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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我的1979txt下载     我的197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5、

    “你确定?”。

    平松用阴狠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小混混。

    小混混身子一哆嗦,急忙道,“松哥,我确定,肯定是洪奎那家伙,我不能认错的。我那天到密云跟朋友吃酒,结果就看到他正跟一圈人打牌呢”。

    卢波道,“这么说,他根本没离京,也就根本没出货了?”。

    “出货没出货我不清楚,不过我打听了,他已经在那边待了一个多月了,根本就没挪过窝”,小混混很肯定的说道。

    “难怪老子这么长时间没找着,真奸猾,居然会玩调虎离山了。既然人在京城,肯定还没出货,不然咱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他这分明是等风头过去呢”,平松气的一拳砸到桌子上,桌子砸的咣咣响。

    李和给他们的期限是两周的时间,可是这都一个月的时间,从心里来讲,他们感觉憋屈,三个人没有一个愿意放弃。

    虽然李和没有给他们什么压力,可是他们三个害怕李和失望,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今天得来的一切都依靠李和。

    这件事留在他们心里都是刺,拔不了心里就不会舒服。

    卢波转头对小威道,“安排人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人”。

    小威还没出门,小混混急忙道,“要多带人,那洪奎那边也有人”。

    小威径直出去,没人有空搭理小混混,这种事哪里还用交代。

    小混混道,“松哥,你开始说好的那个.....”。

    “急什么,你跟我一起去,找到人不会少你一分钱”,平松对着小混混说道。

    小混混大骇,“松哥,你答应我的,只要我给你说地址就行了。我不跟你去,我不跟你去”。

    平松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手一挥,立马上来两个人把小混混拖了出去。

    “松哥,波哥,你们要讲信用的啊,我不能跟你们去啊”。

    等小威把人招呼好,也有来了十几个人,平松道,“其他人不等了,就这些吧。卡车开着,上面坐三四个,剩下的全部骑摩托车”。

    卢波点点头,“也行,不容易引起注意”。

    一行人分了好几道路,迎着大雪,都往密云聚头。

    路上开车并不容易,雪又大,路又滑。

    经过小混混的指路,就在离目标有二里地的地方停下了车。

    平松道,“在这等其他人,猛然过去打草惊蛇”。

    每个人点了一根烟,平松问耷拉着脑袋的小混混,“他们住的房子周围还有其他人家嘛?”。

    小混混摇摇头,“没了,那以前是个乱葬岗,他们住的屋子是个守墓的老头的”。

    小威一脚踢到小混混身上,“那你过去吃个什么酒”。

    小混混本来就冻得出鼻涕了,这被一脚踢的眼泪都出来了,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卢波摆摆手,“行了,别打了”。

    等所有的人到齐,平松让他们把摩托车放到路边,暖和暖和手脚,走路过去。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和光秃秃的树木,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坐落在一个小山包上。

    依稀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听起来像是在打牌。

    平松沿着屋子前后转了一圈,确认没有窗户后,对小混混道,“你去敲门”。

    小混混都吓软了,低声哭着道,“松哥,我求求你了,那赏金我不要了行吗,你让我走吧,你听,这肯定是洪奎的声音。你人已经找着了”。

    “你怕他报复你?”,平松也大概能猜到这混混和洪奎的关系了,分明是蛇鼠一窝。

    “松哥,都是他洪奎干的,跟我没关系。要不我也不能找你啊”。

    平松道,“去敲门,之后跟你没关系”。

    小混混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得去敲门。

    平松等十几个人,一人持了根木棍,躲在门的两边。

    小混混敲门。

    “谁啊”,屋里有人问话,还停下了吵闹声,说明屋里人已经有了警觉。

    “我,小黑,奎哥,我给你送粮食过来了”,小混混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屋里安静了一会,突然门开了。

    平松等人不再迟疑,立马冲进去,举着棍子劈头盖脸的砸起来。

    他早就听见了洪奎的声音,此刻进去,砸人毫不犹豫。

    没费力气,屋里的五个人全被撂倒了地上,不过下手都是有轻重的,见人倒地了,都没往要害打。

    平松扔下棍子,走到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面前,点着一根烟,烤了下火炉,笑着道,“洪老大,好久不见啊,你他娘的躲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

    洪奎脸色发青,躺在地上眼睛死盯着小混混,“小黑,你他娘的出息了,居然出卖老子,老子可是知道你家在哪里”。

    小黑吓得不敢言语。

    小威一脚踹到洪奎脸上,“这时候还敢威胁人”。

    洪奎鼻血被踹出来了,发狠的对平松道,“就是骗了你,你还能杀了老子不成”。

    平松笑笑,吐了口烟圈,“杀你我是不敢,瓷器碰你烂瓦片,没意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去问问警察怎么处理你吧。我估摸着你哪怕吃不上花生米,这牢底也要坐穿了”。

    洪奎脸色一慌,强硬道,“都是外面混的,找警察,也不怕江湖笑话”。

    他原本很笃定的认为平松他们不敢怎么样他,顶多挨顿打,也就完事,可是去了警察局,就是完全是两码事了。

    “不跟你废话,我的货在哪里?”,平松继续问道。

    洪奎硬气的擦了下鼻血,转头不说话。

    卢波往另外四个人身边过去,说道,“洪奎不说,你们说吧,谁先说,谁就不用去警局,放你一马”。

    四个人正在犹豫,洪奎急了,立马喊道,“平松,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个时候还跟老子谈条件?”,平松气的发笑。

    洪奎道,“我只拿了你20万的货,我这里可是有50万的货。这些货你全部拿走,放老子一马,你可是有30万的赚头。”。

    “行,我答应放了你”,平松笑着道。

    等洪奎说完藏货地址,有人进来说,“松哥,吴老板,齐老板来了”。

    平松道,“行了,敲断小拇指,收点利息。剩下的交给吴老板他们,给送到警局”。

    洪奎挣扎的大叫,“王八蛋,你不守信用,你说好放了我的”。

    平波回头笑着道,“我答应放了你,可是吴老板、齐老板没答应放了你啊”。

    平波出了屋子,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他对匆匆赶过来的吴老板、齐老板道,“人在里面,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货你们自己过来拉”。

    两个人松了口气,吴老板道,“货没丢就好。你已经帮忙了这么多,剩下的交给我们吧,我们来处理这王八蛋”。

    一拨人到了停车的地方,小威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交给他们?”。

    卢波道,“傻子,咱是个体户,送过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平波道,“是啊,他们背景厚,底子实在,不是正在搞什么股票发行嘛,还叫什么百货商场股份有限公司,真他娘的古怪名字”。

    小威道,“我想起来了,李哥还说过,这会是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企业,想想都挺牛的”。

    平波看着跟在后面的小黑,把一个袋子扔到他脚下,”拿着,我们说话算话“。

    小黑捡起地上的袋子,都是一摞一摞的钞票,高兴的说,“谢谢,松哥,谢谢松哥”。

    平松不再回应,带着人迎着刺骨的寒风就回去了。

    只留下小黑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激动的,不过却是满脸惊喜。(未完待续。)

96、

    “科学的学习是一个系统的过程,并不像写诗歌什么的那么简单,初中生都能晃荡两句什么关于文学、关于梦想什么的,全是瞎扯嘛。我们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几个初中没毕业的无业游民谈理想不是笑掉大牙嘛”,李和对三十二楼的那帮人越来越反感,在课堂上直接做了无差别的攻击,“你有理想,你去努力,去实践,高谈阔论算什么理想,他们的人生只会两件事,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班里的学生都是哈哈大笑,也许是因为李和说的好笑,也许是因为他们获得了地位上的优越感。

    因为李和的这种经常性的插科打诨,他的选修课通常都是爆满。他在课堂上的许多俏皮话,甚至有学生专门做了摘抄。

    “永远不要跟一个傻子争论,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个水平,然后用他多年的丰富经验打败你”。

    “遇到狗吃屎,你选择蹲下来陪它一起吃,还是表示无所谓、跟他说慢慢来别噎着?”。

    “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工资条,看了生气,擦屁股太细”。

    “还是古代好混,割掉了就能当公务员”。

    “生活嘛,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当然有时李和说的一些话,会引起一些人不满,但是李和不管,他只是尽自己的一点努力去让一些人脑子清醒,有更加开阔的世界观。

    京大这两年更加的热闹,特别是在中文系的三十二楼,全国各地的所谓诗人作家,每天高谈阔论,有来以诗会友的,以文会友的,有来旁听的,有来参加什么作家培训班的,惹得李和莫名其妙的烦躁。

    李和就是一直好奇,这帮人靠什么过活的,一没工作,二没收入,就会耍个嘴皮子,至于稿费什么的就别逗了,能养活自己的真没几个。

    而且最好奇的是,这帮人八十年代动不动就能出国游学,一会这个大学邀请,一会那个基金会赞助,好像搞得国际知名人士一样,实际许多人英语单词都不一定认得几个,当然后期也有学历高的。

    李和这几天就等着学校考试结束,其实也没地方去,就窝在宿舍,毕竟有了暖气后,这个冬季跟以往的冬季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宿管喊李和接电话,李和下了楼,待宿管知趣的出了屋子,他拿起电话就问,“喂,哪位?”。

    电话信号衰减的厉害,根本听不清对方在电话里说什么,李和只得把电话挂了,等对方再回拨过来。

    果然没一分钟,电话又回拨过来了。

    “喂,李先生,我沈道如”,对面传来的声音还是模糊不清。

    李和只得扯着嗓子喊,“我听见了,你说”。

    “房价还是在涨,你确定全部用来炒楼嘛,我认为目前的房价过高过热,不适合进场啊”,沈道如在电话里不确定的问道,他入港开始接管李和的账户后发现,李和的身家比他想象的多太多了,这对他来说犹如一阵兴奋剂,给他摊开了广阔天地。

    租好了办公室,招了不少人员,但是没有主营业务,也没少让他着急。

    可是突然接到李和电报,让他去炒楼,他吓了一跳,这可是房价的最高点了。

    “买,商业写字楼,住宅楼都买,钱全部花完”,李和大声的说道,刚刚签好的中英联合声明,又让他抓到了机会。中英联合声明限制每年香港土地供应不得多于50公顷,令地本身已经少的土地供应更少,直接让香港的房市飞上了天,起码十年能涨12倍。

    “那我就真买了?”,沈道如最后确认一遍。

    “买”。

    下午是一门公共必修思想政治的考试,李和跟陈芸监控的是大四的一个班。

    有学生在底下打小抄,陈芸就要过去斥责,李和一下子把她拉住。

    陈芸低声道,“这可是作弊”。

    李和道,“就快放假了,何必找麻烦”。

    陈芸狡黠的冲李和眨眨眼,意思很明显,你小子也变得世故了。

    李和也知道,这些思想政治的内容一般的人都会比较厌烦,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

    何况这些学生就快毕业了,声张到学校,最起码会落个处分,还会记入档案,没必要毁人前途。

    李和走过去敲了敲几个学生的桌面,吓得几个学生立马低住头,待李和走开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认真考试,教务处都是经常巡查的”。

    李和不追究他们不代表就会纵容他们,每个走廊里都会有教务处的人在踱来踱去,让他们抓住了做小抄的同学,李和才难看呢。

    陈芸私下里问李和,“小李,你还是单身吧?”。

    李和没闹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只得点点头.

