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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地黄丸     重生之平行线txt下载     重生之平行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四章 搭台看戏

    看着温谅转身走去,叶雨婷不明所以,正要跟上,却被常成伸手拦了下来:“叶老师,老板吩咐了,请您暂时回避,因为等一下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叶雨婷停下了脚步,担忧的望着温谅的背影,但也知道此时此刻留在这里,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支持,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常师傅,你快跟过去吧,我没事,会照顾好自己的。”

    “没事,老板应付的来。”常成笑道:“以后叫我常成或者虎子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千万别跟我客气。”

    此时已近中午,展厅里的人少了许多,兴许是怕温谅逃跑,卓明镜等人站立的地方正好在展厅入口处附近,这样倒省了事。温谅直接来到卓明镜跟前,双手极为轻松的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可嘴巴里吐出的字眼却一点都不友善,道:“我说两位好歹是姑娘家,天天跟踪我一个大男人,到底害不害臊?”

    既然打算撕破了脸,先在口头上占点便宜是题中应有之义。卓明镜本来还记挂着陈玉蕊的吩咐,不欲在这里跟温谅发生冲突,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还说话这么难听,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几乎要原地跳了起来,道:“跟踪你?你算什么东西,我呸呸呸!”

    美女的口水在无数文学作品里常常被描绘成香津玉液之类的大补品,但这也是要看对象的,卓明镜固然是数的着的美女,但温谅也不想让她的口水喷到了脸上,很嫌弃的抬手遮了下脸庞,道:“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先把舌头撸一撸,这口水多的。黄淮省今年的旱情就指望着你缓解了啊!”

    “你!”

    卓明镜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真的,胸口闷的喘不过气,喉头几乎要闻到一股子腥味,怒极之下,哪里还管这里是不是公众场合,又是一脚踹在了一旁站着没吭声的牛刀腿上,道:“傻站在干什么,还不动手?就这个人,我要今天把他打的天王老子都不认识。”

    牛刀能在佛爷身边生存。且生存的很好,靠的就是眉眼通透,会做人会拍马屁会讨主子欢心,今个之所以反应迟钝了一点,没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持自家小姐的尊严,是因为他认出了温谅,毕竟能在佛爷的脑门上顶一把枪的年轻人不多,或者说这么多年来有且只有这么一个,因此他记忆深刻。

    很深刻!

    不过牛刀并不怎么惧怕温谅,那天的情况只是一个偶然,主要是吃了粗心大意的亏,失了先手。对方又有枪。可今天局面完全逆转了过来,不仅有两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在前面撑腰,还有手下几十号兄弟做后盾,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也该出一出憋在心口的那股子闷气!

    “来人!”

    牛刀大喝一声,周边呼啦啦围上了十几个人,一色的黑西装。牛皮鞋,板寸头,面目狰狞,威风凛凛,可惜身高不一,胖瘦不同,让本该完美的震慑力出现了一点点的残缺,但是瑕不掩瑜,单论外形和质感仍然完爆安保卿手下的那群人,有了那么一点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意思。

    温谅脸色变了变,道:“人多了不起啊,这里是博物馆,你们别胡来……”

    卓明镜当他露了怯,心里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冷笑一声,正要下令牛刀动手,不料陈玉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两只又长又媚的剪水双瞳眯了起来,道:“小子,给你一个机会,要是现在给我们道个歉,再大声骂三遍青州人是狗,我就劝我这妹子放了你,如何?”

    “蕊姐,你怎么……”

    陈玉蕊拉着卓明镜的手微微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做声,卓明镜虽然巴不得马上把温谅五马分尸,但向来信服陈玉蕊的决定,便也忍着气,没有再出言反对。

    温谅也是好奇,不明白为什么陈玉蕊转了性,放弃了痛揍自己一顿的机会,因为从明面上看,道个歉和骂青州两句根本无关痛痒,大丈夫能屈能伸,势不如人,服个软多大点事?其实说起来他跟两女的恩怨并不算什么,但别忘了女人往往都小心眼,尤其这种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亏的女人更甚,会有这么好心?

    温谅的犹豫让陈玉蕊以为他对这个提议动了心,眸子深处不由的掠过了一道轻蔑的神色,她当然不会这般好心,只是纯粹的打人太没有技术含量,她更喜欢先摧毁一个人的精神,然后再折磨他的肉 体,如果温谅真的道歉自侮,接下来不仅逃不掉一顿胖揍,还会被更进一步的羞辱。

    就像猫捉老鼠,戏弄之后才会吃掉,温谅欠她们姐妹的,陈玉蕊要百倍的讨还回来!

    温谅何等老辣,只在这片刻间就想通了陈玉蕊的险恶用心,肚中暗骂了一声娘,果然最毒妇人心。正在这时,他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中一直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这是跟王自强约定好的信号,身子突然闪电般欺上近前,先是压低嗓门,用只能他和陈玉蕊听见的声音飞快的道:“丑八怪,想让老子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踉跄退后两步,声音骤然高了八度,道:“光天化日,你们难道不怕法律吗?”

    陈玉蕊的脑袋猛的炸裂开来,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长这么大,她一直都是天之骄女,不仅家世傲人,而且样貌、学历、工作无不远远超越同龄人,耳边听到的从来都是溢美夸赞之词,何曾被人当面骂成了丑八怪?

    “你找死!”陈玉蕊俏脸铁青,凤目迸射的怒火几乎可以燃烧了整座展厅,厉声道:“法律?在关山,我说的话就是法律!”

    “对!”卓明镜没听到温谅跟陈玉蕊说了什么,把她气成了这副模样,但这句话却深得己心,立刻响应道:“就你这样的青州狗,来关山打死了也白打!”

    楼上的书法展参观接近尾声,于培东准备离开的时候。左敬歉然道:“培东书记,我想再留一会……”

    “哦?”于培东脸含笑意,调侃道:“没听说你左敬也学毛笔字嘛,莫非今天看了张大师的作品,有所领悟不成?”

    左敬苦笑道:“哪里有什么领悟,我这笔臭字您不是不知道……是这样,雨婷参加了这次江东省的摄影展,就在三楼,我顺道去转一转,平时工作忙。也没时间……”

    左敬早年的那点桃花事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那是由于时代所造成的错误,这么些年过去了,已经不算不能提及的隐事。

    随行中的宣传部长谢柏樟笑道:“这事我倒是知道的,听文联的老孟提过,说你家雨婷可是摄影的好手,拍出来的作品得到不少名家的称赞。”

    唐叶为叶雨婷开后门,走的就是谢柏樟的关系,这时候当然要出来捧个场了。

    于培东笑了笑。道:“反正顺路,大家都去转一转好了。虽然咱们不是摄影爱好者,但艺术不分高下,不能来了书法展。对摄影展却过门不入,招人闲话嘛!”

    虽然上午的行程表里没有这一项,一众人等有的已经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但书记最大,他说的话比行程表权威多了,于是转道楼梯。连电梯都没有坐,直接走了下来。由于事发突然,工作人员甚至都没得到消息,哪里来得及清场,于是刚进到展厅的于培东赫然听到了两个响彻了半个展厅的声音:

    “光天化日,你们难道不怕法律吗?”

    “法律?在关山,我说的话就是法律!”

    于培东停下了脚步,目光飘向不远处乱哄哄的一群人,不过温谅和陈卓二女都被黑衣人围着,外面根本看不到身影。而他的身子不动,其他人摸不透领导的意思,更是谁也不敢动,这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就你这样的青州狗,来关山打死了也白打,谁能拿我们怎么样?”,众人齐齐心里一个咯噔,省委秘书长赵修杰和宣传部长谢柏樟互相对视一眼,不知今天要闹出什么事来。

    温谅故意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道:“好威风,开个法拉利就当关山是你家开的不成?”

    这次轮到牛刀说话了,他本着吹捧几句又不花钱的原则,得意洋洋的道:“算你小子狗眼没瞎,这位是陈市长的千金,这位是我们佛爷的小女儿,全都是跺跺脚,关山都要动一动的主,就你这样的狗东西,也配跟咱们较劲?”

    他听卓明镜一口一个青州狗,机灵的把温谅骂成狗东西,一来顺了卓明镜的意,二来也过过嘴瘾。

    这时站立在于培东身边的陈宗智脸色大变,刚才一时没听清楚谁说的话,哪里想到竟然是自己女儿在现场,当下就要上前制止,却被于培东冷冷的看了一眼,顿时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里何种滋味,真是让人想一想就觉得可怜。

    左敬老神在在,眼观鼻鼻观心,浑然物外,仿佛场中的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有国家法规,下有省委政府,你们又是什么东西,敢自称跺跺脚让关山震动?”温谅义正词严,双目如电,身上的气势竟然为之一变,别看他只有一人,却仿佛比周边十几人还威风百倍,冷冷的道:“陈玉蕊,卓明镜,我劝你们收敛一点,不要无法无天,给自己家里的长辈招惹非议,这里是关山,是江东省的省会,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任你们为所欲为!”

    这是唯恐牛刀说的不够清楚,旁人不知道两女的姓名,特地点明了出来,左敬侧首望了望陈宗智,看到他面红耳赤,额头已经隐约有了汗迹,也真心为他感到尴尬,处在这么个场合,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真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还不老实?”卓明镜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小手一挥,高声道:“牛刀,给我打,就在这里狠狠的打,不打折他的手脚,回去我要你好看!”

    “好嘞,”牛刀挽了挽袖子,脸上的表情狰狞,道:“孙子,想过又今天吗?”

    “够了,都住手!”

    “又他妈谁啊?”牛刀正要动手,再次被人制止,心里的不爽快立刻通过语言表现了出来,不过回头之后,马上吓的呆在了那里。他又不是真的蠢货,江东省一帮大佬还是认得的,于培东,左敬,赵修杰,谢柏樟,陈宗智,一瞬间,他有想死的冲动!

    陈玉蕊也想死,当她看到陈宗智出现在身后,仗着备受宠爱,倒还不是太在意,可看到于培东的脸色,一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哪还不知闯了大祸,粉红的脸蛋唰的变成了苍白一片。

    唯一没有感觉的是卓明镜,她被佛爷养在温室里,不食人间烟火,哪里懂得政治的残酷和可怕,扭头看时发现唯一一个熟人,还兴高采烈的打招呼:“陈叔叔,您怎么也来了?”

    随行的队伍里不知是谁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声影足够的轻,但也传到了陈宗智的耳朵里,让他脖子后的青筋都不由跳动了两下。

    见陈宗智没有搭理自己,卓明镜还有些纳闷,再看陈玉蕊的表情,恍然大悟,道:“不好,陈叔叔来了,那就教训不了这小子了,要不咱们换个地吧?”

    陈玉蕊哪里还有心思说话,握着卓明镜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卓明镜痛呼道:“姐姐,你捏痛我了……”不过总算她不是傻子,察觉到情况有异,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而出来制止这场闹剧的是省委秘书长赵修杰,别人不好说话,他身为省委的大管家,却是不能不出来说话,走到于培东旁边,低声道:“书记,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回头给您一个报告,下午还有外事活动,时间来不及了。”

    于培东没有多言语,只是透过散开的人群,远远的看了温谅一眼,目光中微有惊讶,却转瞬即逝,颌首道:“你和陈市长留下来处理,今天晚上前把报告交给我。”然后掉头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拉风的方式

    赵修杰心中诧异,要他当场留下处理,并指明了报告时间,说明这件事已经在书记那里挂上了号,可仅仅为了一场言语冲突,哪怕牵扯到了陈宗智,是否有这样的必要呢?

    等于培东带着其他人离开,赵修杰这才看到一群黑衣混混中站着的温谅,眼神微微一凝,明白了书记如此重视此事的缘由,暗暗叹了口气,道:“宗智啊,你也听到了,书记很生气,我建议你回去后先写个检查交给我,认识要深刻,不要浅尝辄止。至于玉蕊呢,等会你也带回去,以后要好好的严加管教,不要再说那些混账话,成什么样子!”

    陈宗智知道今天这一出不到明日就会传遍关山官场,不到一周,整个江东省都会满是风言风语,颜面扫地倒是其次,关键是害怕影响关山市委书记的备选工作,要是那样,才叫真正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多谢秘书长刚才在书记面前转圜一二,要不然,我,我真是……”

    赵修杰摆摆手,听到刚才那些嚣张至极的话,他肚子里也是有气,道:“宗智,这会别说客套话了,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两人并肩走了过去,陈玉蕊强作镇定的道:“爸……”

    “你闭嘴!”

    陈宗智呵斥了女儿一声,对温谅堆起了笑容,道:“这位是……”

    温谅没来得及说话,赵修杰代替做了介绍,道:“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本草若兰的温总,对不对?”

    温谅名下有多家企业,不过只有本草若兰坐落在关山,赵修杰特意点出这一层,为的是让陈宗智有个直观的概念,

    “啊?”陈宗智十分的惊讶。关于温谅的事迹,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不会没听过,只是一时没把眼前的平凡少年跟那个传说中厉害之极的人联系起来。

    “你好,你好,温总,本草若兰可是我们关山重点招商引资项目,我也多次到厂里去,经营的很好,很有活力和创新精神。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女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个歉……”

    “爸,凭什么给他道歉……”

    陈宗智回身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陈玉蕊的脸上,洁白如玉的脸蛋顿时浮上了一层红红的指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陈玉蕊从没见过自己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虽然心中委屈。却也捂着火辣辣的脸,气鼓鼓的不再做声。赵修杰适时的出面,和颜悦色的道:“温总,我是赵修杰。跟你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刚才于书记也发了话,让问问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有什么说什么,不管关山还是青州,都是讲理**的地方。”

    一个二话不说打了女儿。姿态放的极低,一个拉着温怀明做筹码,循循善诱,目的无非是想大事化小,温谅的目光扫过陈玉蕊,卓明镜和牛刀等人,然后淡淡的道:“没什么,只是参观摄影展时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没什么了。”

    这句话一出口,陈宗智明显松了一口气,赵修杰的眼中也满是欣赏之意,知道进退的人,总是让人难以起厌恶之心。温谅要真是不依不饶,非把事情闹大,别说陈宗智,就是赵修杰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于培东已经表示了关注,不是他们可以左右。可要是那样的话,陈宗智暂且不论,未必能给赵修杰留下什么好印象。

    能给省委秘书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其实已经是今天这场冲突最好的意外收获了!

    既然是误会,那就没必要去公安局三堂会审,搞的那么严肃,又说了两句客套话,陈宗智带着陈玉蕊和卓明镜先行离开,牛刀等人也灰溜溜的溜之大吉。赵修杰走在最后,和温谅特地握了下手,笑道:“回青州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以后再来关山,要是还遇到这样的事,切记不要冲动,给我打个电话就成。”

    温谅给他面子,他自然要投桃报李,说完又是一笑,道:“我办公室电话知道吧?”

    温谅点点头,虽然有心要他的手机号,但毕竟是初次见面,不能太过得寸进尺,反正开了这个口子,再想让关系更进一步也不是难事。

    成大事,要戒急!

    目送赵修杰离开,温谅抬起头,望向展厅的入口处,于培东刚才站立过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可仿佛还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一样,遥遥的看着自己!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没有说话,没有交流,甚至都没来得及近距离握个手,只仅仅对视了一眼,但彼此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不仅认识,而且熟悉!

    温谅知道于培东在数次的政争中如何艰难抉择,又如何在死局里死中求生,也知道他终于还是败给了权势和时间,即将从自己人生的最巅峰处慢慢走下。而于培东也早于其他人发现了温谅的存在,并给与了关注和支持,甚至在安排后事的时候,将最珍惜的唐叶送到了他的麾下,这种无言的信任胜过了千言万语。

    这两年,明里暗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温谅和于培东就好像一个镜子里外的不同倒影,过着看似不同,其实却又相似的人生,而唯一的区别在于:

    一个即将落幕,另一个则刚刚开始!

    回到了家,陈宗智直接去了书房,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下墨来,陈玉蕊跟着进去,站在书桌前,低垂着头也不做声。过了好一会,陈宗智沉声道:“你跟那个人什么过节?为什么找他的麻烦?”

    他当然知道今天的事都是自己女儿一手挑起来的,不然也不会什么也不问,就直接给温谅道歉。不过对一个年轻人道歉,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别看明面上笑的谦卑,只是做给赵修杰看的而已,心里早把温谅恨到了极处。

    陈玉蕊的半边脸还肿着。闻言悻悻然道:“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得罪我?我看他不顺眼,青州人都是混蛋……”

    “胡闹!”

    陈宗智气急败坏,站起身一脚踹翻了老板椅,来回走了几圈,指着陈玉蕊的鼻子骂道:“不配?那人名下的本草若兰,仅仅半年就占据了全国百分之十的保健品市场,明年的销售额估计会超过三四十亿;京城的凤凰鸟传媒,国内目前最有名气的文化公司,随便说一句话。立刻能得到全国几十家报纸杂志的转载,影响力谁人能比?青州的青河豆浆,刚刚把连锁店开遍了江东省,逼得明华集团的顾时同打落牙齿用一百万的超低价卖了快又多;苏海的碧螺春,十大名茶之首,本来都已经没落,现在被炒成了天价,还有灵阳的创图科技,虽然不怎么起眼。但就我听来的消息,潜力也是不容小觑。这样一个人,身价有几个亿,不配得罪你。你又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陈宗智的女儿,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番话说的极重,只是陈玉蕊震惊于听到的这些内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小小的嘴巴微微开启,道:“他,他那么小……”

    “有志不在年高。虎父无犬子,那个温怀明也是厉害角色,哪里像我陈宗智,生了你这么个只会惹祸的东西!”

