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耗上了
孩子看到妈妈哭,也跟着扯着嗓子跟在后面哭,母子两个颇有点凄凄惨惨戚戚。
许多围观人都不知道开始发生了什么事,就围着李和骂,没人性。
正义感爆棚的,都会同情弱势的一方,这对母女明显是弱势的,因此就要指着李和鼻子骂了。
“人家孤儿寡母,你也不能这么着欺负”。
“为点房租就要逼死人嘛”。
“是啊,太没人性了”。
李和有点烦躁,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开始提了下房租的事情,一句话还没超过十个字,这女人就开始哭了。
这对母女住的是一对主卧的厢房,屋里摆设的很讲究,桌椅板凳齐全,墙面干净,甚至电视机都有,一看还是新的。
李和又瞥了一眼女人的穿着,发髻的夹子是新款的,脸上擦的白白净净,绝对不是雪花膏。廉价雪花膏的味,李和一耸鼻子就能闻出来。
米黄色的连衣裙,配合着杨柳腰肢,泪珠连连,荷尔蒙旺盛的男人,会产生我见犹怜的感觉。
李和又看了女人脚上那崭新的红色小皮鞋,果然是个演技派。
女人全程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我是孤儿寡母,我可怜,我没钱,你凭什么找我要房租。
李和不知道上个房主有没有遇到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但是偏巧不巧,让他给遇上了这倒霉事。
“大姐,先停一停,我只是提了一下房租,没有说其他的吧?你这哭个什么劲?”。
女人听见李和的话,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好像欲言又止。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挺身而出,大声说,“妹子,都是老邻居,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他要是敢欺负你,咱不能饶了他”。
女人听了这话感动的不得了,又挤出几滴眼泪,用手绢擦了一下眼眶,勉强笑道,“哥,能有什么委屈,人家收房租,天经地义,要怪....就....只能怪我没本事罢了,我能有什么本事呢,孩子他爸走的早,我这孤儿寡母的.....”。
说完又继续哭了起来。
李和觉得这女的真有心机,回答的一点错都没有,可偏偏这番回答模棱两可,把李和给拐了进去,让大家以为是李和的逼迫,受了委屈,而且善于博取同情,是个男的都是他哥哥。
李和应付女人真没经验,要是个男的早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我进门总共就说了一句话,我说‘我来收房租’。结果呢,你就哭上了。你别再哭了,不然我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指着李和鼻子道,“这么说,是咱妹子冤枉你了?也不瞅瞅你德行,咱妹子能冤枉你?你这说话也太恶心人了,什么叫黄泥巴掉裤裆。赶紧滚蛋,不然老子凿你,别以为这大院的人都好欺负的”。
李和指着女人问中年人,疑惑的问,“这你媳妇?”。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男人”,一个女人立马把男人拉到边上。
“我看他们这么互相了解,不知道的以为是一个屋里的两口子呢”。
旁边有的人不禁笑出了声,有些老娘们对这个女人早就不满意了,私下里都喊小狐狸精,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装作弱不禁风,也不知道给谁看。看着自家男人五迷三道,见到这女人就跟没骨头了一样,这些老娘们对这女人自然没好感。
“你.....”,中年男人一步上前就要跟李和继续骂。
“赶紧回家,人家的事情,要你狗拿耗子”,男人媳妇一把就把男人拽出了屋子。
有样板出来了,自然没人再轻易出头,自家老娘们都在旁边呢,决定静观其变。
女人又哄了下孩子,好像对刚才的插曲浑不在意,压着嗓子对着李和低声道,“那你看看能不能宽限我阶段?”。
李和听了更气了,这女人还要给他下套呢,直接笑着道,“大姐,我可没逼着你交房租。我就是通知你,今天要交房租了,当初我接手这房子的时候,我都是跟大家伙说的好好的,半年来收一次租金,大家伙也是同意的。你这屋子每个月是4块钱,总共才6个月租金,也就是24块。也就是你少买一双鞋子的事”。
说完又故意低头看了一眼女人脚上的鞋子。
“阿花,你可是厂子里的出纳,每个月可是有37块钱呢,加上你男人抚恤金,每个月怎么的也有50多块钱吧,你娘俩能有多少嚼头,怎么可能给不起房租呢”。
“就是,就是,像我们每个月才23块钱,二个孩子,也不都能对付着来”。
有跟女人不对付的老娘们不顾自己家男人的劝阻,就开始及时补刀了。
“这大姐说的在理”,李和及时赞道。
叫阿花的女人,见周围的人拆自己老底,也不禁脸色一窘,不过还是柔声细语道,“我这孩子前几天刚刚生完病,院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这进个医院就是个窟窿啊。小哥,你再缓我几天,一准给你”。
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李和肯定不信这鬼话,摇摇头道,“这租金就是我全部的生活来源,没了这租金,我自己怎么活?”。
“那我真没钱啊”,阿花又带出了哭腔。
“要不这样,你要是真的困难,你搬到那拐角的空屋子吧,那屋子我一毛钱都不收你的”,李和指着拐角一个小隔间道,“你这间屋子我再想办法盘出去,赚点租金”。
“那怎么行,那间屋子连张床都放不下,怎么住人”,女人不哭了。
“所以啊,我跟你商量着来么”。
“呜呜......“,女人抱着孩子一赌气,就坐椅子上继续哭。
李和也没再说话,出了屋子,就靠门框上抽烟。
其他人见没热闹看,一阵风的也就散了。
李和叹口气,太没出息了,作为一名重生人士,未来的亿万富豪,居然为了24块钱,跟一个女人计较上了。
中途有几个小伙子还偷偷摸摸的进屋安慰那女人。
甚至有人要帮那个女人缴房租,李和正眼都没瞧,直接问,“你媳妇知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不就是房租嘛,给你不就完事了嘛”。
李和摇摇头,”那不行,冤有头债有主”。
男人气呼呼的走了。
另外一个小伙子把紧巴巴的毛票要强行塞到李和手里,李和说,“你家是那隔壁厢房吧,行,我先拿着,等会给你老娘,也是一样”。
这小伙子气的牙痒痒,夺了钱也立马走了,“行,你够狠”。
李和对这帮精虫上脑男人的智商,深表堪忧。
女人一直用余光瞟李和那边,见李和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气更不打一处来,见李和进门,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李和进门搬了把椅子,直接坐到了门口,打不得骂不得,报警都没用,所以他今天还真必须耗上了,见女人要准备晚饭,就招呼道,“大姐,晚饭多做点,我这人饭量比较大”。
“想得美,没你的份”,女人干脆也不遮掩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有的人故意经过门口看这边的动静,看李和还坐在门口的大椅子上,表示索然无味,各家各自开始埋锅造饭。
六点钟的时候,院前院后都是一阵香气,有妇女就开始隔着几进院子喊孩子回家吃饭。
也有陆续收工、下班的人回来,对坐在门口的李和表示好奇,李和一律视而不见。
“呦,油炸酥鱼,油焖茄子,都是我最爱”,李和见女人做好饭,他也就拿了碗筷,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桌子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人无赖”,阿花气的牙痒痒。
李和装没听见,夹了一块茄子给旁边小丫头,“来,多吃点,快快长个”。
小丫头拿筷子还不利索,不过还是怯生生的接了。
阿花见李和没多大功夫就扒下两碗饭,“你这人饿死鬼投胎啊”。
“不好意思,中午本来就没吃饭”,李和中午也是急赶急,想着抓紧办完,回家吃,结果哪里能想到多出这么多破事。
还是有人故意路过门口,对着屋子里指指点点,阿花是哪怕不在乎脸皮的,也禁不住这样,羞恼道,“行,吃完赶紧走,我这可是孤儿寡母,瓜田李下,可是说不清”。
“上过学?瓜田李下这个词用得很准确”。
“关你什么事!吃饭完还不走,我可真要报警了”。
“行,报警吧,看警察是赶你走,还是赶我走,这房主可是我,而且我要看看警察怎么处理拖欠房租的“。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阿花已经在暴走状态。
“给房租”,如果这家女人的收不上来,其他家李和也根本就没可能收的上来,“不给也没关系,我天天三顿饭算是有了着落。隔壁不是还有个空屋子吗,我晚上就搬里住,吃住都解决了,多好的事”。
“行,算你狠”,女人转身站起来,从床上的枕头角,抽出一个粉色钱包,唰唰的点出三张大团结递给李和,“找钱,然后快点走”。
李和接过钱,找给女人六块钱,笑呵呵的道,“你看这样多省事,非要搞这么多麻烦”。
“你.....”。
李和又摸了摸旁边闷头吃饭的小丫头的头发,和蔼的说,“好好吃饭,跟叔叔拜拜”。
小丫头脆生生的说了句,“拜拜”。
李和出门口的时候,故意把三张大团结甩的啪啪响,然后开始挨家挨户的收房租。
这次终于顺利了,各家也就咕哝了两句,李和还是如数拿到了所有的房租。
李和出了宅子,院子里才传出来声短不一的骂声。
骑着自行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何芳正蜷在椅子上看书,问李和,“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去热一下饭菜,就赶紧吃饭吧”。
饭菜都在桌子上用罩子扣着,李和打开一看,有莴笋炒肉、红烧大肠,刚才没吃饱,还是要继续吃,“好,随便搞点就行”。
他躺在椅子上就不想动了,好不容易勤快了一天,结果碰到的都是糟心事。
(未完待续。)
37、偶遇
每天早上,比环卫工还忙的只有邮递员了,绿色的邮政猎装,绿色的自行车,绿色邮包,清脆的铃声。
邮递员每天6点钟不到就骑着自行车,戴着大沿帽,开始沿街走巷。
这是个辛苦的差事,不但要各个信箱取件,还要挨家挨户送件。
一般要寄信的人写好信件就投进就近的信箱,然后邮递员上午、下午取两次件。
送件也不简单,邮政还是主要的通信渠道,邮递员每天基本都是厚厚的邮包,有普通信件、挂号信、特快传递、电报、汇款单和当天的报纸等等。而且有的人家不识字,邮递员还要帮着读信。
邮递员也分区域,城里的邮递员明显又比乡下的邮递员好多了。
在乡下不好的道路,改刀和维修工具都是必备的,再好的自行车也经不住这样折腾,随时都能罢工。
土路遇到雨天,背着几十公斤的邮包,那就全靠两天腿了。
三庙街的邮递员一大早就敲了李和家的门,跟李和早就熟悉了,因为这一片可能就数他的信件最多了,有挂号信,有电报,还有每天的报纸。哪怕家里的狗看到邮递员,都没一点动静。