    陈芸诡异的一笑,“我给你介绍个怎么样?”。

    李和想也不想的摇摇头。

    陈芸道,“别急着摇头啊,你听我说完,保准你满。这丫头长相,家世条件,你一听就能满意”。

    “陈姐,我有女朋友”,李和赶紧打断陈芸的话。

    陈芸道,“你们小年轻我还能不知道,有一出没一出的,今天好明天散,哪里做的准头。你听我说,这是江处长闺女,人家是报社记者,人长的好看,工作也好。你说这没得挑吧。关键这以后江处长成了你老丈人,你这日后,还愁啥”。

    李和道,“陈姐,真的谢谢你了。这家世这么好,人家一准也看不上我”。

    陈芸左右看看,低声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

    “那你还是别说了”。

    陈芸一急,“你这死孩子,听我说,是江处长的爱人瞅准你了,要不我能眼巴巴的跟你说些没谱的吗,你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江处长爱人?我不认识啊”,李和皱着眉头,也想不出来是谁。

    “你甭管是谁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你看这样行不行,晚上我带你去人家吃顿饭,你看着就认识了”。

    李和哭笑不得,“陈姐,你也不问,我同意不同意啊”。

    陈芸一愣,“你个傻了吧唧的,这种亲事你往哪里找,你家里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五个孩子,又都在农村,说句难听话,这以后都是负担,哪个条件稍微有点模样的能中意你,你这还矫情起来了”。

    李和拒绝的很坚决,“陈姐你的好心我心领了,我是真有女朋友的,我要是跟着你去相亲了,我算个什么人了,对不对”。

    反正不管最后陈芸怎么说,李和都是油盐不进,陈芸被整的直没脾气。

    批改了几天的试卷,李和算是完成了这个学期的任务。

    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准备离校回家,宿舍门却突然又被人给敲开了。

    “闫老师,你怎么来了?”,李和看到来人,好奇的问道。

    闫红笑着道,“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谢你,这是我编的手套,送你吧”。

    李和慌忙推拒,无奈的道,”闫老师,你真是太客气了,我早就说了,你真不必这样“。

    闫老师道,“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就放你桌子上吧”。

    放到桌子上,人就直接走了。

    李和没办法,捡起来看了一眼,织得挺不错。

    (未完待续。)

97、

    何芳大早上的正在院子里铲雪,看到李和回来,帮着打了盆洗脸的热水,笑着问道,“早饭吃了嘛?”。

    李和先摘下手套,把耳罩、帽子、围巾,一股脑的全脱了,然后搓搓手,才把手放进洗脸盆里,缓了会劲才洗脸,“吃了。这暖气还可以啊,比学校宿舍的强多了”。

    何芳道,“我加了暖气片和调温阀,不然你以为呢?”。

    李和一眼就瞅到了窗台底下的那么个傻大黑的铸铁暖气片,“你这怎么弄上去的,真长本事了”。

    暖气片实际上又叫散热片,实际上它就是通过散发热量的方式来提升室温的。

    何芳道,“傻子,就算我不是学物理的,在我们老家那地方,暖气片又不是稀罕东西,不会用暖气片不是惹人笑话吗。我就画了个图,找了个翻砂师傅给我铸了一个,我住的宿舍的暖气片都是我自己弄的”。

    李和知道何芳积蓄不多,就故意问道,“那没少花钱吧?”。

    何芳得意的道,“一毛钱没花”。

    “啥?翻砂师傅不是你亲戚吧?怎么就没收你钱”。

    何芳白了李和一眼,狡黠的笑道,“我开始吧是给了钱的,做好后装到我宿舍了,效果好的不得了。许多老师就都问我在哪买的,我就说找人家翻砂工做的。他们嫌弃找人麻烦,就都找我待订了。后来家属院的老师都找我订,然后....“。

    李和故作聪明的打断她的话,插话道,“然后你就从中间赚了差价?”。

    何芳道,“就你聪明,我是那样的人嘛,我要是从中间赚人家老师钱,我都成了什么人了”。

    “那我就好奇了,你说说”,李和表示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

    “是后来人家翻砂师傅看我做的多,给我便宜了。我这自己装的两个暖气片不就等于没花钱嘛”。

    李和道,“还不是一样嘛?”。

    “能一样吗,一个是我欺骗人家老师,从中牟利。一个是人家师傅给我便宜,图着我以后还能惦记他生意,你说能一样嘛”,何芳气鼓鼓的说道。

    “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嘛。生啥气”,李和想想还真不一样,又忍不住问道,“那你赚了多少钱?”。

    何芳见李和认了错,也就没揪着不放,眉开眼笑的竖起二根手指,“你猜猜?”。

    “才200块?”,李和立马就觉得这生意做得好生没劲。

    “想不到吧,猜不着了吧?”。

    “不可能2000块吧?”,李和看到何芳这股得意劲,就知道肯定是就高不就低了。

    “当然是2000块了,我还能蒙你”。

    “恭喜,又成小富婆了“,李和又不得不对何芳刮目相看了,这女人还是有点生意头脑的。

    何芳给李和泡了杯茶,突然又叹口气道,“我就是胆子小了点,要不还能赚更多呢。我们学校有老师倒批条,一转手就是十几万。学校的大部分老师都知道了。十几万啊,够我挣一辈子的了。”。

    李和接过茶杯,笑着道,“难不成你也想去做倒爷不成,也要有那个能耐才成啊”。

    何芳道,“有那能耐我也不做啊,那么咬手,我又不是傻。你在学校怎么样?”。

    “凑合吧,办公室就那么几个人,说话都是拐着说话,真是累啊”。

    何芳促狭的说道,”累吗?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李和又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有时简直没法好好聊天了。

    小威过来了,对着李和嬉皮笑脸的道,“李哥,你回来了啊,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你这天天都干嘛呢?”。

    “我就天天帮着波哥跑跑腿”,小威经历了点历练,做事虽然稳定点,但是性格还是没啥变化。

    要说变化,就是经济条件变好了,手里零花钱多了,相应的他爹妈态度也软化了,经过这么长时间,也算勉强默认了他离职的事实,不承认也没办法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李和道,“最近没什么事,波哥就放我假了”。

    “你明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李和早就接到苏明的电话,说年底回来,但是还没有具体的时间。

    “就这两天吧,平松哥前天才接到的电报。潘哥也发来电报了,说年底不回来了,就在东北过年”。

    李和又喝了两壶茶,实在喝着没味道了,又让小威换了茶叶。

    “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没啥大事。哦,对了,猪大肠跟人打架,脑门子让人给开了花,在医院躺着呢,这个年是过不安静了”。

    “他不是现在也挺能耐嘛?怎么让人给压着呢?”,李和好笑的问道。

    小威不屑的道,“之前是潘哥和明哥罩着他,他拽不得了,觉着自己行了,又另起炉灶。你瞧瞧,现在谁能瞅得上他,他那店也开不安稳。这两天正求着松哥帮他出面摆和事酒,松哥抵不过就帮他出了面”。

    李和道,“行吧,没你事了,回去好好过年吧”。

    小威回去后,去了后院。

    何芳正在洗衣服,对李和道,“你把炉子上的热水给我拎过来,还是有点冻手”。

    李和给水盆里加了点热水,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车票买好了,明天就走。你要是再晚个一天,一准回来见不着我了。你呢?”。

    “我不回去了,年后找时间回去吧”,李和想想回到家里也没啥事情了,一切都算安稳,李兆坤没折腾,老四老五学习暂时也不用操心,李隆收破烂见着了钱,正干的正起劲。

    好像一切都顺风顺水,他还是想等年后火车不那么挤了再回去。

    “徐嘉敏的人情我给你还干净了,你俩不欠了,那姑娘真是精明的不得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李和感觉那姑娘挺冲动的一个人,哪里能看出精明了。

    何芳不屑的道,“要不说只有你傻呢”。

    李和不服气的道,“怎么又变成我傻了,我哪里傻了?”。

    “哎,跟你说不清楚。你傻不傻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姑娘不傻”。

    “她去找的你?”,李和问道。

    何芳笑道,“当然得找我,他们所调走了一个正所长,她正在关键时刻,要是我这边给她结不了业,她还能有戏嘛。反正啊,是她赚了。我估计她年后能提上一级”。

    她站起身子把衣服用力的甩了甩水,然后吃力的踮起脚尖把衣服挂到屋檐底下。

    李和问道“要帮忙么?“。

    何芳点了点头说,把撑好的衣服递给他,“那你来吧”。

    李和踮起脚尖,发现也够不着........

    尴尬了!

    何芳笑疯了。

    吃过午饭后,付霞穿着一身大绿袄子,顶着一身雪回来了。

    何芳让他把袄子脱了,又给她擦了擦头上的雪,“你非赶着这么大雪回来干嘛”。

    付霞冻得浑身哆嗦,咬着牙关道,“我不是怕回来晚了见不着你们了嘛。姐,还有吃的吗,我都饿的要死了”。

    “行,你等着,我去热一下”。

    付霞感慨道,“有暖气真好”。

    李和把茶壶递给他,“喝点吧”。

    “谢谢哥”,付霞用冻得通红的双手接了茶壶,喝了口烫茶,心里才舒了一口气,“我坐的汽车,哎呀我的妈呀,雪大,陷到坑里去了,我们一车人下车推啊,费老劲了”。

    等何芳饭菜端上来,付霞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未完待续。)

98、

    第二天一早,李和就拎着大包小包把何芳送到了火车站。

    去的时候是坐的公交,回来的时候也是坐的公交。

    今年的冬季好像也跟往年多了那么一丝不一样,寒风中多了那么一点欢快。

    下了公交车,隔老远就能听见焊接厂嗡嗡的齿轮声,门口还有一些人在忙着把焊好的铁架子往三轮车上抬。

    基本每个居民区都有这种集体合作社性质的小作坊,但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些小作坊二三年后能把国营企业挤的几近破产。

    第一个吃螃蟹的,总归是赚着钱了,说话走路的气势都不一样。

    不经意也会表现出傲气,“你说你一个月拿那点死工资,够我买烟钱嘛”。

    “你说你不是榆木疙瘩嘛”。

    “没钱的就是个孙子”。

    陡然间,这个社会好像发生了质的变化,对那些循规蹈矩的人开始表现的不是那么友好了。

    寿山一家子也过来了,寿山父女俩正俩正在拿着计算器算账。

    寿山一手抱着外孙,一手拿着账本,笑的合不拢嘴。

    见着李和回来,把账本递给李和,笑着道,”你看看“。

    李和没接,摆摆手道,“有什么看的,上个月不是才看过嘛。怎么说,是分红?还是入股?”。

    寿山父女俩对视一眼,其实心里早有了计较。他父女俩其实早先已经商量好了,现在饭店生意好的不得了,光这一年的营业额就有15万,比去年整整多了一倍,如果按照分红来算,也才一万五千块。

    可是寿山有他的琢磨,如果换成股份,他腿一蹬,这股份也能留给他闺女、外孙,怎么说都是划算。

    “我拿这分红钱入股吧”。

    李和想了想道,“我的分红暂时也不分,我想让你再开一家饭店,你觉得能忙得过来吗?”。

    寿山道,“怎么能忙不过来,赵祖年那小子已经出师了,让他去管就成。剩下再另外找几个打杂的就成”。

    “那行,你的一层分红不动,你还是多管点事,你这一万五千块,我给你算五个点的份子,你觉得成嘛?”,李和觉得5%的份子已经是够高了。

    他还是为了把这一家子绑定在自己身边,这家人现在有手艺,又有本钱,未必就没有另起炉灶的想法。

    寿山咧开嘴笑了,这简直白占便宜了,他有信心两家饭店一年做个40万,五个点的份子,一年不到就能回了本钱,甚至按照李和的想法,一家变两家,两家变四家,他寿山还不发了。

    不过还是客气的道,“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不过要辛苦点就是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每新开一家饭店,房子的产权都要买下来”,李和这个就是学肯德急了,它的门店比它本身业务还值钱,什么叫疯狂的地产呢。

