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重生之平行线TXT下载重生之平行线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平行线全文阅读

作者:地黄丸     重生之平行线txt下载     重生之平行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心凌厉如刀

    第一百九十四章人心凌厉如刀

    唐叶见说服不了范明珠,也颇感头痛,心中对今天所能取得的成果不再抱有期待,甚至开始担心事情会不会走向完全相反的轨道。

    她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在范明珠多次要求下仓促安排了这次会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果然是至理名言。

    唐叶做事向来稳健,就如同写一本小说,讲究引导铺陈挖坑设套,完成整体布局之后再来个一剑封喉。所以她借报道顺义粮案之机巧妙的跟温怀明搭上了线,又充分利用自身优势,不惜用一些暧昧的手段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意图寻找这个人的弱点。

    是人就会有弱点!

    这是唐叶在红尘摸爬滚打多年唯一信奉的真理!她时而婉转迂回,时而单刀直入,暗藏在妩媚双眸下的冰冷目光仿佛寻找猎物般在温怀明身上来回游弋,可无论是旁敲侧击,还是刻意示好,她都惊奇的发现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足够的破绽来加以利用,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温怀明正当盛年,却不好女色,声名鹊起,却谨小慎微,举止有度,言行得体,私下相谈时使人如沐春风,可偏偏工作起来又雷厉风行;他同许多官场老油条一样深明规则,城府森严,却又朝气蓬勃,锐意改革,充分体现了新生代官员的崭新形象。

    面对这样一个人,想在短短几次的交往中窥破他的一切,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唐叶曾耐心的劝范明珠再等一段时间,反正范恒安想要恢复自由,总得在牢里蹉跎几年的时光,只要搭上了温怀明的线,慢慢来,机会总是有的!

    可惜的是,范明珠一分钟都不想等了!为了救父亲,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更何况这几日她清晰的感觉到,用了全部家产和自己的身体换来的强壮臂膀,开始了新鲜感过后的厌倦,正在从她的腰间一寸寸的滑落。

    范明珠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依然如同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她撇下唐叶,走到温怀明身前,俯身放下一张银行卡,道:“温秘书长,考虑的怎么样?这里有五十万,代表明珠一点小小的心意……其实说白了,并不需要你出面做什么,该疏通的关系我都会去疏通,一定不让你为难,只要能在适当的时候帮忙说几句话,明珠感激不尽!”

    几句话就能换来数十万,又不用担什么风险,这样的买卖不做的是傻子,可温怀明看都不看银行卡一眼,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抬起头看着范明珠,沉声道:“范小姐,你父亲的案子怎么审,怎么判,自有国法党纪,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插不了手,就算可以,我们立场不同,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帮你,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吗?”温怀明官腔唱的响亮,范明珠的耐心几乎耗尽,冷笑道:“五十万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谈!不过也请温秘书长想好了,我既然可以让专案组改变立场,也能让你的仕途不像现在看起来那么的风光!”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这已经是范明珠所能想到的极限。放下水杯,温怀明站起身,淡淡的道:“我言尽于此,至于其他的事,未必真的都能如范小姐所愿!”

    唐叶在一边冷眼旁观,她几乎可以肯定,温怀明是真的没把五十万放在眼里!这是怎样一个怪胎,不好色,不好钱,对男人来说唯一还感兴趣的无非就是权力,可范明珠用仕途做威胁时,却又激起更强烈的反弹。

    就如同预料的那样,她还没找到温怀明的弱点,这种感觉,让一向喜欢胜券在握的唐叶感到几分烦躁和不安。

    温怀明转身欲走,唐叶见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场面又将崩溃,再次和起了稀泥,道:“今晚出来主要是叙叙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有笔老账跟你算算,上次在关山说好做专访的,结果放了我鸽子。温秘书长,用一顿晚餐作为道歉,不算过分吧?”

    女人的专长在于,只要你不想撕破脸,就得没完没了的跟她们纠缠!温怀明发觉今晚答应这场晚饭实在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他当机立断,笑道:“唐主任,不是推脱,我真的还有事情去办,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一步了。”

    唐叶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接触温怀明的机会,只要放他离开,再想走通他的门路不知又得花费多少心机和时间?可温怀明心意已决,打定主意远离这趟浑水,岂是区区一个唐叶能挽留住的?

    唐叶头痛起来,却只能站在那里,束手无策,脑海中不由想起半月前跟那人的见面。

    明亮奢华的总统套房,他一如既往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阳光透过窗帘打在他手背,无名指上那一颗古朴造型的蒲公英戒指看上去却更加阴冷了几分。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气质华贵,美貌动人的年轻女孩。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范明珠!

    “明珠有点小麻烦,你不是正好在跟青州那档子事吗?顺道帮她一把。”

    就因为这简单之极的一句话,唐叶不得不绞尽脑汁,制造偶遇,终于不动声色的接近温怀明,却不想因为范明珠的急躁,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范明珠何尝不知用这样急进的手段去对付温怀明是下下之策,要么制住他,要么得罪他,再没有第三条路好走。但问题在于,时至今日,她根本没有选择!

    范明珠双眸透着刻骨的仇恨,一个多月来的奔波劳碌让她怀疑自己得了幻觉,看着温怀明往外走去的背影,时而狰狞,时而模糊,仿佛一个张开着血口的怪兽,在不停的吞噬她的身体,思想和灵魂。

    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她不知道!

    其实范明珠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她人生的前十五年充斥着贫困,争吵,打骂和躲藏,那时的范恒安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在青州这种民风彪悍的所在,身为小混混的家属也挺凄惨。所以当翻身做了主人,范恒安对家人的回报也异常丰厚,初中一毕业,范明珠就被送到了国外,人生的后十年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在那边读书,交朋友,谈恋爱,幸福的以为人生可以如此快乐的持续下去。直到一个月前,范恒安因牵扯进青化厂一案被抓走,名下本就岌岌可危的企业轰然倒下,各种陈年旧事都被翻出来意图秋后算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必死无疑!

    但范明珠不认命,她卖了在国外的一切,回国后又处理了一些隐形资产,筹措了一千多万去上下打点。可她没有关系没有门路,父亲以前的旧识全都避而不见,走了不少弯路。不过江东省这么大,总有人不希望许左等人太过得意,范明珠经过有心人的指点,终于找到了蒲公英,找到了那个人。

    范明珠这时才明白,原来在国内这个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不一定身在高位才能操控局势,有时候,有些人,会有着你想像不到的巨大能量。

    于是她赌上了一切,包括她自己,那人虽然爱财爱色,却说到做到,一个月后,范恒安逃过了一死!

    可范明珠陪上了范家所有的财产和她的人生,显然不会就此止步——她要捞范恒安出狱!当她信心满满提出这个要求时,那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的那句话让她无论何时想起都遍体生寒。

    “明珠,我只承诺范恒安不死,而一千万和你,也只值这个价钱!”

    原来,她一向自信的美貌和智慧也不过只能留住这个人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后来禁不住自己的苦苦哀求,曲意逢迎,且忍辱做了许多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那人才找了唐叶来帮忙,可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狐假虎威逼迫温怀明屈服,要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两天,在她身后的那只老虎就会厌倦离去——那是她最后的凭仗!

    温怀明的手按在了门把上,正要开门出去,听到身后“嘶”的一声,然后是范明珠无比冷静的声音:

    “你敢出门一步,我就大喊!”

    温怀明猛然回头,范明珠凌乱着头发,肩带滑落,衣襟半开,裙子的腰间和腿侧撕裂了几处,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他终于后悔今晚不该跟这两个女人单独相处,眼神微聚,凌厉如刀,怒道:“唐叶!”

    唐叶怎么也没想到范明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立时乱了分寸,又被温怀明从未见过的气势所压,手忙脚乱的拿了衣架上的大衣去遮掩她的身子。范明珠凄然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正顶在胸间:“温怀明,威逼犯人家属,勒索钱财,不成逼死人女,任何一个罪名都够你受的吧?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不对?可我知道,你们当官的,最怕的不就是这些吗?”

    (好吧,我要失言了,今天突发的事情多,又悲催的感冒了,吃了药一直浑浑沉沉,这时候才勉强写完一章。跪求宽延一两日,欠的章节一定补上)

    (我就是个悲剧)RO!~!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如过往,一如今日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如过往,一如今日

    温怀明今晚确实大意了!

    以他平日的老成持重,根本不会给范明珠制造这等闹剧的机会,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哪怕真的得罪唐叶,也应该果断离场走人,而不是坐下来听她胡言乱语,终于闹到了这步田地。

    归根结底,根子还是在于唐叶。一直以来,唐叶的娇俏妩媚,聪明伶俐都给温怀明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顺义粮案的正面宣传也算欠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虽然他一直警惕唐叶的用心,但毕竟不能真的拉下脸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才一步错步步错,接受她的邀请,进了这个房间,惹下这一身的麻烦。

    而唐叶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心机和城府,也让他的注意力放在更深层次的一些问题上,反而忽视了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基本伎俩。他自然不信范明珠会真的寻死,单看她那一身衣着根本不像舍得这尘世繁华的女人,可问题在于,这里是蒲公英!

    一个待审犯人的家属,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张数额巨大的银行卡,又是在蒲公英这样的娱乐场所,天时地利人和全对温怀明不利。一旦范明珠搞伤了自己,又衣衫凌乱,甚至不用她亲自散布谣言,单单蒲公英就有多少眼睛看着他们呆在一起,以国人对桃色新闻的热衷程度,不用一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到了那时候,才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范明珠,对唐叶施加压力,温怀明的手缓缓离开门把,转过身皱眉道:“范小姐,先把刀子放下,有话好商量,何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唐主任,你也劝劝她!”

    唐叶心知温怀明肯定迁怒于己,这个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是得罪到家了。其实以她的本意,不过听从那人的吩咐,尽一份心力帮范明珠牵牵线,却没打算为了她把自己也赔了进去,轻轻往范明珠身边移动几步,道:“明珠,你……”

    “唐姐,你别说了!”范明珠翻转手腕,刀尖顿时入肉一寸,一点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在雪白的肌肤上铺洒开淡淡的嫣红,“知道我为了救父亲,失去了多少东西吗?失去了多少吗?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如果这样还不能达到目的,我不甘心,你明白吗,我死也不会甘心!”

    温怀明和唐叶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眸中的凝重,面对一个不计后果歇斯底里的疯女人,任何一个人都会感觉棘手。

    当然,温谅除外!

    猫娘穿着一身黑色贴身羊绒裙装,侧身斜靠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阳台上,手中端着一杯混合了伏特加、番茄汁和柠檬片的血腥玛丽,裙裾顺着弯曲的小腿滑了下来,露出一截冰凉雪腻的肌肤。办公室的灯暗着,能更好的看到广场中间的音乐喷泉,来回转动的各色光线悄悄的掠过猫娘的脸,一如那张名片上的神秘和魅惑。

    敲门声响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恭敬的走了进来,附在猫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隐藏在黑暗中无声的退走。猫娘盯着杯中猩红的鸡尾酒,双眸闪动着极其复杂的神色,片刻之后,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拨通了安保卿的电话。

    杨阳的生日ry进入最**的部分,喝多了酒唱嗨了歌的正太萝莉们全部发起了疯,端着蛋糕盘子逮谁砸谁。因为众所周知的缘故,温谅无疑是其中最凄惨的一个,先是被宁小凝脚下使绊摔倒在地,接着被许瑶反臂倒扣失去了反抗能力,最让他伤心的是,一向乖巧的谢言竟然在许宁等人的鼓动下做了帮凶,把一大块蛋糕递给宁夕,让她整个盖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说这些举动出自美眉之手还可以原谅的话,那任毅伙同刘致和意图用蛋糕来爆菊的行为就真的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温谅腾挪跳跃,躲过了两人的卑鄙暗算,然后左右开弓,成功的在他俩胸前留下了嫣红两点,据说众妹妹时隔多日后想起这一幕,都会脸红红的骂温谅不要脸。

    温大叔十分委屈,动手能力强一点,描摹水平高一些,难道有错吗?

    玩闹过后,众人或躺或坐,包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温谅很自觉的充当起气氛调节器,笑道:“我前两天看到个笑话,是有关爱情的,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

    任毅刘致和等人立刻鼓掌叫好,不怀好意的味道连跟他们最不熟的谢言都能闻到一些。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任毅他们最喜欢温谅的一点,就是他能讲无数个从没听过的带色小笑话,堪称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可最气人的也是这一点,温谅内心这么猥琐的一个人,美眉们却都当他是正人君子。所以一听温谅要讲笑话,觉得拆穿他真面目的机会来了,哪还不上杆子的使劲?

