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罗网天下
天空中风驰电掣,仿佛一阵突如其来的黑sè风暴的惨绿腥风军团转眼间已经出现在裁决怒芒军团的上方,他们犹如盯着腐ròu的秃鹫,在裁决怒芒军团的上方盘旋不定,给下方的裁决怒芒军团造成一种强大的心理压力。15
乐道运起道破之眼所具有的远视能力,开始仔细打量起这支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惨绿腥风军团。这群兽骑兵手中旋转着尖端犹如牛角的双犄长矛,他们座下的生物与龙族有几分相似,只是体型要小上不少,而且这些怪龙的尾端还有蝎子一样的尾刺,看样子尾刺上都有剧毒。
一旁的黑鳞小心地提醒道:“少爷,这支军团应该就是兽族最jīng锐的空军——惨绿腥风无疑。他们手中的武器叫做双锋骨棱枪,锋利无比,上面还有六道放血的巨大血槽,只要刺中敌人,就会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他们还有一种叫做淬毒半截枪的远程短枪,上面淬有剧毒,被这种短枪所伤的人,立刻就会周身腐烂而死。”更新尽在.]
乐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天空中的惨绿腥风,问道:“他们骑的是什么玩意?这些怪龙看上去还真有点凶猛……”
黑鳞望着天空中的惨绿腥风,老实地回答道:“那是蝎尾双足飞龙,据说是龙族的远亲,一般实力都在六到七阶,攻击xìng极强,单体战斗力也十分强大,特别是尾巴上尾刺,中之即死。不过,这种生物的防御力并不怎么样,如果能够攻击得到它们的话,我可以轻松地将它们撕碎。”
乐道的瞳孔猛然开始收缩:一个乘骑着比一般蝎尾双足飞龙大上一倍的深红sè巨大飞龙的飞龙骑士猛然从遮天蔽日的双足飞龙的身影之中显现出来,展现出强大的霸气与气势,仿佛一道压顶的红云一般。
只不过盯了这家伙一眼,乐道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道破之眼竟然在隐隐作痛。乐道眯了一下眼睛,说道:“这支惨绿腥风军团的统领是谁?”
黑鳞微微一愣,实打实地说道:“关于这支惨绿腥风军团,我们的资料并不足,因此并不知道这次惨绿腥风的统领是什么人。”
青鴍忽然说道:“我知道!”
乐道盯着天空中散发着强烈威势的空中骑士,说道:“说!”
青鴍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黑云,说道:“这是我在兽族领地打探消息的时候得到的情报,据说这支惨绿腥风军团的首领叫做穆朗,人称龙蝎毒骑,实力在传说之诗八阶左右。4∴⑧0㈥5据说他身下的龙蝎拥有魔兽九阶顶峰的能力,而且与他配合无间,两者可以发挥出极为恐怖的实力。”
“传说之诗八阶?”乐道的心房在收缩,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无论是在哪一方面,自己这支军队的实力是完全无法与惨绿腥风抗衡的。
乐道忽然看到龙蝎毒骑穆朗的嘴chún微微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杀”的口型,乐道悚然一惊,大大声说道:“小心!”
整个裁决怒芒军团还没来得及反应,天空中压顶的乌云一般的惨绿腥风军团猛然仿佛一个个跳水运动员一样,垂直下坠,以快逾电光的速度疾驰而下,他们手中不断旋转的双锋骨棱枪换做垂直向前,直直地朝正下方的裁决怒芒军团刺去。
整个惨绿腥风军团坠地的片刻,展现出了一种可怕的cào控能力,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收住势头,划过一道滑润无比的弧线,返身回归长空。
而在这一过程中,蝎尾双足飞龙骑士们手中的双锋骨棱枪的杀伤力被快逾闪电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这阵犹如突然刮来的腥风一般的军团,溅起漫天的血雨。一轮杀伐之下,超过四百圣殿骑士的脑袋高高的扬上天空,失去头颅的身体鲜血狂涌,几乎要染红天空。
一干圣殿骑士几乎是呆立当场,惨绿腥风借助急速坠地带来的加速,使得他们的速度快得难以想象,连反应迅敏的圣殿骑士几乎也没有反应的时间,很多圣殿骑士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就丢了脑袋。
乐道心中暗暗吃惊,整个惨绿腥风军团不但展现出了恐怖的速度以及杀伤力,更让乐道吃惊的是他们整齐有度的配合以及对座下蝎尾双足飞龙的cào控力。
乐道等人正在全神戒备,忽然又有近百名圣殿骑士身体僵硬地到了下去,直接落地而毙。原来是这群圣殿骑士专注于抵挡双锋骨棱枪的攻击,却被他们座下蝎尾双足飞龙的尾刺钻了空子,中了石化蝎毒,直接倒地身亡。
天空中惨绿腥风军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盘旋,仿佛腐蚀猎物的雄鹰一般,神态自若地俯瞰着翼下渺小的猎物。
乐道心念急转,猛然想出了一个对策。
乐道疾声说道:“所有人注意了,都原地不动,当我说刺的时候,就将你们手中的裁决长矛高高举向天空!”乐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准确地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这招实际上是海歌的百转龙yín,乐道虽然不能像海歌那样声闻千里,而且准确定位,但是将声音保持在一定范围之内的能力乐道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
乐道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所有的圣殿骑士似乎吃了定心丸一样,坚定了不少。毕竟,这段时间乐道几乎一直在创造奇迹,使得所有人对他的信任都是坚定不移。
惨绿腥风军团第二轮攻势如期而至,所有的蝎尾双足飞龙都化作一道道急速下坠的闪电,离下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裁决怒芒军团越来越近。
下面一众圣殿骑士虽然对乐道充满的信心,但是眼前蝎尾双足飞龙长着血盆大口的脑袋以及尾巴上闪烁着淡淡蓝光的尾刺越来越近的时候,手心还是微微有些冒汗。
在惨绿腥风几乎要扑到眼前的时候,早已经接受了乐道命令的黑鳞、魍、媚·斯蕾克等几个膂力大得有些恐怖的几个家伙猛然抨击地面。顿时,沙尘四起,尘土暴扬,整个裁决怒芒军团顿时隐没在四扬的尘土之中。
迅速下坠的蝎尾双足飞龙骑士们看到满目的烟尘,几乎不能辨别方向,立即拉扯座下的蝎尾双足飞龙,将他们jīng湛无比的骑术展lù无遗。但是依旧还有一部分来不及收势的蝎尾双足飞龙骑士撞入尘土之中。
“刺!”乐道一声厉吼叫,无数跟一扇扇的裁决长矛像避雷针一样直直地指向空中。无数来不及收拾的蝎尾双足飞龙直接坠落在矛林一样的裁决长矛之中,被刺得千疮百孔。另外还有许多幸运地坠落在地的,但是也摔了个够呛,被周围蜂拥而至的圣殿骑士杀死。
这一轮袭击,惨绿腥风军团不但没有取得丝毫战果,居然还折损了好几百人。
烟尘散尽之后,乐道对上方的龙蝎毒骑穆朗做出一个挑衅的神情,虽然他知道以自己这方人目前的实力,要对抗这个实力在传说之诗八阶的家伙,成功的可能xìng不超过两成。不过相较于用这支不足两千人的裁决怒芒军团去对抗万人以上的惨绿腥风,这个概率xìng恐怕还要高上一些。
但是,上空的龙蝎毒骑穆朗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对乐道lù出赞许的神情,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dòng察力强大,懂得随机应变,而且有耐心,知道隐忍。我终于明白巫尊大人为什么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了……不过,这种很有可能对我们兽人一族造成威胁的家伙,自然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上毒枪!按照巫尊大人的计划进行。”龙蝎毒骑穆朗猛然吼道。其实巫尊沃金早就制定好了一番计划,不过穆朗自己想先试试手,于是才有两轮的冲袭。当然,如果乐道抵挡不住这两轮的冲袭,龙蝎毒骑穆朗并不介意将这里变成他的坟墓。
天空中的惨绿腥风军团猛然四散开来,在天空中挥蔽而过,无数枚惨绿sè的淬毒半截枪仿佛暴雨一样猛烈飞驰而下,纷纷洒落在裁决怒芒军团之中。无数来不及躲避的圣殿骑士中矛之后,立即浑身腐烂,到地而毙,死状奇惨无比。
乐道手中先天八卦图幻化无方,将shè向他的淬毒半截枪全部弹落地面,他敏锐的双目冷静地观察着敌阵,忽然发现敌阵之中出现了一丝缝隙——东方。
乐道当机立断,率领裁决怒芒军团向东疾驰而走,而惨绿腥风军团并不急于追击,而是迅速落地回收落在地面上的淬毒半截枪。这种淬毒半截枪每名蝎尾双足飞龙骑士也只能携带十支,因此还是十分珍贵的。
龙蝎毒骑穆朗眺目远望,淡淡笑着一声说道:“鱼儿落网了……”
这时候,惨绿腥风军团也已经拾取了落在地上的淬毒半截枪,纷纷回归苍穹。
“追上去!”龙蝎毒骑穆朗冷哼一声说道。
乐道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他感觉惨绿腥风军团lù出的这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似乎是一个陷阱,似乎就是故意引导自己而去的。在更远的前方,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乐道微微苦笑,自己现在根本就无路可走,就算是个陷阱,也只能一头撞进去而已。
不过,乐道其实并不怎么害怕,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舍弃这支裁决怒芒军团,领着自己的一干手下撤走。因为乐道手下层出不穷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用于对敌恐怕还略微有些不足,用于逃走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四十三章 袖里乾坤
第四十三章袖里乾坤
“为什么这样问?”
温谅笑了笑,以宁夕的聪明,怎会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含义?之所以反问回来,不过是一种习惯,习惯xìng的想先听听温谅的立场,然后进可攻退可守,将主动权掌控到自己手中-其他书友正在看:。书mí群2
说到底,纵然两人间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可该有的防备和机心还是一样不少。
这是温谅欣赏宁夕的地方,看着她,就仿佛在看着另一个自己!或者说,另一个更完美,更理xìng,更无情,也更适合在商海的自己!
温谅解释道:“问清楚你的立场,我才好决定下一步究竟站在哪一边……”
宁夕轻笑道:“我的立场,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如果你看卫栖文不顺眼,我可以立刻放弃碧螺chūn,放弃在苏海省的全部布局!”
卫栖文是支持经改的,而温谅指使安保卿收购碧螺chūn,其实也是发生在苏海的量化改革的一份子,之后又推出的种种计划,都跟改革的大环境丝丝相扣。往大里说,如果卫栖文倒了,碧螺chūn在苏海的前景将立刻变得不妙!
虽然历史早已证明,改革的làngcháo滚滚向前,任何试图阻止的人无疑螳臂当车,可真要是卫栖文跟宁夕身后的势力不在一个锅里hún饭吃,温谅也只好暂时推迟碧螺chūn的复兴计划。
在当下,宁夕对他的重要xìng远远大于碧螺chūn!
温谅说的斩钉截铁,宁夕好一会才幽幽道:“虽然我知道你在说笑逗nòng我而已,可不知怎么竟然还是有些感动!温谅,跟你jiāo个底吧,别说这不过是一场无法触及根本的经济体制改革,就是将来或许会发生的从上到下的政治体制改革,只要不改变社会制度,不管改革的路线向左还是向右,都不会影响我和我的家族分毫!也只有我们站在天平的中间,两边的砝码才能上下bō动,才能一较高下,最终无论那一边得势,都离开不了我们的支持。所以,你明白了吗?”
温谅尚无法理解宁夕所站的层次,自然也无法从她的角度去看问题,可她话里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这一场牵扯到无数人前途、生死和命运的改革,非但无法撼动他们分毫,反而因为利益的重新分配让鹬蚌相争,而渔翁得利!
真正的强大不需要多么气壮山河的华丽辞藻,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却比惊涛拍岸、风卷残云更加的威武霸气!宁夕本身的姿sè、学历以及远超常人的智商已经让她站在了人生的极高处,许许多多的人只能仰望那一抹倩影,却终生无法触及。
可直到此刻,温谅才感受到深藏在世家子弟背后那厚重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底蕴和气势。当它站在你这边,你立刻将无所不能,无所不惧,可当它站在你的对立面,以一人之力,百人之力,乃至千人万人之力,都难以匹敌。
今时今日,它是朋友,可明日明时,它还是朋友吗?
电话两头沉寂良久,宁夕突然扑哧一笑:“怎么,被吓到了啊?我还以为咱们堂堂温大少爷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呢……”
这自然是玩笑话,温谅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何等的渺小,别说这个层次的大人物,就是在于培东卫栖文眼中也是不值一提,说句寒渗话,就是“被吓到”的资格也没有啊-其他书友正在看:。
哼了句“套马的姑娘你威武雄壮”的调子,温谅调侃道:“我突然觉得以前对你有点不太尊重……”
宁夕哈哈大笑:“刚才的话其实还没说完,家里怎么样是家里的事,我只不过是个一直想赚钱发财的圈外人士,你愿意支持谁就支持谁,不用看我的面子。如果真的能把家里那帮人整的灰头土脸,我个人是很喜闻乐见!”
温谅苦笑道:“我还想多活两年……那就是说,我可以随便选队站喽?”
宁夕娇嗔道:“有完没完?谁不知道你多有主意,我要让你去搞卫栖文,你还真听我话啊?”
“我对搞男人没什么兴趣,倒是你……嘿嘿……”
这两声笑的太过猥琐,换了别人一定先重重的呸一下,然后大声训斥温大叔的卑鄙无耻下流,可宁夕偏偏是那例外的一个,她呵的一声轻笑,嗓音顿时变得充满了yòuhuò和挑逗:“刚才是谁说要多尊重我一下的?小弟弟,你原来就是这样尊重姐姐的哦?”
这次轮到温谅哈哈大笑,等他笑声稍歇,宁夕正sè道:“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有法子拉卫栖文一把?”
“姐姐,我连种个破茶叶都得拍付民之的马屁,够什么资格去给一个位高权重的省委书记出谋划策?”
“我本也不信,可你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多内幕,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温谅,苏海省位置太过重要,要是卫栖文顶不过去,让另一派系的人得了苏海,对改革怕是一次重击……牵一发而动全身,别忘了,青州国改的主导者,可是你父亲-好看的小说:!”
温谅正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要事先问清楚宁夕的立场,见瞒不过她,索xìng不再兜圈子,道:“想法嘛,我确实有一点,不过也得有途径传到卫栖文耳朵里去……”
“如果你记xìng没那么差的话,我刚才说过,我在苏海有一个朋友,一个无所不能的朋友!”
这是宁夕第二次提到这个人,跟第一次一样,话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笑意,仿佛她这个朋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样。
温谅半认真半玩笑的问道:“什么朋友?男朋友,还是nv朋友?宁夕,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是男是nv,带你见见就知道了!”
宁夕本不必这样做,只要让温谅将办法告诉她,然后由她转述给对方就可以了。但她终究是不放心温谅在苏海的处境,所以才宁愿费些工夫引荐他同这位神秘的朋友会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引为奥援。
温谅虽感动她的好心,却也只能回绝,道:“这样的事我不方便出面,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其实卫栖文想要过关很简单,只要他找到对的办法……”
听完温谅的话,宁夕沉默片刻,道:“温谅,你真不是人!”
温谅叫屈道:“说的好好的,干吗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自信心已经被摧毁的一点不剩了!”
…………
话题毫无意外的偏离了方向,跟nv人谈正事的弊端向来如此,连宁夕也不能例外。斗了几句嘴,温谅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问明白,忙道:“卫衍你打听了没?这家伙什么来头?”
当姚裳所有的话都得到了证实,那疑问就只剩下一个,她究竟是无意中听到付民之谋取副市长的内幕,还是有另外的信息来源,说的直白点,她老公卫衍究竟是什么背景?
“卫衍的来历不太好查,不过有我那个朋友在,没有查不出来的人。他是卫栖文三弟家的儿子,据说在老家西川省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卫栖文对他应该很不待见,一直没帮他安排工作。88年卫栖文到苏海做书记,不知是不是受不了他三弟苦求,92年的时候随便把他nòng进了淮通团市委hún日子,后来在当地结婚,娶了个老婆叫……你猜猜,叫什么?”
“姚裳!”
“聪明!就是叫姚裳,听说姚裳是当地有名的美nv哦,你小子可别动了心!”
温谅只觉头上三只乌鸦飞过,无奈道:“继续说,说重点!”
宁夕呵呵一笑,道:“娶了老婆后,这家伙还是不安稳,在淮通跟一个有夫之fù打的火热,被人家老公捉jiān在chuáng,捅给了团市委的领导,不过这事最终被压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卫衍在淮通hún不下去,卫栖文气的半死,本是要赶他回西川,据说是姚裳上mén苦求,才让卫栖文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扔到了吴江任他自生自灭,每一次调动都是假借别人的手,所以别说吴江,就是整个苏海,也没几个人知道卫衍跟卫栖文的关系。”
温谅苦笑道:“连人家家里事都打听的这么清楚,你那位朋友是孙猴子啊?”
“孙猴子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有机会带你认识一下!”
