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经年之前,多年以后
温谅干咳一声,他那不太纯洁的小脑袋里确实转过这样的念头,但天地良心,问这个问题的本意绝不是冲着这个答案去的,道:“唐主任,你误会了!”
唐叶没搭理他,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正当温谅寻思着是不是说点什么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她突然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跟于书记是什么关系?”
温谅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确实好奇过,也猜测过,但不代表他一定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忙道:“你真的误会了……”
唐叶淡淡的阻止温谅解释,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怅然若失,道:“我跟庄少玄确实认识很多年了……”
她的声音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仿佛从高山云雾处慢慢传来,道:“六七年前吧,那时候他已经是黄淮省赤霞市下面一个名叫丹华市的县级市市长,是当时黄淮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不仅人长的英俊潇洒,魅力无穷,而且治政有方,作风强硬,不知是多少妙龄女孩的梦中情人。而我呢,还只是赤霞晚报的一个小记者,刚参加工作不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热情,对社会也充满了小女孩式的幻想,总以为只要努力去奋斗,会有一天成为全国知名的大记者。所以不管什么采访都抢着干,苦的,累的,偏远的,得罪人的,没有油水的,别人不愿意接的,我都毫无怨言的去做到最好。”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不会拍马屁,不会讨好人,甚至对某个领导的性暗示视若不见,在报社的处境可想而知。记得那年,哦。大概是88年吧,丹华发生了一起大规模拐卖人口的案子,官方已经结案了,但晚报的领导觉得做一个跟踪报道会是很好的新闻点,准备派人过去。可那个村庄在大山里,道路不通,条件恶劣,又遇上了半个月的大雨,足足几十里泥路要穿着及膝的雨鞋走过去,大家都不愿意接这个活。所以没有悬念的落到了我身上。”
“有相熟的同事劝我找找领导说情,说那个地方民风恶俗,男记者去都够呛,我一个女孩子单独去不安全,况且路上也不好走,说不定夜里困在半途,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是傻姑娘,觉得既然领导发话了,还是克服困难尽力去完成任务。第二天天还没亮。装了两天的干粮就一个人出发了。”
唐叶的眼眸中露出几分对过往的自己的笑意,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时节的那个女孩,聪明,上进。单纯,却无法融入这个狰狞的社会。
“前面的路还好走,先坐票车,再换三轮车。顺顺利利的到了。可到了那几十里泥路,就没有车能进去了,只能靠自己一步步的走。十几天的大雨早把土路变成了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还没走一半我就累的坐在路边的泥泞里,浑身又酸又痛,眼看着天要黑了,周边又没一个行人,心里又急又苦,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我还从来没有像那样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哭的连什么时候身边来了七八个人也不知道,只听到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同志,别急,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然后还递过来一块灰色的方块手帕……”
唐叶看着温谅,低声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庄少玄!”
温谅柔声道:“能在那个时候遇到他,我真心替你感到高兴!”
当你绝望的时候,也许不需要多少的帮助,仅仅一句温暖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让一个人走出低谷,重获新生。
对唐叶来说,在那一刻,这个人是不是庄少玄,其实都无关紧要!温谅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不会因为跟庄少玄不对付,就不问是非对错的一黑到底!
唐叶笑了,这一笑美艳不可方物,道:“温谅,你或许不是君子,但至少坦荡,比我认识的大多数男人都要强上许多。能做你的朋友,一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温谅微笑道:“愧不敢当!”
“接着说吧,庄少玄一行人是因为连日大雨特地下来摸底各村镇的危房排查情况,知道我是晚报的记者,便邀我和他们同行。隔了这么多年,想起这一夜,我还常常在问自己,遇到他到底是对是错?要不是偶然遇到了他,那一夜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但同样是这一夜,如果不是遇到了他,我的人生或许跟现在完全的不同……”
唐叶的话语中透着挣扎和迷茫,温谅静静的道:“可人生没有如果,对不对?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至少那个时候,你很安心。”
“是啊,你说的是!”唐叶笑了笑,接着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交集,一天一夜,我见到了一个兢兢业业、用心做事、不惧艰难、事必躬亲的年轻干部形象,而他在丹华的三年,也是丹华发展最快,民风最好的三年。”
“之后又因为工作的原因,我跟他见过四五次,慢慢的熟识起来。偶尔我去丹华,他来赤霞,也会抽时间在一起吃顿饭,他言谈有趣,举止文雅,又细心体贴,无微不至,很容易让你产生亲近感。时间久了外界就有了流言,我曾担心会对他影响不好,可他都大笑着让我不要杞人忧天,说谣言止于智者,无须理会。而我在报社的处境莫名的开始好转,那个一直纠缠我的报社领导也被调换了岗位。但这些事我从来没有跟他抱怨过,一个字都没有,但他却都无声无息的帮我处理了。这样一个人,很难不让女孩心动,不是吗?”
唐叶自嘲的笑道:“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温谅到目前为止,对庄少玄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不同的人的不同描述,但他也许比他们都更加的了解庄少玄,因为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和他。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庄少玄能在唐叶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却又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那么一定是有更大的图谋。
“后来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持续了快一年吧,他跟我谈风土谈人情谈工作谈理想,却从来没有涉及到男女之情,起初的那份心动还没有变成喜欢,也就渐渐淡了。正当我以为就这样一直做朋友的时候,有一天他来赤霞请我吃饭,席间说起即将离开丹华回京城工作。新单位是国家计委发展规划司,任副厅级巡视员。我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是谁,才知道这个认识了一年的男人竟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
“但也仅此而已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离我的生活毕竟太远,我衷心的祝福他从此平步青云,只当这顿饭是两人最后的饯行。可他却突然问我愿不愿意离开黄淮到江东工作,还说他在丹华这几年得罪了一些人,要是他走了之后,我没人庇护。难免会被人故意刁难。虽然那时我已经在晚报立足,但我明白,正如庄少玄说的那样,离开了他。我根本无枝可依,处境绝不会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少。而另一方面,江东是我的老家,父母朋友都在那边。赤霞这几年的工作经历对我而言痛苦大于快乐,如果不是因为有庄少玄在,很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所以经过短暂的考虑,便答应了他。”
“没多久我的工作关系转到了关山日报,而他也交接了丹华的工作,回到了京城。在关山日报工作了两个月,有天下班和同事们走出大楼,突然看到他站在外面,说要带我去参加个活动,我懵懵懂懂的跟他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是省计委举办的一次招商答谢宴,省市的主要领导全都出席。也是在那里,庄少玄介绍我认识了于培东。”
“也许是女人的敏感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于书记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温谅,我从来不妄自菲薄,对自己的条件也有自信,身边也不缺男人的追求和追逐……”
温谅笑道:“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唐叶却没有笑,声音也开始变得淡然和冷漠,道:“但我也有自知之明,连庄少玄跟我认识了这么久,都从来没有什么非分的要求,更别说于培东堂堂一个省委书记。他们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急色,又岂会少了漂亮的女人?所以我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庄少玄却有意无意的向于培东说明我的个人情况,于培东笑着听了,勉励了我两句,便借故走开了。”
“离开了宴会,庄少玄显得很是兴奋,告诉我在发展规划司的工作只是过渡,要不了多久会来江东省计委做副主任。还说其实并不是非要来江东省任职,只是十分想念跟我一起相处的那些时光,但于培东好像跟他背后的势力不是一个派系,要来这边工作困难重重,希望我能帮他一把……”
温谅伸手过去,在唐叶已然冰凉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道:“你能帮他什么?再说了,如果真要用女色,蒲公英里比你合适的不是大有人在?何苦在你身上费这么多的心思?”
“那时候的我又哪里会想到这些,”唐叶眼神闪过一道讥嘲:“也是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庄少玄选择我的唯一原因,不是因为我比别人貌美,只是因为我的长相、气质及谈吐跟于培东的亡妻有六七分的相似!”
温谅恍然大悟,庄少玄这一手玩的极其巧妙,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真是用心良苦,谋虑深远,让人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于培东的家事一直是江东官场的一个大八卦,他十几年前正当壮年时丧妻,据说跟妻子青梅竹马,十分恩爱,结婚多年从没红过脸,相敬如宾,却因为一场车祸天人两隔。之后十年,于培东没有续弦,直到四五年前悲思渐去,又考虑到身体原因和仕途前程,才在领导的关怀下另娶了一个丧偶的大学教授,但彼此之间感情应该极淡。
而唐叶刚才那句“于培东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派系”所包含的信息量极大,不是深谙国内局势和人物背景的人也许听不明白,幸好温谅两世为人,这一世又或多或少的牵扯了进去,所知要比普通人多的多!
于培东去年九月到京城参加十四届五中全会,会议结束后滞留京城半月未归,引得江东上下动荡不安,不知多少人起了别样的心思。而青州周远庭的强势蛮横,许复延的隐忍不发,其实也都与此有关。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95年初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最高层的政治洗牌,京系的两大支柱被连根拔起,明里暗里的余波更是不知牵连到了多少人。而于培东作为老京系在地方上的干将,却能身处漩涡之内而最后安然无恙,让江东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彻底摔碎了一地的眼镜。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早在对京系动手的几年前,身为军师和大脑中枢的庄懋勋就开始对京系在地方上的势力开展了全面的攻略,而作为他的独生子,一向被寄予厚望且表现惊艳的庄少玄显然被赋予了最艰巨的使命——于培东这根骨头,可不是那么好啃的。
从古到今,所有的权力斗争莫过于此,欲除主干,必先剪其枝叶,庄懋勋被对手们称为老狐狸,以智计见长,这些手段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而京系这十年何等嚣张,实力何等雄厚,却一夜间被人犁庭扫穴,没有几年的铺垫,真是鬼都不信。
而唐叶,不过是庄少玄向于培东投石问路,表明他的态度和用心,其实跟唐叶本人的关系不大!
但仅仅这一记敲门砖,竟能让庄少玄用一年的时间去埋线,去布局,真是让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答应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很随意的告诉我,只要多找时间跟于书记汇报工作就可以了。我听的莫名其妙,我一个小小的记者,能有什么资格跟于书记汇报工作,可没想到几天后,一个比较重要的会议,省委宣传部的一个领导点名关山日报派我参加……我才知道,原来许多事都由不得我,也不在我的见识之内。”
(关于庄少玄个人经历的时间线,可以回顾第四卷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个坑是本书开篇就已经挖好了,没印象的朋友可以找找看。不过对我来说,能在二百万字之后做到前后无缝衔接,个人感觉很有成就感)
(不过根据惯例,凡是我觉得不错的章节,结果都比较惨痛,还是慎言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与兽
“那一次我又见到了于书记,他只是对我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不过从那以后,我见到他的机会就突然多了起来,有时候在一些重大会议上,有时候是出席某些活动,更多的是在视察和寻访的途中。慢慢的新闻圈里都知道于书记挺喜欢一个女记者,回答问题最痛快,笑脸也最多,于是我就成了跑省委这条线的专职记者,职务也一升再升,很快就做到了市报新闻部的主任,以我当时的年纪,不知让多少人眼红不已。如果仅仅如此,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当然,放到现在,我绝对不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天上不会掉馅饼,正如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温谅暗暗叹了口气,有经历的人才会有智慧,果然是人世间最真的真理。单看唐叶今时今日的精明剔透,谁能想象多年以前的她,也同其他女孩子一样,天真的一塌糊涂?或者也不是天真,而是在洁白的如同白纸的年龄,面临庄少玄这样的人物时,很容易被对方操纵和控制。
所以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有的人为了成长,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痛了一些!
所以一定要记住,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面临强大敌人时的无力,不是面对绝境时的无助,而是给了你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未来,却一步步的把你推向了深渊。
“庄少玄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在三个月后,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边带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和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外面喝茶的时候,问起我跟于书记的进展,我如实说了,从来温文尔雅,极有绅士风度的他表现的极其不满。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怒,疯也似的摔了所有可以摔的东西。谩骂着我听过名字或没听过名字的许多人,有我,有于培东,有姓燕的,姓雷的,姓宁的,甚至还有他的父亲……”
“我惊呆了,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我以为很了解、其实完全陌生的男人,看他如何的暴跳如雷。如何的狰狞毕现,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从此再也醒不过来。过了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当我以为噩梦即将结束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他打开了门,把那个漂亮女孩叫进房间,然后当着我的面脱光了她的衣服,用十分残忍的方式强暴了她!”
唐叶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可想而知当初那一幕给她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是他在规划司的下属,业务能力和个人素质都是上上之选。半年来跟着他鞍前马后,忠心耿耿,想要哄上床应该没有一点的难度。可他宁愿用这种最野蛮、最粗鲁、也最伤害人的方式夺去她的身子,发泄自己的**。却不愿多浪费一点点的时间。那时我才明白,剥开所有的面具,人。原来真的会变作一头冷血的野兽。而我跟一头野兽认识了这么久,还能完好无损,又是多么大的奇迹?不,不能说奇迹,只能说我沾了于书记夫人的光,才不至于有朝一日,也像那个女孩一样,碰到他绝望恐惧的时候,便成了可悲的牺牲品!”
“是,是绝望!不管是嘶吼着咆哮着的摔东西,还是冷笑着阴沉着在女孩身上蠕动,庄少玄眼神里透出来的是一股无法遏制的绝望和恐惧。虽然那时还不知道像他这样呼风唤雨、权大势大的人,为什么也有这样的情绪,但我十分的肯定,因为那种眼神,当年我坐在丹华那条泥泞的土路上,也曾经有过!”
温谅算了下日子,庄少玄突然发狂,正是五年前那场变故发生的时间。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所以才会那样的绝望和恐惧。
“等那个女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庄少玄才穿好衣服,对我说要么乖乖的勾引于培东上床,要么跟那女孩一样做他的玩物,我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当时的我还有几分傻气,宁可死也不愿做违心的事。庄少玄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他说正是因为我的臭脾气,所以以前才用了一个笨方法,但是想要一个女人屈服,方法实在是太多了,他时间有限,于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和弟弟的照片,有他们吃饭的,休息的,散步的,上学的,几乎覆盖了他们生活工作学习的轨迹里所有的地方,我知道,我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温谅思忖,庄少玄起先的谋划应该是最完美的,利用唐叶作为沟通于培东的桥梁,既顺理成章,不显突兀,也拉近了彼此距离,进可攻退可守。于培东想必也觉得京系不可长远,有了两边下注的心思,便顺水推舟和庄少玄虚与委蛇。
这种互动本该是良性和漫长的,不急于一时,也不能急于一时。但京城突发的变故打破了这个过程,庄少玄身临绝境,病急乱投医,想把掌控于培东当做自己的功绩和筹码,让背后的大树重新思考自己的价值,然后在强大的对手的压力下,尽力保住自己,而不是决绝的弃子!
结果很明显,他失败了!
在温谅看来,失败几乎是种必然,于培东这样的人,滑不留手,老谋深算,京里的动静岂能不知?又怎么会在局势还没有明朗的时候,贸然下注落子,授人以柄?