李和现在已经订了6份报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这些自不必说,还有其他经济类报纸。
李和难得早起一天,刚吃完早饭,接过邮递员的信件,看他脸色苍白,关心的问道,“你小子不就失个恋嘛,有必要天天这么没精打采吗?”。
“李哥,没什么,过阶段就好了”,邮递员叫江浩,父亲是个厂子安保科厂卫,母亲只是个补鞋的,家里三个兄弟,日子够困难。他好不容易经人介绍了一个姑娘,处的挺好,人家姑娘也没嫌弃他一米六的个子,就图他人好又踏实。
结果处了一阶段,姑娘经不住朋友亲戚嘲笑,受不住压力,就提出了分手。
这可把正处于蜜月期的江浩闪了个大腰,一个月都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李和拍拍她肩膀,“我告诉你,是那姑娘瞎眼,跟你没关系。再说,现在提出分手,总比将来提出分手好。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树林,没必要,男人就要堂堂正正”。
“我这身高,确实有点困难”,江浩低着头道,好像已经失去了信心。
“你这话说的,拿破仑多高?列宁多高?希特勒多高?赫鲁晓夫多高?人家照样影响世界。人的成就跟脑子有关系,跟身高没关系。只有脑子才是好东西,其他的都是表面.....”。
“我就是要娶个媳妇,没想着影响世界....“,江浩见李和越说越有劲,慌忙打住。
“就这么简单?没想过轰轰烈烈的恋爱?”。
“梁山伯和祝英台也是轰轰烈烈,还不是那样,我就是要媳妇,没其他想法”。
李和笑着道,“这还不简单,只要有钱,荷包够鼓,什么都不是问题”。
“不跟你说了,你就会开玩笑,我要是有钱,还能做个邮递员”,说完掉转车头,没给李和反应机会,飕飗一下骑上车就走了。
李和摇头,“这熊孩子”。
李和进屋,先是拆开电报,哈哈一下,很是开心。
何芳好奇的问,“啥事这么乐?”。
“我家老三添了个闺女,当然高兴了”,李和还要想着起名字呢。
何芳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和一眼,“你喜欢闺女?”。
“那当然,闺女是贴心小棉袄,谁能不喜欢”,骨子里李和其实更偏爱姑娘一点,男孩子一旦进入叛逆期,有自己主见和想法,开始我行我素,而且什么都不愿意和家里说,能把父母折腾死。李和深有体会。
“中午吃啥?我去买菜”,何芳没有再接这个话题。
李和说,“我去买菜吧,顺便再回个电报”。
李和其实不仅要给家里电报,还要给张婉婷寄信,好久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了。
传说中的风暴已经到来,李和还是感觉不到大街上与以往有什么不同,除了偶尔过去的大卡车,对大家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有些事情离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很远。
李和想了一路,给刚出生的小丫头起了“柯”字,叫“李柯”,多读了几遍,感觉挺顺口。
小丫头刚出生,大壮的媳妇也挺起了肚子,老三跟大壮是没法来了。
在李和的心里,他们不来也是好事,在老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总比目前的风口浪尖要好,待局面安稳了,过来也不迟。
寄国际信件还是要到朝阳邮局,李和先是发完电报,才麻溜的把早已写好的信塞进信封,贴足邮票,才递给窗口。
出邮局的时候,李和意想不到的迎头碰到了一熟人,打招呼道,“章老师,你也是来寄信?”。
章舒声也没想到会遇到李和,笑着说,“我是来打个国际长途,你是寄信?真是好巧”。
“恩,刚刚寄完,那你先忙,我就先走了”,看到章舒声那张妩媚的脸,李和还是忍不住多想一些有的没得,想着还是眼不见心不烦,趁早溜人的好。
“别,等我一会,我就打个几分钟电话。马上你就要进校报道了,我跟你说些事,还想听下你意见”,章舒声笑着道。
李和听见这样说,哪里还能走的成,只得勉强笑道,“那我等你”。
到门口一边抽烟,一边把打火机在手里把玩来把玩去,火头一会熄,一会着。
几个小年轻好奇的围过来,”哥们这火机挺酷的,卖不?“。
”酷“字都成了流行词。
李和摇摇头,”自己用的,不卖“。
几个小年轻,见李和把火机装口袋了,也就没缠着,直接走了。
待章舒声出来,用手盖住鼻子,没好气的道,“你年纪轻轻的,一天到晚抽那么多烟干嘛?”。
李和不好意思的掐灭了烟头,放到了垃圾桶里,笑着道,“速度挺快的”。
“国际长途打的人少,不需要排队”,章舒声捋了捋挡在前额的头发,“找个地方坐一坐,这里有茶馆吗?”。
“要不去饭店?”,李和真不知道哪里有茶馆。
“现在才几点,不是饭点时间,再说饭店也不是说事地方”,章舒声转头一想,“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吧,边走边聊,也没几句话”。
(未完待续。)
38、口岸
“关于这次分配,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李和没敢翻白眼,只得心里吐槽,奶奶个熊,都分配好了,才来问意见,是不是太晚了。
这种没营养的话该应付还是得应付,笑着道,“一年有三个月带薪休假,挺不错的”。
章舒声笑着道,“照你这么说,要想偷懒,都非要去做老师不可了?”。
“没这个意思,开玩笑的。不过倒是挺满意的”,李和道。
“学校跟系里的意见不是太一致,系里是想你留着教物理,学校意思是你进数学系。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一般学校为了防止学术近.亲繁殖,在本校毕业生留校问题上都会考虑比较多,李和想了想道,“我还是留本系吧,教物理就可以”。
在数学方面他只是深度上稍微宽泛点,在学生这个级别,他可以霸气侧漏的碾压,但是再进一步就很难了,这真是一门靠天分的学科。
章舒声摆摆手,笑着道,“意见我会帮你传达下,尽量按照你的想法就是了”。
聊着聊着,李和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要不请你吃顿中饭吧?”。
边走还能边聊是有技术难度的。
如果没话题了,不聊了,但还在一起走就会很尴尬,于是两个人都会努力再找话题,可不熟悉的人,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用社交工具的话没的说只要说一句我先去忙,或者直接就不回复了就可以轻易结束话题,简单干脆。
可压马路不一样,除非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否则在大马路上很难找到话题可以继续聊下去。
“不用了,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以后咱也是同事了,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多的是”,章舒声侧着头看了一下前面的路口,“前面就是公交站台,我就先走了”。
李和见她要走,心里松了一口气,和她在一起确实很不自在,一个宅男仰望女神,脖子都酸,受伤的总归是宅男。
在很多男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女神”情结。这个“女神”近乎完美,满足他们对于女人的一切想像。她一定是漂亮的,脱俗的,但却不可接近的,永远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如镜花水月般不可了解。她们让男人们永远的追逐,却遥不可及,永远存在,却只能仰望。
其实都是少男懵懂的的幻想,没了神秘感就好。
李和看章舒声上了公交车,他也就骑车往回赶,路过菜场买了一点菜。
到家把菜给何芳,他就泡了一杯茶,坐椅子看报纸。
1983年最大的事情就是整风了,小流氓遭殃跟这个比起来不算事,老大发话了,有仇的赶紧报仇。
当年的一些人又开始在报纸上给自己洗白,这不哭哭啼啼的文学势头正盛,他们后来所谓的巅峰。他们口口声声地说“毕竟是书生、学生”,自己是受骗上当的,虽然热闹了一阵,谈不上干过什么坏事……
没事就会诉诉苦,流几滴眼泪,来博取同情...
同时争夺舆论的话语权。
报纸上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他们努力的扮演着天真无邪的“文人”,然后心安理得地进入“公知时代”。
李和越看越气,最后还是无能无力。
以后只能尽力,见一个削一个。
瘦猴过来的时候,李和在堂屋就听见了一脚踹的轰鸣声。
“哥,要不你去试试怎么样?骑着老带劲了”,瘦猴又换了一身行头,越发油亮气派。
李和摆摆手,不用看都知道是2冲程混合动力,一着车那一溜蓝烟,“瞧你出息,一个破摩托,兴奋什么劲。街头巷尾的小孩子乱窜,骑车注意别冲撞人”。
皇城根底,满大街的一脚踹,根本不稀奇,骑上也不算招摇了。
瘦猴也算是稳重人,不会出什么岔子,不是有一句话嘛,要想死得快,就上一脚踹。这年头没交规,不稳重的人,骑得快了,说不准跟大卡车就亲上了,提前见马克思。
“这我晓得了,我骑得不快”。
“我不是让平松跟你说了嘛,没事不用过来,又没什么事,闲跑干嘛”。
“有点事,不过也不算事,还是要你拿主意”.
“直接说,我听着”。
“有人要来赊账”,瘦猴说的吞吞吐吐。
“这要来问我?早上没忘记吃药吧?”,浪费时间,李和支起来的身子,又继续躺椅子上了。
“不是,不是,是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人家愿意出双倍价格,就是没现钱,说顶多赊欠一个月,看着不像骗子”,瘦猴也有点解释不清楚。
“什么叫不像骗子,写脸上了?什么人傻缺了,给双倍价格”,李和也不理解瘦猴的话。
“你听我说完,就前几天的事,这个人第一次来了,直接就问能不能赊账,我就一口回绝了,也没商量。第二次又来了,我还是回绝。可想不到昨天又来了,我就想,哪有这么有耐心的骗子。于是我就探听他口风,这人没办法透了点,说是跟老毛子搞边贸,那啥口岸开了。不管什么货,只要拉到老毛子那边就能赚大钱”。
“霍尔果斯口岸?”,李和不确定的问道。
瘦猴摇摇头,“不是这个?”。
“难道是黑河!!”,李和一下子站起来,又急忙问道,“那人是不是东北过来的?”。
“肯定是东北的,我好像听他说的是黑河,说是中苏刚刚签了协议,重新开口岸”。
李和恨不得仰天大笑,只要有口岸就好,虽然这时候老毛子离倒台还远,可不妨碍他去探路,先从加盟国开始,说不准还能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
国际倒爷就是从加盟国开始的,八十年代初期在东欧攻城拨寨,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让中国人占领了匈牙利,捷克,波兰,保加利亚。
但是,地域相对狭小的东欧,满足不了中国倒爷们的胃口,最后一看老毛子病怏怏的,八十年代中期都一拥而上,带着大包的各种小商品去苏联,刚下火车,就在站台上,摊开包裹,带的小商品,不管是什么,呼的一下就卖光了,很多人大赚了一把,然后马上回中国再去进货....