    一想起于培东临走时那句毫无感**彩的“陈市长”,陈宗智觉得手脚都在发颤,将女儿又是好一顿臭骂,陈玉蕊被激的逆反心起,道:“就事论事,你凶什么凶,不就是有钱吗,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国内这种地方,越有钱死的越快!”

    陈宗智一愣,没料到女儿还有胆子回嘴,他也是气极反笑,道:“好好,今天我倒要好好教教你,什么才是就事论事。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只听到了有钱这两个字,愚蠢!你没想想,他的钱怎么来的?青州,灵阳,关山,京城,苏海,横跨了五个城市,三个省份,他不仅全都站稳了脚跟,且站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站不到的高度,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融入到了当地的政经社会里去,这就是势,就是权,就是一张张深不见底的关系网。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可一旦触碰到了他的利益,你就会知道这张关系网的厉害!”

    陈宗智见女儿楚楚可怜的样子,粉雕玉琢般的脸蛋留着深深的红印,心头的火气稍有减退,他也有意借此事多教导女儿一些政治方面的知识,免得将来再不分场合和时机的胡乱惹事,道:“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败的这么惨?”

    陈玉蕊恨恨的道:“还不是因为凑巧碰到了于书记?”

    “错,碰到于书记,只是表象,而不是根本!要不是因为这个人是温谅,于书记未必会让我那么难堪,一点面子都不给;同样的道理,要不是因为这人是温谅,就算你理亏在前,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对方把过错全都背起来,然后去跟于书记说明情况,将风险化解于无形,将损失将到最低!”

    “所以说,你败的惨,不是因为于书记,而是因为你不了解对手,你要早知道对方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会蠢到在博物馆这种地方,叫卓一花手下那群只会打打杀杀的笨蛋来解决?”

    陈玉蕊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有道理,道:“那自然不会……可既然都这样了,爸你真的怕那狗……那个温谅不成?”

    陈宗智不屑的道:“怕?别说是他,就是和他爸绑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这段时间我要争取更进一步,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所以不得不谨慎。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在家里闭门思过,还有,跟卓明镜保持距离,记得没有?”

    “闭门思过我答应,可为什么要跟明镜保持距离?”

    陈宗智忧虑道:“恐怕佛爷要受点牵连了,赵修杰给我面子,加上你只是说了点妄言,所以没追究你的责任,可佛爷手下那群人目标太大,一看就不是善类,又喊着打打杀杀,不抓一批人,就是温谅不介意,于书记那里也过不了关。”

    陈玉蕊无奈的同意了,但一想到温谅骂的那句丑八怪,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陈宗智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突然又道:“另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那人!”

    陈玉蕊一惊,知道父亲说的是庄少玄,而她也正想找自己情郎帮忙出气,嘴上却不依道:“爸,你说什么呢?”

    陈宗智望着从小娇惯的女儿,眼中闪过了痛苦的神色,有的人扔给你一根骨头,却要求十斤肉来偿还,跟魔鬼做交易,最后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可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回不了头,但能少要一根骨头,还是少要一根的好,道:“玉蕊,这世上唯一真心疼爱你的人,只有我和你妈妈,听爸爸一句话,这件事就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好不好?”

    陈玉蕊默然良久,实在无法拒绝父亲隐含的哀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听你的,爸!”

    温谅和叶雨婷吃午餐的时候接到了王自强的电话,他直接转述了左敬的原话:“这样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所谓“这样的事”,是指一个电话,调动了江东省的四个常委和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却仅仅是为了跟两个小姑娘吵架,左敬虽然给了温谅面子,但也不忘告诫他一下,不要这般的胡闹。

    温谅虽然年幼,却绝不是胡闹的人,今天搭台看戏看似仓促而为,其实也是顺理成章的在关山亮一亮相,有什么能比让四个常委在旁观摩更拉风的亮相方式?

    这样一来,既打掉了两根小尾巴,也让关山众人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挂断了王自强的电话,然后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接听之后,却发现是赵修杰:“温总,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今天参与打架斗殴的那些人都已经抓捕归案,将根据相关的治安处罚条例进行处罚。另,领头的那个牛刀,经查发现跟某个重大刑事案件有牵扯,也已另案调查……”

    挂了电话,温谅在手机上存下了这个号码,打出了赵修杰三个字,位于于培东、左敬和尹清泉之后!(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寒假

    一月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日三天,青一中迎来了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章一晗点名温谅必须回来参加考试,并下了死命令,如果这次考不进年级前十,从下学期起将禁止他随意请假。温谅这几个月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连课程学到了哪里都一无所知,怎么能应付的来考试,无奈之下只好再一次动用了作弊**。不过这一次不需要左雨溪,而是通过叶雨婷搞到了试卷。当然了,为了让叶老师违背原则,温大叔没少吹枕头风,更是没少做力气活,好不容易才说服她帮自己这一次,下不为例!

    不过叶雨婷也劝告温谅今年起不能再这样旷课下去了,毕竟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哪怕温谅不在意,也要为父母想想,况且大学的经历将会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场旅行,会在多年以后依然铭刻心中。温谅笑着应下了,其实没人能够明白,就算九天十地的神魔挡在面前,大学,他也绝对是要上的!

    考试过后出了成绩,温谅在沉寂半年之后再一次登顶年级第一,据说让考试狂人姬晓玲都哭了鼻子。想想也是,如果连一个半年才上几节课的人都考不过,那通宵达旦的苦读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万年老二程海军,已经接受了时不时掉到第三的悲惨命运,安于现状,倒是比姬晓玲幸福多了。

    对广大的学生而言,考试不仅仅意味着是一次检验自己学习成果的机会,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假期。

    高二上学期的寒假,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姗姗来迟,当刘庆宣布今天放假的消息时,六班的教室里一片欢腾。不过有人欣喜,就有人哀愁,黄冈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温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明白过来,黄冈父母双亡,哥哥又在外地,过年未必能够回来,别人放了假是回家吃喝玩乐,而她呢,却代表着孤寂和悲伤。

    “喂,有没有兴趣去我家过年?”温谅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笑道:“我家里还缺一个洗衣做饭的小丫头,有没有兴趣?”

    黄冈从没想过温谅会有这样的邀请,顿时有点手足无措,道:“我,我……可以吗?”

    “这傻的,做小丫头有什么不可以?”温谅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怕的是给黄冈压力,道:“看你的黄豆芽身材,估计也吃不了多少。我老温家穷是穷了点,不过养你一个小丫头,还是养的起的。”

    黄冈眼眶有点泛红,看着温谅几乎要掉下泪来。却还是摇了摇头。温谅道:“怎么?不愿意吗?”

    “不,不是!”黄冈急忙摇手,道:“我一个外人,打扰你们过年。不好……”

    温谅心中怜惜,沉吟一下,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柔声道:“我妈妈最喜欢女孩子,一直以我是男孩为耻,你要不嫌弃,不如认作我妈的干女儿,以后叫我一声哥哥。”

    黄冈傻傻的看着温谅的脸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引得班上人人侧目,温谅干咳道:“凳子挤到手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等待各科老师来布置寒假作业的间隙,刘庆把温谅叫到了办公室,温谅还以为是为了刚才把黄冈逗哭的事,解释道:“刚刚她挤到手了……”

    “我知道,没事,女孩子嘛,总归娇气一点。”刘庆笑眯眯的招呼温谅坐下,道:“温谅,你这次考的很好,很给咱班的老师们长脸,校长在例会上还特意表扬了我,都是你的功劳啊!”

    所谓无事献殷勤,温谅提高了警惕,道:“哪里哪里,还是刘老师把六班带的好,班风活泼严谨,教学生动严肃,所以大家才能考出好成绩。”

    互相吹捧了一阵,刘庆突然转移了话题,道:“过几天我去你家家访,不知道你爸妈有没有时间?”

    温谅正盘算着今天这是互相戴高帽时间还是怎么滴,被刘庆这一竿子闷棍打的眼前都出现了小星星,诧异的目光仿佛在说:刘老师,咱们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不能摊开说的,非得闹的告家长这么严重?

    刘庆一看温谅的神色,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道:“你放心,绝不是说坏话,主要是章校长要求班主任利用寒暑假的时间到学生家里拜访,加强校家之间的沟通联系,你是班长又是学生会主席,所以从你家里先开始。”

    温谅是绝对不相信这个理由的,要求班主任拜访学生家里,又不是今年才有的校规,都实行五六年了,也不见有哪个老师严格执行的,更别说刘庆这样的懒蛋,有那时间,他不如多勾搭几个女孩呢。

    “刘老师,咱们认识半年多了,也算是彼此合作愉快,要是有什么事呢,你先跟我通通气。”温谅诚恳的道:“你是不知道,我爸那人脾气有点臭,别到时候搞的大家不愉快……”

    一般老师拜访家长,要么是学生有问题,要么是自己有问题,看样子刘庆似乎有事要找温秘书长,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以温怀明现在的权势,每天想求他办事的人能从青投的大门口排到市中心。

    刘庆搓了搓手,脸色尴尬,求人这种事虽然难,但也不至于开不了口,但是对象是自己的学生,就会又难上了好几倍,要不是他女朋友家里逼的急,说话还难听,他还真拉不下这张脸,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道:“是这样,我女朋友呢,她想调到青投工作……”

    温怀明掌控下的青投已经成为当下青州最热门的去处,打破脑袋想往里面钻的人比比皆是,多这么一个倒也不意外,温谅笑道:“师母在哪里工作的?”

    “咳,别乱叫,还没结婚呢。”刘庆听到这一声师母笑的嘴巴都合不拢,道:“她在西区统计局工作,科室里的小科员,人长的白净漂亮,绝对不会给温秘书长丢人。”

    温谅颇感好笑,这叫什么话,青投要的是能干事的人,又不是选美,长的漂不漂亮关什么要紧,这要是让丁枚听到,就是许复延说情,估计也别想进青投了。

    “如果仅仅这事的话,也不需要去家里,交给我好了。我试试看,不一定成,但一定尽力。”

    刘庆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人,但毕竟跟官场中人接触的太少,说话有点收不住底,最好还是别跟温怀明见面的好。

    刘庆似乎知道一点什么,对温谅的保证深信不疑,竟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递了过来,道:“一点小意思……”

    温谅真是要吐血了,伸手挡了回去,正色道:“刘老师,这点事是看在咱们师生的情分上,又不违法违纪,所以我才应承下来,其他的不要多想了。”

    刘庆有点讪讪,却还是收回了信封,其实要不是女朋友跟他说了温谅的那些事,他再蠢也不至于直接把钱递给自己学生,就是要给,也是给温怀明本人。

    温谅临走的时候问道:“刘老师,你今天言无不尽,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刘庆嘿嘿一笑,道:“我女朋友的父母都在政府单位上班,听他们说了你办企业的事,怪不得天天不来上课……”

    去年高二开始,当得知温谅分到了自己班级,刘庆便有意交好,不仅让他当了班长,请假什么的都是一路绿灯,为的自然是有朝一日能通过温谅跟温怀明说上话,看能不能找个机会给女朋友调动一下工作,好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出出风头,免得整天说自己一个穷教书的没出息。后来温谅整日介的不来上课,也没有恰当的时机,这次还是听说了温谅的那些故事,才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一心想着找温怀明,其实这件事,找温谅是一样的,便借口寒假家访,把事情给挑明了。

    事实也如他所料,温谅应承了下来,估计十成把握里有了九成,刘庆兴奋的不停的看着时间,盼望着赶紧放学,去女朋友面前得瑟一下,说不定还有特别的奖励。

    作业布置完毕,温谅先给丁枚打电话说了一下黄冈的情况,然后等着黄冈收拾好书包,笑道:“走吧,一起回家。”

    黄冈啊了一声,道:“今天就去吗?”

    “阴历二十三,都小年了,早点去和我妈妈混熟了,除夕夜给你做好吃的!”

    将局促不安的黄冈连哄带骗的带到了市委家属院,丁枚开的门,热情的拉着黄冈的手,道:“是小冈吧,快进来,多俊俏一闺女,我瞧着就喜欢,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跟阿姨见外。”

    黄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可怜兮兮的望着温谅。温谅埋怨道:“妈,你别吓着人家。黄冈,这是我妈,看着刻薄点,其实人挺好的……哎呦,哎呦……”丁枚一把揪住温谅耳朵,道:“有这么说自己老妈的吗?什么叫刻薄,我刻薄你了?”

    温谅歪着脖子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再这样,我去妇联告你去!”

    “说了你多少次,你是男的,妇联不管!”

    温谅一边惨叫,一边偷偷的给黄冈做了个鬼脸,黄冈何曾见过温谅这幅狼狈的样子,先是一呆,然后扑哧笑了出来。

    又这样一个家,感觉真的很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岁月如歌

    温谅家三室一厅,一间主卧归温怀明丁枚夫妇,一间卧房归温谅,还有一间曾给丁兰暂住,现在丁兰带着老公孩子也自己租了房子,正好空出来给黄冈。简单收拾了一下,丁枚带着黄冈去外面的商店买一些女孩子用的床单被罩还有洗簌用品之类的东西,温谅本来想跟着去做苦力,但被丁枚一阵嫌弃,抬手打了回来,说男人家别管女孩子的事。温谅这才讪讪的明白原来真的男女有别,这年头不比后世,有些东西确实不适合当着自己的面买。

    回来后下厨做饭,黄冈在一边帮忙,让温谅没想到的是,黄冈竟也是做饭的一把好手,煎炸烹煮,样样在行,不一会整个厨房就飘起了阵阵饭香,让人忍不住馋虫大动。

    吃饭的时候黄冈问起了温怀明,丁枚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姑娘很乖巧,也很懂事。温谅笑道:“不用等他,这个家一周能回来两三次就不错了,咱们吃咱们的。”

    平时还不觉得,这样一对比,丁枚对温谅十分不满,道:“什么话,你当你爸愿意这么忙的,还不是为了给你娶……”

    “媳妇”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门铃响起,温怀明很不给温谅面子的走了进来,看到黄冈楞了下神,温谅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黄冈的事,也为了让丁枚忘记娶媳妇那一茬,站起来拉着他一起到书房说话。

    “……是我的同桌,父母都不在了,亲戚们也不靠谱,日子过的挺难的,眼看着过年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不好,我就让她来咱家……”

    温怀明欣慰的点点头,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的心里一直担心温谅在有了钱,有了势之后,又是这样经不起诱惑的年纪,会在扑面而来的**中逐渐丧失了本心,或者变得唯利是图,或者开始玩物丧志,可他依然能对身处危困的同学伸出援手,足见还保持着一缕赤字的清明!

    “挺好的,就在咱家过年,让你妈注意说话。小姑娘心思都重,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说完黄冈,温怀明往后靠在了椅子上,盯着温谅道:“这几天咱俩都忙,我一直没问你,上次在关山唱的究竟哪一出,怎么跟陈宗智的女儿起了冲突?好多人电话打到我这里来,连许书记都问了好几次,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比他们多知道多少……”

    最后一句似有怨尤之意。温谅笑着解释说真的纯属意外,恰好在博物馆遇到陈玉蕊,又恰好于培东到了现场,一切都不在计划当中。并且此事过就过了,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部署,当然也不会有多少的麻烦。温怀明见问不出什么,也就放弃了。只是叮嘱温谅小心行事,当下以加快发展为首要,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云云。

    吃完了晚饭。黄冈也就在温家住下了,温怀明不知道是不是弥补了没有女儿的缺憾,对黄冈关爱有加,对比以前对温谅的严酷,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成了标准教科书般的慈父。如此相处了一段时间,大家熟悉了,丁枚做主认下了这个女儿,黄冈和温谅兄妹相称,算是成了一家人。

    谁能想到当初考场上的一次玩笑式的偶遇,会有这样的结果,真是世事不可预料。

    一九九七年,二月六日,农历除夕。

    天公作美,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下起了大雪,不一会就将整个青州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大院里到处是嬉闹的人群,还有家长带着孩子一起堆起了雪人,丁枚和黄冈围坐在火炉边包着饺子,温怀明倒了一杯浓茶,惬意的半躺在椅子里,看着最新的人民日报。温谅则一个人忙前忙后,在门外和楼梯口贴上新春对联,然后提着水桶,拿着扫帚,跟个哈利波特似的上天入地的打扫卫生,也是难得的勤快了一次。到了八点整,春节联欢晚会准时开始,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摆上满满一桌子菜,开了瓶白酒,温谅和温怀明斟满,丁枚和黄冈倒了一点意思意思,然后共同举杯相视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伴随着电视里的笑语欢歌,丁枚不时的对今年的节目质量发表评论,这个太闹,那个太乱,但总体感觉还不错,她尤其喜欢那首《春天》,并说这首歌一定会红遍大江南北。这话说的不假,歌确实红了,但唱歌的人却未必能够红多久。黄冈跟丁枚不同,她更喜欢张宇演唱的《因为是你》,不是为了追逐港台风的潮流,而是听着那些仿佛为她而写的歌词,一时间竟然痴痴的差点流下泪来。

    “曾经是你陪我度过漫长黑夜,曾经是你陪我走过欢乐喜悲……我知道梦想还在远方如果没你的出现,我相信每个起起落落有你们在身旁已足够……”

    黄冈悄然扭过头,看向一直在阳台接打电话的温谅,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感激和孺慕之意。

    这个人,成了自己的哥哥,缘分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不过真的很幸运,能在千万人之中认识了你!