    宁夕和宁小凝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许瑶正低头整理头发上的奶油,闻言都同时转过了头,她们跟温谅很熟悉,却还从没听他说过有关爱情的只言片语。谢言却好玩多了,忙把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双手平放在膝盖,坐姿端正的仿佛在上一节神圣的课。

    “它是这样说的,人这一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爱情,可用四句话就能简单概括:初中生的爱情是一起回家,高中生的爱情是一起吃饭,大学生的爱情是一起睡觉,结婚后的爱情呢,是一起回家吃饭睡觉。”

    任毅哈哈大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小样,温老大你果然又开荤了!刘致和同样开心不已,对杨阳道:“你看,我早跟你说了,这家伙看着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坏水,今后别让他靠近你三尺之内,会得病的!”

    杨阳白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刘致和顿时觉得心跳瞬间到了一百八,手足都有些发软,暗叫道:完了,劳资彻底完了!

    谢言和叶萌同时羞红了脸,宁小凝清冷依旧,耳根却在隐隐发烫,许瑶瞪大了眼睛,道:“什么睡觉不睡觉的,难听死了!”

    唯有宁夕笑着点评:“仔细想想,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回家路上重叠的两个身影,食堂长凳对视的两张面孔,出租屋里依偎的两个身体,直到执子之手共度余生,每一段人生中最美好的爱情,都是如此简单,如此平凡,如此的通俗易懂。

    女孩们,所谓爱情,其实也仅仅如此而已!

    电话突然响起,安保卿的语速既急又快,第一时间将梅厅里的争执告诉了温谅。温谅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去下卫生间!”然后出门上楼,快步往梅厅走去。

    梅厅里的气氛更加的紧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范明珠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而此时她的承受能力明显到了极限,谁也不敢断言这种状态下她会不会发疯的自残。温怀明试图说话吸引范明珠的注意力,然后让唐叶趁势夺下她的刀,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扩大事态,尽量不让范明珠受伤,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范小姐,我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是担心你的栽赃诽谤,只是不想看你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孩子,一时糊涂伤到了自己。不过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范恒安的案子由检方起诉法院审判,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尽可以去疏通去打点,我个人绝不会插手,更不会坏你的事。说到底,这只是公事,我跟范老板又没有私仇,犯不着落井下石。”

    可范明珠想要的却不止这些,许复延那边还好说,可左雨溪只能通过温怀明去游说,不把这两条路都走通,想要在一两年内捞范恒安出来根本是痴心妄想。

    温怀明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子仍不见成效,也失去了跟这个女人打交道的耐心,转身按住了门把,冷冷道:“我温怀明堂堂正正,也不怕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中伤,范小姐,你好自为之!”

    “好,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刚要举刀下刺,一个人推开门施施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道:“很热闹嘛,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寂静,绝对的寂静!屋内三人同时傻掉了,温怀明和唐叶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温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范明珠认都不认得温谅是何方神圣,手中的水果刀高举过肩,却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

    这要真刺下去了,算谁的?

    “范小姐是吧,来来,先把刀放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能答应的我们都答应,不能答应的我也能做主答应。”

    唐叶有些石化,脑筋怎么也转不过弯,只知道拿眼睛去瞪温怀明:这什么场合,什么事件,就任凭你儿子在这胡扯么?也是这一望之下,她突然发现温怀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唐叶没有看错,从温谅进来的那一刻起,温怀明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养成的习惯,只要父子俩都在的地方,似乎再无任何艰难险阻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一如过往,一如今日!

    (本来四千字这个情节就可以搞定了,不过丸子吃过感冒药又睡了会才起来码字,这会实在晕的厉害,先这么着吧)

    (另,关于视角的问题,之前曾说过,我是能避就避,全书三百多章,不是温谅视角的可能还不到二十章,应该算是小说里主角戏份最重的了。像蒲公英这几章,要填坑,要推进,不用大温不行啊……况且,我自觉这几章还过得去吧,生日那章应该是有笑点的,这两章冲突还算激烈,不至于到憋屈的地步吧?魂淡啊!)RO!~!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力挽狂澜

    第一百九十六章力挽狂澜

    “你是谁?”

    范明珠死死的盯着温谅,握刀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声音仿佛划过水泥地面的铁锹,发出尖利刺耳的嘶鸣。唐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范明珠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温谅一言不慎很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使劲给温怀明使眼色,希望他出面制止儿子的鲁莽行为——这样的事,是你一个好色的纨绔子弟能解决的吗?

    可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温怀明却没有一点反应,沉默的站在温谅身后,拱手让出了房间局面的控制权。会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一个精明干练的父亲,让位于外人眼中懵懂无知、幼稚荒唐的少年?更可怖的是,这个互换角色后本该充满诡异味道的画面,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某一个瞬间,唐叶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有鉴于温谅出现的实在突兀,而上次关山的“电话口误”又太过深刻,唐叶对他的印象还基本停留在“好色”“纨绔”这样的字眼上,所以她不能冒险让温谅再胡言乱语,因为一旦说了什么混帐话被范明珠当了真,搞出人命别说温怀明脱不了干系,连她都是一身的麻烦。

    “温谅,你闭嘴!”唐叶吼了一句,然后面对范明珠,脸色阴沉,道“他是温秘书长的儿子,别理会他!明珠,听姐姐一句话,今天就别闹了,刚才温秘书长也表了态,至少事情在往好的一面转变,都先消消气,日后还有商量的余地……”

    温谅的眼皮跳了跳,他本想先忽悠一下看看情况,要能弄晕了范明珠,不用大动干戈就帮温怀明脱身是再好不过。可唐叶一口揭穿他的身份,对范明珠的震慑力必然大大降低,想要继续当吸引仇恨,嬉皮笑脸耍嘴皮子是不成了。不过正所谓见多识广,遇事不慌,温谅前世混迹京城各种场合,没少见过范明珠这种知识、样貌、身家三位一体的高素质泼妇,应付起来有经验。

    他突然往前踏出两步,唐叶猛然发现温谅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深邃的眼眸盯着范明珠,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重生以来纵横黑白之间养出的凌冽气势顿显无遗,冷冷道:“范小姐,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今天逼我父亲答应下来,出了这间房,我们也照样可以翻脸不认账,利弊得失,你要先想清楚了!”

    范明珠真的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好不容易通过唐叶联络上温怀明,自然不想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几句话下来,温怀明强硬的态度毫不留情的扼杀了她的全部希望,无奈之下只好兵行险招,豁出了脸面和尊严,想用官声荣辱来逼他就范。

    她很明白,对任何前程大好,仕途光明的年轻官员来说,这几乎都是他们的死穴。效果立竿见影,温怀明进退维谷,语气松动,只要再用一把力,很可能拉他下水。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不知从哪里杀出这个不认识的家伙,生生搅乱了她一手营造的氛围。

    而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竟然是温怀明的儿子?温怀明三十多岁,他儿子能有多大,十六,还是十七?

    范明珠在投入那人怀抱的时候就已经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可这一刻却依然觉得被深深的羞辱了,嘲讽道:“温怀明,原来你都是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帮你说话的吗?”

    真相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显现,温怀明久经宦海,脸皮的厚度可想而知,淡淡的道:“我儿子年纪虽小,却懂得是非对错,你要真有心救范老板,不如听听他说什么!”

    温谅又往前移了一步,道:“你看,问题又回到咱们之间来了,世间哪里会有一锤子的买卖,你漫天要价,我落地还钱,有商有量,对大家都好!”

    “你站住,别过来!”范明珠不知道温怀明把儿子推在前面是要玩什么把戏,但她只要定死了条件,不怕他们故弄玄虚,咬了咬嘴唇,道:“好,只要温秘书长肯收下这张银行卡,并且承诺一年内把我父亲保外就医,明珠立刻给两位下跪道歉,任打任罚!”

    “好,我们答应了!”温谅拍了拍手,从桌上拿起银行卡,对温怀明点了点头,道:“两位好好玩,我们先走一步。”

    这时候就能看出温谅和温怀明的不同,起先温怀明不肯假装答应范明珠的条件,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用这种虚与委蛇的法子脱身,他不屑也不肯做;而温谅就圆滑的太多,脱身要紧,其他皆在其次,等回头直接把钱交到纪委,说不定还能领一个廉政文明标兵,没什么大不了的。

    “慢着,”范明珠气极反笑,道:“你真当我是白痴对不对?就这样走了,像你说的,出了门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那范小姐有什么高见?”

    范明珠果然有备而来,示意温谅从沙发角落的女包中掏出纸笔,道:“拿了五十万,写张欠条不过分吧?不过你放心,当我父亲从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天,这张物归原主。”

    行贿见的多了,猫腻一般都藏在台面下,敢打开天窗要受贿者写借条的,范明珠可算开了先河。唐叶心想,这法子真够蠢的,要是温怀明肯答应,可就比你还蠢。

    “范明珠,你不要得寸进尺!”温谅脸色一沉,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随手扔到了范明珠脚下,趁势往前走了三步,道:“五十万,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明白告诉你吧,帮范恒安说句好话本不算个事,你要是肯下点水磨功夫照规矩来,我老爸未必吝啬帮你一把。可只有脑袋被驴踢过的蠢货才会用这么损人不利己的法子,这要答应了你,还真当怕了你呢。”

    范明珠没想到温谅会突然翻脸,自从范恒安发达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敢当面骂她,气的浑身乱颤,大叫道:“好,那就等着温怀明身败名裂吧……”

    她恐吓的话还没说完,被温谅直接打断:“身败名裂?哈,要不怎么说你是个蠢货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就不觉得好奇?”

    范明珠完全被温谅控制住了情绪,竟忘了继续威胁,脑海里不由的想:是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叶也竖起了耳朵,她确实很好奇温谅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

    “我爸早料到你们今天是个鸿门宴,说不定会玩什么小把戏,这才带了我以防万一……你还不明白?只要有我在,你编造的那些鬼话有谁会相信?”

    唐叶恍然大悟,是啊,没人会蠢到出来勒索钱财调戏女人还带着儿子的,这话说出去,连蒲公英的人都不会信,更别提外面的人了。可那时候温怀明应该还不知道范明珠的存在,嗯,他……他对我一直都有戒心……

    “就算再退一步,真如你所愿又如何?”温谅又上前一步,丝毫不给范明珠喘息的机会,言词锋利如刀,道:“我父亲最多耽误点时间,等风声过了,难道还真的因为一个子虚乌有、查无实据的所谓丑闻影响了提拔和晋升?”

    “哦”,温谅摊开双手,讥笑道:“忘了提醒你一句,他刚提正处没几天,一点都不着急!”他欺范明珠女流之辈,不一定懂的官场规则,以温怀明目前的声势,必然要走破格提拔的路子,真要被范明珠泼了脏水,多耽误两年,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

    范明珠心乱如麻,温谅的每一句话都击打在她的薄弱之处,握刀的手仿佛灌了铅,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着不掉下来,冷笑道:“你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在怕?不然掉头就走好了,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我留在这里,是想看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白痴怎么一步步把自己父亲逼到死路去的!”

    范明珠瞪圆了双眼,道:“什么?”

    “所以我说你是白痴!”温谅打定主意要彻底击破她的心理防线,说起话来毫不留情,“你今天做了这样的事,已经坏了官场的规矩,真要把事情闹大,往后谁还敢收你的钱,办你的事?可怜范老板蹲个十几年,正常减刑也能出来度个晚年,被你胡来一气,这辈子等着在监狱里送终吧!”

    范明珠心头一颤,色厉内荏的吼道:“我有法子把死刑变成无期,就有法子救他出来!”

    “有法子?”温谅唇边带着不屑的笑意,字字诛心:“套用你刚才那句话,你要真有法子,还用得着在这跟我们寻死觅活?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你今天这么冲动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你所依仗的人尚不足以影响青州的格局,要么就是,对方已经懒得再搭理你这点小事,所以才表现的如此急切,如此激进……”

    范明珠双眸透出遮掩不住的惊惧之色,温谅立时了然于胸,再上前一步,已跟范明珠面面相对,俯到她耳边低声道:“他不要你了,对不对?”

    “你……你……”

    范明珠的勇气和信心终于消散,手腕一松,水果刀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刀刃反射着屋顶的光,照的整个房间凄冷如月!