    “行,反正现在房子不值钱,也占不了多大的本钱”,寿山也很理解李和,老一辈的观念都是有钱了买房置地,无可厚非。

    周萍道,“你不回家了?要不跟我们到乡下一起过年吧,我公婆他们都是挺和气的人”。

    她公婆也都在乡下,还有一个闺女也一直留在乡下读书。

    寿山女婿是个不会说话的,也跟在后面附和道,“对,到我们那吧,我去年盖了大瓦房,有地方住”。

    已经习惯了暖气,李和可不愿意去乡下受冻了,直接道,“你们要走,就快点吧,带着孩子呢,晚了估计还有大雪”。

    寿山是知道李和性子的,也不多话,就抱着孩子,带着女儿女婿走了。

    付霞见那一家子走了,就把桌面上茶碗收起来去洗掉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付霞道,“那一家子没少赚啊”。

    李和道,“你后悔了?”。

    付霞不以为然的道,“怎么可能,我去年可不比他们挣的少,你不信,我等会拿账本给你看”。

    “有时间再看吧,现在不想看”,李和对她们鬼画符的字,看了都头疼,再说账本上没有严格的会计科目,他更看的晕头转向,只得大概看个总数。

    “哥,我年后还想买个砂光机,我去人家家具厂看了,那真是好,比砂纸打的平滑多了”。

    “买就是了,又没人拦着你”。

    “哎,那我就买了”。

    一下午,李和都没出屋子,就看看报纸,听听广播。

    付霞就把电视打开了,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家里的电视机,李和从来没有碰过,甚至连何芳都很少动,看着没什么意思。

    不过付霞却看得津津有味。

    李和对付霞道,“你去买菜还是我去买菜?”。

    付霞看了下时间,“啊,都五点钟了,那我赶紧去买菜”。

    匆忙穿上袄子,提起菜篮子就去了菜场。

    李和想着抽空去洗个澡,可是找了好几个抽屉找不到澡票,这令他着恼。

    几个抽屉让他扒开了,也没找到。

    付霞买菜回来,他问付霞,“澡票没了?”。

    付霞道,“我哪里知道,我一直不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我去找于老头要几张”。

    付霞道,“要不在家里吧,反正屋里也不冷。大木桶我给你多放点水就是了”。

    一张澡票五毛钱,也算是高消费了,一般人都会在家里洗。

    李和也算勉强同意了,还是在家里洗吧,他对那浑浊的澡堂子也没多大兴趣,仅有的几个淋浴喷头,还得排队。

    许多人觉得花了五毛钱冤枉,要泡个够本,带着小酒、花生米,直接在里面喝上了,隔个一个小时还要泡一遍,本来就是年底,李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人超多。

    吃晚饭后,李和跟付霞把大木桶抬到屋里,一壶一壶的热水就直接倒了进去。

    帮着李和找好了衣服,又兑好了水,付霞道,“脱吧,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李和嫌付霞碍眼,直接把她赶了出去,然后脱光衣服,直接翻到了木桶里,手臂搭在了木桶的两边,逼着眼睛仰着头,舒服的要死。

    就这样好像不知不觉要睡着的样子,刚感觉到水凉了,又听见哗啦哗啦的声响,水又变热了,烫的熨帖极了。

    (未完待续。)

99、

    李和睁开眼,见付霞正提着水壶,站着面前,吓了一跳,“你进来干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好笑的道,“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不是怕你水凉了嘛,给你加点热水呗。真是的,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

    李和对她这粗壮的神经,早就免疫了,也见怪不怪,“行了,加好水就行了,我自己洗”。

    “不要给你搓背?”,付霞虽然用的是反问句,还是没等李和回话,直接就拿着毛巾沾了水帮着李和搓背了,“你往前面坐一点,后背够不着”。

    李和撇了她一眼,看那搓澡的认真劲儿,下手可真重。

    “左边一点”。

    李和反而享受了起来。

    眯着眼睛再惬意不过,可突然又感觉付霞摸的不是地方,慌忙道,“嘿,摸错地方了,悠着点”。

    付霞瞅了一眼,吃吃笑道,“有啥大惊小怪的,给你搓干净了”。

    李和感觉这女人撩拨人真是有一手,他心里又是痒痒的了。

    “别再闹了,小心给你就地正法”。

    付霞进屋嫌弃袄子搓背不方便,一直只穿了个衬衫,听了李和的话,直接掰开了扣子,“来吧,我巴不得呢”。

    李和一听这话立马就怂了,压住了心里的火苗。

    付霞哈哈大笑,在李和身上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和被整的没办法,翻身就起来了,“行了,洗个澡都不安生”。

    付霞笑着用干毛巾给他擦干净背,又帮他批起了衣服。

    李和夺过毛巾,“我自己弄”。

    转身把头发上的水都擦干净了。

    幸亏有暖气,不然洗澡真是遭罪。、

    一回过头,发现付霞居然把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剥干净了。

    一片雪白,李和口干舌燥,急忙问道,“你这干嘛”。

    付霞淡定的回答道,“我也洗澡啊,省的去澡堂子了”。

    说完也一下子钻进了木桶里,溅起一片水花。

    李和转身就要走,付霞道,“你还要给我搓背呢,再帮我加点热水哈,谢谢了啊,哥”。

    李和没办法,只得去了厨房又拎了两壶水进来,又给炉子上茶炊加了点凉水。

    闭着眼睛往水桶里倒水,付霞啊的一声尖叫,“哥,你这是要烫死我啊”。

    李和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

    付霞把毛巾给李和,“给我搓吧”。

    李和接过毛巾,好像要报仇一样,在她身上下了手劲,结果换来的是付霞舒服的嗯嗯声。

    “哥,前面别忘记了哈”。

    “你自己长着手呢,前面又不是自己够不着”。

    哪知付霞娇气的说道,“人家就是够不着嘛”。

    李和被这话挠得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打住,“跟谁学的这种调调,赶紧停”。

    付霞一转神双手扒在木桶边沿,正视着李和,湿漉漉的头发,头发上的水滴一滴滴的往木桶里,别有一种妩媚,“跟电视里学的,他们不都是说,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温柔?”。

    付霞变得越发成熟了,似乎多了一种干练和风情,李和不得不感叹人的变化,“行了,赶紧洗吧,你这都这成了标准女流氓了”。

    付霞突然道,“谢谢你,让我想变成更好的人”.

    李和一愣,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本来就是个好的”。

    转身就出了屋子,回到自己卧室,直接上床了,拿着一本期刊看,主要是为了找回记忆中的那些东西。

    付霞又披着衣服,推门进来,李和道,“你还不去睡觉干嘛?”。

    付霞关好门,直接滑溜溜的钻进了李和被窝筒,依靠在李和的肩膀上道,“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呢,实在睡不着,就看会电视”。

    “因为你不是我的。你让我好慌张”。

    李和道,“傻子啊,是我慌张好吧,回去睡觉吧”。

    付霞摇摇头,“不走,我陪着你。哥,你太苦着自己了。何必呢”。

    付霞早就摸准了李和的性子,学会了撒娇和任性。

    “你懂个屁啊,不走就好好睡觉”。

    付霞又紧紧的搂着李和,“你拒绝我挺好,不然总担心你要拒绝我”。

    李和心疼的直接把付霞搂的更加紧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李和被这样撩拨的难受,第二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提前插好门,不让付霞再进来了。

    付霞只得无奈的在门外叹气。

    没隔上两天苏明回来了,没想到的是于德华一家子也跟着回来了。

    自然是李和请客,李和让小威把李爱军也请了过来。

    中饭于老太太也过来帮着付霞一起烧饭,硬是整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苏明道,“我一路回来,发现南方干的热火朝天,这北边还是毫无动静,除了几个合作社、小作坊,就没像样的了”。

    李爱军道,“可不是嘛,我开个鞋厂都是提心掉胆的,反正就是熬呗”。

    二彪开玩笑道,“军哥,那你不行就跟我们去南方,只要有钱,你爱干嘛就干嘛,没人管你”。

    他跟苏明一个样,在南方野惯了,一回来,好像也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李爱军笑着道,“我这一家老小不说,还有那么多跟着我的人,我可以走,他们哪里走的了”。

    李和插了个空子问李爱军道,“什么时候喝你喜酒?”。

    李爱军跟旁边的于德华喷了一杯酒,一口闷下,有点滋啦啦的味道,无奈的问道,“不怕说句难堪话。就我这腿,只要姑娘眼没瞎,就不能看上我。我娘也从乡下帮下寻摸了一个,长相性格都没得挑剔,可人家是因为穷怕了想嫁到城里,骨子里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要是真结了婚,跟买老婆有区别嘛,这事我不能干啊,糟践人家姑娘啊。这日子也会过得没滋没味的。我这话放这,找不到合适的,我就宁愿一辈子单着”。

    于德华觉得这话好笑,“兄弟,大千世界也叫花花世界,以后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李爱军没听懂于德华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举起杯子,“来一起喝”。

    吃晚饭,于德华一家子都走了,李爱军也走了。

    李和只留下了苏明和二彪。

    李和泡了杯茶,点支烟,问苏明,“年后是想过去继续做,还是留在这边”。

    苏明很肯定的道,“肯定过去,那边正是赚钱的好时候”。

    “兄弟谈钱不伤感情,有些话我直白说了,年后也没什么顾忌了,大家就放开手脚干。但是有些方面还是要调整一下,一个是这边的生意,一个是你在南方的生意。目前两边的盈利都差不多,两边做个置换吧,一边占八成。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选择磁带厂拿大头,还是这边拿大头,自己选”。

    苏明想了想,“那我选磁带厂,毕竟去南方,我照顾的过来。京城这边我就参和不上了”。

    “行,那以后磁带厂那边你说了算,你占八成,我拿二层。京城这边我拿八成,你就只剩下二成了”。

    苏明认可的点了点头,“成”。

    接下来几天,李和与付霞就是忙着过年了,虽然是只有两个人,但是也没想着随便过。

    鞭炮、炒货、糖果、一样也没少买,甚至付霞还给自己添了两件新衣服。

    (未完待续。)

100、

    苏明正跟罗培在店里盘账,这几天刚回来跟朋友们一天一小聚,三天一大聚,被酒精伤的不成样子了,就躲着不愿意出门了。

    平松敲门进来,“猪大肠来了,见不?”。

    苏明抬起头,伸展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懒懒的道,“让他进来吧”。

    猪大肠上身黑色的皮毛夹克,脚上发亮的皮鞋,也是骚包的黑,只是头上的绕着的那圈白纱布,让他看起来显得极为不协调。

    “明哥,你回来了,我这昨天才知道呢”。

    苏明一看猪大肠这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好歹是个腕,怎么混成这熊样子?”。

    猪大肠散了一圈烟,叹口气道,“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你这既然回来了,要不哥几个晚上聚聚?”。

    “不去了,下次吧,这几天喝的有点想吐了,见到酒就够了。有事说事”,苏明太了解猪大肠了。

    猪大肠还在犹豫,“这,没事,我就来看看你”。

    苏明笑着道,“真没事?再不说,我买上就要走了”。

    “别,我说”,猪大肠不好意思的急忙说道,“还不是我这点事嘛,你能不能帮我跟六爷摆个圆弧场,把这事了解了”。

    “六爷?”,苏明不解的看向二彪。

    二彪正在剪手指甲,抬起头看向猪大肠,“我呸,他张学军也配叫爷,他算哪门子的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你说你们那点事能叫事?他这是故意找你茬,找你放血立威呢,好让自己出头,扬名立万。你要是摆了这场酒,首体馆那片你就不用混了。要想混还得继续碴架”。

    苏明乐了,“原来是那小子。我说猪大肠,你是真耷拉了啊”。

    耷拉有点男人生理缺陷不举的意思。

    猪大肠被说的脸一阵通红,“哎,那我怎么办?”。

    苏明问平松,“不是说,你在处理嘛?对方怎么说?”。

    平松道,“那家伙玩的猖的很”。

    二彪骂平松道,“你他娘也是白混了”。

    平松也是脸憋得通红,低着头没敢说一句话。

    “那你去吧”,苏明对二彪道,然后站起身,穿上袄子,“行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说完就直接拉开门走了。