    真的,万分的感谢!

    温谅的手机一直没停过,接到不少人打来的拜年电话,这时节手机还没有普及,所以不像后世那样都是短信的狂轰乱炸,但也着实够呛,到了午夜钟声敲响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接到了谢言的来电。

    “温谅……祝你新年快乐,牛年大吉!”

    温谅楞了楞,才从外面震天响的鞭炮声中听出来是谢言的声音,笑道:“也祝你牛年行大运……这么晚了,你在哪里有打电话的?”

    “工体外面的那家商店前几天刚装了电话……我跟老板说了,让他这个时间开下门……”

    外面还下着大雪,温谅可以想象为了这个电话,谢言一定求了人家很久,不然没人愿意在大年夜来开门做生意,忙道:“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温谅不是危言耸听,青州的小痞子就是上紧了发条的跳跳蛙,除夕夜也不会安生,这个点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大街上喝酒闹事,工体又是重点区域,真的碰上了,以谢言的样貌,恐怕脱身不易。

    “嗯,知道了。”谢言默默的挂了电话,她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笨,明明有许多话要跟温谅说,甚至在打电话前在心里默念了许久,但真的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却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还好吗?

    这边的温谅摇摇头,虽然理解谢言拜年的心意,但这样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还是十分的不智,这时丁枚喊道:“快下去放炮了,手机关了,哪那么多事?”

    温谅一笑,转身离开阳台时,再次回首看向外面,整个青州的上空绽放着五彩的烟花,仿佛通过这样一种绚烂的方式,同1996年告别。

    温谅突然想起前世里看过的《甲方乙方》的片尾,套用葛优一句台词:

    1996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寒假过的漫长又短暂,春节过后,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竟是连一次聚会的机会都没有。许瑶纪苏宁小凝去了依山,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进行了表演、形体、台词等方面的魔鬼训练,训练采取完全封闭的模式,连温谅想见她们一面都很不容易;黄冈去碧雅思打起了暑期工,收银接待并客串小手,衣服卖的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过的很是开心,这就足够了;任毅拿着温谅资助的学费报了三个补习班,时间安排精确了到分钟,连上厕所都是用一百米跑的速度,用他自己的话说,连做春 梦里的美女都是用立体几何的线条勾勒出来的形状,可见真是拼了老命了;刘致和最是轻松不过,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瞒过刘天来和杨一行,和杨阳一起报了个户外运动的寒令营,双宿双飞去了北边某市体验生活;谈羽跟刘致和不逊多让,甚至更加的,他在寒假期间搞了一个名叫花豹的乐队,拉着另两个一中的摇滚痴迷青年,做起了为青春呐喊的美梦,时不时的还到大街小巷拉开阵势为路过的大妈们吼几嗓子,虽然十次有八次会被臭骂一顿,但偶尔一次遇到知音,得到了夸奖,就瞬时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歌唱,于是唱的更加的起劲;对了,还有许久不见的谢言,除夕那也之后又给温谅打过一个电话,同样是那个清澈如水的声线,但似乎没有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拘束,变得开朗,也更加的大方。不过温谅当时不在青州,简单说了两句话就挂掉了,也不知道这半年的大学生活,给了她怎样的改变和体会;至于孟珂,随着高二分班,不在同一年级,已经很少出现在温谅的生活里,这没什么可惜,因为人生本就如此,在不同的时间会有不同的人出现,然后又逐渐的淡出了彼此的视野。也许到了多年以后想起,你才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和你并肩却默默的共同走过了那段如泣如诉的岁月!

    岁月如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搭车上路

    时间飞快的流逝,当寒假过去,繁忙的社会再一次进入了繁忙的节奏中,工人上班,学生上课,一切平静却又不平静着。二月二十九日,一篇名为《矿泉水行业十宗罪》的文章发表在《青年报》上,用大量详实的数据,犀利又充满讽刺的对当下矿泉水市场的乱象进行了激烈的抨击,并由此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纯净水”!(详见第二卷第十三章)

    起初文章只是在业内小范围的流传,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浪,但一家名为“旭日”的矿泉水厂却以为抓住了炒作自己的商机,在华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以下简称饮用水协会)的直属报刊《水科学》上公开对文章作者叫板,要求其连续登报道歉三个月并赔偿全国一千二百多家矿泉水厂共计三千万的损失,否则就要对簿公堂,大家法庭上见。此言论一出,就如同粪坑里丢了一枚集束炸弹,另有五十多家排的上名号的矿泉水厂加入了战团,声援旭日公司的反击,并将赔偿金额加大到了一个亿,这样罕见的天文数字立刻将这场口水官司推到了万众瞩目的地步,再加上媒体的煽风点火,1997年的第一轮全民热潮就此引爆。

    水是万物之源,孕育了生命万物,每个人从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离不开水,而饮用水更是所有水资源中的重中之重,牵扯到了所有人的共同利益,所以当这场争论进入了民众视野之后,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行业标准之争”,而是一场针对饮用水安全问题的国计民生的大辩论。

    而隐在幕后一手挑起这一切的温谅,却不仅仅是为了即将推出的依山纯净水制造声势,更多的是为了在这个最广大的人民群众还没深刻意识到食品安全问题的年代,让国人逐渐的学会思考,只有会思考。才会怀疑,只有怀疑,才会推动食品安全的进步。想想十数年后的国人所要经历的那些层出不穷,仿佛没有尽头的食品安全问题的巨大困局,若能让他们提早觉醒十年,也许未来的轨迹会有些许的不同也说不定。

    温谅虽然两世为人,洞晓先机,但他毕竟不是神仙,没有超越出世俗的规则之外,在当今的体制下。凭借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彻底改变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总不能因为路远而停下了脚步,古人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真正的圣哉斯言,温谅相信,只要不断的有人在试图着往前走,总有一天,后来者会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十宗罪》由孟凡手下的人集体炮制。要论单体战斗力,跟范博是没法比,但集体的智慧无穷大,出来的文章效果并不相差太多。至于之后的如何论战,如何调动民众情绪,如何引导舆论风向,对凤凰鸟来说都是熟门熟路。就像战场上专业跟业余的区别。如同虎狼进了羊群,不到三个回合,旭日公司组建的矿泉水联盟就顶不住了。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三月上旬的吴州已经有了几分江南早春的秀丽景色,柳芽吐绿,花卉飘香,一派迷人的水乡风光,坐落在市中心的百达食品有限公司总部的会客室里,今天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要不是有吴州市的副市长付民之的引荐,宿广乐这位天天扎在一线市场的百达掌门人绝对没有时间和心情来见上一见。

    “依山饮用水公司……”宿广乐年近半百,鬓发微白,但眼神十分的敏锐,并不见多少老态,道:“钟老板,你是从青州来的?”

    钟从江点点头,笑道:“是,我在青州久仰宿总的大名,此次能够得宿总拨冗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宿广乐面色沉静,他以14万的借款起家,短短十几年做到了现在的地步,奉承的话不知听了多少,每一年也不知道遇到多少来取经的人,要是都客套话讲好久,哪里有这个时间和精力,直截了当的道:“钟老板,不知这次来百达有何贵干?”

    钟从江姿态放的很低,纯粹以晚辈见前辈的姿态,道:“只是想请教宿总,对这几天媒体上的矿泉水之争有什么看法……”

    宿广乐放下手中的名片,往椅子上一靠,淡淡的道:“百达虽然有矿泉水的业务,但也只占到公司业绩的百分之三而已,这种事我关注的很少,也没什么看法。”

    钟从江笑了笑,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到了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宿广乐打开来扫了几眼,脸色变得阴沉,道:“钟老板,这恐怕有点过了吧?”

    “只是委托中介机构做的市场调查而已,宿总何必这么紧张?”钟从江若无其事的笑道:“贵公司去年年底刚和达能、富勒完成了引资入股的合同,得到了两个亿的现金资金,今年年初就从英国进口了七套纯净水生产线,要说对眼下的热闹没什么看法,恐怕连您自己都不相信。”

    宿广乐眉头一皱,道:“这是哪家中介机构做的调查?”

    “哪家机构不重要,重要的是连我这种小公司都能拿的到,别人自然也拿的到,”钟从江道:“宿总,您也别太在意,你们建在西川培岭的合资厂刚落成了十个大车间,实行了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制度,人歇设备不歇的进行了两个月的连续调试、安装和试运行,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商业秘密,只要肯用心,总是打听的出来的。”

    钟从江手中拿的,就是燕白鹄熬了三夜做出来的那份报告,涉及到了百达、乐氏等国内前几名食品饮料公司的内部机密数据,这要放到后世,一个侵犯商业秘密罪的罪名恐怕是少不了的,不过在当下,这些都不算什么。燕黄焉早前派人将这份资料送给了温谅,说是祝贺他从此走出了暗中,正式站到了前台的贺礼,其实也是在向温谅展示自身那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的可怕实力。(详见第四卷第四百六十八章波涛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公司名字做了修改)

    宿广乐也是果断之人,既然底细被人家摸的一清二楚,说话不兜圈子,道:“不错,我们是准备上马纯净水项目,但是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布局针对矿泉水市场开刀,你来问我,其实是找错了对象。”

    钟从江摇摇头,道:“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问谁是幕后指使,当然了,现在可能很多人以为是宿总您……我今天来,是想跟宿总合作,一同发表一个声明……”

    “声明?”宿广乐疑惑的看了看钟从江,道:“什么声明?”

    钟从江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了过来,道:“声明从即日起,放弃87年制定的饮用天然矿泉水标准,提倡饮用更加科学、健康、绿色的纯净水,彻底结束自八十年代以来混乱无序的矿泉水市场乱象,宿总觉得如何?”

    宿广乐算是久经世事的人,可也被钟从江这一番大言不惭的话给惊到了,联合声明?你配么?结束矿泉水市场乱象?矿泉水确实良莠不齐,单单从多达一千二百多家的厂家数量上就可以看出到底有多乱,可你凭什么说这句话?

    过了好一会,宿广乐突然笑了,道:“钟老板,我承认,你的情报工作做的很到位,但你忘记了一点,百达培岭分公司是我们和达能、富勒成立的合资企业,纯净水也是这家合资企业成立之后的第一个项目,我说的话,并不完全算数。”

    “既然如此,”钟从江站了起来,道:“我去找能够完全做主的人谈一谈!宿总,你觉得乐氏的张总会不会也拒我于千里之外,听说他们的纯净水项目也已经开工……”

    宿广乐的眉角跳动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到了钟从江手中的那份资料上,百达和乐氏你死我活的斗了十几年,要是再送给对方这样一个臂助,对百达绝对不能算是好事。

    “等一等,”宿广乐目光闪烁了一下,瞬间变的坚定,出言挽留,道:“钟总好急的性子,谈生意嘛,总得慢慢的谈。要不这样吧,晚上我做东,请你和付市长一起吃顿便饭。”

    钟从江脸含笑意,伸出手道:“那要谢谢宿总的款待喽……”

    跟百达的谈判很快就有了结果,宿广乐同意和依山饮用水公司共同发表声明,公开支持纯净水一方,不过他也提出要求,依山纯净水的发货时间要往后推迟一个月。这是因为在深入接触之后,宿广乐发现依山水早早的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不仅产品已经下线,而且产能足够,全国性的铺货渠道也已经构建完毕。百达的渠道是现成的,但产品还没有通过最终的检验,尤其一旦开始宣传造势,产能始终是个大问题,所以能托缓一月是一月——他倒想让依山等上半年,可这个要求真是要傻子来了才可能答应。

    温谅接到钟从江的汇报后,表示同意,能跟国内最有知名度的食品企业一同亮相,本身就对依山更加的有利,让知名度有了巨大的提升,自然要对百达做出一定的让步。

    等一个月不要紧,依山已经领先在起跑线上,并会将这个优势一直保留到最后!

    (看到书评区有兄弟在猜测一些后续剧情,其实前面我已经提过多次了,不过还是再说一次吧,从原油码头开始,牵扯到政 治方面的东西,本书已全部架空,属于胡编乱造,请不要跟现实里的人和事对照,也对照不上的,多谢,理解万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惩治雷德

    三月十五日,也是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选择这一天自然是别有用心,经过一番缜密的筹备,百达和依山在京城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87年以来的饮用矿泉水标准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远远落后于国际平均水平,将尽个人和社会的最大努力,联手国家有关行政部门制定新的适合华国当下发展现状的饮用水标准,力求让民众喝上放心的水,干净的水,健康的水。

    发布会上有媒体记者进行了辛辣的提问,说百达是不是为了自己即将推出的新产品才放弃原来的矿泉水标准,百达公司的副总黄济回答说我不讳言百达确实在谋划新品布局,但这跟是不是放弃旧标准无关,我们有大量的数据和专家鉴定可以证明,矿泉水行业内部充满了各种有损消费者利益的黑幕,以次充好,弄虚作假现象十分严重,本着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我希望所有有良知的企业都能站出来,支持新标准的制定工作,谢谢。

    钟从江一直坐在黄济的身边,面对场下的长枪短炮,表现的不急不躁,稳若磐石,很快引起了记者们的注意,当黄济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立刻有人站了起来,道:“我想请问这位,”他低头看了下手中的名片,“这位依山饮用水公司的钟总经理,恕我直言,在今天之前,恐怕没人知道贵公司的名号,当然也更加不可能知道贵公司的实力,请问您觉得自己凭什么能有信心去面对一千多家的矿泉水厂的愤怒和阻碍,从而推动新国标的制定呢?”

    今天的记者会虽然在事先进行了遴选和甄别,但还是会有矿泉水商们的亲近媒体混进来试图捣乱和反击,这个问题一出,台下的某几处立刻响起了嘲弄的笑声,仲从江不以为忤,等笑声停下。才微微笑道:“这位媒体的朋友问的极好,为什么依山会有这样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自信呢?因为我们的背后站着十三亿消费者!一千二对十三亿,只要是上过小学的朋友,一定都会知道这两者的区别,所以我们自信,而无畏!”

    记者哑口无言,悻悻然坐了下来,立刻又有人站起问道:“钟总经理,我欣赏您刚才话语中的魄力,但我认为。魄力不能代替实力,就好像我,说话比我小侄子利索多了,但跑一百米却被他甩到了身后。”又是一阵哄笑,他继续道:“比如百达,发展了十四年,已经是本行业第一集团的领导者,但依山恐怕还是姗姗学步的孩童,你们两家合作。一个步子快,一个步子慢,怎么协调一致呢?”

    钟从江想都不想,立刻回道:“我一直认为。做生意,最重要的有‘三诚’:诚心、诚信和诚恳,只要诚心做产品,诚信做宣传。诚恳听意见,不管是四年,十四年。还是四十年,抑或四百年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产品能不能打动老百姓,你的质量能不能让老百姓信任,你的口碑能不能支撑起你的公司发展,所以我觉得你的担心毫无必要,百达之所以选择依山作为合作者,是因为百达的宿总和黄总都有这样的远见卓识!”

    这人再次落败,坐下前却竖起了大拇指,想了也是输的心服口服。打发了刺头记者,后面的就一片祥和了,毕竟大家都收了红包,该捧场也得捧捧场,专业素质不能丢啊,不然下次谁还肯给钱?

    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随着后续的大量报道,加上矿泉水厂们疯狂的反扑,依山饮用水有限公司从默默无名,一举成为和百达一样具有极大品牌辨识度的企业,而这时的依山甚至还没有一款产品上市。

    有时候不能不感叹,抱大腿真的是一条终南捷径!