    (冬至快乐,今晚的同学都会和美女一起在床上包饺子:)RO!~!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世间最大的痛

    第一百九十七章人世间最大的痛

    啪!

    伴随着水果刀落地的声音,感受着温谅愈加凌厉阴沉的眼神,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好像眼前矗立的不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而是一座巍峨高大的险峰,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却堵死了所有可以通过的路。

    强撑了月余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下去,范明珠眼眸浮上一丝绝望,银牙咬破了唇皮,鲜红的血从皓齿间缓缓流出,本就白皙娇嫩的俏脸变得更加的苍白,从温谅的角度看过去,有种打动人心的凄美。

    范明珠双腿一软,萎靡倒地!

    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被她这一刻的柔弱所打动,可温谅冷冷的看着,任由她瘫坐地上,根本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打算。唐叶只看了范明珠一眼,就知道她被温谅完完全全的击垮了,局面再次回到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好色的温家小子能对范明珠这样的佳人如此冷漠,也真真称得上无情二字!

    孰不知温大叔对女人一向都很有风度,但他的风度只献给他所关心的人,而不是任何一只阿猫阿狗,正如同圣人所说:以德报德,以直抱怨。

    唐叶固然恼怒范明珠擅自行动,可真看到一个曾经那么的张扬自信且漂亮到极点的女人在一瞬间被扒光了衣物,践踏了尊严,从容光焕发到心丧若死,不能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她走过去蹲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温谅一眼,拉住范明珠冰冷的手,道:“明珠……”

    范明珠低垂着头,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唐叶心生怜悯,扭头去看温怀明,目光中满是哀求。

    温怀明叹了口气,道:“范小姐,我刚才的承诺依然有效,范恒安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你好自为之!温谅,走吧!”

    说完直接掉头离开,唐叶感激的看了看温怀明,将手中的大衣披在范明珠身上,低声道:“事情至少没有变得更坏,不是吗?”

    温谅尚没有自己做了恶人的觉悟,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笑道:“其实要想捞范恒安出来,找我爸真是找错了人。不过你们初来乍到,不了解青州的内幕也情有可原。看你一个女人可怜,我这人心善,就免费指点一条明路给你走。知道现任的局长是谁吗?想从监狱里捞人,没有林震点头根本办不到,他跟我爸关系又不太好,所以说你们找错了人,多跟林局长走动走动,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温谅睚眦必报的性格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生怕挖一个坑摔的林震不够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让范明珠这个定时炸弹也去坑他一把。

    林震?

    对啊,范明珠仿佛溺水之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青州官场的重要人物,当然知道林震跟左雨溪和温怀明都有芥蒂,既然温的路子走不通,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能让主管系统又不甩左温的林震开口帮忙,岂不是更好的捷径?

    正是天无绝人之路!

    范明珠恢复了点生气,她不信全青州的官员都跟温怀明一样油盐不进,抬起头问道:“唐姐,林震是从关山下来的吧?你应该知道他,这个人有什么爱好,或者说缺点?”

    唐叶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抵挡不了范明珠苦苦哀求,斟酌着用词,道:“他好像生活作风不太好……”

    范明珠愣了愣,凄然笑道:“作风不好?那是再好不过……”

    出了梅厅,温怀明早走到过道的尽头,看来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温谅笑了笑,理解父亲这种出门踩到狗屎的恶劣心情,追上去一直把他送到蒲公英外。父子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温怀明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谅到现在还没彻底搞明白猫娘跟安保卿的关系,有些事不方便明说,道:“我来参加同学的生日会,至于为什么能赶巧把你从两个疯女人的手里救出来,牵扯的关系比较复杂,等我以后搞明白了再跟你详细汇报!”

    温怀明知道温谅在外面有许多朋友,不再追问这个话题,回头望了望金碧辉煌的蒲公英,叹气道:“今天多亏了你……”

    他不能不后怕,虽说近来风头正盛,又背靠于培东和许复延两棵参天大树,这点子虚乌有的男女之事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可仕途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一旦被丑闻缠身,加上人言可畏,随之而来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温谅笑道:“对付范明珠这样的女人,用你那套正人君子的做法是不成的,我以小卖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算是物尽其用。不过,那个叫唐叶的记者……”

    “唐叶应该没什么恶意,不过这个人身份不明,社会关系复杂,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敬而远之,”温怀明自嘲一笑:“这也算今晚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温谅笑道:“这对我和妈妈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温怀明少有的脸侧一热,黑着脸斥道:“再跟我没大没小的,小心你的屁股!”

    又说了几句话,温怀明知道温谅的性子,叮嘱他今晚之事就此作罢,千万别再惹事生非,然后拦了个出租车独自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子,温谅想起唐叶临了时看温怀明的眼神,喃喃道:“你想敬而远之,可不见得人家也这么想!有些见不得光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不远处的泉水随着轻柔的音乐变换着美妙的形状,摇曳的灯光交织在水滴间,折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一轮明月爬上了天幕,如同在地面上铺洒了一层银白的雪。许瑶站在大门后的阴影里,对这幅迷人的夜景视若不见,只是痴痴的盯着那个少年的侧脸,他的头发很黑很浓,却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揉弄几下,他的鼻梁挺拔且直,很少有男孩子会有这样好看的鼻子,但许瑶最喜欢的却是温谅的唇,淡淡的颜色,不厚也不单薄,笑起来会有上翘的弧线,眼睛再悄悄眯起,十足一个小坏蛋的模样。

    可我,就是喜欢那个样子的他啊!

    温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往这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夜空。许瑶赶紧往门后移了移,她不知道为什么怕被他看见,也许……也许就是想这样单独的凝视着他,没有纪苏,没有小凝,更没有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谢言。

    只有我,只有你!

    如果你觉得还无聊的话,许瑶学着温谅的样子抬起了头,默默的想,在那天上,不还有一轮明月的吗?

    曾有人说过,人世间最大的痛,是你先爱上一个人;可人世间最大的快乐,也是你先爱上了一个人。许瑶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哪怕隔着一道透明的门,可她却觉得今晚这一刻,比之刚才包房内笑语欢歌的时光快乐了不知多少倍。

    少年的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有无数烦恼和秘密流淌在他的心中,别看许瑶平日里跟他言笑不禁,其实少女的心不知比男孩所能想象的极限还敏感了多少倍。

    她清晰的知道,这个时候的温谅,也许才是那个真正的他!

    一个自己想要了解,试图了解,却总是走不进去的另一个世界!

    许瑶莫名的感到一阵阵的心疼,伸出白嫩修长的食指,就那样远远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从左到右慢慢的划过他的眉心,似乎想要用这似水的柔情,抚平眉间那如同石刻般的褶皱。

    温谅转身往大门走去,刚进大厅,就看到许瑶站在不远处,柔美娇俏的容颜,一身洁白的衣衫,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初见,她微微笑道:“去个厕所要这么久,臭小子,你这下可是名副其实了哦!”

    温谅知她定是许久不见自己回来,才借故一个人出来等在外面。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个人记挂着你,这种感觉,真好!

    回到包房又热闹了一阵,任毅和刘致和嘲笑温谅换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男性疾病,所以如厕的时间是普通人的三倍。温谅不便在众位妹妹面前太过暴力,只好任由这两货埋汰,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流走,十一点的时候,生日会圆满结束,刘致和抢先去付账,一算整整消费了三千大洋,虽然他开温谅的赌盘赚了不少,但也很是肉痛。正要咬牙割肉放血,不料收银台的小美女笑道:“今天我们会所做活动,凡是过生日的客人一律免单,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刘致和大喜,蒲公英消费档次太高,要不是为了杨阳,打死他也不会来这里请客,一听有这等好事,小胖脸跟用过膨大剂的西瓜似的,都快笑裂开了。温谅站在人群后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知猫娘今晚拆范唐的台,是因为内部矛盾,还是看在安保卿的脸面上,但他依旧很承她今晚的人情。不过越了解蒲公英的底细,温谅越不愿跟她们牵扯过深,可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小美女转头看着温谅,十分恭敬道:“温先生,这是我们老板特意吩咐赠送您的钻石卡,还请笑纳!”

    刘致和张大了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请客,可为什么钻石卡会送给温谅呢?宁氏姐妹都是精通世故的角色,立刻明白所谓生日免单云云,不过是给温谅的面子而已,许瑶却好奇的接过卡翻来看去,似乎在寻找钻石镶在哪里。

    温谅实在没有理由拒绝,道了声谢,心中忽有所感,猛一抬头,只看到二楼栏杆处那一抹幽黑的裙裾!

    记得上次跟白桓来比赛唱歌,那家伙从白长谦手里搞过来的也不过是一张白金卡而已,自己虽然凭借安保卿的关系用猫娘的私人名片狠狠抽了白换的脸,但毕竟还是靠着安老九来撑门面。今晚猫娘肯赠钻石卡,说明梅厅中的那一幕已经传入她的耳中,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或者说是一种隐性的投资和示好。

    这更从另一个方面见证了蒲公英的可怕,温谅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纵然有些异于常人的表现,可终归是托庇在温怀明翼下的一只小鹰,怎么也当不起猫娘这般的看重。可她不仅做了,还做的让人无话可说。

    无所不在,无所不透,无所不容!

    仅仅一个青州的负责人就有这等的眼界和手段,可想而知,放眼江东,会有多少人杰隐于蒲公英之中。

    温谅紧了紧手中做工精美的卡片,但愿吧,双方是友非敌,但他隐隐感觉到,未来的某一天,也许蒲公英会成为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碍。

    “走了,不就是张卡吗,傻乐什么呢!”许瑶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却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开开心心的往外面走去。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蒲公英吗,真要到了哪一天,大不了将它连根拔起!

    他一无所惧!

    出了门,刘致和杨阳任毅等人坐另一辆车离开,许瑶和宁小凝上了宁夕的保时捷,911就这点不好,虽然是四座的设计,可后排不到40厘米的空间,来时挤一个谢言已经够呛,回程是无论如何坐不下两人的。而谢言跟这里其他人都不熟悉,只能由温谅送她回家。临上车时,许瑶对温谅勾了勾手指,温谅忙附耳过去,听到她羞涩中带点不怀好意的声音:

    “温谅,我生日也快到了……”

    言下之意,至少筹办的不能比今天差,刘致和做孽的后果第一时间波及到温大叔,温谅腆着脸,陪笑道:“我明白,我明白,还请宽限几天,容我细细思量。”

    许瑶咯咯一笑,得意的扭身走了,宁小凝低声鄙视道:“德性!记得答应我的事,不然,哼,我的生日也快到了!”

    温谅还能说什么好,掐死刘致和的心都有了。等保时捷呼啸远去,谢言走到他身边,脸上绽放着明净的笑容,道:“真羡慕你有这些朋友……”

    温谅扭头笑道:“是我们,这是我们的朋友!”

    (圣诞快乐,愿天下有情人昨晚今晚都能滚床单)RO!~!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来开始哭泣

    出租车在工体的路边停下,隔着围栏能看到里面热火朝天的夜市景象,温谅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问道:,“要不还是我送你进去吧?”,谢言摇了摇头,浅浅笑道:“没事的,我正好顺道帮我妈妈收摊,这么晚了不好打车,你也快回家吧。”,温谅不再多话,对她摆摆手道声晚安,示意司机开车离去,走出老远,还能从倒车镜里看到少女清丽的身影。

    到了七号院,温谅跟司机磨了好一会牙,凭借前世在京城练出来的嘴皮子把向来动嘴无敌的的哥给侃晕了,硬是把车费从二十七降到了二十一块,司机气得直叫“庄户叼庄户叼”在江东方言里是说人小气抠门。温谅一边数着钱付账,一边笑道:“师傅你别跟我装穷,前几天看新闻还说出租车光荣入选本年度十大最赚钱行业,娶老婆都只娶空姐,便宜我几块钱就当行善了吧。

    “你小伙不厚道啊,空姐?空姐能有你刚才那个朋友漂亮?俺赚点辛苦钱多不容易,你给凑个整,才是做善事了。”

    “凑个整?这容易啊!”,温鼻又抽回一块钱,道:“二十块,谢谢师傅您嘞!”,司机目送温谅下车的眼神几乎可以媲美粱朝伟般的幽怨,温大叔自觉占了小便宜,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走到门口敲了敲小窗户,秦老头满是皱玟的脸露了出来,笑容比起往日不知怎的更猥琐了几分:“又这么晚回来,这小馒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话音未落,一个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和喜悦,温谅顿时傻眼,纪苏怎么会在这里?