不过这件事也让温谅发现,庄少玄固然聪明绝顶,心思细腻的可怕,但这个人的弱点也同样的明显:那就是在极度重压之下会丧失理智,行止疯狂,人一旦疯狂,也就离死不远了。
“接下来一个月,我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接近于培东,甚至还做了几件傻事。但于培东没有一点那方面的意思,对我始终关爱有加,不是男女那种关爱,更像是父亲对待女儿的那种感觉,这让我羞愧,也让我无所适。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京城发生了天大的变故,他不仅没能调到江东省任职,连规划司的职务都被免去,黯然离开了仕途,然后,来到了关山。”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世上还有一处所在,叫蒲公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收不收
庄少玄离开京城既成定局,对于培东的拉拢便没有必要急于求成,而之前处于癫狂状态时给唐叶下达的指令,自然也不作数。唐叶因此松了一口气,不用再费尽心神去勾引对自己有恩无怨的于培东,那种痛苦不仅仅是抛开自尊的羞耻,还有践踏灵魂的沉重。
但于培东的重要性并没有因为庄少玄的出局而弱化,反而比之以前对庄懋勋更加的重要,所以在不可能改变结果的前提下,把庄少玄的落脚点选在关山,原因不言自明。
而唐叶这条联系彼此的纽带也随之水涨船高,不仅不能断,还要进一步的掌控在手里。
如何掌控一个女人,正如同庄少玄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方法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次他有足够的时间,没有再用家人威逼这个既没有美感也没有技术含量的简单法子,而是直接将唐叶带进了蒲公英。
当时的蒲公英经过快十年的发展,早已从京城一地的**窟,发展成遍及全国的综合性娱乐场所,规模之大,声势之盛,几不做第二人之想。而后又从娱乐行业延伸到整个服务业,又从服务业涉足房产、金融、投资等多个行业,枝繁叶茂,无处不在,只要能赚钱,什么都插上一脚。不仅为庄少玄提供了大量的资金来源,也为他收集了不少有用的讯息,并掌控了许多有用的人才。所谓聚沙成塔,积少成多,由此而编织起来的网络,虽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力量,但也不容小觑。
庄少玄对唐叶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参与,不需要陪客,不需要下场。只需要当一个旁观者,去经历蒲公英里所有的一切。于是,她第一次知道,一个被活生生打断了腿的女孩可以被关在小黑屋里惨叫三日三夜,不吃不喝却依然顽强的活着;她第一次知道外人看来威风八面的某个大官可以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一边抽自己的耳光,一边向另一个可以决定他前途的人无耻的谄媚……
三年之内,唐叶在蒲公英见到了天堂和地狱一线之隔,见到了文明和野蛮瞬间转变,见到了衣冠之下的肮脏。见到了光鲜之后的血泪,人性之卑微低贱,人心之险恶残忍,黑暗在这里被无限放大,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小小的蒲公英,就是一个大大的人间世!
这三年,她完全失去了自我。曾经的那个唐叶彻底的死去,成为庄少玄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仿若木偶。但也是这三年。另一个精明能干的她飞速的成长,游走在于培东和庄少玄之间,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完美的将双方的联系维持了下去。
世人多爱莲。以其出淤泥而不染为洁,殊不知生于污泥当中,欲求一尘不染又有多难?唐叶若不是占有了太多太多的巧合。让于培东爱屋及乌,让庄少玄投鼠忌器,想要在这几年内保持身体的洁净根本是天方夜谭,可就算如此,她的心也早非昔日那般的无暇。
“三年后的某一天,于培东终于下定决心,或者是嗅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政治气氛——他那样的人,在官场打磨了一辈子,直觉比大多数人要灵敏的多,暗中彻底倒向了庄少玄背后的势力。作为附赠的小条件,他向庄少玄要了我,让我脱离了蒲公英,也脱离了庄少玄的控制。”
“三年了,我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一下空气,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这一场男人和权势之间的游戏,终于与我无关了!”
温谅心生怜悯,对庄少玄来说,唐叶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且有一些不可替代的价值的工具,等到价值消失就可以随时放弃或毁灭;对于培东而言,唐叶能寄托对前妻的哀思和追忆,但同时也可以通过她向庄少玄传递某些信号,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唐叶对于两人,其实都是棋子,分别并不大,只不过于培东爱屋及乌,在尘埃落定的时候,选择拉了她一把!
但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拉,却足以让唐叶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徘徊了一阵之后,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轨道。
这一拉,恩同再造,足以让唐叶对于培东感激涕零,忠心不二!
这也是为什么去年由于培东亲自导演的那一幕引蛇出洞的好戏,唐叶在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的原因所在。
她,深得于培东的信任!
“从那以后,我在省报先是做记者,然后做编辑,后来负责专版,再后来一路升职,短短两年便做到了新闻部的副主任,哦,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这个温谅还真不知道,道:“升职了?恭喜恭喜!”
“还要多谢你父亲,不是写他的那几篇报道得了奖,想转正还得过段时日……”唐叶提起温怀明,眼中掠过一道惘然,不过很快恢复清明,再不见丝毫的波澜,道:“这两年庄少玄也很少再联系我,只是偶尔会让我帮他办点事。上次我带范明珠去找你父亲,就是他亲自跟我谈了谈,我无法拒绝,希望你理解!”
话说到这个地步,唐叶真是做到了抛心置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仅将于培东和庄少玄的秘闻公然告知,涉及到自己的部分也毫不遮掩,态度之诚恳,就是铁人也要融化了。温谅自然不是铁石心肠,但他从来不会被表象所迷惑,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多问几个为什么。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多想,范明珠是范明珠,你是你,不可一概而论。”温谅沉吟一下,道:“唐叶,既然你开诚布公,我也不扭扭捏捏,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今天这些话你本来没有必要跟我说的这么明白,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唐叶闭上眼睛,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让她的精神略有些疲惫,再睁开时,盯着温谅的眼睛,道:“温谅,如果我投靠你的话,你肯不肯收留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庙算多者胜
温谅没有惊讶的拒绝,也没有惊喜的接受,而是再一次问道:“为什么?”
“明年这 届任 期将满,等98年3月两召开,于培东会退居二线,到省人大去做主任……”
响鼓不用重锤,温谅立刻明白过来。于培东在京系大溃败的过程中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不过政 治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能坚持一条路走到头的人并不多。
不过于培东的路显然也到此为止,老京系的人死的死,抓的抓,树倒猢狲散,大难各自飞,他还能在江东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待到任期期满,并在省人大度过最后的政 治时光,相比之下,已经是极好的结局了。
这也在预料当中,身为j系的大将,为了自保而投诚,以庄懋勋的多疑善忌,必然不会视为心腹予以重用。而于培东本身已经是封疆大吏,既然进无可进,加上年龄限制,也只能一退到底了。
到了那时,于培东对庄少玄的影响力和震慑力将降到最低,唐叶的特殊地位也将不复存在,所以她不能不未雨绸缪,为自己的安危和未来谋一个十全之策!
“庄少玄这样的身份,总不会自食其言,再来找你的麻烦吧?”
温谅想起了齐舒,同样从蒲公英脱身之后,跟着顾时同打天下多年,庄少玄也并没有再来骚扰她。当然了,齐舒和唐叶的价值不同,地位不同,环境也不同,不能以一概之。
“虽然庄少玄向来以一言九鼎自居,但他心性暴虐,变化无常,揣测他的行为准则没有任何意义。”唐叶的思路很是清晰。显然这段时间没少思考这个问题,道:“会不会来找我麻烦?我没有答案,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人生寄托于别人的一念之间,那种朝不知夕、战战兢兢、待宰羔羊式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
温谅再次陷入沉默,几分钟后,道:“为什么是我?”
唐叶凄然一笑,道:“江东省有胆量和实力对抗庄少玄的人不多,而有胆量有实力。又对我没有非分之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在这些少之又少的人中,能让我不那么讨厌的,除了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既然要卖,不如找一个不那么碍眼的,好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对不对?”
无论唐叶最后的戏谑是真心还是打趣,温谅的情绪始终控制的很好,静静的道:“我不知道你调查了我多少事。但我实事求是的说,就目前来看,想要对抗庄少玄,我还不够格。”
唐叶摇摇头。道:“这个我清楚,不然刚才也不会劝你离开关山,避开和他的冲突。温谅,我投靠 你。只是寻求你的庇护,在某些时刻给我一定的支援和帮助,而不是要求你跟庄少玄全面开战。对抗他也许很难。但仅仅庇护我的话,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更何况,等我需要你的那一天,至少是两年后了,那个时候的你,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而这两年间,我能给予你的回报,会远远大于你的想象!”
不得不说,记者出身的唐叶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如果温谅仅仅满足于偏安青州一隅,也许还能无动于衷,但他的格局和野心,注定会有一天将整个江东收入囊中,一山不容二虎,跟庄少玄之间,早晚会起冲突。
如果有了唐叶这个对蒲公英和庄少玄都非常熟悉的人投靠,而她又能间接影响于培东,打探江东官场的第一手情报,无疑会如虎添翼,加大了数倍的胜算。
孙子说庙算多者胜!何为庙算?知己知彼,才能战无不胜!
唐叶说完了这番话,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她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也早过了幻想有朝一日骑着白马的王子会救公主于危难之中的年纪,不会自以为凭借漂亮的容颜和女人的娇柔,撒撒娇发发嗲,就能让温谅冒着风险帮助自己。
世上所有的合作,都必须有共同的利益,想要别人付出,首先要证明你的价值。而女人的肉 体是千百年来最常用做交换的等价物,也被千百次的证明是最不牢固的等价物,贬值的过于-迅速,也过于不可预见。
所以,既然能从庄少玄手中保住了贞 洁,唐叶从今而后就绝不会以女 色侍人,而温谅理智多于感性,也绝不会因为女 色而妄作决定。这样的两个人,才是利益合作的“天 作之合”!
温谅忽然笑了,道:“唐叶,我现在想来,你之前到青州采访,一方面是为了于书记的安排,另一方面,怕也是别有用心……”
唐叶今天跟自己摊牌,绝不会是脑门发热的一时冲动,任谁有了她那样的经历,为将来做谋划的时候,都会慎之又慎,重之又重。温谅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在比对了多个潜在对象之后,才做出了对她最有利,或者说也最让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唐叶同样一笑,道:“青州在于培东滞留京城未归的那段时间,其实成了省里各种势力较量的角斗场,局势呈现一边倒的状态。按照常理,许复延几乎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但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所以我有些好奇,许复延的能力如何,在关山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些了解,不像是能在那样的局面中破局而出的人,加上你父亲几篇文章崭露头角,声名鹊起,我才想是不是他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经过几次的接触,我发现温秘书长为人方正,为官清明,勇于任事,也敢于担当,是一等一的好人,也是一等一的好官,但对阴谋诡计这类事似乎并不擅长。而你第一次引起我的怀疑,是你在蒲公英和范明珠的对峙,凌厉,果断,对人心的把握和利用让人叹为观止,哪里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该有的手段?那时我就在想,我的思路会不会进入了盲区,青州翻盘事件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是不是也应该是因为一个不可能的人?”
温谅叹道:“所以说做人一定得低调……”
“不过你也知道,之前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可以说十分恶劣,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前前后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才发现,其实你就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被审核通不过是什么情况?修改四次了,哪里有敏感关键词,奇了怪了。再试一试,可能还会出错。)(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动过的青春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跟我合作,会不会惹得于培东不快?”
“要不是于培东告诉我他要退居二线的消息,让我早做准备以防将来,我恐怕还想不到这一层,也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安排后路……对了,还没告诉你,于培东曾多次在我面前夸你,说温家有虎子,成就不可限量……”
温谅神色一滞,不过想想就释然了,只要有心,连唐叶都可以查出自己的一部分底细,别说于培东这个江东老大了。不过事业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想要像以前那样低调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将本草若兰和创图科技都放到青州以外的城市,是何等的及时,要不然一旦被人利用,将对温怀明的前程产生不可估量的恶劣影响。
言谈至此,温谅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伸出手去,笑道:“多谢唐主任给我一个守护佳人的机会,希望不要因为我先前的迟疑而怀疑我此刻的诚意。”
唐叶将纤细柔软的小手放到温谅的掌中,轻声道:“能遇到温少,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正因为你前面迟疑了这么久,又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我才敢放心的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你的手中。”
温谅哈哈大笑,等笑声渐消,脸色一正,道:“唐叶,我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同样,我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后悔。”
唐叶知道自己其实还没有让温谅真正的放心,这可以理解,印着蒲公英的名片,打着于培东的旗号,却贸然要投入别人的门下。任谁都会想一想,自己刚才的故事是不是特地编造出来,以此取信于人,然后身在曹营心在汉。其实做的却是间谍和卧底的勾当。
这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警觉和本能,温谅年纪虽少,却已具备了所有上位者必须具备的要素。
“温少,听其言观其行,我会用行动证明,从今往后,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这本是情人间的誓言,但此刻从唐叶口中说出,不仅没有一点的突兀。反而显得庄严肃穆。
温谅找服务员要了纸笔,将常成的手机号给了唐叶,道:“我的手机号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有重要的事,又不方便打我的电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联系上他,就能联系上我。”
唐叶收好了纸条,温谅站起身,道:“牛排也都凉了。干脆不吃了,今晚我就赶回青州,避免夜长梦多。陈玉蕊和卓明镜那边,就靠你去安抚了。唐叶。保重身体,也多加小心,
他此番来关山,一是为了本草若兰的新产品下线。二是见见许瑶,三呢,顺路看望一下唐叶。三个任务都已经超额完成,留不留下来无关紧要。
唐叶跟着站了起来,自从知道于培东将要离任的消息之后,破天荒的头一次感觉到了一阵心安,温谅并不强健和高大的身躯,却总能莫名的给身边的人一种厚重的安全感。
“老板,你也多注意身体,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好像瘦了不少呢。”
温谅乍一听到这个称呼,整个人愣了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大笑道:“这个称呼好,比那一声让我浑身掉鸡皮疙瘩的‘温少’好听多了。”
两人并肩走出西餐厅,许瑶果然早已乖乖的跑到了车上,唐叶和她打了声招呼,又看了看驾驶座上不发一言的常成。通过刚才温谅的吩咐,她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温谅绝对的心腹,但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对温谅做过的那些调查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任何记录,但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把强悍又锋利的刀子,不比佛爷手下十二兽中最厉害的过江龙逊色。
唐叶先开车离开,温谅坐到许瑶身旁,爱怜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没吃饱吧?要不找个大排档,我请你吃烧烤?”
许瑶噘着嘴道:“吃不了了,不看看几点了?我出来的时候妈妈交代,一定要十一点前回家,这还是给你温大爷的面子,妈妈知道是你所以放心,不然往常都是九点必须回家报到。”
“那就回吧,信用这玩意只会随着你的遵守次数而节节升高,要是第一次就违背了承诺,下一次五点带你出来,我怕阿姨会要求你五点半回家。”
许瑶娇俏的皱了皱鼻子,道:“知道就好……你,是不是要走了?”