    在温谅积极部署依山纯净水上市前夕的准备时,宁夕也跟灵阳市达成了合作意向,由恒沙矿业出资十个亿,占新组建的西沙头港务公司49%的股份,灵阳市政府出资七个亿,并以港口、土地、政策、税收等资源入股共占51%的股份,预计工程将分三年三期逐步完成。意向虽然达成,可正式签订协议,还需要恒沙董事会的批准,这一天早上,恒沙总部的会议室里坐了五个人,都是董事会成员,包括两个副总经理,一个总经理助理,一个战略规划部部长,还有一名职工代表董事,而宁夕、雷德这两位一正一副的董事长却还没有露面,众人分散坐着,彼此保持着让人压抑的沉默,偶尔会有眼神间的交流,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都在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可能会来临的暴风骤雨。

    雷德反对此次跟灵阳的合作,在公司内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可能下面人了解不多,但身为公司董事,却都事先得到了消息。所以这次会议能不能安全的通过决议,还是一个未知数,明眼人都知道雷德如果不能在会议开始前说服宁夕,或者宁夕压下雷德,必然会爆发冲突,要是逼到了投票对决,对落败者的威信将是严重的打击。

    总经理办公室,卓闵守在门外,而门内正展开一场充满了火药味的对话。

    “小夕,听我一句,恒沙正在起步阶段,多少用钱的地方?拿十亿投到一个未来五年看不到任何收益的码头去,真的有这个必要吗?”雷德已经跟宁夕谈了一个小时,可没有任何的进展,称呼也从宁总变成了家常话般的小夕,试图打一打感情牌,可惜的是宁夕的脾气他太不了解,公事公办,理性至上,套近乎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雷总,看过瓦尔拉斯的《纯粹经济学要义》吗?”宁夕淡淡的问。

    雷德为之一窒,他论聪明是有的,论生意头脑也不差,但要说起科班的那些东西,就两眼一抹黑,知道宁夕是刻意羞辱他,但还是笑着道:“没有,我又没那么好福气上过沃顿商学院……”

    “没有就回去好好读一读。现在不是凭着关系倒卖点证券和火车皮就能发大财的时代了,要做公司,就要学管理,要做生意,就要学经济,像你刚才的问题,要是简单读一些经济学著作,就不会提出来了。”

    雷德的笑容僵在脸上,道:“小夕,我也是好意。对事不对人,你何必这么……“雷副总,请叫我宁总,或者董事长,在公司我不想再听到别的称呼!”宁夕打断了雷德的话,道:“关于原油码头一事,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向董事会做了汇报,希望你能接受。如果实在不能接受,也最好保留意见。”

    雷德绰号假慈悲,背后怎么捣乱下黑手,可面子上的活向来做到极致。这样也还不恼,道:“好,宁总不谈私谊,那咱们就只谈公事。我虽然不知道你跟灵阳的左敬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十亿去帮助他的前程,但我明确表态。参股原油码头绝不可行!我身为雷家在恒沙的代表,要对公司负责,更要对宁雷两家的联盟负责,总不能看着你一步步将公司推到危险的境地。”

    “危险?”

    “对,一下子拿出十个亿,会给恒沙带来极其严重的现金压力,一旦资金链断裂,会极大的延缓恒沙的并购脚步,这对长远来看是极其不利的。”

    “十亿又不是一下子拿出去,还有大量银行贷款……另外,雷总,你不管财务,对恒沙的资金不了解,我们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现金!”

    雷德摇摇头,道:“还是不行,风险太大,谨慎为上!”

    两人话不投机,再谈下去也是枉然,宁夕站起身,道:“那好,你的意见我知道了,那先这样,时间不早了,去开会吧。”说完直接往门外走去,雷德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宁总,你以为董事会今天会通过你的决议吗?”

    宁夕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径自出门而去,雷德的眼神透着难言的愤怒,冷冷一笑,道:“行,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今天就让你尝一尝威信扫地的滋味!”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比原定开会的时间已经延后了半个小时,宁雷二人还没见踪迹,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又过了十分钟,大门终于推开,一身黑色风衣的宁夕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不远处跟着雷德,两人都面色如常,看不到什么变化,似乎都对今天的这场表决胸有成竹。

    接下来由总助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宁夕毫不拖泥带水,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道:“想必大家也听说了,雷总对此事有不同意见,既然如此,也不浪费时间,咱们举手表决,同意跟灵阳市合资的请举手。”

    她第一个举起了手,接着是总助,这人是宁夕心腹,举手在雷德预料当中,在接下来是一个副总,然后就陷入了短暂的停顿。雷德的眼中露出了几分笑意,特地转头看了看宁夕的脸色,他当然不会蠢到没有做任何准备就来找宁夕摊牌,剩下的人中,那个副总是雷家的人,战略规划部的部长跟自己最近走的很近,私下里称兄道弟,吃喝玩乐一条龙,昨晚也拍着胸脯答应今天支持自己。至于剩下的职工代表,更是简单,只是许了他一家三口的京城户口,外加一套三环内的房子,就差跪下来给自己磕头了。有了这三人,加上自己的一票,今天的局面,宁夕输定了!

    正当雷德得意洋洋,想着怎么让宁夕难堪的时候,战略规划部的部长突然举起了手,由于完全出乎意料,雷德楞了一会才确定看到的不是幻觉,脸色顿时变得黑青,恶狠狠瞪了过去,却见部长毫不避忌的对视着自己,眼神清明透亮,哪里有一点惧怕或愧疚之意?

    雷德猛的一震,瞬间想到,这个人,原来是宁夕安排好的!

    此时宁夕得了四票,已经微操胜券,雷德也是虎狼之辈,拿得起放得下,输就输了,至少自己还有三票,也不算太丢份。可老天注定要给他开一个残酷的玩笑,职工代表也随着部长举起了手,那个属于雷家的副总犹豫了一下,跟着举手表态支持。

    六比一!

    也就是说除了雷德那一票,其他人全部站到了宁夕那一边,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宁夕却不见喜乐,眼帘低垂,仿佛对结果根本不在意,道:“雷总,你再考虑一下,是反对呢,还是保留意见?”

    雷德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已经僵硬,沉默了好一会,也缓缓举起了手,道:“我支持宁总投资原油码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明暗之间见风雷

    散会之后,属于雷系的那个副总落后一步,和雷德最后从会议室出来,他歉然道:“雷少,刚才那种形势……”

    雷德面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没有失去理智,道:“没关系,你那样做是对的。我跟宁夕撕破了脸,你却不能同时得罪了她,总要有人能居中说的上话。”

    副总这才松了口气,他瞅瞅四周,突然低声道:“那,原油码头的事,要不要暗中掣肘一下?”

    雷德眼睛一亮,想一想刚才在董事会上受到的羞辱,这个提议让他十分动心。 “不,”雷德摇了摇头,用力掐了下手指,才把这个诱人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赶出去,道:“既然董事会已经通过决议,你还是要尽全力配合公司的工作,十亿不是小数目,不管是宁还是雷,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把船底搞出了窟窿,对咱们都没有好处。”

    副总忍不住赞道:“雷少光风霁月,胸怀着实让人佩服,我明白了,一定会盯着这笔钱,让它落到实处,笔笔账目会记得一清二楚!”

    董事会后不到三十分钟,远在京城的雷云海就接到了那个副总传过来的详细的报告,尤其跟雷德私下里的这番谈话,更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他笑了笑,毫不见外的将报告递给了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子,道:“雷德比雷方要聪明的多,去恒沙前我送了他八个字,和而不同,斗而不破,看来他认真听了,也认真想了,知道进退的分寸,说不定将来真能在恒沙做出点成绩。”

    对面的女子身着灰色的宽袍大衣,不着脂粉,朴素之极。竟是困在苏海,多年不曾回京的燕奇秀。她没有戴墨镜,明暗相间的双眸让人总是有种敬而远之的妖异,打开报告看了一眼,唇边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看来回国这两年,小夕已经学会了如何适应国情……之前我还担心她在沃顿学了太多的书生气,会被你们雷家的人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敢这样跟雷云海说话的人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年纪都在六十岁以上,以晚辈之身四平八稳的对面而坐。且言语中如此的不客气,数来数去,恐怕也只有燕奇秀一人而已。

    “你啊,就是这张嘴不饶人,小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哪里会让人欺负她?”雷云海哈哈一笑,然后凝目望着眼前的女子,片刻后意味深长的道:“奇秀,既然回来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耿耿于怀!”

    骤然听雷云海提起往事,燕奇秀的心口不由的剧烈疼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她这样的人,在大战来临前夕,不会让自己太被感性所左右,闻言轻轻一笑。道:“过去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吗,如果不记得的。又怎么会有这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呢?雷云海暗叹一声,但脸上自然不会显露出什么,道:“那就好,你能这样想,很多人会安心。”

    燕奇秀淡然道:“自从我五年前离京,他们也早该安心了。”

    “活着的人安心,那死去的人呢?”

    燕奇秀猛然抬头,那唯一明亮的眸子仿佛瞬间燃起了一道刺眼的光,另一只暗眸却充满了毁灭一切生机的绝望,这样的异象只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重新归于静寂,她慢慢的垂下眼帘,道:“不再死几个人,死去的人又怎么能安心?”

    雷云海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手看了看表,道:“奇秀,我等下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这次一定多留几日,看看京城这些年的变化……”

    燕奇秀知道雷云海如今跟着陈隆起那个工作狂,行程安排的几乎没有间隙,能抽出这么点时间来秘密接见自己,已经是格外的给了面子,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得到了对方的表态,干脆的站起身,轻笑道:“雷叔叔都开了口,我自然要多留几日,许久没去后海的白鸦儿胡同尝尝刘家铺子的翡翠馄饨,也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了,味道变了没变。”

    虽然是两辈人,但雷云海不过四十岁,跟燕奇秀的年纪相差远没有两辈人那么悬殊,所以听到这声叔叔,还是觉得哑然失笑,他跟着站起,将燕奇秀送到门口,望着天空远处的晚霞,目光锐利又深邃不可测,笑道:“放心吧,只要铺子还在,味道就算变,也变不了多少的。”

    从秘密通道离开了雷宅,燕奇秀闪身进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开车的是燕青鸾,燕黄焉坐在后座,急急问道:“如何?”

    燕奇秀舒舒服服的躺好,将洁白的玉足放到燕黄焉的大腿上,随意的道:“雷云海让我在京城多待几天……“

    燕黄焉一拍手,道:“成了!”

    燕青鸾微微蹙眉,问道:“这就成了?”

    “正是,如果他反对,一定会让老板尽快离京,不要多做停留。”燕黄焉清丽的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道:“我猜雷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就算不帮忙,至少会坐壁上观,他们这两年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乐的见对方吃亏,或许巴不得咱们斗的不死不休才好。”说这句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燕奇秀的神色,其实发动这次攻击她一直不太赞成,只是知道说也无用,所以还是尽心尽力为自家老板谋划,可事到临头,终忍不住想试一试能不能有转机,话刚说完就见燕奇秀闭上了双目,明白最后一次尝试宣告失败,便也住口不言,道:“老板,咱们现在去哪?”

    “去后海!”

    正当燕奇秀秘密回京谋划一场翻天覆地的大事的时候,温谅被左敬一个电话招到了灵阳,不过不是因为原油码头即将跟恒沙签订的协议,而是为了灵曲酒。

    虽然温谅早在去年就明里暗里多次预言了灵曲酒即将面对的危机,可惜的是薛胜刚愎自用,丝毫听不进去,左敬也是半信半疑,最后也站到了薛胜那一边,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危机就会来的如此猛烈和不可逆转。

    其实在97年一月份,《经济观察报》就以连续三篇通讯报道了灵曲酒实际生产能力低下并购买西川酒进行勾兑的新闻,只是由于这种纯经济类的报刊受众面不广,传播影响力不大,又赶上过年,所以没有引起大的轰动。等春节假期过完,按照前世里的轨迹,灵曲酒一事开始发酵,并在短短十数日内成为众矢之的,被几十家媒体转载,挂着央视标王的的桂冠,几乎顷刻间就毁于一旦。但说来也巧,正好温谅布局纯净水上市,将大众和媒体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边,让灵曲酒苟延残喘了一阵,但该来的终究要来,纯净水与矿泉水之争随着百达和依山的高调亮相已近尾声,无所事事的媒体记者都是闻着腥味就张开大嘴的鲨鱼,立刻将关注的焦点投注到了灵曲酒身上,这一下雷霆千钧,让眼高于顶的薛胜顿时吃了个大苦头,暴露出完全不懂危机公关的弱点。

    先是置之不理,后来见情况不妙,立刻组织声音辟谣,但随着媒体深入挖掘,并有针对性的偷拍了灵曲酒狭小且落后的厂房和生产线,图片一经发表,让消费者完全站到了对立面,等灵曲酒再喊着我们其实有更先进的生产线和更加现代化的厂房时,已经没人相信,尽管这些都是真的。

    归根结底,灵曲酒成也媒体,败也媒体,薛胜靠央视成就了一个传奇,却又不懂得以尊重央视的姿态尊重其他媒体,所以傲慢必然要付出代价。

    温谅坐在左敬的办公室里,薛胜在一边作陪,左敬面色严峻,开门见山,道:“这次请你过来呢,是薛厂长想向你咨询下灵曲酒面临的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救一下。薛厂长,有什么想问的,要好好的向温总请教!”

    或许是知道了温谅现在的身份,也或许是被眼下的状况搞的焦头烂额,薛胜的态度跟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谦虚的了许多,亲手给温谅斟了杯茶,道:“温总,都怪我有眼无珠,以前没听您的警示,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现在不能喝酒,我老薛就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薛胜固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人很耿直爽快,不是阴险小人,温谅哪里跟他计较,笑道:“薛总客气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话说回来,好好的怎么就搞到了这步田地?”

    薛胜懊恼道:“谁知道呢?刚开始有两个记者来厂里找我,说掌握了一些不好的情况,准备同我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还当是哪里来的小报记者,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就来要红包,怎么也想不到是《经济观察报》的人,所以理都没理,让门卫给打发走了。”

    这情商啊,温谅无意多做评价,毕竟每个时代都有自身的局限性,不能用后世习以为常的行为来评判这时的人,那样不公平,也不科学。

    “之后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小店生意经

    “之后对方还跟我们打过两次电话,不过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文章见报之后下面人做了简报拿给我看了,纯熟外行言论嘛,兑酒是大家都在干的事,就是茅台五粮液也有兑,又不是掺假造假,根本什么都不懂。至于厂房和生产线,我们刚花了几千万引进了国外最先进的生产线怎么不报道?正在施工建设的三千亩地新厂区怎么不报道?”薛胜说起来还是一肚子火,抱怨道:“现在的报纸记者一点素质都没有,就会胡编乱造吸引眼球……”

    薛胜的话倒也不错,产量不足时购买别家的原酒进行勾兑,是酒业内常有的事,只要不是食用酒精和水勾兑,一般问题不大,但重点在于经过《经济观察报》的报道之后,民众有了先入为主的判断,一旦误解形成,想要再进行解释和扭转,难度要加大数倍,更何况灵曲酒的危机公关水平还处在小学生阶段,总想着清者自清,不屑解释,到现在为止连一场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都没有召开过,只是跟来电问询的消费者,或者自家的经销商解释,既苍白,也无力!

    温谅静静的听完薛胜的牢骚,道:“那,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薛胜道:“听左书记说温总最擅长商业运作,所以想请温总帮忙分析分析,灵曲的步子哪里出了错,怎么会一篇报道就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销量锐减了近一半,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加大马力生产的酒积压了快三百个火车皮……”

    听到这个数字温谅也吓了一跳,虽然知道97年是灵曲酒的滑铁卢,到了98年就已经退出了竞争舞台,可也没想到才仅仅三个月的时间,销量就跌了这么多。

    “那是左书记谬赞了,我年纪轻轻。所识所见都不能跟薛厂长相提并论。不过嘛,对灵曲酒我还真的深入思考过,既然今天大家交心,我也就抛砖引玉,浅谈一二。”

    “请请,我老薛洗耳恭听。”

    “灵曲的崛起可以说完全依赖于95年的标王,通俗点讲,也就是广告效应,所以灵曲的经营模式能形成良性循环的关键环节是投人的大量广告能否转变为现实的巨大市场需求,这是降低单位产品广告成本、赢得利润的关键。”

    薛胜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没有广告就没有今天的灵曲,当然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麻烦,出头的橼子先烂,人们总是对佼佼者抱有幸灾乐祸之心,捧的越高,踩的越重。

    “一旦这一环节发生中断,投入的大量广告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灵曲酒将面临灭顶之灾。也就是眼下即将要面对的困局。”

    其实到1996年底,灵曲最突出的矛盾已不是市场开发能力的不足,而是酒的生产能力的不足,即面临着改进生产工艺。扩大生产规模,提高内在质量的迫切问题,这时的灵曲酒厂本应在1997年标王争夺中激流勇退,将经营管理的重点回转。利用1996年的资金积累,真正在提高竞争力方面下功夫,改进生产工艺。扩大或增加生产线,培训熟练技术工人等,同时在央视保持适度广告以维持市场。这样一来,有钱,有名气,有市场占有度,再有两三年的巩固,就算不能走到茅台那样的地位,至少也可以在十年内高枕无忧。但是,出于短期的经济利润思维,过于依赖标王效应,灵曲砸下了三个亿的豪赌,而要消化掉3亿元的广告成本,必须在1997年完成15亿元的销售额,产、销量必须在6.5万吨以上。

    这才是造成了产能不足,买酒勾兑的根本原因所在!

    听完温谅抽丝剥茧的分析,一阵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根源,薛胜恍若大梦初醒,,刚才一口一个对媒体的抱怨立刻消失不见,拉着温谅的手感叹道:“老弟,要是老哥早些时候能听到你这番话就好了……”

    温谅苦笑,要不是走到了今天,这番话你能听的进去吗?所以人在成功时要有谦卑之心,才不至于盛极而衰。

    左敬找温谅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分析问题,而是要解决问题,问道:“温总,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有?”