    一屋子人都看向二彪,二彪暴躁脾气,对平松骂道,“傻站着干嘛,去通知那啥,张学军,就说我找他。让他放聪明点立马给老子滚过来”。

    平松有点为难,“这...”。

    他知道那家伙有多难缠,不一定就愿意过来。

    “这什么这,就说我喊他,不乐意过来,老子去拆了他骨头”。

    平松无奈只得安排人去通知了。

    猪大肠道,“我之前找过屈四,可这家伙太黑心了,拿了我1000块钱,结果不办事,哎”。

    二彪冷笑道,“这帮老玩儿闹上了岁数以后,各个都是老油条,老牙膏,滑不留手的,你才几斤几两,去跟他们玩?你还指望他们给你仗义执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水浒传看多了吧你,你记住了,流氓假仗义!”。

    二彪闲的无聊就喊罗培几个人一起过来打牌,不过手气不是太好,总是输,不过他也照样乐呵,现在手里不差钱,就当送给小弟几个零花。

    刚没打几局,平松就过来了,对二彪道,“张学军同意了,说等会就过来”。

    “行,我就在这等着他”。

    平松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要不要多喊几个人过来?”。

    二彪瞪了他一眼,继续玩手里的牌,没再搭理他。

    平松无奈,又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二彪越输越多,小几百块钱出去了,烦躁的骂了几句,“那王八蛋什么时候过来啊,这都等多长时间了“。

    平松慌忙出去看。

    不过刚拉开门,就迎上了一个板寸头,后面跟着七八个人,他冷笑道,“进来吧,彪哥等急了”。

    板寸头进门脱下了袄子,进门斜眼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猪大肠,笑着对二彪道,“彪哥,好久不见”。

    二彪头也没抬,只是把牌往桌子上一扔,“奶奶个熊,不玩了”。

    罗培几个人就把桌子搬走了。

    板寸头就又上前了一步,自己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二彪面前,笑着道,“彪哥,喊我来有何关照”。

    二彪站起身,一巴掌直接朝板寸头抡过去,啪一声,板寸头就在地上滚了一圈。

    板寸头带过来的七八个人急忙反应过来就要冲过来。

    哪知板寸头勉强站起来,用手挡住了身后的人,不准他们上。

    捂着脸抑制不住怒气问道,“彪哥,我可是一直很敬重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就是老子手痒,想找人教教规矩。这离家时间长了,怕有人忘记了老子的规矩”,二彪冷笑着道。

    “我明白了,你这是要给猪大肠出头了?”。

    “你不服?”,二彪反问道。

    板寸头调整下呼吸,胸口一起一伏,梗着头道,“彪哥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要出头,我理解,可是不该在老子的地盘上立威,是不是以为老子走了,就没人制得住你了?你坏了规矩,我打你一巴掌,你不冤吧?”。

    “不冤”。

    “要出头,咱明刀明枪的来,少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听明白我话没?”。

    “明白了”,这几个字,板寸头是咬着牙说的。

    “那行吧,滚蛋吧,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二彪摆摆手手道。

    板寸头听了这话,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猪大肠笑呵呵的恭维二彪道,“还是彪哥厉害,三言两语就把糊弄住了”。

    二彪不耐烦的道,“行了,你没事也走吧,我等会也要走了”。

    猪大肠自讨没趣,不过事情解决了,自然也是欢天喜地的走了。

    二彪对平松道,“这人小心点,他娘的,这么长时间不见,居然长能耐了,能隐忍的住,真够可以的”。

    平松道,“还不是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服帖吗?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罢了。盯住了,暗地里给我按死里搞,千万不能让这种人出头,不然就是小癣成大疾”,二彪叮嘱平松道。

    平松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对这张学军早就气的咬牙切齿,三番五次落他面子,现在有二彪给他撑腰压阵,他自然要以牙还牙。

    (未完待续。)

101、

    苏明站在派出所门口徘徊,地上已经丢了好几根烟头。

    正在烦躁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还是愣一下。

    “等急了?”。

    苏明笑笑,“没,今天穿的有点不一样”。

    徐嘉敏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少了以往的那股子英气,多了一股女孩子的娇媚,“我平常下班都这么穿,什么叫不一样。说吧,去哪里”。

    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亮堂了,虽然分割两地,但是频繁的书信电话,并没让两个人失了联系。

    苏明道,“那边有家茶馆,去喝茶吧”。

    徐嘉敏没反对,笑着道,“那走吧”。

    茶馆是新开的一间二层小楼,布置的还算雅致。

    据说是一个香港人开的。

    两个人坐下,苏明问,“喝什么茶?”。

    “来杯菊花茶吧”。

    苏明熟练的喊服务员点了一壶龙井和一壶菊花茶,然后帮着徐嘉敏斟满。

    徐嘉敏说,“想不到你这出去一年,变化挺大的,口音都有点变味了”。

    “出去经历点事,总归要长大的。再说跟南方人接触时间长了,声音不自觉的就多了几个调调”,苏明突然又觉得这样说话又不怎么自在了,好像两个人挺陌生的。

    两个人平常写信都是无话不谈,打情骂俏的,哪里需要这么寒暄了。

    倒是徐嘉敏先进入了状态,“明晚把自己捯饬捯饬,去我家吃饭”。

    苏明听着这话不禁咧着嘴笑了,“真的啊”。

    “我能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嘛”。

    苏明嘿嘿笑道,“你说这丈母娘看女婿能喜欢吗?”。

    徐嘉敏冲着苏明啐了一口,笑着道,“少臭美,谁是你丈母娘,他们乐意不乐意还不知道呢”。

    苏明听着这话,好像心里确实有点担忧,“你说你把爸妈能同意吗?我可是没正经工作的个体户。你可是端公家铁饭碗的”。

    他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心里也有点拿捏不定了。

    徐嘉敏道,“瞧你这点出息,这就怂了。你信里不是说什么千山万水只等闲吗?”。

    “此一时彼一时,能一样嘛”。

    徐嘉敏直接拍板,笑着道,“你放心吧,我们家我说了算。再说,个体户也是凭劳动吃饭,不偷不抢怎么着了。你心放肚子里就是了。不过有一点,我妈这人有点老传统,生怕我嫁亏了,结婚什么三大件,多少条腿,这我可帮不了你,我也就那么点死工资”。

    苏明乐呵一笑,突然想起了李和的那句话,张口就来,“不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两个人越聊越畅快,都聊到了新房怎么布置,怎么装修,结婚请哪些朋友。

    徐嘉敏突然问道,“那个何芳你认识?”。

    “你说的是何姐?当然认识”。

    徐嘉敏抿了一口茶,“姐都叫上了,你们很熟?”。

    苏明不明白徐嘉敏话里的意思,“还行,人挺好的”。

    徐嘉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雪下的越来越大,风刮得越来越大。

    李和就呆家里拉着小威下象棋,下了五六盘,他就没兴趣了,“不玩了,你个臭棋篓子”。

    颇有种英雄无敌,寂寞如雪之意。

    呜呼,生平求一抗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李和没事就只得看了看报纸,除了人民日报,很多报纸已经开始摆脱脸谱化的报道。

    多了一些民生的诉求,每个个体的诉求势必和坚硬如铁的国家意志发生碰撞。

    于德华进门来,付霞对他依然不理不睬,不过对于德华闺女倒是亲热的不得了。

    李和道,“不是说有什么市委的人请你吃饭吗?怎么今天有功夫了”。

    于德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笑着道,“市里这边不是很多单位也想着出口,我这就去看了看,还成”。

    “谈妥了?”。

    “谈妥了,年后签合同。我上次说的盖商场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李和道,“盖商场、买地都要做起了,还是我那句话,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放开胆子干”。

    “咱们公司账户上可只有600多万,盖小的商场能凑合,大的就不一定够”。

    李和看了于德华一眼,“你要是愿意减持股份,我可以追加入股”。

    于德华思量了一下,笑着道,“拿你的钱发大财我有什么不乐意,行吧,你说你追加多少

    李和在香港的账户上原本就有2800多万,加上于德华这一年存入的盈利,也有3000万港币,而交代沈道如去做地产,也只是刚刚花了一部分,应该还是剩下不少钱,“我再追加300万港币和200万人民币现金,占7成,成不?”。

    他还有200万的现金放在苏明处,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花出去。

    于德华一算,其实不占便宜,要知道这个公司现在每年的盈利就有400万港币,不过最后想想,扩大了投资,他的收益也能更高,也就勉强同意了,“行,我同意。不过我有个要求”。

    “行,你说”。

    “三年内双方都不分红,继续滚动投资”,于德华只恨不该过早的提分红,导致公司账面上没有多少现金流,他分红的钱大部分都用于买别墅买和豪车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李和追加投资的机会,

    李和笑着道,“这个我同意。你后面就要不光买地,也要想着买地盖厂房,不然过了这波机会,你可就没机会了”。

    于德华认可的点点头,“都是闻着了腥味啊,深圳、珠海都是热闹的很,不光香港人,台湾人、马来亚和印尼华人都是一波一波的来了,有的直接设厂,有的直接跟我一样做起了来料加工”。

    “所以,你一年挣个几百万根本就不必得意,按照我的想法,你明年至少要做到几千万”。

    于德华听着这话有点牙疼,“几百万还少?你可知道,就算是在香港,一年能挣几十几万就算不错的了”。

    “所以你做不了包船王,也做不成李超人”,李和淡淡的回到。

    “那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于德华气呼呼的问道。

    “你现在手里招了那么多人,是留着好看的嘛?你不需要事必躬亲,不管是扁平化管理还是金字塔形,你都需要放权。服装的代工厂也是你沟通,鞋子的代工厂也是你沟通,甚至发货报关这种小事都是你管,你累不累?”,李和哪怕是个管理的门外汉都知道于德华干的事情比较蠢,所以说话也不再留面子,“就是说到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得想办法把你身上的东西分解掉一些,好轻装上阵,毕竞的一个人的是能力和精力是十分有限的哪!一顶要放权的,怎样放,还是要看清哪些要放,哪些怎样放了,最关键是要选还各自项目或是阶段性的人选,有了合适的人你的分解动作也就基本上能够完成了!记住我这句话,管得少就是管得好。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于德华的办事效率在他看来简直是缓慢至极,一年才挣个400多万也好意思炫耀。

    于德华被李和几句话顶的感觉好像损了面子,无精打采的道,“行,我听你的,回去试试”。

    李和继续道,“不是试试,是一定要做,管理也是一门科学,你不懂,能不能请懂的人来?”。

    他以前不关心这些,是觉得不着急,慢慢来,可是随着大时代的来临,他反而现在越来越有了紧迫感。

    (未完待续。)

102、对赌

    李和为了刺激于德华,还是跟于德华签了一份对赌协议,约定年收入超过5000万,利润超过1500万,李和再分他8%的股份。如果年收入低于3500万,利润低于900万,于德华就要分5%的股份给李和。

    对赌协议是投资方与融资方在达成协议时,双方对于未来不确定情况的一种约定。如果约定的条件出现,投资方可以行使一种权利;如果约定的条件不出现,融资方则行使一种权利。所以,对赌协议实际上就是期权的一种形式。

    于德华还是认真的算计了一番,他去年的收入大概在1500万左右,利润大概400万左右,实际上只要保持规模翻一番,他就有不输的可能,但是赢了的话,8%的股份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行,我同意,赌上一赌,未尝不可”。