虽然刚才没有听多少,但许瑶也知道唐叶过来的目的,是劝温谅不要逞能,赶紧回青州避避风头。这些事不是她能参与,也没有她能插话的地方,温谅总会有自己的处理和解决方法,但从她的角度出发,当然是希望温谅能趋吉避凶,离开关山最好,因为听起来,那个叫庄少玄的人,真的来头很大。
温谅笑道:“你说我是走好呢,还是不走好呢?”
许瑶认识了他这么久,哪里不知这是他在逗自己玩呢,故意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某人要是走呢,会被我在关山碎碎念一整个月,可要是不走呢,我会缠着某人把他的钱给花光光。”说到“花光光”的时候还特意咬牙切齿,扮出一幅凶狠的模样,不过小美人胚子再怎么扮,也始终透着让人流口水的可爱,“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某人考虑,还是走的好!”
说到底,她还是希望温谅避一避,温谅打了个响指,道:“听我家瑶瑶的,打道回府是也!”
许瑶惊喜的眼睛都成了线,抓着温谅的手 ,道:“你真的听我的?”
“那是当然,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就回青州了,改天再来看你。”
到了许瑶家的单元楼下,看到楼道里的灯都灭着,温谅拉住了许瑶的手,道:“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两人上了几个台阶,许瑶嘻嘻一笑,从后面抱住了温谅的腰,道:“背我好不好?”
“不好!”
“好嘛,好嘛!”
温谅受不了了,道:“咱不是这块料,能不撒娇了成不?”
“背不背?”
许瑶恼羞成怒,温谅立刻蹲下去,笑道:“猪八戒背媳妇喽……”
许瑶叫嚷着我才不要猪八戒,但从脸蛋到身子却发烫了起来,慢慢的将脸蛋贴在温谅的脖颈,感受着肌肤与肌肤的轻微摩擦,仿佛沉睡到了最美妙的梦中。
没有心动过,便没有拥有过青春!
感谢有你,
在我的十八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人活一口气
回到青州已经午夜,温谅怕惊扰了丁枚休息,没有回家,而是转去了大世界。安保卿正好也在,两人坐一起聊了一会,说起五星级酒店即将落成的剪彩事宜,温谅没有多给什么意见,这种场面事对安保卿来说驾轻就熟,不需要他越粗代庖,到时候市里县里,政界商界的主要人物一股脑的邀请到场,够气派够热闹够红火也就成了。
至于酒店总经理人选,罗蹊走后安保卿又找了一个人,但接手后有点压不住的感觉,三个月来大大小小出了不少的问题,要不是以前罗蹊打下的基础好,想赶在8月份开业简直痴人说梦。
“看来离了张屠夫,还真要吃带毛猪啊?”
温谅的打趣让安保卿颇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想到,一个酒店而已,竟然管理起来这么复杂……”
“毕竟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不是街边摊路边档,没有扎实的专业背景和同类工作经验的人确实很难胜任。你的意思,是找个职业经理人?”
“职业经理人那一套我不放心,一个个都拽的人五人六的,薪水不低可又未必能做好,况且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我也不放心。”
这个年代职业经理人还不被广大的创业者接受,温谅点点头表示理解,道:“不过我现在手头也没有合适的人……要不找猎头看看,能不能从别的五星级酒店挖个总经理过来。哦,这个难度有点大……”
安保卿苦笑道:“我都试过了,何止是大,是根本没戏。一听咱们是建在县里的,人家都当咱们是骗子,就算勉强相信了,也都觉得没有发展前途,考虑一下都不愿意。我开了高出市价两倍的薪水。也没人肯来。”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能在大酒店里混到管理层的,都会做长远的职业规划,不会只看薪水这一个指标。这样吧,我让朋友再找找看,你也别心急,这不是心急能解决的。”
安保卿犹豫了一下,道:“温少,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
“嗯,什么?”
“罗蹊回来了!”
温谅愣了下。道:“罗蹊?他又回青州了?”
安保卿偷偷看了下温谅的脸色,一时摸不透他是喜是怒,低声道:“昨天刚回来,不知怎的晕倒在大世界的门口,浑身上下都是伤,衣服也破烂的跟乞丐似的……我,我实在是不忍心,就把他救了回来。”
温谅摆摆手,笑道:“你们朋友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这事做的对!我不是早说了吗,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他来不来青州。是他的自由,没必要害怕。”
安保卿满是感激,心中的忐忑散了不少,道:“温少。他还想,还想……”
温谅诧异道:“九哥,你今个怎么回事。有话说话,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安保卿实在不好张口,但想起罗蹊昨夜的惨状,还是鼓起勇气,道:“罗蹊想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坐下来见一见……”
“见我?”
“是,今天他精神好了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想见温少一面。”
温谅往沙发里一靠,也不问罗蹊是为了什么事要见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道:“带他过来吧!”
才三个月没见,罗蹊仿佛变了一个人,俊美的脸庞上多了两道弯曲的划痕,不深,但可能是没有及时就医,发了炎症,留下了明显可见的灰色的痕迹。白白的肌肤也黑化了,眼眶深陷,头发凌乱,以往那种青年才俊的风采再也寻觅不到。
人活着就是一口精气神,一旦憋着的这口气散了,整个人也就跨了。
温谅轻声道:“罗哥,坐吧,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的怎么样?”
罗蹊看着眼前的温谅,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落魄而流露出一丝的嘲讽,正如同当初放自己离开时的坦然,可越是如此,心中才越感到羞愧,低着头道:“温少,我还好。”
“听九哥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罗蹊正襟危坐,老实的像一个小学生,双手抓着膝盖,好一会才抬起头道:“我想还跟着温少做事……”
温谅沉默片刻,明亮的眼神盯在罗蹊身上,渐渐的充满了凌厉之色,道:“罗蹊,我虽然好脾气,但青州也不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安保卿默坐一旁,略有些紧张,温谅可以大度的不追究罗蹊,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一个背叛者的投靠。不过罗蹊既然敢来,前前后后不知想了多少,温谅可能会有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直视着温谅的目光,道:“温少,我知道自己先前做了许多错事,那都是我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这三个月,我先是去了灵阳,可罗韫不肯原谅我,对我避而不见。无奈下我又去了沪江,以前跟我称兄道弟的朋友全都变了嘴脸,没了我容身之地。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甚至还去求了燕黄焉,求她让我再见燕奇秀一面,可不等我走近一步,就有人把我打了个半死,架着扔到了马路边,并勒令我立刻离开苏海……我才发现原来这十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没有朋友,没有依仗,没有根基,什么都没有……
温谅皱眉道:“以你的本事,随便找个工作还不容易?安安生生的上班赚钱娶妻生子,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吗,干吗非要找个势力投靠?”
罗蹊的眼中掠过深入肺腑的痛苦,好像有什么怪物的爪子掐住了咽喉,艰难的道:“因为,因为我想报仇!”
“报仇?”温谅淡然道:“报什么仇?”
罗蹊的往事温谅曾从安保卿那里知道了一星半点,但并不全面,罗蹊这个时候也不再隐瞒,道:“那是我刚上大学不久,暑假去京城看高中交往的女朋友……”
具体的过程跟安保卿说的差别不大,温谅继续问道:“那个人是谁?”
“我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才打听出来他是谁。那个人叫庄少玄,外人都叫他羽少,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太子党,跟她是一个大学的校友,不过当时已经大四,即将毕业……”
原来如此!
睡了别人老婆,还把人搞的终身不能人道,这样毒辣的手段,真不是一般人做的出来。要知道十年前毕竟不像今时今日,那个时候刚刚经过了八十年代的严打,顶尖的太子党也被毙了好几个,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收敛不少,也只有庄少玄这样的人,才会无法无天的胆大妄为。
而燕奇秀到了苏海后,立刻找上了罗蹊,看来也不是无的放矢。罗蹊之所以接受燕奇秀的招揽,放下在沪江已经获得的一切,毅然回到灵阳辅佐跟他关系并不亲密的罗韫,现在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原因只有一个,他想要报仇!
可面对庄少玄这个他几乎连脚趾头都摸不到的巨人,单凭他自己的力量,再怎么努力奋斗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也不可能触及对方的利益分毫,更别提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傻话。
所以他只能依仗燕奇秀,所以他等不及想要夺权罗韫,所以燕奇秀在他和罗韫之间,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后者,并把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罗蹊一脚踢开!
因为罗蹊不想等了,他等了十年,再也等不下去了,又自以为羽翼丰满,时机成熟,迫不及待的想要夺权,然后寻机挑衅,造一个既成事实,胁迫燕奇秀开战。而燕奇秀却知道必须还要等,等到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能给庄少玄致命一击,而罗蹊的尾大不掉,亦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事。
结果很明显,罗蹊被无情的弃子!
这,才是灵阳罗内乱的所有内幕!
温谅眯起了眼睛,自语道:“庄少玄,庄少玄……你从苏海离开后,又去了哪里?”
“从苏海离开,我一时无处可去,不知怎么就到了关山,然后窝在一家小旅馆里喝了整整两个月的酒,直到喝的身无分文,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接着又当了一个月的流浪汉,和野狗抢吃的,和乞丐们争睡觉的地方,被人打过,被人唾弃过,有时候实在饿的受不了,又找不到吃的,就到海滨码头碰运气找个搬卸的临时工作,干一上午也能挣个馒头吃。当时只想就这样活着也不错,至少不用想那么多,不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去挣扎,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直到哪一天被人打死,或者冻死街头,也就是了……”
安保卿都有点不忍听下去,罗蹊的语气却很正常,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可见他那段时间是真的哀莫大于心死,对人间再无一点留恋。
温谅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想,罗蹊也够倒霉的,好好的没有招谁惹谁,女朋友被人给撬了。换了别人,撬也就撬了,打一架骂一顿算是了了,但遇到了庄少玄,有理反倒变成没理,不仅被戴了绿帽子,连身子也给毁了,哪个年轻气盛的人能忍下这口气?
“那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下决心回青州来找我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人间的法则
那天中午,罗蹊记得很清楚,是中午,太阳很毒,晒的人浑身冒汗。他在海滨码头搬完货,躺在一辆货车的车轱辘边休息,懒洋洋的很是舒服。几辆轿车正好从旁边开过,在不远处的空地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走在中间的那个人正是庄少玄。
罗蹊这些年虽然只见过他几次面,而且除了在京城学校里的那次冲突,其他的都是远远的偷看,但庄少玄的模样罗蹊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脚上永远是白色带着红纹的运动鞋,一身打扮普通的再不能普通了,可只要他出现在人群里,你第一眼只会注意到他的存在。这样的人,我就是想忘记,也实在太难了,是不是?”
罗蹊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庄少玄的背影,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画面,没有声音,没有过往,也没有未来。
十年前的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直到被庄少玄一脚踩翻在地,几乎生不如死,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弱小和卑微。但至少那个时候的他还有满腔的怨气可以发泄,还有满身的傲骨可以支撑,还有复仇的**让他没日没夜不知疲倦的往上奋斗。
于是悠悠十年,他疯狂,变态,扭曲,自虐,可为什么还在坚持,就是因为还有一个没有完成的目标让他的人生充满了动力和活下去的意义!
可十年后的今日,他一事无成,一无所有,不仅失去了手里所有的筹码,也失去了复仇的最后一丁点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十年来憋在心口的那股子气,所以行尸走肉般的混迹在市井小巷,活着。如同已经死去。
直到这天中午,罗蹊再次看到了庄少玄!
阳光迎面照射而来,将他的眼前闪出了一团团七彩的光晕,那个人的背影隐在这些光晕当中,好似在衣服的边缘描绘了一层金色的丝线,神采奕奕,光芒四射,让人无法直视。
罗蹊极力的睁大眼睛,心头的郁结差点让他窒息,突然发疯似的冲着庄少玄的方向大叫道:“来啊。来杀了我啊,快来杀了我……你不是厉害吗,不是牛逼吗,来杀了我啊……”
庄少玄正和身边一个人轻声说些甚么,连头都没有回,对他来说,不管是罗蹊,还是乞丐,都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甚至连只蚂蚁都算不上。站在最外围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同时往罗蹊这边走了过来,低头打量着他皱眉不已。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人坐靠在车轮上,两腿成大字分开,双手杂乱的上下舞动。一会捶地,一会捶胸,脸上全是泪水冲开了污垢的道道痕迹。鼻涕几乎都快要流到下巴,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冲着远处张嘴大喊大嚷,可一个字也听不清。
“他在喊什么呢?”
“听不清,嗓子哑的跟破锣似的,可能饿疯了吧,你看这满脸的眼泪鼻涕……”
“不像是饿,估计是神经病。怎么处理,惊扰了羽少不好。”
罗蹊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的形象有多么的凄惨,竟被人当成了疯子神经。另一个保镖二话不说,竖起手刀干脆利索的砍在罗蹊的脑后,把他打晕了过去。回到车队旁边,保镖主管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一个神经病,已经处理了。”
主管没再多说什么,而从头到尾,庄少玄别说问上一句,连眼神都没有扫过那边的角落一下。
等罗蹊再一次醒来,是在距离码头不远的一条背街小巷的垃圾桶边上,刺鼻的恶臭让人作呕,几只正在翻找东西吃的野狗被突然坐起的他惊的撒腿就跑。罗蹊揉了揉脖子,慢慢的挪坐到墙角,就那样靠着墙,看着头顶的星空,安安静静的坐了一夜。
“那夜之后,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可曾想过自己的三十岁,会是这样一幅模样?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我已经浪费了十年的时光,难道还要继续浪费下一个十年,二十年?”
罗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温谅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温少,我不再想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傻事,从今天开始,我只打算找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地方,安心的做事,安心的生活。所以希望温少成全,让我重新回青州跟着你干。说句心里话,这么多年了,只有在青州工作的这段时间,才是我最得心应手,也最心无旁骛的日子,九哥的无私信任,你的鼎力支持,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没有各种扯皮和无休止的争议,做什么都能一拍即合,所有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可惜……可惜只怪我猪油蒙了心,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温谅目光闪烁,看着罗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却摇摇头道:“罗蹊,既然你想明白了,不再执迷曾经的恩怨,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不过青州也是一个是非之地,你在这里安身,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宁静。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个建议,岭南现在发展的那么好,遍地的机会,也没有认识你的人,到了那边重新开始,才是最好的选择!”
罗蹊静默了片刻,竟慢慢的屈下双膝,跪倒了地上,道:“温少,我知道我的话你并不相信,或者以为我只是巧言令色的权宜之计。我承认,虽然不再执着向庄少玄复仇,但我也不想像一个懦夫一样逃的远远的。我要待在一个能看到他的地方,等着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老天爷替我惩罚他的那一天。”
“除此之外,我也厌倦了每一次的重新开始,我三十一岁了,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去岭南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再去寻找一个既能赏识我,又值得我追随的老板。温少你是做大事的人,也是我佩服和尊重的人,跟着你干我甘心,也心服口服。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今天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这两天真是邪门,先是唐叶来寻求合作,紧接着消失了三个月的罗蹊突然出现,也铁了心的要投靠,偏偏这两人都跟庄少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有仇,或有怨,彼此纠结不清!
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跟庄少玄兵戎相见?
温谅的神思瞬间有点恍惚,安保卿忍不住道:“温少,我看罗蹊这次是真心实意,正好酒店那边也缺人,不如留下他吧!我替他作保,要是再有二心,不等你说话,我第一个做了他!”