    温谅略一沉吟,道:“补救倒是还来得及,只要打通最先发表文章的《观察报》的关系,请他们来灵曲再做一个全面公开正确的报道,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国消费者作出解释和说明,再积极联系沟通其他媒体朋友,至少能遏制住这股风头,之后可以慢慢想办法提升公信力。只是,想办这些事,公关费恐怕不是个小数目……”

    说到花钱,这个年代也许没人比薛胜更大手笔的了,立即表态道:“你开个价,我绝不二话。”

    温谅笑道:“这种事我不了解,也不插手,不过可以给薛厂长介绍一家专业的,京城的凤凰鸟传媒,不知你听过没有……”

    从灵阳回来后又过了两天,正好是周末,温谅给秦音打了电话,邀请她出来吃饭,不过那辆雷克萨斯让常成开着接送女孩们来往依山,这会还没有回来,一时找不到别的车,就到西苑将那辆一直被束之高阁的兰博基尼diablo开了出来,路上招来无数回头自不必提。到青师大门口等了一会,秦音和一个漂亮女生一边说话一边往外面走来,经过兰博基尼时,女生忍不住一个劲的打量,倒是秦音连眼角都没有扫过来一下,仿佛这辆让人惊艳的跑车跟校园里的二八自行车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是境界的差距,但论脸蛋,女生比脸上有胎记的秦音好看的多,但整体的气质却远远不如,有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思想远比容颜,更让男人感到动心。

    温谅按了下喇叭,打开车窗,招手笑道:“秦老师。这里。”

    秦音小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车里的人会是温谅,对他微微一笑,转头对女生吩咐道:“明天再来找我,这段谱还有几处错误需要改正,音乐节很重要,不能出一点纰漏。”

    女生竟是曾跟温谅打过照面的颜歌,经过了那次的风波,她已经彻底断绝了跟社会上人的来往,虽然虚荣心跟毒瘾一样。不是那么好戒掉,但至少知道保护自己不要越过不该越的红线,不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

    见到温谅,颜歌脸蛋变得有些苍白,她不知道那晚温谅救了自己之后怎么处理那个乞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乞丐口中知道了什么,但从那一晚开始,乞丐再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最近也终于答应了蒋大鹏的告白,开始像普通校园情侣一样过起了二人世界,实在不希望再起什么波澜。

    不过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人。竟然开的起这样豪华的跑车,离开时心中竟对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秦音感到了几分嫉妒。

    秦音刚要转身上车,突然从校内跑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相清秀。身材挺拔,笑起来很有阳光的味道,喊道:“秦老师。秦老师……”

    秦音听到这个声音,对温谅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低声道:“等一下,我跟他说两句话。”

    年轻人喘着气,跑到秦音面前,道:“我刚去你班教室,问了学生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

    “元古,有事吗?”

    元古笑道:“也没什么事,这不我才来青师没多久,一个认识的朋友都没有,晚上想请秦老师一起吃饭,顺便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忙。”

    秦音婉拒道:“我只是开学时给你指了条路而已,举手之劳算不上帮忙,吃饭就不必了。”

    元古耸耸肩,姿势潇洒好看,道:“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救命之恩,要不然第一节课就迟到,我的老师生涯可就太灰暗了。秦老师,我真的只是想感谢你一下,何苦拒人千里之外呢?”

    秦音颇感烦恼,这已经是元古第五次开口请自己吃饭了,她不是白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不管明里暗里怎么拒绝,这人的脸皮就跟活了千百年的老树似的,根本刀枪不入。正僵持的时候,温谅打开车门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揽住了秦音的腰身,有若实质的眼神盯着元古,皱眉道:“小音,怎么了?”

    秦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的手摸到身上来,虽然跟温谅已经认识了许久,关系也好的可以说是亲密,但这样的接触还是让她的心瞬间颤动了一下。

    “没什么,这是我同事元古,今年刚分配到青师来的年轻教师,他太客气了,我不过给他指过一次路,非要请我吃饭感谢。”

    “哦?”温谅伸出手去,笑道:“元老师是吧,幸会,幸会。”

    元古看到温谅从兰博基尼上下来,气势先弱了三分,他家境虽然不错,可以买不起这样的好车,疑惑道:“你是?”

    “我是小音男朋友,”温谅做戏做全套,将秦音的身子往怀里搂了搂,道:“小音她向来乐于助人,区区小事不算什么,元老师不用总放在心上。至于吃饭嘛,今天赶的不巧,晚上我们有约会,庆祝恋爱一周年……要不,你一起来?”

    元古追女孩时脸皮够厚,可也没厚到可以跟人家共度一周年的地步,脸顿时憋的通红,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等秦音和温谅开车远去,元古呆呆的站在路边,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名花有主,可惜,真是可惜!”

    “对不起,刚才我自作主张,没有破坏秦老师的好姻缘吧?”温谅调侃道。

    秦音不是扭捏的人,知道温谅刚才事急从权,倒也没放在心上,道:“一个陌生人罢了,连朋友都说不上,哪里有什么好姻缘?”

    “陌生人不打紧,缘分到了,陌生人也能变成知心人。”

    “是吗?”秦音含笑望着温谅,道:“我这人偏偏不信缘分!”

    “那你信什么?”

    秦音却俏皮的扬了扬眉,道:“不告诉你!”

    按照惯性定律,两人又选择了那家小饭馆,刚一进门温谅就被老板给拉住了,千万分的感谢。道:“正想着怎么谢谢你呢,要不是老弟你指点,我进的灵曲酒可要全砸手里了!”

    秦音最近忙着音乐节的事,没怎么看新闻,奇道:“怎么,灵曲酒真的卖不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老板红光满面,兴高采烈的道:“真邪门,年前还好好的,顾客上门全都点灵曲,也就这两月。给谁谁不要,我一打听,才知道灵曲出事了。”

    秦音来到桌子边坐下,手托下颌,道:“出什么事了?”

    “您还没听说呢?”老板说的兴起,也拉开板凳坐了下来,道:“灵曲酒黑啊,拿着水加点酒精勾兑一下,然后装瓶子里贴上标签就开卖了。现在被人家媒体一曝光,嗨,您还别不信,这么大的酒厂竟然只有一两条生产线。厂房破烂的跟茅厕似的,您说,这不坑人吗?”

    老板嘴皮子滑溜的跟京城人似的,温谅打量着他。五大三粗的身板,糙的跟月球表面一样的脸,也跟京城人不太像啊。秦音还真不信灵曲这么大的牌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笑道:“老板,您要去说相声,可没姜昆冯巩什么事了,这说的跟真的一样。”

    “哎,”老板一拍大腿,道:“您咋滴,当我吹牛呢?”他急匆匆的跑到收银的柜台后,拿了一叠报纸过来,道:“您看看,都是说灵曲酒的事,粗略怕是有三十多家媒体骂他们黑心的,还能假的了吗?”

    这次的语调又有点像江东人了,秦音翻看了一下,道:“还真是!”她抬头看了眼温谅,眸子里充满了疑问,道:“真让你说对了……”

    “就是,活神仙啊!”老板此时此刻对温谅的敬仰之情,可以从他的吐沫星子的数量看出来,大手一挥,道:“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这个不敢当,囤不囤货,我只是给你个建议,具体的主意还是你自己拿,老板你能有这个魄力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本身已经具备了规避风险的能力,倒是跟我的关系不大。”

    “文化人,绝对文化人!”老板竖起大拇指,道:“就这话说的,不仅今天我请客,以后您再来小店吃饭我一律给你打八折。”

    秦音鼓起了掌,小女孩般凑起了热闹,温谅瞪了她一眼,笑道:“老板,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随便问。”

    “我只是好奇,你没囤货,最多是没赔钱,可也没赚什么钱,开心的有点过头了吧?”

    “嘿,”老板神秘一笑,压低嗓音道:“不瞒您说,对面那家饭店跟我是老竞争对手,我上什么菜单他们就跟着上,太不要脸。不过听您的,我没进多少灵曲酒,他们去年底囤了快这个数,当时还笑话我没眼光,”他伸了五根手指,“现在全砸手里了,我能不高兴吗?”

    温谅顿觉无语,看别人赔钱比自己赚钱还高兴,这也够奇葩了,不过人性本就如此,没什么好计较的,眼珠子一转,道:“这样,我再跟老板你出个主意,以后来吃饭你给我们打个五折,行不行?”

    “五折啊……”老板犹豫了一下,狡猾的一笑,道:“您先把主意说来听听。”

    “我建议你,趁现在灵曲酒价格低,好多人想出货,赶紧下手进一批,保你日后赚翻。”

    老板目瞪口呆,道:“老弟,你不是玩我的吧?这眼看着灵曲酒就要倒臭水沟里也没人喝了,我这时候进货,不是瓜娃子吗?”

    得,又跟西川话干上了,温谅故作深沉的一笑,道:“我就是个建议,听不听还是看你自个。好了,不说这些了,点菜,点菜。”

    老板苦着脸去了,在后厨掂勺子的时候还一边抄一边纠结,到底进不进货呢?上次是无所谓,反正不囤货不压资金也没压力,这次可得真金白银往外掏啊,要是一旦灵曲酒就这样倒了,还不得赔死?

    “老板,老板!”

    旁边一桌食客拍着桌子大喊,老板忙一擦汗跑了出来,道:“咋地拉,咋地啦,喊麻子喊?”

    “你自己尝尝,这麻辣炒鸡什么味?”

    “麻辣味啊,还能什么味?”老板不高兴的过去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道:“呸呸,怎么这么甜呢?”

    “是啊,它就怎么这么甜呢?”那桌食客的脸色十分不愉。

    老板一想,肯定是刚才没留神把糖当做盐给放了,鞠躬道歉:“中,中,俺这就换一盘,换!”

    这次是黄淮的调调,一边的温谅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板你哪人啊?”

    “我?”老板指着自己鼻子,憨憨一笑,道:“我祖上京城北口胡同的,后来兵荒马乱跑到了黄淮,后来我娶了个西川的媳妇,到了江东安下了家……”(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依山水

    等菜上齐之后,温谅特地点了瓶灵曲酒,打开尝了尝,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并没有因为勾兑事件而影响了口感。秦音看着他品酒,饶有兴致的问道:“看你对灵曲酒熟悉的很,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我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内幕,秦姐千万不要太高看我了。”温谅给她夹了根凉拌芹菜,笑嘻嘻的道:“今天来呢,其实是有事相求。”

    “呵,都用上‘求’字了,看来不是小事。”

    “对我来说,是天大的难事,可对你而言,绝对是小事一桩!”

    秦音莞尔,道:“先说说看是何事,你知道我肯定会尽力的,只是能力有限,未必真的能帮到什么。”

    “是这样子,我前些时候听到了一首歌,想请你把曲谱做出来……”

    秦音不会忘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温谅通过左雨溪的关系找上门来为两首曲风新颖的歌谱曲,那时问他从哪里听来的,温谅含糊了过去,现在又是这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两人的关系,势必要刨根问底的追究一下。

    “这是歌词,曲调呢我大概哼一下……”

    温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秦音一边看着歌词,一边听温谅低声的唱着,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郁,尤其到了副歌部分更是几乎要拍案叫绝,连着听了三遍才凝视着温谅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想让我帮忙不是不行,只是你得告诉我,这首歌到底哪里来的?”

    温谅刚要信口雌黄,故技重施,秦音竖起青葱般的食指,轻轻的点在了他的嘴巴上,道:“不许再说偶然从路边听到的那些糊弄人的话。我又不是傻子,被你骗了一次,可没有第二次,要真的想我帮忙,你可得想好了回话!”

    温谅闻着鼻端传来指尖的清香,知秦音心怀坦荡,不矫饰,不做作,这样的举动并无男女间的涟漪情事,所以也不会胡思乱想些什么。苦笑着点了点头,等她收回食指,道:“这是我哥们谈羽自己写的歌,只是他对五线谱不太熟,才请专业人士拾遗补缺,把这首歌完善一下,包括以前那个也都是他的杰作。不过他脸皮嫩,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对秦姐你撒谎。见谅见谅!”

    “真的?”

    秦音半信半疑,她的首要怀疑对象还是温谅,因为以他的神通广大和神秘莫测,别说写歌作词。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恐怕也是理所当然。

    “十足真金,那小子现在组建了一个摇滚乐队,天天在街道上卖唱。如果机会垂青,我认为他一定能成为大明星的。”

    这也不是假话,谈羽声音条件极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的好好包装一下,未必不会大红大紫。

    既然开始组建乐队,有这般的音乐才华也是有可能的,秦音认可了这个答案,道:“改天一定带你朋友跟我认识一下,我想看看这么有才华的年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温谅答应了,想着还得跟谈羽串下口供,问道:“得几天?”

    “三天吧,你唱的其实已经很完整了,略微做下修改就可以了。”

    “三天太久了……”温谅摇摇头,道:“秦姐,这首歌我有急用,能不能明天早上就给我完整的曲谱?”

    “这个……好吧,我今晚熬个夜,应该来得及。”

    温谅打了个响指,道:“欧了,这顿方就当我提前付报酬了。”

    “还敢再小气一点吗?”

    第二天上午九点,七辆奥迪从青州机场接了人,然后悄无声息的直接驶入华庭五星级大酒店,从贵宾通道入住总统套房,走在簇拥的人群中那一位,风度翩翩,笑容和善,只要不是耳聋目盲或者年纪偏大的国人,都会认出来正是九十年代风头正劲的四大天王之一刘得华。

    本来按照罗蹊的意思,准备大肆操办一番,毕竟像依山这种小地方不是天天有机会接待这种规格的大明星,不过这个建议最后被温谅否决了,一是因为依山跟刘得华的合作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另外闹的妇孺皆知的话,也会影响广告拍摄的行程,所以一切低调。

    温谅并没有露面,和常成待在普通客房中休息,将歌词和曲谱交给了邵玉华,由她和刘方进行交涉。三个小时后,邵玉华和腾景霖敲门进来,腾大导演满面春风,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屁股没有落座就夸奖道:“果然跟传闻一样,人很好说话,没有架子,最主要的是不对剧本指手画脚,对厂商和制片方十分的尊重……”

    温谅笑道:“腾导满意就好,玉华,歌曲的事谈的怎么样?”

    “他们很感兴趣,尤其刘得华本人几乎当场就要定下来,被他的经纪人制止了,说需要再考虑考虑。看情形,应该问题不大,经纪人恐怕是担心我们漫天要价,提什么过分的条件,所以才表现的比较谨慎。”

    “有兴趣就好!”温谅当然知道这首歌在另一个时空曾对刘得华的事业产生了多大的影响,根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音乐没有国界,也没有时空,在这一世,只要遇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道:“你告诉他们,这首歌的所有版权都可以无条件奉送,不收一分钱,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授权依山纯净水在广告里使用这首歌。”

    “什么?”腾景霖表示强烈不满,气冲冲的道:“温总,你要在广告里加东西我不反对,可早不加,晚不加,现在前期的筹备都已经做好了,猛然放这么一首歌进来,跟广告要表达的意境相符合吗?跟产品营销的概念有没有冲突?两者结合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这都是未知数,你是老总,你最大,就算不尊重我,可也要尊重这么多工作人员的心血和广告拍摄的客观规律,拍广告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外行指导内行,有过成功的例子吗?”

    邵玉华吓了一跳,对腾景霖的脾气经过这么久的合作,她略知一二,每次研讨会都要发脾气骂人,但也没想到敢当着温谅的面这么没大没小,有心插句话缓和一下房间内的气氛,可思虑一二,觉得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只好偷偷打量温谅的脸色。默默的不发一言。

    温谅既没有生气,更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歉然道:“这个确实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你们做好沟通,不过我认为,广告的精华在于创意,而创意正来源于无数偶然的闪光点,虽然我不是你们专业人士,可在对闪光点的理解上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所谓闪光,就因为不知道何处它会出现在你的脑海,对不对?”