    纪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温谅跟前,明亮的眼眸珠光闪烁。温谅吃了一惊,想起任毅说她家中有事连杨阳的生日聚会都参加不了,以为发生了什么要不得的大事,忙安慰道:“怎么了?有我在呢,别怕别怕!”,听着男孩温柔的声音,看着他充满关怀的目光,纪苏再忍不住内心深处压抑的情感,一把冲进温谅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抬起头哽咽道:“我爸爸回来了……温谅,他回来了!”,纪政回来了?

    温谅顾不得一旁的老秦头做何感想,抓住纪苏的肩膀大喜道:“回来了?什么时候?”,纪苏猛点着头,道:“嗯,真的回来了十点多的时候到的,我跟妈妈一直在家等着。他气色挺好,不仅没瘦,还胖了不少,我…………我……”,温谅的身体和她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纪苏毕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本能的羞涩涌上心头脸颊立刻红了一片,垂下头低声道:“我突然想第一时间让你知道,就自己跑过来了……”

    温谅微微一笑,往后退开一步,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距离又不会让女孩觉得尴尬,擦去她腮边的泪水,道:“这是喜事啊,你应该高兴才对,有什么好哭的。”,纪政一直作为青化厂案的第一人证被严密保护了起来,或者说是一种变相的软禁以避免相关人等跟他接触。温谅虽然早知他一定无事,也跟纪苏多次做过保证,可直到今日才算德圆游有始有终。

    纪苏破涕一笑,道:“你困不困?陪我走走吧!”,两人沿着七号院的围墙并肩慢慢的走着纪苏的精神从亢奋中平静下来,明显的沉默了许多,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飞快的闪过,有痛苦,有绝望,有不知所措,有困惑迷茫,但也有让人悸动的温柔和甜蜜。不知过了多久,纪苏眼神迷离,眺望着远方的夜空,声线带着点沙哑的味道:“知道吗,我曾经以为这场噩梦或许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父亲就那样离我们而去,家庭,未来,人生,都在那一夜完全转变了方向,没有希望,没有依靠……”,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温谅的脸庞,道:“直到遇到了你,我才重新找到脚下的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困苦和煎熬,没有人能体会,也没有人能代替,纪苏小小年纪突逢大变,承受的压力和折磨可想而知,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得的坚强。

    “听说过杰鬼……,伦敦吗?”,纪苏摇摇头,温谅轻声道:“是我很喜欢的一位现实主义作家,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一生下来就开始哭泣,而每一天都表明我哭泣的原因”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但苦难总是可以战胜的,再过几年当你回过头来看这段经历,也许会感激也说不定。”

    他笑了笑,有意驱散一下沉闷的气氛:“你看,至少现在的你会跟我在一起聊天谈心,这在初中时候可是不敢想象的事啊!”

    纪苏却没有如温谅预料的那样笑出来,反而呆呆的望着他,缓缓的探过手去,抚摸着他的脸颊,冰凉的手指咋一接触皮肤,激点细微的颗粒。

    “痛不痛?当时一定很痛的对不对?其实我早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可一直不知怎么开。!”,温谅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纵然两世为人,可以窥测人心,但面对少女们的多变和敏感依然有种不可捉摸的无力感觉。

    “我这人皮粗肉厚,哪里会知道痛。”,温谅迅速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记得跟纪叔叔说一声,明天我去看看他,顺道恭喜你们全家否极泰来。”

    纪苏点点头,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正好一辆出租车经过,温谅伸手拦下,还没开口说话,车窗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小伙,你不是搞俺耍的吧?”

    好死不死,竟然是送温谅回来的那辆车,温谅哭笑不得,道:,“哪那么多废话,有生意给你还不乐意?送我这个朋友回去,不过告诉你啊,车牌和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路上最好老实点,喏,二十块够了吧?”

    司机也是有才的,笑眯眯的道:“做善事,做善事,你再给凑个整吧!”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温谅牙根直痒痒,这么晚了还能打到车纯粹是人品爆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只好又掏了五块钱塞了过去,恐吓道:“你敢再给我提做善事,小心我去公司投诉你!”,司机呵呵直乐,接过钱对温谅眨了眨眼,压低嗓子道:“放心吧,我一定不告诉这个小馒,你脚踩两只船的事…………”

    温谅被彻底打败了,扭头对纪苏道:“我就不送你了,坐这车回吧,司机我朋友,不会有什么事。”

    纪苏明显放下了这段时间的重担和压力,从内到外散发着轻盈和欢快,展颜笑道:“我就不用跟你说谢谢了,对不对?”,“当然”,温谅也是一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第二天一早,温谅先去帝苑找左雨溪,难得周末能见到左局长不赖床,温谅好奇道:“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了?”

    左雨溪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忙碌的收拾屋子,闻言也不回头,道:,“等下雨婷要过来,我们约好了去逛街,你来不来?”,两姐妹刚和好就开始蜜里调油了,温谅吃醋道:“有了姐姐就不要老公了,左局长你好没良心啊!”,左雨溪扑哧一笑,转过身来纤手扶在腰间,道:“哪来的不要脸的小痞子,我什么时候有老公的,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温谅挽了挽袖子,似笑非笑道:“夫纲不振则家宅不宁,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还真当老公我五体不全呢。”

    “什么五体……啊,呸,你这个……”,话没说完,就被温谅推到在沙发上,一口含住粉嫩诱人的红唇,舌尖飞快的顶开牙齿,难分难舍的交织在一起,右手同时钻进衣襟的下摆,一时间鬓钗凌乱,活色生香,满园春色弥漫。

    良久之后,温谅低声调笑道:“叫不叫老鼻?”,左雨溪细喘微微,偏过头去不搭理他,温谅的手悄一使坏,身下的佳人一阵轻颤,终于忍不住呢喃道:“嗯,老……老公……”,温谅哈哈大笑,坐起身来,道:“先给你点小教币,以后要是再犯,可别怪我大刑伺候。

    左雨溪整了整衣服,刚要说话,一阵钥匙扭动的声音传来,同时听到门外叶雨婷在叫:“雨溪,起床没,〖中〗央百货今天特卖会,一折起哦,去晚了可就没货了。”

    这才是生活状态下的女人,温谅很难想象,一向端庄的叶老师和清冷的左局长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抢购特价商品时的动人场景,心下起了几分跟过去瞧瞧的心思,不过一想起等下要跟纪政见面,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进来吧,耽误不了你的大事。”,左雨溪答应了一声,对温谅低声道:“你过来是不是有事?”,“纪政昨天放回来了,你知道吗?”

    左雨溪闻言愣了一下,直起身背对着温谅,道:“嗯,案子基本算是结了,照说他也该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温谅知她的心结所在,不过当着叶雨婷的面不好多说:“我先去见见他,晚上咱们再谈。”,话音刚落,叶雨婷推门进来,看见温谅皱眉道:“你千万别说昨晚是住在这里的,嗯?”!~!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黑白间

    有鉴于近来被叶雨婷以师者之尊过度压制,温谅觉得很有必要反击一下”双手抱怀斜坐到沙发扶手上,故意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道:,“叶老师,虽然我是您的学生”但课外时间如何安排,去了哪里”住在何处”应该是我的人身〖自〗由,何必劳您费心过问?”

    左雨溪知他搞怪,待在一边袖手旁观,微笑不语。叶雨婷先是愣了下神”然后呵的一声轻笑,身为老师,对付温谅这种货sè自然有老师的手段。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趁着chún边的笑意还没散去,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耳朵,身子微微下伏,笑意盈盈的问道:“刚刚说什么呢?”,两人的距离凑的很近,温谅的鼻子几乎能触碰到叶雨婷xiōng前隆起的yòu人浑圆,垂下的发丝轻飘飘的掠过脸侧”泛起一股痒痒的sū麻。

    鼻端同时传来沁人肺腑的芬芳,秀长白nèn的颈部曲线让人忍不住想掩手其上,仔细的感触一下指尖的滑腻和柔软。他刻意营造的形象顿时崩溃”龇牙咧嘴的叫道:“人身〖自〗由,人身〖自〗由!”

    叶雨婷丝毫不知自己这时的姿势给了温谅多大的yòuhuò,俏脸如霜,手指微一用力”冷冷道:“人身〖自〗由?想要人身〖自〗由,等你高中毕业了再说吧!”

    “咳,韩愈说所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huò也,有哪一条提到限制学生人身〖自〗由的?”,“呵”,”叶雨婷挖苦道:“语文课上没睡觉啊,还知道韩愈呢!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地君亲,老师我的话排在第五位,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听也得听!”

    耳根子在人家手里”眼睛又占了些许便宜”理论依据也站不住脚,温大叔自然毫无气节的服了软,陪笑道:“成成”就您这威风何止是老五”根本就是我老大……”,”

    一通马屁拍过,叶雨婷不屑的哼了一声”松开手直起了身子,得意的看了看左雨溪,仿佛能整治一下温谅是很过瘾的事,却不知刚才那一幕对温谅来说,才是真正的过瘾。

    左雨溪见惯了温谅没脸没皮的样子,倒也不以为意,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有事吗,还不走?”,温谅从帝苑狼狈的逃了出来”叶雨婷还不忘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下周一敢不去上学,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了,天地君亲师以后得反过来读了”叶老师您应该排第一一一……”

    纪苏家温谅来过两次,算是轻车熟路,上了楼敲敲门,纪苏开门后见是温谅,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道:“快进来!”又回头喊道:“爸”温谅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纪政从厨房迎了出来”腰间系着围裙,手中还拿着炒菜的铲子。饶是他一向稳健,心机又是一等一的深沉”可一朝身陷囹圄,前途黯淡”唯有投靠温谅才得以从如此湍急的险恶局势里全身而退”这时候两人再见,jī动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纪政确实像纪苏说的那样”非但不显憔悴,反而气sè更好了几分,看来在专案组的日芋过的还不错。温谅将手中的水果递给纪苏”笑道:“纪叔叔你好啊,这么久没见了,不至于用这个来招呼我吧?”

    他指指锅铲”纪政这才惊觉自己表现的太过急躁,自嘲的笑了笑”道:“你先坐,我去洗把手。苏苏,你陪温……谅说会话。”

    等纪政进了厨房,温谅看着束手站在一旁的纪苏,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开玩笑道:“昨天那个司机没说我坏话吧?”

    纪苏抿嘴一笑”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转身给温谅倒了杯水,道:“不告诉你!”

    纪苏很少有这般俏皮的举动,温谅轻声道:“纪苏,直到个天才真正看到你丰心的样子。”

    纪苏呆了一呆,再回头时”温柔的看着温谅,道:“我开心并不仅仅因为父亲平安的回来……”

    面对少女一无所惧的深情目光,温谅不知说什么好,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妈妈呢?怎么没看到人?”

    话音未落,苏芮端着两盘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简单的家居装掩盖不了她窈窕动人的身段,腰肢虽不似少女般的纤细,可走动时微微摇晃,更显的tǐng而不腻,韵味十足。化了点淡妆的俏脸,勾勒出端庄又不失妩媚的气质”让她整个看上去浑不似三十如许的年纪,同纪苏站在一起,姐妹更多过母女。

    温谅站起身,目光直视前方,态度恭敬而谨慎。他毕竟有着成年人的思想”纵然别无他念,可目光总会忍不住的往某些地方打转。

    “苏苏,去厨房帮把手,你爸一个人忙不过来。”苏芮先支走了纪苏,看向温谅的眼神略男羞涩,道:……知道你今天要来,没什么好准备的,这是我几道拿手菜,等下尝尝看。”

    温谅微笑道:“阿姨你太客气了,我过来看看纪叔叔,马上就得走了,你们千万别忙了。再说我早上刚吃过饭,您做这么香的菜,不是纯粹yòuhuò我吗?”