(未完待续。)
39、不安
1984年通常被认为是中国非公有制经济的起点,活跃在中国富豪榜单上的一批人基本都是声称在这一年开始创业的。
但是许多人的第一桶金积累完成大部分都是在1983年,刘家兄弟在川内搞养殖搞成了百万户,王万科靠倒腾玉米成了百万户,陈立华靠文物和香港炒饭成了百万户,牟大王靠倒腾山寨钟表赚了七八万。
剩下的靠倒卖紧俏物质的发家人,就是更不计其数了。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倒爷”。
1983年7月,义乌建造了中国最先进的小商品专业市场,上千个摊位。
在1983年前后,温州的家庭工业有十余万户,从业人员40万人,常年有十万人奔波于全国各地,推销产品和采购原料,有人用“四千精神”来形容这“十万购销大军”的艰辛:历经千辛万苦,说尽千言万语,跑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
在这些购销员的四海奔忙和穿针引线下,乐清、苍南等县日渐形成了400多个商品交易的集散地。
倒爷们找到了组织,商品流通流域发展的更加蓬勃,构筑出一张辐射农村及中小城镇的商品网络,在物流需求的诱发下,周边冒出数以千计的家庭工厂,最终形成“前店后厂”、“双轮驱动”的初级产业格局。
当然,中国的改革开放还没有明晰的套路,在老百姓看来,改革开放就是倒爷、交谊舞、、万元户、包产到户、恢复高考和邓丽君的靡靡之音。
许多人挣钱已经挣得上瘾了,兴奋劲根本停不下来,死了也要挣钱。
但是在1983年,遇上风头,八大王、年傻子、老牟子给大家上了生动一课,在国内遭受打击之后,许多人开始惴惴不安。
赚不到钱,让他们比死还难受,但是很快,“倒爷”们把目光转向了国外。
于是许多人越过边境,东欧到处都是中国人的身影。
这是最早的一批国际倒爷,但是还是没法跟后面的苏联倒爷相比。
1991年苏联的解体,俄罗斯的独立,彻底为中国倒爷打开了国际大门。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就象过江之鲫,稀里哗啦,蜂涌而出,远到俄罗斯淘金。
可以说真正的国际倒爷这才算刚刚诞生,这批倒爷比以往任何一批倒爷来得更加猛烈,人数之大,货物之多,地域分布之广是以前东欧倒爷所无法相比的。
合法的,不合法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南方的,北方的,有文化的,没文化的,半文盲的,可谓是形形色色,无所不有。
从远东的海参崴,乌苏里斯克,哈巴洛夫斯克,赤塔,伊尔库茨克,到中部的新西伯利亚,叶卡捷琳堡,从首都莫斯科到波罗地海之滨的圣彼得堡,中国人无处不在,无处不见。
大包小包的,就和逃难差不多,一车西瓜换一辆坦克,这不是传说。
可以说老毛子的倒台,极大的促进了我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像这样拥有国际主义精神的无私奉献的国家,现在不好找了。
现在这种倒爷越来越多,秀水街都快成了倒爷后仓库了,许多人的货在摊子上就是摆个样品,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让人一扫光。
而秀水街的货源都是形形色色,李和也没办法做到一家独大了,可照样不愁销售。
李和有能力做大,可是不敢做大,他还是要观察一阵子才行,甚至都有把火车皮停了的想法。
“安排个时间,我跟那个人碰个头,随便找个地方就行”,李和还是抵制不了发洋财的诱惑。
瘦猴点点头,“那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门口又是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一群小孩看的羡慕,又跟在后面追了老远。
午饭的时候,只有何芳跟李和,何芳问,“我过几天就去报道了,没人给你做饭了,要不你去寿山那边吃吧”。
何芳去的是新组建的理工大学做物理老师,新学校开头千头万绪,她需要及早去捧场的,这种天生的觉悟,何芳比李和灵敏多了。
李和笑着道,“还不够麻烦的,我自己随便整点就行,左右饿不死我。你去那边住宿舍?”。
何芳想了想道,“我先去看看,有宿舍就住宿舍,总比来回跑的好,那边离这有点距离,要多转一班公交。你一个人在家不能天天做面条吧?你如果不去寿山那边,你就自己买点菜,自己做得了”。
“算了吧,想想以前那会,想吃个白面都没有,现在能天天吃上,已经不知道是多大的造化了”,李和有感而发。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你有的吃也就别挑剔了”,何芳对李和挑食早就心生不满。
”那不行啊,我挣这么多钱,不花了多冤枉,不能人死了,钱没花完“。
当天晚上的时候,巷子里左邻右舍一阵狗叫,李和也被自家的狗吵醒了,出屋子的时候,还能偶尔看见手电筒发出的光亮。
李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闹腾到后半夜,心里总有不详的预感,几乎一夜未眠。
天刚亮,李和就开了门站在巷尾听一群老娘们八卦,谁家的被抓了,有的说的唉声叹气,有的说的欢天喜地。
分了好几个组,居委会干部带着警察,前前后后抓了五六个,大都是些打骂邻居、偷鸡摸狗或干些男女苟且之事的混混,对这些李和也没当回事,也是早有预料的。
可当听到,前面路口的邻居从南方倒腾几百台收音机也被抓的时候,他的心里疙瘩一下。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刻也不敢耽误了,立马骑了自行车就出门。
“哎,你干嘛,还没吃早饭呢”,何芳对着急匆匆出门的李和喊道。
“没时间了,你自己吃吧”,李和急忙回头喊道。
如果瘦猴他们因为他出点事情,他会一辈子心里都不安。
李和先去瘦猴的家里,一般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火车皮来,瘦猴不会那么早出门。
(未完待续。)
40、北上探路
瘦猴这阶段,天天紧张的不得了,马上媳妇就要生产,孩子不落地,心里就跟有个疙瘩一样,浑身不自在。
见李和过来心里也纳闷,一直跟他说了家里位置,从来也没见他来过,而且昨天才从他那里回来,能有什么事,不顾自家爹妈好奇的神色,就把李和迎进屋,“李哥,给你泡杯茶?”。
“大早上空肚子喝什么茶”,见瘦猴安然无恙,他心里终于踏实了,然后才问道,“你这边昨晚有什么动静没有?”。
瘦猴摇摇头,“没有”。
“真没有?”,李和感觉不可思议。
话音刚落,平松慌里慌张的进门,瘦猴骂道,“怎么走个路都这么没正形,屁股后面有狗追啊”。
“不是,不是,出事了”,平松大喘气的说道。
瘦猴不给平松喘气机会,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平松又看了看李和,才慌里慌张的说,“大头他们夜里被抓了,我半夜就想来通知你了,可是我怕路口被堵个正着,一直呆家里没敢出门,这不我一早起来就来了”。
瘦猴心里有点不对味儿了,那大头虽然是个不上台面的混子,可毕竟人不错,关键跟他关系还不差,又看着李和道,“哥,你一早来想说的跟他不会一样吧?”。
李和点了头头,“我们那边昨晚也差不多情况,你也别废话了,你们先出去溜达一阶段,平松你们都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附近的乡下都可以,如果一直没上门找你们,年底回来就成了”。
苏明那边是去不了了,如果已经落了底,去公安局办边防证简直是自投罗网。
“乡下就那么块地方,都是相互熟悉的,一去生人,还不都知道了,能躲人吗?”,平松不确定的问道。
李和被这样一说,脸上发热,瞪了一眼平松,难怪你是混江湖的,老子是读书人,这里道道都是门清。
平松一缩脖子,没敢在说话。
不过李和还是肯定平松的说话,“那个东北人,你们知道在哪吗?实在不行,你们跟着去”。
“啥?哥,去东北,那咱生意还怎么做?要是在附近,我还能照看点,要是远了等于是停了啊”,瘦猴有点舍不得。
李和想了想,生意做到这一步,让他陡然停了,他肯定也不甘心,一咬牙道,“生意照做。答应那个东北人,货我们不赊,但我们跟他合作。以后所有京城的货交给猪大肠,他有集体的牌子,出不了事。另外一部分货,你们直接火车皮发到东北,至于发到哪个站,你们自己商量。你们赶紧收拾东西,现在就走,我送你们到火车站,不要再耽搁了”。
李和越想越不踏实,他还是把许多事情想的简单了。
瘦猴主要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媳妇,想到孩子出生他都见不着面,心里有点堵,只得无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跟家里交代一声。平松,你先去找那个东北人,只要愿意合伙,我们就跟他走,详细的等以后再谈。再去通知罗培他们,我们火车站碰头”。
平松说,“他要是不同意呢?”。
“傻子才不同意呢!”,瘦猴急躁的催促平松快走。
他进屋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可不敢跟家里说出门躲风头,这是要吓坏家里人的,只是说出门做生意。爹妈和媳妇虽然有怀疑,不过还是一个劲的安慰让他放心家里就是了。
其实他悲观的想到,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家里那么多存款,也够衣食无忧的了。越想反而越觉着安慰,没有了那么多紧张。
李和就一直在大门口外面抽烟,好像坏境使然,还是心里作用,有点烦躁。
见瘦猴拎着包出来,“你摩托车呢?”。
“你骑自行车带我呗,摩托车骑过去,没人骑回来啊”,瘦猴不相信李和会骑摩托。
“我不是人啊,赶紧搞出来,我骑着带你”。
“你没骑过啊,那玩意可不好骑,跟自行车不一样,”,瘦猴可不敢以为李和是万能的。
“你废话真多,你没听平松说我在深圳四个轮子的都能开,更不用说一个破摩托”,说完还不自觉的踢了瘦猴一脚,让他赶紧去骑车。
瘦猴把摩托车骑了出来,交到李和手里,然后心惊胆战的坐了上去,浑身绷紧,万一势头不对,能立马跳下来。
他正要指点李和怎么发动,谁知李和已经一脚踹响了,直接就窜了出去,比他骑得还快。
“慢点,慢点,我的哥”。
“哎...哎.....前面有车“。
李和骂道,“让不让我骑车了,别乱叫唤,我又不是瞎子。你要是再啰嗦,你就下去找个三轮车坐”。
李和骑的并不快,只是瘦猴一直是新手,稳当惯了,只要比他速度快,他就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到了火车站,平松他们都还没到。
两个人分窗口,一共是买了七张到冰城的票,具体不知道去几个人,万一买多了最后还能退票。
李和趁着有时间,又不得不交代瘦猴一些事情,“说实话,哪怕没这次事,东北我也是早晚要你们去的。倒不如趁这次机会去,赚钱不是主要的,亏钱咱也认,主要是见见世面,在边贸上探探路,多认识点人,以后都用得着。既然出去了,不要怕花钱,不要替我省,不够我再给你继续汇款。万事多小心,天上不会掉馅饼。总之就是安全第一”。
瘦猴突然有点感动,他知道没李和,他简直就一无是处,当即就说,“哥,你放心,咱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请好看着吧。不会让你失望”。
“什么叫不让我失望,是不让老婆孩子失望。我早就说过,我的前途就是你们的前途,大家一起赚钱才是赚钱”。
瘦猴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明白”。
陆陆续续来了三四个人,等平松等人的时候,一点数有5个人,还不包括那个东北人。
人并没有聚在一起,都是两三个分散开在一起抽烟,扎堆太招眼。
东北人四十来岁,一口嘎嘣脆,讲话掷地有声,拍着瘦猴肩膀,“大兄弟,信我的,一准捞大钱”。
李和就一直远远的看着,没上前,这时候出面不是好时机。
见一帮人分散着上了火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李和又看了一眼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拍拍摩托车后座,”上来,走吧“。
小伙子脚有点跛,走路一高一低,喜不自胜,老大们走完了,以后他就是老大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哥,你放心,那个猪大肠我肯定盯着紧紧的,保证不会出什么花招”。
李和拍拍他肩膀,怕小他性格敏感,说话不好太重,“你每天只要跟他对好帐就行,其他不用管”。(未完待续。)
41、下蛋母鸡
李和骑着摩托带着小伙子去了瘦猴家,先把自行车找回来。
瘦猴老爹老娘倒是挺热情,非要留着吃饭。李和谢着婉拒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骑了摩托车,才感觉骑自行车是多么无聊,虽然一开始对摩托没有感觉,可是骑顺溜了,也就不想骑自行车了。
李和看了一眼跛脚的小年轻,“骑自行车有问题没有?”。
小伙子叫卢波,其实不能算小伙子了,也是快三十岁了,只是李和心态问题,看谁都小。