    腾景霖哼了一声,却没有反对。温谅继续道:“这首歌是我前天才偶然想到,于是昨晚请人谱完了曲,今天就拿了过来,实在没时间跟你们提前打招呼。再说了。景霖,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这首歌的风格和广告风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高帽子一戴。腾景霖脸色好看了许多,嘟囔道:“真是老板动动嘴,下属跑断腿,跟你合作我可真是倒霉透了。”

    温谅哈哈一笑,不以为意,转头对邵玉华道:“中午吃过饭休息一下,下午接着谈,争取今天把授权事宜敲定。”

    跟刘方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经纪人再三确认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陷阱,果断和邵玉华签订了版权合同,刘得华拿到歌后只练了三次就能做出完美的演绎,不过鉴于依山没有专业的录音室,小样还得等到回明珠市以后再做出来。而腾景霖带着团队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终于将拍摄方案进行了微调,尽量贴近歌词寓意,并于三天后正式开始试拍。

    可能由于这首歌的功劳,刘得华将原定的档期无偿的延长到了十天,给予了充足的拍摄时间。许瑶三女也跟学校请了十天的假期,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广告生涯,温谅放心不下,也全程待在依山跟进拍摄进度,随时准备解决各种出现的问题,倒是跟三女难得的有了一段长时间的相处时光,个中其乐融融,无须多言。

    期间宁夕从沙河县过来探班,被刘得华的经纪人偶然看到,顿时惊为天人,力邀她加盟所属的公司,承诺进行影视歌三栖的全方面包装,要把她打造成玉女巨星云云。宁夕先是婉拒,可后来发展到经纪人竟然偷偷摸摸的来敲她的门,虽然大家都是女人,可也把宁夕烦的够呛,让卓闵直接把她给扔了出去,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幸好刘得华明白事理,知道错在己方,训斥了经纪人几句,又亲自过来给宁夕道歉,才让事态平息。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当腾景霖最后喊了一声“cut”,拍摄圆满完成,刘得华临离开时送了全部工作人员一些小礼物,口碑高的简直爆棚,而他也对依山一方的专业和敬业赞不绝口,表示了下次继续合作的意愿,总之皆大欢喜,互惠互利。

    五月四日,五四青年节之际,依山纯净水的广告正式登陆央视一套的非黄金时段,优美如画的风景,专业流畅的剪辑,三个青春亮丽无敌的美少女,加上号召力强大的天王巨星,配上一两句那首后世里耳熟能详的《中 国人》的歌曲,最后定格在刘得华将依山纯净水高高举起的画面,还有那句响彻了整个九十年代的广告词:

    中 国人,喝依山水!(未完待续。。)

    ps:  《中 国人》这首歌是刘在97年推出的专辑《爱如此神奇》里的主打歌,在书里的时间段其实已经出现,小说而已,不必深究。

第四百八十三章 风吹蒲公英

    一个孤单的旅行者行走在沙漠中,山林间,雪地上,足迹迤逦千里,追逐着无数条河流的源头,只为寻找这世间最洁净的水。此时的画外音,响起了“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的开篇两句,而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他辗转来到了依山,烈日当空,口干舌燥,途中偶遇三个蹁跹走过的美丽少女,当问清了来意,带着他爬上了天漏山,“八千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不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的声音再次随着他们脚下的山路悄然响起。几人手拉着手,互相扶持,艰难的来到了山顶,站在巨石处极目远眺,女孩们用手指着山崖下的云烟湖,镜头慢慢拉伸,随之给了三百六十度的特写,云烟湖水清见底,氤氲缭绕,真是仿若仙境一般。

    旅行者的眼中充满了渴望,真想伸手掬一捧清泉的时候,湖面剧烈的抖动起来,一瓶曲线优雅,蓝白相间的纯净水从湖中神话般的升起,依山的字样清晰可见,划过长空落入到了旅行者的手中。他拧开瓶盖,仰起头,一股清水以放慢了无数倍的速度滴入口中,痛快,惬意和满足瞬间呈现在眉眼之间,一扫疲惫,将瓶子往前一伸,朗朗说道:“做中国人,喝依山水!”

    屏幕的右侧同时打出了五个大字:依山纯净水,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取自云烟湖群,德国工艺,健康,绿色,纯净!

    整篇广告如行云流水,在短短数十秒的时间里完整的讲好了一个寓意丰富的故事,镜头语言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腾景霖的导演功力在经过多次执导之后,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而刘得华的表现也可谓专业和精彩,虽然多少带了点偶像包袱。忘不了放电和耍帅,但帅气逼人也正是广告所需要的效果。同样精彩的还有许瑶三女,第一次拍广告的她们没有演员们的匠气和刻意,一笑一颦,或俏皮,或大方,或清冷,无不展现着青春的美丽和无暇,跟刘得华的偶像气质一结合,迸发出强烈的广告效果。让人过目不忘,印象深刻。

    央视的平台号召力自然毋庸置疑,加上之前的口水战,以及和百达的捆绑炒作,当天晚上一经播出,就引起了一定的反响,再经过三四天的轮播,终于发生了骨牌效应,在民众间。尤其是年轻的消费者中制造了爆炸性的话题,同时开始有其他媒体注意到了这则广告,并以刘得华试水内地,天价接拍第一个内地广告为题进行了多番报道。更是掀起了阵阵热潮。

    俗话说广告一响,黄金万两,伴随着广告的热播,依山纯净水面市以来的第一仗胜势喜人。不仅在老家华东一举攻占了30%的市场份额,在华南华北也立稳了脚跟,而且打入了华中西南等偏远地区。份额比一日一个台阶,大有将所有的矿泉水厂摧枯拉朽一扫而清的气概。

    与之对应的,是依山绵延了十数里的大卡车,从早到晚等候在库区,下线,装载,运出,然后投放到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以满足越来越大的市场需求。

    单从经济学的角度出发,一件产品从设计、生产到最终到达消费者的手中,其中要经过厂商、省级代理、市县各经销商、销售终端等五个环节,于是层层加价,成本飙升,因此从本草若兰开始,温谅已经着手进行改革,采取了日后比较流行的fd( fullfillmentdistribute)模式。

    所谓fd,是指在某种程度上削减或者干脆取消了一部分大区域代理商,采取下派、组建分公司等方式,实现省级直供销售的模式。既减少了中间环节,又加强了对终端的管理、对价格的掌控,全国主要门店不但可以实现直供,而且还享有信息的透明化和及时化,每天厂家都能得到全国销售终端的零售量的完整数据,各个层面的批发商、渠道各个环节每天的进、销、存,都能在当天获得。fd说白了,意味着厂家加强对渠道的掌控,将责权集中,实行大面积直接针对零售卖场的直供,是代理模式与直供制相折中的产物。

    而这也是本草若兰能在竞争激烈的保健品市场杀出一条血路的主要原因所在。

    另一方面,除开营销模式的改变,温谅也采取了另一种结算方法,即保证金制度,顾名思义,就是经销商先付货款,厂家然后发货,先交纳一定额度的保证金,然后每进一次货,交一次货款,这在当时的营销体系里十分罕见。一般来说,都是由厂家先发货,按月、季度或者约定的期限兑付货款,这样做的好处是容易找到经销商代理,但弊端也显而易见,对经销商的约束力较低,常常要面对货款无法回收的窘境,造成极大的财务负担,很多做的很不错的企业往往因为应收账款不能及时回收造成资金链断裂,从而一蹶不振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敢于采取保证金制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从古到今,改变人们的固定思维一向比较困难,温谅还是借助本草若兰当初飞越黄河打造的超强大的声势,又同意给交纳的保证金提供高于银行的利息,才勉强让经销商们打消疑虑,同意试行一下保证金制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检验,证明这是一条极其有效的制度,对厂家和商家双方都很有利,厂家回笼了资金,商家只要按时完成销售任务,就能在年底领到一笔不菲的利息,不仅加强了彼此信任,也加强了凝聚力,让双方更像一个共同战斗的整体,而不是分散的乌合之众。

    有了本草若兰的预演,总结了经验教训,等到依山水厂依葫芦画瓢的时候,所面对的难度要低的多,一来从本草若兰调来了大批精英营销人员,充实到了各地的销售分公司,没有蹒跚学步的苦恼和迷茫;二来本着稳扎稳打的心态,第一阶段的发展重心在一二线城市,经销商控制在四百家左右,都是有实力的终端商家,资金压力相对较小,因此阻力不是很大。

    等销售网络构建完毕,人员培训也完成,依山终于拉开了上市的大幕,不出所料的一举成功,唱了一出大大的开门红。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不付出心血就能不劳而获的成功,依山同样如此,别人看到了此时的风光,却看不到风光背后有多少人没日没夜的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正当温谅按部就班的实现自己梦想的时候,一阵阴风悄然吹起,让局势骤然起了变化。五月十一日,正在值夜班的刘天来突然接到省厅的秘密调令,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数百干警连夜奔赴外地,去向不明,目的不明。他在离开前夕终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疑虑,给温谅打了电话,询问上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温谅也是两眼一抹黑,以他的信息来源之广阔,也没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只能安慰刘天来专心办案,一切行动听指挥,小心谨慎,不要出什么纰漏被人抓住了把柄。

    刘天来刚离开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五百名来自黄淮省金州市的公安武警进驻青州,并持枪包围了处于西城的蒲公英会所,押走了自副总以下五十多人,文件账簿装满了五个大箱子,但总经理猫娘不知去向。

    温谅得到消息,立刻给温怀明打了电话询问,温怀明也语焉不详,所知不多,他又立刻打给了唐叶,身在关山的唐叶果然要比偏居一隅的温怀明消息灵通,但也灵通的有限,她只知道这次行动是公安部部署,各省公安厅统一行动,为了避免干扰和走漏消息,采用了异地用警、异地审判的法子,对蒲公英进行了全国性质的围剿行动,代号“惊雷”!

    温谅眉头紧皱,丝毫不知这一次惊雷行动所为何来,按理说现在庄系在朝堂里占据着绝对的上风,打左拉右,或者拉左打右,权术平衡运用的精妙入微,怎么会遭到这么大的反弹,让人从庄少玄一手控制的蒲公英下手?

    温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接到了安保卿的电话,他没有和温谅约在大世界,而是去了坐落在华山区的香积厨。

    两人在一个很隐秘的包房里碰了面,温谅问道:“你几时从苏海回来的?”

    “刚到!”安保卿一脸风尘,显然回来的匆忙,但眼珠子极亮,道:“老板,蒲公英的事你……”

    温谅抬手制止了他,扭头看了看四周,以手蘸茶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猫娘?

    安保卿点点头,温谅抬手擦去了字迹,沉默不语。安保卿一颗心开始沉了下去,从苏海回程的路上,他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担心猫娘,只要有温谅在,似乎还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看现在的情形,温谅似乎不愿意插手到这件事来,联想以前他说过的话,莫非猫娘真的要栽在青州不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故人已乘黄鹤去

    房间内沉默了十数秒,可对安保卿而言,似乎过了十几天那么漫长!

    “这里安全吗?”

    温谅终于开了口,如果他没有记错,香积厨应该是齐舒暗中布下的产业,是她为以后准备的退路之一,连顾时同和穆泽臣都未必知道,安保卿选择这里,莫非有什么说法不成?

    “绝对安全!”安保卿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知道温谅不会放手不管,低声道:“周边都是我们的人,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知道。”

    虽然他跟猫娘的关系现阶段应该还无人知晓,但保不住青州蒲公英里面有人猜到了一二,被公安抓了后急于立功,将安保卿给抖落出来。顺藤摸瓜、按图索骥向来是公安机关的拿手好戏,当前的局势变幻莫测,能小心点自然还是小心点好,温谅轻声道:“九哥,猫娘你是不是一定要救?”

    安保卿毫不迟疑,道:“是,哪怕丢了我的性命,也要保她安然无恙!”

    “好吧!”温谅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拖则生变,既然非救不可,那救一救也无妨,猫娘毕竟对自己也有示警之恩,前段时间范博跟雷方勾搭的事还是通过猫娘传过来的,虽然她有投机的意味,但该领的情不能忘,道:“青州她是不能待了,你安排一下,今晚让她秘密出城,然后去吴江那边住一阵子避避风头,有叶智伟在碧螺春,姚裳又做了副县长,两人暗中照拂着,不至于出什么大的问题。”

    又恐安保卿过于焦虑,乱了手脚,安慰道:“你且放宽心,猫娘只是青州的负责人,在这盘大棋局里根本无关紧要。先躲一躲,等事态平息下来,再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总不至于从此成了见不得光的影子,没那么倒霉!”

    安保卿大喜,心下感激涕零,道:“老板,我……”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温谅站起身。不欲在这里多待,叮嘱道:“记住,出城也好,到吴江也罢,要安排的缜密一点,你不要直接插手,就算出了纰漏,也别把你给陷进去。”

    安保卿点点头,他什么出身。在青州自己的地盘上,对付一群外来的合上,做这样的事根本是小菜一碟,见温谅即将离开。犹豫了一下,道:“老板,你要不要见见她……”

    温谅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道:“不必了,替我问句好,祝她平平安安。一路顺风!”

    离开了香积厨,温谅远远的回头望了一眼,闪烁的led灯牌在夜色里十分的引人注目,怪不得齐舒进去之后,这家店依然经营的红红火火,上次来时他还曾感叹过,以为是那位张经理的功劳,没想到真正在幕后掌舵的竟是猫娘。

    他何等聪明人,不用安保卿言明,也猜得出来香积厨应该是猫娘和齐舒合伙开的店。她们这样的人,经历了太多太多,见惯了险恶人心,每走一步都要考虑接下来的三四步如何走的妥当,又如何走的安全,所谓大隐隐于市,通过香积厨这样一家位于繁华区域的餐饮企业既可以作为投资,为将来找个安身之地,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洗一点手中来历不明的黑钱——要说她俩一个在明华,一个在蒲公英,只拿着那一点点的薪水过日子,恐怕最单纯的小孩子也不会相信。不过她们两人的雇主都不是好相与的狠角色,所以洗钱也得洗的隐蔽一些,不太招人耳目、流水最乱也最易做账的餐饮行业,自是首选无疑!

    在这个世上生存,本不是容易的事,而身为女人,尤其泥潭中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因此温谅虽不欲跟猫娘做朋友,但遇上这样的事,能搭把手,还是搭一把吧!

    之后五天,汇总了各方传来的消息,事情的脉络变的渐渐的清晰起来:燕系控制下的政 法委系统突然对庄系发起了进攻,先是在京城抓到了蒲公英的总经理洪稼祥,从他的四个秘密据点搜出了大量暗账、现金、毒品、枪支等违法罪证,经过突审,洪稼祥认罪,供出了蒲公英涉黑、涉黄、暴力、谋杀以及官商勾结等诸多内幕,然后还是那一招顺藤摸瓜,调动十一个省的警力对涉及到的三十多个大中城市的蒲公英会所全部进行了关封处理,抓捕涉案人员近四千人。

    而这一切仅仅是开始,惊雷行动很快从蒲公英转入到了官场,几乎每一天都有人被纪委从家里、单位和潜逃路上带走,行动之迅捷有力,打击范围之广之大,都创造了近十年来的记录。

    一个月后,曾经名满天下的庞然大物蒲公英彻底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那些灯红酒绿、华盖云集的一幕幕,成为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消遣和感概。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而由它引起的这场巨大风波也渐渐归入平静,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朝堂上的两大派系已经经过层层幕后交易达成了最终的和解——这在国内的官场不过寻常事,今日的仇敌明日的朋友,所有的政治最终都是为了利益,一个突发事件却在暗中搅得许多人不得安宁。

    “庄少玄什么反应?”

    温谅此时坐在关山一家只对会员开放的高档茶社里,对面坐的是唐叶,她穿着一身蓝色的ol套装,白色的大开领衬衣里能看到一点点雪白的肌肤,轻轻的摇摇头,道:“自从月前蒲公英被查,明王庄就闭门谢客,再也传递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盘踞国内十几年的蒲公英说倒就倒,上百名各个级别的官员说完就完,这样的对抗何等的可怕,别说一个温谅,就是十个温谅参杂其中,也注定是灰飞烟灭的下场,现在最聪明的做法莫过于明哲保身,远离浑水,但世间事哪能如此容易,哲学讲万物都是联系的统一的整体,他既然进了名利场,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与之相反,如果面对这样的冲突还自以为能够置身事外,那才是真的置自己于万劫不复!

    所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继续盯着吧,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话音未落,温谅的手机响起,是宁夕的号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按下了接听键,听到宁夕低沉又带点沙哑的声音:“上官晨露死了……”

    温谅的瞳孔急剧的收缩,连呼吸也在刹那间变得沉重起来,脸色一定极其的难看,难看到连唐叶也在第一时间发觉了不对劲,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身子骤然绷紧,修长晶莹的双手按在了茶几上,心脏提到了嗓子口,眼睛盯着温谅,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过了好一会,温谅才开口问道。

    “就在刚刚,最多半个小时以前,在京西高速返城的路上被两辆大卡车前后撞击身亡,估计稍后官方媒体会正式公布消息,现在该路段已经被封锁,还不知是真的车祸,还是有人故意……”

    挂了电话,温谅亲手斟了一杯清茶,缓缓的倾洒在了茶几边,窗外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将地上的水滴照出了斑驳的七彩光华。

    绿皮车上的初遇,联手制敌的默契,京郊的那场熊熊大火,伴随着刺耳的引擎声,那个仿佛站在阴影中的女人,一抬手,一回眸,道尽了何为锋芒,何为疯狂!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能在初次见面时叮嘱温谅“年轻人,京城帝都,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能在他再一次惹下事端时挺身而出,事后只是简单的一句“下次不要再这样莽撞了!”

    而到了最后一次相见,依然是帮温谅解决麻烦,这一次她说:“不过,你很好!”

    仅有的三次见面,交情淡若春水,可又浓若酒醴,不远不近,不亲不疏,那种感觉,很奇妙!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唐叶惊讶的问道。

    “没什么,”温谅仰起头,脸上再无喜怒,静静的道:“为一位故人送行!”

    当天晚上,京城卫视用不到十五秒的时间播出了一则新闻,“……上午九时许,京城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总队副总队长上官晨露在一次执行公务时遭遇车祸,经抢救无效,不幸身亡,经警方现场勘查,认定是一起偶然事故,排除了他杀嫌疑,事故善后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后便转入到下一则娱乐新闻去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从生到死,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温谅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上官晨露之死并非官方宣称的偶然事故,而是被人蓄意谋杀,因为在去年年末,在三里屯月牙湾酒吧外,上官晨露曾流露过死意!