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姚裳的举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确实有得到消息的途径,也确实有后台,但不到生死关头肯定是不敢再去惹卫栖文烦心,所以面对付民之sèmímí的眼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求自保。而温谅适时的出现,又展现了足够的实力和权谋,所以成了她情急之下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得不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吸引到温谅的注意力,并jī起他不多的同情心,然后看似随意,实则故意的泄漏一点内幕消息,借之行那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姚裳可以说巾帼不让须眉,比起她那个不成器的老公强的太多。
可惜的是,她碰到了更加狡诈的温谅,只能一败涂地!
挂了电话,温谅找来安保卿,和他说了此间种种,听的青州教父瞠目结舌,任他城府深沉,可也想不到牵扯到这么深远的政治斗争中去,一时慌了手脚。温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保卿再一次感觉到了温谅的深不可测,心中不能不感慨,两人间的差距真的是越来越远!
留下叶智伟和范博在公司待命,温谅和安保卿带着毒蛇驱车赶往县委。幸好付民之也知道茶农事件对他竞选不利,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听取赵小泉的工作汇报。
温谅一进mén,付民之高兴道:“温总你来看看,赵镇长已经和东河村商定好了合作社的章程,你看还有什么纰漏,咱们也好边商量边修改!”
赵小泉满脸堆笑,站起身和温谅、安保卿点头示意。
温谅附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付民之脸sè大变,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温谅,声音微颤,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我……我……”
“别管我哪里来的消息,赶紧带着赵小泉去市里找你的上级领导汇报一下东河村事件的进展,否则等明天张江安的黑材料上了常委会,就算你能补救,也有许多不利。”
付民之能hún到这一步当然不是蠢货,顿时醍醐灌顶,也顾不得思考温谅的消息是真是假,一把夺过赵小泉手里的资料,急忙冲向mén外。
赵小泉傻了眼,不知道为什么温谅跟付民之说了几句话,就让这位吴江的一把手跟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赵镇长,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去,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对赵小泉这样的猥琐家伙,还有什么能比升官发财这四个字更让他心动的?“啊”了一声,也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那速度,简直跟他的体型不成正比。
既然提醒了付民之,他有省里的奥援,在市里的内斗应该不会出大的问题。只是合作社固然是极好的办法,可要是张江安死咬着不放,毕竟以前没有先例,难免会贻人口实。
当务之急,还得再上一个保险。
县委办公室今晚值班的是一个年轻人,也认得今天的大红人温谅,很简单就问出了姚裳家的地址。本来温谅让毒蛇送安保卿回去,他走路去姚裳家即可,安保卿哪里肯依,硬是让毒蛇开车贴身保护温谅,他刚听了那么震惊的内幕,自是生怕温谅有什么闪失。
这种担心明显多虑,不过温谅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和毒蛇来到长桥镇另一头的一家独mén小院前,毒蛇上前敲了敲mén。
等了片刻,咯吱一声大mén打开,姚裳一眼看到mén前的温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皱眉道:“这么晚了,请问温总有什么事吗?”
她还以为白天的戏演的太过,让温谅起了别样的心思,竟sè胆包天的找上mén来,脸上顿时冷了许多,很有几分别人口中端庄冷清的神韵。
“姚主任,卫书记在不在家,我想请两位领导一起吃点宵夜!”
(有什么票票都砸来吧,俺不挑食)
……
第四十四章 领导在上我在下
第四十四章领导在上我在下
第一眼看见卫衍,你会想到古时被“看杀”的美男子卫玠,虽然有一字之差,可温谅不得不承认,用“半神秀异”来形容卫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好看的小说:。[本章由为您提供]
当然,放在魏晋时期,夸一个人秀丽标致是赞扬,可在当代,还有一个更合适的同义词:
娘!
这位从西川厮hún到苏海的吴江县团县委书记果然与众不同,起初听了他的那些龌龊事,温谅还以为要么是一个满脸横ròu的粗鲁汉子,要么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痞子húnhún,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长着一张堪比nv人漂亮的脸,眼角细长,斜眉入鬓,这样的面相本来就主yín邪,怪不得他会在nvsè上把持不住。
一张这般妖魅的脸,再加上公务员的身份,对许多nv人来说,根本就是免费的上chuáng证书!
不过人仅有皮相是不行的,只要看了第二眼,哪怕是头hún吃等死的猪也能看出掩盖在卫衍样貌下的本质-好看的小说:。温谅进mén的时候,他正趴在一张凌luàn的麻将桌上,闭着眼睛做便秘状,右手用力的mō着牌面,显然在苦练mō牌绝技。
姚裳先把温谅做了介绍,听说是县里来投资的商人,卫衍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眉目间透着一股冷冰冰的yīn柔,毫不掩饰对温谅的不屑,道:“有事明天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懂一点规矩!”
姚裳微嗔道:“老卫,温总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连付书记都前后恭迎,县委县政fu随便出入,可没人敢跟他讲过规矩。”
卫衍看了姚裳一眼,好像突然间泄了气,手中的麻将却还舍不得放下,一边mō着一边坐回到沙发上,闷声道:“有什么要帮忙的,说吧!”
“不着急,”温谅tǐng不把自己当外人,径自坐到卫衍对面的沙发上,隔着一个玻璃茶几,笑道:“不妨先来猜猜卫书记手里的牌,输的人呆会要罚酒三杯,怎么样?”
卫衍眼睛一亮,道:“你也懂牌?”
温谅想起前世某电影那句经典的装b台词,道:“略懂!”
“好!你来mōmō看,这是我今天刚搞到的象牙牌,手感也不太顺,可别说我占你便宜!”
俗话说牌品看人品,能说出不占便宜的话,卫衍还不算毁的彻底。温谅哈哈一笑,道:“我不用mō,这张应该是……九万!”
卫衍虽然出生在西川这个麻将文化大省,这么多年也hún了牌场无数,可世间事偏偏就是这样的残酷,非但赌运不佳,技术也没有寸进,连最基本的mō牌都mō不好。~~
听了温谅mō都不mō的胡话,卫衍半信半疑,翻过掌心一看,果然是一个九万。
“啊?神了!”
卫衍秀目圆睁(请原谅这个秀字),大为震惊,望着温谅急切问道:“怎么猜的?你怎么猜到的?”
温谅但笑不语,站起身看了看手表,道:“先吃饭吧,边吃边谈,想学这个其实也很简单-好看的小说:。卫书记,记得刚才的赌注啊,罚酒三杯!”
卫衍想也不想,猛点了点头,可悲的是,一个大男人,点头也能点出几分楚楚的风情。
温谅看了看从头到尾满脸微笑、端庄大方的姚裳,一时有点心寒。
是怎样一个隐忍的nv人,才能面对卫衍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出了mén,看见mén口黑sè的路虎,还有低垂着头,一身戾气却恭敬的拉开车mén的毒蛇,卫衍对温谅的兴趣更浓,道:“温总好大的排场啊,来吴江前在哪里发财?”
这话里就开始透着一股跑江湖的味,不过以他的长相,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
“哪里有钱赚,我就到哪里去,也没什么固定的地盘,卫书记可别笑话我了。”
卫衍mō了mō车身,眼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冷的天,长桥镇排得上号的酒店早就关mén歇业,不过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温谅此行正是要虚张声势,以huò卫衍之心,爽朗一笑,道:“对不住了卫书记,这顿饭咱们得到吴洲去吃,我考虑不周,等下也要罚酒三杯。”
卫衍瞟了他一眼,道:“温总豪爽,很对我的胃口!”
温谅身子抖了一下,不动声sè的往边上拉开了一点距离。他突然有些后悔,来找卫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一行四人直奔吴洲市区,毒蛇早先跟安保卿来过几次吴洲,可能对超市政fu影院银行的位置不太熟悉,可说起酒店歌厅赌场等餐饮娱乐场所,肯定是mén清-好看的小说:。路虎停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温谅也摆足了派头,等毒蛇打开车mén,这才拱手请卫衍和姚裳下车。进了一家装修奢华的酒店包房,满满点了一桌子的菜,原则就一个,捡最贵的上!卫衍说到底也不过是在基层打转的小人物,被温谅这番做派彻底给打méng了,接连又被灌了几大杯茅台,说话立刻开始不着调起来:“温老弟,你娃凶哦,我都被你搞附了!咱哥俩也没什么来往,这眼巴巴的又是鱼翅又是茅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这人耿直,有事说事噻。”
姚裳知道温谅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又着实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听卫衍问了出来,也停了筷子,道:“是啊温总,有什么事您直说,我们能帮的绝不二话。”
温谅先打发两个nv服务员出去,又让毒蛇亲自守在mén外,将气氛铺垫的很是深沉,这才安稳坐着,笑道:“不是你们帮我,而是我来帮两位……”
卫衍愣了一下,歪着脑袋,道:“什么,再说一遍,你帮我,帮我们?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起来,当然,可悲的又带了点huā枝luàn颤的效果,笑声一停,yīn柔的冰冷又重新浮现眉梢:“温老弟,可别给了颜sè就想要开染坊,帮我,凭你?一个跑码头做生意的小商人?你知道我是谁,还帮我,笑话!”
95年还不是经济高于一切的后世,商人或企业家的社会地位远远低于政fu工作人员,卫衍虽然不能在人前表lù他跟卫栖文的关系,可在内心深处却也常常以衙内自居,温谅被鄙视也在情理之中。
姚裳更加不明白温谅的企图,却不愿意卫衍得罪死了他,端起一杯酒打起了圆场,道:“温总别介意,老卫喝多了就会说胡话,我敬你一杯当赔罪……”
温谅笑着摆了摆手,道:“卫书记哪里说胡话,要是我有一个当省委书记的大伯,怕是比卫书记说的还要难听!”
“啪!”
酒杯从姚裳纤细白皙的手指间滑落,洒了她一身的酒水,向来镇定的美眸中闪现了一丝慌luàn。卫衍也被吓了一跳,他酒意上头,脑子却很清醒,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真是十足的草包,一点都没抵抗就承认了,温谅见突然袭击奏效,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卫书记,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我此来,是为了帮两位而来!”
姚裳镇定一下心神,卫衍跟卫栖文的关系绝对不能从吴江泄lù出去,一旦传到卫栖文耳中,还以为卫衍口不把风,用他的名头招摇过市,震怒之下,恐怕连吴江都没发呆了……
回西川?回去继续做一个街面上游dàng的小流氓,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hún吃等死,一天过一天的熬日子,直到败光了家业,一无所有?
不,绝不!
姚裳站起身,梳拢了一下耳侧的发丝,任由酒水洒湿的酥xiōng高高的tǐng起,紧紧并拢的大tuǐ内侧的kù子上也有一团明显的湿润痕迹,可此时此刻,这些都不再放在心上,反而可以成为yòuhuò人心的利器。
她从不曾试过以美sèshì人,但身为nv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婀娜多姿的身体是何等强大的武器,硬生生压下内心的羞涩和耻辱,俏丽的脸蛋lù出mí人的笑容,走到温谅身边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桌下的**和他的大tuǐ轻轻一触,随即分开。
是什么让一个素来端庄的少fù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对一个陌生男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勾引和挑逗?
恐惧,**,不甘和挣扎,在这小小的包房内,已足以见证世事之残忍可怕!
温谅暗叹一口气,对姚裳并无一丝反感,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却又不甘心的可怜nv人罢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温总,我先敬您一杯……不急,有什么话,不妨先喝了这杯酒再说……呵,我知道了,温总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说现在流行喝jiāo杯酒,我陪您走一个……”
说着一只柔荑穿过温谅的臂弯,酥软的xiōng口贴在了身上,鼻间的气息带着少fù的体香和cháo意,长长的睫máo垂下,却也掩盖不住眼眸深处的羞辱和惊慌,颤声道:“领导在上,我……我在下……”
卫衍本来就白的可怕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却坐在哪里,一言不发!
温谅一直没得到说话的机会,这时再也按捺不住,腾的站了起来,往后退开两步,诚恳的道:“也许我刚才没说清楚,对两位我没有一点的恶意!相反,不需要一点风险,就能让卫栖文书记对卫老哥完全改观,从此以后,富贵前程,触手可得!”
(正文足量)
(其实每一次新的布局都是一次考验,丸子向来都力求在真实的背景下融入小说的合理yy,一百多万字了,大到书中出现的时代背景,小到一些政策法规的颁布实施,几乎都是真实的历史,这一点是我唯一感觉自豪的地方。比如此次碧螺chūn,苏海省量化改革和引起争议也是真实历史,可怎样在这个大背景下融入温谅的事业、人脉和前程,还得从yy的角度出发,让主角凸显闪光点,制造冲突,以小见大,初窥上层的风云变幻,还要埋下伏笔,同青州、江东乃至下一个京城副本连成一线,对每一处的细节要求都很高……我不知道能不能写出彩,或者说写出爽点,甚至不能保证会不会出bug,有违合理xìng,但我只能尽力,可结果实在无法预料……)
(不过,虽然订阅很糟糕,可我依然想尽全力写好每一章,速度没办法再加快了,一天一章几乎是我的极限,如果有能力有空闲的话,不妨订阅一下,投几张推荐票,反馈一点意见,让我知道,至少有人在同我一起努力,坚持,谢谢大家)
……
第四十五章 送刀入手,斩荆破浪
第四十五章送刀入手,斩荆破làng
姚裳看着温谅,眼中惊疑不定,她都这样没羞没臊的贴上身了,温谅竟然丝毫不为所动,难道真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没有一丁点的恶意,纯粹为帮助他们而来?
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人吗?也许是有的,但姚裳无论怎么去看,也不能把那个谈笑间安定了东河村事件的温谅看做好人。书mí群2
一个好人,不会有那样的急智和手段!
一个好人,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打听出这件秘辛,还堂而皇之的拿来当作威胁!
姚裳不知道温谅究竟想要什么,但肯定比她的身子要重要的多,尤其当温谅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意,仿佛自己的所有算计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如同一个光着身子的nv人一样,没有**,没有尊严,再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当作为nv人最重要的武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时候,她终于慌luàn起来,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扬起螓首,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清丽的俏脸上无声滑下,可她不知道的是,湿漉漉的衣衫裹着丰腴的**,将尖tǐng的xiōng,收束的腰,沿着腰线往下扩开的夸张的tún围,以及两条笔直紧绷的tuǐ都毫无遮掩的勾勒出来,配合脸上柔弱无助的表情,比起刚才的放dàng更容易勾起正常男人的yù火和冲动。
温谅很正常,所以他不能再让姚裳误会下去,道:“姚主任,来,咱们先干了这杯酒,然后你听听我的话,有道理呢,就照我说的去做,要是没道理呢,我掉头走人……放心吧,我温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龌龊到拿这点把柄来为难你们。”
他从桌上端起姚裳倒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倒转过来,示意先干为敬。姚裳心神稍宁,反正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抬手擦去腮边的泪珠,捏着杯子就着红chún喝了下去,道:“温总大人大量,我fù道人家不懂事,刚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别放在心上。”
能忍能屈,能放能收,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温谅斜瞅了卫衍一眼,卫衍也终于反应过来,忙起身拉着温谅坐到主位,道:“是,温总做大事的人,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法子,你尽管说,兄弟这听着呢。15”
温谅推辞两句,也就顺势坐了下来。对付卫衍这种人,不能捧着惯着,得拿捏住架子让他怕,不然你谦虚一下,他没准就当了真,立刻尾巴就能翘到天上。
“姚主任,我冒昧问一句,付民之要上副市长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卫衍诧异道:“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姚裳不搭理他,只看着温谅道:“元旦的时候我们去给大伯送点土特产,偶然听曹部长提到的……”
卫衍悻悻然道:“曹新华那个王八蛋,狗眼看人低!付民之那个老东西有什么水平,还提拔他?呸!”
曹新华就是省委组织部长,卫衍肯定是在他那里碰了软钉子。人家是省委常委,位高权重,别说你不过是卫栖文看不上眼的穷亲戚,就是卫栖文的亲儿子,他不愿意搭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曹新华是付民之的后台,却没把卫衍的身份告诉付民之,可见在他眼里,卫衍根本无足轻重,是完全可以被忽略的那一类人。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想必是曹部长揣测上意,知道卫栖文的心思,故而口风严谨,而付民之搭上曹新华没多久,应该还不算绝对的心腹,自然没告诉他的必要。
不得不说,有这样强大的背景后台,还hún到如此凄惨的地步,卫衍可真是官场的一朵奇葩——好看的小说:!
温谅心想果不其然,姚裳确实是从卫家得到了内幕,中午的时候告诉他这些讯息自是不安好心,眼光瞟过姚裳的脸,嘴角似笑非笑。
姚裳极是聪明,知道白天那番做作没能瞒过温谅,赫然道:“温总,我也是被bī无奈,情急下胡想的法子,对不住……”
见姚裳眼眸里暗含着求情的意思,温谅知道她不想将付民之sāo扰的事告诉卫衍,挥挥手示意这件事揭过去不再提了,话题一转,道:“付民之上不上副市,不过是一件小事……你们还不知道,卫栖文书记的处境最近好像也很有点不妙……”
这次先急的是卫衍,他虽然不成材,可也知道没卫栖文这个靠山,想hún个团书记也绝对是痴心妄想,一把抓住温谅的手,道:“出什么事了?受贿,还是玩nv人?”