    李和道,“我会让沈道如准备合同,回港后,你们自己安排时间,我就不插手了”。

    他就等沈道如那边团队步入正轨,他做个放手掌柜,懒得再管这些琐事。

    于德华前脚刚走,李和刚想着犯回懒,在椅子上子躺一会,哪知道苏明又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进来了。

    李和道,“你不去跟你对象去约会,你来我这跟账本较什么劲?”。

    “刚刚把她送回去,这不就来你这了嘛”,苏明把账本放到桌子推到李和面前,“哥,回来也一直没跟你对账。你看看,你说过亲兄弟明算账的”。

    李和摇摇头,动都懒得动,如果账目清晰条理的,不用说,他肯定要看看的,毕竟能从财务报表里面发现许多企业经营问题。可是从李爱军到付霞、再到寿山与苏明,就没有一个人的账本是符合财务规范的。

    过于简单,单纯的记流水,丧失了财务收支状况的分析功能。

    目前能做到财务规范的就只有一个于德华了,毕竟有专业的财务团队,财会人员,报表一拿过来,就能分析企业的偿债能力,分析企业权益的结构,估量对债务资金的利用程度。

    而像苏明他们的的账本李和看了头皮都是发麻。

    “不看,一边玩去,多去陪陪妹子,别在我跟前耗时间”。

    苏明道,“那不看就算了,我明天让平松把钱给你送过来”。

    “留着吧,你到时候给于德华就行了”,李和又把他跟于德华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又问道,“你感觉在那边到底怎么样?实在不行就回来,你这刚谈对象,不能搞个异地恋吧”。

    “没事,我跟她商量好了,她也支持我出去闯荡,她平常工作也忙,也没多少时间陪我。说实话,刚开始过去才是辛苦,各色人都有,坑蒙拐骗偷抢都给占全了。许多外地人第一次去广州进货,最容易被骗,他们甚至不知道在哪里进货。甚至连人民币进不了货都不知道”。

    李和叹口气,“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开放也是真的,可是乱也是真的”。

    “哥,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开始收藏了那么多的古董。现在可值钱了,许多人进货找不到外汇,就到处收古董找一些香港人去换外汇,再用外汇进一批货,回去一倒腾,也是狠赚了一笔。也有人被骗的,许多人去进彩电、洗衣机什么的,只看到了样机,就傻乎乎的把预付款给了,那真是没地方哭。我们可看的多了”。

    此时的广州、深圳俨然成了商品集散中心,不但香港的产品进来,而且国内的许多厂家为了创汇,也会把洗衣机、冰箱、彩电这类东西拉到广州,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只收外汇。

    也有聪明的,仗着手里外汇多,先把货倒腾到手里,然后卖给那些没有外汇的人,赚外汇差额和商品差额,就等于躺着把钱挣了,又省了长途奔波之苦。

    “吃一堑长一智呗”。

    苏明笑着道,“是吃亏了,可聪明没聪明起来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人受害以后,他们茅塞顿开,立即买来样机也干起了骗收预付款的勾当”。

    李和诧愕,不过一想,也在人性之中。

    苏明走后,付霞过来鬼鬼祟祟的说,“你有没有发现苏明像一个人?”。

    “他能像谁,还不是那样?”。

    付霞摇摇头,笑着道,“哥,我发现他跟你越来越像了,那说话语气,那神态,跟你有七八分了”。

    李和想想他跟苏明认识已经快五年了,五年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了。

    “晚上吃啥?”。

    “给你包饺子?”。

    李和摇摇头,付霞包的饺子跟何芳差远了,皮不是皮,馅不是馅的,他才懒得吃,“米饭吧,炒个红烧肉,酱油不要放多了”。

    “何姐走的时候说,晚上不能给你吃那么多,早上要吃好,晚饭要吃少”。

    “她人又不在,你管她干嘛,我正长身体的时候呢,哪里能缺的了肉,快去吧”,李和催促付霞道。

    付霞听着这话想憋住笑还是没憋住,“行,你长身体呢”。

    晚饭以后,李和给狗盆里添了点饭,狗现在比人还挑剔。

    于老太太过来问,“小李,要不跟我们一起过年成不,人多热闹”。

    李和笑着道,“灶王爷还在家呢,说不定灶王爷可怜我吃糠咽菜,让我明年发大财呢,你沾不了我这光了”。

    于老太太笑骂道,“你这死孩子,不识好人心,好像谁稀罕你家灶王爷一样。不来拉倒,我啊,还省两碗饭呢”。

    两个人熟悉了,说话也没客套话了。

    对灶王爷信或者不信,李和全看心情了,满天神佛遇到了就拜一拜,遇不到就拉倒,有时更多的是为了满足骨子里的那种仪式感。

    虽然随着城市的现代化的过程中,许多风俗也会逐渐淡出,管道燃气之后,灶王爷赖以栖身的土灶早已不存在。

    但是一些农家乐餐厅还在拿土灶作为卖点,说用土灶和柴草烧出来的饭菜,就是比你自己家用煤气灶烧出来的好吃。

    李和问付霞,“过年东西都买齐了嘛?”。

    付霞摆着指头想了想,“就差春联你没写了”。

    “行,明天写春联”。

    (未完待续。)

103、1985年的新年

    李和吃饭早饭,就开始写春联,付霞帮着裁纸。

    每写好一副,李和就要得意的瞅一番,然后再让付霞拿到旁边晾干。

    反复看,换视角看,眯眼看,睁大眼睛看,凑近看,放远了看。麻蛋,怎么可以那么好看呢啊啊啊啊。

    他觉得他现在的毛笔字有进步了,字写起来越来越畅快了。

    于老头闲着没事手里牵着孙子溜达进来了,他孙子包的跟粽子一样,耷拉着个脑袋,缩着脖子,明显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想被这样当小狗一样牵来牵去。

    于老头只是为了满足含饴弄孙的恶趣味罢了。

    付霞见于老头在看李和的字,感觉与有荣焉,显摆道,“于叔,我哥这字不错吧,看着就很漂亮”。

    李和也停下笔,眉毛上翘,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于老头,意思很明显,赶紧来夸一夸,夸一夸。

    于老头是个耿直的人,从来不说虚话,直接道,“字结构是对了,装出来的飘逸,就是没筋骨软趴趴,没笔峰。字就看起来非常单薄,有些笔画也很虚,没有厚重感,给人感觉很没有力气,好像写着写着就要晕过去了似的。还是那句老话对,字如其人啊”。

    李和听了这话,感觉脸被打的疼,火辣辣的,心里大骂,我没把你孙子扔井里,你这么埋汰。

    付霞果然是个好孩子,直接给李和帮腔,“我觉得就是好看”。

    李老头继续指着春联对李和道,“你这该是依着自己性子随意写,没有系统学过,拿个毛笔写字就说是书法了。我从小学隶书,后来学了了一段时间欧阳询,到现在十年没拿笔了,但是提笔写的话应该比这个强点”。

    李和不服啊,虽然他心里也承认于老头说的是对的,但从来就没人说过他的字丑,猛然有人来打击他,他肯定要反抗一下,就问道,“那你指正下?”。

    于老头见李和不信邪,直接指着一个‘五’字道,“你写的笔意僵直,我说个最简单的字,‘五’这个字你写的是行笔,笔意却很粗壮,中间的一笔挑勾应该用游丝连带,你却直接带过去,显得这个‘五’字十分肥肉。基本的架子要有,笔锋之间要有呼应,你这个撑死叫画出来的吧。你的缺点是喜欢”描“,一笔就是一笔,干净利落。颜筋柳骨,书法第一课一般都是讲这个,再深一点就是讲究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你这个才哪跟哪?”。

    于老头说的很兴奋,丝毫没顾忌李和的脸色。

    李和直接被于老头说的信仰崩溃,只感觉天昏地暗,多年的引以为傲的字,居然被批驳的一文不值,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过他本来就是野路子,没有人指点过,遇到于老头这样的行家,当然还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问道,“那怎么练?你教教”。

    于老头道,“先从横撇捺竖开始吧,平均一天练一字,常用字一千,也要三年。楷书写个三年,行书写个三年,共六年,都不算篆隶魏碑。再花三、四年临摹多宝塔碑,给你算个十年吧,勉强到时候能入门了”。

    说完好像是战胜的公鸡,昂着头走了。

    付霞见李和没精打采,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还继续写嘛?”。

    李和烦躁的摆摆手,“写个屁啊,贴出来丢人。送给于老头,让他去写”。

    付霞不再自讨没趣,收拾了笔墨纸砚送给了于老头。

    李和看着地上写好的一排排的对联,越看越气,直接过去搂起来,缛成一团团的,投到了炉子里了。

    好像于德华特别乐意见到李和被打击,进门看到李和气急败坏的样子,虚心假意的拍拍李和肩膀,“年轻人这么丧气干嘛,术业有专攻嘛,对不对”。

    “滚犊子”。

    于德华一点也不生气,乐呵呵的来,又乐呵呵的走了。

    付霞抱着卷好的对联回来的时候,李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只见每个字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这个李和承认他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中午饭李和都没心思吃了,付霞安慰道,“哥,你别灰心,你才多大,他都写了五六十年了,你比过他也是正常,咱以后肯定比他写的好”。

    李和白了付霞一眼,他也是两辈子加一起快练了六十年啊,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如果给人生设标准的话叫差距,不设的话叫多样性,日复一日的努力或者懈怠给出了选择可能性。

    下午小威过来,李和都没搭理他,直接把他轰走了,然后把大门插上,认准了谁来也不开门。

    他拿着一本字帖,从横撇捺竖开始重新练起。

    年三十这天,西北风一刮那叫一个冷,干冷干冷的,房檐上挂的冰坠足有一两尺长。前院水池里的冰比平常都厚了几公分,付霞大着胆子在上面踩,晃都没晃一下。

    院子里何芳养的鸡鸭,都冻得缩着脖子,没有一点精神,老老实实的呆在墙屋檐底下的笼子里。

    李和把喂食盆里的冰块全部给敲碎了,倒了出来,洗干净,重新加了点热水,又添了点食,笼子里才热闹起来。

    几条狗嫌弃柴房里冷,死活就赖着躺堂屋的桌子底下,撵都撵不出去,有暖气多舒服啊,狗也不傻。

    饭盆里也必须要有热汤泡着,不然它们瞅都不带瞅一眼饭盆。

    付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歪歪唧唧的几条狗,又看了一眼懒洋洋的李和,心里一叹。

    李和不愿意出屋子,隔壁烧的炉子,煤渣味都飘院子里了,许多人家为了取暖,又把五六十年代的洋炉子给生了起来,一台燃煤炉子起码要起码有**节烟筒,烧的还是西山的劣质煤,烟飘的很高,烟味也很冲。

    也有烧地炉、地灶的,火炉子的,想着法子取暖,像李和这样开通暖气的还是少数。

    煤气中途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街道居委会也时常派人来检查,李和家的大门,一个星期都要被拍个两三次。

    还没到晚上,鞭炮就开始在四处响了起来,在巷子里的回音还特别大。

    李和在门口放了鞭炮,接着于德华家业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上完香,点好蜡烛,付霞已经上好了菜,鸡鸭鱼肉齐全,也有五六个菜。

    李和跟付霞一人分了一杯白酒,“还是喝点酒舒服”。

    付霞递给李和一个红色纸包,“来,拿着,岁岁吉祥”。

    李和道,“什么?”。

    “红包啊”。

    李和,“....“.