温谅沉吟道:“既然九哥说话,我再不同意难免不近人情。罗蹊,你想好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不难,但是,如果我发现你又像上次那样别有图谋,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
罗蹊毫不迟疑的点头,温谅哈哈一笑,将他扶了起来,亲手拍去了腿上的灰尘,道:“这一跪今天我愧受了,不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今后昂首挺胸做人,顶天立地做事,不要再跪任何人了!”
罗蹊心神激荡,感动的道:“多谢温少,我记下了!”
安保卿走过来搂住罗蹊的肩膀,大力的一拍,道:“兄弟,这下好了,咱们又能一起混了!”
“九哥,我对不住你……”
“自家兄弟,不说这些。走,今天高兴,咱们大喝它一顿!”
温谅摆摆手,笑道:“你们去吧,忙活了一整天,我累的半死,可没你们精力那么好。”
“温少你早点休息!”
两人不敢强拉温谅喝酒,结伴离开后,温谅拨通了宁夕的电话,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宁夕听过之后,冷静的分析道:“你要小心其中有诈,唐叶女人心性,对庄少玄会不会别有情愫,那五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未必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而罗蹊为了报仇,十年不弱其志,短短三个月,能不能真的放下?抑或是走投无路,又知晓你的实力,所以想卧薪尝胆,以图将来?这些都要仔细考虑,最好多考验他们几次,最可虑者,会不会是有人暗中对你虎视眈眈,所以布局埋了棋子在你身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宁夕知道温谅老奸巨猾,素来谨慎,从来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别人想要算计他,怕是一不小心,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并不为他感到担心,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沉,道:“检察院对张二虎提起了公诉,建议法院从重惩处,判决死刑……”
虽然上次开导过她,但面对生死,又岂是那么容易泰然处之,安之若饴?温谅温和的声音透过话筒更多了几分萧杀的禅味,道:“小依,你要在沙河站稳脚跟,虎狼之中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杀了张二虎一人,可以让别人收了侥幸之心,从某种意义而言,也是为他们自己好!”
过了一会,宁夕平静的道:“嗯,明天恒沙矿业将和沙河县政府签订矿山转让协议,整个开化矿区将全部收到恒沙的名下……”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人间的法则,归根结底,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红线一人牵
八月七日,依山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华庭大酒店正式开业,剪彩仪式之华丽为数年来青州之最,不仅许复延、冯文学、杨一行等市县主要领导无一缺席,还盛情邀请了省委副书记尹清泉,常务副省长何西华以及省计委、工商等省直部门的一些领导莅临,加上安保卿这些年积累的广泛人脉,各行各业都来了不少头面人物,真可谓精英荟萃,场面宏大,光是上百家记者的长枪短炮,就已经是普通人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尹清泉、许复延先后致辞,充分肯定了依山敢为天下先,成为全国首家拥有五星级酒店的县级行政区域,在探索符合本地特色的发展道路上迈出了跨越性的一大步,对“旅游国际化、农业产业化、经济工业化”的战略规划有着明显的推动作用,为改革开放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新的经验,是其他兄弟县市的楷模和榜样。
凡此种种,也许有些人听的昏昏欲睡,但明白人都能从中听出从省到市到县,对建设落成五星级酒店的大力支持,这样可以减少许多潜在的麻烦和不好的舆论,对华庭的未来很有利。
而首家县级五星酒店的噱头也足以让华庭博得无数不花钱的版面,可以想见,到了明天,它的名字会随着媒体的疯狂传播,侵入到几亿人的脑海,取得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开门红。
温谅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可能引人注目的场合,只是将车远远的停在路边,隔着车窗看了气势磅礴的酒店一眼,然后便驱车去了仙贝乡。
到了水厂门口,正好看见崔不言和一个女孩子往厂区走去,温谅示意常成停车,摇下车窗,笑道:“不言。女朋友啊?”
崔不言扭过头,看到温谅神色有点紧张,忙小步跑到车前,道:“温总,今天我休息,正好她一直想来水厂参观,所以就……对不起,我知道厂里有规定,我们马上离开……”
钟从江接管水厂后制定了十分严厉的规章制度,上班时间除了本厂员工。其他闲杂人等都不许进入,违者轻则罚款,重则开除。崔不言口齿伶俐,身为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但从来没有什么架子,很能跟同事们处得来,在厂里人缘极好,所以跟门卫递了根烟,又保证逛十分钟就走。便畅通无阻的带着女孩混了进来。
不料被温谅撞个正着,他倒不是怕挨批,主要当着女孩的面,又不想因此连累了门卫。赶紧承认错误,准备溜之大吉。
“规定虽然要遵守,但法律还不外乎人情,来都来了。都是自家人,破例一次无妨。去吧,带着人家四处转转。也给咱们厂子做做宣传。”
崔不言大喜,转身对女孩招招手,道:“温总,这是周静,在劳动局工作。周静,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温总,对我有知遇之恩……”
周静也没想到崔不言天天挂在嘴边的温总竟然是那天跟罗蹊去大世界遇到的那个人,小脸蛋立刻滚烫滚烫的红了一片,心中尴尬的要死,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温谅。
温谅其实早看到女孩是周静,刚才那番话也有为崔不言撑场子的意思,见她这幅模样,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微微一笑,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道:“你好,不言真是福气,找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女朋友。”
周静红着脸,轻如蚊声,道:“温总好,我跟不言只是同学,还不是……”
“啊,不言,你小子傻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赶紧追,要是被别人抢跑了,我看你怎么哭!”
崔不言在一边只知道呵呵傻笑,平时的机灵劲浑然不见。周静咬着唇瞄了他一眼,眼波中似有几分温柔。
温谅立刻明白这段时间崔不言没有白下工夫,曾经的珠穆朗玛有了被征服的迹象,笑道:“好了好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一个外人就不多嘴了。咳,不过我再多说一句,周静啊,不言可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不抽烟不喝酒,善良忠厚,踏实能干,厂里不知多少小姑娘盯着呢。你听我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给这家伙一个机会,让他告别悲惨的单身生活。还有,他要是以后敢欺负你,过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崔不言叫屈道:“温总,我哪敢欺负她啊,都是她欺负我好不好?”
周静的大眼睛一瞪,显得分外可爱,道:“怎么没有?哼,温总说了,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来告你的黑状,看你怕不怕!”
崔不言还要分辩,温谅哈哈大笑,道:“不言,你个傻小子,还没听出来吗?人家姑娘答应做你女朋友了,还唧唧歪歪费什么话,赶紧来表表忠心,快!”
“啊?”周静瞬时反应过来,跺了下脚,道:“温总你坏死了!”然后掉头往厂子外面跑开了。
崔不言听了温谅的话,一时惊喜莫名,呆站在原地不动。温谅简直想踢他一脚,冲着周静的背影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去追?缺口我已经帮你打开了,要是今天还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她,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崔不言激动的一哆嗦,唰的举手敬了个礼,吼道:“温总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温谅被他搞的啼笑皆非,你丫泡个妞,我比你都急,道:“去吧!”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远去,温谅摇头失笑,常成厚着脸皮道:“老板,我也单身好久了……”
“滚蛋!”
到了办公楼,钟从江和傅进京双双迎了下来,和温谅一起到车间查看德国进口的纯净水生产线,并听了工人的讲解和示范。经过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调试和学习,从一体化净水器、除铁除锰设备、机械过滤器、活性炭过滤器、精密过滤器到ro反渗透主机、全自动软水机、离子交换器、紫外线杀菌器等等,德国派来的工程师基本教无可教,该掌握的技术已经尽皆掌握,换句话说,只要一声令下,生产线马上可以投入使用。
“……我们现在拥有了全国最先进的设备,但操作设备的第一要素还是人,所以一定要加强员工的培训和管理,严格按照操作章程进行作业,不能偷工减料,也不能麻痹大意。”
温谅对此比较满意,不过针对产品的研发缓慢,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道:“另外,我会从新兴厂调派几个一流的水工艺专家过来,协助水厂的科研部门研发产品。切记做到三点:‘一纯,二净,三口感’,我们的产品不仅仅是安全健康的饮用水,还要是可口甜洌的水饮料……”
处理完水厂的事,已经下午三四点钟,温谅准备离开的时候,傅进京请他到家里吃顿便饭,说是儿子的十二岁生日。依照依山当地的风俗,男孩子长到十二岁就是大人了,生日会需要大大的操办一番,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和左邻右舍,以及村子镇里的人都会请一大堆,十分的热闹。
温谅先道了贺,又让钟从江帮忙随一份厚礼,对傅进京歉然道:“早先也不知道,真是不巧了,今天晚上我还有安排,很早就定下的,实在推脱不了。这样吧,你那就不去了,替我问嫂子好,改天我再上门叨扰。”
“温总可别这么客气,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从仙贝乡离开,快要出依山境内的时候,常成咦了一声,道:“是不是秘书长的车?”
温谅本来闭眼小憩,抬头一看,果然是温怀明那辆桑塔纳,道:“怎么这会才回市区?我打个问问!”
温怀明接到温谅的电话,回头看了看紧跟着的雷克萨斯,对司机道:“靠边停一下!”
两车慢慢的在路边并排停下,桑塔纳的车窗打开,温怀明严肃的脸庞露了出来,道:“今晚回不回家?”
温谅耸耸肩,道:“爸,帮我给妈请个假,今晚一群朋友要给我庆祝生日,就不回去了!”
温怀明皱眉道:“你妈前几天都给我念叨了,今天买好菜要给你过生日,你还敢请假?”
温谅顿时有点头疼,他最近实在是忙疯了,跟许瑶她们约定日子的时候本该提前一天,这下凑到一起了,忠孝难两全啊!
“这样吧,反正碰到了,咱们先一起回家,等吃完饭我再出门好了!”
温怀明点点头,关上窗不再说话,两车一前一后往市里驶去。到了七号院门口,温怀明下了车叮嘱司机道:“你先找地晃晃,两个小时后过来接我!”
司机小雷答应一声,正要离开,温谅走过来从窗口扔进来一条中华,道:“雷哥辛苦了,这烟拿去抽。”
以前的司机小王是冯文学的人,又是大舌头,温怀明用了一段时间就找借口换了他。现在的这个小雷口风极严,人很机灵,温怀明用起来比较放心,温谅也是看重这一点,所以该拉拢的时候,还是要拉拢一下,小恩小惠看起来不起眼,但对这些人来说,是领导信任你的表现。
小雷只是推辞,直到温怀明说收下吧,才对温谅嘿嘿一笑,道:“谢谢喽,这可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温怀明懒的搭理他们,掉头走开。温谅对小雷眨眨眼,忙跟在温怀明身后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湿身
或许是因为前世里温谅的性格不讨喜的缘故,家里一般很少为他庆祝生日,煮两个鸡蛋塞背包里就宣告完事。至于朋友们更是不必提了,一只手都数不满,谁会关心他生日不生日?也就谈羽会在这一天从学校的食堂多打一份荤菜,两人凑一起改善下生活,礼物什么的,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而温谅自己其实也并不在意,不就是生来开始磨砺的日子吗,不知有什么值得高兴和庆祝的,但既然这一世许多东西都变得不同,他只好顺其自然,满足一下父母和朋友们的心意。
丁枚和丁兰今天早早的关店回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还破天荒的开了一瓶茅台,温谅陪着温怀明一人一半给分了,小小的客厅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等吃完了饭,看看墙上的闹钟,已经快要八点了,温谅对温怀明努努嘴,温怀明咳嗽一声,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饭也吃了,赶紧去吧!”
丁枚正在收拾碗筷,闻言回头道:“这都几点了,有事不能明天办啊?难得全家人聚齐了,高高兴兴的给你过生日,今晚不要出门了。”
“妈,几个朋友约好了的,不好放人家鸽子。要不这样吧,我过去打声招呼,很快就回来。”
丁兰也帮腔道:“小谅去就去吧,男孩子嘛,多交些朋友挺好的!”她的思维有时还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温谅以前的样子,觉得他交几个朋友不容易,男孩子又都要面子,别因为家长管的紧让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好吧,早去早回,”丁枚最后松了口,道:“刚喝了酒,路上小心点。”
许瑶他们定的饭店是雅香园。环境一流,不过价格也一流,幸好几个小姑娘和致和任毅等人都不是缺钱的主,谈羽家也因为谈雪如今的工作有了明显的好转,各自凑一点倒也不在话下。
温谅在前台问了包间的位置,一个穿着工装的男服务生带着他上了二楼,到了房间门口微笑道:“先生,这里就是您预订的包间。”
温谅道了谢,先观察一下房门,还好。关的紧紧的,没有半遮半掩,在顶端摆一个洗脸盆子。他不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搞恶作剧,也不知道门背后暗藏了什么玄机。但以他对任毅等人的了解,这么好的机会不整点幺蛾子出来,简直对不起他们那张猥琐的脸。
“哥们,麻烦你开一下门好吗?”
温谅拦住了即将离开的服务生,他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顺从的敲了下门。然后握住门把轻轻推开,还不等看清楚屋内什么情况,十几道水线齐齐发射,顿时将全身上下浇了个湿透。
“哈哈哈。这下成落汤鸡了吧?”这个是手中拿着水枪,仰天疯狂大笑的任毅。
“快拍照,快拍照!”张松摆弄着手中的相机,许瑶在边上急的直跳脚。生恐张松按的慢了,错过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温哥湿身诱惑哦,我这小心肝都扑通扑通的在跳哇。哇哈哈!”这么龌龊,只能是一脸淫笑的刘致和了。
其他人也前仰后合笑成了一团,温谅从傻掉的服务员身后露出半截身子,挥了挥手,道:“嗨,笑什么这是?”
“呃……”
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这时才发现竟然射错了人,温谅全身上下跟撒哈拉大沙漠一样干燥,哪里有一点点的湿身?倒是男服务生被淋了正着,水滴从脸颊扑哒扑哒的往下流,苦着脸看着房内的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温谅伸出右手,顺着人头一个个的指了过去。任毅满脸讪讪,飞快的把水枪扔到一边,刘致和直接躲到了杨阳背后,不过肥大的身躯将他暴露无遗,许瑶好像被抓到偷吃胡萝卜的小白兔,强作镇定的拉住坐在身边的宁小凝的小手,道:“哎呀,小凝你从京城回来了啊,好久不见,快来抱一个!”
宁小凝面对许瑶无耻的熊抱,表情十分的无奈。温谅拿这群人没有办法,从钱包拿了五百块钱,递给了男服务生,道:“不好意思,今天我过生日,朋友们闹着玩,没想到让你受惊了。这点钱当我赔罪,快去换身衣服吧。”
服务生推辞不收,他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五百块能顶两三个月的工资了,道:“没事,没事,大热的天全当降温了,都是大老爷们,不算个事。”
温谅硬塞到了他手里,笑道:“拿着吧,不然我过意不去……”
服务生接了钱,眉开眼笑的去了,心里暗想这样的好事一天多来几次就好了。等门关上,温谅冷哼道:“任毅出的点子,刘胖子买的道具,谈羽煽风点火,许瑶肯定是组织者,你们四个乖乖的把我这五百块给补出来,拖一天一百块的利息!”