别说气的浑身颤抖的姚裳,连温谅也被雷的不轻,再次感叹老天爷真的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副美nv般的容貌,就不可能再给你成熟男人才有的智商。不过让这样的人去办接下来的事,温谅持非常怀疑的态度。
幸好,还有姚裳!
温谅不再理会卫衍,给姚裳细细说了苏海当前的大势,卫栖文的处境不说朝不保夕,却也正处在风暴中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赶回家种地大吉。姚裳虽然不是很懂,却也知道这样的事温谅是瞎编不出来的,他也没这样的胆子。
“温总,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只要你和卫老哥明天去见见卫书记,汇报一下吴江碧螺chūn改制后的进展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对,”温谅看了看旁边因为喝多了酒已经听的昏昏yù睡的卫衍,猥琐的大叔之心荣耀复活,低声笑道:“比如说男人的第一次,很可能不得其mén而入,可只要法子对了,想要直捣黄龙也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姚主任,你说是不是?”
姚裳没想到气氛这么凝重的情况下,温谅会突然冒出这样调笑的话,下意识的抬脚踢了他一下,轻啐道:“呸——好看的小说:!下流货!”
“男人下流,怎么比得过nv人流下……”
卫衍一惊醒了过来,mímí糊糊的往两人看了看,讪讪道:“温总,怎么了,什么流下不流下的?”
温谅哈哈大笑,姚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了,老婆被人调戏了知不知道?不过在她的心底深处,却并没有觉得多么恼怒。
人呐,调戏调戏着,也就习惯了!
“走吧,去茶叶公司,今晚可能得熬夜,我让人做一份详细的报告给你们,明天见了卫书记,也好说话。”
到了公司,先前回来的安保卿早已吩咐叶智伟和范博安排好了一切。一帮人在大会议室集中,由范博执笔,开始篡写以《吴江碧螺chūn改制后重现生机》为标题的调查报告。报告中极其详尽的介绍了吴江碧螺chūn厂早期亏损的情况,严重阻碍和拖累了地方财政和县域经济的发展。挂牌出售后厂子立刻反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营状况逐步好转,推动了吴江乃至全省茶叶市场的复苏,延续并发扬了本省著名品牌的品牌文化,而大胆采用茶叶合作社更是进一步深化了产权改革模式,通过整合区域资源,降低了企业成本,增强了品牌竞争力,很有望在两到三年内成为当地的龙头企业,带动大批群众发家致富……吴江碧螺chūn厂的变化充分表明,在苏海国企的量化改革中固然有这样那样的弊端,可从长远来看,那些都不过是改革中不可避免的阵痛,改革对国计民生是有利的,对搞活经济……
这份堪称范文的调查报告严谨而不失文采,厚重又不乏妙趣,由小见大,由浅入深,由点到面,由局部到全局,当真是滴水不漏,jīng彩至极——好看的小说:。温谅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初看《粮之殇》的感觉,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笔锋如刀的子不语是站在自己的身后。
中场休息的时候,卫衍早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安保卿几人到外面chōu烟,温谅站在落地窗前,姚裳走了过来,同他一样远眺着窗外远处的深夜,低声道:“温总,这样大的事,难道仅仅用这一份报告就可以挽回了吗?我知道,范经理的文章是很bāng,可……可……”
温谅chún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姚主任,卫书记自然有他突出重围的法子,我们这份报告换个地点和时间可能微不足道,可要是在这个时候送到他的手中,就不仅仅是几张纸,而是一把劈开阻碍的刀。有了刀在手,冲出去岂不是简单了许多……”
姚裳似懂非懂,偏过头去凝视着温谅的侧脸,她突然惊觉,原来他,真的还很年轻!
温谅转身笑道:“等事成之后,你老公自然会被卫书记赏识,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而我的公司也会得到领导们足够的关注,大家各取所需,一荣俱荣!”
姚裳没料到温谅突然转身,好像被抓到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急忙移开目光,心口却不知怎的如同二八少nv般砰砰跳了起来。
等搞完一切已近凌晨三点,卫衍打着哈欠先上了车,姚裳弯腰上车时却突然回头,问道:“温总,你还会在吴江停几天?”
“等你们见了卫书记,吴江的事也该了了,我准备今天就走,怎么,还有事吗?”
姚裳顿了顿,展颜一笑,道:“那咱们可能就见不到了,恭祝温总一路顺风,多多发财!”
温谅微微一笑,道:“谢你吉言!”
姚裳深深看了他一眼,掉头上车离去。
……
第四十六章 江南余韵
第四十六章江南余韵
送走姚裳夫fù,温谅等人也无睡意,在叶智伟的带领下找了长桥镇上一家名为老陈的面馆去尝尝鲜——其他书友正在看:。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一般这样的面馆早上六点才开市,老叶来这几个月,人头hún的很熟,上去敲开了mén,跟老板说笑几句,就迎了几人进去。
面馆不大,收拾的很干净,七八张桌子,一个柜台,已经将屋子挤的满当当。老板是个小胖子,笑起来两个酒窝,充分体现了和气生财的jīng神面貌,招呼着温谅等人随意坐,自己匆匆掀起过道的隔帘回到灶头上吊汤。
说起吴洲的吊汤,既不同于岭南人的“煲”,也区别于北方人的“熬”,根据面的不同,选用的原料也不一样。比如说最常吃的三碗面,焖ròu面、鳝丝面和爆鱼面,大都选用jī猪ròu、骨头、鳝骨、鱼鳞等原料,加水煮沸,焖酥烂透,然后吊出清汤,浇在面里吃起来脆嫩相jiāo,鲜甜味美,秘密其实全在这锅汤里。
坐等的间隙,温谅和安叶范三人仔细讨论了接下来要应对的局面,叮嘱他们务必小心谨慎,不要以为胜券在握就麻痹大意。虽说安排了卫衍和宁夕两条线,一明一暗jiāo叉进行,碧螺chūn已然从过河卒子变成了士相之才,前景再无所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不小心也可能被吃掉。
安保卿知道温谅去意已决,可还是不甘心的做最后一次挽留,道:“温少,不如你多留几日,等大局稳定下来再回青州不迟。”
“你在吴江坐镇指挥全局,上面来人考察又有老叶应付,而宣传造势范老师最是在行,我留下来的意义不大……况且”温谅笑道:“我偷跑来苏海,可还没跟班主任请假,旷课的黑锅,你们替我去背啊?”
众人大笑,安保卿知道他回青州另有要事,也不再强留,猛的拍了下桌子,喊道:“老板,面好了没?”
“来哉来哉!”
一个素衣fù人从灶间走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抹了抹桌面,还没来得及问,叶智伟已经轻车熟路的点起了餐:“老板娘,来四碗面,阳chūn,鱼面,ròu面,再来一碗鱼ròu双浇,记得了,ròu要去皮,鱼要肚裆,汤多些,面少些……温少不忌葱的吧?嗯,葱也来点,浇头另放……”
“要末来哉……”婉转悠长的吴洲话浸润着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从这面目清秀的fù人口中听起来别有一番情趣,“带面本sè飞浇红二鲜末两两碗,宽汤轻面,重青过桥……”
温谅前世里来苏海也在2005年后了,那时节很少能听到这样传统的“响堂”,没想到竟在这个冬日的清晨开了一回耳界。15等老板娘进了里间,温谅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是两两碗?”
“两两为四,是嫌四的发音不好听,所以取了个巧。”
“带面,本sè这些?”
“带是指ròu面,本sè是说鱼,飞了浇头自然是阳chūn……”
说起这些民俗典故,再没有人能比叶智伟口才更好的了,几个与面有关的历史典故讲下来,美食的jīng细处听在耳中,让人忍不住就想流口水大快朵颐。又过了一会,老板娘单手托着托盘快步走来,将四碗面分放到众人面前,稳稳当当,利索之极,连一滴面汤也没洒出来,让温谅等人拍手叫了一声好。
热腾腾的面冒出yòu人的香气,温谅吃的是鱼面,金黄乌亮的爆鱼盖在上面,切的纤细的姜丝隐约其中,洒上点胡椒,翻一翻面条,凑到碗口先喝上一口汤,鲜美的味道顺喉而下,胃口顿时大开。
不消几分钟,一碗面连汤带水吃了个jīng光,温谅这才知道真正的苏面是什么样的味道,比起后世那些声名甚响的各大面馆,这小小的长桥镇上的老陈面馆竟还胜出了不止一筹。
付了账,心满意足的走出面馆,温谅停在镇边的拱桥上,远处的地平线溢出千万道夺目的光线,灰暗的天空已能看到点点碧蓝,涓涓的溪流漫过足踝高的砾石,摇摆的芦苇仿佛合着太湖的bō涛一起吹奏了一曲吴洲小调,四处开始传来嘈杂的人声,jī鸣狗吠,阡陌如织,又是一天江南晨景,又是一日浮生惆怅。
此地虽好,可非吾乡,
该走了!
黑sè的路虎沿着来时的路缓缓驰向青州,温谅靠在后排的座椅上,吩咐了一句“到地方了叫我”,然后不等毒蛇回话,已经昏沉沉的睡去。
来吴江虽只一日,可千里急行,入局破局,下至东河,上到吴洲,温谅以急智和果决一步踏入苏海bō橘云诡的棋盘中,硬生生的的趟出了一条险中求胜的路,所耗费的体力jīng力,不下于和左司许纪宁共同进行了一次超越数量和时间的战斗。
一路无话,下午三点,青州已遥遥在望,行到入市的外环路口时,一辆保时捷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一个漂亮的甩尾横着停在了路中间。毒蛇赶紧踩下刹车,才堪堪在两米外停下,温谅睡梦中被惯xìng抛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前座上,额头都碰出了一块乌青。
毒蛇何等狠辣的角sè,竟也被这一下吓了个半死,他倒不是怕跟保时捷撞车,而是知道温谅在安保卿眼里的份量,别说碰成这个样子,就算掉了一根头发,还不知要怎样大发雷霆。
毒蛇跳下车,抬了抬帽檐,yīn冷的眼睛透着让人心寒的光,左手背在身后往保时捷走去——其他书友正在看:。他不是不知车内人肯定非富即贵,招惹上了不一定有好下场,可他毒蛇的命都是安保卿的,最不怕的就是一个死字!
不料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温谅的声音:“毒蛇,回来!”
毒蛇回头,温谅从后车mén跳下,斜身靠在车上,手轻róu着额头,一脸没好气的表情。正当毒蛇míhuò不解的时候,保时捷的车mén打开,一个一身浅sè风衣的墨镜nv子走了出来,笑意盈盈的对温谅道:“哎哟,温总,不过去了趟苏海,怎么碰的头破血流?”
看着这个只要一mō了车就变得疯狂的宁夕,温谅已经没有吐槽的力量,竖起了右手中指,淡淡的道:“你妹!”
要是宁小凝知道自己躺着也中枪,不知会不会泪流满面……
让毒蛇自行开车回青州,温谅瞪了宁夕一眼,道:“上次怎么答应我的?再敢开车发疯,我让人偷了你的保时捷,扔到废品收购站处理了!”
宁夕轻笑道:“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有青州道上的老大当跟班,别说偷我的车,就是绑了我的人,也不过你一句话对不对?”
宁夕确实神通广大,看来已经知道温谅去苏海帮的朋友就是安保卿,也查清楚他的身份。不过从温谅打通她电话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想过能瞒住她,不是不想,而是以宁夕的聪明,根本不可能瞒得过。
“nv孩子能不能矜持点,还绑你的人?”温谅鄙视道:“我对车有兴趣,对人没兴趣!绑你?你这三两ròu的小身板,能比废铁值钱啊?”
宁夕取下墨镜,绝美的容颜再一次展现在温谅面前,眼睫máo轻轻的颤动,修长的yù指噙在chún边,lù出一副羞涩的表情,用yòuhuò小男孩的语气道:“傻瓜,值不值钱,你绑一次试试不就知道了?
温谅捂着额头,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绕着宁夕走了两圈,笑道:“宁总,你今天先是迫不及待的来路口堵我,又热情似火的试图勾引未成年人犯罪,究竟是何居心?嗯……我猜,是不是被我在苏海英明神武的表现给mí住了,想要以身相许,自荐枕席……”
“啊呸!”
跟温大叔比无耻,无异于以卵击石,宁夕收了笑容,邀温谅下到道路两侧的田埂边散步。两人前后走着,清冷的风扑面而来,走在前面的宁夕突然回头,双手chā在风衣的口袋里,倒退着走路,道:“今天苏海省就会以省委省政fu的名义给国务院递jiāo报告,邀请国务院、体改委、经贸委、计委、审计部mén组成联合考察组,对苏海近年来的量化改革进行全方面的调研评估……”
这是预料中事,接到卫衍手里的报告,又有昨天宁夕那个神秘朋友敲的边鼓,卫栖文也该下定决心。不过能在今天就向国务院发出邀请,这位卫书记还真称得上杀伐决断!
正像温谅调侃姚裳时说的那样,只要找到了正确的路,貌似艰难的问题立刻变得简单起来。
卫栖文之所以在此次攻讦中进退两难,束手无措,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上层的态度模糊化,连他也不知道在蜂拥而来的冲击面前,坚持改革是不是保住权位的唯一办法。
温谅两世为人,当然知道目前主推改革的国务院副总理陈隆起是怎样一个人,又有怎样的一往无前的决心,可在刚刚推行试点改革的95年,没人可以坚信,在庞大的利益冲突面前,在遍布荆棘的万丈深渊面前,这条路是不是走的通,走的下去,走的长远!
而温谅,通过宁夕,通过宁夕那位无所不能朋友,给了卫栖文信心。
或者说,除了相信这一点,他已经无路可走!
(忘了昨天更的早了,我的全勤奖啊……)
……
第四十七章 天才的宿命
第四十七章天才的宿命
当然,在温谅介入之前,卫栖文身处风暴中心,左支右绌,穷于应付无处不在的明枪暗箭,未必没想过有困难找领导的箴言。e^看可问题在于,找领导做挡箭牌也要看时机和形势,如果恰好上面也在犹豫不决,翘首观望事态的走向和发展,你仅仅为了自己一时脱身,却硬是把领导给拖下了水,那后果,真还不如死顶在前面,至少还能赚一个同情分。
更大的问题是,国务院也不可能主动对苏海的量化改革进行调查。要知道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观察风sè,尤其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一旦派出调查组,会给各地政fu发出一个错误的信号,加上被别有用心的人煽风点火,很可能对尚处在萌芽状态的国企改革造成毁灭xìng的打击。
一来这有点自打脸面,刚说改革是搞活经济的唯一出路,可一试点立马就出现了严重问题,中央拿什么威信来强行推进全国改革?二来会形成连锁反应,先让人改,改完了你又去查,国务院又没有发布统一规范的改革方针,做事还能不出一点的错?秋后算账只能让地方望而生畏,打击了参与改革的积极xìng,从而避之不及。
也许有人会问,中央不是老大么,下了命令地方政fu敢不执行,哪里来这么多的顾虑和困难?会这样想的人要么不谙世事,要么天真可爱,共和国成立将近五十年,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向来十分微妙。尤其在78年后,分税制之前,中央穷,地方富,80年代末90年代初甚至发生了中央两次向地方借债并借了不还的囧事,时任财政部长王丁坤到了每一年的全国财政会议上,都跟乞丐似的跟各省财政厅厅长要求募捐,一些厅长直接说“跟我要钱,我可没有”,更有些富裕省份的牛bī厅长直接跟部长反脸。一位财政部的工作人员多年后回忆起来,还忍不住唏嘘:“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为王部长难过,那时候做财长真可怜。”
到了93年,不仅是财长可怜,整个中央财政已经可怜到不向银行借钱就发不出工资的地步,继任财长刘束阁找主管银行的副总理陈隆起借钱,陈觉得刘的还款能力不靠谱,愣是没借给他。
其实说白了吧,一个国就是一个家,没钱的老公就没底气,没底气老婆就不听话,于是政令不行,阳奉yīn违,各地成尾大不掉之势,推行改革极其困难。
93年底中央穷的快要去要饭了,人一穷就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陈隆起带着各部司负责人从9月到12月连跑十七个省,一个接一个谈判,商量重新过日子的办法。海南是第一站,为什么选它,因为它经济底子最薄,还是那句话,没钱的人没底气啊——最好欺负!最麻烦的是岭南,敢拍着桌子吼“这样搞法影响了我们追赶亚洲四小龙,到时候责任谁来背?”,这责任陈隆起也背不了,只好按着岭南省的意思一个字一个字的修改方案。整整三个月时间,嘴皮子估计都快磨成凉皮了,好歹达成了一致意见。
94年实行分税制之后,中央富,地方穷,老公翻身做了主人,从此地方媳fù要看着中央的脸sè过日子,于是“跑部钱进”成了京城一景,各部委天天人满为患。
多说一句,何谓“跑”,有足有包才叫跑,意思是说人到了没用,包也得到。据不完全统计,每年各地用于跑部的活动经费就高达200亿,其他灰sè经费不计其数。
这也是国内改革的怪现状之一,在这个东方巨龙的身体上每动一次外科手术,都会有严重的并发症,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所以说,开始于95年的这场改革涉及到了极其复杂的政治和经济社会背景,中央到地方都面临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和阻力,反对的声音和势力之大,不能不让从上至下的所有官员都慎之又慎,一不小心,很可能粉身碎骨!
