,又是道上大哥,身上的气势也不是盖的,几句话就把女警说的哑口无言。

    只有李和心里发笑,苏明这几句台词大概是看港台电影来的吧。

    “你信不信,再多一句废话,我给你铐起来,带局子面壁”。

    苏明直接伸出双手,直接道,“妹子,哥就欣赏你这脾气,来,来,你铐上,哥哥天怕地怕,就不怕蹲局子。”

    女警羞恼的拍桌子了:“够了,苏明!少自作聪明,别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不知道。在朝阳那边我懒得理你,这边可是丰台分局管着的,你自求多福吧”

    李和听着这话,心里倒是没有多大冲击,没摄像头,没监控,估计知道的也是有限,否则早就堵着了。

    苏明脸上突然笑得灿烂起来,“别啊,徐警官,开玩笑呢,你赶紧坐,哎呦,这天真热。瘦猴,傻愣着干嘛,赶紧给徐警官倒杯水。”

    徐警官看都没看苏明,冷着脸道,“少跟我插科打诨,不吃你这一套。”

    苏明忙不迭的应,“那是,那是,你高风亮节,不能和我一番见识。”

    “徐姐姐,你来了啊”,苏小妹听到吵闹声音,下楼一看,眼睛骨碌一转,惊喜的叫道,“哎呦,我刚好有题目不会做,你帮我上楼看看。”

    徐警官溺爱的摸着苏小妹的头,满脸笑意,“走,我给你看看,你考试考了多少分”。

    几个人目瞪口呆,好像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刚走上楼梯口,又扭头说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开店就老老实实的开店,不要乱跑,这边是黑包公张局长,最近风向转的快,你要是聪明的,知道怎么做。”

    苏明忙说道,“谢谢了你呐,你老慢走,小心楼梯口”。

    李和好像迷迷糊糊看明白了什么,显得极为怪异,好像抓不住头绪,问苏明,“你俩什么关系?”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去年吧,在大前门,这娘们去抓贼,结果还被贼给堵上了,人家都亮刀子了,这娘们傻歪歪的被人摔了个狗爬。说时迟,那时快,爷们刚好路过,伸张正义,救了她。结果这娘们不识好人心,天天盯着我。这不就是一条蛇吗?”

    徐警官全名叫徐嘉敏,那时她刚从国安中专毕业,踌躇满志,正准备大展拳脚,让敌酋闻风丧胆。

    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上头轻描淡写地将她分到资料室。

    她郁闷的在毫无人气的资料室内待了一年,深感怀才不遇。

    后来局里缺人严重,又做了户籍警,一直表现还不错。

    后来直到又被安排分配做治安警,她也被安排出警。

    一次抓几个惯犯,跟几个同事分头追,结果自己追到胡同里面,反倒被堵住了。

    徐嘉敏兴奋的冲过去要来个180度旋踢,结果对方是个大高个,手大,力气足,当场就被大高个抱住腿摔了个狗吃释。

    这还不算,还被三个人围住了。

    她浑身的痛。

    好像扭了足裸,好象闪了腰,连脖子也转不过来。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明、二彪几个人正从巷口路过,看到穿着警服的徐嘉敏被围住,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几个人从墙角扣板砖,惯犯被砸的冒血葫芦,虽然跑了一个,但是当场还是抓住了其中的两个。

    苏明好心的过去把徐嘉敏扶起来,结果徐嘉敏已呈暴走状态。

    她勉强站起来,脖子左右轻轻摇动,忽地一下,猛力一托一扭。

    苏明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忽悠苏明又发出惨叫:“啊——你个贱娘们!”

    徐嘉敏不分青红皂白,差点让苏明断了子孙根。

    等徐嘉敏反应过来,那双淡漠的眸子好似柔和了一些:“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

    便接着问苏明,“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怎么样?”

    苏明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你个老娘们走远点,老子跟你犯冲”

    李和听完这种有点狗血的剧情,救命恩人成了冤家。

    李和不解的问题,“那你俩不搭理就是了,这么掐干嘛?”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我见着警察腿都哆嗦,哪里敢那么横?关键是这老娘们欺人太甚,故意找茬“.