任毅一听一百块的利息,眼珠子马上绿了,怒道:“恐龙打滚啊,利息太高了吧?”
“这还是给你们面子,友情价,不然再往上浮动十个点。”
刘致和猛拍胸口,道:“要钱没有,要胸毛一根!温老大,你丫的一个高中生竟然无良的放起了高利贷,行业跨度要不要这么大?”
谈羽极其风骚的捋了捋头发,道:“温哥,要钱真没有,你要不嫌弃,我给你做个通房大丫头吧!”
温谅哈哈大笑,对着三人比了个中指,往正中间的空位走去。经过谢言身边时,故意黑着脸捉弄她,道:“谢言同学,作为即将进入江东大学的大学生,跟这群人在一起,一定要有分辨是非善恶的能力。刚才我看你拿着水枪射的挺开心嘛,千万要提高警惕,不要被他们带坏了哦!”
谢言羞红了脸,将手中的水枪往桌子下面塞了又塞,低着头道:“我再也不敢了……”
“……我开玩笑的,你听的出来吧?”
虽然水花四射的欢迎仪式因为温谅的奸诈而落空,但接下来的场面依然十分的热闹,一帮人吃着喝着嬉戏着,等唱完生日歌,吹灭了蜡烛,开始打起了蛋糕混战。温谅作为寿星佬,理所应当的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不过由于身手太过灵活,躲闪攻击的成功率几乎超过了云栖松,于是惹了众怒。先是被任毅谈羽张松江涛夹住左右双臂按在了地上,然后被刘致和以自身体重为资本,牢牢的压住双腿不能动弹。
紧接着女孩子们欢呼雀跃,都没了平日的矜持,前仆后继的把几乎所有的奶油都抹到了温谅脸上。其中最搞笑的是孟珂,小丫头用奶油在温谅额头画了一只小猪,自己笑的止不住,不妨脚下一滑,仰天摔了一跤,幸好没有大碍,捂着屁股老实了许多。而补刀补的最狠的竟是谢言,在许瑶的撺掇下,鼓起勇气站在一旁犹豫了半天,却被滑到的孟珂撞了下身子,手中的蛋糕整个塞进了温谅嘴里,把大叔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全靠纪苏眼疾手快,飞奔到桌边倒了茶水,抱着他的头连灌了几口,才避免成为第一个过生日被蛋糕噎死的悲催人物。
大战过后,屋内一片狼藉,大家东倒西歪没了力气,不过一个个还是兴高采烈,玩的开心极了。许瑶站到椅子上拍了拍手,喊道:“下面我宣布……送礼物喽!”
温谅腾的坐直了身子,第一个鼓掌,道:“被你们蹂躏了一晚上,终于到了回报的时候了!”
众人齐齐鄙视,然后排着队嘻嘻哈哈的送了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虽然都不昂贵,温谅事先也有过交代,但每一份礼物都足见情深意重。
温谅鞠躬致谢,道:“各位兄弟,各位姐妹,ladys and gentleman,今天这个生日,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一次。当然了,这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跟朋友们过生日……”
“嘘!”
一片嘘声。
“咳,给点面子行吗?”
嘘声更响!
温谅权当没有听见,抱着礼物乐滋滋的往包里装,任毅忍不住吐槽道:“温兄,能给咱哥们长点脸吗?这辈子没收过礼物啊?”
温谅乜了任毅一眼,问道:“任兄,听说你暑假挺忙的啊,谁都找不到你,贩毒去了吧?”
任毅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道:“可比贩毒有意思多了,哥们去聋……咳,不可说,不可说!”
任毅的遮遮掩掩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兴趣,刘致和直接坐到他身边,搂住肩膀逼问道:“是自己交代呢,还是让我用刑呢?”
“威武不能……哈,哈哈,别,别挠,好,好,我招了,招了!”
任毅的死穴就是怕痒,不是简单的怕,而是一碰到痒的地方,会直接笑尿的那种:“我去了聋哑学校做义务帮扶老师……”
一句话没有说完,房间内全是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许瑶坚决不予置信,道:“你去当老师?要不要误人子弟啊?”
任毅陪着笑道:“没那么严重了,就是学学手语,和孩子们做做游戏,还有一些课外活动,误不了的。”
温谅看问题直接看本质,道:“干吗去哪?不对,我想起来了,你丫的可别说宋婉也在聋哑学校做义工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们想要的未来
放暑假前貌似孟珂给任毅出了一个主意,让他重新燃起了追求宋婉的斗志,看来应该跟这家聋哑学校有关。
温谅看了看孟珂,孟珂掩口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致和双手一搓,又准备行刑,任毅叫道:“我交代,事情是这样的,孟儿的小姨和宋婉的姑姑都在聋哑学校做老师,而宋婉每逢周末和寒暑假都会去那里帮忙,所以我拜托孟儿让她小姨把我弄了进去。嘿嘿,这一个月我们两个朝夕相处,感情那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好啊,”刘致和搂住任毅的肩膀,道:“不声不响就把妹子给拿下了,说,什么时候请客?”
“就是,就是,宋婉好歹也是七班数的着的美女了,任哥爽快点,找个时间请大家****。”
张松的话立刻引起一片叫好声,任毅贱贱的道:“不急,等我彻底拿下了,带她出来跟大家认识认识,到时候再请你们好好玩一把!”
房间内响起热烈的掌声,温谅太了解任毅了,果断的听出了漏洞,趁人不备撞了下他的肩头,轻笑道:“到哪一步了?亲过嘴了?”
任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支吾道:“没,还没……”
“拉过手了?”
“也没有。”
“你小子表白被接受了?”
“还没到那程度。”
“那……阁下一日千里的意思是?”
“以前我总是远远的看着她,好像相隔了千里之远,现在能站在她眼前说话,还不是一日千里?”
“靠!”温谅强烈鄙视道:“也就是说,你跟她还只是普通朋友了?”
任毅长长叹了口气,道:“听真话?”
“当然!”
任毅把手指放到嘴里沾了点吐沫,然后在眼角画了两道泪痕,做屈原跳江之仰望天空状。幽幽的道:“真话就是她没有以前那么排斥我,但也绝不同我多说一句工作外的话,也就比陌生人强那么一点点,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
“不要心急,女孩子的心思都比较复杂,尤其像宋婉这样的,得细火慢炖,水滴石穿的慢慢磨。你看,之前还对你不假辞色,周围十米都是警戒区。现在至少能在一起工作了,她不表示反对,说明对你并不反感,或者说当你出现在聋哑学校的那一个瞬间,她有被你感动。这,就是巨大的进步啊!”
“老大,还是你能明明白白我的心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好男不怕短。我就这样跟她耗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信融化不了这座冰山!”
这边男孩们在聊天,那边女孩们也没有闲着。纪苏拉着谢言的手,问道:“成绩出来了吧?考了多少分?”
“嗯,前两天刚出来,655分。跟我估分高了有十分左右吧。”
“哇,这么厉害!”
许瑶咋舌不已,宁小凝也频频侧目。纪苏憧憬道:“我要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90年代中期的高考还是750分制,3+2的考试科目,将各科成绩加权平均最后取一个分值。而去年清华北大在江东省的录取分数线在620分左右,也就是说,以谢言的成绩,纵然不是这一届的青州高考状元,但至少考上这两个名校完全没有压力。
不过当年的考试制度比较坑爹,考完试之后一般要由学生自己先行估分,然后根据估分来填报志愿,基本上属于瞎蒙胡报撞大运。等成绩出来后,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有高分的遗憾落榜,也有低分的反而上了个不错的学校。
被视为改变人生命运的一次大考,竟然使用这样毫不科学的考录程序,可见官僚主义盛行的国度,是多么的让人蛋疼!
孟珂叹道:“哎,可惜了,要是报志愿的时候不报江大多好,以后我们就有一个清华北大的师姐了……”
谢言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和任毅谈笑风生的温谅,不知怎的有些心虚,道:“这次主要是超常发挥,运气而已,报了清华北大也不定考的上啊。不过江大是我多年的理想,能去那里上学,其实也挺好的!”
“嗯,江大的经济学院在全国排在前五,会计金融更是行业翘楚,不比其他学校差了。对了,谢言你报的是会计学专业吧?”
谢言点点头,轻笑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所以从小就希望将来能学经济,多赚点钱,为家里减轻些负担。就像苏苏说的,能去江东上学,已经是老天爷对我的恩赐了,所以我很知足了。”
大家对谢言一直都比较佩服,七嘴八舌的恭喜了一番,谢言略有点不好意思,道:“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马上要高二了,有没有想过考什么学校,以后做什么?”
许瑶抱着双腿,卷缩在椅子上,道:“我还没想好呢,不过我妈想让我考医科大,以后接她的班。可我毛毛躁躁的,性子又急,穿个白大褂,拿着手术刀,别说病人害怕,我都怕自己一不小心闯出祸来……”
孟珂右手托着下巴,胳膊放在桌子上,道:“我要考师范,以后做大学老师。听说大学老师挺悠闲的,每周上一两节课,其他时间完全自由支配。嘻,最适合我这种懒人了。”
“懒鬼!”纪苏笑着去呵孟珂的痒痒,孟珂娇笑着躲到了许瑶怀里。许瑶霸气的护住她,一把捉住纪苏的手,问道:“苏苏你呢?”
“我啊,我想想,”纪苏真的凝神想了片刻,脸蛋上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道:“我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顺其自然吧,要么跟小瑶你去学医,要么跟孟儿一起当老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好啊好啊,孟儿你不要跟我抢了,就让苏苏跟我走吧。来,为未来医疗系统最有名的许一刀和纪一刀,大家喝一杯!”
众女纷纷倒了果汁,举起来一饮而尽。许瑶还非要和纪苏玉臂交缠,搂着她喝了一个交杯酒,两女同样精致的容颜交相辉映,如同人世间最美的那两朵花,让这片天地都为之亮了一亮。
“小凝,你呢?”
放下果汁,纪苏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宁小凝,宁小凝淡淡的道:“军校!”
对宁家人来说,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跟军队有了扯不断的关系,无论怎么闪躲,都洗不去刻在姓氏上的深深烙印。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面对太多的诱惑和选择,被宁虎臣寄予厚望的几个孙子孙女全都逃出了军队系统,让老爷子大为痛心,也深感失望。
宁小凝因为年龄幼小的关系,虽然在宁家备受宠爱,但并没有被老爷子当做核心来培养。或者说在人才济济的宁家,除了宁夕这样的天才,想要进入老爷子的视线,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可正因如此,当宁夕也因为种种缘由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宁虎臣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宁小凝身上。
淡然,冷静,独立,坚毅,而且身手也不错,正是军人的好苗子!
所以当宁夕在京城的那一场博弈中胜出,跳出了那片拘束她的天地,去开拓属于自己的未来和世界,远在青州的宁国邦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老爷子亲自发话,要让宁小凝考国防大学。
可这一年来,宁小凝先是在八一店帮忙,之后又游说温谅去青河打工,私下里更是自学了不少经济学方面的知识。所谋求的,难道就是到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队里踢正步?
她想要的,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而是紧跟着她最崇拜也最喜欢的宁夕的脚步,到惊心动魄的商海里去游弋打拼,体会那种从无到有创造一切的成就感,享受那种起起伏伏纵横捭阖的刺激感。
当然了,她也不否认,看到口袋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多,心情也会变好许多。
可是,她不是宁夕,她没有宁夕反抗家族的勇气,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既然爷爷发了话,爸爸也明确表示她能按照爷爷的希望去考国防大学,她便不会再拒绝!
其实,看似生性最冷漠的宁小凝,却是宁家三代里最懂事的一个,为了让爷爷宽慰,她可以放弃自己最想要的未来!
这不是委屈,更不是屈服,而是在人生的天平上,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梦想,会比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的期望更重!
“上军校?”许瑶奇道:“你不是说要像宁夕姐姐一样上沃顿吗?”
宁小凝从来没有对许瑶说过军校的事,哪怕亲如姐妹,也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捏了捏她的鼻尖,道:“我哪里能跟宁夕姐比,况且做军人也不错,你都要做医生了,我也得弄个制服穿穿。”
“呸,呸,小凝你的思想太下流了,什么制服不制服的,要是让臭小子他们听见,还不流鼻血啊?”
女孩子们吃吃而笑,一个个往温谅那边瞄去。温谅被她们看的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道:“我脸上长花了啊?”
女孩们哄堂大笑,笑声清脆悦耳,为了温谅的十七岁,增添了一分耀眼的明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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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美人与蛇
从饭店出来,一帮人意犹未尽,起哄着让温谅找个ktv继续下一场。温谅看他们情绪高昂,自不会扫兴,看了看表,道:“快十一点了,要不送女生们先回,咱们再去k歌?”
宁小凝冷冷道:“干吗,歧视女性啊?”
“对啊,光你们男生去唱歌,还不鬼哭狼嚎吓死一大片啊?”许瑶坚定的表示反对,道:“要么不许去,要么一起去!”
杨阳也娇声道:“小瑶说的对,要么不去,要么一起,想要撇开我们去鬼混,门都没有。”
说完还故意瞟了眼刘致和,刘胖子毫无节操的附和道:“我家阳阳总是这么一阵见血,像温老大这么龌龊的人,一定要盯紧了,不然还不定背着咱们干什么坏事呢。”
任毅谈羽张松等同时做呕吐状,温谅瞪了瞪他,无语道:“好心没好报啊,我不是怕你们回家太晚会挨骂嘛……”
宁小凝淡然道:“我没关系,等下去瑶瑶家住好了!”
许瑶可爱的耸耸肩,道:“我更没关系了,今晚我爸不回来,张妈不管我的。”
温谅将目光转向纪苏和孟珂,纪苏甜甜的一笑,道:“我从关山跑回来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算是彻底解放喽。”
孟珂有些为难,道:“我今天出来的时候说了给同学庆祝生日,最多待到十二点,太晚了恐怕不行。”
孟珂家教极严,父母比较严厉,大家都是知道的,温谅道:“没关系,这样吧,你们先找地方,我开车把孟珂送回家……”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响起。温谅掏出来一看是宁夕的号码,对众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老公,生日快乐!”
“没你在身边,我怎么快乐的起来?”
宁夕扑哧一笑,道:“你就哄我吧,老实交代,现在正跟哪几个妹妹一起庆祝呢?”
“咳,一群小孩子瞎热闹,其实有什么庆祝不庆祝的。我不在乎这个。”温谅笑道:“你猜,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那边的呼吸紧促了一下,酥软的声音带了点娇羞的味道:“什么?”
“礼物啊,过生日的人最在乎的难道不是礼物吗?”温谅捉弄她道:“小依,你人忙来不了,我可以原谅,可礼物不能也来不了吧?”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宁夕顿了顿,笑问道:“你是不是在雅香园的门口?”
温谅扭头四顾,道:“难道你要大变活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先说好啊,不要离我太近,不然一脚踹过去,你可别哭鼻子。”
“我这两天实在走不开。不过呢,礼物还是有的,往左边看……看到什么没有?”