因此,在经过初步的试探和准备后,走在全国最前列的苏海毫无疑问的成了双方jiāo战的战场,卫栖文一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脑袋上的帽子开始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是苏海省自己申请国务院派人调查,那xìng质又不一样。这固然可以解释为你说我不行,我觉得我行,两张嘴说不出一个理,那干脆请领导来评一评,这样就把复杂的问题给简单化了;也可以理解成我苏海有底气和勇气用事实说话,用实实在在的改革成果来堵住那些说三道四的人的嘴。
这个时候,只要中央还想进一步推动改革,还有一往无前的坚定决心,一定会顺水推舟,拉着苏海冲出这片惊涛骇làng的包围圈。
可惜的是,由于上下猜疑,在以前那个时空里,卫栖文要到十天后才能窥破层层mí雾,跟高层重新建立联系,从而找到这个唯一可以解决问题、两全其美的法子。
而这一世,温谅当仁不让的chā了足!不仅抢先活学活用了卫栖文的手段,还让他在日后对自己感恩戴德!
重生,本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回首吴江这一日一夜,温大叔差点泪流满面,跟那些重生了还自带神器、实装技能的家伙一比,我一身白板简直是弱爆了,能hún到这一步可真不容易,天上掉下来点票票砸一下吧!
“啪!”
夹杂着泥土的雪球砸到了温谅脸上,宁夕不满道:“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温谅傻乎乎的抬头看了看天,没有下票票的迹象,终于死了心,思绪回到正常道路上来,突然问道:“随便问一句,你那位朋友,他的根子在哪?”
宁夕口中那位隐在苏海的朋友能这么快就让卫栖文相信上层对推动改革有着不容质疑的决心,说明他有足够强大的人脉和信息渠道去取得这一切。
宁夕毫不掩饰目光中透漏出来的对温谅智慧的欣赏,道:“京城!”
这个答案没有意外,只有在京城根深蒂固,才能让卫栖文深信不疑。温谅疑huò的是另一件事,奇道:“哪怎么跑到苏海去了?”
宁夕罕见的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道:“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讲给你听。”
温谅笑道:“我还是不听的好,这人能量如此之大,听了他的秘闻,还不定是福是祸呢。”
“我才不上你的当,想骗我说给你听,没mén!”宁夕打趣了一句,道:“其实也不全是她的功劳,昨天电话里太匆忙,我忘了说给你听,朱久思副总理已到了关山,视察并指导江东全省的灾后重建工作。这个朱副总理,是陈隆起的心腹,预计将在江东停留十天,然后到沪江社会儿童福利院去调研……”
温谅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世里卫栖文直到一月十三日才正式向国务院提jiāo报告,原来是朱久思过道吴洲,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不过今时今日,情况又有了不同,卫栖文从宁夕朋友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心里已信了大半,也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勇气主动联系朱久思打听消息,得到的回复肯定让他很满意,这才迫不及待的在今天向国务院伸出了橄榄枝。
“幸好啊幸好,咱们抢先了一步,这个首功卫栖文是给定了!”
“看你这副德夕抿嘴一笑,道:“当然,除了朱久思和她,你让卫衍带去的那份报告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我思前想后,偌大一个苏海,竟然再没有一家企业比碧螺chūn更适合作为国务院调查组的考察对象。说起这个,我都有点máo骨悚然,你究竟是为了碧螺chūn才拉卫栖文一把,还是根本是为了选这个时机跟卫栖文结一个善缘,才去收购了碧螺chūn……我为什么候在这堵你,就是被这个念头折磨的睡不着觉……”
温谅啼笑皆非:“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我虽然比你聪明了那么两三倍,可也没到掐指一算无所不知的地步。碧螺chūn纯粹是赶了巧,不过也算卫栖文祖上积德,用碧螺chūn来跟国务院演双簧,保证让人挑不出一点的máo病。”
这事确实是赶了巧,首先,碧螺chūn因经营不善倒闭出售,没有像其他国企一样从左手倒右手,都是原来的企业领导摇身一变成了sī企老板,而是由外省的投资商出全资买下,没有造成国有资产非正常流失。少了这个国改中最大的弊端,也是被攻讦的最多的一条,其他许多问题就无足轻重;其次,碧螺chūn作为本地著名品牌,不像棉纺矿山机械电子等行业只牵扯到本厂职工,撑破了天不过数万人,可碧螺chūn却是关联苏海所有产茶区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茶农的生计,在对社会稳定大局和经济发展的重要xìng来讲,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碧螺chūn茶叶公司提出的茶叶专业合作社计划,是在量化改革的基础上做了进一步深化和改进,根据可以预估的结果,将对苏海重振碧螺chūn产业有着无比巨大的社会意义和经济意义。
仅此三点,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保证,一旦国务院的调研报告出炉,有了这样突出的正面典型,已经说明国改的路子在当下是完全走的通,也走的远的,所有针对苏海和卫栖文个人的攻击将销声匿迹,这对上下人心,都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宁夕摇摇头道:“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是懒的猜,也懒的想了……哎哟……”
她脚下一滑,从田埂上崴了下去,身子眼看要摔倒在地。温谅一个箭步,及时抱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虽然隔着厚厚的衣物,却也似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气。
四目相对,无声胜似有声!
宁夕双手撑在温谅xiōng前,勉强往后仰起上身,浅sè的风衣将xiōng口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随着她的轻微喘息在轻轻的颤动。
“别……”
听着这声yù拒还迎的颤栗清音,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sè容颜,温谅再也遏制不住体内的情火,身下起了反应,揽在腰间的手不由一紧,小温谅穿过风衣的下摆重重的顶在了宁夕的溪川曼妙之处。
“嗯……”
宁夕的身子猛的一颤,从鼻息深处透出蚀骨**的一声低yín,眼眸顿时不复清明,却又如丝妩媚。温谅的大手从衣襟探了进去,隔着绒衣mō上了浑圆的秀峰,宁夕从衣服外面按住了他的手,喘息道:“温谅,你要是要了我,从今往后再不能碰别的nv人……”
温谅猛的一顿,身后瞬时冒出了层层的细汗,松开了手,往后推开几步,颓然坐在田边,好一会才苦笑道:“夕姐,对不住,今天是我鲁莽了!”
宁夕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侧的绯红让她充满了蛊huò人心的魅力,也学着温谅的样子坐到他的身边,双手抱膝抬头,任风吹动着头发,低声问道:
“左雨溪,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温谅默然片刻,道:“不只是左雨溪,我的心里有许多人,虽然不知道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也许有些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但我会始终等在路的另一头,等着她们走过来,或者停在我的身边,或者与我檫肩而过……宁夕,我视你为朋友,为伙伴,为对手,可更多的,却当你是知己。这些话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说给另一个人听,也是最后一次,你理解也好,嘲讽也罢,我都无怨无悔……”
宁夕侧过头,凝视着温谅的脸,他不过十六年华,可城府手段智慧谋断无不是上上之选,更难能可贵的是,抛开这些,他还有一颗温暖且善良的心。宁夕本是少年天才的典范,可跟温谅一比,却无疑黯然了许多,被比自己更强大的人征服,是所有天才的宿命,宁夕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知何时起,睡不着的夜,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他;不知何时起,喝不尽的酒,第一个记起的人,依然是他!
更不知何时起,她的人生已经围绕着温谅在打转,她不知道,这是吸引,还是爱情?
……
第四十八章 五十分与一百亿
第四十八章五十分与一百亿
风从一望无际的麦田尽头吹过,夹杂着青苗的清香和尚未融尽的积雪的冰凉,温谅微抬起头,少年的目光带着他这个年纪绝不该有的深邃和沉重,黑sè的眼眸流转着淡淡的bō光,仿佛飞快闪过的电影画面般,每一帧每一秒都承载着几十年的岁月与沧桑.~(赢Q币,)
他很孤独!
宁夕不知怎的,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触mō到了一直被温谅深深掩盖的内心。他少年得意,父辈扶摇,事业初成,朋友遍布,可原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如此的寂寞,如此的孤独!
我当你是朋友,是伙伴……但更多的,却当你是知己……
只要寂寞的人,才知道寂寞的味道!
只有孤独的人,才明白孤独的寂寥!
宁夕和温谅的肩膀轻轻一触,chún边浮现一丝调皮的笑意:“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回味刚才的手感呢?我那里还不错?”
聪明如宁夕,自然知道怎样处理两人间因为一时冲动而偏离的关系,其实也不算一时冲动,两个同样聪慧又骄傲的人,相处日久又互相欣赏,更是刚刚联手于无声处掀动了天下浪潮,心神jīdàng之下难免会做些出自制力之外的事情。
而宁夕出身世家,早听腻了父兄们左拥右抱的轶事,又在国外呆了那么久,虽然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可思想和行为没有国内的女孩们那样的刻板和计较,消弭起尴尬来,倒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温谅这会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也许没人能猜的到,闻言也是一笑,点点头道:“还不错,打个五十分。”
宁夕嗔道:“mō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
“五十分不能再高了,要知道,我可只mō了一个……”
言外之意,一个五十分,两个不就一百分了吗?确实是不能再多了!
鉴于这个马屁拍的水准tǐng高,宁夕眨了眨眼睛,道:“呵,还想mō另一个吗?”
“不想的是王八蛋!”
宁夕乜了他一眼,半真半假道:“等你赚到第一个一百亿,再来找我。”
这应该是史上最昂贵的sūxiōng,没有之一,这也应该是史上最无诚意的承诺,没有之意。但温谅毫无惧sè,反正吹吹牛皮又死不了人,豪气干云的说道:“好,等我十年!不过从现在起,你要替我好好保养它……为什么?因为使用权归你,可所有权却已经是我的了。”
宁夕哈哈大笑,指着温谅道:“无耻之尤!”
可你无耻时的样子,我很喜欢!
温谅在七号院门口下车,趴在车窗口,道:“明天中午抽点时间,我介绍你见个人。”
中央厨房的地刚拿到,宁夕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忙,比起来他这个双手掌柜,实在是幸福太多了。
宁夕做了个ok的手势,笑道:“赶紧回家,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温谅见她神秘兮兮的样子,挠着脑袋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内,宁夕眼中闪过复杂的神sè,保时捷一个急转,掉头风驰电掣而去。
其实,我所虑的,不是你有几个女人,而是生我养我,却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害怕的家族!
赶快成长,温谅,当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自己,我也该读懂了我的心,到时是停留在你身边,还微笑着擦肩而过,至少可以由我,由你,由我们自己,去选择!
回到家里,丁枚正在沙上打毛衣,看见儿子进来,撇了撇嘴,揶揄道:“哎哟,这是哪家的大少爷找错了门,可千万别进来,我这小地方招待不起!”
温谅一听这话,立刻有了俯甘为孺子牛的觉悟,笑嘻嘻的坐了过去,讨好似的帮丁枚卷着毛线团,道:“妈,是我,您儿子!一天没见,您怎么又漂亮了,长此下去,对门的刘阿姨怕是不会再拉你一起打麻将了!”
丁枚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毛衣,盯着温谅问道:“你给我老实交待,昨天去哪疯去了,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打,你当这是旅馆还是招待所呢?”
温谅明显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头,果断决定祸水东引,扫了一圈客厅,问道:“我爸,怎么还没回来,天天就知道工作,老婆儿子还要不要了?”
提起这个,丁枚立刻来气:“就是,前几天忙着到下面区县去赈灾,昨天又去省里参加一个什么先进事迹表彰会,到现在都没见着人……”
“确实太不像话了,妈,你别生气,等老爸回来我狠狠的批评他,让他给你做检讨……”
丁枚眉开眼笑的拍着温谅肩膀,道:“还是儿子跟我贴心,晚上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温谅松了一口气,刚想说困了去睡,猛的抬起头,道:“等等,我爸去关山参加什么会?”
“好像是抗洪救灾先进事迹什么的表彰大会,昨个一早就走了,现在还没回来,整日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这么大一个青州,就他一个干活的啊?”
这就是宁夕所说的惊喜,不错,确实很惊喜!
惊喜的不是所谓的先进表彰大会,而是宁夕之前的另外一句话:昨天,副总理朱久思抵挡关山……
以这段时日温怀明的名声,此去关山必然会被朱久思接见,只要应对上不出什么大的问题,名字算是在领导那里挂上了号,对日后仕途的展的好处显而易见。
“妈,我想吃红烧肉!”
支开老妈,温谅看了看时间,估mō着这会应该差不多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拨了温怀明的电话,响了几声接通,道:“爸,开完会了?”
“嗯,快到青州了,还十几分钟路。”
“见没见朱久思?”
那边停顿了一会,温怀明显然没想到温谅会知道这个消息,道:“一切都好,回去再说。对了,今晚在家等着,我有话跟你讲。”
温谅答应了一声,知道他身边肯定不方便,挂了电话,在屋里兜了两圈,又打给了许瑶。嘟嘟响了两声,许瑶带点睡意的嗓音传了过来:“臭小子,干吗打电话sāo扰我啊?”
“这么早就睡了?身体不舒服?”
“没不舒服啊,爸爸没回来,小凝这几天一放学就跟着她姐姐到处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呆着无聊,就áng睡了。”
温谅笑道:“瞧这小样可怜的,要不要出来,我请你吃大餐?”
“好啊好啊!”
隔着长长的电话线,温谅都能看到许瑶在那边点着可爱的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的叫好。
“那来,我去你家门外等你……”
“好……哦,不行,今晚出不去……”许瑶是温谅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只用声音就能让人看到她的喜怒哀乐的女孩,情绪一下子变得沮丧无比,道:“我爸就要回来了,这么晚跑出去,回来屁股要受苦的。”
温谅同时想起温怀明也叮嘱过他不要出门,刚才听许瑶说的可怜,一时心软竟然忘了这一茬,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训斥道:“女孩子不能屁股屁股的说,知道吗?许瑶啊许瑶,以前你是多文雅的女孩子,肯定是跟着宁小凝学坏了?”
对付许瑶,温谅是一枪一个准,小姑娘立刻中了笑点,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傻小子,你死定了,我明天就告诉小凝去,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温谅听着她清脆的笑声,嘴角浮出温和的微笑。他是多么的希望这个女孩的一生都能在这样的笑声里度过,可惜的是,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绝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许瑶的笑声渐渐低沉,两人就这样隔着话筒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不知过了多久,许瑶低声呢喃道:“傻小子,两天了,我好想你……”
温谅笑道:“打我手机啊,二十四小时开机,欢迎sāo扰。”
“我想的,可小凝说你在外面做大事,我们最好还是别打扰你。我知道她说的对,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打给你,很想很想,最后还是在我的笨笨脑袋上贴上你的名字,狠狠的打了一顿才忍住了……”
“等……等等,”温谅听的有些晕,道:“笨笨是谁?”
“笨死了你,是我家的小熊啊。”
那只可爱的维尼小熊,温谅还有印象,不知道它对自己的名字有什么感想,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想给我打电话,然后用维尼代替我,然后你打了它一顿?”
“谁让某个可恨的家伙害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打他一顿,消不了我心中的闷气!”
温谅这贱人毫无节操的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这法子好,不过以后千万要注意,要打就用棍子,别把手打疼了。”
许瑶扑哧一笑,道:“好啦,我逗你呢,在外面自己当心点,虽然你又傻又丑的,可说不定有些人品味差,把你拐走了可怎么办?嗯,不说了,我爸爸回来了,晚安。”
温大叔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才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终于又回来了。
(这收藏一天涨8个,然后第二天再掉十个,究竟是要搞哪样啊,画k线图啊T!。
第四十九章 月下交心
第四十九章月下jiāo心
又过了十几分钟,mén铃声响起,温谅跑过去开了mén,温怀明站在mén外,一身的风尘仆仆,看上去很是疲惫。「域名请大家熟知」
温谅接过公文包,又帮他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笑道:“爸,我这个做儿子的够孝顺吧?这服务,就是古代的奴隶也比不上啊!”
“尽耍嘴皮子,这两天又跑去哪里胡hún了?等会给我老老实实的jiāo待,敢有一点隐瞒,今后别想再离开青州!”
温谅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有个同学父母不在家,他一个人怕黑,我晚上过去给他壮了个胆,所以没回家……”
“哼!”温怀明冷哼一声,道:“叶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学校也没去,壮胆壮的都旷了课,壮的什么胆?豹子胆?”
温谅陪笑道:“这个笑话说的好,当了市委领导,讲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
温怀明古板的脸上lù出一丝啼笑皆非的表情,摇摇头不再说话。丁枚从厨房侧出半边身子,手里还拿着勺子,喊道:“你爸回来了?爷俩说什么呢,赶紧过来端菜,可以开饭了!”