    没人会在妙龄年华,预言自己的死亡,除非她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又过了三天,温谅放下一天的疲惫,正准备入睡,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却是燕黄焉。

    “来青州火车站,我在三号月台等你!”(未完待续。。)

    ps:  复更以来,丸子洗心革面,这一次直到完本,不会再有反复,敬请各位兄弟姐妹垂怜,多多订阅为上,拜谢拜谢

第四百八十五章 唯有孤影立雪中

    春夜的青州,总是带着点让人迷醉的幻觉,点点星辰将天幕描绘成孩童梦里才会出现的最美丽的画卷,黄白色的女贞花随着清风将香味融入到这座城市的血液里,几百年来,从未改变。

    温谅孤单的站在月台上,挺拔的身姿仿佛凝固成了一座恒久的雕像,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鸣笛声响起,他转头望去,一辆绿皮火车慢慢悠悠的驶入了眼帘。

    车门打开,现在不是人流迁徙的高峰期,下车的乘客并不多,至少没有后世那样蚂蚁般可怕的人潮,其中一部分还是在车上坐累了,趁着到站的间隙下来活动筋骨,所以温谅很轻易的看到了燕黄焉,正如她也很轻易的看到了温谅一样。

    “你来了!”

    温谅看着眼前的黄衫女孩,她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受到上官晨露之死多少影响,但总是挂在眉角唇边的盈盈笑意却消失不见,足以窥的内心深处并不像此刻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道:“我来了!”

    燕黄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好像料峭春寒仍在,道:“你来早了!”

    “不,”温谅摇摇头,道:“来的晚了些!”

    对话很古龙,但现实却不是小说,要残酷的多,也复杂的多,两人并肩往无人的角落里走去,气氛压抑而沉重,短短十数米的距离,却仿佛走了几万里那么长。

    “晨露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一些,但还有很多疑惑。”

    燕黄焉双眸深处暗藏着无法言明的痛苦,却又不欲在温谅面前展露出来,转首看着右前方不知名的远处,低声道:“说来话长……温少,我只是在青州暂停,火车一开就得上车,长话短说吧。当初你给晨露的承诺,还作不作数?”

    上官晨露曾拜托温谅在危急的时候出手帮上官深雪一次,温谅固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失信于人的背信弃义之辈,既然亲口答应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反悔,点点头道:“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

    燕黄焉凝视着他,忽而展颜一笑,“温少。你很好!”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柔声道:“这里安全,过来吧!”

    片刻后,一个人从附近的一节车厢走了下来,穿着宽松的卡其色运动服,上衣的帽子套在脑袋上,帽檐压得很低,双手插在口袋里,不仅看不到脸。甚至也很难分辨男女,但打扮极其的普通,属于放到人群里也找不到的那种。到了跟前,来人抬起头。容颜一如昨日般的清丽,只是那双不沾染尘埃的星眸却已经了无生气,浑没了一点点的光彩。

    温谅愕然,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个人,竟是上官深雪!

    燕黄焉恳声道:“温少,深雪现在很不安全。许多人都在找她,我藏了她一天一夜,已经到了极限,实在别无它法,只能把她送到你这里来,只求你念在相识一场,能保她平安无恙!”

    温谅的心里迷惑极了,就算上官晨露身死属于不可违逆的必然,以燕奇秀的实力,保护一个上官深雪应该还不是难事,如何会让燕黄焉这般小心翼翼的送她来青州?

    “燕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叫我黄焉吧,我知道你现在必定疑问重重,只是今天时间来不及,三天后你抽空来苏海一趟,那时但凡你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燕黄焉看了下表,道:“我该走了,深雪托付给你,切记,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哪怕是我再问起她的去向,你都不要告知,因为那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已不再是我?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温谅压下心中的层层不解,没有再继续追问,毅然道:“我明白,从今天开始,世上不会再有上官深雪这个人了!”

    燕黄焉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上官深雪,眼睛里的怜惜一闪而逝,道:“深雪,他可以信任,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火车的笛声再次响起,燕黄焉轻轻的抱了下上官深雪,决绝的掉头径自上车离开。

    目送火车出站,温谅看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道:“走吧,我帮你找个去处。”

    上官深雪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断线木偶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温谅说话似的。温谅虽然不知道燕黄焉如何避过众多的耳目,将她安全带到了青州,却也明白越在外面待的久,出事的可能性越大,慢慢的伸出手,牵住她冰冷的小手,然后转身,就这般拉着她,一同走入外面的黑暗之中。

    前方路途不明,不过,还有我在你身边!

    三天后温谅悄悄赶赴苏海,雇了一艘私人的小游船,和燕黄焉泛舟湖上。太湖风光之美,天下无双,又有佳人在侧,红袖添香,更难得是今晚的月色朦胧,平添了三分意境,可两人对膝而坐,面色凝重,哪里有分毫的闲情逸趣之心?他们选择在太湖见面,可不是为了欣赏美景而来,这里视野开阔,不虞隔墙有耳,然湖面上舟船过百,更没有被人发现之忧。

    燕黄焉为温谅倒了一杯热茶,道:“温少,有什么疑问,请问吧,还是上次那句话,我知无不言。”

    温谅接过了茶杯,感受着陶瓷杯面上的暖意,梳拢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直接问道:“上官队长怎么死的?”

    归根结底,上官晨露的死因,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本,只有知道她是不是横死,才能确定其他方面的缘由。

    燕黄焉的微眯着双眼,闪过一道痛苦的神色,好一会才道:“她刚刚办完案子从外地返回京城,在高速路上前面的一辆卡车突然强行变道,开车的司机躲闪不及,撞到了车尾,不过刹车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不料又有一辆满载的卡车从后面撞了上来……等找到晨露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全身上下的骨头几乎没有一块完整……”

    温谅默然,不默然能如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个正处级的公安干警被这样残忍的杀害,而事发不足二十四小时,官方就已经排除了他杀嫌疑,以交通事故做结论,不默然又能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温谅再次开口问道:“这次蒲公英被查封,是不是燕总的手笔?”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怎么讲?”

    “老板为扳倒蒲公英提供了足够的证据,但京中的局势牵一发动全身,只有符合了整体的战略才会付诸实施,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扳倒蒲公英符合了上面人的心思,所以老板的意见才得到了采纳。”

    “证据,什么证据?”

    “是一个人!”

    温谅脑海电转,突然明白了什么,道:“洪稼祥!”

    “不错,就是他!”燕黄焉道:“蒲公英表面上的负责人是邓吉发,实际上洪稼祥才是蒲公英真正的掌控者,直接对庄少玄负责,他的手里握着所有蒲公英来往交易的账簿,行贿官员的名单,以及洗钱的一些黑幕。这些账簿有的根本不应该存在,但你也知道,为庄少玄那样的人打工,再笨的人也要学的聪明点,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什么,洪稼祥瞒着庄少玄偷偷整理了一些材料,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抓到了洪稼祥,哪怕蒲公英的后台再硬,也抵不过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当然,也千万不要忘了,只有两派的实力不相上下,或者彼此实力没有形成压倒性的差距,证据才会发挥它本来应该发挥的作用。

    “果不其然,晨露带着人在京城暗中蹲了四个月,终于将洪稼祥人赃俱获,之后才有了这场风暴,将蒲公英一扫而光。说起来,你也曾间接参与到这场争斗里来……”

    “我?”

    “还记得那晚你为了救两个女孩,跟大少手下的魏辰龙起了冲突,然后给晨露打电话的事吗?”

    温谅怎么会忘记,也是那一次,他感觉到了上官晨露流露出来的死意,也亲口答应她照顾上官深雪。

    “就在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晨露带了几组人正在洪稼祥的秘密据点外面布控,为了你的事,还特意亲自跑过去一趟,她跟了洪稼祥四个月,这是唯一一次离开布控现场,幸亏那次洪稼祥没有出现,否则的话……”

    “原来是这样……”

    温谅先是讶然,然后再一次陷入沉默。他清晰记得,电话打过去时,上官晨露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刻赶了过来,却不知道原来她身上负着这么重大的任务,听燕黄焉的话里隐藏的意思,恐怕事后受到了燕奇秀的训斥也说不定。

    这份人情本来就不小,可现在听了,才知道欠的有多大!

    手中茶杯逐渐转凉,温谅端起来一口喝掉,然后给自己和燕黄焉的杯子重新倒满,再次一口饮完,如此反复三次后,继续问道:“还是不对,洪稼祥的身份应该十分的隐秘,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燕黄焉低着头,看着杯中自己的俏脸的倒影,仿佛不认识一样,缓缓的道:“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范明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双剑合璧

    原来是范明珠,不是燕黄焉这时提起,温谅几乎都要忘记这个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范明珠先是救父无望,家财散尽后被庄少玄弃如敝履,然后走投无路,辗转投入灵阳罗韫的怀中,所求的自然是罗韫背后的燕奇秀。等到历尽艰辛,终于得偿所愿,被罗韫带去了苏海,不管是为了要在燕处站稳脚跟也好,还是立功心切急于表现也罢,将她在庄少玄处听来的隐秘事全盘托出,这才给了燕奇秀机会,抓住高层局势变化的切入点,造成了这一次从京城到地方的大风暴。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丝丝入扣,毫无破绽,逻辑上也经得起柯南金田一东野圭吾组队来推敲,但正是如此,才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正如同太阳也有黑子,世上本没有完美的东西,越是纹丝合缝,滴水不漏,越是要仔细的看一看,是天然如此,还是经过了人为的打磨?

    “温少,你是不是觉得范明珠不可信?”燕黄焉突然问道。

    温谅悚然一惊,眼前的女子似乎总有一种窥视人心的魔法,不说别的,单以心性和城府论,就是许复延左敬那样的大人物,也很难在顷刻间猜测到他的心理活动,可只是刚才一不留神的工夫,燕黄焉就把自己看的通透,眼神之毒辣,真是可怕之极。

    “我不知道……”

    温谅叹了口气,道:“我跟范明珠没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个人所知不多,只是想一想她跟庄少玄曾经的关系,你家老板能这么信任她,我确实佩服的很。”

    “信任从来不是一蹴而就,对范明珠的调查,从她踏入明王庄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紫鸑办公室里关于她的档案足以堆放到三尺高,事无巨细,详细到连范明珠自己都不可能这么了解自己。”

    见温谅似有不信之意,燕黄焉微微一笑,这也是今天来她第一次露出笑容,道:“紫鸑不知温少是否还记得,就算记得,可能也不了解她的能力。举个例子吧,紫鸑在调查范明珠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要查到她的父亲,却偶然发现了一桩怪事。”

    虽然不知她为何提到了范恒安。温谅以不变应万变,反问道:“什么怪事?”

    “范明珠的父亲范恒安最后死在了青州看守所,起因是跟其他犯人发生了肢体冲突,行凶者被当场击毙,看似很简单的一个突发事件,可紫鸑经过调查,发现其中另有蹊跷。那个行凶者叫赵建军,本是青州一霸,被抓起来后判了死刑。却无故在看守所滞留数月,没有及时移送监狱,好像就是为了等着范恒安前来,给他致命一击似的。”

    温谅脸色如常。不过今晚似乎渴的特别快,又自斟自饮喝了一杯茶,道:“然后呢?”

    “紫鸑顺着线查了查,竟然发现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赵建军。似乎还有老婆孩子,只是在范恒安死亡前后突然不知去向。不过查到这里就再也查不下去,这些人又无关紧要。便放手没有深入,后来闲聊时跟我提起,我也没当回事,只不过现在想想,温少,你说范恒安之死会不会另有乾坤呢?”

    温谅摇摇头,正色道:“不好说,范恒安在青州得罪了太多人,想让他死的不计其数,真被人下套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燕黄焉低垂着头,看着杯中的清茶出神,道:“我只是想告诉温少,经紫鸑过手调查的人,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温谅脑海里浮现出燕紫鸑烟视媚行的样子,却没料到竟是负责情报收集的厉害人物,燕奇秀手下这八凤,果真没有一个善茬,歉然道:“是我多虑了……”

    “不!”燕黄焉一直握着茶杯的手悄然一紧,道:“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范明珠此人绝不可信!”

    温谅眼神微聚,没有说话,燕黄焉继续道:“范明珠对庄少玄而言,价值只在于她手中数千万的资产和年轻貌美的身体,一旦这两样都到了手,根本连玩物都算不上。这样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在安保严密的明王庄,得到关于洪稼祥这样的大秘密?”

    “不错!”听了燕黄焉的分析,温谅也豁然开朗,刚才杂乱无章的迷惑,似乎打开了一道口子,见到了一丝的光明,道:“范明珠对此怎么解释的?”

    “她自然说是偶然偷听来的,不过,庄少玄如果这么容易被人偷听,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这话在理,庄少玄能跟燕奇秀斗这么些年,自然不会是白痴,温谅奇道:“既然你想到了这一层,为什么燕总还是信了她的话呢?”

    燕黄焉的脸上充满了无奈的神色,道:“老板等了五年,已经等的太久,但凡有一点点的机会,她都不愿意错过,而我的话她现在未必肯听,就算听了,也未必听的进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最初只是让晨露带人去堵洪稼祥,看看能不能真的拿到证据,要是拿到了,一切好说,要是抓到了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多让晨露背点处分,也损失不了什么。”

    这是老成谋事之计,范明珠如果胡言乱语,一旦真相大白,以燕奇秀的手段,下场之惨,怕是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是真,燕奇秀得到自己想要的突破口,范明珠得到自己想要的信任,自是皆大欢喜!

    “可怪就怪在这里,晨露抓到了人,也拿到了证据,范明珠所言句句属实……”

    燕黄焉终于放下手中茶杯,单手托着下颌,眼中满是深深的迷惑,能在这个智计过人的小诸葛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要不是此刻的气氛太过严肃,温谅都有心找个相机拍下来留念。

    舟中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温谅沉声道:“有没有可能,范明珠是庄少玄派过来的卧底?”

    燕黄焉断然摇头,道:“不会,范明珠如果真是卧底,她一定骗不过我。”

    温谅相信燕黄焉的判断,范明珠虽然也算是有心计有手段,够隐忍够坚强,但跟燕黄焉一比,简直是萤火之光有如皓月,根本不值一提。

    舟中再次沉默,只有温谅的手指敲打案几的滴答声,一下,两下,三下,……他猛然抬头,道:“也许范明珠自己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

    燕黄焉同时眼睛一亮,道:“你是说?”

    温谅指尖点了点茶水,在案几上飞快的画了几条线,同时将脑海里的思路理顺,道:“范明珠为了报仇,已经无路可走,对她而言,找一个靠山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找到罗韫,通过他攀上燕总的高枝,是仅有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题是,她是如何知道燕总,又是如何知道燕总跟罗韫的关系,我要不是种种机缘巧合,加上宁夕的关系,可能到现在对这一切还不可知,她仅仅待在庄少玄的身边,就能偷听到这么多的内幕?”

    “退一步说,就算这些真的是她无意中听来,然后盘算着离开庄少玄投奔罗韫,期间岂能不露出一点马脚?庄少玄何等样人,会丝毫没有察觉?”

    “再者,对庄少玄而言,自己的女人投靠到了对手的门下,尤其还是罗韫这个以好色知名的人的床上,这样的奇耻大辱,再怎么顾忌燕总,也不会选择忍气吞声!或许范明珠在苏海时他没有办法,可在灵阳,哪怕罗韫经营的再如铁桶一般,想杀一个人,总归不是太难的事。”

    “可庄少玄都忍了,什么也没有做……”

    燕黄焉神色兴奋起来,但眼神却愈加的清冽,道:“那只有一个可能,庄少玄故意让范明珠知道这一切,然后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老板身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告诉老板有关蒲公英的一切,而范明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棋子,自以为聪明,其实一直都在别人的算计里……”

    “九成的可能性!”温谅仰起头,望着敞开的舟蓬顶上的夜色,道:“我现在只有一点不明白,蒲公英对庄少玄的意义不可谓不大,他少年起家,第一个成功的项目就是蒲公英,而蒲公英这些年也不负所望,不仅收敛了无数的钱财,也借之拉拢了许多官员,织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关系网络,他这样的年纪,能在庄系里混出头,又在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后还能保持一定的地位,除了是庄懋勋的儿子之外,蒲公英的能量也是他的筹码之一,如何舍得这样轻易的扔掉了?”

    燕黄焉接道:“壮士断腕,所谋必大!”

    “是啊,可是他现在不在官场,困于关山,连京城都等闲不能回去,已经跟废人无异,就算舍了蒲公英,又能得到什么呢?”