    苏芮脸上一红”不知想起了什么,往厨房那边看了看,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温谅何等玲珑的心思”立刻知道她在忌讳什么,想起那天送纪苏回家时看到的景象,低声道:“阿姨你放心吧,何晓bō的事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那天何晓bō假借纪政的事来威逼苏芮就范,恰好被温谅撞破狠狠打了他一顿,之后又让西城分局的耿超随便罗织了罪名抓起来好好招待了一夜”从那以后何晓bō倒是没敢再来sāo扰。

    当时纪苏也在场,可她毕竟太过单纯,只当母亲和何晓bō吵架而已,并没往别处去想。苏芮本以为温谅也是如此,可当她几天后知道何晓bō那晚一出小区就被〖警〗察抓走,整的几乎脱了层皮,才想到温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刚才会感到羞涩和不安。

    苏芮感jī的看了一眼温谅”道:“不,我没打算瞒纪政,只是想过两天再告诉他……你……你先不要同他提……”

    这样的缺德事温谅真是吃饱子没事干才会跟纪政瞎扯,立刻拍xiōng。保证道:“一定一定!”之后温谅还是留下来吃了顿饭,对纪政顿时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竟然也能做的一手好菜。席间笑语欢声,其乐融融”谁又能想到,一个月前这个家庭差点就支离破碎,物是人非?

    等离开时,纪政特意拦下了纪苏”亲自送温谅下楼。一路走来温谅保持着沉默,静等纪政开。”可纪政也是同样的心思,说了许多感谢照顾纪苏的话,却一字不往正事上提。两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辈,彼此间的需求心知肚明”可谁先开口,却必然会丧失主动。

    温谅脸上神sè不变,心里却在冷冷的笑”眼下是什么形势,看来纪政还不明白!虽说青化厂改草迫在眉睫,可离了纪政也不是不行,顶多费点时间和精力。不过纪政呢,离开青化厂”他什么也不是!

    单看刚进门时他从厨房冲出时的急切”就知道这场定力比赛的最终结果”赢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他!

    到了小区门口,纪政终于想明白了因果关系,虽然之前合作时双方都有协议,可如今时过境迁,要还做着论功行赏的美梦,说不定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姿态立刻低了许多,矜持的笑道:“听说温主任现在主管着青化厂,温少能不能帮忙说说情,我还是想为厂子出点力……”,”

    温谅对纪政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这个人确实有能力,由他出任青化厂厂长,对温怀明推进改草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他枭雄心xìng,不好控制,就算用也得慎之又慎。

    “纪叔你刚回来,不先休息休息?”

    纪政苦笑道:“这一个多月休息的身子都要生yòu了,再闷下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温谅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的眼睛,纪政跟着落后一步,见温谅眼光看来”视线微微下垂,避开了对视。

    这是臣服的表现,温谅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过来就是要通知你”下周一回厂子上班,以后还有许多借重的地方”,他顿了顿”有句话却没说出来:“纪叔,我跟纪苏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别让我为难,也千万别让我失望“……”

    接着温谅又去了大世界”安保卿拿着准备好的照片递给温谅,他一直猜不到赵建军的老婆孩子究竟有什么用处,忍不住问道:“温少,你究鬼……“……”

    温谅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范恒安要回来了,知道吗?”

    安保卿身子一震,终于明白温谅的打算,眼神一凝,道:“什么时候?”

    “也就这几天吧!你等下安排一个兄弟”要不怎么显眼的那种”准备进去见一见赵建军,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迹”干净一些!”

    安保卿点头道:“小事一件,交给我吧!”

    温谅对他办事自然放心,出门时猛的拍了拍额头,道:“对了”还有件事交给你去办,范恒安有个女儿,叫范明珠,最近可能会跟林震走的比较近,你派人跟一下,能拿到点把柄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第二百章 地狱从来在人间

    曾有人说过,跟监狱相比,看守所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这句话并不夸张,也没有任何的艺术加工,即使是数鼻进宫的老犯人,或者坐过监狱的人,都一致认为,看守所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小小的一个看守所是社会一个畸形的缩影,管教和犯人之间的关系极其赤luǒ和扭曲,人xìng的丑恶和肮脏被无限制的放大和提炼,最终磨跨了你的身体,也磨烂了你的灵hún。

    青州看守所成立于1958年7月,初址位于老城九鼎路18号,是没收地主家的粮仓改造而成,简陋可想而知。83年严打期间,看守所人满为患,最严重的时候一间不足五平米的号子关了近二十人,那时候谁敢放屁,就不用想活着走出屋子了。因此凹年初市政府于西风路建立新所,占地监房面积九百多平米,犯人们一时涕泪齐流,放屁从此成为一项不危及生命安全的〖运〗动。

    到了90年代初,因为看守所内人均铺位面积跟公安部规定要求相距甚远,于92年底被公安部挂牌,成了督办改造的后进看守所,时任市委〖书〗记左敬授意市计委立项,并争取国家资金支持,在北郊国道附近征地78亩,投资七百余万,兴建了一座当年算的上先进的新看守所。

    可新归新,变得只是基础设施和住宿条件,不变的,永远是那冰冷的高墙电网、铁门铁窗铁锁链以及形形sèsè的人,或者人渣。

    赵建军就关押在此!他的一审判决早就下来了,出来混早有死在道上的觉悟,想一想手上沾的几条人命,死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上不上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可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头,一向冷面冷心的刘管教竟然三次找他单独谈话,讲政策,讲权利,讲希望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二审改判的先例不是没有,能拖一阵是一阵,好歹是个念想总比立刻拉出去吃枪子好。

    赵建军无所谓,任由刘管教跑前跑后把上诉的材料递了上去,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按他犯的那些勾当,别说二审,就是二十审,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算求毛个事!

    赵建军自然是一等一的狠人脚上又带着铁链,这是重刑犯的标志,从进号子的第一天就没人敢惹不到一周整栋楼都知道301的军哥是个人物。成了大哥,许多规矩也就来了,他在号子里时没人敢说话,劳动的时候活都是别人帮着干的,管教们都知道,可从来不吱声。每天早上起chuáng,有专门伺候的人扶他起来,洗簌的时候牙膏都是挤好的等早饭从饭洞里递进来,也得赵建军分饭,分好了大家一起说谢谢军哥,如果有谁没说或是声音不大,立刻就会挨一顿揍。晚上睡觉更是有人铺chuáng有人擦脚链,十足的牢头狱霸,整个监三舍无人敢惹。

    瘸子里面挑将军,这样子看着威风,可赵建军的兄弟被抓完,产业被查封帐户上的钱都被赔偿给以前的受害者,从根上断了经济来源。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没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六点起chuáng晚上十二点睡觉,一天劳动十六个小时顿顿白菜萝卜加馊馊头,整月不见油腥,铁打的人都挨不住,纵然有小弟们时不时的孝敬,可那点钱连管教的肚子都喂不饱,哪里还能顾着自己?

    老闷头是多次进宫的一个老诈骗犯,虽然经常因为职业习惯骗人被发现后挨揍,可油嘴滑舌,没脸没皮,能跪在地上tiǎn大哥们的脚丫子,倒在号子里混的不错。这人最擅长察言观sè,这天突然发现赵建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一般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建军都会大打呼噜,可昨晚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老闷头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尽量小心翼翼的绕着赵建军走,不去触这个霉头。结果整整一个白天,赵建军都坐在通铺上不动,连句话都没说过,脸上的表情yīn沉的像是拔河输了一样。

    这是老闷头特有的修辞句式。

    所谓拔河,是号子里最被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一般由两个人脱了kù子,弄根线系在小弟弟上,喊着口号用力往后扯。老闷头虽然够老,可人老心不老,本钱硕大,是301的固定选手,胜率能保持在70%以上。所以每当面对赵建军的yín威时,他常常自我阿Q——你再NB,拔河能拔过我吗?

    赵建军心情不好,这下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赶巧下午的时候从过渡号新转过来一个犯人,照老规矩得先脱光衣服,手背后做蛙跳动作,理由当然是看看菊huā里藏没藏违禁物品。然后还得背监规,唱唱十字歌,要是新人没有眼sè,一顿暴揍那是免不了的。

    往常这些都要在赵建军的主持下开展,可今天等了好一会,赵建军还是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那。老闷头对绰号叫大门牙的递了个眼神,大门牙大大咧咧的走过去,问道:“犯了什么事?”,新人是个二十多岁,长相猥琐的年轻人,陪着笑道:“各位大哥……”

    话没说完就被大门牙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还不懂规矩呢?说话前先喊报告!”

    年轻人牙*立刻被打出了血,却擦也不敢擦,扑通跪了下来,嗓子都带了哭腔,颤着音道:“报…………报告,上……上了个小妞……”,“嗯?”大门牙愣了愣,上个小妞怎么被送进来了,“没付钱?”,“不…………不是…………免费的,我,我略微用了强……”,“啪”,又是一记耳光,大门牙怒道:“强jiān就强jiān,还MLGB的给我废话!”

    老闷头眼珠子一动,号子里对强jiān犯一般得“拍鞋底”正好军哥心情不好,搞一搞说不定还能逗他乐一阵。于是几个人一拥而上,扒拉kù子把年轻人的小弟弟担在通铺的边缘,有人按手脚,有人捂嘴巴,大门牙嘿嘿一笑,抄起鞋底啪唧啪唧打了起来。

    可让老闷头郁闷的是,赵建军竟然还是毫无反应,他想了想,鼓起勇气弯腰凑了过去,刚要堆起笑容说话,不妨赵建军猛然抬头,唰的看了过来。

    这是怎样yīn冷凶狠,充满了死气的眼神啊?

    老闷头xiōng口一滞,手脚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屋内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数十度,牙齿打架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年轻人的哀嚎,紧跟着胯下一热,竟然吓得尿了出来。

    赵建军眉头一皱,带着铁链的脚哗啦一声踹在老闷头的腰间,直把他踹飞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都TMD滚!”,老闷头忍着痛,手脚并用远远的爬开。大门牙手一软,鞋子掉了下来,和其他几人一起抱着头缩到了另一边通铺的最东头。只剩下年轻人抱着下体蜷缩在地上,一下下的抽搐。

    赵建军直起身,缓缓的走到号子另一头,温柔的月光顺着铁栏杆照在他的脸上,却变得如此的狰狞和可怕!

    一夜之间失去了江山,失去了兄弟,失去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就连这条命也不过是寄存在人世间,过不了多久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人生至此,可以说已经到了绝路,可赵建军依然不曾后悔,他孤儿出身,一无所靠,不拼命不狠辣,不杀人放火,不欺行霸市,怎么出人头地,怎么泡马子玩美女吃香的喝辣的?

    到如今该玩的都玩过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死也值得!更何况还有那个女人,还有她给自己生的儿子,老赵家总算没绝后,我在这世上,总算还有个亲人!

    赵建军的手指慢慢聚拢,垂在kùtuǐ边轻轻的抚mō,仿佛昨夜看到的那张照片还在手中一样。

    才几个月没见,可感觉却像走过了几十年!

    他的眼中终于闪过痛苦之sè,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却还是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到了这时候,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照片背后给他指明的路:范死,赵活!

    赵建军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不知他们能不能信守承诺,可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上一把,反正总是要死,不如用这条命换老婆儿子一条生路。

    他,别无选择!

    看着赵建军的背影,大门牙碰了碰老闷头,压低嗓子,道:“真TMD邪门了,昨天转咱们号子的那个人军哥就没动手,今天又是这样,搞求呢……”

    老闷头浑身一震,小眼睛偷偷的瞅了瞅赵建军,大门牙说的不错,昨天转进来那家伙本来要挨整的,可他跟军哥单独到厕所待了会,出来就没受罪。大家都以为是那小子上道,肯定sī下孝敬了好东西才免了皮肉之苦。

    可看今天这架势,却未必有那么简单。

    不过老闷头深知有些事别说去探听内情,就是想都不要去想,低声道:“你懂个求。听说是二审下来了,改判的可能不大,换你早瘫了……”,大门牙恍然大悟,不再觉得赵建军有什么不对劲,老老实实的坐在chuáng板上,腰杆tǐng的笔直。

    赵建军没睡,他们谁也不敢睡,只能这样硬生生的半着,就像白天一样,俗称“坐板”

    人间地狱,地狱从来都在人间!@。

第二百零一章 局部地区有血

    第二百零一章局部地区有血

    就在赵建军依窗远望的时候,一辆涂着字样的面包车低调的驶入看守所院内。大门口值班的吴管教翻了翻手头的花名册,不觉有些纳闷,没有新接收的名单啊,怎么就送人过来了呢?