三十岁了光棍,还有点跛脚,又没工作,混不着媳妇,好在人比较实在,瘦猴看在表亲的面子上,有心帮衬,今年才在秀水街给支了个摊子,算是勉强熬出来了。
“我这左脚....脚蹬使不上力气”,卢波有点犯难。
“对不起..没注意”,李和慌忙说道,然后将自行车横在摩托车后座上,“那你坐上来扶着成不,可能需要点手力”。
“这个没问题,我手劲大,掰手腕没几个人是我对手”,卢波兴奋的说。
有些巷子口比较窄,骑到一半就要下来,遇到人还是需要速度慢点,就这样慢慢腾腾的往家挪。
路过张老头家门口的时候,张老头正门槛上发呆,见李和跟自己点头,打量了一下李和,“你这一脚踹都混上了?”。
李和说,“借朋友骑着玩的。你这马上娶媳妇了,怎么还不高兴呢?这次拱人家白菜”。
都说女儿结了婚,父母会有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伤感,这张老头就是这种感觉,天天看女婿各种不顺眼。
可轮到儿子处了对象,天天被丈母娘哄得开开心心,各种的乐不思蜀,基本也不着家了,张老头更生气。
张老头45°角仰望天空说:“白菜有没有拱着不知道,反正养了20多年的猪肯定是丢了”。
李和哈哈一笑,摩托车加了点速度,直接回家了。
门槛比较高,跟卢波两个人费了力气才抬上去的,李和琢磨着要垫块木板,直接推上去才好。
不过也没要他操心,下晚的时候,何芳已经找木板垫出了上下斜坡。
李和午睡起来的时候,何芳正骑着摩托车在院子里打转,两条狗也跟在后面围着转。
李和吓了一跳,“你这摔着了真亏,你怎么敢乱骑”。
何芳听这样说,明显不乐意,还故意加速了油门,猛的往前一窜,一个前刹急刹车,摆出了一个漂亮的九十度摆尾。
做完这串动作,还故意冲着李和昂着头,一脸傲娇。
李和急忙跟过去,“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
“这算什么?我拖拉机都能开,还能治不了这玩意?”。
“那不一样,四个轱辘,稳稳当当,你怎么都开不翻车,这两个轱辘的,一不注意就栽了”,李和明显不认可何芳这话。
“那我也没见你摔着”,何芳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男人和女人生气区别比较大,男人生气就像放鞭炮,一点就爆炸了,一旦爆完了就烟消云散没事了。女人生气,就像积分卡,每次都若无其事的,但是都把怨气积攒起来,一旦积分够了,指不定就是核弹。
李和稀里糊涂,用得着生这么大气嘛。
何芳报道这天,李和还是骑摩托把何芳送到了校门口。
“我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
“行,要是熬不住自己去饭店打牙祭,衣服勤洗勤换,我也跟付霞说了,让她常回来的”,何芳交代的很细致。
“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的,我过几天也就回校了,有食堂吃”。
虽然还没到开学,但是已经不少外地学生提前来了。
对着李和的摩托车指指点点,顶多是好奇,算不得什么“泡妞神器”。
这些可是傲气的天子骄子,都算是一只脚踏进了中国顶尖的精英俱乐部。
有钱怎么样,人家顶多还拿你当土暴发户。
不管再怎么样质疑学历无用,你都必须承认学历是往金字塔上层的捷径。
比如最靠谱的一个例子,好的学历起码可以决定丈母娘的眼神。
再比如美国金坷垃大学著名科学家的研究证明就比中国土旮旯大学研究证明值钱。
何芳走后,李和一连几天还是一样的无所事事,在混吃等死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李老头一天到晚看不见人,开始只是在寿山那边混吃混喝,现在偶尔喝多了也就直接睡那边了。
只得李和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宅子。
大黄狗生产的晚上,李老头准时回来了,还特意在狗窝里加了个褥子。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兽医,算的这么准。
早上起来的时候,李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狗窝,仔细的掰开数,居然有六条小奶狗。
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小奶狗,看到李和异常欣喜。
李爱军过来的时候,李和说,“店里不忙?”。
“还行,我就是来跟你商量件事情,我有点拿不准”。
“说吧,别扭扭捏捏,我看着不舒服”,李和给李爱军随手又倒了一杯茶。
“我想跟街道集体经营”。
“你的想法,还是有人找你?”。
“我自己的想法,我们隔壁有个裁缝店,现在改成了集体经营,买了设备,扩张成了服装厂子,国营商店都到那里进货,那生意好得不得了”,李爱军掩饰不住的羡慕。
李和倒是不反对这种经营模式,以前一阶段甚至都考虑过这种经营模式,只是他这人比较惫懒,不喜欢也没精力跟别人扯皮。哪怕规模做的小,做的心惊胆战,也要一个人掌控全局。
对李爱军这样搞他也是不支持的,虽然身为本地土著居民,比他这个外来户有不少优势,但一旦挂上集体的牌子,想摘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自己抱着下金蛋的母鸡哪有送人的道理。现在虽然你以个人来做,有颇多经营限制。可是国家早晚会放开多种经营形式,而且会鼓励多种经营形式。我的建议是你就这样先稳定做个一年后再说吧“。
李爱军说,”我真是认真想了好几个晚上,虽然给了集体一层股份,可是我规模大了,赚的也会更多啊。而且我去看过那种制鞋设备,一旦开工,我一天至少可以生产百五双鞋子,那要赚多少啊“。
有些话,李和也只能点到为止,说开了也就没啥意思,”集体企业是集体说了算,可不一定是你李爱军一个人说了算“。
李爱军一下子懵了,他可没想过这茬。
一拍脑袋,又拄着拐杖,慌里慌张的走了,再也不提这事了。(未完待续。)
42、报道
新一轮的市政建设又在开启,许多代表团到西方转了一圈,总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就是孩子们的口头语——爽!
有几个建筑开始学习西方市政大楼,多是那种前脸有一排大立柱,窗户很花哨,楼顶起旋圆拱形的,人家说那叫“巴洛克”风格,看起来很是有文化的样子。
许多人也都懒得提苏联老大哥了,苏式建筑现在看来土了巴唧的。
干工地活就要人,因此有几条路形成了不大不小的劳务市场,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进城,小心翼翼,蹲坐在地上,旁边放个泥工、瓦工的木牌,几十个人都是安安静静,有雇主招呼,才站起来搭话,很少有争抢的场面。
李和一大早就起来了,需要到单位报道了。
没有把摩托骑到学校,直接放到了老李家的饭店,然后步行到学校的。
接待李和的是人事科办公室的邱主任,大名邱智,是个中等偏瘦的老男人,白色衬衫,皮鞋和头发一样光亮照人,胡子茬刮得干干净净,很是精神。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李和几眼,严肃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邱主任笑着道,“不用紧张,马上都是同事,你对工作岗位有什么样的要求,你可以提一提嘛”。
李和说,“虽然我在学校待了四年,但是对学校的部门设置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自己更适合从事什么工作,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都是套路话,李和自己说的都嫌烦。
邱主任仍是微笑,让李和听通知,然后把报到证夹放进抽屉,继续低头埋到文件堆里。
李和见对方没有再理会的意思,就直接去了早就分配的职工宿舍。
用烂了的下马威招数,李和也懒得放到心里,
职工楼也在家属区里,只是条件差多了,住的大多数是单身的。
打开宿舍门,两张上下床铺,只住了李和一个人,很清静。
“我就说刚才从窗户看的时候,瞅准就是你”,李科进门直接坐在床板上,看了空荡荡的床铺,“你被子呢?席子呢?晚上睡啥?”。
“毕业走的时候放到他们大三那边的宿舍了,不过可能都发霉了,也就索性不要了,等会出门重新买”,天还有点闷热,没到用上被子的季节,等会出门买床席子,再买点洗漱用品,那个被子用了四年,他其实真不想要了,也要重新买。
李科在开学也是忙的不行,没时间和李和多聊,寒暄了几句也就走了。
咣当当的床板,也没法睡觉,李和就出门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好了,又去老李家的饭店对付了一顿午饭。
每天李和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宿舍呆够了就去操场打乒乓球。
他没低声下气的习惯,再去找那邱主任,既然人家让他等通知,他就等通知。
就这样等了一天,二天,三天,至于还要等多长时间,李和也不在乎。
老油条对付新人大多是就是这样安排的,当你信心十足想要大显身手时,偏偏让你坐冷板凳;等你灰心丧气时,它又突然拿出一块馅饼,给你咬上半口,让你尝尝甜头。
章舒声啪嗒一下推开李和宿舍的门,气呼呼的说,“你也真够可以的,大白天的就在宿舍睡觉,你既然来了,怎么还不去报道?害的我一通好找”。
李和苦笑着说,“是邱主任让我等通知的”。
“等通知?你是不看组织科的宣传栏吗?人家昨天就给你贴了通知!结果你还在蒙头大睡”,章舒声更气了。
李和才更气了,第一回上班就让人给涮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李和说,“那我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跟我去物理教研室”。
物理教研室主任虽然才三十多岁,但人老气的很,皱巴巴的一片皱纹,脸色黝黑,不说都以为是庄稼地里出来的,看着李和说:“都是熟人了,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从学生到老师是个心态转变,希望你尽快调整好。欢迎你加入我们这支队伍。”
李和忙起身说:“谢谢,吴主任”。
吴主任又说:“我们这里还是老教师居多,年轻人少,你也算是给我们这支队伍注入了新鲜血液吧。”
李和找到分配好教师的座位,又领了一些教材,和教师用品,就又一个人去了一趟人事科。
邱主任还是那样表面和蔼可亲,丝毫没有架子。
几句话就能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李和马上站起来,表决心似地说:“不管分配到什么岗位,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好,无怨无悔的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李和签好字,邱主任站起来朝李和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
李和一紧张,把摆在面前的一杯水给撞翻,热水立马顺到了邱主任的身上,一下子手忙脚乱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李和急忙拿了一块黑板擦上去用手帮着擦水,说:“对不起,没注意。”
邱主任气呼呼的说:“行了,赶紧走,别再添乱了”。
李和出门冷笑,娘希匹,咱们走着瞧。
不过这种阴人的功夫,他还是需要有时间找王慧他们学学。
他的手段完全上不了台面。
办公室里加上李和总共四个物理老师,另外两个男老师李和都是熟悉的,只是简单的李和跟打了声招呼,鼓励他认真工作。
另外一个是个女的,看上去胖嘟嘟的很喜庆,没有带过李和的课,李和对她知之甚少。
办公室两个男老师毕竟都是读书人,少言寡语。知道流言是墨,泼出去了,就会在自己的道德底布上留下痕迹,所以很少八卦,要么去教室上课,要么就在办公室埋头写教案、看书。
可女人的人生怎么能没有流言八卦呢?没有流言的人生就如七月的天空没有星星,就如四月的桃树上没有花朵,就如十月的芦苇间没有艳丽的蝴蝶。天
地将如何地为之黯然失色?所以,这老大姐对李和异常热情,希望把李和培养成八卦达人,给自己解闷。
李和就这么坐了一下午,本想安心研读教案,本来不想听这大姐聒噪,可偏偏这大姐讲的还妙趣横生,李和也就耐着性子听了一下午。(未完待续。)
43、上讲台
第一天上课,李和虽然已经反复看了几遍教案,可不免还是有点紧张,还是鼓励自己身为一个青年才俊,要努力向大师们靠拢,才能成为中老年才俊。
就算不能获得各种各样的诺贝尔奖,他总得吃透他要教的这堂课吧。
不要浪费学渣的时间,不要浪费学霸的天份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能做的最漂亮最温柔的事了……
李和带的是大二物理,下午第一节课李和早早的来到了教室,一本教案,一支笔,一个陶瓷茶杯就是所有工具了。
等上课了,才陆续有同学进来。
李和心里吐槽,老子每个月收入几十万上下,每星期却要花几十小时来给你们备课上课,学校给的钱都不够我吃饭的,我都没迟到?你们凭什么迟到!!