    李和笑着道,”人家也就嘴上说说罢了,你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干嘛“。

    苏明急的跳脚,“哥,我一直都没好意思说,相一次亲,她搅合一次,当着人家姑娘面,给我燎手铐。你说哪有这样的吗?之前的就算了,这才没几天,好不容易相中一个电视机厂的,哎呦,那个水灵......“

    苏明越说越兴奋.....

    突然瘦猴重重的咳了一声,苏明没搭理,继续道,“肯定不像徐嘉敏那个男人婆,那么凶悍。小姑娘那个温柔,那个体贴,给我做媳妇,我立马乐意啊..........“

    “贱人”

    徐嘉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定定地瞧着苏明,眼睛里有一团暗藏的火焰,正在缓缓地压抑着,马上就要迸发出来的感觉。

    气呼呼的出了门,骑上摩托车,甩出狠话,“姓苏的,咱俩没完”。

    苏小妹好像都觉得苏明丢人了,上楼的时候故作成熟的重重叹了口气。

    苏明哑口无言,气的的踢了瘦猴一脚,“你是哑巴啊,怎么不知道说话啊,咳什么咳“

    瘦猴无奈的瞧了李和一眼,希望李和帮着说句话。

    李和做作没看见,笑着对苏明道,“行了,不过那徐嘉敏有一句是对的,最近可能风头有点不对,你避着点。”

    李和心里明了,严打可不是83年开始的,82年就开始拉人垫背了。

    当然是为了社会治安,有些人已经越来越没社会底线。

    但是浑水里面,也有基督山伯爵似的复仇,阴谋,正义,善恶,说不清。

    李和与苏明两个人虽然没有生死冤家,可也难保不会殃及池鱼,还是小心为上。

    苏明点了点头,沉思道,“这点我信徐嘉敏,这种事情她不会骗我。那我跟张先文还有那帮温州佬打个招呼,先停段时间,我就安心守着这个店”。

    李和心里发热,身上也热,也不愿意留着吃饭了。

    骑上自行车往家赶。

    用手随便胡噜了一下,手心都滴答着汗珠子。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水龙头底下,脑袋一垂,冰凉的自来水顺着脖颈子直接流下来,心里终于痛快了一点。(未完待续。)

6、邮票

    李和每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头天晚上跟李老头喝多了一点,酒劲涌了上来,懵懵懂懂,稀里糊涂就躺床上睡着了,中途被热醒的时候,又起来自己灌了一碗凉水。

    然后后半夜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突然又感觉脸上热乎乎湿乎乎的,仿佛有人在对着自己喘息,清醒又不清醒,也不知道怎的就联想到了是张婉婷,下意识地觉得不对。

    费劲吃奶的力气要睁开眼睛,最后终于勉强睁开了。

    一只毛茸茸的狗头,正伸着舌头对着自己,李和气的一胳膊就把他撸了下去。

    平常李和睡觉的时候,屋里都是插上门栓的。

    可能昨晚付霞走的只是单纯的关了门,要不然这只狗也进不来。

    他好像记得是付霞把自己身上衣服剥了下来。

    李和下意识地伸手去遮自己身无寸缕的躯体屁股蛋子。

    穿好衣服站起来,大黄狗一骨碌地从地上起来,摇头摆尾地朝他过来。

    李和又生气的踢了大黄狗一脚,大黄狗灵活的躲开了。

    到井边漱了漱口,又胡乱洗了把脸。

    用手指顺了顺头发,有点长了,是时候理发了。

    进了前院客厅,李老头还是一样早早的出去了,见不着人。

    付霞端了一盆水正在擦窗户,还把被褥从衣柜里面翻出去晒。

    看到李和进来,赶紧从桌子上给李和盛了一碗稀饭,拿了一个咸鸭蛋,“你昨晚喝吐了,还有记性没,身上吐得都是。”