温谅往左边看了看,道:“什么也没有啊。嗯,等等,好像有辆车过来了。好家伙。兰博基尼diablo,看不太清,不过貌似是95年的新款,大爷的,谁家的败家子这么大手笔……”
电话那头传来宁夕放声大笑,温谅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微微张开了嘴巴,道:“你不是吧?”
“好歹也是一个有钱人了,出门天天借车开成什么样子?呵,我就知道你喜欢车子,竟然连diablo是哪一年款都看的出来。怎么样,喜欢吗?”
兰博基尼正式进入国内是在2004年,此时并不广为人知,路上跑的也没有几辆,而这辆diablo在国外的售价至少在三四十万美元起,进到国内不会少于五百万,宁夕这个生日礼物,可真是玩大发了。
“男人有不喜欢兰博基尼的吗?”
温谅脸带苦笑,都说车子是男人的小三,他固然爱车,但并不觉得此时有开这种档次的豪车的必要,不仅显得太张扬,也太不接地气——他的活动范围有一大部分要往乡镇去,那里的路况之差,开着路虎也有趴窝的可能性,更别说底盘这样低的跑车了。
不过美人心意,他确实又比较喜欢diablo,自然不会说什么煞风景的话,权当是一件收藏品了。
“我猜你现在一定苦着脸对不对?虽然这辆车是拉风了一点,但我的男人本身就已经很拉风了,就算多了一辆兰博基尼,其实也无伤大雅,对不对?”
“我又没怪你,不用急着拍马屁。不过先斩后奏,给老公出难题,下次见面乖乖的翘起屁股承受家法……”
“好啊,送礼物还要受家法,你这个昏君……我不嘛……”
兰博基尼缓缓停在了路边,刘致和等人眼睛发光,叫道:“哇靠,这车漂亮啊!”
“什么牌子的?青州没见过啊。这流线这腰身,是个人都想摸上一把。”
“还没上车牌,看来是新车,青州有钱人真他妈的的多。”
“这是兰博基尼,世界顶级豪车,别说青州了,整个江东我还是第一次见,果然不愧是号称男人终极梦想的存在啊。”
“得多少钱?一百万够不够?我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奋斗五十年,等老的时候也就能卖的起了。”
“对不起,要是这样计算的话,你得多奋斗二百年了……”
“不是吧,四百万?”
“松仔啊,早说数学课上不要睡觉,不然说话是要丢人的——五十年一百万,二百五十年,明明是五百万好吧?”
“咳,咳,说车,咱们说车。”
在一群人因为兰博基尼的出现而炸锅的时候,温谅也挂了手机走过来,站在那笑而不语。独特的剪刀门车门应声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毕恭毕敬的道:“请问哪位是温先生?”
温谅道:“我是。”
那人脸上的笑容更盛,忙走前几步将手中的车钥匙奉上,道:“这是您的礼物,请笑纳。”
“辛苦了!”
温谅接过钥匙,目送那人自行离去,再转过身。眼前是一张张看到老鼠强暴猫的惊讶的脸。
“我也刚知道有这么个玩意……”
“老大,你太牛了,我虽然早已经对你心服口服,可这一次彻底无话可说。”
“什么叫无话可说,简直是敬仰之情如黄河之水……”
“打住打住,”温谅及时制止他们的废话连篇,道:“好吧,这会说什么你们也听不进去,以后这辆车大家公用,谁想开就开去玩好了。”
“我去!”
刘致和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扑到了车身上,如同见到了心仪已久的女神,流着口水摸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我报名,我先开,我来!”
任毅慢了一步,却同样扑了过去,道:“我也报名,我第二个……”
张松抢之不及。坏笑着泼起了冷水,道:“老任你会开吗?”
刘致和虽然没有驾照,但车技娴熟,从初中就开着各种各样的车子城里城外的跑。张松是他的得力手下,跟着也学了几天,没那么熟练,至少能开着上路不怵。而任毅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窍不通。方向盘都没摸过,张松这一下打中了要害。任毅呆了一呆,双手握拳。嘶吼道:“我明天就去学,一定要学会!”
“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所以这第二名,就让给我吧,哈哈哈!”
看着张松得意的样子,任毅那个恨啊,道:“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书到用处方恨少,艺多不压身啊!”
对男生们的狂热,女孩们并不理解,许瑶疑惑道:“不就是辆跑车吗,至于都神经了吗?夕姐的保时捷他们不也见过了吗,怎么那时不发疯啊?”
玩车的人都知道,不要把法拉利和兰博基尼在一起比,或者说不要把任何两辆顶级的跑车放在一起比,但凡能卖到这个价钱,都有各自成功的地方和各自的铁杆受众。
不过,小男生们总是会被兰博基尼那独有的外表而吸引,继而诞生狂热,其中的细微处,就不足为女孩们道了。
宁小凝毕竟生在京城,见识要比其他女孩多一点,道:“物以稀为贵,保时捷法拉利见的多了,所以少见的就成了稀罕物,没什么大不了的。”
纪苏只是柔柔的看着温谅,对她而言,温谅开兰博基尼,还是骑着自行车,根本没有分别。倒是杨阳对温谅起了好奇,不明白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少年,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厉害的简直不可思议。
等骚动渐渐平复,温谅本来想让刘致和开着雷克萨斯带众人去找地方,他自己开新车把孟珂送回家。不过刘致和自告奋勇,打的当然是兰博基尼处女驾的权利,温谅笑了笑,由得他了。
可是没人注意到,当听到不是温谅送自己的时候,孟珂的眼中掠过的那一道黯然。
在华山区找了家ktv,进门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陈小臻,纪苏笑问道:“小臻,这么巧,你也来唱歌吗?”
陈小臻不知为何有点慌乱,看都不看温谅,忙点点头,道:“我跟家里的几个表哥表弟一起来的,等下就要走了。”
任毅对陈小臻没什么好感,嘀咕道:“又没人问你跟谁来……”
温谅和善的跟她打声招呼,带着人先进去了,纪苏留下说了两句话,正准备离开,陈小臻咬了咬下唇,拉住她的手道:“下周我过生日,苏苏你能来参加吗?”
“生日会啊,班里都有谁来?”
“别人我没邀请,你也知道我没几个朋友的。苏苏,你一定要来啊,不然我会不开心。”
纪苏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我一定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危险信号
陈小臻回到包厢,心口还在噗咚噗咚的跳,脸色因为紧张显得有些苍白,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一个白衣男子翘着二郎腿,听着音乐悠闲的品着红酒,从长相到气质都透着一股妖异的俊秀,正是蛰伏已久的顾文远。
“怎么了,出去一趟就闷闷不乐的?”
陈小臻深吸了几口气,道:“我刚刚碰见温谅了……”
手指猛的一紧,酒杯里的红酒晃荡了一下,顾文远眼神忽冷,道:“温谅?”
“嗯!”
顾文远坐直了身子,腿也放了下来,盯着陈小臻道:“他跟谁一起?”
“不就是刘致和许瑶宁小凝那群人吗?对了,还有纪苏,我跟她说了生日的事……”
“你已经说了?”
顾文远一把抓住了陈小臻的手,俊秀的脸蛋瞬时有些扭曲,眸子里闪烁着升腾的火焰,像极了择人而噬的野兽。
陈小臻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唯唯诺诺的道:“我,我见刚才是个机会,就随口说了……文远,是不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我……”
顾文远突然仰天大笑,伸手在陈小臻微微隆起的酥胸上重重的捏了一把,道:“错什么错,做的好!来,哥哥有赏!”
陈小臻胸口吃痛,哎呀叫了出来,不过见到顾文远递过来一叠百元大钞,可能有两三千块钱,唇角浮上甜甜的笑容,道:“你坏死了,又捏人家那里。”
在跟顾文远厮混的这一段时间,曾经的小女孩早已经死去,取而代之的是躺在床上享受**时的**,出手阔绰经历奢华后的迷醉,沉浸在喜欢的男孩的温柔和怀抱里,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就这样真实的被自己所拥有。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将这样的幸福让更多的人知道——顾文远交代过她,不许跟任何人吐露两人的关系。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孩子!
“文远,你真的只是教训教训她,不会做别的什么吧?”
顾文远搂住陈小臻的腰,手从短裤的边缘伸了进入,摸到那处粉嫩的山丘,微微一蹭,便深深的陷入进去。陈小臻咬着唇。脸蛋埋到顾文远的脖颈,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
“傻丫头,我有了你哪还把纪苏看在眼里?只不过那个臭婊子曾经惹过我,要是不教训教训她,我出不了心口的恶气。你帮不帮老公?”
手指加重了**的力度,陈小臻只觉身体的快感蜂拥而来,再也忍耐不住,大叫道:“帮,帮……老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快。快来爱我……”
包厢里发生的一幕温谅并不知道,更不知道陈小臻在顾文远的指使下,已经给纪苏挖了好大一个坑,只等着下周生日的时候。从**和精神上彻底毁了这个女孩的人生。
对顾文远来说,这,才是对温谅最好的报复!
接下来的几天,温谅一头扎进依山水厂。全程参与到新产品的研发过程中。虽然对工艺上的东西不是太了解,但作为后世喝过无数家无数品牌纯净水的过来人,至少可以给他们指出一条可以借鉴的道路。
又是一天正在厂里忙碌的时候。温谅接到了范博的电话,马上叫来常成驱车去了关山。在本草若兰的厂区办公楼,温谅见到了从京城赶过来的孟凡,孟凡兴奋的道:“温总,跟柯受良那边已经取得了联系,他们很感兴趣,这两天就会来关山洽谈,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有十成把握谈成这笔生意。”
温谅笑道:“这不是生意,是我们本草若兰对民族文化事业的支持……”
“对对,温总说的是,我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一点!”
范博瞪了他一眼,道:“拍马屁这种事交给我来办就行了,你小子好好做事,别只想着抢我的饭碗!”
“范总,我哪敢啊我?”
他们两人从碧螺春开始合作,又联手把凤凰鸟做到极致,彼此关系紧密,亦师亦友,开些玩笑无伤大雅。温谅笑着摇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都黑了,找个地方吃晚饭吧。今天范老师请客,我跟孟凡要好好的宰你一顿。”
“我先看看钱包……”
孟凡一把夺了过去,将钱都取出来数了数,道:“两千一百五,温总,够不够?”
范博苦着脸道:“够了,够了!再不够的话,我就得找公司其他人借钱了。”
温谅哈哈大笑,道:“范老师,你好歹也是成功人士了,至于还这么小家子气吗?”
“习惯了,习惯了……”
范博如今在关山主持本草若兰的大局,交际往来的都是政府高官商界名人,而孟凡接管凤凰鸟后,也把京城上下打点的不逊色于范博在时。两人都是经过磨练,见过世面的人物,平时一个稳重大度,一个冷厉果决,要是被人见到他们此时在温谅面前时的模样,必然会大吃一惊。
三人准备出门的时候,温谅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竟是很久没有碰面的白桓。温谅心中浮现不妙的感觉,大手一挥,范博和孟凡对视一眼,一句话不说恭谨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白哥,有事吗?”
白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这家伙也是青州老牌的衙内,性子阴柔,脾气乖戾,无法无天,就是当初跟温谅对抗的时候,也很少有这般的情绪。
“温少,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但我感觉不太妙……”
难得两人这一次感觉一致,温谅冷静的道:“别急,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的给我说一下!”
“文远今天突然把我们叫到了金谷园的别墅,说要给我们看一出好戏。我问了他,但他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以前受的气,今天全都能发泄出来……这些年唯一能让他挫败受气的人,不就是你吗?我想着是不是跟你有关,或者跟你身边的人有关……”
以顾文远的小肚鸡肠,吃了那么大的亏,就算顾时同再怎么严加管教,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在温谅的预料之中。但时隔这么久没见他有什么举动,又加上事务繁忙,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说句不客气的话,温谅现在的层次,足以跟顾时同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其实早已不放在他的心上。
但这并不代表温谅会对顾文远的挑衅无动于衷,他一直认为有一句流传甚广的名言十分的可笑: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反咬狗一口吗?说这话的人,想要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坦然大度和君子之风,可偏偏忘了一点,当狗咬了你一口,难道除了反咬回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你可以揣,可以踢,可以砸,可以赶,想要教训一只狗,有太多太多的法子。只有给了疯狗足够的教训,才能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同样的道理,对付敌人的攻击,只知道躲闪和逃避,并以这种白痴的理论来自我安慰,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咬的体无完肤。
“白哥,你再想想,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白桓停顿了片刻,道:“别墅里张灯结彩,装点的好像要跟谁过生日……你的人有谁今天过生日的没有?”
“没有,就算有人过生日,也不可能跟顾文远扯上关系。”
“这倒怪了,以我对文远的了解,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对付你的计划……”
温谅皱眉道:“白哥,以你跟他的关系,难道事先没听到一点风声?”
白桓自嘲的一笑,道:“我爸还在位的时候,我们算是比较铁了,不过现在嘛,虽然还在一起混,但关系早不比从前了。何况文远从上次被顾总教训一顿之后,性格变了许多,许多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了,有时候独来独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白长谦最后关头被温谅设计投靠了许复延,固然保住了官位和性命,但随着杨广生接任常务副市长,白长谦在市委的排名已落到了最后,几乎可以看做淡出了青州的权力核心,成了官场绝对的边缘人,只等熬到退休了事。
子凭父贵,没了父亲手中的权力,白桓也体会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不过对他的成长来说,其实反而有利。比如这一次,他在顾文远和温谅之间,选择了两边落子,比起曾经,聪明了太多了。
这时候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嘈杂的喊声,白桓急忙道:“文远在叫我了,我得马上过去。温少,这事兴许跟你没关系,是我多想了。”
“多谢白哥了,不管有没有关系,这份情我记下了。”
挂了电话,温谅坐在老板椅上摆弄着桌面上的签字笔,有点心神不宁。虽然从白桓的信息里听不到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但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搏杀,温谅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逼近的信号。
只是不知道,危险在何处?
(感谢龙啸海兄弟的指正,国防大学这一节确实是丸子的失误,后面会想办法补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紧急调动
温谅的优点,在于从纷繁紊乱的局势中准确的找到那遁去的一,如果先认定顾文远是要对付自己,他会从什么地方下手?
商业上的事,别说顾文远一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无能为力。归根结底,现在的他只是托庇在顾时同羽翼下的纨绔子弟,虽然比起同龄人有太多的优势,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心计和手段还远不能跟成年人相提并论。
所以,顾文远的着手点,只能是青一中。
但青一中也不再是顾文远的天下,不管从校长到老师,从老师到学生,温谅的后台比他只硬不软,想从学校层面下手,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温谅可不是刘启,随随便便被人下个套,就搞的身败名裂,凄凄惨惨的让人不忍直视。
抛开了这些,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温谅身边的朋友。刘致和不用担心,小教父何等样人,手下的兄弟一到课间操都能填满学校的每一处厕所,看似肥嘟嘟的脸,却有一颗狡诈阴险的心,也许整体实力不是顾文远的对手,但自保绝对没有问题。谈羽任毅孟珂等人犯不着顾文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至于许瑶和宁小凝不去招惹他就是好的,顾文远还没有那个胆子去对付两人。
那,会不会是谢言?