他看了一一下学生名单,又暗地里数了下教室里的学生,明显数字不对。
每一届的学生都不一样了,这一届学生年龄较小,可能已经学会了逃课了,李和心里不平衡了,老子那会都没逃过课,你们也休想。
李和决定放大招,点名。
的确,如果不点名的话,作为一名大学教师,你就得做好有可能一节课坐在底下的学生可以用个位数来计算的心理准备。
当然,点名也不一定能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所以大学老师的点名和大学生的逃课注定是一场师生之间经过了历史的沉淀保留了各方战斗的精华,带着火热的温度一直延续,并且生生不息的斗智斗勇的旷日持久战。
李和点名的目的不是为了留住学生或者留住学生的心。
谁要留住你的心?别自作多情了。
也不是怕他们不学习,大部分学霸出身,学习自觉性很强想,许多人也抱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企图心,不像以后的学生书还没读完,中华已经崛起了。
教师对学生是有传道授业解惑的道义,但是道义这玩意儿,没法去量化。
学习资源摆在那儿,爱学不学是你自己的事情,没人会每天追在你身后填鸭子。
现在实行的是学分制,如果两个学霸考试分数一样,那么考试排名可能一致。
这个时候计算考勤分,作为平时成绩的一部分,有理有据。当然一般的考勤分不会占到总分的很大比例,学校不允许。一般10%到30%。
后面的出国、奖学金、三好学生等各种奖项都是依学分成绩来作为依据的,如果学生成绩排名区分不开,李和说不准又会闹个笑话。
“于波”。
“到”。
“张一正”。
“到”。
“鲁辉”
“到”。
“.....”。
点名下来,李和算是认识了不少学生,这一届里夹杂了不少大神,李和见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大家好,我叫李和”,李和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上他的名字,“这一学年的物理课由我担任,希望大家以后同心协力,共同进步。大学二年级本学期主要是分析力学,实变函数或高等微积分,基础物理实验,这一系列的内容。物理学是一门严密的定量学科,数学是基础,所以在学习本专业的同时,希望大家努力学习好高数,甚至可以作为选修课程”。
这一届终于有了一本正规的教材,李和也都是按照学校规定的大纲教,要是自作主张更改,就是嫌弃活的不耐烦了。
当然在讲课中,他也会穿插一些稍微超纲的内容,“众所周知,用能量法分析力学中的许多问题时可使问题得到简化,静电场和恒定电场中也有类似情况,如用虚位移法可以较方便地计算某些系统的机械力。在力学中,可根据最小作用原理获得该系统中的变分原理,而在静电场中则可以根据汤姆生定理得出静电场中的变分原理。即可按下式随同具体的边界条件决定场中的电位分布.....“。
李和讲的简单干脆不废话,也不卖弄学识,在一群比他小四十多岁的学生面前卖弄,他都觉得丢人。
一整堂课下来,李和出了教室,连吸烟的心思都没了,因为鼻子里都是粉笔灰。
一方面是因为擦黑板的时候没经验,二是因为粉笔的质量比较差。
“我听了半节课,不错,有深度有条理”,吴主任笑着对李和说道。
“还是没什么经验,以后多指教”,李和对这个吴主任还是抱有不错的好感的。
也没回办公室,他受不了那老大姐八卦,否则一个下午啥都不用做了。
刚回到宿舍,发现李科和扎海生都在,“我以为进小偷了呢”。
李和屋里就住了他一个人,没值钱东西,索性也就不锁门了。
“你除了一床被子,还能有啥好偷的”,扎海生上班后精气神又明显不一样了,多了一丝稳重。
“上班后感觉怎么样?”,李和好奇的问道。
“哎,天天端茶倒水,抹桌子,整理文档,偶尔帮领导写个发言稿”,扎海生说完又有点叹气,现在的工作跟他想象中的高大上完全沾不上边。
“怎么样,请搓一顿,哥哥我教教你”,李和肚子里就那么点东西,糊弄扎海生是够了。
三个人还是老李家饭店。
丢下筷子,抬头说,“我这大好青春啊”。
李和跟李科碰杯,对扎海生道,“我看你是那种孤芳自赏型的,做事之前一定是先做人”。
李科认可的点了点头,“你太容易得罪人,有时不要那么直来直去,互相照顾点面子”。
“为什么要照顾面子?我不能违背事实”,扎海生有点认死理。
李和道,“我不是让你给别人面子,而是让你放下面子。常说,随遇而安,真的明白这句应该可以解决你面子放不放得下的问题。你说你平常都争论些什么呢?无非是争自己的面子,让别人难堪,你说有必要吗?”。
扎海生一口啤酒闷下,苦笑道,“我想把事情做好,有错吗?”。
“没错,可身为一个社会人,只有当你的自我价值认定与外界的赞许期待认同相匹配一致之时,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状态,你才会从这种状态中体会到巨大的愉悦和成就感。可有些事情你明明作对了,确受千夫所指,你不觉的难受吗?”,李和继续循循善诱,“其实有些事情不防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就是尊重,不管别人做的对不对,你先去尊重别人的意见,行不行?非要争个脸红脖子粗”。
李科笑着道,“这话我也认同,海生,总归你还是年龄大小,没见过世面,大概经历了就好了,不用放到心里的”。
这一顿酒,几个人一直絮絮叨叨的喝到了晚上八点多钟。
李和的日子接下来都是这样一如既往的一成不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上课、看书、睡觉、听收音机、打乒乓球。
烦恼的话,都是形而上的,比如地球几时爆炸,人类几时会绝种毁灭。
形而下的,比如吃穿喝用什么的,因为又差钱,倒没什麽可虑。
(未完待续。)
44、访客
偶尔李和也在想,如果没有乱七八糟的开会,其实当老师也挺不错的。
系里的会议,学校的会议,教学会议,座谈会议,他对各种会议有点疲于奔命。
上辈子经历过了,这辈子再经历一次就有点烦了。
每次开会,李和坐在那里不停的看着时间,在心里问候了好几次发言人的老母,你娘希匹屁话也太多了嘛?
一说就没个停了!
元旦放假的时候,他回到家终于看到了何芳,自从各自进校报到后,都未曾见过面,包括十一国庆的时候,都各自忙于学校国庆的庆祝活动。
他跟何芳抱怨,“天天都是没玩没了的会议,比上课时间都多,真是累死了”。
何芳自从上班后,打扮方式跟以前截然不一样了,显得更加成熟,说话也更加老练,她心平气和地说,“每个人在不同的场合都有不同的面目,在公开的场合,你就不能说私下话,人家会说你没水平。在私下场合里,就不能说桌面话,人家会说你打官腔;其实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话是不能说破的。”
李和笑着说,“又不是混江湖的,还打机锋对切口?”。
何芳点了点头,叹口气道,“社会就是江湖,哪里能没有江湖。不管开什么会,人家说话总会有目的,十句话里,你能听出一句真话,你就算有收获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和听着累,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费心思。
两个人都聊了一会,显然何芳对目前的工作如鱼得水,轻松自在。
何芳问,“食堂吃的习惯吗?”。
“教师餐厅稍微好点,也就那样。我去买菜,晚上你露一手?”。
见何芳点头,他才出去买菜。
晚上的时候,李老头说,“你们回来了,我终于能歇歇了”。
元旦几天就找不见李老头的影子了。
何芳说,“那几条小奶狗呢,怎么就剩下三只了?”。
“于老头家抱了一只,那个和尚抱了一只,寿山那边放了一只。剩下三只我养一只,你买的那套院子里再养两只”,李和都算计的好好的。
何芳笑着道,“我天天不着家,还不饿死他们,先放你这养着吧”。
“行了,睡吧,天这么冷,你记住烧坑”,寒流已经来了,李和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等下,这个你试试”,何芳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李和,“你那个袄子别再穿了,老师就有个老师的样子。这款皮夹克,今年流行的很,里面是绒的,冬天里面再套件线衣,就不冷了”。
“发工资了?”,李和也没客气,直接把袄子脱了,套上了皮夹克,还骚包的转了个圈,“不错,挺有眼光的”。
何芳对着李和看了好几分钟,笑着道,“等入冬再买一件,有件能换洗的”。
“也成”,李和确实需要多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做老师和学生,差别还是挺大的。
何芳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她快回来了吧?”。
“谁?”,李和没听明白。
“不就是三年嘛,我记得她刚走那会,你要死要活的”,何芳好像有点自说自话,说完又噗呲一笑,“挺好”。
“快了吧”,李和这句话说的不是太确定,想到张婉婷最近的信,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她说她想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她说他可能去英国,我也不肯定”。
李和神情有说不出的寂寞,何芳看的心里一痛,就像钢笔扎进了血管抽血,抽一段,痛一段,你我之间本无缘分,全靠我死撑。
没有什么可感动的,因为感动而回馈的感情她不需要。
最后还是笑着道,“你也洗洗睡吧”。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无限的死循环,日子一成不变的重复。
隆冬的大雪来了,李和除了每天的课,从教室回到宿舍,哪里也不愿意去了。
刚吃完午饭,用报纸将鼻涕裹走了一大滩,感觉有些难受。
在抽完了盒里的几根烟后,感觉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嘴唇干燥得可以割疼舌头,有学生来敲门,“李老师,吴教授找你”。
“吴全得?”,李和问,学校姓吴的教授好几个。
学生点了点头。
“知道什么事吗?”,李和继续问。
“没说,就说找你过去,去他的办公室”,学生如实回答。
“谢谢,我知道了,穿件衣服就过去”,李和穿好衣服就直接往电子系办公室去。
在办公室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一阵寒风吹来,将脖子收进了衣领,缩了缩身子,刚想咳嗽一声的,但又怕被人看见,把那口气给压回去了。
听到了一阵爽朗了的笑声,李和听着有点耳熟。
敲了下门,得了回应,第一眼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李和激动坏了,他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以前的同事,差点不自觉的要喊出名字来了。
不过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吴教授你找我?”。
“进来,先坐”,吴教授说完又指着李和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说,“这位就是李和,你们看的这篇论文就是他毕业时候写的,毕业后留校,现在是我们电子系的物理老师”。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立马站起来,一一跟李和握手,一个戴着眼镜的大胡子使劲的握着李和手说,“久仰你大名,今天可算见着你了”。
李和手被捏的有点疼,使劲掰了几下,硬是没有掰开。李和心里大骂,你他娘的郭胖子,你可是翻砂工出身,这么大手劲,老子现在的身体是个小鲜肉吃不消啊。
李和本身的手劲也不小,可是怎么都挣脱不开,可想而知,这老郭的手劲有多大。
郭胖子全名叫郭东,六十年代留苏大学生,其实现在并不胖,只是后来胖了,大家就喊郭胖子了。
另外一个一起来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忙把大胡子拉开,“老郭,你手劲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捏疼人家李老师了”。
大胡子郭东慌忙说,“不好意思啊,李老师,太激动了”。
李和感激的看了一眼齐功勋,不枉上辈子跟你是好基友一对了。齐功勋也是才30多岁,是个老三届,李和工作后没少他关照。