    他披上大衣骂骂咧咧的走出屋子,却见面包车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一路不停的往里面开去,顿时傻了眼,大喊着“停停”,大衣往地上一扔撒tuǐ撵了过去。按照看守所的规矩,交接新人得先验明正身,大门边上划有一道白线,犯人站在白线内,询问姓名年纪xìng别籍贯等等,确认无误,才能领到楼里做进一步的安排。

    追出没几步,马一鸣马副所长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对他远远的挥了挥手,吴管教在所里混了一二十年,哪还不知这是来了关系户,能让马一鸣出面迎接,来头肯定不小。他收束自己的好奇心,打个哈哈掉头离开。

    马一鸣站在台阶下,眉头不经意的皱成一团。凭心讲他并不愿意接这个差事,可今天一早曾银泉曾大所长找他谈话,说是上面安排下来的政治任务,由他这个主管政工的副所长出面安排最合适不过。马一鸣也不是傻子,知道范恒安的案子水有多深,但曾银泉搬出了林震,他实在没胆子拒绝。

    林震上台之后,先是把刘天来的心腹、前所长乔健排挤出看守所,抽到局里当了个屁权力没有的调度室主任,又提拔跟乔健不对路的曾银泉做了新所长。可曾银泉威望资历都不够,工作能力更是不能跟乔健相提并论,为人又心xiōng狭窄,上任这才多久就打击异己,任人唯亲,搞的所里人心惶惶。抱着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想法,许多人开始消极怠工,对犯人的管理松懈了不知多少倍,又赶上冬季年尾,每天送来的新犯人逐日递增,但凡有几分心眼的人都明白,这样下去必然要出乱子,都乐的袖手旁观,等着看曾银泉的笑话。

    马一鸣虽然不是看笑话的那群人之一,但明哲保身的心思却一般无二,今晚被强拖着下了水,打定主意只在生活上做一些照顾,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就是想管,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

    车门打开,先是两个跳了下来,然后一个中年男人从后排弯腰下车,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马一鸣笑道:“马所长是吧,今后还得靠你多多关照,范某感jī不尽。”

    马一鸣级别不够,以前从没跟范恒安打过交道,见他其貌不扬,笑起来更像一个乡镇企业家,而不是曾经在青州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可他绝没有一点轻视之意,能从这样的大案中保住一条命,谁要是真的以貌取人,只能说是个白痴!

    “范老板客气了,这边走,咱们先把手续办一下。”

    马一鸣谨慎的保持着距离,引着范恒安往楼上走去。范恒安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道:“听说进来得先脱光衣服验身,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呐……”

    马一鸣笑道:“那只是为了防止有些犯人夹带违禁品,范老板自然不用……这边请……”

    一番忙碌过后,范恒安被安排进了207,这是过渡号,条件是所里最好,只关了两个短期拘留的人,不虞会出什么乱子。简单收拾了一下chuáng铺,范恒安靠着墙坐了下来,这段时间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瞬又开始在脑海里来回的闪现。

    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马一鸣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过后听到曾银泉的声音,还隐约有低沉的音乐和女人的jiāo笑:

    “老马,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马一鸣话刚说完,就听到话筒那一边传来林震的问话,曾银泉唯唯诺诺的嗯啊了两句,道:“老马,林局让你过来一起喝杯酒,蒲公英,知道地方吧?”

    马一鸣实在不想去,斟酌下措词,道:“曾所,刚接到电话,今晚可能还得收几个人,就我一个在值班,真的走不开,您跟林局解释一下……”

    “也行,那你看好家。对了,范那边一定要用点心,明白吗?”

    挂了电话,马一鸣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末了长叹一口气,颇感无可奈何。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四日,星期一,宜嫁娶,订盟,祭祀;忌伐木,安葬,行丧!

    天yīnyù雨!

    早上七点,温谅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跑步,而是坐在客厅里等温怀明起chuáng。老温昨夜回来的晚,两人没来得及说话,过来十几分钟,温怀明从卧房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温谅,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还没上学?昨天在市委开会还接到你们班主任的电话,要我督促你今天必须到学校去,我可是答应人家了,你别给我添乱!”

    “我也不想添乱啊,”温谅笑了笑,心里暗道:可有些时候,不添乱是不成的!

    “爸,今天青投正式挂牌,你也不打算举办一个仪式,大肆操办一下?”

    青州投资公司的筹备工作困难重重,先是人员问题,因为要从市直各局委抽调,都以为要从事业编转到企业,抵触情绪很大。市里做了多次工作,最后还下文件解释说此次调动仅为借调,编制保留,工资另算,这才得到解决。然后是名分问题,因为这是初次以企业形式来解决国企改革困局,没有借鉴,没有参考,究竟是独立出来自成一体,还是用市委市政府的名义,最后考虑到实际国情,还是决定将青投挂靠到财政局名下……凡此种种,许多想到的,没想到的问题都一时间冒了出来,温怀明充分展示了领导才能,协调各部门通力合作,见招拆招,终于赶上十二月初挂牌成立。

    “操办就不必了,现在多少人等着看戏呢,低调一点,受到的攻讦才能少一点。等以后做出成绩,再热闹一番也来得及!”

    “不操办,可就没人送礼喽!”

    政府其实跟企业一样,但凡成立新机构新部门,其他各部门多少都得意思意思,温谅微笑道:“要不我送您一个助助声势?”

    温怀明当他说笑,沉着脸道:“今天乖乖去上学,别让叶老师再来教训我,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

    等温怀明离开,温谅正准备去上学,突然接到左雨溪的电话,电话里能听出她的心情有些jīdàng。温谅连忙打车赶了过去,进门后看到左雨溪穿着白sè的睡衣,双手抱怀站在半拉开的窗帘边,背影消瘦而孤单,连温谅进来都没有回头。

    温谅轻轻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腰身,脸颊贴在耳侧,低声道:“心情不好?”

    左雨溪歪了歪头,和温谅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好一会才道:“刚接到灵阳那边的电话,周远庭想见我!”

    “嗯?”

    周远庭跟范恒安不同,身为领导干部,他要异地审判,日后也要在异地服刑。温谅微吃了一惊,将她身子转了过来,看着那双满是仓惶的星眸,心口突的一疼,道:“没事的,别担心!”

    左雨溪低垂着头,投入温谅的怀中,喃喃道:“你觉得呢?”

    温谅想了想,道:“去见见也好,到了今日,当初那件事周远庭事先究竟知不知情,也该有个答案了。”

    等了半响,怀中伊人才点了点头,又扬起俏脸,带点哀求的神sè,道:“你陪我去吧……”

    面对左雨溪这样的女子,温大叔不信世上还有人能拒绝她的要求,自然一口应承下来,却忘了去跟叶雨婷请假。

    这次左雨溪又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丰田,温谅对她换车堪比换衣的手段早已麻木,问都懒得问一句,径自上车。两人走国道绕了远,直直行驶四个小时,抵达灵阳时已近中午十二点。虽然前世已经多次来过这个以美丽著称的城市,可这辈子第一次目睹那一条条干净的街道,澄碧的天空,绿化加美化齐备的市容,还是禁不住要吐槽人比人气死人,青州并不算差,可跟灵阳一比,是丫鬟和小姐的区别啊!

    左雨溪要先去见一见左敬,征询温谅的意见,要不要同去。温谅考虑到自己手中的筹码太小,跟左敬的地位天壤之别,骤然见面非但无益,一言不慎反而得不偿失。而温怀明在青州的仕途还不到顶点,尚不需寻找许复延之外的借力。抛开这两点因素,温谅实在没有理由去见左敬,难不成还真跟他谈一谈有关左雨溪的爱情问题?

    温谅决定不去,左雨溪其实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固然打定主意跟温谅在一起,可实在没有准备好让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这样仓促的见面。在市区一家四星级宾馆开了房,左雨溪独自离开,一直到了下午六点,她才回来,见到温谅勉强一笑,道:“安排好了,等下就去见周远庭。不过,周远庭只肯见我一个人……你不能跟我去了……”

    这在温谅的意料之中,他握住左雨溪冰冷的小手,道:“别担心,我一直都在!”

    站在窗边目送左雨溪的车子远去,温谅的手机适时响起,刘天来压低嗓音道:“温少,林震已经去了看守所……”

    窗外枯树吱呀作响,有风吹过,血sè弥漫!

    (局部,非菊部)RO@。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一天(一)

    他第一次如此用心去杀一个人!

    温谅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指关节并不粗大,反而显得秀气和修长,少年的手还没有磨砺出成熟男人特有的粗糙,掌心的纹路泾渭分明,却又透着一种纤柔的细腻。

    可就是这只手,可以覆雨翻云,可以杀伐凌冽,可以温柔的抚过女孩的脸颊,也可以将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入地狱!

    五指微微张开,然后缓缓的合拢,光与暗凝成的时光从指间的缝隙里翩跹流过,从今而后,碧空之下,再没有那个洁净衣衫温润如玉”叫做温谅的少年!

    灵阳第一看守所,一楼提审室。左雨溪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桌子对面的周远庭。他闭眼靠坐在椅子上”往日一丝不芶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夹杂着不少的白发,脸部的皮肤更是松弛的厉害,不再像在位时充满威严,睡眠不足和压力过大形成的眼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年近古稀的老人。谁能想到,仅仅一个月前”他还是精力充沛,前途无量的市长大人?

    周远庭,精气神散了!听到开门声,周远庭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勉强笑道:“左局长,你来了。这段时间总是想睡也睡不着,没想到坐这一会,反而有些乏了……”

    不管是以前做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还是后来升任市长,周远庭一直都很亲切的称呼左雨溪为小左局长。时过境迁,一为座上客,一为阶下囚,这一声左局长道尽了世事莫测,沧海桑田。左雨溪没有回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冷冷道:“周市长”你非要求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周远庭自嘲一笑:“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时,眼神很是复杂,道:“雨溪,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哪怕跟左〖书〗记再怎么水火不容,我也从没想过用那样的手段去伤害你!”左雨溪身子一颤,垂在tuǐ侧的素手猛的紧了一紧”这是那晚之后,她第一次从温谅之外的人口中听到那件事,银牙微错,清冷的容颜更冷了几分。

    “此事说起话长”,周远庭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

    其时为了灵阳市委〖书〗记的位置,左敬和方明堂公然撕破了脸,作为方明堂背后最大资金来源的范恒安成了左敬重点关照对象。单看左雨溪就明白左敬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厚道人,银行催款、工商稽查、税务抽检,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就把范恒安整治个半死,紧接着公检法时不时的过来串门,手下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就算有方明堂百般维护”可把柄太多,救之不及,到了后来就连一向合作紧密的销售商也都被吓的怕了,纷纷改换门庭,弃之而去。

    到了左敬顺利出任灵阳,范恒安旗下的产业已经被bō及的厉害,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要是方明堂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接了左敬青州市委〖书〗记的位置,范恒安重新崛起不过时间问题。可世间事总是成王败寇”方明堂不仅没争到灵阳,连青州的路也走到了尽头”黯然退居二线,从此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

    关于方明堂失败的原因,传言很多,但最靠谱的还是牵扯到于培东跟吴文跃的派系斗争。属于吴系的方明堂向来不被于培东所喜,不过因为没有恰当的理由不好诘难。此次方明堂为了竞争灵阳的位置上下活动,有些把柄落到了于培东手里”所以才被轻易的赶下台。

    可吴文跃也不是好惹了,丢了方明堂是小事,青州却不能丢。省里一番博弈下来,仍然由吴系的周远庭接了市长的位置,双方勉强打了个平手。

    对于吴来说,此次交锋告了一个段落:对左右来说,一人得天一人坠地,各安所命:可唯有一人,却不能平静的接受这样一个结局!

    那就是范恒安!

    他出身卑微,靠着大时代的风潮和自身的胆识,辛苦拼打十几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成了人人羡慕的范恒安范老板,要让他再回到那个无人看得起的小人物范红星,还不如直接去死!

    所以一等周远庭上位,本着同一阵营是兄弟的认知,范恒安开始筹划借助国企改草的大势,以中吞大拿下青化厂,再借助青化厂庞大的优良资产从银行套取大量现金,然后借鸡生蛋”输血盘活自己旗下的企业。

    这本是一个绝妙的好计策”左敬既去,许复延又是众人眼中的举记”青州,是周远庭的青州,推行起来难度不大。可让范恒安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提议,周远庭竟判巨绝了!