    “昨晚你给我脱掉的衣服?真不好意思,下次真不要这样。”自己要是酒后把持不住,要是真被人看见了,李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姑娘有个什么要求,自己要是不妥协,加个坏心眼去举报,自己就是妥妥的流氓罪了,三八大盖不是吃素的,子弹费还要自己出。

    付霞噗嗤一笑,“哪有啥子,你年龄还比我小呢,我拿你当弟弟一样呢?不用害臊的”

    笑得摇曳生姿,前面的一堆,晃荡乱颤,李和心里一叹,这姑娘是不能再留了。

    人越老,胆子越小。

    李和吃完饭,就出门去巷口找个路边剃头师傅,准备把头发剪了。

    太阳已经老高,已经是8点多了。

    剃头师傅也才四十多岁,一把推子,几把剪刀,一把椅子,一个小喷壶……

    已经有几个人蹲在旁边排队,都是巷口的老邻居,一起吹牛打屁:谁家买了进口的彩电,谁家涨了工资,谁家升了职,谁家孩子出息,谁家摆摊发了大财...

    诸如此类。

    总之谈到钱的时候,都是两眼放光。

    路口也有不少摆摊的,大部分是卖菜的,虽然被市管会撵着跑,但是还是乐此不疲。

    这个时候市管会相当于城管,但是管辖范围比城管大,不止管小贩占道经营,也管城市路灯,环境卫生。

    市管会一直都是小贩、个体户的天敌。

    至于电影里面演的警察、公安撵着的一般是票贩子和倒腾外汇券的,警察是不会管小贩、个体户的。

    70年代末说商业发展可能有点勉强,但是八十年代初就不一样了。

    第一批暴发户是实打实的活跃于八十年代初,许多人第一次尝到赚钱的滋味,什么样的政策都挡不住他们的脚步了,谁敢挡他们挣钱,他们就敢拼命。

    他们有农民,有待业青年,横冲直撞,这是商业的野蛮生长。

    只是有些人可能他们过于低调了吧,始终财不露白。

    像年广久这样明目张胆炫富的真没几个。

    以伊明山,鲁冠求,李书服这批人为代表。

    可能受限于眼界,学历,文化层次,这些人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中产阶级。

    闻名中外的“中国大妈”有一部分都是这个阶段发家的。

    八十年代中后期,最多的是国企干部,下岗职工,也纷纷投入商业大军中。

    万元户已经不算稀奇,百万富豪,千万富豪也是一大把抓。

    比如,任华为,王万达。。

    到九十年代前后,一批知识分子看到不识字的农民做生意都能手拿大哥大,出入桑塔纳。

    知识分子感叹,“搞导弹不如卖茶叶蛋”。

    于是纷纷下海,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创业大军中。

    知识分子一直是话语权的代表,赚到钱以后,不满暴发户的称谓,纷纷给自己冠上了企业家的名头。

    到处谈企业家精神,又巧妙的运用了影响力,倒逼体制的改革。

    福布斯前50的,基本都是这批人,例如,史巨人,马企鹅,俞东方,马阿里。

    “哎,小伙子,轮到你了”,剃头师傅剃完一个就招呼李和,“你怎么剪?”

    “寸头,越短越好,精神点就行”。

    十分钟后,李和黑色锅盖头换成了那自以为特别顺心的米勒寸头,乖乖学生变成了服刑期满人员。

    “这样顺眼多了。”李和不断的揉着头,笑着。

    他自己顺眼了就行,别人喜欢不喜欢,他可管不着。

    又骑自行车去了朝阳的邮局,他一连几天去了学校发现还是没有收到张婉婷的信,索性就又写了一封信寄去,再把自己住的地方的地址告诉张婉婷。

    信的内容无非还是啰里啰嗦的家长里短,并没有什么新意。

    “妹,别买那么多,一张就可以了,我工资可都给你了,回家报不了账,老娘肯定是饶不了我的。”