“这两位是兵器杂志的编辑,对你的那篇论文比较感兴趣”,吴教授指着两个人给李和介绍道,又把自己的袄子穿上,笑着道,“你们可以先聊着,我还有点事,就先去忙了”。
齐功勋对吴教授道,“谢谢你老吴,你先去忙,回头咱去喝点”。
“行,我等着”,吴教授说完就出了办公室,把门顺手关上了。
(未完待续。)
45、半挂
齐功勋借着送吴教授的机会,用侧身遮掩就把门给反锁上了。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也没能逃脱李和的眼睛,既然他们是以杂志编辑的名义来的,说明就不想让人知道。
李和也乐得装糊涂,进入这种漩涡,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为国奉献不一定就要在罗布泊埋头苦干。
大胡子郭东客气的给李倒了杯水,笑着道,“李老师,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我们是没有想到的。我们《兵器知识》是由兵工协会主办,科协主管的期刊杂志。我们最近想做一期关于火箭炮发展趋势的研究,希望从你这里讨教一下”。
李和对着郭东闭眼说瞎话的本事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不过吐槽归吐槽,表面上还是笑着说,“客气了,可以互相研究,互相进步”。
齐功勋问道,“你对我军的70式130毫米自行火箭炮似乎很了解,因为130火箭炮我们在79年才转入批量生产,并正式装备我军装甲兵部队。而且我们兵器杂志对新款武器处于保密原则,并没有过多的介绍,你是怎么了解的?”。
齐功勋问的意味深长,李和大脑立马转了一百遍,才暗骂自己猪脑子,怎么就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只得心里强自的镇定,反问一句道,“70式用63式装甲车作为武器平台这个不是秘密吧?”。
齐功勋和郭东对视一眼,笑着道,“这个众所周知”。
“火箭炮由定向器、回转盘、高低机、方向机、行军固定器、瞄准装置、调平装置和发火系统等组成,从结构来说没什么复杂的。而且既然用63式做平台,为适应装车需要,该炮的部分结构就需要做改动了。对越反击战的时候,人民日报对战场报道的配图中就有79式,图片中的79式改变了瞄准具的安装位置,重新布置了高低机和方向机手轮;在底盘车体上设置了水准仪安装座,同时取消了回转体上的水准座。只要稍微了解火箭炮知识,都能看的出来吧?”。
这个李和没有撒谎,79式的照片在报纸上他是真看过的。
两个人又再一次认可的点了点头。
李和继续道,“而且顶甲板高射机枪换成了火箭炮,如果高架机枪跟火箭炮我都分不清,我不是二傻子吗?”。
李和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李和心里明白,这算糊弄过去了。
郭东又问,“你认为火箭炮的发展趋势是自行化?”。
“是趋势,但不是明显的发展趋势,因为在二战中大显神威的苏联第一代火箭炮“喀秋莎”就是安装在五吨半的卡车上,二战中的交战各国使用的火箭炮也几乎都有自行的火箭炮。我觉得未来的趋势不仅仅是自行化,还要能是能实现远程打击,至少是70公里以上。第二就是高制导精度。第三就是大火力,多管齐射。如果做不到以上的要点,火箭炮的位置就会很尴尬”。
“为什么?”,这次是齐功勋插话。
“精确打击有导弹,火力攻击有火炮,还要你火箭炮干嘛使?”,李和说完喝了口茶,进门的时候,嗓子本来就不舒服,他觉得可能是感冒了。
三个人越说越显得开心,但是李和故意留了心眼,在一些地方会说一些明显的错误,然后让两个人语重心长的加以指正。
“你的那篇论文中提到应用结构动力学以及结构优化理论,进行火箭炮发射动力学研究和各部件动态特性的匹配分析,达到减小初始扰动的目的。其中涉及到模拟原有结构的有限元模型。这个有限元分析可以给我们普及一下嘛?”,郭东问的问题好像越来越深了,超越了一个编辑的知识范围。
李和知道不能再回答下去了,否则被惦记上,就没好日子过了,装作无奈的一挠头道,“这个就是为难人了,我高数毕竟才学过四年,能力有限。不过也不用为难,国内会这些的一抓一大把。咱们校长就是流体力学的专家,要建立三维模型,有限元分析是常用到的。而且咱们国内的道路工程建设遇到软地基,有限元分析法也是少不了。还有咱大桥建设,像长江大桥也是组合体系侧倾稳定分析有限元法”。
“真的?”,齐功勋不确定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的都是期刊报纸上得来的一知半解”,李和不知道重生一来叹了多少气,有些时候国内并不会缺少某些方面的专家,缺的是某些研究成果和项目的资源整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做重复性研究,形成了多少资源浪费。
在科学领域,美国实的行就是社会主义的模式,集中力量办大事,一言不合就会搞个“曼哈顿计划”,“登月计划”。
两个人每问道一些问题,李和都会绞尽脑汁推荐一些专家或者发表过的期刊杂志。
最终两个人也是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问题的时候,这次谈话才算剧终。
郭东兴奋的给了李和一个熊抱,“李老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为了表示感谢,请你喝酒”。
“对,李老师,你对地方熟悉,你选个地方,咱们小酌几杯”,齐功勋也拉着李和,要求一起去饭店。
李和哪能干啊,他们是好奇的天线宝宝,可他不是好记星啊,根本不想再继续应付下去,逃命要紧,义正言辞的说道,“谢谢二位编辑了,我也想陪二位一尽地主之谊,可明天的教案还没有准备,而且马上就是期末了,事情都比较繁杂。希望二位理解,作为一名老师,我首先需要对我的学生负责”。
两个人立马说表示理解,又给李和打了一个敬业有责任感的标签。
李和就这样出了办公室的门,哈了一口热气。
可能真的感冒了,头晕,嗓子疼,眼睛涩。清完鼻涕,一下眼圈红了。自言自语:“也不知是我哪辈子做了孽。“
回去喝了一大杯开水,也没去买药,也没吃晚饭,浑身发冷,盖了两床厚被子,脑袋像磨盘一样沉重地压迫着李和。
李和虽然没睡,可是李和却无法苏醒,沉重使李和抬不起头。
(未完待续。)
46、歇菜
李和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还未睁开。
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痛了,但很虚弱,浑身还是发软,只是发了汗,身上都是黏糊糊的。
连喝口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整个身体都陷在被子里。
后背有点发痒,要起身用手抓痒真是件极其难受的事情。
睁开双眼,白花花的墙壁和被子,让他确定自己躺在医院里。
侧头发现手上还吊着点滴。
李和刚想起身,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这只手按的力气恰到好处,既没有弄痛他的胳膊,也没有让他起身。
“醒了,别起来了,要不是李科去宿舍找你,把你送到了医院,后果难以预料,感冒了真么不知道来医院?你知道你躺了多长时间?”,这是章舒声的声音。
李和苦笑,“多长时间?我记得昨天下午感觉不舒服,就躺床睡了。现在几点了?”。
“你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了,你说年纪轻轻的,一点不知道爱惜身体”,章舒声继续数落道。
“两天?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李和有点懵,“谢谢你了,章老师,麻烦你照看我”。
章舒声给李和拿了个枕头,塞到李和头低下,笑着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们单身楼的几个男老师,他们把你送过来的。这两天也是他们轮流过来照顾你的。我也就早上听说了,刚刚才过来的。你还能找到什么人来照料一下你吗?你也了解,期末各个老师都比较忙。你要是还有什么亲戚,我去帮你喊一声”。
李和当然理解了,无亲无故的,谁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你床边。何芳肯定是上班忙得不可开交,想想只有付霞了,所以就把寿山的饭店地址给了章舒声,“这是我一个朋友,麻烦你帮我去通知下,麻烦了章老师。你跟李科他们说,不用过来了,期末都忙。”。
“没什么麻烦的,我会帮你跟她们说的。你现在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点?”。
李和摇摇头,“不用了,现在不想吃。你不用守在这里,我这里好多了,已经发汗了,没什么大碍了。你可以先去忙”。
“真的没问题?”,章舒声见李和肯定的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就先走了,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待章舒声走后,他也指望着付霞赶紧过来,他急着上厕所放水,可又不好意思对着这里十七八岁的小护士开口。
李和看见床柜台有好几个袋子,都是装着麦片之类的营养品,麦片可是好东西,价格尚且不说,一般人没关系,还买不着。他知道肯定有不少人来看他,同时又感觉这个人情欠大了。
他的旁边是躺着个女人,女人脸色并不好看。
此时正对男人发脾气,“我就知道你没按好心,盼着老娘早点死,你好再找一个”。
男人大怒,“老子为了给你治病,已经倾家荡产了,哪里还有钱再找一个“.
女人沉默,然后讪讪地说,“对不起啊,不要生气了”。
“所以千万别死啊,老子真的没钱再娶老婆了”
“........”。
李和听的心酸,故意扭过头去。
看到付霞跟寿山闺女周萍拎着一桶鸡汤过来的时候,李和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哎呀,吓死我了”,付霞还用手试了下李和的额头,“没烧了,谢天谢地”。
“早就没事了,只是感冒而已。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嘛,耽误事情”,李和说的有气无力。
周萍把鸡汤的桶盖打开,给李和盛了一碗,“我听那个女老师说,你已经躺了两天,这可不是一般感冒,要吓死人的。我爸本来说也要过来的,听说你醒了,我也没让他过来。喝点鸡汤吧”。
李和摇摇头,膀胱憋不住了,没心思吃,还是不顾害臊,勉强支起身对着付霞道,“你帮我吊瓶拿着,我想去趟厕所”。
两个女人赶紧上去扶住李和,一人托住一边,付霞道,“要不我背着你吧”。
李和看了一眼她瘦弱的的身子,没搭理她,他只是刚醒来那会浑身软,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虽然医院楼层不高,走廊却很长很长。到了厕所门口,李和说,“吊瓶给我吧,我自己进去。你俩门口等着”。
付霞坚持要扶着李和进去,“你一只手能掏的出来?”。
这句话说的周萍脸都红了,“我在外面等你们”。
李和等厕所最后一个男的出来,才跟付霞进去。
厕所也挺寒碜,拢共就这么一间,俩蹲位。
不过还算人性化,还知道把两个蹲位隔开,也分别装了门。
但,厕所不分男女更不分医患,谁来了把门一关就是谁的。
他把门关上,就要开鸟笼子,裤子里面穿了秋裤和毛线裤,等于是三层,松紧勒的紧,整起来确实有点麻烦。
付霞把吊瓶放到墙壁上的钩子上,趁李和没注意,一个弯腰双手一下子就给把他裤子扒了下来。
李和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股凉嗖嗖的,又不禁打了寒颤。
“你还不转过头去”,李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付霞不屑的道,“有啥稀奇,又不是没见过”。
李和闭上眼睛舒服的放了一次大水,这可是憋了两天的。
可突然在放最后几滴的时候,好像哪里不对,睁开眼睛,发现付霞的一只手在扶着,李和羞恼,又怕外面人听到,低声道,“你干嘛?”。
“你余力不足,不给你扶着就要撒到裤子上了”,付霞辩解道,又帮着李和往上抬了下,“哎,你看看,都开叉了”。
付霞的手还不老实的拨弄了两下,李和正好处于荷尔蒙滋生的时间段,又被撩起来了,再次挺立。
,“哥,你看过我的,我看过你的,咱俩以后扯平了”,低头帮着李和拉裤子,对着李家兄弟仔细的瞧了两眼。