    他好像忘记了付霞也比他大。

    (未完待续。)

104、过世

    吃好饭,付霞收拾了碗筷,抹干净桌子,又习惯性的打开了电视,兴奋的说,“今年的春晚听说是听说是张瑜做主持呢”。

    张瑜刚刚获得了最佳女演员奖,火爆程度可想而知,成为了新一代的宅男女神,床头不放两张她的海报,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年轻人。

    李和抱着兴趣,跟在后面看了,据说在2016年春晚没出来之前是被黑的最惨的一届,这届春晚好歹要脸,搞砸以后还破天荒的第一次在新闻联播里道了歉,不像2016年的春晚臭不要脸的自己给自己打了100分。

    主办1985年央视春晚的导演黄一鹤突发奇想,决定把春晚舞台搬到工人体育馆。

    这届春晚失败,并非节目质量,而是源于室外办春晚的条件非常不成熟。

    李和抽完一根烟,等了几分钟,春晚算开播了,除了表演台,四周的观众席都黑漆马虎的一片。

    片头还是老一套的李焕之的春节序曲,听着像儿童广播节目的序曲,小朋友们,小喇叭节目又开始啦,今天我们为大家讲个故事《身后跟着一个狼》....

    总共五个主持人,开两两个男主持马季、姜昆顶着感人的发型出来了,马季开场白,“同志们,1985年的春节联欢晚会由我们五个人来主持,下面我现....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家所熟悉的相声演员姜昆通知,这位是台湾的艺人朱苑宜小姐”。

    马季还卡词了,李和直接就笑了。

    后面三个女主持颜值还算可以,好歹化了妆,魔都的张喻、台湾的戴着眼镜的朱苑宜、香港的黎小雯。

    朱苑宜用了闽南话拜年,张瑜用了魔都话拜年。

    马季,“我们张小姐是用魔都方言向大家祝贺春节”。

    轮到黎小雯用粤语拜年马季不乐意了,直接打断,“斑小姐你也是多才多艺,你最好用普通话来说”。

    李和看的尴尬癌都患了。

    不黑不吹。

    开场表演是《百猴迎春》。

    又不是猴年,弄个百猴迎春是什么意思?

    后面全国大牌明星女排运动员上场了,汪明荃上场了,但是电视机传来的信号就开始断断续续,声音也非常小。

    轮到马三立出来,李和才精神抖擞的跟着乐呵了一阵子。

    李和熬到了第三个小时,哈欠都打起来了,付霞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冲着李和叫道,“哥,陈佩斯出来了”。

    他一看,还真是陈佩斯出来了,后脑勺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头发,虽然不是很明显,当陈佩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李和都替他浑身打冷颤。

    工体馆可没有暖气,这真是豁了命在玩啊。

    李和也跟着浑身打颤了,这有六个小时呢,他撑不住了,“你自己看吧,我去睡觉了”。

    “别啊,我一个人害怕”,付霞听着外面呜咽的风声道。

    李和懒得理她,提了壶热水,进屋自己洗脚。

    脱了衣服直接就上床睡了。

    可是刚躺下,门就被拍响了,李和问,“谁啊?”。

    “我,开门,出事了”,付霞在门外拍着门叫道。

    李和又怕付霞作妖,没下去开门,直接喊道,“我睡了,有事明天说”。

    “真的有事,哥,你开门”,付霞拍门拍的更急了。

    李和起身批了件衣服,下穿穿好鞋,啪的一下直接把门拉开了,倒是付霞吓了一跳。

    付霞急忙道,“于叔没了”。

    “什么叫没了,那么大人,还能离家出走不成”。

    付霞带着哭腔道,“不是,是那个没”。

    一时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

    “哪个没?你是说于老头过世了?”,李和见付霞这样子猜测问道。

    付霞点点头,“恩,刚刚于德华来拍门了”。

    “怎么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李和有点不敢相信,前个下午还活蹦乱跳的呢,转身又回屋穿衣服,穿鞋子,对付霞道,“你在家看门,我过去看看”。

    李和拿了个手电筒朝于老头家过去,他家的大门也没插,离多远就能听见屋里的哭声,李和寻声过去。

    屋子里都是左邻右舍的邻居,还有于德华一家子人。

    于老头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的皱纹都放开了,于老太太扑在床头已经哭岔了气。

    于德华只是闷头在旁边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

    李和问,“昨天我还看着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说没就没了”。

    于德华嗓子眼堵住了,吸溜了下鼻涕,用袖子直接擦了,又灌了口烟道,“吃好晚饭,先是一起看电视,看了一会,他说腿软了,就回屋休息了。我们也没当回事,等我老娘回屋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没啥交代吧?”。

    于德华听了这话一直紧绷的眼泪水却直接出来了,“我就难过这个,你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连个交代都没,我心里就是这么不是滋味”。

    于老太太在左邻右舍老太太们的安抚下,慢慢停止了抽噎,叹口气道,“这一辈子都是命啊,大半辈子分开了,临了老想在一起过安生日子,这还没几年呢,人却没了”。

    李和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于老头,心里有点堵。

    他跟于老头相处这么时间,总归还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没了,而且还是突然没的,总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于德华对红白喜事这种事,不是太熟悉,最后还是于老太太委托给了一个老街坊,由他来操持。

    先开始给于老头穿寿衣,老一辈的讲究很多,旧时,老人们在到了一定年龄以后往往就要在闰月年准备寿衣,老人们看着放心。

    所以于家的寿衣都是提前买好的。

    给于老头穿好寿衣后,于老太太对李和道,“李子,我不跟你客气了,还得麻烦你个事”。

    李和说,“婶子,你尽管说”。

    “老头子生前经常来往的那几个朋友,你还得帮我通知一下,人没了,总要给人知会一声”。

    李和点了点头,“行,等会我就过去”。

    他知道于老太太说的是博和尚和朱老头这几个人。

    虽然也是早上六点钟了,但是天天还只是微微亮,回家口袋装了点钱,就匆匆出门了。

    摩托车、自行车没法骑,他只得去坐公交车,但是公交车还没到,大年初一公交站台都能站一排人。

    也许是因为运气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

    好几个人要跟李和抢,李和直接拉开车门上去了,这时候可不管什么素质和谦让了,上车直接对师傅道,“师傅,去西四路”。

    他决定先去通知朱老头。

    “好叻”。

    “你们这年初一你就开始干活了”。

    “兄弟,干不干活,这每个月的份子钱可是一分钱不少啊,所以必须干啊”。

    (未完待续。)

105、论道

    到了朱老头家门口,李和丢了十块钱给司机,“师傅,能不能在这等我会,我接个人就出来”。

    反正记了车牌号,也不怕人跑了。

    出租车才五毛钱一公里,师傅拿了十块钱自然高兴,更不怕人跑了,空车等人哪里有不乐意的,“你去吧,不着急”。

    然后找了路边停车,下了车点了一根烟,优哉游哉的等李和,出租车司机也算高收入群体,找老婆都能挑花眼。

    李和沿着一条小巷子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朱老头家的门,这边他也才来过一次。

    “朱师傅,你开下门”,李和取下手套,开始砰砰的敲门。

    待李和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才停止了敲门。

    “谁啊?”。

    待李和抽完一根烟,朱老头才批了袄子出来,“是你小子,不能大年初一就这样两手空空来给我拜年吧”。

    李和道,“朱师傅,于叔过世了”。

    “什么?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朱老头愣了愣,隔了好长时间才急忙问题。

    “就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这不我就立马通知你了嘛”。

    朱老头叹口气,神情说不出的落寞,“咋就嗝屁到我前头呢,前个还好好的呢”。

    “朱师傅,那我先走了,我还得去通知下博师傅”。

    朱老头摆摆手道,“不用通知,我给他落个电话就行,还不止要给他一个人电话,不少人都要通知下。你先回吧。我也不留你吃早饭了”。

    李和见省了趟差事,倒也乐意,就直接回了出租车往家赶。

    先回家,结果发现门锁上了,不知道付霞去哪里了,他也没带钥匙,就去了于家帮着搭灵堂。

    左邻右舍都来了不少人帮衬着,因为有于老太太请的主事人,倒也有条不紊。

    付霞过来了,李和问,“你去哪了,没瞅见你人”。

    “我打电话给寿山一家子啊,他们也得回来吧”。

    李和一拍脑袋,把这茬忘了,看来人还是没有通知全,又喊来小威,让他去通知苏明、二彪他们,毕竟他们跟于德华在南方一起共过事,不管处的怎么样,人情不能废。

    到中午的时候有人开始陆续送花圈的过来了,从院子里一直排到了门外,李和平常对于老头的印象也就认为是个不得志的小老头,到现在他才发现,于家的关系还是满多的,一**的人进来,都是朱老头和博和尚在接待。

    至于于德华他也是一个不认识,只得在孝子贤孙的位置上跪着,一个个回礼。

    寿山跟他闺女周萍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自然掌厨的任务也就交给了他。

    于家按照规矩停灵三天,吊唁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于德华自己都吓了一跳,花圈已经把整条巷子摆满了。

    李和看着于老头进火化炉的那一刻,想到跟于老头的点点滴滴,突然眼泪绷不住就出来了。

    于家的丧事办完,李和就在歇着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于家,伤痛往往需要时间去抚平。

    朱老头跟博和尚又来了,寿山自然要在厨艺上展示一番。

    几个人小酒就喝起来了,不自觉的又聊起了于老头,博和尚道,“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

    朱老头自己拔下一杯酒,“你这个和尚又拽起文来了,咱也有嗝屁拔凉那天,还能有个几年活头”。

    寿山忙道,“别算上我,我还没活够呢,能多活一天我都乐意”。

    博和尚摇头苦笑,“我只是可叹,以后再也遇不到如此书法大家了,知音少一人而已”。

    朱老头肯定的道,“确实如此啊,我就可惜没趁着他活着多让他写两幅字,本想着让他再熬几年技法,哪想着这么快就没了”。

    说完就又看了一眼李和家门上的那一副对联。

    李和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就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于叔是书法家?”。

    朱老头嗤笑道,“你以为姓于的书法家就一个于右任嘛?老于头祖上家大业大,这人年轻时风流不羁,自然算得纨绔,可那一手字确实是万里无一,想当年日苯人进了北平城,想让于老头做维持会长,刀架到脖子,于老头梗着脖子没答应,这也当得‘骨气’二字,可敬可叹”。

    寿山这辈子就是听不得日本人,好像日本人毁了他的青春一样,“日苯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去年还有几个小日苯来饭店要吃饭,要不是有市委的人在,我直接就给赶出去了”。

    寿山依然愤愤不平。

    一直在旁边吃饭没说过话的周萍忍不住插话了,“爹,我感觉那几个人挺有礼貌的,也挺和气的,又是鞠躬,又是谢谢。你非较劲干嘛,又不是所有的日苯人都是坏人,咱们开门做生意,来了都是客”。

    寿山见闺女跟他抬杠,气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懂个屁,小日苯那是蔫坏。鬼子向来是讲礼节不讲道德的,就是遇到一条狗,一个乞丐,他也能鞠躬。杀你之前,他也会给你鞠躬”。

    朱老头突然哈哈大笑,“寿山,不容易啊,临老了,你反而活明白了。鬼子进北平前,许多人也说,这鬼子不管男人女人都一个个客客气气,买东西都要说谢谢,踩你脚了,也说谢谢,看到小孩子也会散个糖果。大家就说了,这日苯人是文明人,日苯人来了咱不用逃。可是等到日苯人来了,大家才发现,这日苯人抢东西时,也会说声给你添麻烦了。杀人时也会说声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博和尚跟李和碰了一杯酒,也道,“这日苯人没从咱这学到什么正经东西,三纲五常四维八德,只学了一个‘礼’,可是却把六礼六仪这些个虚礼学了个全乎。重礼仪,守规矩,长幼有序,集体杀人,都是排着队的,砍你头前,还给你九十度弯腰鞠个躬。所以啊,这日苯人‘德’是没学过去。跟中国人弄反了,中国人讲心性,日苯人讲礼节”。