一家三口难得的吃了顿团圆饭,丁枚被对面的刘阿姨叫走搓麻将,温怀明先到书房处理了一些公文,端着茶杯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温谅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日来回数千里的奔bō,又处理了一系列棘手之极的事情,虽不见硝烟,却杀机四伏,温谅真正算是殚jīng竭虑,宵衣旰食,以他重生后打磨的傲于常人的体质,也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温怀明轻手轻脚的倒退出客厅,到卧房拿了一chuáng被子轻轻的盖在温谅身上,站在沙发边看了儿子一会,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却半途收了回来,悄无声息的回了书房。
父与子,血脉相连,生死与共,自古到今,世间最深沉的爱,无过于此!
凌晨两点,温谅从睡梦中醒来,掀起身上的棉被,走到书房时见里面还亮着光,推mén进去,道:“还没睡呢?不是有事说吗,怎么没叫醒我?”
温怀明埋头书桌上,手中的笔飞快的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闻言头也不抬,道:“后天朱久思要来青州视察,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域名请大家熟知」下面人做的日程还不完善,我赶着修改一下,明天还得上常委会讨论。”
温谅伸了下懒腰,掀开桌子上的茶杯看了看,道:“喝你口茶提提神……啊,太浓了,苦死……”
温怀明停了笔,瞪了温谅一眼,道:“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累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你妈给你盖了被子,感冒了怎么办?以后是大人了,别再顾头不顾尾……”
温谅调侃道:“好了老爸,当领导最终都得走上话痨的道路吗?”
温怀明忍不住一笑,道:“你呀,去搬个凳子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朱久思这次来江东主持灾后重建,当然不会空着手下来。这其实跟过年走亲戚一个道理,手里要不提点礼物,谁给你好脸sè看?朱久思身为副总理,礼物自然不能轻了,中央下拨了90亿救灾款,他一次就带了快二十个亿过来。怪不得全省各地市都借着表彰大会的由头齐聚关山,要知道,有些市可是这次洪涝灾害的重灾区,不开批判会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来参加表彰会!
不过唐僧ròu就那么几斤,要脸的妖怪没ròu吃啊,结果自然是上窜下跳,各找各的佛祖烧香。青州因为有了前段时间的媒体热炒,知名度明显提高,而温怀明在水库奋不顾身的事迹也确实感人至深。会议开始前,朱久思在于培东的陪同下特意到青州的坐席,同市委市政fu的同志握手,尤其握着温怀明的手连说了三声“好”!尽管如此,当青州成为继关山、灵阳后朱久思视察的第三站时,依然引得舆论大哗。因为无论是按照省内排名,还是此次受灾的严重程度,青州怎么看都不应该超越其他地市,成为最大的黑马!
他们不知道的是,朱久思这一次江东之行,不仅仅是为了重振灾区的民心,也是为了考察各地的国企改革试点。以江东目前的情况,于培东当然向他推荐了青州——虽然具体的改革还没起步,但至少思路比较清晰,架子也搭了起来,又有许复延和温怀明坐镇,实在是最理想的选择。
而许温两人要做的,就是要趁此良机,做好接待和汇报工作,争取拿到足够多的救灾资金和优惠政策,并且有些改革中遇到的难题,比如意识形态和左右路线等,也需要打探一下上层的口风。
听完这些,温谅疑huò道:“这确实是好消息,很大的好消息!可cào作这些事情市里有的是人才和经验,不需要再来问我的意见了吧?”
温怀明没搭理儿子的大言不惭,道:“……朱久思这样看重,省里下拨资金时肯定会向青州倾斜,这是十拿九稳之事,当然不需要问你意见!不过重点在于,市里的资金,又向哪里倾斜?”
温谅恍然大悟,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道:“老爸,你可要稳住哦,下面区县那帮家伙为了多分一点钱,可是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千万别被糖衣炮弹击中,马克思瞧着您呐!”
温怀明如今已然拿温谅没有半点法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浓茶,冷哼道:“听你的口气,那家在危急关头自发支援依山抗洪工作,运了大量物资又填了十几辆车的鼎盛实业公司是没兴趣参与青州的灾后重建工作喽?”
“哦……”
温谅被噎了一下,道:“我以为老爸你会避嫌,刻意把鼎盛排除在外……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鼎盛要参与重建,以免得你为难,毕竟物资是我带过去的,水库当时有许多人看到……”
温怀明微微一笑,道:“你小小年纪,却哪里来的这样那样的顾虑?小孩子不要整日暮气沉沉,算计来算计去。温谅,一个人想做大事,就不要算计这些皮máo,那都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凄冷的月光洒了窗边一地的银白,轻声叹道:“国事维艰,改革又险阻重重,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秘书长,虽然此时受许复延信任,手握大权,看似在青州说一不二,威风八面,可真要实心用事,造福一方百姓,又何其之难?从上到下,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多少人等着你落地时踩上一脚……”
温谅走到他身边停下,温怀明转过头,自然而然的拍了下温谅的脑袋,总是严肃的目光少有的透出几分温和和慈爱:“我个人不惧生死,荣辱更是小事,可官场诡异莫测,这几日连苏海的卫栖文也差点因为改革垮了台……我要是一旦出了差错,你和你妈该怎么办?你虽然聪明多智,可毕竟年纪还小,这个家的担子,怎能压到你的肩上?”
上一世年幼时不懂事,长大后又跟父亲生分,这还是前后两世,温谅第一次听到父亲如此剖析心声,坚硬的心瞬间开始融化。
“遵守原则,坚持信仰,不一定要古板保守,刻薄寡恩,更不必照搬教条,一成不变!正直、高尚、诚实、纯粹从来都只是做人的要求,而不能当作做事的手段。
我知道鼎盛与你有关,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个人与公司的关系,所以,在政策和条件都允许的情况下,没理由也没必要让你的朋友出了力,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那样既不是做人之道,也不是做事之道……”
温谅突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父亲,他的内心,他的智慧,他的世界,都远远的在自己的预料之外。
“爸,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的事,鼎盛的朋友我自然会在别的生意上补偿他!不过你说的也对,鼎盛确实为了救灾出了大力,又被市里通令嘉奖,许复延更是多次提到要树立鼎盛当典型,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避嫌太过,过犹不及……”
温怀明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跟温谅说这些话,当然是因为知道儿子为了避免他难做,才宁可委屈自己的朋友,也不愿chā足灾后重建的大蛋糕。温谅体谅他,他也要体谅儿子,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这一次鼎盛出了力,无怨无悔,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他从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官场没有孤臣,要走的稳健,走的长远,除了“公、正、廉、能”之外,也必须有一个足够庞大的关系网络,一个足够为依仗的人脉资源。否则,失信许复延的那一日,就是他万劫不复的开始!
所以温怀明不惜暂时放开父亲的威严,将心中从未对人提过的心声说给温谅听,就是希望儿子明白,在不违法、不违纪甚至不违反情理的状况下,无需忌讳太多。
温谅向来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在不触犯父亲做人准则的前提下,来偷偷的发展和培育势力,可到了今夜才明白,原来父亲同他一样,早已看透了官场的真谛:
无人可以永远信任,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
……
第五十章 退与进
第五十章退与进
第二天中午,宁夕和李胜利从公司直接到约定的饭店,等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着街窗位置的温谅。15温谅对他们挥了挥手,在他对面,是化了点淡妆的司雅静。
司雅静上午特意去整了头发,以往柔顺垂直的长发在下摆打了个小bōlàng卷,从耳侧吹了一个蓬松的弧度,将整个脸部的轮廓勾勒的更加鲜明和立体,两枚jīng致的水钻银针耳钉完美的修饰了耳垂到脸颊间的单调,白皙修长的yù颈在一身黑sè的v领长裙下,显得无比的优雅和秀美。
这是一个颠覆了过往的司雅静,今天的她少一份老师的端庄与和蔼,却多了一份都市白领的jīng明和干练。温谅初看到她时,突然想起前世不知在那本时尚杂志看到的一句话:
每一个nv人,都有属于她自己的一百个面孔,不知在哪一个瞬间,能给你一百分的惊喜,或者,惊讶!
温谅惊喜于司雅静的这种转变,也惊讶于她转变的决心和勇气。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工作,唯有nv儿相依为命的她,终于放下了过去,开始以全新的姿态投入到另一种从未接触,却又充满挑战的生活中去。
这段时日,司雅静读了许多由温谅推荐的财经类书籍,许多东西晦涩难懂,许多东西易记难通,不过总算比以前纯小白好的多了。今天这场会面让她很紧张,生怕表现的不好,让温谅失望。
“坐,坐,好了,人终于到齐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司雅静。雅静姐,这是宁夕宁总,不过我一般都叫她夕姐,这是李胜利李总,李叔是看着我长大的,都是自己人。呵,这年纪小就是吃亏啊,到哪都姐啊叔啊的叫……夕姐,李叔,今后我在青河的股份会转到雅静姐名下,由她做我的全权代表参与公司的管理和运作……”
李胜利为人厚道,自然是温谅说什么就是什么,热情的和司雅静握了手,欢迎她加入青河。宁夕打量了司雅静一会,倒是好奇温谅从哪认识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出众的nv人,似乎还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
司雅静不知怎么被宁夕墨镜下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怵,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站起身帮宁夕和李胜利倒了一杯茶,李胜利忙站起身连声道谢,宁夕却只是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的淡然。TXT电子书下载**
这是意料中事,以宁夕的出身和xìng格,想要她对任何一个初见的人都笑语盈盈,十分的不现实。温谅在桌下踢了宁夕一脚,趁司雅静和李胜利寒暄,狠狠瞪了她一眼。
宁夕对他撇了撇嘴,这才端起茶笑道:“谢谢雅静姐,我小丫头不知道礼数,你别见怪。”
李胜利虽然厚道,却也不傻,听出这话里的味道有点不对,低着头自己喝茶,一声不吭。司雅静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借这个小动作平缓一下心跳,脸上尚能保持镇定,微笑道:“小夕妹子说笑了,我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靠你和李总多多指点,要出了什么错,还请你别见怪。”
宁夕笑了笑,没再说话,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回桌上,转头看着温谅,chún边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是青河的大股东,要是雅静姐做你的代表,以后决策方面的事,是听你的,还是听雅静姐的?”
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调侃,温谅有些头疼。不管昨天两人间发生了怎样的暧昧,一旦回到公事上来,沃顿毕业的宁夕就会立刻恢复到纯理xìng的状态,这种公sī分明的处事风格,不愧是啃美帝面包长大的孩子。
不过,温谅最欣赏宁夕的就是这一点,所以能将青河放心的jiāo给她去打理,道:“雅静姐初来乍到,主要的工作还是观察学习,在公司的战略规划和运营决策上没有发言权,当然一切还是以咱们为主。”
正好服务员开始上菜,李胜利笑道:“来来,吃饭吃饭,边吃边谈。”
宁夕脸上不动声sè,尖尖的高跟鞋却在温谅的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一下,轻哼了一声,转过头跟司雅静谈起了化妆品和美容技巧。不一会工夫,两人就熟络起来。
酒过三巡,司雅静去了卫生间,温谅给李胜利使了个眼sè,李胜利会意,说到一边打个电话。当两人都离开后,温谅笑道:“怎么?怪我没事先给你打个招呼,昨天不是说了吗,要介绍你认识个人?”
宁夕淡淡的道:“你可没说要介绍的是一个能全权代表你的nv人,尤其,这个nv人还很漂亮。”她凝视着温谅的眼睛,道:“温总,开公司不是玩游戏,随便塞什么人进来都行,你不仅要对你负责,也要对我和李总负责,对青河负责!”
“好了,”温谅举手投降,道:“中央厨房建成,公司势必要飞速增长,不再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我的身份怕也掩藏不了多久,找一个代理人是必然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明白,何苦说这些话来给我难堪?”
宁夕扑哧一笑,道:“就是要让你难堪,我整日给你当牛做马就算了,竟然还敢给我找一个太后,真当我宁家的nv孩好欺负吗?”
温谅苦笑道:“从小凝到你,都是你们在欺负我好伐?”
虽然开始起了点小摩擦,不过结果尚属满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要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主角大手一挥,下面相安无事,也未免太过一厢情愿。
吃完了饭,四人回到公司,由李胜利带着司雅静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给她安排了办公室,挂了个副总的头衔,先主管办公室和内勤。之后在会议室召集各部mén主管宣布了新任命,一切安排妥当,留下李胜利和司雅静在公司,温谅和宁夕开车去了俪宫大酒店。
金龙建工的屈戎早在酒店等候多时,见了面,温谅给双方做了介绍。屈戎对宁夕举手投足间华贵的气质和风范而震惊不已,对温谅的背景和势力更是高看了几分,怪不得父亲一再要求,哪怕这次工程不赚一分钱,也要用心尽力去做到最好。寒暄几句,他拿出准备好的公司资料给宁夕过目,宁夕却跟刚才判若两人,看都没看,随手放到一边,道:“一切都由温总做主,他既然认定了金龙建工,我也相信你们能按照标准圆满的完成工程。屈总,祝大家合作愉快!”
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究其根本,还在于前者是一位韵味十足的美人,而后者是一个粗糙的汉子。不过,会吃醋的宁夕,比之平日的高高在上,更多了几分褪去光华后的美态。
屈戎受宠若惊,端起红酒和宁夕碰了下杯子,道:“既然两位老总都没有异议,那咱们这就签协议?”
温谅道:“好,签了协议,明天正式开工!”
宁夕小吃了一惊:“这么快,屈总能准备好吗?”
屈戎笑道:“没问题,工程队昨天已经就位,施工所用的大型机械今天晚上也能全部运到青州,加上从青建租的机器,明天开工绝对没有问题。”
宁夕倒是对屈戎刮目相看,此人说话行事干脆利落,不像普通之辈,难为温谅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才,可堪一用。
签了协议,从俪宫出来,宁夕疑huò道:“干吗赶的这么急,缓几天让公司做个策划案,正好可以借此宣传一下,扩大一下青河的知名度……”
温谅轻笑道:“明天,朱久思就要来了……”
宁夕愣了一下,道:“好啊,你竟然连朱久思都敢算计?不过可别指望我啊,我是绝对不会跟他碰面的,要是被他回家跟老爷子告个状,我未必能像现在这么逍遥……”
“不用你出面,昨天晚上说服了我爸,将视察青河豆浆中央厨房工地加进了朱久思明天下午的行程表,只要明天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动起来,我们就会得到最好的广告效应……有哪家公司的代言人能请动一位当权的副总理,哈?”
要不是昨晚温怀明剖析心迹,温谅怎么也不敢动这样的主意,不过一旦父子俩达成了共识,许多事立刻迎刃而解。
“一个几百万投资的小项目,怎么可能请得动朱久思,你还真不怕给你老爸找麻烦……嗯?”宁夕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你肯定是用粮食改革的名义忽悠你爸的对不对?”
中央厨房的用地,本是西郊粮站的报废站点,也算是盘活粮食系统资源的一个方面,请朱久思莅临虽说寒渗了点,但象征意义大于经济意义,还是行得通的。
“怪不得你要今天将司雅静安排进公司,还转移股份,原来是怕朱久思来过后,青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让你引火烧身。”
温谅记起昨夜父亲的话,笑道:“其实没那么多顾虑,现在又没明文规定家属不得开展经营活动,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退的干净点,免得某些苍蝇们jī动。”
度过了匆忙的一天,晚上五点,司雅静从大楼走出来的时候,一辆白sè的捷达停在她的身边,温谅探出头笑道:“司总,我送你回家吧?”
司雅静嫣然一笑,拉开车mén坐了进去,捷达驶向昏暗的街头,家,在前方!
……
第五十一章 月上柳梢头,人在车中斗
第五十一章月上柳梢头,人在车中斗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温谅用完全跟他年纪不相匹配的车技,在青州的夜色里如鱼般的游荡,司雅静躺在座位上,新鲜和热情掩盖了疲惫,道:“还好吧,今天只是看一些资料,听李总讲一点公司的情况和发展计划,然后就是观察了他们的工作状态……节奏比我想象中更快一点,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不同的事情需要处理,每一个人都很忙,不像以前在学校,上课备课开会放学,从来都是按部就班,没有变化,也没有这么紧张……”
“公司刚起步,其实也没太多工作要做,主要是因为明天中央厨房动工,可能会有大人物来视察,所以今天显得忙碌了一点。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企业比你当老师简单多了,学生不听话你打不得骂不得,还不敢放弃不管,要是员工不听话,直接开除了事。”
司雅静抿嘴一笑,柔柔的瞟了温谅一眼,道:“你这个黑心的资本家……”
温谅被她这瞬间展现出来的媚态搞的心火大起,右手伸过去摸到了她的大腿,隔着裙子能感受到大腿肌肤传递来的温热,笑道:“要不你帮苦难的大众报个仇?”
司雅静强忍着温谅的大手摩挲着引起的酥麻,晶莹的贝齿咬着下唇,低声道:“怎么个报法?”