李和拨开付霞的手,没好气的道,“你可劲作妖吧,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
上床的时候,直接让付霞把裤子给他扒了,穿着裤衩子上床,李和也不矫情了,该有的都让付霞看完了。
付霞又打了一盆热水,浑身上下给李和搓了一遍,到李和下身的还故意加了把劲,然后看着李和乐呵傻笑。
李和对她实在没有办法。
他喝完一碗鸡汤后,又吃了点饭,洗了把脸,才感觉身体属于自己了。
李和说,“咱出院吧,一个感冒都住院,简直笑话死人”。
周萍笑着说,“不行,我问了医生,医生说要等你热彻底退下去才行。你啊,老老实实的躺着吧”。
李和说,“哎,那你俩留一个人就可以了,都在这耗着干嘛”。
“那周姐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付霞对周萍说道。
周萍说,“那也行,你想吃点啥,我晚上给你送过来”。
“当然是你做的粉蒸肉了”。
付霞道,“肯定不能吃那么多油腻的。周姐,还是煲汤吧”。
李和无聊,睡眠是足了,只得让付霞下去买报纸,在床上看看报纸。
(未完待续。)
47、活跃
李和出院的时候,路过医院的缴费窗口,摸摸口袋还有二百多块钱,想到病房里的那对夫妻,心里一软,报上床位号,鬼使神差的帮着缴了费用,能帮多少算多少吧。
人吧,都不容易。
付霞道,“哥,你真是个活雷锋”。
李和道,“你回去吧,我回学校了”。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再休息就要发霉了,行了,你别管了,该干嘛就干嘛去”,李和就直接找了公交站。
把付霞一个人留在医院门口发呆。
李和等了几分钟公交车,上了公交往学校去了。
到学校下了公交,一股清新的冷风吹过来,一对比,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
他只得先去旁边的一个澡堂子洗了澡,然后好见人。
洗完澡直接去了办公室,只有那位八卦老大姐陈芸在,看到李和惊喜的说,“感冒好了?我们可是担心死了”。
“谢谢,已经好了。我这几天的课是谁帮我带的。我还要调一下”,李和问道,哪个老师有事情,换班代课是很正常的事情。
“杨老师给你带的课,不过也调不上了,这考试日期都出来了,没课上了”,陈芸除了八卦一点,倒没什么不好,人挺仗义的,“你啊,可以好好休息,因为不确定你什么时候出院,监考老师名单上就没你”。
李和傻乐呵一笑,又得了一个偷懒的机会。
“我再说一件事,估计你乐呵不上了,那么好的机会,你错过了啊,傻孩子”。
“什么机会?”,李和没闹明白。
陈芸左右看了一下,悄悄将门关死,然后直接说:“电子系要派人出国采购一批教学仪器,在出国人选开会选定那天你不在,你说你亏不亏?”。
“系里那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我吧?”,李和好奇的问道。
“听说吴教授比较中意你,指定让你去。不过我也是听人的说的,可能性比较大。你说实话,你后悔没?”,陈芸低声道。
李和明了,这是在帮着军工厂投桃报李呢,不过也不以为意,“没什么,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也不着急这一时”。
杨老师上完课回来,李和对杨浩说,“杨老师,这个学期咱课没法调了,等下个星期我给你补上”。
杨浩五十多岁,倒是挺和气的一个人,笑着道,“没事,你记着欠我就行,不能耍赖,到时候说忘记了”。
学校已经决定报杨浩去评教授,教授要由教育厅专家组来评,但过于实在了,因为学时数不多,年终考核也没有优秀,教授梦被戳破了。
“那绝对不能”,李和肯定的说道。
晚上的时候,李和请吃饭,把宿舍楼一层的五六个单身老师都喊上了,生病那天毕竟少了人家人情。
去喊章舒声,倒是谢绝了李和的好意,“你们男人在一起喝喝酒,好好高兴,我就不参合了”。
李和订的是一家的新开的饭店,主打涮羊肉,冬季吃羊蝎子再合适不过了。关键新开的饭店不管是装修还是布局,看着有档次,不跌相。
像老李家的饭店,李和去的都越来越少了,李胖子守着壹亩三分地,不知道与时俱进,抠抠搜搜的,被淘汰也是早晚的事情。
李和找老板拿了四瓶茅台摆在桌子上,“哥几个,今天这几瓶喝不完,就是不给面子,以后千万别说认识我”。
李和直到三十岁才知道,和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是一种非常可贵的能力,而不是虚伪。
大家笑过了,哲学系的老师孟建国把椅子向李和移了移,然后端起杯子对李和说:“来,咱们碰一下,为心而碰怎么样?”
李和也没含糊,小酒盅也就一口闷了。
李科对李和说,“酒以不劝为饮,棋以不争为胜。你这刚从医院出来,不能再喝了吧?行不行?”。。
历史系的老师穆岩笑着数落李科道,“宴不设酒叫什么宴?老李,咱碰一个”。
李科见自己被饶了进去,也就无奈喝了一杯,不过酒量是好的,并不怵。
文学系的刘乙博却又把杯子对准了穆岩,“四眼,你是不是忘记了下一句?‘酒不伴歌叫什么酒’。咱喝完,你要不来一首?“。
穆岩被叫四眼,也不生气,好像已经习惯了,见刘乙博又要举杯子,连忙把他的杯子按下,“别这么着急啊,让我喘口气。唱歌没问题,不就是唱歌嘛“。
“你可别唱样板戏糊弄人”,李和得了机会,哪能放过。
“那不能,不过我唱完了,你们是不是要唱?”,穆岩反问道。
李和说,“行,你先唱,咱给你打节拍”。
“不见哥哥心忧愁;望穿双眼盼亲人,花开花落几春秋......”,穆岩一开口,立马就震住了所有人,多用气声。一个大男人居然也能唱出女人的甜美,,立体感很强,声音清亮婉转。
穆岩还没唱完,刘乙博就要上去扒拉他的脸,穆岩把刘乙博的手拨开,没好气的说,“干嘛呢你”。
“我他娘的看看你是不是女人”,刘乙博还要继续过去闹腾。
“老子是男人,如假包换”。
李和调笑道,“那也说不准,戏文里不是有唱鸳鸯袖里握长剑,不知她是女儿身!”。
当晚几个人一直闹腾到十点多钟。李和知道大家活得都挺累的,在办公室总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全身伪装,其实都是野心勃勃的豺狼,只有见了哥们儿才现真面目,才放得开。
第二天系里又是安排开会,除了安排考试布置,教务主任又气急败坏的要处理一对谈恋爱的学生。
大家各抒己见,除了少数几个老师,大部分人都赞成处分的。
李和没参与讨论,轮到他发言,他就叽咕了一句:“我看了《学生守则》,没见不准谈恋爱这一条呀。”
这句话出来,全场一下子安静了,针落有声,没人会想到,李和会当场这样剥教务处主任的面子。
李和看到教务主任那张黑脸,他好像出了口恶气,觉得心舒畅多了,这是近几天没有的。
(未完待续。)
48、放假
教务主任谢辉五十来岁,要是腰带勒紧一点,肚腩就显出来了。
李和本意上不想得罪任何人,能混就混呗,何必找不自在。只是教务主任那个嘴脸,恶心到他了。
教务主任眼睛直视李和,气势逼人,“李老师,那你是支持所有的学生都谈恋爱了?那我们还怎么展开教学工作”。
所有人都看着李和,感叹年轻人还是气盛了。
坐在李和旁边的陈芸,在桌底下暗地里掐了李和一把,让他收收口,给个台阶大家都能下来。
李和看了一眼对面的吴教授,见他没啥反应,起码是中立的立场。只要不得罪大老板,就有的混。
李和也不怵教务主任,直接对上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笑道,“谢主任,实事求是的说,学校可没有禁止学生谈恋爱。而且从我本人的意见来说,我只是不提倡校内恋爱,但是跟禁止谈恋爱是两码事”。
“不禁止谈恋爱就不代表他们可以谈恋爱”。
“学校的中心工作是‘以德育为首,以教学为中心’,他们一不违法,二不违规,三不违道德,我们用什么理由处罚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伦理,学校也不能管得太宽吧”,李和如果继续扯下去,其实涉及到了‘法无禁止即可,法无授权禁止’的概念。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
“我们这里是学校,他们首要的目的就是来好好学习,而不是来谈恋爱,这会影响学生的成绩”,谢主任还是步步紧逼。
李和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两个学生的成绩都是非常不错的,我倒是没有发现他们谈恋爱影响了学习。如果这两个学生成绩真的不好,系里再做处罚也不迟”。
“确实,这两个学生的学习成绩还是很好的,这点我可以证明”,这个时杨浩候身为班主任是必须硬着头皮也要出头的,心里其实隐约也怪李和有点多事。
谢主任还要说什么,吴教授却最后敲了敲桌子,“行了,就这么着吧,这些事以后再谈,大家先把本学期的考试安排好”。
既然老大发话了,大家都是识时务为俊杰,匆匆散会了。
李和出会议室门的时候,还被谢主任狠狠的瞪了一眼,意思很明显,小子,咱们走着瞧。
不过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是有节操的,没有像泼妇那样骂街。
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李和穿了一个皮夹克,里面套了两件毛衣,照样不顶用。
学校新上的锅炉还没有接到宿舍楼,李和冻得在宿舍直跺脚。
单身宿舍楼的宿管扯着大嗓门喊,“李老师,有你的电话,李和老师”。
这里的电话刚刚装上一个多月,其中以李和的电话最多,宿管喊了李和不下七八次。
李和匆匆下了楼,给宿管道了一声谢,然后拿起电话,“喂....喂....你他娘的说话啊”。
等了好几分钟,那边才有回音,“喂,我,于德华”。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李和拿电话的手冻得直哆嗦,还不忘记跺脚。
电话里的于德华对李和的骂声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兴奋,“你的黄金卖了,在355的价位平仓的,真是大赚了,大赚了”。
“那就是我一手赚了111块?总共是2100多万?”,李和急忙问道,呼吸甚至有点急促。
“早上交割的,总共是2134万,加上你原来的600万本金,加上我们这后半年的盈利153万,你账上现在是2887万”,于德华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跟在后面买了,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他还搞什么服装啊。
人家睡大觉动动嘴皮子,就有千万人家,他不得不服气啊。
李和拿电话的手在颤抖,这次不是冻得,而是激动的,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才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切感觉不是那么真实,从口袋里点着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那下一步怎么干,我跟着你干”,于德华这次是彻底服气了李和,决定一条心跟到底了。
“全部买入美元”,李和想了想道,美元升值的趋势短期是不会变得,能赚多少算多少,最起码是一种保值的手段。虽然此时港币实行的联系汇率,但是并不算稳定。
“行,等会我就去办。那个律师已经把所有的公司注册完毕,要不要让他年前去你那边”,于德华得到了李和的吩咐,见识了他赚钱的手段,这次没有任何疑问。
“暂时不用了,年后吧,等我消息,我年后会给你电话”,李和淡淡的回答道,瘦猴去了东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律师现在过来,也没办法完成商标转移工作,“没事我就挂了,你忙你的吧”。
挂了电话,李和把口袋的一包牡丹给了宿管,“老吴接着,新出的,试试”。
“哎,谢谢,李老师,你还是这么客气”,老吴笑嘻嘻的道。
李和在漫天的雪地里呆了几分钟,其实心里暖洋洋的,也不觉的冷了,突然间觉的天地也开阔了。
学校最后几场考试,李和参与了大一物理的阅卷,等学生放假,李和还是每天在办公室里,忙来忙去,脚不沾地。
还好办公室里生了炉子,并没有那么的冷。
阅完卷子,几名物理老师还要互相审核,还要统计分数,还要统计排名。
还好李和只用管他的物理专业,并不是多复杂。
李和把年度总结和考评写完,才算彻底完成了任务。
把宿舍的门锁好,就往家去,路上都是雪,并不适合骑摩托车,李和只得乘公交。
家里挺热闹,李老头坐堂屋中间跟寿山打小牌,拐角是寿山闺女、女婿。付霞正帮着何芳做咸菜。
何芳拿了毛巾帮李和清掉身上的雪,“你看看什么日子了,这会才回来”。