    周远庭能打败方明堂手下第一干将白长谦,顺利接任市长一职”城府手段自然非同小可。他早看出范恒安如今饿狼一般,吃相太过难看,竟想不耗分文拿下资产数亿的国有大厂”纠缠下去,早晚必出大事,因此一口回绝了范的提议。

    可毕竟彼此间瓜葛太深,不能得罪范恒安过甚,还是承诺通过别的途径帮忙筹措一些资金,让他从长计议。

    对周远庭来说,求稳是当前大计,可范恒安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本就是青皮出身,心狠手辣,又自觉落到今日这般困境,纯粹是为了方明堂和周远庭的缘故,心火自然更盛。

    于是有了七月那个夏夜的铤而走险,一来为了泄愤,吐一吐从左敬那受的闷气,二来”也是更重要的,却是为子拉周远庭下水!

    那一夜,当左雨溪经历人生最大一次危机的时候,周远庭也在一间秘密的包房里见到了范恒安。范恒安毫不遮掩的告诉周远庭,左雨溪在离开他的饭局之后会遇到什么事,除非他能答应推动收购青化厂的议案”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出去”以左敬的为人和如今的势力,他范某人固然难逃一死”可周远庭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远庭没想到范恒安会如此的丧心病狂”看着他那yīn沉和冷酷的笑,立时乱了分寸。

    同左雨溪讲到这里,周远庭停了一下,那夜范恒安的话再次浮现脑海:“老周,要不是你逼我,我何至于出此下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我让人拍了她的照片,有照片在手,谅她一个女人也不敢吱声”说不定连左敬都不敢说……”

    “放心吧,街上随便找的一个小混混,无亲无故,只有一个亲妹妹在关山也让我派人抓了。事成之后让他消失”保证万无一失。”

    那天的气温一如盛夏以来的闷热,听着范恒安这些话,周远庭的心一片冰凉,可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说完前因后果,周远庭道:“不过还是那句话,是我的罪,我认了,不是我的”我也认了。可唯独这一件,我必须要跟你讲明白一我周远庭固然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青州百姓,十恶不赦,却也不会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去对一个女人用这样残忍的手段。”

    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往门外走去,tǐng拔的身躯变得有些冉偻:“言尽于此,再见了,小左局长。”顿了一顿”又苦笑道:“还是不用再见了”替我向左〖书〗记问声好。”

    在他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左雨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为什么要在这时告诉我这些?”

    “我之所以选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用这件事来装可怜,谋求你们从轻处理。”这一刻的周远庭恢复了一向的霸气和从容,轻笑道:“如今该判的也判了,该定的也定了,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左雨溪一个人在提审室坐了良久,再次走出时已经放下了对周远庭的憎恶”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可遏止的想要一个人去死!

    那个制造这一切的疯子,现在在干什么?

    是有滋有味的继续活着,等着某一个机会脱困而出?还是呲牙咧嘴,嘲笑自己面对现实时的无力和可笑?

    左雨溪皓齿紧咬着下chún,双眸印着刻骨铭心到恨意,脚下狠狠的一踩油门,丰田呼啸着冲进冬日的街头,引起路上行人好一阵尖叫。

    同一时间,青州看守所。

    林震的座驾停了下来,曾银泉早率领金所干警侯在门口,亲自跑过去拉开车门,笑道:“欢迎林局指导工作!”

    林震跟他熟稔,笑骂了一句:“别搞这些虚的,今天我是客随主便,一切听你的安排。”

    曾银泉用眼角瞄了瞄身后诸人,言下之意不外乎:看到没,我跟林局关系可不一般,不管你们服不服,都给老子老实点!

    他最近也发现所里不稳的迹象,所以才听了手副所长孟志杰的建议,邀请林震过来视察,顺便给他助助声势~这段时间林震忙于稳定市局的局面,虽然第一时间拔掉了刘天来的心腹,可亲自来看守所”还是第一次。

    林震在前呼后拥下走进看守所,开始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视察。所里最漂亮的女警陶灵一边引导着众人分区域参观,一边向林震讲解各个科室的职能和近年来取得的成绩。她初为人妻,青涩未去,妩媚渐成,眉眼春情若隐若现,腰身纤细,翘tún浑圆,走起路来身姿摇曳”端庄的制服硬是传出了yòuhuò的味道,外加口才便利,干练中不失英姿”极对林震的胃口。

    仅此一项,可见曾银泉能得林震欢心,不是没有道理。一路参观过来,林震不时点头微笑,还不大不小跟陶灵开了几句玩笑,引得曾银泉等人陪笑不已。等主体参观完毕,曾银泉对马一鸣使个眼sè,马一鸣立刻凑了过来”笑道:“林局,所里想请您给在押人员做一下普法讲话,曾所前段还批评我们对在押人员的法律教育不到位,起不到震撼人心立竿见影的效果。听说您在关山时主抓过普法工作,能不能……”,“好啊,老马你这是当面将我军呢,搞突然袭击,是不是想要我好看呢?”林震指着他笑道。

    “不敢,不敢,只是以前看过林局您在《人民公安》上发表的文章,其中提到看守工作的重点难点,尤其讲规范化管理时您提出,分押、分管、分教,的,三分理论”引起那么大的反响,今天要不能亲耳聆听您的讲话,可是我们所里重大损欠……”

    这番马屁拍的圆润舒畅,极见功力,不过拍领导的领导马屁,岂不是当面打领导的脸?曾银泉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今后对马一鸣得注意一下。林震哈哈大笑:“我可没丝毫准备呐,不过既然所里的同志提了”我就勉为其难讲一讲吧,要是讲的不好,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请领导讲话其实是意料中事,虽然没有在行程安排上点透,但大家都是系统内的人,哪能不凑这个趣,立刻一片叫好声。曾银泉吩咐一下,留了陶灵和另一个副所孟志杰,其他人包括马一鸣都被安排集中犯人去了。

    这次倒是林震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曾银泉压不住看守所,这点度量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怜曾银泉曾大所长还不知已经被领导判了死刑”乐颠颠的请林震到办公室先喝茶休息。

    许多时候,成败荣辱,尽在转瞬之间!

    所有在押人员很快集中到放风场里,分队列站好,林震走到临时主席台上”一眼就看到左边最前排的范恒安。

    他跟范恒安不只见过一面!

    在青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够分量的人不过十指之数,范恒安绝对算是其中之一。林震从关山下放青州挂职,跟各方都若即若离,自然跟范恒安算不上熟识。但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耳有所闻,林震都不会忘记这个人曾经是怎样的不可一世,怎样的威风八面,怎样的飞扬跋扈。

    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如今只能黯然的站在台下下,等着聆听自己的讲话。这一瞬间,林震的虚荣心和满足感甚至超过了昨晚在范明珠那完美无瑕的身体驰骋时的快感!@。

第二百零三章 男儿到此是豪雄

    达雨溪驾车在灵阳市区漫无目的的游dàng,脑海里不停的*过那一夜让她倍感屈辱的画面,湿热的风,尖利的笑”狰狞的脸,还有滑落在腮边的晶莹泪水。

    虽然早有猜测”可真的从周远庭口中得知真相,身为一牟女人”她怎能忘了曾有那么一个人,想要处心积虑、用最恶毒的手段置她于死地。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入局破局,才有了合纵连横,多少明刀暗箭,多少血雨腥风,可时至今日”她却只能隔着一座高墙,看着那个人,无能为力!

    寒风穿过敞开的车窗,如同刀割般扑打在jiāonèn的脸上,柔顺的长发向后翻飞,夹杂着偶尔刮进来的几片枯叶,让左雨溪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萧杀和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市中心的〖广〗场边一个急旋,掉头往酒店的方向开去。

    幸好,在那里,还有一个人,耳以依靠”可以倾诉,可以让她的心感觉到平静和安详。

    “……,我这个人呢,不爱说什么官话套话”刚才讲的东西,都是这些年工作遇到的典型或者说具有代表意义、警示人心的案例实例”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也有所触动。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改造,好好做人,学法懂法,成为一个〖道〗德高尚,作风正派,对国家对人民对家庭都有用的人!”

    曾银泉带头鼓起掌来,有了领导表率,马一鸣孟志杰陶灵等人赶紧用力拍手,台下正襟危坐的在押人员也如梦初醒,一时掌声雷动,气氛热烈。林震笑着下压双手,眼光却不经意的扫过范恒安。范恒安固然身陷囹圄,坐在小马扎上”穿着囚服,可多年来养尊处优的气度丝毫不减”右手五指象征xìng的在左手掌心做了几下击打动作”脸上的微笑仿佛是领导在审视下属的述职报告。林震心里冷哼一声,大权在握睥睨众人的快感也随之弱了几分,扭头对曾银泉道:“先让犯人们散了吧,去把范恒安叫来”我有话跟他谈。”,林震这人倒也有叮)好处,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代价,承当了的事一定会尽心去做。范明珠的身体让他深深的mí恋”为范恒安提供点权力之内的便利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在干警的监督下,从左边第一排开始,所有犯人按照号房顺序”排成两队依次退场。曾银泉本来可以让任意一人去叫范恒安,但当着林震的面,为了表现和逢迎,亲自从〖主〗席台一侧绕到台下,远远的对范恒安招招手”让他出列到这边来。

    范恒安微微一笑,他久经尘世,知道越是此刻越是不能表现的太过卑微”一旦被人看的轻了,做起事来必然事倍功半。随手将马扎递给旁边维持秩序的〖警〗察,那〖警〗察二十四五年纪”工作三年了从没见过这样放肆大胆的犯人,眉头一竖就想呵斥”他身边是个老管教,笑着挡在年轻〖警〗察身前,伸手接过了马扎,道:,“曾所叫呢,还不赶紧去?”

    范恒安却置若罔闻,整了整囚衣,这才慢悠悠的往〖主〗席台走去。

    刚走开两步,恰好301室的队伍从旁边经过,一个人走的快了,肩膀重重的撞在范恒安的肩头。

    范恒安早年混迹社会,砍人和被砍磨练出的好身体”还不至于被这一撞就倒下。但他心思电转”觉得这是一个立威的好机会,林震又能来几次看守所?只有今日借他的势震一震这里的各路货sè”往后在所里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他没奢望来个看守所一日游,纵然再有贵人相助,没有几年的煎熬”根本不可能脱身。

    心念既定,范恒安顺势踉跄一下,然后猛然转身,“啪”,的一个耳光抽在那人的脸颊,大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往哪里撞呢?”

    这个人,自然是赵建军!

    温谅打开房门,左雨溪站在门外,秀发散乱的披在身后,上面还沾着小片的落叶,容颜憔悴,双眸黯淡,呆呆的看着温谅,还没开口说话”手指就开始轻微的颤抖。

    温谅心下疼惜,拥着她的肩头走进房间”握住那双冰冷之极的小手,柔声道:“周远庭说什么了?”

    左雨溪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男孩身上那让她痴mí的温度和气息,一度涌上心头的嘈杂情绪悄然散去,抬起头低声道:“那夜……,”

    温谅抱着左雨溪,听着她在怀中的喃喃细语,明亮的眼眸直射着窗外,时而温柔,时而无情,到最后却终归于平淡。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什么事当为”什么事不当为?

    我命由我不由天,有些事天不管,我管”有些人天不杀,我杀!

    温谅双手捧着左雨溪的俏脸,在那桃huā瓣的樱chún上轻轻一点,静静的道:“,范恒安,今天必死!”