温谅收回了作怪的手,方向盘一转就要拐道。司雅静哪还不知他的心思,低垂着头,声若蚊鸣,道:“我爸妈都在家等着呢,图图也非见了我才肯吃饭……”
温谅耸了耸肩膀,轻笑道:“那好吧,放过你一次。嘿嘿,不过下次要听我的,咱们这样这样……”他俯到司雅静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弄的司老师面红耳赤,下巴紧挨着胸口,死不肯抬起头来。
车子到了楼下,温谅笑道:“好了,我就不上去了,给图图捎个话,就说爸爸想她了。”
司雅静看了看四周,夜幕阴沉,寒风刺骨,这片小区又是老宅子,根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门,听了温谅的话也不回话,也不下车,头扭到一边,一动不动。温谅愣了一下,继而会过意来,微微一笑,将车开到楼边偏僻的小巷里。车熄了火,司雅静等了一会不见温谅动作,诧异的转过头,却看到一双促狭的眼睛,和坏坏的笑。
“你又欺负我……”
司雅静羞的几乎软了身子,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在她循规蹈矩的人生中这可算最大胆最主动最没羞的一次,本是为了温谅体谅自己从不强求欢爱,忍着羞涩勉强迎合他的心思,却不料被这个坏人如此捉弄。
“别!”
温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越过手刹坐到副驾驶座上,顺势往回一带,司雅静低呼一声坐到了他的怀里。少妇的柔软和丰腴从交缠的腿股间渗入心田,鼻端充盈着发丝传来的淡淡清香,黑色的长裙滑落到腿弯,露出一截白嫩诱人的小腿。司雅静略一挣扎,耳垂被温谅伸出舌头轻轻的吸允着,带着点温暖和湿润的触感立刻摧毁了她下意识的轻微反抗,任由温谅的双手从裙摆下摸了进去,沿着光滑的大腿探到郁郁葱葱的曼妙所在,手指微一用力,悄然没入。
来回动了几下,司雅静已然情动,侧身埋在温谅的脖颈,喘息道:“我好了,你快一点……”
温谅拍了拍她圆滚紧绷的臀部,司雅静顺从的将双脚分开,脚尖用力点在地上,臀部微微抬起。温谅简单的解开束缚,撩起长裙,扶着司雅静的腰身缓缓下坐,宝剑入鞘,骏马归槽,天地阴阳与乾坤,此时此刻,融为一体。
司雅静长长的脖颈突的往后扬起,双手从后面撑在温谅的大腿上,满头的青丝瀑布般垂下,水样的双眸紧紧闭合,漂亮的脸蛋似痛似喜,秀峰挺拔,腰身纤细,尤其这一身做工精致的黑裙,更显得曲线玲珑剔透,身姿蜿蜒起伏。
万语千言,道不出此时迷人美景之万一。
等司雅静从这一下刺激中舒缓过来,温谅腰腹用力,往上顶了一下,身上的佳人顿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噬骨消魂的细碎低吟,身子前倾,紧紧的抱住温谅的脑袋,任他恣意挞伐。
过了一会,温谅停了下来,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道:“司老师,我累了……”
司雅静娇俏的白了温谅一眼,身子随着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前后蠕动起来,一时间车也震震,人也摇摇,深冬时节,春光无限。
良久之后,司雅静推门下车,脸侧绯红处处,发丝也有点凌乱,低头顺了顺有些褶皱的衣裙,转身往楼上走去。温谅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调转车头,直往北郊开去。
距离上次来李胜利家已经几个月了,院子里比起当时实在好了太多,不仅重新平整了地面,除去了杂草,还用水泥硬化,翻修了主卧和厨房。听到大门吱呀呀的声音,李思青从中间的正房走了出来,以往干瘦的身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明显有了好转,枯黄的头发变得又黑又长,脸蛋的肌肤白里透红,清不见底的眼睛有了几分少女的明媚和娟秀,看到温谅站在院中,惊喜之下急步跑了过来,清脆的嗓音宛如雀鸟一般悠扬动人。
“哥哥,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温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暖暖最乖了,我找你爸谈点事,他人呢?”
“哦,爸爸啊,”李思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很快高兴起来,在她十一岁的小孩心里,能看到温谅,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他在里屋背东西,好像是发言稿什么的……”
温谅拉着她的手掀开厚厚的棉帘,李胜利正俯在茶几上看东西,皱眉苦脸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nbsff8p;“怎么了李叔,还为明天的发言痛苦呢?”
李胜利闻声抬头,大喜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温谅,这事还是你来主持吧,我真怕搞砸了。”
明天的开工仪式,宁夕为了避开朱久思不愿意出席,温谅身份尴尬更是不能露面,重担就压在李胜利和司雅静身上。而司雅静初来乍到,场面上的话还能应付,可要是朱久思问及青河的业务和发展,只能交给李胜利来回答。
回答的好或不好,结局很可能会两样!
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压力,李胜利这辈子接触过的最大的领导不外乎许复延,一下子略过了省长部长,直接到了副总理的层次,对他可谓莫大的考验。
“别担心,副总理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到时候市里会有许多人陪同,我们也不是主角,顶多在朱久思问起时答一两句话,就像你今天给司雅静介绍公司一样,没什么区别!”
李胜利苦笑道:“我心口一直跳个不停,真怕明天大脑一片空白,话也说不出来,坏了你的大事。”
温谅安慰道:“我爸明天也会到现场,有些情况他可以帮着介绍一下,替你分担点压力。你只要记住谨言慎行四个字,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其实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朱久思什么样的人物,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我们为难,说不定反倒觉得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机心,开怀一乐也不一定。”
李胜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第二天上午,西郊工地开始热闹起来,十数台大型机械开进场地,根据设计图纸在外围做了初步的挖掘和翻整,然后由爆破队对粮站的几个主体建筑做了定向爆破的准备。另一方面,用来举办开工仪式的主席台也搭建完毕,欢迎朱久思的横幅收在一边,等得到市委那边的准信后再挂起不迟,其他的如话筒、音箱、电线等都由专门的人员负责安排,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李胜利、司雅静在现场坐镇指挥,温谅和宁夕却站在场外不远处的一座小丘陵上,远眺这边的热闹景象。
宁夕呵的一声轻笑,道:“朱久思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城外,青州党政干部外迎十里,也不怕朱副总生气。”
“朱久思又不是陈隆起,没那么大的官威,”温谅笑道:“迎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挨顿骂,可要是不迎,说不好今后几年要怎么倒霉呢。”
“这倒也是!你说,他下午会不会过来?”
“五五开吧,上午去了依山白安云水等县视察灾情,中午回青州用餐休息,下午还要去青化厂和重工集团,重工在西区,离这边路程不远,如果他心情好的话,说不定能抽十分钟来转一转。”
宁夕摇摇头,恶狠狠道:“他要敢不来,等回了京城,他家书房里的好酒是一瓶也藏不住了!”
兴许是宁夕的狠话起了作用,下午三点,温谅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挂了电话,对一旁的宁夕笑道:“十五分钟后到,他家的酒看来是保住了。”
宁夕扑哧一笑:“算他识相,不然真的要去朱家偷酒喝,我还得给朱子萱送礼!”
……
第五十一章月上柳梢头,人在车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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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无心插柳又成仇
第五十二章无心chā柳又成仇
朱久思一行的车队浩浩dàngdàng从远处驶来,在工地的入口处陆续停下。TXT电子书下载**李胜利等人在先一步到达的市委市政fu有关人员的陪同下早已恭候在一侧,二十多辆车的车mén几乎同时打开,数十个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依次下车,从中央到省市,可谓冠盖云集。
主席台搭建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一切仪式从简,台下聚集了一二百人,有附近的村民,有青河的员工,有原来粮站的代表,还有市里的工作人员,整个场面看上去虽不宏大,却也热闹非凡。温谅和宁夕躲在拥挤的人群最后,手搭了个凉棚,掂起脚瞧了瞧,道:“于培东也来了?前天在关山,昨天灵阳,今天又陪着来了青州,于书记这是搞三陪呢?”
宁夕笑道:“就你嘴坏!于培东前段时间差点栽了跟头,又命不好赶上这次严重洪灾,要是tuǐ脚再不殷勤点,是嫌弃江东一把手的位子坐的太久吗?”
温谅翘起大拇指,道:“我不过嘴坏,你是其心可诛……怪不得人家都说,nv人使起坏来才叫真的坏!”
温谅一直都猜测于培东去年九月到京出席十四届五中全会,却差点没能回来,绝对是在那场泼天大案里受了牵连,此时听宁夕这样一说,终于得到了验证。不过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知道的太清楚对他也没有好处,随即转移话题,开起了宁夕的玩笑。
宁夕刚要奋起回击,温谅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看主席台。有资格站在主席台上的不过十数人而已,温怀明都站在了台子下,在他身边是李胜利。他十分紧张,低声道:“温秘书长,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温怀明直视着前方,脸上带着微笑,声音压的更低,道:“等下问起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话不要多,三言两语,逻辑清晰点就可以了……”
“怀明,来。”
许复延站在朱久思的左侧,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侧了侧身子,对着温怀明招了招手。温怀明给李胜利使了个鼓励的眼sè,忙走上台去,刚一站定,在朱久思右侧的于培东就指着他笑道:“老领导,这个温怀明可是我们江东的大才子,不仅理论功底很扎实,做起实事来也很得力,上次任老也很夸奖了他几句……”
“哦,是吗?这倒是没听任老提过,不过上次粮食系统的同志回去后倒是跟我汇报,说江东有位年轻干部对粮改很有想法,是不是这位温大才子啊?”
朱久思现年不过五十六七,头发浓黑茂密,身材高大,说起话来笑容满面,很是和气,在国内也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无论行事风格还是为人处事,跟陈隆起完全不同,也不知差别这么大的两个人怎么能和平共处,惺惺相惜。~~
许复延答话道:“青州的粮改试点小组现在就是由温秘书长挂帅,目前整体工作推动的还算顺利,比如西郊这个粮站就得到了很好的资源再配置。”
温怀明束手恭谨的道:“这都是按照中央的大方针,在于书记和许书记的领导下做出的一点小成绩。当着朱总理的面,我说句心里话,要不是各位领导们无条件的支持,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势下迈出第一步。”
温怀明说的动情,眼眶中几乎含着热泪,于培东笑道:“好了好了,当着老领导的面,就别说这些官话套话了。”
朱久思挥挥手,道:“哎,怎么能说是官话呢,我看温秘书长讲的很好嘛。无论是国改还是粮改,我们面临的局势都十分严峻,正因为严峻,才需要每一位党政领导以大无畏的jīng神,以敢为人先的勇气去推动改革,去开创局面。只有这样,我们党和人民的事业才能更进一步,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能更加的强大。”
周边响起热烈的掌声,于培东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我们下去就开会,集中学习领会老领导的指示jīng神,一定在党中央的带领下,打好改革这一仗。”
李胜利远远的看着温怀明同朱久思说话时镇定自若的神情,从心底深处觉得佩服极了,换了他,还不知道能不能说完一句囫囵话呢。
一分钟后,温怀明又走了回来,眼中的热泪不知飞到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久经宦海的深沉和冷漠,轻笑道:“李总,让下面人开始吧。”
李胜利诧异道:“总理不讲话了?”
“不讲了,时间有限,等会还得去青化厂,你赶紧通知下去。”
屈戎接到命令后,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爆破组,随着一声轰鸣,粮站的主体建筑应声倒塌,挖掘机和推土机跟着进场,偌大的工地顿时一片忙碌的景象。朱久思戴着安全帽,在众人的陪同下大概走了一圈,中途叫李胜利过去问了几句话,听了青河专注与普通大众饮食健康的企业理念和未来的发展规划的汇报。
当听到李胜利决心要在五年内将青河的产值做到五至十亿时,朱久思大为高兴,指示许复延和温怀明一定要对这样的新兴企业多加扶持,要进一步加大第三产业在地方经济中所占的比重。尤其在知道李胜利原来是农机厂下岗职工,自己艰苦创业走到今天这一步时,朱久思感慨万千,一时来了题字的雅兴,不过众人皆知这位副总理最不爱四处留墨宝,顿时面面相觑,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老实人有老实人的福分,李胜利早有准备,对司雅静招了招手。一身职业套装、美丽动人的司雅静带着两个礼仪小姐走了过来,朱久思挥毫泼墨,写了“清白豆浆,健康为民”八个大字。
谁也没想到一场本来无足轻重的简短视察会得到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许多陪同而来的省市官员们看着李胜利手中的题字,心中各有所思,不过眼神都一样的复杂。
等朱久思、于培东等中央和省里的领导往车队走去,许复延特意拉后一步,对李胜利和善的点点头,然后快步赶了过去。温怀明体察上意,笑道:“李总,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跟市里提,我们会大力支持你在青州的发展。”
李胜利尚懵懵懂懂,憨厚的笑了笑,温怀明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朱久思题字的用意是为了表态支持青州的粮改和经改,还是另有深意,至少作为这副题字的主人,李胜利和青河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实惠。
等车队远去,李胜利和司雅静结伴过来,李胜利苦笑道:“我这后背都湿透了……”
“李叔,你做的很好,比我期盼的还要好!”温谅注视着远处车队掀起的灰尘,笑道:“不过看在某些人眼里,未必就会那样好了。”
宁夕皱眉道:“怎么说?”
温谅眼中闪动着耐人寻味的异样光芒,道:“猜猜我刚刚在那一大帮人群里看到谁了?”
李胜利和司雅静不明所以,倒是宁夕来了点兴趣,道:“谁?”
“顾时同,明华的顾时同!”
几分钟的时间,宁夕已经从关山那边拿到了朱久思昨日的行程表,果然如温谅所料没有去明华总部参观。其实也可以理解,朱久思此行事情多,时间紧,到关山的当日又出席了抗洪救灾表彰大会,哪里还有jīng力去参观明华?顾时同紧跟到青州,想必是不甘心放过这一个大好机会,换言之,明华即将在青州开展一系列的大动作,前段时间又同许复延起了点小摩擦,急需有机会缓和一下同青州方面的关系。
而朱久思视察江东,就是一个好不能再好的时机。
温怀明此时不方便联系,温谅随即打给了市委政研室,找到了白薇,小妮子二话不说跑到办公室打印了一张今日的行程表,果然朱久思的最后一站,是青州东区的明华工业园。
工业园是配合青东新区建设的配套工程,在左敬时代就开始筹备,后来因为政局变动,停了一段时日。到许复延胜出,执掌青州大权,项目又重新启动,不过还是因为那次校mén口的砸车事件被温谅从中设计挑拨,恶了顾与许间的关系,又处在半停滞状态,算是一bō三折,点背不能怨社会。
不过昨天还没听到温怀明说起顾时同这一茬,应该是今天才安排进去,顾时同毕竟在江东根深蒂固,于培东要是发了话,许复延也没办法拒绝。
温谅收回心神,调侃道:“李叔,你怎么会准备有笔墨的?”
“哦,我见电视里演的领导视察不都有题字吗,就想着是不是也能让总理给青河题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福将啊,温谅哈哈大笑,笑声在机器轰鸣的工地上直入云霄,传dàng许久。
同一时间,在工业园区mén口等待的穆泽臣接到了顾时同的电话:“不要用仪仗队和地毯鲜huā,一切从简,笔墨纸砚也都撤了……”
谁都知道,哪怕是最爱题字的领导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题两次,尤其还是最不爱写写画画的朱久思,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青河豆浆给抢了先,làng费了这天大的好机会,顾时同心中的憋气和恼怒可想而知。
“让齐舒去查查青河豆浆的背景,晚上我要知道它的全部资料!”
……
第五十三章 反扑之谋
第二天,青州日报头版刊登了朱思视察青州的相关报道,行文偏于稳健,整体读来中规中矩,跟范博的手笔无法相提并论。不过这类报道都有固定的格式和模版,尤其牵扯到的层级越高,越是要求稳,不出错就是最大的成功。鉴于此次朱思青州之行的敏感xìng,文稿从日报社送到市委宣传部,又由宣传部修改后jiāo到省里,再通过省委转呈朱思审阅。审后的文字方面倒没有什么改动,不过耐人寻味的是,配图来以依山龙头沟水库为主打,另有几张作为备选,可稿子返还日报社后,第一优先级变成了朱思戴着安全帽在已然成为一片废墟的西郊粮的工地上的图片。
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报道中虽然没有提到青河的名字,可朱思题字的消息仍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去,仿佛一夜之间,青河各个mén店的营业额上涨了一倍有余,这对还没有一支广告问世的青河豆浆来,无疑于一个的奇迹。趁此有利形势,青河在三日内连开了五家mén店,直营店达到八家,日流水已过十万。在公司大会议室,李胜利拿着当日的营业报表眉开眼笑,问是不是可以大规模的投放广告,温谅以中央厨房刚开工,时机还不成熟为理由,广告一旦投放出去,客流量必然jī增,到时候食物供应不上,或者为了数量而降低了质量,都得不偿失,还是再等一阵子。不过在等的同时,温谅也没有闲着,通过宁夕的麦肯锡师姐,从沪江请来了业内顶级的品牌设计公司,在他的宏观指导下着手设计青河的cis系统,所谓cis即品牌形象识别,包括标准商标标识,店内内部装潢设计和硬体设备规划,店面招牌设计,制服设计等等,并由李胜利负责,公司各部mén通力合作,做出了加盟商特许经营管理手册。
顶级果然不是盖的,一天调研,一天设计,一天修改,三天后大功告成,李胜利叹道:“见识过这些人才知道什么是专业,我们跟着学了两天,大家都觉得大有收获。”
“这话到点子上了,只要能偷师学到一点东西,请他们来也就值了。”温谅扭头对宁夕道:“还得感谢宁总的师姐,不然就算给钱,人家也未必接咱们的单子啊。”
宁夕正埋头研究设计的企业标识,扑哧一下笑道:“师姐现在还对上次收购青化厂的case耿耿于怀呢,我都没敢跟她温怀明的儿子也是公司的股东,还是大股东……”
“不是你我都快要忘了,这样吧,这几天chōu时间让咱师姐来一趟关山,我有个案子jiāo给她做。~~”
宁夕抬起头,疑huò道:“你手头有什么东西值得动用麦肯锡的?我丑话前头,第一,那是我师姐,你别自来熟;第二,人家不喜欢高中男,你的个人魅力没有用处,绝不会给你打折的!”