温谅摇摇头,谢言跟他的来往并不多,见面的次数极其有限,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两人的关系。就算知道一点,也只当两人是普通朋友而已,熟悉程度连孟珂都比不了,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报复对象。
排除法进行到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纪苏!
纪苏是温谅和顾文远矛盾的起源,也是他们矛盾深化的催化剂。当温谅铜皮铁骨,无法下口的时候。选择相对纯真,也相对好欺负的纪苏,无疑是顾文远这种纨绔子弟会做的事。
但纪苏经过数次磨难,警觉性比一般女孩高了不少,哪里会轻易犯险,中了顾文远的算计?
温谅拿起手机拨给了纪政,纪政不在关山,没办法联系到纪苏。幸好苏芮住在新兴厂的宿舍楼,温谅又将电话打到了办公室,让值班的人叫来了苏芮。
“苏阿姨。纪苏在不在?”
“小谅啊,苏苏她五点多的时候回青州了,你不知道吗?说是参加班里一个女同学的生日会……”
温谅的心猛的一颤,道:“知道是哪个同学吗?”
“好像叫,叫什么小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谅,小谅,你在听吗?”
“阿姨,没事,我就是问问。好了,不说了,阿姨再见。”
“行,等苏苏回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话没说完就听到了话筒里的嘟嘟声。苏芮放下座机,自语道:“怎么了这孩子,今天毛毛躁躁的?”
陈小臻!
温谅霎时明白了所有的事,陈小臻本来看自己极其不顺眼。对纪苏也是冷嘲热讽,充满了小女孩式的嫉妒和讨厌,却在某一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主动的对纪苏示好接近,以纪苏大大方方的性格,当然不计前嫌,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那时还以为女孩子的天性如此,憎恶一个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却忘记有些女孩恶毒起来,会比男人更加的可怕!
再联想到那一次在校园里偶然相遇,陈小臻衣衫凌乱,红晕上脸,必然是刚刚有过亲热的行为,而那天在ktv她也表现的有点慌张,还没问就自说自话跟表兄弟一起来的云云。这些其实都是蛛丝马迹,以温谅的精明本该早些看出破绽,只因为没把同学之间的关系想的太成人化,所以出了这么大的漏洞。
温谅腾的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纪苏没有手机,这会联系不上,按照苏芮的说法,这个时间估计快到青州,正一步步走入顾文远的陷阱,多耽误一秒,就多了一份危险。
“刘天来,放下你手头所有的事,带人封锁去郊外金谷园别墅的山路,车辆只许出不许进。另外,让汽车站派出所注意从关山发往青州的客车,一辆一辆的查,不要有遗漏……”
刘天来正和一些朋友喝酒,接到温谅的电话立刻走到阳台上。他面粗心细,一听温谅直呼他的名字,就明白发生了严重的大事。一般情况下,温谅要么喊刘叔,要么喊刘局,几乎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可以想见,此时此刻,这位主是多么的怒不可遏。
“温少,要查什么?”
刘天来直奔主题,要是平时他还可能嘴皮子顺溜的开两句玩笑,拉近下跟领导的距离,但这个气氛要是再没眼色的瞎扯,就是自己找死了。
“找一个女孩,纪苏,你见过的那个。她现在有危险,人可能还没到青州,也可能在去金谷园的路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截住。”
“温少,你放心,只要在青州,我一定把人找到!”
“去吧,记住一点,金谷园那边不要打草惊蛇,封路的时候想一个靠谱的理由。”
“明白!”
刘天来急冲冲的往外走,同席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人刘天来关系最好的人叫道:“天来,刚来还没喝呢,这就走了?”
“有紧急任务,你们喝着,改天我做东给大家赔罪!”
刘天来头也不回的离开,房内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什么情况?”
“从没见刘局这么严肃啊?”
“可能有大案子了吧?会不会出事了?”
“谁家兔崽子在外面胡混的,赶紧打电话叫回家,今晚都他妈的老实一点。”
温谅通知完刘天来,又打给了温怀明,道:“爸,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事,留在市委值班吧,哪也别去,等我电话!”
紧接着是宁夕。温谅说了下大概情况,道:“我必须尽快赶回依山,顾文远疯起来,刘天来未必能控制住局面,能不能让宁海哥想办法送我一程?”
十分钟后,在常成闯了数个红灯的疾驰下,温谅赶到了夜鹰在关山的某个基地,也第一次见到了宁夕的大哥宁海。宁海有着军人特有的硬朗和豪爽,也有着宁家人特有的气质和压迫感,不过对温谅他表现的极其热忱。拍着肩头道:“好小子,早想见你一面,宁夕那丫头还藏着掖着的舍不得,恐吓我好几次,不让我请你吃饭。嘿,今天可算得偿所愿!”
温谅要不是身子骨练的结实,这两巴掌能给拍坐到地上,笑道:“宁队,真是不好意思。来关山本该来拜访你,只是怕太突兀了……”
“还叫什么宁队,以后叫我大哥。能跟老爷子过招,还囫囵走出来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就冲这个,我认了你这个兄弟了!”
温谅对宁海的观感不错,加上有宁夕这层关系。也不扭捏,道:“大哥!”
“好,今天你有急事。就不耽误了,赶紧上飞机。等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宁海说完,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常成,板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常成面对这个昔日的老大,眼眶都有点泛红,低着头道:“头,我现在跟着温少做事……”
“嗯?”
宁海知道常成往死里得罪过温谅,也知道因为这件事,温谅和许庭彻底翻了脸,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出。
宁海走到常成身边,对这个夜鹰数的着的虎将,他很爱护和看重,但世事往往不由人,犯了无可挽回的错误,只能忍痛割爱了。
“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到地方上不太适应,日子过的挺惨的。后来偶然碰到了温少,他不计前嫌,拉了我一把……”
宁海回头看了看温谅,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道:“好,好,我家小夕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虎子,好好跟着他干,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常成用力的点点头,他这辈子只信服两个人,一个是宁海,一个许庭,虽然已经打定主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温谅,可有了宁老大的支持和鼓励,更让他坚定了信心。
“好了,走吧!”
温谅道了谢,和常成上了直升机,又给白桓发了条短信:“是纪苏,从现在开始,如果她的人到了金谷园,立刻通知我!”
过了片刻,回信收到,短短的两个字:“好的!”
温谅松了口气,该做的都做了,再担心也是无用,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听着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噪声,身子随着升到了半空中,迎着明亮的月色,往青州方向飞去。
几乎同一时间,纪苏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陈小臻,忙喊了一声:“师傅停一下!”
客车停下,纪苏从车上下来,对迎上来的陈小臻道:“不是说在车站等吗,怎么跑到城外来了?”
“我等的着急,就出来了,反正开我爸的车方便,走吧。”
陈小臻打开桑塔纳的车门,纪苏知道她的家境不错,有一辆看上去比较陈旧的桑塔纳并不觉得好奇,只是好奇她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开车。
“小臻你好厉害啊,竟然会开车,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其实纪苏猜错了一点,陈小臻家里只算得上小康,并没有私家车,更别说让她一个刚上高中的小姑娘去学开车了。这还是跟着顾文远之后,接触车子的机会多了,一来二去便学会了,又花钱办了个驾照,在同龄人里算是走在时代的前端了。
不过这事因为牵扯到了顾文远,没办法开口,陈小臻闪躲了纪苏的眼睛,尴尬道:“跟我爸学的,其实很简单,学几天就会了,没什么了不起!”
纪苏不疑有他,上了车后问道:“去饭店?”
“我姑姑在郊外有间小别墅,她很疼我的,今晚特意将房子留给我办生日会……”
纪苏心里惊讶,没想到陈小臻家里还有亲戚这么有钱。也是在这一刻,她猛然发觉,认识了这么久,两人在班里也算能说上话,但自己对陈小臻的了解其实并不比别人多多少,除了学校的部分,其他都是一片空白。
“郊外啊,”纪苏迟疑了一下,道:“结束会不会太晚?”
陈小臻急忙道:“没关系,那里有很多空房,太晚的话住下来就好。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再开车送你回市区,一二十分钟的路程,又不远的。”说着她仿佛为了安纪苏的心,故意开起了玩笑,道:“咱是有车一族,这点路根本不算路!”
纪苏一想也是,笑道:“那可得麻烦你了,我的司机小姐!”
陈小臻拍了拍小胸脯,道:“交给我了!”
看着纪苏毫无戒备的纯净笑容,心中突然浮现一丝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会不会给纪苏造成什么大的伤害。顾文远向她保证过只是简单的羞辱纪苏一下,不会有太过火的举动,但她也不是真的白痴,心底深处隐隐觉得顾文远的话并不值得完全信任。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陷入到顾文远为她精心织就的罗网当中,一旦有了些许动摇和怀疑,就会自我催眠的为他找理由开脱,然后躲到幻想的世界,享受那份不知是虚幻还是真实的幸福。
穿过市区的时候,纪苏突然道:“到前面商场的时候停一下。”
“怎么了?”
“你别管了,停车就好了。”
陈小臻停了车,看着纪苏跑进了商场,过了一会手提着两箱饮料走了出来,才明白她是给自己家人买东西,刚才的纠结和挣扎再次浮上了心头,但一想到顾文远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庞,终于还是忍住了说实话的冲动。
“哎呀,早知道你是去买这个,我就不停车了。”
“第一次去你姑姑家里,总不能空着手吧。”纪苏笑道:“这是某个人教我的,礼多人不怪,呵。”
车子缓缓驶过了青州城,到了上山的路口却被路边的两个警察挡了下来,陈小臻降下玻璃,一个警察敬了个礼,道:“小姐,前面山路塌方,今晚不能通行,请掉头吧。”
说着话手电筒往车里照了照,陈小臻手遮着眼,道:“我才从山上下来一会,哪里塌方了?”
警察却没有回话,对另一个警察做了个手势,他立刻通过对讲机汇报道:“刘局,发现跟目标人物相似的女孩,重复,发现跟目标人物相似的女孩。”(未完待续。。)
ps: 这段情节很久前就铺下了伏线,认真看书的兄弟其实猜也猜的到了。这是顾文远这条小支线的终结,也是跟顾时同全面开战的点火索,承上启下,是从前文分量极重的顾、温、纪三人纠葛延续而来的必然,也是后文为了跟顾时同再无回旋余地而奠定的基调。至于其他的呢,我觉得见仁见智吧,愿意思考的呢,可以再思考的深一点,整体的逻辑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谢谢。
第三百七十章 瓮中捉鳖
陈小臻在警察的指挥下把车子停到了路边,然后刘天来从阴暗处走了过来,看了看里面坐着的人确实是纪苏无疑,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点,冷着脸道:“把她们分开登记一下身份,你,到这边来!”
纪苏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刘天来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乖巧的打开车门下车,跟在刘天来身后到了另一边的警车上去。
“你们干什么?”
陈小臻趴在车窗上,有些焦急的喊道。她不是害怕自己的阴谋败露,今晚的事除了她跟顾文远,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纪苏又一直跟她呆在一起,也没有丝毫的疑心,所以并没往别的方面去想,更料不到温谅已经全面介入。
她只是担心顾文远等的太久了会生气,毕竟接到纪苏之后,先是在商场外等了一会,又赶上下班高峰期的堵车,抵达山脚的时候快要过去一个小时了。
留下来看守陈小臻的警察严肃的道:“例行检查,别问那么多,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姓名?”
陈小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登时吓了一跳,道:“陈,陈小臻……”
“年纪?”
“十八。”
“家庭住址?”
……
“刘叔叔,出什么事了?”
刘天来笑道:“没事,你先在车上坐会,我去给温少打个电话。”他走到车尾,拨通了温谅的手机,道:“温少,人截住了……嗯,明白,好的,我知道怎么做!”
纪苏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的青州城万家灯火,交映着明亮的月色,前头的那辆黑色破旧的桑塔纳,却仿佛一个只满了危险气息的野兽,正对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盛夏时节,竟然整个身体都生出了一股冷意。
等刘天来进入车厢,纪苏静静的问道:“刘叔叔,是不是陈小臻有问题?”
刘天来惊讶的打量一下女孩。道:“你都知道了?”
纪苏摇摇头,道:“您拦下我们的车,显然并不是因为前面的山路塌方,而是接到了温谅的消息,特意赶过来找我的……要是这样我还不明白,也真的太傻了一点……”
纪苏先后经过数次变故,比大多数同龄的女孩子更加了解人世间的丑恶和无奈,虽然天性太过善良的她被陈小臻一时蒙蔽,但到了此刻。即使还不能确切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至少已经懂得,应该跟陈小臻脱不了关系。
“具体情况还是等温少过来,你直接问他吧。”刘天来看了下纪苏的脸色。大老粗难得细腻一次,体贴的劝慰道:“小苏啊,你也别伤心,人嘛。总归有各种各样的货色,现在认清楚其实也不算迟……”
“谢谢刘叔叔,我没事的!”纪苏怅然道:“也许。我已经习惯了!”
纪苏的镇定表现远远超出刘天来的预料,不过想起这个女孩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也就释然了。
苦难让人成长,磨砺使人成熟,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花朵哪里会有雪洒霜覆的傲骨寒梅开的诱人和鲜艳?
“那就好,那就好。”
震耳的轰鸣声突然从夜空中传来,站在外面的警察全都抬起了头,看着头顶上方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一个个的张大了嘴巴。纪苏讶然的看着刘天来,刘天来笑了笑,道:“温少来了,咱们出去吧!”
纪苏刚走下车,正好看到一架只在电影和电视里见过的直升机在所有车灯和十数道强光手电的指引下,缓缓停在了空地上。随即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飞旋而起的风沙中,踏着满地如水的银光,慢慢的走入自己的视线里。
不知何时起,生命中多了这样一个人,他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很近,有时候如同梦境一样不真实,有时候却像呼吸的空气那般自然而又不可替代的存在你的周围。
他是最好的导师,能让你在充满了迷茫和困惑的十六七岁,简单却全面的认识自己,然后坚定又无畏的沿着一条清晰的道路,去追逐属于每个人的未来;
他也是最好的朋友,快乐着你的快乐,黯然着你的黯然,疾风暴雨来临时,有他坚实的臂膀,微风细雨淅沥时,有他温柔的遮护。他是你无论欢笑、哭泣,还是悠闲、忙碌时都会首先想起的那个人。
他谦逊,却又骄傲的无与伦比,
他是木槿花朝开暮落的青春里,唯一不会随着时间而凋谢的最高处的那一朵绽开的绚烂的信仰!
他是温谅,
温柔的温,原谅的谅!
温谅走到纪苏面前,她痴痴的看着男孩,仰着头笑道:“你来了。”
“嗯!”
温谅突然抬起手,第一次这般亲昵的揉了揉纪苏的头发,视线越过她的肩头停留在桑塔纳上,眼神透着难以名状的冰冷,道:“别怕,我来了!”