    柜台上一个20多岁年轻人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道。

    “哥,你别管,我就喜欢这个猴子”,小姑娘还是坚持对柜台里面说道,“师傅,再给我多拿点”。

    李和把写好的信封交给柜台里面,就朝小姑娘那边看去,居然是80版的猴票。

    猴票,是邮票总公司于80年所发行的一套生肖邮票。它是中国所发行的第一张生肖邮票,刚好是庚申年,就叫庚申猴票。与猴票同时发行的还有一枚首日封。

    也许,过个三十年,原先8分钱的邮票能涨到几万块,创造了一个升值神话。

    对于集邮者来说,如果能够拥有一张80版《庚申年》猴票,那简直是一生荣耀。

    可惜的是,幸运者只是极少数。

    李和笑着说道,“眼光不错,多买点是对的,这玩意以后还能升值”。

    “谢谢”小姑娘诧异的看着乱插话的李和,又转头对年轻人说道,“你看,人家都说我眼光好”

    年轻人瘪瘪嘴,“他说好,他怎么不买”。

    李和不是不想买,而是不好买。不是整版的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升值空间,想淘个整版太费力,不是随便跑个邮局就能买着的。

    传说升值千万就是传说而已。

    一两百万倒是有可能的,集邮拍卖场上一两百万是常事。

    说艺术价值,它只是印刷品,印刷比较精美的印刷品。

    谈历史价值,还不如费点力气去淘大清的大龙邮票。

    想通了,李和就没在猴票的事情上多做计较,有费那个劲的功夫,还不如去多撸几套房子呢。(未完待续。)

7、水烙馍

    通常中午只有付霞和李和两个人,李老头天天早出晚归,是见不到人的。

    李和嘱咐付霞少烧点就可以了,弄点清淡的。

    明明很饿,可中饭的时候李和只吃了一碗饭,实在不是不想再多吃,是实在吃不下啊。

    也许是天气闷热的关系吧。

    喝下一口茶,本来想再继续吃点,可还是吃不下了,不是菜不好,所有的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可是就是肚子享受不了。

    付霞小心翼翼的问,“李哥,要是不合你胃口,你说,我改下。或者咱明天换下口味”

    “跟你不搭嘎,天热,肠胃就不好”。李和饭碗一推,还是直接回了院子的躺椅上,葡萄藤下,今天倒是出奇的有那么一丝凉风。

    李和想着中午要是有个水烙馍吃那该多好,卷起来,里面加点青菜、大葱、香菜,甚至烤鸭。既粉嫩,有嚼头,那才是美美的味道。

    李和想着谁做的最好吃呢,大概是自己老娘王玉兰吧。

    水烙馍李和是怎么都吃不够的,奈何以前家庭条件不好的时候做的少,等到条件好了,李和又回家少。

    后来自己住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卖水烙馍的店,味道非常的不错。

    老板是荷兰的,李和也也直接用荷兰话跟他说话,每次走到店门口都走不动道了。

    而且特别喜欢待人家厨房,看人家厨师做。

    大概是怀念家乡的味道了吧。

    付霞拿着盆在井边洗衣服,李和也站起来帮着拎了两桶水,“你会做水烙馍吗?就是那种蒸的?“

    付霞笑着道,“馍馍饼子做起来都差不多,无非蒸煮煎炒炕,你会法子不,要是知道法子,你直接说,我按着做就可以。”

    “行,那你试试,晚上咱做,老想吃了”,李和是真的吃货。

    李和看着付霞进了自己屋,突然想起自己的内裤还放在椅子上。

    关键昨晚梦里不知道又怎么钻入了女人,温馨激动了一场。

    结果醒来都黏糊糊的在内裤上。又是一场好春梦。

    这种感觉就像爽歪歪的高空飞翔,一心希望掉落花丛,结果掉在了水泥地上,还是脸着地的。

    半夜没办法还特意起床洗了澡,换了内裤。

    早上起来,内裤也没收拾,就直接放在椅子上,这可不能让付霞看见了,否则就尴尬了。

    等李和慌忙进屋的时候,付霞正对着内裤的白色的斑点左瞅右瞅。

    作为结过婚的女人,她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李和就尴尬了,站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伸手就要拿过来,“那个,给我自己洗吧”。

    何芳红着脸道,“没事,我给你洗吧,那你没事吧?”。

    李和愣了愣神,“我能有什么事?”