温谅一横身坐到会议桌上,俯身着宁夕,从她手里拿过铅笔,顺着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旋转,道:“帮我收购新兴化工厂,怎么样,一千多万的盘子,值不值得你师姐跑一趟?”
李胜利不知其中的前因后果,还在认真翻加盟管理手册,宁夕却吃了一惊,身子猛的坐了起来,上扬的脸蛋差点碰到温谅的嘴chún,道:“新兴厂?”
温谅跳下桌子,在宁夕背后挽起她的发丝熟练的盘了个灵蛇髻,然后用手中铅笔侧向穿过,紧紧的箍形状,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微笑道:“不错,新兴厂!”
其实追根溯源,明华集团之所以在青州落到今日举步维艰的地步,还是因为顾时同为了给何西华擦屁股,又想要一石二鸟,借新兴将青化厂一口吞下。不料由麦肯锡出马做的收购方案被温怀明给否决了,顾时同心不满,从省里动手脚干涉温怀明的正处任命,这才真正惹怒了温谅。温大叔因势利导,校mén口故意伤人砸车,下套布局,引君入瓮,随后从青州至关山,风云骤起,四方震动。顾时同不仅吃了个哑巴亏,还因为这一闹,破坏了明华想要趁势扩大青州地盘的计划,又影响了与许复延的关系,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详见第三卷一百三十三章《mí雾重重需慧眼》)
宁夕对着会议室的窗户玻璃照了照,竟然还夸了温谅两句:“这手艺还过得去,以后要是破产了,去发廊做个弟也饿不死哦。”
“哈!”
一旁的李胜利终于没忍笑,宁夕和温谅同时瞪了他一眼,忙借口有事逃了出去。宁夕转动椅子,面对着温谅,用尖尖的皮鞋尖点了点他的tuǐ,让他往后退开几步,道:“顾时同想用新兴来蚕食青化厂,你是怕上次chōu他的耳光不够响是不是,竟然想反吞并过去……温谅,别意气用事,惹恼了顾时同其实没什么打紧,可要一个倒闭的新兴有什么用?”
也只有宁夕这样的人才能轻描淡写的惹恼顾时同没什么,温谅笑而不语,从她头上chōu下铅笔,宁夕叫道:“干吗啊,我觉得tǐng的……”
“,,丫头乖哦,等下用完了叔叔再给你编一个hu谅用哄孩的调调安抚下宁夕,也奇怪,这样亲昵的举动两人做来非但不觉得恶心,反而自然而然。
温谅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条长长的bōlàng线,道:“猜猜这是什么?”
宁夕皱着眉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突然眼睛一亮,道:“淮河?”
见她聪明如斯,温谅不能不真心夸了两句,道:“还得94年那次污染吗?”
宁夕终于明白过来,94年发的淮河特大污染事件是泛淮河流域居民心中不能磨灭的痛楚。94年7月13日由于淮河上游的豫皖两省突降暴雨,就污染严重的河水一夜下泄了2亿立方米,在淮河下游形成一条长约100多公里的污染带,这是我国有史以来在一条河流上出现的最长的一条污染带,所过之处,鱼虾绝迹,臭气熏天,数千万居民的饮用水被污染,成为90年代最严重的一次环保事故。
正因为这次事故,国务院开始决心推进淮河水污染治理,经过一年多的调研,于95年8月8日通过了《淮河流域水污染防治暂行条例》。不过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地方和企业存在畏难和抗拒情绪,截止95年底还都处在观望之中,甚少有人行动。
“其实何西华还是有眼光的,在一片反对声中投资成立了pam工艺研究所,只不过没坚持到市场振兴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倒下了。”
“你的意思是……”
宁夕来了兴趣,她最欣赏温谅的一点,就是他总是能从别人都不注意或发现不了的死角,别开蹊径,找到一条豁然开朗的通衢大道。
这种平淡之中突然而来的惊喜,除了温谅,在她二十年的人里,再没遇到过第二个人。
“这一次江东洪灾损失之重,几乎是复制了94年的情况,天灾之外加上**,一坝决堤,就能污染数万老百姓的水源。等着瞧吧,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不出一月,国务院环委会就会下重拳集中整理淮河沿岸的造纸、制革、化工等污染严重的企业,而其他大中型企业必须排污达标,要达标靠什么,只能靠水处理设备……”
这当然不是他的猜测,前世也确实是在江东洪水过后,国务院根据《暂行条例》再次下发了《淮河流域水污染防治规划及“九五”计划》,而江东省也在上面的强大压力下制定了《江东省沂沭河流域水污染防治办法》,于96年开始了淮河水污染防治的攻坚战。
温谅从桌柜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宁夕,笑道:“我大概查了一下,光在江东省流域的排污企业就有874家,而江东的有技术和能力产水处理设备的厂家仅新兴一家拿的上台面。要是趁现在收了新兴厂,既能让何西华欠个人情,又能让他跟顾时同了嫌隙,同时还可以日赚斗金,你,只要不是傻子,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当然不会!连傻子也不会!”宁夕还保留着她一贯的理xìng,道:“可你所有的出发点是中央会真正决心治理污染,要是万一猜错了?收了新兴,非但不能一石三鸟,反而拖累了自己。”
“一个人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可一个国家呢,哪怕是为了脸面,也必然会狠上一把。”温谅凝视着宁夕,道:“认识我以来,见过我走错一步吗?”
宁夕沉默,忽而婉转一笑,道:“你有钱收购新兴吗?”
温谅同样一笑,道:“做意还有个途径叫‘opm’(
othe
peoples
money),请你师姐帮忙盘一个空壳的同类型企业,然后空手套白狼盘下新兴,应该不是难事吧?”
第五十四章 瓜熟蒂落
第五十四章瓜熟蒂落
跟宁夕商议好新兴厂的事,温谅又去了司雅静的办公室不得不说,黑sè套裙配上大开领的白sè衬衣,挽起的衣袖lù出一小截晶莹的皓腕,让司雅静看起来更像一个精明干练的都市丽人,再不同于以往做老师时的形象。看见温谅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刚要说话,却被温谅竖起食指轻轻的嘘了一下。
司雅静看着他转身关上了门,又一脸坏笑的搓着双手走到身前,心口一下子剧烈的跳动起来,双tuǐ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要用手按着桌面才能支撑整个身体,脸蛋瞬时像红透了的苹果,颤声道:“别胡来,这是公司……”
温谅却从她身边走了过来,关上了半开着的窗户,然后扭头故作不解的道:“什么胡来?天这么冷,我手都僵了,你还开着窗户,感冒了怎么办?”
司雅静被他捉弄的羞恼之极,嗔道:“你就会欺负我!”
温谅哈哈大笑,转身又往外面走去,司雅静这才知道他进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关个窗户而已,心中感动,柔声道:“沪江的人已经送走了,你这两天守在公司也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温谅做了个ok的手势,拉开门扬长而去。他这两日之所以没日没夜的蹲守在公司,一来是为了青河豆浆的cis系统设计,需要他给出前瞻xìng的指导意见;二来就是想找个机会让宁夕同麦肯锡那边打个招呼。这两件事一搞定,自然要继续当甩手掌柜,要知道,他的主业,毕竟还是个学生啊。
出了办公楼,正想着是回家呢,还是去找屈戎说点事,突然接到左雨溪的电话,温谅欣喜道:“你从灵阳回来了?”
“嗯,刚回帝苑,你有空吗,我……我想见你。”
从苏海回来后两人还没见过一面,左敬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来抗洪救灾的工作强度太大,自关山出席完表彰大会后赶回灵阳的途中突感身体不适,被紧急送进了医院。左雨溪和叶雨婷闻讯后立刻放下各自手头的工作,前往灵阳帮忙照料,没想到今天就回到青州。
半个小时后,温谅推开帝苑的房门,左雨溪蜷缩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脸sè略显得疲惫,不过心情看上去还好,微笑道:“听说你在苏海又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哦?”
温谅早已经对安保卿的口风绝望了,知道苏海那些勾当瞒不过她,走到身边坐下,道:“那些小事算什么了不起,我这辈子最了不起的事,就是能坐在被所有人仰慕的青州之花身边,看着她对我绽放出mí人的笑容……”
左雨溪被逗的jiāo笑不已,侧身倒在他的怀里,舒心的闭上眼睛。//温谅轻mō着她的头发,问道:“左书记身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问题,前段日子工作太累,血压有点高,已经稳定住了,医生说注意休息,不会有大的影响。”
“那就好,你也别担心,洪灾毕竟不是常态,以左书记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后不会再这样操劳过度了……”
“对了,我爸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左雨溪睁开眼睛,仿若辰星一般明亮,道:“要不是你事先告知汶台水库的内幕,这一次很可能就要出大乱子!”
灵阳这次受灾也比较严重,不过由于温谅事先通过左雨溪告诉了左敬有关汶台水库的消息,让市里有时间做了充分的准备,虽然其他地区依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决堤的情况,但至少这座大型水利枢纽工程保住了,周遭数十万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得到了保障,比之另外一个时空发生的惨剧,已经好了太多。
温谅的手顺着她的衣襟钻了进去,讶异道:“你把我给供出来了?”
“他非要追问我那位透漏消息的朋友是谁,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这话半真半假,左雨溪未必没有找个合适的机会将温谅介绍给左敬认识的打算,这样既对温谅将来的发展有利,也能满足她一个小小的奢望。
她也不是一定要两人如何如何,只是想跟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能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一起坐下来,像一家人一样吃顿饭。
左敬向来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受了温谅这么大的人情,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次机会。对左雨溪来说,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xìng,她也不会放过,当然就在父亲的逼问下,顺势透lù了温谅的存在。
温谅窥测人心的本事从不在他的马屁功力之下,只看左雨溪说话时眼帘低垂,不敢直视,就知道这小妮子心中所想。他本是无可无不可,反正早晚要跟左敬照面,趁这个机会也不错,笑道:“出卖亲夫,该当何罪?”
左雨溪心虚,一翻身坐了起来,躲过温谅的坏手,坐的远远的,咬着下chún道:“好了,都是我不好,给你道个歉。不过你别担心,我父亲听说是温怀明的儿子帮了大忙,一直感叹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说有机会请你到灵阳去玩,还要我代表他向你郑重的表示感谢。”
温谅轻咳一声,正襟危坐,道:“来吧,给你个机会,让我看看左大局长的感谢是怎样的郑重!”
左雨溪红着脸,从沙发上爬了过去,凑到温谅脸侧轻轻一wěn,然后在温谅的手mō到身上前逃了开去,嬉笑道:“这样够郑重了吧?”
温谅伸手成爪,做了个饿虎扑食状,道:“看来男女之间对‘郑重’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别,左妹妹,让哥哥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郑重’!”
话音刚落,突然被门口一声大叫吓的差点摔倒在地。
“温谅,你干什么?”
左雨溪双手抱着膝盖躲在沙发角落里,立刻笑的前仰后合,温谅脸都快要跨下来了,耷拉着肩膀转过身,道:“叶老师,我跟左局长汇报学习呢。您买菜回来了?”
叶雨婷手提着菜篮子,看来刚才是去超市买东西了,怪不得左雨溪有恃无恐,不怕温谅将她就地正法,原来伏笔埋在这呢。
“汇报学习?哼哼,”叶雨婷冷笑两声,将菜篮放到厨房,走会客厅一把揪住了温谅的耳朵,道:“几天没上课了,嗯?还记得教室大门往哪开吗?”
温谅去苏海了两天,忙中央厨房的事两天,又为青河设计的事耽误了两天,算来已经六天没去过学校了,由不得叶雨婷不生气。
“嗯,最近我身体不舒服,跟领导请假了,忘了跟叶老师说,您别见怪,回头就把假条给补上。”
叶雨婷哪里信他的鬼话,道:“领导?华主任,还是章校长,哪个领导给你批的假?”
温谅歪着身子,指了指左雨溪,呲牙咧嘴的道:“这位,左局左领导,比你说的两位都大吧?”
叶雨婷扑哧一笑,松开了手,道:“小小年纪,却是个老滑头!”
左雨溪早跟她说了温谅最近事情比较多,确实去不了学校,心里根本没有生气,不过是见他吊儿郎当的同妹妹不知在搞些什么,故意来找茬来了。
三人一起吃了晚饭,又打了会交公粮,温谅连作弊都不用,就把两个缺乏扑克细胞的大美女杀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不过也该他倒霉,这两姐妹的牌品跟长相完全成反比,在输了第三十四次之后,联手按着温谅爆打了一顿,然后把他给赶了出去。
温大叔那叫个冤屈啊,一怒之下打的回家,好死不死竟然又坐上了那个跟他死砍价的家伙的出租车,有鉴于那一晚两人对对方的印象太过深刻,一眼就认了出来。互相对视了一会,觉得这事太过诡异,温谅干脆下了车,那家伙也二话不说,开了车走人。
等到了家,碰到了早回来一步的温怀明,温谅今晚的霉运终于走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朱久思的江东之行半途而废,国务院任命他为苏海量化改革调研考察小组组长,即日赶赴吴洲,和国务院派出的专家组会和,开始就苏海改革的利与弊展开深入的调查研究。
“今晚,卫栖文已经到了关山,明天朱久思将和他一道回苏海,”温怀明显得忧心忡忡,道:“虽然朱久思在青州的举动表明了他支持改革的态度,可苏海如今风云变幻,局势险峻莫测,真不知最终结果会如何……可一旦转了风向,青州的改革怕也要胎死腹中……”
他还不知这一切都跟温谅有关,其实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插手到这个级别的斗争——哪是什么样的所在,谈笑杀人,挥手成齑,别说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是许复延、于培东、卫栖文也填不满这个吞噬、人心和权位的无底洞,一旦大势不在,连朱久思也说不定成了炮灰,何况温谅?
温谅却无暇安慰父亲,他的思绪早已飞过到了山水如画的苏海,一场大戏就要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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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千秋功过
第五十五章千秋功过
随着国务院正式下文,苏海量化改革的左右之争浮出水面,引起了国内外的高度关注,不时有经济学家公开指责某些人对改革的阻碍是对人民的犯罪,是计划经济思维下的历史倒退。~~首发有观点就会有争论,立刻有不同阵营的专家学者就此观点逐一反驳,双方隔空叫阵,骂成一团,也让朱久思的苏海之行未预先热。
一月七日,朱久思乘机抵达苏海,来自全国各地的主流媒体已经齐聚吴洲机场恭候他的莅临,长枪短炮如山如林,全都虎视眈眈准备争抢第一手的新闻素材,场面曾一度失控。为了不至于引起húnluàn,朱久思没有按照事先安排接受媒体采访,而是从专用通道直接驶离机场。苏海方面由省委宣传部的官员出面,安抚媒体情绪,说一旦调查取得进展,将召开记者招待会,同大家吹风通气云云。
不过要想如此简单的糊nòng记者,实在太小瞧这帮无冕之王的威力。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人民日报等这样的国字号媒体自不待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许多便利和特权,抢先一步通过层层渠道进行了许多相关报道,从多个方面辩证了朱久思苏海之行的任务、意图和前景。而其他地方xìng媒体也早习惯了你吃ròu我喝汤的差别待遇,不等不靠,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以南周为表率,开始了农村包围城市的采访策略,大批记者下到基层走访,挖掘出了以往从不曾面对世人的深度报道。
这些报道参差不齐,有赞扬有批评,有肯定有疑问,有公正有污蔑,整体来说赞扬多于批评,肯定大于疑问,公正超过污蔑。不过宣传部的同志还是坐不住了,请示朱久思要不要找部分媒体谈话。朱久思毕竟身居高位,目光深远,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道:“谈什么谈?要让人说话,要让人说真话,真理越辩越明,堵了别人的嘴,岂不是说我们没有底气,心虚?要是连我们也失去了信心,还谈什么改革大计,趁早打道回府了事……”
话虽如此,面对愈演愈烈的舆论风声,朱久思还是决定尽早结束发生在苏海的这场争论,经过一夜密谈,接受了卫栖文的安排部署,翌日一早带领调查组成员前往吴江县实地考察。//《%%》.cc《%%//吴江县委书记付民之在县委大会议室向调查组汇报了吴江国企改革的经验教训,重点阐述了为促进当地茶业结构xìng调整所做的努力,汇报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不改革,国企必死;不改革,财政必亡!