陈小臻从车窗里探出头看到从天而降的直升机时,同样惊讶的差点咬到了舌头,尤其看见温谅从飞机上走下来,那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砰的打开,温谅弯腰坐了进来,陈小臻一声尖叫,脸色变得苍白,倦缩着往旁边躲去,道:“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姿色没什么兴趣。陈同学,跟着顾文远这样的人渣,是不是挺幸福的?”
“你!”陈小臻不知哪来的勇气,暂时忘却了对温谅的恐惧,瞪着眼睛怒道:“不许你这样说他!”
“看来顾文远洗脑洗的挺成功,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渣也有人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温谅淡然道:“陈小臻,你是不是和顾文远有一腿,我不关心,但你不该和他一起来骗纪苏!这半年纪苏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为了顾文远一逞兽欲,就出卖自己的朋友,你难道不会害怕半夜有鬼敲门吗?”
“你胡说什么!”陈小臻嘶哑着嗓子喊道:“文远只是想羞辱纪苏一下,他说在他眼里,我比纪苏好上千百倍,要让她看看我们在一起的幸福,要让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温谅看着有些失控的陈小臻,冷笑道:“顾文远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的多的多!我敢保证,只要纪苏走进那间别墅。等待她的必然会是对女孩子来说最残酷的羞辱,那时候你就是顾文远的帮凶!陈小臻,你也是女人,你可以想一想,如果纪苏真的遭遇了这种羞辱,她还活不活的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文远不会骗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其实陈小臻心里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她拒绝继续深入的想下去,用来安慰和说服自己的,就是“顾文远绝对不会骗她”这样近似于自我催眠的话。
“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陈小臻愣了愣,眼光闪烁。神色犹豫,温谅道:“怎么,怕了?原来你自己也是不信的……”
“谁说我不信?好,你证明给我看!”陈小臻死死盯着温谅。道:“你要怎么证明?”
“很简单,你就当我没出现过,你也没有被警察拦住。载着纪苏按照你们的原定计划去金谷园别墅。其他的都不用管,只要进了别墅里,你就能看到顾文远的真面目!”
陈小臻没想到这么简单,又犹豫了片刻,道:“我答应你了!”
温谅下车的时候又回过头,道:“忘了告诉你,你父亲已经因为偷税漏税被公安局抓了起来,要是今晚不出意外的话,我保证他明天安全回家。不然,二十年的牢是坐定了!”
陈小臻颓然坐到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在自己内心深处,对温谅竟然有着十分巨大的恐惧!
而这种恐惧,一部分来自于在校园里对温谅横行霸道的感知,更大的一部分,却是来自于那个看上去总是高高在上的顾大少。他每一次提到温谅时的咬牙切齿,每一次听到温谅消息时的愤怒疯狂,其实都说明了一点:他对这个人无能为力,所以只能靠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恨意,而藏在恨意之下的,是他多次受挫于温谅后,从信心到自尊都被严重打击后的惧怕!
温谅又去见了纪苏,告诉她前因后果,道:“苏苏,要是我让你跟着陈小臻去见顾文远,你会不会害怕?”
纪苏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道:“我不怕!”
温谅明亮的目光仿佛星辰般闪烁着清辉,微微笑道:“嗯,我会派一个人跟着你,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
说完对身边倍受感动的常成道:“你坐她们的桑塔纳混进去,再想办法进入别墅,小心有安保系统。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纪苏的安全!”
常成恢复了在夜鹰执行任务时的凛然,身子如标枪般挺立,道:“放心吧,交给我了!”
常成刚要转身,温谅喊道:“等等!刘局,给他一把枪!”
刘天来二话不说将自己的配枪给了他,常成接过手“哐哐”拉了一下枪栓,用目光请温谅下明确的指示。
“如果必要,可以开枪!紧急情况下……死活不论!”
以常成的身手和经验,保护纪苏不受伤害不过小事一桩,但温谅还是不放心,配枪等于上了双层保险。可连死活不论都说了出来,可见今晚他已经下定决心,哪怕跟顾时同结下不可化解的深仇,也要彻底将顾文远从他的世界里清除!
一丝不留!(未完待续。。)
ps: 感谢花园柳雁万字打赏!不过阿牙兄还是不要打赏了,好好工作,早日成家,祝一切顺利!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一声枪响
推开别墅的大门,一楼大厅充满了浪漫的气息,装饰着各种饰品,布置的美轮美奂,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五层的大蛋糕,优美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几尾锦鲤在华丽的鱼缸中来回游弋。如果不是知道了内幕,纪苏一定会以为这是正儿八经的生日宴会,哪里会想到竟然只是顾文远精心设下的一个局?
“纪苏同学,好久没见面了,原来还是这么漂亮啊。”
顾文远从二楼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穆山山,白桓,侯强,石成才等人。穆山山自从被青一中开除后,被穆则臣送到了关山上学,这还是第一次重新踏足青州的土地,看见纪苏这个旧日的老朋友,心中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道:“文远,原来你说的惊喜就是她啊!哈哈,不错不错,我还以为身子都要被温谅给玩残了呢,没想到挺水灵的嘛!”
侯强同样兴奋道:“文远,还是你厉害,能让这婊子自动送上门来。”
白桓在一旁没有做声,不过他一向阴沉,并不惹人怀疑。只有石成才傻了眼,他虽然一直跟着顾文远混,其实还是刘致和的人,也知道温谅跟刘致和的关系,纪苏落到这里,那边肯定还没有得到消息。可这次聚会顾文远神秘的很,事先竟没有露出一点口风,并且来之前还交代说不让任何人带通讯工具,真是想通风报信都没有一丁点的机会。
“你们?”
纪苏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看到顾文远等人,还是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道:“你们怎么,怎么……”
不过这样的表现也正好让一切看上去都符合逻辑,要不然看到顾文远反而淡定自若,哪怕是头猪也知道不对劲了。
顾文远慢慢走到蛋糕边上。和纪苏隔着七八步的距离,仔细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意,道:“我们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想问这个?山山,你说漂亮的女孩是不是都有些胸大无脑?”
“当然,不过我看这个胸也不怎么大!”
“大不大等会就知道了……小臻,过来!”
陈小臻咬着下唇看了眼纪苏,慢慢走到顾文远身边,道:“文远。我……”
顾文远一把搂过陈小臻的身子,手指从领口粗暴塞进她的衣襟,狠狠的在尖挺的酥软上捏了一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纪苏,道:“苏苏,你的问题很简单,这是陈小臻同学的生日party,你是怎么来的,我们就是怎么来的。当然了,我们接到邀请后。来的早了一点,做了一点小小的布置。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喜欢吗?”
纪苏深吸了一口气,眼光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冷冷的道:“这是陈小臻的生日,不用问我喜欢不喜欢!”
“不不,你错了。这是你的生日,庆祝你获得新生的日子。所以我才特地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来布置,你一定要喜欢!”
纪苏再不答话。突然转身往外面跑去,顾文远也不追赶,悠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就像猫捉到老鼠后,故意玩弄捉捉放放那一套的游戏。纪苏到了门口,用力一拉,却发现不知何时关上的这扇门根本打不开,然后用手去捶,用脚去踢,大门还是纹丝不动。女孩几乎忘记了这是在做戏给顾文远看,死命的敲打着禁锢了她的自由的牢笼,直至手脚红肿才无力的靠在门上,对顾文远颤声道:“放我走……“
顾文远仰天大笑,笑的快要喘不过气才停了下来,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道:“放你走?哈哈哈,放你走?纪苏,我喜欢你了那么久,对你那么好,呵护你疼你,三年了连根手指都没动过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想没想过,当你狠心离开我,投入到温谅那个小畜生的怀抱,我有多么没面子,有多少人在背后笑我,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放过我?”
“文远,你,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对纪苏做什么过分的事……”陈小臻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痛感,支支吾吾的说道。
“滚!”顾文远猛的抽出了手,一巴掌抽在陈小臻脸上,道:“给我闭嘴!”
陈小臻跌坐在地上,手捂着嘴角的血丝,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文远。眼前这个青筋毕露,面目可怖,凶狠野蛮的男人,还是平日那个温雅潇洒、贵介公子般的意中人吗?
顾文远蹲下身子,俯身看着陈小臻惊恐的眼睛,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道:“就你这样一个蠢货,除了一张脸蛋还行,脑袋里装的全是大便,甩点钱就张开大腿等着挨草的婊子,还想当我的女人?要不是为了今天,我早他妈大耳光子抽你了。”
说着他作势扬起了右手,陈小臻吓的往后一缩,捂着脸叫道:“别打我,别打我!”
“你放开她!”
顾文远愕然回头,道:“你说什么?”
纪苏往前走了几步,美丽动人的眼眸全是满满的厌恶,眼前的这个人,让她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恶心,道:“她毕竟跟了你这么久,你还有没有人性?”
“哈,哈哈哈,”顾文远再次大笑,扶着穆山山的肩膀,手按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道:“你还为她说话,你有没有脑袋?不是她撒谎骗你,你能落到我的手里?”
“她是被你骗了……”
“管好你自己吧!”顾文远笑容一敛,拍了拍手,冷冷道:“山山,把酒端上来!”
“好嘞!”
穆山山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盘子走了过来,盘里盛着倒满了白酒的十个口杯和一个小漏斗,足足有三斤的量。顾文远指着白酒,道:“纪苏,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把这里的酒喝掉一半,我就放你离开!”
纪苏嗤笑一声,没有说话。顾文远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白痴,所以呢,猴子,成才,按住她!”
他指的人却是陈小臻,侯强搓了搓手,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陈小臻,又冲呆立一边的石成才道:“傻愣着干吗,过来按住她的脚!”
“哦!”石成才如梦初醒,他跟了顾文远这么久。还从没用强玩过女孩,可这个时候又没办法退却,只好按照候强的指示,不理陈小臻的喊叫,牢牢的压住她的双脚。
“小臻,听话,把酒乖乖喝了。别说我不念咱们的情分,现在喝点酒,等下被他们玩的时候也能少点痛……”
陈小臻睁大了眼睛。少女的眸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和震惊,刚想开口质问,被顾文远用力的捏住脸颊,冰凉的塑胶漏斗塞进口中。然后狞笑着举起一杯酒,清冽的水线闪着点点的亮光,一丝不漏的注入了漏斗中。
“咳……咳……”
陈小臻猝不及防,辛辣的酒水一入喉。刺激的她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纪苏惊怒道:“你做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桓皱眉道:“文远,你不是打算灌醉她吧?何必这么麻烦。我这里还有点药,简单方便……”
他说的自然是曾经对谢言用过的那种药,可以让女人无力反抗却又能保持一定的清醒。顾文远头也不回的笑道:“老白,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通过陈小臻来让纪苏上钩?”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既然你要整她,派个人抓过来就是了,何苦等陈小臻生日才动手?”
顾文远又往陈小臻口中灌了一杯酒,拍拍手直起身,道:“就是因为咱们以前都这样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才被那个小畜生抓住了把柄,每一次交手都吃了大亏。是咱们实力不行吗?不是!是因为每次都被那小畜生占住了道理,所以对付他这种奸诈阴险的家伙,不仅要小心,还要多动动脑子!”
顾文远被温谅砸车羞辱了之后,又被顾时同狠狠收拾了一顿,差点有半月不能下床,连生活费都被消减到可怜的地步,还被勒令不许再去招惹温谅。不过这次的教训让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对付温谅不能急,更不能大意,不能再像以前欺负那些远远不如自己的人一样随便。面对一个同样级数的对手,必须找到他的破绽,抓住他的死穴,才能给他致命一击。
经过认真研究,顾文远悲哀的发现曾经那个给他提鞋也不配的蠢货竟然不再是他足以对付的对象。拼家里的背景和势力,双方半斤八两,温家看上去更偏弱一点,但每次的碰撞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势力参与进来,虚虚实实,深不可测;拼个人战力和团体实力,更是想想都觉得牙疼,温谅一个人就把他们一群打的落花流水,又跟刘致和狼狈为奸,在青一中横着走都没人敢惹。
凡此种种,让顾文远暂时打消了直接找温谅报复的念头,而纪苏,就如温谅推测的那样,成为他最佳、也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如何对付纪苏?
让人抓了纪苏不难,可怎么不牵扯到自己身上,或者说就算牵扯到了自己,却能让温谅干瞪着眼无计可施,就是一个技术活了。顾文远又不想假手别人去做,以他的性格,必然要亲自动手,才能享受报复时的快感。
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又从眼线那里知道陈小臻跟温谅和纪苏都不对付,顾文远便找到陈小臻,轻易的得了她的身子,骗取了她的绝对信任,然后再让她去跟纪苏主动示好,让她们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之后,就是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既能把纪苏骗到一个绝对安全的所在,又能在事后自圆其说。总不能找个饭店,或者找个旅馆,更或直接拉到野外,那样的话,别说不能保证十拿九稳,以纪苏的警惕性,会上当的可能性也极小——毕竟大家都是普通的高中生,高中生的生活单调又有规律,很难找到这么恰当的时机。
因此,生日又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陈小臻的生日在8月14号,这不是秘密,随便在班里一查就能查到,所以无法造假,只能干等到这一天。不过对顾文远来说,这个时间点十分有利,一来他被顾时同严加管束,需要时间来缓和父子俩的关系,有几个月的缓冲期,足够让顾时同的怒火消散,放松对他的监管;二来暑假期间人的心理会比较放松,就算一夜不归,也不会引起家人的过度关注和紧张;三来这个时候同学们都放假回家,联系不便,陈小臻只邀请纪苏一个人参加生日会,不会引起过多的瞩目和议论,也不会让纪苏起疑心。
“……只要她来了,该怎么玩她,就看咱们的心情了!”
白桓忍不住道:“文远,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纪苏被顾文远的心计给惊到了,道:“你休想!你难道不怕我们报警吗?”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外面的摄像头可以证明你是高高兴兴自愿走进别墅的,然后咱们为了庆祝陈小臻同学的生日,玩的嗨了点,又喝多了酒,都是年轻人,**,你情我愿,发生点什么不是顺理成章?要不让公安检查检查你们的酒精含量,看看是不是喝多了?”
穆山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要给她们灌酒,原来是防着公安呢……”
顾文远又从盘子里拿了一杯酒,往门口的纪苏走了过去,道:“纪苏,想好了吗,要么你自己喝下去,要么跟陈小臻一样让我灌进去。我建议第一种,可以少受点罪,只要你喝了酒,等会我就让你享受一下作为女人的快乐,好不好?温谅那根小牙签一定满足不了你,对不对?”
纪苏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碰上了门,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文远离自己越来越近。
顾文远的眼中脸上满是男人的贪婪和**,即将到来的报复快感几乎要吞噬他的灵魂,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道:“我,山山,老白,猴子,成才,五个男人来陪你玩,是不是想想都觉得要爽爆了?哦,忘了说,咱们爽的时候,还有摄像机拍摄,你说温谅收到咱们在床上的影片,会不会嫌弃你呢?”
他呓语着,伸手去摸纪苏的脸,却不料看似被吓呆了的纪苏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啊?你这个臭婊子……”
顾文远被这一耳光抽的回过了神,抬手想要一巴掌回敬过去。
砰!
一声枪响,击碎了夜的寂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