    李和倒是认可他们的话,日苯人在礼节方面的重视,确实让人惊叹,往往会让中国人产生错觉,人家有多尊重你似得。

    其实这是日苯仪式感的一种表现,这种仪式感甚至有点变态了,泡壶茶也能搞成茶道,插花都能搞成花道,武术搞成空手道,甚至做个寿司也搞个寿司之神出来。

    但是日苯人的这种东西,偏偏能误导人,一帮人帮着吹捧,比如某个经常戴个黑框眼镜长头发的姓高的胖子,把日苯人吹上天的同时,又把中国人扁的一文不值。

    、

    (未完待续。)

106、请客

    于德华在于老头头七以后就带着老婆孩子走了,按说于老太太也要跟着过去,毕竟一个人在这里就孤零零了,但是于老太太坚持要在于老头五七以后才走。

    每逢作七的凌晨子时开始作七,到中午才上供。一般作头七、五七时供品会较为隆重。

    到黄泉路头就上望乡台,这就过了五七了,也就是三十五天。

    按照于老太太的说话,于老头会在五七的最后再望一眼家里的亲人,然后就到奈何桥喝孟婆汤了,过桥时喝了孟婆汤就忘了生前的一切,开始重新轮回,看是成仙还是重新投胎做人,还是投胎变飞禽走兽。

    于老太太还说要是去香港了,老头子回来找不到人就麻烦了,纸钱贡品不够,投胎时肯定也投不到好胎。

    这些说法放在以前,李和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经历过重生以后,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反而有点敬畏了。他这么懒得人居然能把家里的菩萨像擦的干干净净,他只寄希望于这辈子不会把几世的运气用完,轮到下辈子投胎接着用。

    李和蹲下问地上的大黄:“你说我下辈子的运气会不会很旺呢?”。

    大黄摇摇尾巴考虑了一下说,“旺!汪”。

    李和高兴极了,狠狠的抚摸了下狗头,“老子没白养你,中午赏你个大骨头棒子”。

    付霞在初十就走了,去香河继续倒腾他的家具生意了。

    李和就趁着有太阳把被子抱出来都晒了一遍,然后就躺门口晒太阳了。

    小威过来兴奋的向李和描述二彪的英勇神武,年前年后揍了多少人,掌了谁的巴掌,砸了谁的脑袋,说的头头是道,眼神里也是说不出的崇拜。

    李和皱起眉头,对小威道,“你跟他说,让他没事少惹事,实在没事,让他赶紧滚回南方”。

    小威听了这话犯难,可不敢复述给二彪,不然以为是他挑拨呢,他就两头讨不了好。

    “哥,我听明哥说了,他们就快走了”。

    李和看小威这样就来气,“你也回去吧,回家多帮你老娘干干活,少出来晃荡”。

    他对这孩子还是不放心。

    小威委屈的道,“我也长大了好吧,别天天拿我当孩子”。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以前我也是想做倒爷致富的,现在只想脱贫”。

    李和直接逗乐了,“行了,一边玩去,少耍嘴皮子”。

    黄浩送来张婉婷的信,李和高兴了一个整天,还是一些日常的琐事,并无什么新意,但是李和只求个安心,只要她人平安就好。

    没几天何芳就领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李和终于又过上了有正常三餐的幸福生活。

    开学的时候,学习张海迪的热潮还没有退却,学校还是挂着“向张海迪同志学习”的条幅。

    但是学生们对这种热情并不大,学校或者班级组织的学习研讨会,很少有人参与,可能由于历史的浩劫,许多人对于政治任务有一种逆反心理,只要是你上面提倡的,下面的人肯定都是反着来。

    甚至对于做思想政治教育的老师都有一种鄙视的心态,老师们自己也切齿于跟人说自己是搞思想政治工作的。

    所以刚刚升任团委书记的李科表示头疼,对李和抱怨道,“这工作没法干了”。

    李和开玩笑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李和也没撤,这种情况谁都没办法开挂逆潮流而已,反正就是熬呗。

    李科没好气的道,“少说风凉话”。

    郭东与齐功勋过来请李和吃饭,李和看着两个人笑开花的脸,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武器出口的新闻李和在报纸上早就看到了,2000万美金的武器出口,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报纸上连续报道了好几天,这时候的外汇收入才多少,2000万美金可真不少了。

    李和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老师,这杯酒我们敬你,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无私帮助”,郭东站起来举着杯子道,至于帮助什么了,他也没法明说。由于李和的帮助,单位在年初获得了集体一等功,而他俩也跟着沾光,拿了个人二等功,升迁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李和笑道,“这是我的专业工作,以后互相帮助,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就是以后互相帮助,按照李和对原单位的了解,从来就没有白用人的规矩,虽然没有给他什么明面的奖励好处,起码他的名字已经进了特殊贡献人员名单里,等于他现在头上有了金钟罩铁布衫。

    当然这些推测,李和也是建立在对郭东和齐功勋人品信任度上,这两个人他都打了半辈子交道。

    李和越想心里也越有点小得意。

    哎,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齐功勋试探着问道,“李老师,有没有想过做些专业性的研究,比如在军工领域,你也知道我们也偶尔跟相关单位会接触,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帮您推荐下”。

    李和毫无犹豫的摇了摇头,“谢谢了,你也知道我就理论上还有点优势,并不是什么研究型的学者,恐怕帮不了什么忙”。

    郭东两个人对视一眼,只得摇头苦笑。

    李和现在上课也越来越顺手了,不管是物理还是科学简史都是大二的课程,他只要把去年的教案拿出来,照着上课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像去年那样上一节课备一节课的教案。

    “自托马斯·杨之后,人们普遍接受了光的本质是波这一观念,直到爱因斯坦提出了光的波粒二象性,并用光的粒子性成功解释了光电效应”。

    “有一个博士脑洞非常大,他认为人们对光的认知一直偏向于波,会不会对实物粒子的认知正好是反的呢?他写了博士论文,提出“物质波”这一概念,爱因斯坦都给他写了一个服字,这个人叫什么?”。

    下面的同学大声回答,“德布罗意”。

    “对,叫德布罗意,唯一一个靠毕业论文获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人”。

    李和上课不知不觉的带入了一些后世比较网络化的语言,许多学生感觉好玩的很,也慢慢跟着学了,脑洞这词听起来多贴切。

    李和下课后,陈芸对他说,“跟你说个事,晚上请你吃饭”。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李和笑着问道,“这不年不节的,请吃什么饭啊?”。

    陈芸道,“别废话,晚上六点钟,德顺饭店,别忘记了啊”。

    说完就夹着课本去上课了。

    李和心里有点纳闷,不过也没去想那么多,有人请吃饭是好事。

    (未完待续。)

107、爱好

    晚上的时候,李和提前到水房里打了壶开水,洗了把脸,就开始往陈芸说的那个饭店去。

    德顺饭店李和也是来过几次,味道一般,但是胜在环境好,不像一般的馆子油烟直冒,桌面都能擦出一层油。

    进门就看到陈芸冲他招手,“小李,这呢”。

    桌子靠着墙壁边,陈芸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中年的女人,一头碎屑短发,保养的挺不错,脸上的皱纹并不明显,橘黄色的短袖连衣裙,看着挺慈善的一个人。

    李和走过去笑着道,“罗所长,你好,想不到你也在”。

    这个女人李和是认识的,机械研究所的所长罗华,偶尔会去他的课堂上听上两节课。

    “小李,你坐,别客气,一直啊蹭你课听,都不好意思了,这不今天逮着机会,请你和陈老师吃个饭”,罗华客气的笑着说道。

    李和挨着陈芸坐下,对陈芸道,“点菜没,今天我请二位大姐,别跟我抢”。

    “行,你请,给你机会,菜已经点了,你自己吃啥,再加点”,陈芸又把菜单递给李和,又继续道,“罗姐你也早就认识了,我也不多介绍了”。

    李和随意加了几个菜,对两个人道,“喝点啤酒?”。

    罗华道,“你自己喝点就可以了,我们就不喝了,喝点白开水就行”。

    服务员问道,“那现在上菜嘛?”。

    “可以先上点冷菜,热菜等会再上,我们人还没来齐”,陈芸开口对服务员说道,又对李和眨眨眼道,“咱等会,还有一个人没来呢”。

    罗华道,“要不咱先吃吧,那丫头单位比较忙,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来呢,咱啊别管她”。

    李和道,“那咱就等会,不着急”。

    “咱家老江经常就在家夸你,说像你这么沉稳的年轻人可不多,我还很少见他夸人呢”,罗华对李和笑着说道。

    陈芸见李和还在迷糊,在底下用胳膊拐了拐他,然后道,“你不知道吧,罗所长是江处长爱人,他俩是两口子”。

    李和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这陈芸真他娘的会多事。

    不过还是笑着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江处长平常都多有关照”。

    三个人家长里短唠了有十来分钟,一个穿着浅棕色上衣的女孩子就径直进来,打了声招呼,坐到了罗华的旁边,笑着道,“不好意思,有点晚了,我们报社门口,出租车可是不好找了”。

    “大记者不都忙吗,忙好,说明这个领导重视你,一般小喽啰,想忙也没机会啊”,陈芸道直接就进入了捧哏的角色,然后又指着李和道,“这位是李和,李老师,跟我是同事,既然遇到了,认识一下也是好的嘛”。

    女孩子还没等陈芸介绍她,直接大方的伸出手,爽朗的笑道,“你好,李和同志,我叫江映雪”。

    李和站起伸出手浅浅的握了下女孩的指尖,笑着道,“很高兴认识你”。

    陈芸催促服务员赶紧上菜,饭店可能早就有准备,上菜的速度也是挺快的。

    饭桌上四个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是相亲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谈相亲这个话题。偶尔罗华问上李和几个问题,李和也就有一茬没一茬的接上。

    等把李和家里户口本上的人问我了,罗华好像又没什么说的了,就开始直接问道,“小李,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你今年也24了吧,都说三十而立,你这可说快就快了”。

    李和笑着道,“陈老师知道我的,我这人特懒散,也没啥追求,人嘛,怎么舒服怎么来,吃了上顿谁还管下顿”。

    罗华听了这话,好像不怎么高兴。

    李和看到罗华皱起的眉头,心里暗自高兴了一下。

    “李老师,你这话我同意,现在条件好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算计着过日子,人呢,就是要活个自在”,没想到李和的话居然引起了江映雪的赞同,“改革开放了,咱也要学习国外的生活态度,追求自由,追求快乐,这才是咱们年轻人应有的态度”。

    罗华瞪了她闺女,“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

    陈芸笑着道,“哎,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就是比咱们超前,咱可以不同意,但是不是有一句话不是说,理解万岁嘛,理解就好”。

    吃到中途罗华跟陈芸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好像商量着什么事情,回来的时候,陈芸道,“我跟罗姐出去办点事,你们两个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就多聊聊”。

    江映雪道,“那你们先去忙吧”。

    然后罗华跟陈芸两个人就走了。

    只剩下李和跟江映雪两个人了,李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低头吃饭,已经扒了二碗饭了。

    咸菜炒肉做的不错,比较下饭,李和决定再吃一碗饭,喊服务员,“麻烦,再添一碗饭,谢谢啊”。

    江映雪笑着道,“你这吃饭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叫狼吞虎咽”。

    李和道,“对,吃饭的形象不是太好”。

    “李老师,你喜欢诗歌吗?”。

    李和道,“鹅鹅鹅,白毛浮绿水是吧,这个我喜欢”。

    江映雪噗呲一笑,“我说的是现代诗歌”。

    李和坚定的摇摇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

    文青是病,得治。

    “那你平常有什么爱好吗?”。

    “平常工作比较忙,就是吃饭睡觉,有时间也会看几本小说”。

    江映雪又感兴趣的问道,“那你平常都看什么书?我最喜欢看浮士德,还有茶花女”。

    “儒林外史,水浒传之类的小说,其他很少看”。

    江映雪挺失望的,“哦”。

    待李和吃完第三碗饭,见江映雪已经不动筷子了,就问道,“你还继续吃吗?咱加点菜?”。

    “你不吃了?那咱就走吧”,江映雪见李和点头同意,也就直接站了起来。

    李和去结完帐,跟着江映雪一起出了饭店,在门口,江映雪道,“李和同志,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就直接先回去了,有时间我们再见”。