会后,朱久思在省委书记卫栖文、吴洲市委书记柳光等省市领导的陪同下去了吴江碧螺chūn茶叶有限公司,早接到通知的安保卿、叶智伟、范博等在公司楼下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在参观了公司陈列室的优质小叶种展览后,朱久思又兴致盎然的观看了碧螺chūn茶艺表演,安保卿特地从大世界调来了王牌茶艺师度娘,身着吴江民族服饰的度娘清丽动人不可方物,为众人进行了一场兼具民俗民调和文化品味的jīng彩演出,引得朱久思对卫栖文感慨道:“现在许多人对改革怀有疑虑,说我们是硕鼠,侵吞国资而为sī用,将来是要做罪人的。可要是不改革那?单单吴江这一地来说,碧螺chūn这个品牌就要消散在我们手中,像茶艺这些深具民族特sè的优良传统也要随着没落。我看呐,那样子想的人,才真正是国家的罪人!”
卫栖文颌首称是,却不经意的多看了度娘一眼。
之后由范博就公司的经营状况,短期规划和未来发展,以及如何同吴江本地有机结合,与政fǔ、茶农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赢局面,做了一场热情洋溢、鼓舞人心又充满哲思的主题报告。这场报告由温谅亲自cào刀,以他无可比拟的大局观和宏大气势,配合范博在理论方面的扎实功力,由浅入深,层层迭进,从成立茶叶专业合作社延伸开去,在范博无可辩驳的口才演绎之下,完美的呈现了一副在改革làngcháo下,政fǔ、企业与民众三者和谐,社会、环境和发展整体统一的壮阔画面。
最后,范博用一句形象的比喻作为结束语:“……正如同中央为国企做好了改革的框架,地方又能主动划出一大片的留白,然后jiāo给优秀的企业家和亿万群众一起联手作画,我相信,我们企业的未来必然更加的美好,我们老百姓的生活也必将更加的幸福……”
当时温谅以这两句做结的时候,宁夕曾笑他为了拍马屁没了节cào,温谅却反问她现在如今当前目下,不改革,还有出路吗?
宁夕沉默许久,摇了摇头。
温谅同样沉默,国企走过几十年岁月,到了90年代中期已经处在悬崖的最边缘,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可问题在于,这种自上而下源自于体制内部的改革没有前例可以依循,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更没有哪个经济学家可以担保改革的后果会比维持现状更完美。决策者们所能做的,无非是mō着石头过河,走错了路就拐回来再走,所以会有左右之争,会有进退之议,所以会有十几年后骂声四起,会有所谓的新三座大山倾覆其上。
但千秋功过,不能归罪一人,在当时的经济背景下,陈隆起已经选择了一条相对正确的路,可有人却奢望他选择的是一条绝对正确的路。
可惜的是,世间没有绝对!
更可惜的是,国改坚而不决,粮改决而不坚,无一例外在多年后重新走入另一个误区,但历史没有如果,不能因为多年后的果来驳斥多年前的因,那不是科学,更不叫辩证。
范博话音刚落,朱久思已带头鼓起掌来,然后和卫栖文不知低声说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付民之坐在会议室的最边上,一直偷瞄着领导的脸sè,目睹这一幕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地,mō着féi嘟嘟的肚皮笑了起来,脑海里不知怎的也浮现出刚才做表演的度娘的样貌,盘算着是不是结束后问问安保卿从哪找来的美nv,还真是tǐng有味道。
“民之,中午用餐怎么安排的?”
付民之从yín思中惊醒过来,一看是书记柳光特地走到他身边问询,忙站了起来压低嗓音,道:“吴江这边没什么像样的酒店,我让人在吴洲大酒店安排好了,等下请领导们过去用餐。”
柳光皱了下眉头,训斥道:“糊涂!下午还要去西亭镇,吃顿饭让领导来回跑成什么样子!”
付民之张大了嘴巴,没安排去西亭的行程啊,不是来公司参观后就回市里吗?其实就是吴洲大酒店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根据市里的统一部署,也轮不到他吴江县来安排就餐问题。
柳光此时可不管这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扭头看了看还在同卫栖文说话的朱久思,拉着付民之到了会议室外,道:“看朱总的样子,很可能临时改变行程去西亭镇实地调研合作社的事,你立刻让人安排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店,要有咱们吴江的特sè,味道要好,对了,平时什么价今天还是什么价钱,不要拔高,也不要降低……”
话音未落,跟着卫栖文下来的省委副秘书长邓青华走了出来,对柳光招了招手,道:“柳书记,卫书记叫你呢,怎么跑到这来了?”
柳光答应一声,对付民之低声道:“快去!”然后和邓青华联袂进屋。看见柳光回来,卫栖文笑道:“时间不早了,要不先找地方吃饭,然后再请同志们继续跟领导汇报工作?”
朱久思爽朗一笑,道:“到了你的地头,自然要听你的!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嘛,我这个人向来是到点开饭,不提倡那些废寝忘食的工作方法噢。”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卫栖文一边陪着笑,一边对柳光招了招手。柳光忙快步走过去,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道:“卫书记,午饭都安排好了,要不要现在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柳光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外面的一幕没有发生一样,不知是国内的官员们太擅长于演戏,还是太擅长于相信下属的办事能力。
不等卫栖文说话,朱久思已经站了起来,道:“走,今天我请客,请大家尝尝吴江的美味。”
付民之在外面有些慌了手脚,这么冷的天,竟然额头上有了汗珠。不过也不能怪他无用,以前从没接待过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不知道朱久思的脾xìng和偏好,偏偏又突然改了行程,柳光的指示又太过,一时大脑空白,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作为县委办的副主任,又是少有的拿得出手的美人,姚裳一直陪同在外,见付民之几乎要满头大汗,心里头的快意自不用提。可又不能因为他的无能,害了卫栖文,或者说那个人的大计,道:“付书记,吴江最出名的是太湖船宴,要不我现在去联系?”
付民之听着会议室里已经响起了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道:“快,快,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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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太湖一日,百态众生
第五十六章太湖一日,百态众生
所谓太湖船宴,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不像明清时节画舫在前,酒船在后,文人雅士yín唱欢歌的风流所在,而是当地渔民在渔港码头用数十艘大船改装成餐厅,富丽堂皇的水上船楼一字排开,蔚为壮观,被誉为太湖一景。书mí群4∴⑧0㈥5
当然,这类餐厅一般是渔家风味的农家乐,级别高一点的要属吴洲外事旅游公司所经营的船菜,“chūn秋号”“明珠号”“太湖号”游船不分chūn夏秋冬泛舟湖上,让乘客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游览美景。不过姚裳不敢冒险去实验朱久思是不是晕船,所以只能放弃旅游公司,将目标选在湖边一家叫做水晶宫的船楼上,从这里看去太湖风景佳处尽收眼底,另外从各个酒家调来最好的厨师,分别做自己最拿手的一道菜,从“太湖三白”到酱爆螺丝、明炉酸菜昂刺鱼、油炸旁皮鱼、八宝鸭,西瓜jī,jī汁排翅,荷叶粉蒸ròu,冰红菱及时鲜鱼蟹,应有尽有。
姚裳考虑到副国级的领导应该不像平日接待的那些省市领导一样,至少还是要点颜面的,所以按照最低标准安排了饭局,二炒、二汤、四冷拼、五大菜,虽然简陋,却也基本囊括了太湖船菜的jīng华和特sè。
在短短三五分钟之内通过电话安排好所有行程,姚裳的办事能力第一次让付民之刮目相看。他此时也从慌luàn中恢复镇定,一听之下,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补充的地方,连夸了姚裳几句,正好朱久思一行已经从楼上下来,他匆忙向队伍中的柳光跑去。
柳光其实也没想到朱久思会亲自到西亭去,按照惯例,来县里走一趟听了汇报,剩下的事jiāo给调查组的人就可以了,突然有了变化,就十分考究各级官员们的应变能力。
听了付民之的汇报,柳光对他的安排还算满意,补充了一句,道:“吩咐下去,菜的口味要重一点,朱总是西川人,爱吃辣,怕是不太喜欢苏菜的鲜淡。”
看似不起眼的一点小补充,却充分表明了正处与正厅之间的差距,付民之心服口服,让姚裳带着几个县里的工作人员先走一步,去落实具体事宜。
小小的一顿午餐,短短的四五分钟,官场百态毕lù,权位功名,人心,尽在其中!
车队悄无声息的到了水晶宫,由于一切都是在暗中布置,jiāo待了相关人等严守口风,高三层的水晶宫船楼既没有逐客,也没有禁严,不过寒冬季节,游客不算太多,朱久思走过一楼二楼时看到有食客显得十分的高兴,还站在一桌三口之家的旁边闲聊了几句。
等上了三楼,往窗户边一站,浩淼无边的湖水仿佛在刹那间涤尽凡嚣,隔着雾méngméng的水气,极目苍茫,隐约可见山岚叠翠,秀峰如黛。朱久思默立良久,道:“这些年工作繁忙,我还是第一次来太湖,果然是‘山不高而清秀,水不深而旷远’。晚唐诗人汪遵有首《五湖》诗:已立平吴霸越功,片帆高飏五湖风。不知战国官荣者,谁似陶朱得始终?忆古思今,感慨万千啊!”
够资格陪同朱久思进包间的不过卫栖文等寥寥数人,朱久思睹景伤情,话里话外难掩寂寥之意。想来也是,历朝历代哪怕再位高权重,推动改革也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真要跟着陈隆起赴汤蹈火,一往无前,午夜梦回之时,他未尝没有几分忐忑和焦虑。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能hún到这个房间的无不是七窍玲珑的人jīng,怎能听不出朱久思的心情,《五湖》诗写的什么,不就是对功成身退的奢望和yàn羡?难道连朱久思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场改革也是持悲观态度的吗?
卫栖文见有几人眼神闪烁,知道这番话要是敢传了出去,立刻就能掀起苏海的滔天巨làng,忙趋前一步,笑道:“陶朱公那是野史趣闻,我们只好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了……”
朱久思不过晃神了刹那,立刻明白过来,转身看着众人笑道:“今天既然身也到了,正好忙里偷闲,学学范蠡泛舟太湖的雅趣……来,来,大家都坐……”
扫了一眼又道:“这么大的桌子,就我们几个太làng费了,柳光你去,叫付书记,安老板,范经理和叶经理一起来,咱们边吃边聊,听听大家关于合作社的看法。”
柳光应声出mén,卫栖文打趣道:“您这可是坏了自己的规矩,吃饭时不谈工作。”
“没办法啊,时间紧任务重,规矩坏就坏了吧,不过在栖文你的地方坏了我的规矩,得给我三两碧螺chūn做补偿。”
这自然是玩笑话,其实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笑,不过整个房间的人全都大笑起来,朱久思乐乐呵呵,不以为忤,这要换了陈隆起,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
陈总理官威之盛,据说连国务院的几位副总理有时跟他汇报工作还会手脚发颤,更别说下面部位司局和地方的干部了,往他面前一站,能流畅的说完话就已经是心理素质极好。
柳光带着付民之、安保卿几人鱼贯而入,人一多人气就旺,房间立刻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菜肴上席,负责讲解的nv服务员临阵怯场,说了几句就结结巴巴起来,付民之脸sè铁青打发了她下去,朱久思怎么会跟一个小服务员生气,反而吩咐付民之不要为难她。叶智伟最擅长在酒桌上同人打jiāo道,见朱久思言辞和蔼,笑容不减,壮着胆子解说了几句,什么“秋风响,蟹脚痒”,什么“蟹味上桌百味淡”,什么“白虾甲天下,熟时sè仍洁”,三言两语,既幽默风趣,也讲解明白,让众人食yù大开。
柳光凑趣道:“没想到叶经理还有这本事,安老总,你要是留不住叶经理,我市旅游局可还缺这样的人才呢……”
一番话引得众人又笑了起来,就这样众星捧月般的小心应对着朱久思,气氛融洽的无以复加,这顿饭吃的可谓舒心又畅快。
饭后车队直抵西亭镇,在赵小泉的引导下来到东河村,第一站就拜访了王启明老人。王启明握着朱久思的手,老泪,不住口的夸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和吴江碧螺chūn公司的合作社构思,说要不是改革,原先的国有茶厂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们种出来的茶叶没人收,收了也卖不出去,一家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现在可好了,新的茶叶公司成立了,也跟他们签了购销合同,村子里也建了合作社,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利益均享,风险共担,不再像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心里没有着落,丰年怕卖不出好价钱,灾年怕找不到好销路。党的政策好啊,可也得多感谢温总,他是个好人啊,让我们全村老少的日子有了奔头……
听了王启明的话,朱久思对跟随他的所有官员、专家、记者们道:“你们听听,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老百姓的心声才是真的,今后要让那些脱离群众、不做调查研究,只知道拍脑mén做决策的人来基层走一走,听一听,看一看,认真的思考一下改革到底对国家和人民是有利还是有害!”
末了,临走的时候,王启明张望了张望,颤巍巍的问道:“温总没来啊,温总怎么没来看我老头子呢?”
第一次听到温总这两个字,朱久思还以为是王启明年老口齿不清,可这次再听到才知道真有这个人名,目视卫栖文和柳光等人,众人皆摇头,叫来了付民之,才知道碧螺chūn还有位年轻有为的温总,不过这次没有在吴江。朱久思听闻是这个人推动了东河的合作社建设,对他很感兴趣,又对远处的安保卿招了招手。
安保卿听了朱久思的问话,心里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温谅是怎样的心思,却又不能不回答问题,亏得他心思敏锐,当即笑道:“那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当时公司的发展遇到瓶颈,全靠他指点了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合作社的初步构思也是由他提出,经过公司集体商议后做出的决定。这一次不知道朱总理要来,他还在别的地方做事,赶不及过来……”
这个回答极其巧妙,既点名了温谅的重要xìng,又不让他显得过分的突出,朱久思点了点头,他也是一时心血来cháo,随口这么一问,并不怎么当回事,过后自然忘到了脑后。
不过卫栖文却默默念了几遍,留了心思。
一日的吴江之行落下帷幕,留下几名调查组成员继续调研吴江碧螺chūn厂改革情况,朱久思还要到苏海另外几个主要经济重镇走一走。临走时对付民之和安保卿语重心长的说:“吴江的模式要搞的好,我们要推广到全省,全省实验下来,还要推广到全国,所以你们要实心做事,用句安老板经常挂在嘴巴的话,要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赢,不仅你要赚钱,老百姓也要赚钱,这样才能有来有往,长远的发展。”
当天晚上,温谅接到安保卿的电话,听完后说了一句话:“恭喜九哥了,碧螺chūn今后的发展再没有任何阻力……”
正如同温谅所言,朱久思吴江之行的经过和部分讲话被媒体曝光后,立刻引起巨大轰动,尤其在碧螺chūn公司和王启明家中的两次讲话被原文刊出,引得舆论赞扬一片,纷纷夸赞朱久思不说官话套话,又不辞劳苦亲赴一线调研,确实比他口中那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脱离群众的人靠谱多了。
一日之内,吴江宣传部mén接待的媒体采访要求多了数十倍,更不知有多少暗访的记者在县城或乡下四处挖掘打探,甚至有记者鬼鬼祟祟到被群众举报揭发有盲流过境,被抓到派出所后才真相大白,一时传为笑谈。
面对这疯狂的一切,付民之都坦然处之,不是他定力过人、城府森严,只因为他在原国有厂破产清算中确实没拿一分钱,而目前的形势又充分表明出售厂子是智慧、远见和成功之举,自然心宽体胖,乐得被媒体免费宣传,扩大一下知名度。
他在意的,其实是漂亮又不失干练的美少fù姚裳。不过这个美梦很快就被残忍的打破了,当他再一次将姚裳召到办公室,想要一逞所愿的时候,一向还算听话的姚裳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还特意告诉他晚上有重要的人要见面。付民之虽然好sè,却更在意头上的乌纱,虽然半信半疑,却也不愿尝试,便放了她离开。
然后又安排自己的心腹跟踪姚裳和卫衍去了吴洲,一个小时后接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电话,姚裳夫fù去的地方,是省委一号院,卫栖文的住所。
虽然会面的时间很短暂,可也很说明一些问题。再联想到卫这个姓氏,付民之大汗淋漓,几乎软到在椅子上,哪里还敢有异样的心思,第二天一早马上召开常委会,宣布由于在接待工作中的出sè表现,提拔姚裳当了办公室主任。
姚裳是聪明人,要不是卫衍这次在卫栖文面前长了脸,她还不敢动用这样的关系来压付民之,当然,也是付民之昨晚的表现让她知道已经不能再忍气吞声下去,正好卫栖文第一次主动找他们问话,就狐假虎威震了付民之一把。
结果可想而知,也让姚裳初次品尝到了权力的美妙。
不过,她还不知道,权力,堪称世间最容易让人上瘾的毒品,一旦爱上它,也就再也无法自拔。
升职的当天晚上,她以卫栖文问话为由从安保卿那里要来了温谅的电话,一个人坐在太湖边喝了许多酒,盯着手机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拨通了号码。
听筒里传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姚裳突然之间再也无法自持,几年来失败的婚姻,压抑的人生,别人异样的眼神,上司无尽的sāo扰,时刻被侮的步步惊心,一个人无法承受的生活之重,让她捂着话筒,就那样吹着寒风,任太湖的月sè清冷了容颜,痛哭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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