    付霞低声道,“我听说,那样人会憋坏的”

    李和慌忙摆手,“不会,不会”

    付霞突然贴近李和细若蚊声的道,“你是个好人,真的,你要是想要,我给你,我早就不是干净人了,我不怕的。我说真的”。

    李和突然觉着付霞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必须承认付霞很耐看,健康的小麦色,腰身细,身子又丰满,有了一个成熟女人拥有的一切,心里尽管有千万只蚂蚁在挠痒,还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忍不住吞下一口吐沫,眼睛就直勾勾看着付霞。

    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道,“别开玩笑了,我还没午睡呢,我去躺椅休息了”。

    刚背过身子要出门而去,听到了付霞的哭声。

    李和无奈转回头,看着蹲在地上哭的付霞,道,“别啊,不知道的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呢?”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对你没要求,我不需要你负责。”付霞一下子爬在李和肩旁上哭的更大声了。

    今天付霞穿的是一件藏蓝的无袖连衫裙,头上长发盘了个髻,一般结了婚的都会这样盘。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成熟少妇的魅力,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俯视着看,整个看的清清楚楚。

    李和感觉有点膨胀了。

    李和慌忙扒开付霞的手,给拿了毛巾,“咱能不能别这样,赶紧的擦一擦”。

    李和赶紧出门,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自己差点没把持住,当场就给办了。

    就怕吃不着肉,进了套,夹了脚,得不偿失。

    李和现在被撩起了火,只能干着急,想做大保健没老司机带路也找不到地方啊。

    现在只要是稍有姿色的女人,李和都会多看两眼,有时连李和自己都感到讶异。

    李和只能全部归咎到青春期的综合征。

    李和都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堕落了。

    甚至惊讶地发现生理期的冲动早晚能把自己的理智全部碾碎。

    赶紧用凉水洗了把脸,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张婉婷,来减轻自己的罪念。

    一下午,李和本来觉着应该尴尬的,结果发现付霞又恢复了神色如常,还有说有笑,李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突然发现怎么跟同时代的人怎么又有了隔阂呢。

    李和躺在椅子上假寐听广播,付霞就搬来把椅子,摘了颗葡萄,随意擦了下,就塞到了嘴里,甜丝丝的说道,“葡萄熟了呢,你吃不,我给你摘点。”

    付霞喜滋滋的洗了一串,帮着剥了皮,直接要塞到李和嘴里。

    李和挺起身子用手接,付霞不给,非要塞李和嘴里,两人又尴尬的僵持住了。

    付霞噗嗤一笑,最后还是强行塞到了李和嘴巴里。

    李和目瞪口呆,也忘记嚼葡萄了,不是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四五点的时候,付霞开始和面,对李和说道,“我和面,你教我怎么做?’

    “加点香油,揉成团,天热,面醒个二十分钟就可以了。然后擀成一小张的薄面皮”。

    等面醒好,付霞依着法子把薄薄的面皮放进蒸锅里。

    李和叫了一声,“错了错了,要放锅布,面皮还有沾满面粉,不然就黏住了”

    “这样对吗?”

    “对了,盖上盖,再擀第二个,擀好了就叠加上去”

    李和又匆忙出门买了点辣椒,结果发现还有火腿卖,毫无犹豫买了一袋。

    至于烤鸭是没指望附近有卖了。

    等水嫩的水烙馍出了锅,放了会水蒸气。

    李和迫不及待的用馍馍把切成丝的火腿、大白菜、大葱整根卷起来,又沾了点辣椒。

    一口咬起来,滑嫩,又有嚼头,李和笑着道,“行了,以后咱就这样做了”。

    晚上李老头回来,一口气卷了好几个,这么挑剔的人都连声夸好。

    这种东西软糯又好消化,晚上不怕吃多。

    同时又在想,明天里面要不要再加个鸡蛋呢?(未完待续。)