“学校事情多,没办法,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李和待暖和了一会,又从何芳手里接过毛巾,在热水盆里舒舒服服的洗了把脸。
在冬季里有经验的都知道,越冷越不能急着洗热水,热胀冷缩,脸会皲裂。
(未完待续。)
49、家具
何芳说,“后天,这两天东西收拾收拾,就齐活了。你火车票也买好了?”。
李和点点头,“早七八天前就买了,比你晚一天。学校怎么样?”。
何芳说,“就那样呗,教师餐厅吃饭都躲着领导走,怕和领导碰面,怕碰到了打招呼尴尬。你看看,这就是学校的干群关系,跟机关差不多了。表面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李和问,“你也躲?”。
“你也太小瞧人了,我躲啥。是他们躲。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怕在路上碰到老师,碰到了就远远地躲开,他们可能也是这种心情。我是谁都不怕”。
李和说,“行,你厉害”。
何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惹毛了她,谁都别想落着好。关键何芳做人做事手段都是极其高明的。
吃中饭的时候,李和又问寿山关于饭店的事情,寿山说,“生意好的不得了,可必须关门啊,跟去年一样,啥菜都买不着。你现在就是买瓶醋,排队都有二里地”。
虽然市场发展的愈发兴旺,可到年底许多物质还是供应不上,依然捉襟见肘,老规矩按票来。
到了年底,每家每户开始“储备粮”和“储备油,其性质无异于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都是容易走极端的,他们买菜时可以吝啬到为了一分钱打得鼻青脸肿,也可以慷慨到在雪中送炭两肋插刀的旗帜下把头割下来当土豆送到厨房的案板上。
不过布票已经在1983年年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只要有钱,想穿啥衣服都行。
寿山一家子吃完晚饭就走了,还是住到饭店。
李老头却想着过年孤单,跟着寿山一起走了,顺手还把两条大黄狗,三条小狗一起带走了。
付霞却说要在这里住几天,等过几天再回饭店。
邮递员江浩又送过来一大堆的快递,大部分都是于德华从香港寄过来的报纸和一些期刊。
李和说,“听说你小子结婚了,满面油光的,日子不错啊”。
江浩腼腆的笑了,“还成”。
城里找不到媳妇,他爹妈没办法只得托亲戚朋友给他在乡下找了一门亲,姑娘性格身段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唯一让他爹妈不中意的就是农村户口,进城没工作。
姑娘也不是吃闲饭的,进城做起了裁缝,收入比江浩还高。
江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两口子的日子也是红火的很。
何芳走的那天,李和帮着在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她,并且把她送到火车站。
火车进站了,何芳上了车,找到座位,透过车窗,李和站在站台外。只在咫尺之间,却已说不出的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李和要坐明天下午的火车回家,并没有在百货商店买多少东西,想着老同学边梅就在县百货,有关系不用,到期过废。
晚上就只有他和付霞两个人,吃晚饭,付霞直接帮着李和打了洗脚水放到他房间。
上去要帮他脱鞋。
李和慌忙说,“我自己来”。
话音未落,付霞已经帮他把鞋子、袜子一并脱了,“脚放进去,应该不烫”。
付霞想着李和明天也要走,突然哭了。
李和莫名其妙,“你哭啥?”。
“我也想家了”。
“想家就回去,又没人拦着你”,李和说道。
“可我这样子怎么回去啊,人家还不笑话死啊,我爹妈面子哪里放”,付霞犹豫的很。
李和想了想,“那就等你混好了再回去吧,我明年再开一家饭店,你来管”。
付霞虽然心思多了点,但是李和必须承认,对他还是一心一意的,没坏心。
“我不想干饭店了”,付霞突然说,“哥,你算了没有,这里面的生意,就饭店最不赚钱,你看看他李爱军是个断腿的,卢波还是个瘸子呢,一个月随便都比咱饭店一年挣得多。所以饭店不是好生意”。
李和皱了皱眉,斥责道,“怎么说话呢?说的这么难听”。
“他就是个瘸子嘛”,付霞委屈的说道,不过见李和变了脸色慌忙改口,“行,行,他们都是行动困难人士”。
“行,那你说,你想做什么生意?说的好,我就投资”。
“哥,做家具,我想做家具”,付霞兴奋的说道。
李和倒是没有耻笑付霞异想天开,只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想着做家具?”。
“你想想,这几年条件好了,谁家结婚的都讲究,可不是几张凳子、椅子就能糊弄了。而且我偷偷看了,就那种进口的沙发,就是个破木头框子,里面塞点海绵,加几片弹簧,就能卖四五百。还有那床垫,都是一个道理。你说这钱挣起来不是跟大风刮来的没两样嘛。就这样没家具票一般人还抢不到,哥,你说这生意好做不好做”,付霞嘴说的不停,看来一早就是算计的好好的。
付霞说的是实话,“组合家具沙发床,黑白电视放中央。三间砖房水泥地,租辆卡车接新娘。”这句话调侃的流行语点出了80年代国人对家的憧憬和理想。
其中组合家具跟电视机放到了一样的程度,结婚的年轻人已经不满足于72条腿了。
许多家庭居住面积十分狭小,甚至单位职工居住在‘筒子楼’里。而这种组合式家具正好是在时候出现的,可以说是把家具的使用功能设计进行了一个浓缩,而组合柜可是新婚家庭必备的家具样式。
想置办点家具还得去街道领家具票,不过,百货商店也开始有了经营家具的部门,全国各地买家具再也不用拿着家具票去排长队了。此外,家具展销会也成了家具买卖的新颖方式。
李和又问,“做家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怕你做不来”。
“哥,我做的来,我做的绝对比家具厂做的好,我看了他们几乎清一色黄色水曲柳板材,做的那么难看都有人要。我就不信我做的好了反而没人要”,付霞说的信誓旦旦。
李和听了付霞的这句话,也相信她是下了功夫了,现在的家具还是以实用性为主,基本都是纯木的。
(未完待续。)
50、规划
李和说,“开家具厂可不简单,光里面的设备你都认不全吧,推台锯、封边机、冷压机、热压机、多排钻、涂胶机,哪样你会用?可不是空口白话就行的,你要懂才行”。
付霞乖巧的给李和擦干净脚,把洗脚水倒出去,被门外的冷风吹的一缩脖子,慌忙关上门,才回屋里继续道,“哥,你说的那是国营厂,咱用不着那么麻烦,我问了一些老师傅,他们说只要有裁板锯、排钻,还有简单的木匠工具就成了。人家师傅还说了,只要给个图纸样式,他们都能做的出来”。
李和明白了,这是要将山寨进行到底啊
家具厂成本主要在机械上,一台c设备要好几百万人民币,当然也还没地方买,而买几台几万块的机械也能做家具厂。一套现代化加工生产线要几千万的投资,而用几台半自动手工的机械加工的小作坊也可以叫家具厂。
从原木开始到一把椅子叫家具厂,从方才毛料到一个椅子腿也叫家具厂。
山寨就山寨吧,他心里早就没那些清高的想法,不自量力的要搞什么大新闻,攀科技树,也太幼稚了,凡是涉及到科技攻关不只是研发,不只是砸钱这么简单,许多都涉及到资源的调动,资源的整合。
李和直接上了坑,用被子把自己包严实了,吸了一口冷气,道,“你回去睡觉吧,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说得清的。年后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付霞道,“别啊,哥,别等你回来,你平常都那么忙,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管我这种小事情”。
付霞没有把李和说动,反而越说越把自己说的激动。
突然一个喷嚏,鼻涕都出来了。
李和给他丢了张草纸,“行了,这么冷的天,你看你都感冒了,赶紧回去睡觉”。
哪知付霞一下子甩了棉拖鞋,直愣愣的就跳到了坑上,被子一掀进了坑的另一头,跟李和脚对脚,咧着嘴笑道,“不冷,不冷,炕上不冷,我还能给你暖脚呢”。
李和对付霞这种上房揭瓦的举动,也是无可奈可,想想两个人都是光屁股见过的,也没啥羞不羞了,他还能怕一个丫头片子不成。
“那你想怎么做,总归有个计划吧,不能脑袋一热说干就干吧。你还是说说你想怎么干吧”,李和直接靠在墙上,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墙上糊的一层报纸都快给他磨蹭破了。
付霞见李和这样的表情,明显一看就知道不上心,嫌身上的大袄子臃肿,袄子也给自己脱了,又往李和边上靠了靠,“我插队的地方你知道在哪不?”。
“hb你都说过八百遍了”。
“哥,你说的对也不对。那你知道xh县不?”。
“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什么叫对也不对。香河我知道,那是廊坊的”,李和当然知道,那是后来中国四大家具集散地之一,北方最大的最为成熟的家居市场。。
“哥,你又错了,早先tj专区改为tj地区,香河改属tj地区,后来tj地区改称廊坊地区,香河就归廊坊管”。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听懂,说重点”,李和听得稀里糊涂。
“这有什么难懂的,实际上就是原来的tj专区的政府机关改到廊坊了,香河归廊坊,那么香河实际不是hb的,户口上是tj但地方人实际都是hb人”,付霞又慢条斯理的说了一遍。
李和这次是听懂了,建国以后全国行政区划改来改去,一般人很难搞懂,谁会没事抱着地图研究,“那你想说什么,xh县跟这家具厂有什么关系”。
付霞又朝李和挪了挪,就直接靠在李和的肩膀了,“香河没啥出名的,就是木匠出名,我听老辈人说,想当年就那明朝皇帝朱棣建皇宫都找香河人。而且我在那插队的时候,基本家家的男人都会一手木匠活”。
“你想在香河开家具厂?”,李和对付霞搭过来的那只手视而不见,这娘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恩,恩,就在那开,不然哪里找那么多的木匠。而且我跟那边熟,说话也好使,就以村集体厂子的名义开。更何况一个个日子过得恓惶,给钱谁还能不干啊”,何芳信心满满的说道。
李和说,“你估计大概要多少钱?”。
李和想着,其实真做起了,绝对是亏不了的,既然付霞愿意做,就让她做。而且付霞这人表面看着柔弱,其实骨子里是极有主见又有担当的,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哪里是那么好想与的。
这句话把付霞问懵了,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估计怎么也要五千块吧,主要是木材钱,一些设备可以暂时不买,等赚着钱再买”。
李和一阵好笑,他以为多大的款数呢,笑着道,“五千够干什么,我给你五万。做好做坏我都不管了。当然要是做不好,还是可以老老实实的回饭店来上班”。
他只愁手里的人民币花不出去,虽然瘦猴走了,生意少了很多,可是现在卢波每个月都依然能送来接近30万的现金,他现在只愁怎么让钱更值钱。
付霞听了李和的话,没有惊喜,反而突然哭了,一下子扑在李和身上,“哥,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好过”。
李和赶忙把他推开,“赶紧回去睡觉,哭啥哭,有啥好哭的”。
,哪知付霞好像没听见似的,就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李和反而没有推开,。
李和的心脏接触到那手软的地方,该有反硬的地方都有了。
李和只得勉强换了一个更舒服的躺姿,手不自觉的捋了捋付霞额前散乱的头发,“行了,就这样了,回去吧”。
李和虽然有把付霞扑倒的冲动,但是必须人有时心里都有一道坎,这跟道德感和责任感无关。
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搞大保健,他为了欢快,人家为了钱,各取所需,穿衣服各回各家,互不干扰。
但是他没法去玩弄感情,这玩意互相伤害心灵,折磨的********。
要想明白,人生都是这样,经历多了自然会走向成熟,不能给付出感情的人承诺,就不要乱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