    李和道,“再见”。

    饭店就在学校门口不远,两个人都没有相送的必要。

    见江映雪走了,李和才松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108、门道

    李和越来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同时心里也不怎么高兴陈芸多事,虽然陈芸的出发点是为他好。可是这种不打招呼的自作主张,从根本上也说明,陈芸根本没拿李和当回事。

    第二天,陈芸痛心疾首的对李和,“你怎么能让一个大姑娘走夜里,这我得批评你,这可是给你创造机会啊”。

    李和道,“我是看着她进校门的,学校里人来人往能有什么事”。

    陈芸气急败坏,“那多好的一个姑娘,长的好看,工作也好,家世也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李和同志”。

    她都恨不得她不是男儿身了,有点气李和不争气。

    “陈姐,真的谢谢你的好意,我也心领,可这种事真的勉强不来对不对”。

    “你懂什么!你知道罗所长的家世吗?你以为两口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处级干部?”,陈芸低声连续好几个反问。

    李和嚼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陈芸没好气的道,“动脑子想想啊,一个处级干部,我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去巴结吗?”。

    她可能真的气急了,这种自损脸面的话都说出来了。

    李和稍微有点回过味来了,“是罗所长的父亲还是江处长的父亲?”。

    “你这脑子天天都想什么呢,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江处长的父亲早就过世了嘛”,陈芸真的生气了。

    李和才想起来,这些八卦陈芸早就说过了,而且学校的人际关系早就扒拉过一遍了,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不能得罪,早就让李和心里有了谱。

    不好意思的挠挠,才低声问道,“那罗所长的父亲是?”。

    他只是纯属好奇罢了,感觉罗华两口子不显山不露水的,还能有什么大背景不成。

    而且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姓罗的大人物。

    陈芸用手指朝上指了指,神秘的说道,“你说呢?知道罗所长家世的估计没几个,咱周校长算一个,我呢勉强算一个。你可千万不能朝外说”。

    李和好奇心更重了,狐疑的朝着陈芸上下看了看,“你怎么知道的?”。

    他早就把陈芸当做智能NPC,包打听,不能也是具有隐藏属性的大BOSS吧。

    陈芸被李和盯得发毛,“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我跟你说,做了他家女婿,真是你家祖坟埋的好,别问我为什么,反正我这是真为你好,好像以为我在害你似得”。

    “那他家两口子不也跟我一样嘛?”。

    李和没挑明了说,你说人家爹厉害,也没见把闺女抬到多高位置。

    陈芸道,“历史原因,跟你说不明白。罗所长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再说她也没有那么重的名利心思。那江处长要不是年纪大了,你就以为他没上进心思?江处长儿子也是个不争气的,上次结婚,随份子你不是也去了,那吊儿郎当样,能有什么出息。女儿虽然争气吧,可毕竟是个女的”。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还是希望李和能明白里面的关系与门道。

    李和听了这话,要说不心动,也是假的,这就是传说中少奋斗多少年的节奏。

    不过他还是坚定的给否决了,本来他的人生已经处于开挂状态了,再逆天而行,就要遭雷劈了。

    他只是下定决心,以后遇到这一家子,坚决不得罪就是了,好生哄着。

    柳联想过来找李和,从一个软纸包里面小心翼翼的把一个软盘拿出来递给李和,“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李和拿在手里,用手轻轻刮了一下,材质是塑料圆盘,上面涂有磁性物质,它是记录数据的介质。

    作为PC上的存储设备,软盘与软驱在PC发展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历史地位,从1971年诞生,每年至少都有上亿张的销量。

    目前电脑的操作系统还是DOS的,而且唯一支持可移动存储介质只有软盘。可想而知,软盘的市场有多大。

    柳联想慌忙说,“你轻着点,有划痕就不能用了”。

    李和道,“你这个是5.25英寸的?”。

    “对啊,现在市面上的都是这个尺寸,893kb“。

    李和摇摇头,“我的建议是做3.5英寸软盘,索尼不是早就有3.5英寸的了吗,我建议按照他们的标准走。而且这样的内存明显太小了,至少要1M以上在国际市场上才有竞争性”。

    柳联想问道,“行,这个我听你的。这个只是我们的一个样板产品。其实3.5寸是趋势,我也看过最近的杂志报道,IBM就准备用这个尺寸“。

    李和问道,“你们汉卡怎么样了?”。

    “这个没有问题,我跟你说,我们承接了中科院计算机的技术服务,中科院购买了500台IBM计算机,这个我们至少可以赚70万”,柳联想很是兴奋的说道,他目前还是没有显示出什么才干,还在为怎么养活计算机新公司的十几口子人而发愁。

    如果不是外商指定他做合资公司的总经理,他都不认为自己能挑的起这个担子。他认为如果不是李和在外商面前给他担保,他也做不了总经理的位置,所以从新公司成立都现在,也习惯性的会询问一下李和的意见。

    “技术上没什么难度吧?”,李和不关心什么利润,目前只关心这个汉卡。

    “没有问题,我们请来了计算机所的一个老专家,而且计算机所的专利我们都可以无偿使用,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也是这么规定的”,柳联想拍着胸脯说道。

    李和问,“我认识吗?”。

    柳联想笑着道,“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倪光楠院士”。

    李和对于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龌蹉,并不清楚,只能以后想办法补救,“你真是能耐,请的动这样的人物,尊重人才,尊重科学,尊重知识分子,这样的公司才有前途”。

    每一天的重复,上课、吃饭、睡觉,李和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其实心里隐约在想,其实要是真的这样子一辈子也不错。

    (未完待续。)

109、侃爷

    李和这边跟没事人似得,江家就挺热闹了,作为后勤的主任,江中博不能说得意,但是日子还是可以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追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闺女的婚事了。

    江中博问罗华,“那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我反正是瞅着挺好,关键人踏实”。

    罗华笑着道,“人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口碑人缘关系在学校挺好,可惜就是个农村的,人也没啥大志向”。

    “农村的怎么了?我不也农村出来的,你还嫌弃我不成”,江中博直接反问道,“什么叫大志向?不说大话,说明人家稳重诚恳,那种夸夸其谈,老子世界第一的,我才不放心呢”。

    罗华一声冷笑,“农村的怎么了?你想想你那些老家的亲戚可没少接济,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天你还给你弟汇了60块钱”。

    江中博脸一寒,无奈的道,“那我不是没办法嘛,农村的日子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没说什么,几十块钱而已。就是以前咱条件不好,你往家里寄钱,我也没说过什么吧。关键你家亲戚也还算明事理,我也就忍了。可是要是像季老师家的亲戚那样谁受得了,好家伙,那亲戚不断,隔三差五来一波亲戚打秋风,不是七大姑八大姨就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住就是十天半月,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拎着。季老师他爱人都快被逼疯了”,罗华一下子秃噜了一长串出来,“所以你保不准那李和家有什么亲戚呢,他现在兄弟姐妹还多,将来都是麻烦,我可不想我家小雪将来过这糟践日子”。

    一般一个人从农村到首都,之后,极有可能被当做亲戚间的散财童子,家里也会被当做旅游景点,主要还是农村与城市之间巨大的不可逾越的贫富差距造成的。

    江中博道,“你看,你越扯越远了,我不是还在征求你意见嘛,当然主要还是看两个孩子的意见,对不对,咱大人说话,孩子不听,不是也没办法吗?“。

    “反正我暂时先持保留意见“,让后又转头问江映雪,“小雪,你什么意思,跟我和你爸说说”。

    江映雪刚好咬下一大口苹果,来不及说话,待进了肚子,才慢悠悠的道,“你们啊,别操这心了,性格不合,完全的性格不合,那人性格太闷,完全聊不到一块。本小姐天生丽质,开朗活泼,人见人爱,还怕找不到对象。你们啊,就到这为止吧,这个以后不用再谈这个话题了”。

    说完又咬下一大口苹果。

    罗华好笑的用手摁了下江映雪脑袋,“害臊不害臊,哪里有这么夸自己的”。

    江中博重重的叹了口气,“哎”。

    周六的时候,李和回家帮着把于老太太收拾东西,一早就打出租车,把她送到了机场。

    于老太太从包里拿出一块砚台,递给李和道,“这个送给你吧,我看你平常写写画画的,对你有用”。

    李和知道这是于老头生前的东西,也许是老太太想着做个念想,可不好意思接,推辞道,“婶子,这么贵重,我可不能要,你自己留着吧”。

    于老太太摇摇头,“这块洮砚也算跟着老头子一辈子了,他可是喜欢的不得了,我也想留着做纪念,可是死物他就是死物,发挥不出用处,还不如你留着”。

    说完就直接塞到了李和的手里。

    李和知道这块砚台的贵重,就是于老太太带到香港也可以随便卖个几万块,

    洮砚亦称洮河砚。其料取于北方洮河深水处。因而石质细腻,肤理缜密,发墨而不损毫,磨面不光,呵气即湿。

    北方最为贵重。

    李和还是坚持不受,“这可是好几万块港币呢,这我怎么能接”。

    于老太太笑道,“怎么就不能接了,既然你知道贵重,你就不会轻易卖了,对不对?你跟德华在一起做生意,这我都知道,他也不差这点钱,我也就没必要给他留着。以后啊,他有什么错处,你多包涵着他。这孩子呢,让我给养差了,别看也年纪比你大,可还是个大小孩呢,年龄比你大,可就是比不上你稳重”。

    “婶子,我跟他处的挺好,这你不用操心。可这砚台,真的太贵重了”。

    “收着吧,不用客气了,你这些年一直照顾我老俩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感谢话了。再说以后我那老房子,你还要帮我看顾下”,于老太太继续道。

    李和最后也就接了,老太太也是诚心诚意。

    他看着老太太进了安检口,也就出了机场,找门口的出租车,个个都是拒载。

    李和连续问到第四个,忍不住了,“哥们,我这钱不是钱还是怎么的?”。

    “嘿,哥们抓瞎了是不,这里洋鬼子多,要是走运,人家还给小费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美钞,顶我干好几天的活。我把你送到三庙街打表也顶死也就五块钱,你说哪个划算?”,出租车戏谑的看着李和说道。

    李和无奈,也没啥好生气,谁让这是市场经济呢,人家有钱不挣才是傻子呢,掏出十块钱给出租车司机道,“不打表,你看这些够不?”。

    出租车司机看前面还有长长的出租车队伍,一琢磨就接过李和的钱,推开车门,“上来吧,快点,我还能排一轮队”。

    李和上了车,车子启动,车屁股直接冒黑烟,笑着道,“你这车烧劈材的吧,窜这么大烟”。

    司机乐呵呵的道,“这上坡有点陡,坦克也开不过去啊”。

    许多骑自行车的就在路中间,李和道,“哥们悠着点,你这快了”。

    “没事,哥们,我跟你说,我以前可是开军车的,我就受不了前面有车。开车也简单,会把住方向盘就行,你要是在方向盘挂块骨头,狗都能开车”。

    李和知道又遇到了侃爷,不过这还不算能吹的,上次遇到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会八种外国语,和某国家级干部的女儿结婚,养的龙凤胎,他开出租车纯粹为了体验生活。

    李和一上出租车立马就成捧哏得了....

    嗯,哈,唉,嘿,靠边,到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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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重生了,爹是个二流子,老娘是个包子,记不得彩票如何是好,此生为了家庭责任带领兄弟姐妹重新去奋斗我的1979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1979,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1979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