8、顺手

    李和第二天一起床发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放了一些东西。

    线装书、桌椅板凳旧家具、瓷器瓦罐、甚至还有2尊一尺来高的佛像。

    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地下室的收藏,肯定是李老头从哪里扒拉回来的。

    李和到客厅一看,客厅坐着四个人在吃早餐。

    李老头就坐在旁边招待着,旁边的老于头是认识的,剩下的两个人就是不认识了。

    一个穿着僧衣,顶个光头,干巴巴的很瘦,眼眶子凹进去了,皮肤都已经皱巴在一起了,明显年龄已经很大了。

    另外一个是个身形高大的老头,但是也很瘦,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看到李和进来,几个人明显慌张了一下。

    “没事,这我本家侄子”李老头又把旁边的僧人重新拉到座位上,得意的对李和说道,“瞅瞅,院子里可全是好东西啊”。

    在外人的时候,李和基本也就默认了和李老头这种亲戚关系。

    “你们哪来弄来的?“,李和疑惑的问道,又接过付霞递过来的稀饭,自己又拿了个馒头。

    “丫头,你再去煮几个鸡蛋,鸭蛋太咸了,嗓子都齁住了”,看到付霞乖巧的出去了,李老头才道,“当然是北极寺的,我们拉了三张板车,一辆三轮车,才拉回来的”。

    北极庙的库仓终于在夜黑的晚上让李老头偷偷摸摸带着几个老家伙用板车搬了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李和都瞒住了。

    “可惜”,于老头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没可惜的,能拉回来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旁边的山羊胡子道。

    李老头道,“这个和尚是大钟寺的方丈,应该是前任才对。以前啊,咱以前那会儿,正儿八经的贝勒爷,就喊贝叔。这个麻杆个是故宫的活字典,你喊他朱叔就行。”

    李和客气的都打了招呼,心里嘀咕这都是哪里来的活神仙,一时脑子有点不够用,还贝勒爷,按照年龄算要80开外了。

    和尚笑道,“哪里还有什么贝勒爷,不要开玩笑,传出去总不好。这两尊佛像,我就放你这里,等有时间安排人过来拉。“

    和尚点了点头,就直接走了。

    李和客气的送到门外,和尚除了说了声谢谢,并无他话。

    李和赶紧又插上门栓。

    进了客厅又听见李老头说道,“麻杆,你那几本书要不也放我这给你保管?”

    山羊胡子不屑的笑道,“你想的美,我走了,回去还能赶个觉,这一夜可是熬死我了。”

    山羊胡子说完抬脚就走。

    “哎,别忘了,顺路去公安局报案”,李老头说道。

    三羊胡子搭理都没搭理,继续走了,三两下就出了院子,然后大门啪嗒一声又合上了。

    “赶紧去插门”李老头吩咐李和。

    “知道了”

    李和又瞧了眼院子里的东西,有不少书已经被虫子、老鼠咬烂了,随手捡起一本《饮虹簃丛书提要》。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边角烂了,文字都在。

    “想当年,那么多宝贝的线装书都被堆到马路上烧,一烧就没日没夜,那火势把马路上的沥青都烤化了……”,难得开口的老于头,居然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李和沉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样心疼,只得开解道,“都那么多年了,该过去的过去了,人嘛,朝前看,活的开心就好”。

    老于头眼睛一瞪,“只要人活着,事情就过不去,搁心坎里了,就是过不去。”

    李和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转头问李老头,“你们怎么这么匆匆忙忙的?你还让那朱叔去报案?”