    温谅是真的想不明白,他手中的讯息十分有限,要不是今晚从燕黄焉这里得到了许多情报,连这一层也想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怎么惊才绝艳,也不可能凭空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所以这个问题,还需要燕黄焉来解答。

    燕黄焉呆呆的坐着,过了半响,才苦笑道:“或许,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知什么原因,今天本书又突然打不开,我以为又被封禁,或许这两章节又触碰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文标准在哪里。本想着十一月风头即将过去,才将这段情节特地安排到了现在,但安全起见,我觉得为了能让本书顺利活到最后,后续大纲还是再改动一下吧,涉及争斗的不再多写了,多谢支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

    “不过,说来话长……”

    温谅轻声道:“今天有的是时间,对不对?”

    燕黄焉双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眼神迷离,似乎陷入到了遥远的回忆中,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庄少玄仕途得意,年纪轻轻就已经主政一方,被称为年青一代最有前途的新星,在京城的风头一时无两,唯一能跟他比拟的,也只有老板一人而已。那时候老板已经在能源部站住了脚,担任电力司规划处的处长,并开始着手组建华能投资集团。他们两人一个从下而上,走的是稳扎稳打的仕途上升路线,一个自上而下,跨越政商两界,也自有一番广阔天地,被好事者戏称为绝代双骄,难免经常拿来做比较,一来二去,多了许多流言蜚语,不合啊,较劲啊,互相拆台啊,诸如此类的话,听的多了,心里就有了芥蒂,加上暗中确实发生了好几次直接或间接的冲突,两人又都是眼高于顶的性子,仇怨便慢慢结的深了。”

    “如果仅仅这样,还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真正的关系恶化,是五年前庄少玄从地方上调回国家计委开始,他高升发展规划司副厅级巡视员,跟能源部有诸多业务往来,而电力司规划处正好是对口部门,两人的交集瞬间变得比过去十年都要多的多。这时的庄少玄不管从级别还是职务已然压了老板一头,工作的时候难免诸多刁难,老板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反正已经准备离开能源部,去新组建的华能投资担任董事长,就暗中设了局,将电力司拟定的年度火电网发展规划篡改了几个核心数据,让庄少玄背了一个大大的黑锅,被时任计委主任崔大勇在会上批评为性急浮躁不踏实。据说还传到了总理的耳中。这个评语让一心往上走的庄少玄大受打击,然后对老板展开了报复,在人事安排上进行了狙击,要不是燕家的某个长辈发了话,华能投资董事长的位子差点跟老板无缘。”

    “……像这样的对抗又发生了数次,两人的火气也越来越大,半年之后,局势终于失控,那天,那天晚上……”

    燕黄焉的声音轻微的颤抖起来。然后是手和脚,然后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开始抖动,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恐惧,还是悲伤,就如同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梦境,意识清醒着,却又无力从梦中醒来。

    温谅伸手过去,轻轻的盖着她的手背,感受着眼前的男孩手心传来的温暖。燕黄焉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晚,由于我们自己人的出卖。老板最钟爱的女人被庄少玄抓走,然后被他残忍的折磨了一夜,拍下了很多的照片连带她的尸体在第二天凌晨送到了老板手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板发疯……”

    “虽然我猜测她的死并非庄少玄的本意,应该是出了意外。但结果如此,老板不可能听我的劝,或者说那个时候。谁的话她也听不进去……”

    之后的事简单明了,燕奇秀发了疯,自然要展开疯狂的报复,上官晨露是她的头号干将,也在这一次报复中打出了赫赫威名,要不然那些四九城的tz党们,也不会怕她怕的要死。当事态进一步扩大化的时候,上面的人觉得小辈们闹的太不成样子,各打五十大板将他们赶出了京城,庄少玄承担了大部分责任,从此被剥夺了再入仕途的权利,对他而言,人生从此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而燕奇秀也在冲突中失去了一只眼睛,虽然同样被赶出了京城,却保留了掌控华能投资的资格,这或许是唯一的安慰。

    这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

    温谅静静的听燕黄焉讲完这段往事,终于明白五年前的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听起来很平淡,但以他的见识,自然可以听出隐藏在表面的平淡下的那些惊心动魄。五年前,正是那场大动 乱之后,左右之争达到了顶峰,老一仓促上位,无兵无将,孤立无援,只有将庄懋勋带在身边参赞国事,依为柱石,也因此庄少玄得到了调回京城的机会,否则的话,以他的年纪,必定还要在地方上待一阵子,不会升迁的比燕奇秀还快。

    同样在这个敏感时刻,老一要紧跟总设计师才能安然于位,跟属于保守派的燕系自然不太对头,因此庄少玄针对燕奇秀,看似是意气之争,其实暗合朝中大势。(这两段写的心惊胆战,改了又改,希望没事。认真看书的朋友应该猜的出来,这个其实才是丸子原本的主线,燕和庄的恩怨情仇不过只是大背景下的一部分,由小入大是我一直的行文习惯,不过现在大‘恩怨’只能一笔带过,将小‘情仇’这个本来的支线变成主线了)

    不过庄少玄此人看似沉稳,实则暴虐,正如崔大勇对他一针见血的评价一样,年轻气盛,浮躁性急,一脚踩过了争斗的红线,引来比他更肆无忌惮的燕奇秀的疯狂报复,终致局面变得无可收拾。

    而此时左右两派的斗争也在总设计师的调和下再次归于平衡,两人由于闹的太过难看,同时成了弃子,只不过当时左派势大,而燕奇秀看起来受的伤害也比较严重,所以受到的惩罚较轻,有华能投资集团在手,还不算一败涂地,只要能将集团从无到有发展起来,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毕竟她本来就是要从政界跳入商界,身为女子,在华国政界的发展有限,远远不如投身商界来的实惠和有利。

    不过温谅不知道的是,对燕奇秀来说,她宁可放弃华能和她的一切,来换取心爱女人的重生。

    可惜,这只是个梦而已!

    至于庄少玄,温谅还有点疑惑,虽说其时庄懋勋还没有后来那样的权势,无法让儿子干净利落的全身而退,但眼睁睁看着他被逐出京城,离开仕途,明日之星就此陨落,也未免太严厉了一点,难道就不能象征性的贬到某个小地方苦熬几年,等风头过去再寻求复出?这样直接一棍子打死,对一个有志于青云之上的人来说,真是比杀了他还残忍!

    “那个女人是……”

    温谅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了出来,燕黄焉叹了口气,道:“她姓鱼,双字清浅,老板总是昵称她做小鱼儿。”

    温谅苦思冥想,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字,燕黄焉悠悠道:“鱼清浅你不认得,但跟她关系最要好的表姐,想必你一定听过的。”

    “谁?”

    “她姐姐是鱼疏影,也就是雷雨已经去世的妈妈。”

    温谅瞬间变了脸色,许多盘绕在脑海的疑问豁然贯通,第一,为什么庄少玄受到的惩罚比燕奇秀严重这么多,不是庄懋勋无能,而是他同时得罪了燕奇秀和雷云海,能流落到关山做富家子,已经是庄懋勋尽了最大努力的最好结果了!

    第二,为什么雷雨已经病入膏肓的妈妈在五年前的某夜接了电话后吐血身亡,现在想来,必然是接到了妹妹鱼清浅惨死的消息,一时悲怒交加送了性命。虽然她本来已经命不久矣,可终究是因为庄少玄做下的恶事连累,这笔账算到他头上,也不冤枉。(这段伏笔可见第四卷一百九十五章)

    第三,同样是五年前,宁夕被宁虎臣流放国外,一方面是为了断绝跟许庭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被燕庄之争造成的严重后果所波及,与其留在京城这个动乱的漩涡中心,不知何时闹出乱子,不如远去国外,至少能保个安然无恙。

    “鱼家世代书香,学者辈出,虽然不涉政坛,但在经济、文化、意识形态和战略规划方面卓有建树,不少人都是主席和总理的座上宾,鱼疏影是鱼家嫡系,备受宠爱,可嫁给雷云海后,婚姻生活并不如意,为此鱼家的几个年轻人还找过雷云海的麻烦,事后雷云海连吭都没敢吭一声,一是怕雷老爷子,二来也是自己理亏,而鱼家也不好惹。不过清浅却只是鱼家的一个远房旁支,生活很是普通,除了跟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姐姐鱼疏影关系亲密,连名字都是跟着姐姐起的,跟鱼家其他人并没有过多的来往。老板认识清浅的时候,她刚通过鱼疏影的关系调到京城一家银行上班,老板有次经过银行门口偶然遇到,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一切……”

    说到这里,温谅已经对燕庄之争的前因后果有了清晰的脉络,但这些又跟当下的局势有什么关系呢?

    “不急,我再给你说另外一个故事。”

    燕黄焉闭上了双眸,似乎在回想另一个故事要从何说起,片刻后睁开眼睛,道:“你听过晨露曾经将仇人拉到东北的野山沟里给刮了的传说吗?”

    温谅点点头,初入京城就从雷方的口中听到了这个传说,不过他并没有当真,上官晨露在京城得罪的人太多,被人编排也在情理之中。

    却不料燕黄焉静静的道:“传说是真的,不过没那么夸张,晨露的技术没有学到家,只刮了一百多刀那人就死了,死的太便宜了些!”(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日到正午已黄昏

    “那一年,晨露刚刚十五岁,有疼爱她的父母,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妹妹,生活虽然不算富足,但至少过的很平安喜乐。直到那天晚上,她等着值日的妹妹一起回家,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遇到了县里的小霸王,一个县委副书记的儿子,他刚跟一群狐朋狗友喝了酒,又一向无法无天惯了,遇到两个美丽的少女,还能发生什么?”

    说到这里,燕黄焉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晨露为了让深雪逃跑,自己留下来挡住了他,却也无力反抗被辱了身子。事后为了避免深雪担心,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谎称自己甩掉了那人安全脱身,并叮嘱她不要告诉家人。晨露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别说一个县委副书记,就是街头上的小痞子,也根本惹不起。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不料两个月后,晨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在那样的小地方,发生这样的事立刻便闹的满城风雨,晨露受不了爸妈的逼问,只能说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她父亲实在气不过,就去了副书记家里讨要一个说法,对方先是不承认把他一番羞辱赶了出来,然后等他又去单位上访的时候被派出所按了一个扰乱治安的罪名抓了起来,可抓进去仅仅三天,晨露和母亲接到了通知,说他突发心脏病死在了拘留所,尸体已经连夜火化……”

    “晨露和母亲哪里肯依,先后多次到县市上访告状,可要不是无人搭理,要么就是石沉大海,期间受尽了白眼和羞辱。当她们又一次上告无门,从市里返回县城的时候,在路上被一群社会上的人一顿殴打,晨露当场流产。差点大出血送了命,母亲也因为重重打击精神失常,没过多久就溺亡在了城边的河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不过对她而言,也许活着还不如死去……”

    温谅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之意,但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怒火中烧,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类似这样的遭遇,或者比这样的遭遇更残忍十倍的事。每一天都在国内许多不同的地方上演着,可匹夫之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体制不改善,法制不健全,人比法大的国情不扭转,不遇到事情就罢了,一旦遇到事,就会明白普通人的力量有多渺小。多无助,多苍白!

    所以,既然选择了困难模式,就要努力的往上攀爬。让自己变的相对强大,然后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再没有第二条路!

    “那时老板跟清浅已经熟识,相约离京游玩。恰好经过这里,遇到了孤零零跪在河边祭典母亲头七的晨露和深雪,清浅心地善良。又和深雪一见投缘,打听到她们的经历,便求老板将她俩带回了京城……转瞬十年,上官晨露的名字已经在京城人尽皆知,可却无人知道威风凛凛的她,曾有这么一段惨绝人寰的往事……”

    “离开县城后,晨露一边跟着老板做事,一边暗中部署着复仇,其实当时老板要整垮那个县委副书记,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晨露一定要亲自动手,所以延缓了五年,曾经的副书记已经高升做了副市长,在当地位高权重,关系网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好对付……”

    温谅插话道:“所以你出手相助,也是从那时起,你跟上官队长成了莫逆之交……”

    这个不难猜到,上官晨露固然厉害,跟在燕奇秀那样的人物身边历练五年,足以顶上别人二十年的时光,可她非以智计见长,要正大光明的整垮一个副市长,并不是太容易的事,而能有这般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只有燕黄焉才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温谅还记得上官晨露之所以来拜托自己,主要是听了燕黄焉的话,再看现在上官晨露身死,燕黄焉拼了命的也要保全上官深雪,两人的交情之深,实在非比寻常。

    也只有共同经历过这样的事,上官晨露经历大难后早已尘封的心,才会对另一个人开放!

    燕黄焉点点头道:“我跟晨露虽然性格完全不一样,但却很合得来,她要报仇,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有你出手,那个副书记,不,副市长一定逃不掉了……”

    “副书记也好,副市长也罢,真要有心算无心,谁也逃不掉该得的报应。具体的经过就不说了,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下了一个套,拿到了副市长贪污受贿的证据,那人本来还想活动活动判个死缓,派亲信拿了重金来京城活动,我找了一个相熟的掮客,不仅骗光了亲信的钱,还从他口里得到了更多的罪证,所以一审就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搞垮副市长之后,接下来就是那个小霸王的其他亲属,母亲,哥哥,嫂子,还有两个叔叔,一个舅舅,以前都依靠副市长这棵大树捞钱过日子,横行无法,鱼肉乡里,有政府的,有公安的,有开矿的,有经商的,我们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先后让他们一个个都遭了秧,要么违法违规丢了职务,要么犯了经济或刑事案子进了监狱,整整一个家族彻底散了……唯一没有动那个小霸王,所有的事都故意没有牵连到他身上,那时的他已经被他父亲安排在市财政局上班,正准备解决副科级别。据他后来自己说,当时已经感觉到了有人故意准对他们家族,整天忧心忡忡,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不过他怎么也没想过,起因竟是多年前那个被他侮辱的小女孩,做的坏事太多,难免忘性会大一点……”

    “将小霸王放在一边,任他疑心疑鬼,我们又找到了将晨露打的流产的那伙小混混,领头的那人已经成了混成了县里道上数的着的人物,这次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通过公安的资源,从省里派了人将他们作为黑社会组织团伙一窝端了,领头的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晨露一枪击毙,算是死的轻巧了些,也幸运了些。”

    “等做完了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快两年的时间,小霸王终于没有勇气再在当地待下去,连刚结婚不久的老婆都顾不上,离职离开了当地,悄悄的跑到了南方。晨露一直盯着他,让他一点点,一步步体验了一把人世间诸多的艰辛,钱没了,权没了,找不到工作,被朋友背叛,出不了苦力又没有一技之长,最惨的时候只能在路边垃圾箱里找东西吃,还数次进了监狱……等他完全没有了人样,跌入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晨露又安排人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让他觉得自己转了运,开始重新对生活燃起了激情和**,晨露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带到了东北荒无人烟的野山沟,当着父母的灵位,一刀刀活剐了他……”

    听着燕黄焉讲述着上官晨露的那些往事,温谅对这个已经逝去的女子有了更加立体的了解,仿佛能够错开生与死的间隔,走进她的内心深处,那里孤独和绝望交织,高傲和自卑并在,对妹妹的怜爱,对家人的内疚,对这个浊世的冷漠,对复仇无所不用其极的阴狠,人性的可怕与复杂,人生的艰难和无力,都在这十年间,在这个女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是不幸的,在花样年华经历了这般的苦痛,而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当许多人经历同样的事情之后,只能忍气吞声之时,她却得以最终将仇人杀死在自己父母的灵位面前。

    不过,不幸的或许也是幸运的,至少怀有仇恨,还有活下去的理由,而幸运也是不幸的,复仇之后,上官晨露已经失去了生的意义,她之所以能继续活着,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上官深雪!

    温谅心中一动,似乎触摸到了什么,燕黄焉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想必温少已经听明白了这两个故事的联系,那就是上官深雪!当年鱼清浅之所以对路边一瞥中望见的两个小女孩如此上心,她的善良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是因为上官深雪跟她有六七分的相似,到了后来,十年的相处,这种相似不仅仅是在容貌上,连气质和性情也相似了许多,老板总是调侃说,鱼清浅是小鱼儿,上官深雪年纪更小一点,是只小鱼苗!”

    温谅微微张开了嘴巴,他隐约猜到了跟上官深雪有关,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层关系。

    他又想起在京城燕山区雷雨自己的秘密小屋里见过的那张照片,正是他的妈妈鱼疏影,当时还觉得跟上官深雪有几分的相似,而鱼疏影正是鱼清浅的姐姐。(前情提要,详见第四卷第八十四章和第四百三十一章)

    雷雨将对妈妈的思念全部转移到了上官深雪身上,甚至为了接近上官不惜男扮女装,人同此心,在爱恨总是极端的人身上,不管是年纪尚幼的雷雨,还是纵横捭阖的燕奇秀,实际上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最早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

    (不知主线转的如何,希望没那么生硬,其实上官晨露这段往事我本来是不打算详细写的,不过事到如今,不写明白,后面的剧情无法推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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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平行线介绍:
重生了,沿着一条似是而非的平行线,书写着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一边将父亲停止的仕途推到一个需要仰望的高度,一边在商海滔滔中谋取惊人的财富,最重要的是,那曾经遥不可及的敌人,已逐渐被自己踩在脚下;那曾经只能偷窥背影的红颜,却在回眸中对自己盈盈浅笑……
游走在权势和财富之间,看机变人心,险诈官场,温谅如何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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