    李老头笑眯眯的抚摸着一个梅花瓶子道,“要神不知鬼不觉,那不就得快吗。这么说吧,我们把仓库的人给麻翻了,从大门,光明正大的顺出来的。”

    “蒙汗药?”李和兴奋的问道,光听说,还没见人实践过呢。

    “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水浒里的东西也能信。是亿醚,从窗口灌点进去,保证他10个小时内醒不来,人狗有效。”李老头继续显摆道,“不过拿到院子里这些东西可不容易,辛亏这次有个香港女人搅局。”

    李和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过通过李老头的描述,李和认为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紫檀大王陈立华。

    她买通了管委会,昨天下午已经拉走了一车紫檀,送到了丰台的家具厂仓库,那可是满满的五件大屋的东西,也才拉了一个小拐角。

    东西是多是少,这种事件又说不清,这也给了李老头几个人机会。

    四个人怀着共同的革命目标,共同的理想,半夜摸进了人家仓库。

    几个人在仓库里打着手电筒,挑挑拣拣,各取所需。

    后面四个人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搞到手了,当然要处理善后了。

    那个姓朱的以故宫的名义去报案,举报陈立华,不是以文物倒卖的名义,而是以侵占公产的名义。

    李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几个老头子够狠啊。

    不管到时候仓库丢了多少东西,都是陈立华的锅。

    李和只是感觉历史的奇妙,不知不觉自己就掺和到里面了,不过好像又有点不落忍,小心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分?”。

    老于头冷声说,“人家拿的是香港户籍”。

    想想这个时期的对港政策,陈立华还真是屁事没有。

    几个老头子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浑水摸鱼,掩盖院子里这批仓库文物丢失真相。

    到时候故宫再插一脚,说不定就能光明正大的接收。

    “于叔,那你找了什么好东西,我瞅瞅?”

    老于头摇摇头,“没找到”

    于老头打了个哈欠,咕哝着就要回去睡觉了。

    李老头喝完一口水,道“这些东西,虽然一毛钱没花,但都归你。你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只有一个条件,我死之前一件不准卖,我死后哪管你洪水滔天。”

    “那你老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滚,这么盼着老子死。没门,老子至少还能活个20年”

    李和瘪瘪嘴,“20年?20年后我还真看不上了。还是留给你儿子闺女吧”

    李老头听完,默然不做声,自己点了大烟袋,“哎,儿子闺女也是个念想而已,能不能见着还不一定呢。再说这些东西只能送有缘人,可做不得子孙财。说给你就给你。”

    李和不好意思的道,“不是,李叔,那套房子我本来就占你便宜了,再搁几年翻十倍你信不?”

    “百倍我也信,我是不想再见到那批人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不卖给你,我也要给别人。”

    李老头也没有再多说,喊付霞道,“丫头,叔中午想吃个烤鸭,要不麻烦你去大南门那边的徐福记帮我买只烤鸭?门口五路车,大南门下,那边一打听都知道”

    付霞脆生生的应了声好,拿了菜篮子就出门。

    等付霞出去,李和插好门栓,摸了摸脑门子上的汗,“大南门,坐公交来回没四个小时,想都不用想啊。那边是郊区了啊,哪里有什么店”

    李老头没听李和墨迹,“赶紧的去把地下室口子盘开,抓紧把东西放进去,那丫头回来又不方便。”

    李和搬动一个柜子的时候,抽屉口不小心滑动了下来,里面满满当当的玉石翡翠都滚落到地上。

    李老头低声叫骂,“我跟你说慢点,慢点,那可是走了大运,从一个书匣子扒拉出来的”

    所有的家具还是前后院的屋子里。

    书籍,瓦罐瓷器还是地下室。

    当李李老头和李和满头大汗的搬完所有东西,已经中午了。

    两个人躺在客厅里吹吊扇排汗。

    这时候付霞也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带着哭腔对李老头道“叔,我在大南门溜达了好几圈,除了地还是地啊,没看见你说的烤鸭店啊”

    李老头一拍脑袋,“哎呦,你瞧瞧我这记性,是镇南门,对不住了,哎呦,赶紧去擦把汗”

    等付霞走了,李老头奚笑道,“我是瞅见了她额头汗,可没瞧见她脖子有汗,穿的布鞋,脚面也没浮灰”。

    李和心里听得诡异。(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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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重生了,爹是个二流子,老娘是个包子,记不得彩票如何是好,此生为了家庭责任带领兄弟姐妹重新去奋斗我的1979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1979,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1979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