    左雨溪身子一震,瞳孔骤然张大,清不见底的眸子里震惊多过了míhuò,抱在温谅腰间的小手突的一紧,身子往后拉开数寸的距离”惊呼道:“什么?”,到了此刻,没必要继续瞒着她,温谅仔细说了他的布局,如何将计就计把赵建军引到西郊”如何警民合作将他们一网打尽”又如何明修栈道定了赵建军死刑并用二审的名义延期关押在看守所,又如何暗渡陈仓寻访白安县大街小巷,并最终用fù孺孩童逼赵建军行那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

    温谅低沉的声音在房间慢慢的回dàng,每一个字都是如此平淡,如此简单”可每一个字眼之下,却暗藏着最复杂的人xìng,最可怕的人心。

    左雨溪颤抖着伸出手去,抚mō着温谅的脸颊,两行晶莹剔透犹如冰挂的泪滴顺颊而下。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当风huā雪月追风戏水的年纪,却为了她一步踏入诡异莫测杀机四伏的官场”并用尽所有的心血谋取了事先不可想象的胜利”而范恒安得以逃脱,非战之罪,更非人力可以挽回。

    可仍然是这个少年”一句话不说,就未雨绸缪的抓人、绑架、囚禁乃至杀人,放在外人看来,仿佛十恶不赦”可此刻在左雨溪的眼中,只有他那双明亮的眼,和温柔的笑。

    “如果时间没差的话,这个时候,范恒安应该就要死了!”温谅轻轻一笑”道:“雨溪,一切都结束了,别再折磨自己,答应我,好吗?”,左雨溪哽咽着点点头,再也压抑不住长久以来燃烧在心头的爱意,一把将温谅推到在客厅中间的大理石茶几上,脱掉身上的大衣”lù出里面曲线玲珑的妙体,分开双tuǐ,骑在了少年的身上。

    温谅在事先想过许多,却从没想到左雨溪听闻内幕后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好仰躺在冰冷的案几上,双手做着轻微的抵抗,口中试图阻止的轻呼道:“雨溪”别,别……”,左雨溪俯下身,用小口堵住了温谅的大嘴,香滑的舌尖蛇一般钻了进来”和温谅的舌尖微一碰触,立刻仿佛过电了一般让两人的肌肤同时颤栗起来。双手飞快的解开温谅的上衣,然后掀起毛衣的下摆,lù出腹部的结实强健的肌肉,青葱般秀美的玉指如同在轻抚一件世间最珍爱的艺术品一样,在腹部完美的六块肌上轻轻摩挲,来回揉捏,眼神中说不尽的mí恋和温柔。

    温谅往后缩了一下,笑道:“别了,痒……”

    左雨溪jiāo俏的白了他一眼”突然身子前倾,腰身折叠出一道蜿蜒的曲线,轻轻摇摆,双tuǐ间的方寸之地立刻在摩擦中jī起一阵阵剧烈的快感。接着螓首缓缓的俯下”飘乱的长发垂在两边,吐出粉红的舌头,在xiōng前的两点上轻轻一tiǎn”然后划过xiōng口,划过腹部,在肚脐内打了个转”顺势直往下方而去。

    温谅的抵抗到此结束,小温谅十分骄傲的竖起了大旗。左雨溪仰起头,清冷的容颜绽放着纯洁不可侵犯的光芒”继而却弯着腰,张开洁白的皓齿,先解开了腰带,又咬着拉链一拉到底,隔着内kù凑到那隆起的硕物顶端,轻轻一wěn!

    温谅要是再按捺的住,岂不是禽兽不如,一个翻转把左雨溪压在身下”哗的一声,撕去了上身的所有衣衫,嗖的一下,褪去了下身全部的衣物。单以效率来讲”比方才左雨溪帮他脱衣时提高了十倍。

    双峰入云,曲径通幽,清辉玉臂,遍体生香,此时此刻,世间再无一物能与之媲美。温谅只觉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错在tuǐ间,俯身其上,轻噬着她的耳珠,柔声道:“雨溪”我来了……”

    左雨溪美目含情,姣靥绯红,双手无力的扶在温谅的腰间,道:“谅”爱我,好好爱我……”,温谅微一用力,下身顿时滑入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紧紧的包裹着他的jī昂和冲动,一团团的sū麻和柔软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一阵阵,一bōbō”如水涌动,如潮澎湃。

    一缕血丝沿着tún下流淌在大理石上,见证着爱和忠贞,从此之后,生死不渝!

    “啪!”

    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看守所内,所有人都呆了一下,范恒安转过身,正想欣赏一下这个被他临时抓来当演员的倒霉鬼,却首先看到是这人身边的两个家伙,一个浑身颤抖,一个脸sè苍白。

    老闷头和大门牙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人敢打赵建军,还不等反应过来。赵建军一声怒吼,手中已经多了一只剃尖了尾部的牙刷,闪电般划过长空,深深的刺入范恒安的脖颈。

    玉人的shēn吟,敌人的哀嚎”

    富贵不yín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第一章 血染的权杖

    第一章血染的权杖

    坚硬锐利的牙刷尾端破开颈部脆弱的肌ròu,毫无阻碍的刺入大动脉血管,跟着穿透喉腔食道,连一秒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又麻利的chōu了出去。

    单以杀人的手法而论,赵建军能在道上hún出偌大的名声,并非幸至。

    手高高的举起,重重的落下,眨眼间就连刺了三次

    啵的一声,仿佛气球破裂的声音传入耳中,猩红的血如同cháo涌般**而出,财富,权力,名声,在这一刻全都无关紧要,唯有这点点的血huā,在yīn沉的天幕下涂抹了一幅残酷的人生画卷。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人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重大事件,干警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上前阻止,犯人们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抱头逃窜,而是全体静默,陷入呆滞。

    放风场出现短暂的绝对的寂静,静的可怕

    林震正微笑着看向范恒安,能让这个青州曾经的大人物像条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在下一个瞬间,这个人竟被当场刺了个鲜血淋漓。

    林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刹那之间变得苍白一片,心头涌来翻江倒海般的恐惧,嘴chún微张,双手轻颤,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边的马一鸣毕竟是多年的老干警了,见多识广,冷静干练,最先反应过来,俯到林震耳边低喝道:“林局,快下命令吧,不然来不及了……”

    林震这才如梦初醒,猛然冲前几步,大叫道:“阻止他,快救人”

    接过范恒安马扎的两个警察离事发地点最近,可年轻的早吓的傻了,年老的却是个老油子,知道赵建军的名声,脚步犹豫了一下——赵建军手里有凶器,他实在犯不着出这个头,真要受了伤致了残,可没人会念着你的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另一个近距离的是曾银泉,听到林震的命令,以他的觉悟,首先想到的当然不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制服赵建军,而是后悔不迭干吗亲自过来叫人不过领导从来都是有办法的,一边往后退了几步,一边喊道:“你们快上”

    不同于外围这些各怀心思却又惊慌不已的人们,范恒安甚至都没感觉到刺痛,只觉得脖子凉了一下,然后有热乎乎的东西不停的流了出来,浑身的力气好像被chōu空了一样,连眼皮都撑不起来,忍不住的想要合拢。

    但他仍然憋着一口气,死命的睁着眼,想要究竟是谁这样大胆,这样厉害,这样的无法无天

    他想过许多种死因,却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记耳光命丧黄泉,这样搞笑甚至滑稽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他这样的人身上。

    也是这一眼,范恒安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死气,看到了那人嘴边的惨笑,看到了那把沾着自己血迹的粗糙的牙刷。

    范恒安突然有了明悟,这不是偶然,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谋杀

    “你……你……”

    范恒安一手捂住脖子,一手勉力抬起,指着赵建军,破锣般的嗓音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字节,嘴巴吸入的空气从裂开的气管处逃逸而出,“你”字没有说完,一大股鲜血在肺部的挤压下从口中喷了出来,圆睁着双眼木然往后倒去。

    一代枭雄,被一个hún迹市井的小húnhún刺死于一把造价一máo五分的破旧牙刷之下,算是给范恒安这一生划下一个略显滑稽和讽刺的完美句点。

    赵建军知道范恒安其实已经死了,却还是惨然一笑,脸上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如同修罗杀神一般,右手高高的举起,仍然照着他的脖子狠狠扎去。

    “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准确的击打在赵建军的xiōng口,他身子一顿,牙刷从手中脱落,接着双膝下跪,推金山倒yù柱,一头栽倒范恒安身上。

    血从两人的身下缓缓流出,很快就淌满了一地

    铁网高墙,终不过你死我亡

    枪声终于惊醒了所有人,犯人们luàn成一团,有往监舍跑的,有想溜出去的,还有趁机起哄生事的。林震虽说在公安系统多年,却从来没有一线工作的经验,何曾亲眼目睹过这等惨烈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背后的汗水浸透了内衣,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别提应急指挥,稳定局面。

    马一鸣眼见林震没了分寸,曾银泉连林震都不如,更是不能指望,急急望向孟志杰。刚才紧急关头开枪的就是他,孟志杰表现的十分镇定,道:“老马,你带人负责监一监二,我负责监三监四,立刻收拢在押人员回屋,胆敢生事,不听号令的可以鸣枪,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马一鸣从没想过一向不怎么起眼的孟志杰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心中立时大定,道:“好,就这么办,上头要责怪也算我一份”

    在两个副所长的镇压下,局面很快得到控制,除了几个人被关到禁闭室外,其他的全都有秩序的归监。方才还热闹盛大的放风场变得冷清清的,唯有地上的两具尸体告诉人们,就在刚才不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林震到现在还不清楚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但他很明白的是,今天过后,不仅在青州的挂职结束了,家族为他铺就的步步高升青云直上的仕途也就此断送。

    “林局,你看要不要现在向市委市政fǔ汇报?”

    从人生的顶点一下滑落到谷底,林震的jīng神一时有些恍惚,目光在孟志杰脸上打了个转,茫然问道:“什么?”

    “是要现在跟市里汇报,还是先调查一下再……”

    “啊,对,你们现在立刻去查,我马上去市里汇报。”

    林震急忙掉头往外面走去,刚走开两步,又转过头道:“志杰,所里的事你先担起来,有什么发现马上打我电话,一刻都不要耽误”

    一帮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曾银泉,刚威风了没几天的曾大所长耷拉着头,如丧考妣。

    林震上了车,却没立刻赶往市委。当务之急,是要先安抚住范明珠,昨晚才在chuáng上把她折腾的yu仙yu死,今天就眼看着人家的父亲死在当场,林震是了解nv人的,尤其了解范明珠这样的nv人,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

    孟志杰等林震离开,安排了人员守在现场,自己走到一边拨通了刘天来的电话,低声道:“刘局,出大事了”

    当范恒安倒在血泊中时,酒店的卧房内正在上演一幕活sè生香的jī情缠绵。左雨溪仰躺在软绵绵的chuáng上,黑sè的长发铺开在身下,映衬着缎子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浑身上下绽放出惊人的美态,美眸紧紧的闭合在一起,方才的大胆和奔放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从未有过的羞涩和紧张。

    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纵然平日调笑不禁,可真当和温谅完全结合在一起,反而显得生疏和不知所措。半歪着的脸蛋深深埋进枕头内,双手抓住了chuáng单,笔直修长的大tuǐ分在温谅的腰侧,任由十六岁的少年在她完美无瑕的娇躯上起伏驰骋,拨动心弦的快感cháo水般涌来,两瓣红微微张启,脚尖用力的绷紧,从喉咙深处发出细碎的呻yín。

    不知过了多久,左雨溪浑身一阵颤抖,脑袋猛的往后仰起,xiōng前的yù峰更加的tǐng拔圆润,温谅同时发出一声低吼,飞快的chōu离而出,蓬勃的yù望顺势**,将点点jīng华一滴不漏的倾泻在佳人那白皙娇美的身体上。

    清理了一下身体,温谅靠坐在chuáng头,将左雨溪抱在怀里,手在她luǒlù的肩头轻轻的抚mō。左雨溪从第一次高cháo中缓过劲来,脸颊上还带着绯红的余韵,闻着温谅身上浓郁的男人气息,心中一片安详。

    终于把自己jiāo给他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贴在一起,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才从这难得的平静中回过神来。左雨溪的身子骤然一僵,她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是那边来了讯息,心里的紧张可想而知。温谅面sè淡然的接通电话,片刻之后,对左雨溪笑了笑,道:“他死了”

    左雨溪却没有预料中的惊喜,和温谅的水**融将她从仇恨中彻底脱离出来,思路立刻恢复到往日的迅捷和敏锐,面带忧sè的盯着温谅,道:“你的将来不仅是青州……这样做终究会有麻烦……”

    温谅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的将来自然不会是小小的青州可以局限,今日青州在股掌之间,暗中cào作定人生死尚可以无所避忌,可有朝一日放眼天下,多少敌对,多少陷阱,多少杀机,一旦今日之事被揭lù,很可能身死家灭,落得跟范恒安一样的下场。

    所以他将寻人绑架威bī之事jiāo给安保卿去做,对刘天来却遮遮掩掩,仅做了一点暗示,可也足以借他的势力把赵建军当场击毙。这两股势力互不接触,做的又干净利落,纵然日后出了什么状况,谁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将这样瞒天过海借刀杀人的恶事按到一个少年的头上?

    年轻,就是凭仗

    (正文足量)

    (前晚因为时间不够,又承诺要更新,所以把多章的情节压缩在一章发了,显得仓促又急躁,这让丸子很诅丧。第一部分前三卷这110w字,其实只是为了推一个左雨溪,可最后一步却没有写好,我差点有了就此结束的打算。不过说归说吧,我这间歇xìng自我怀疑症候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今天试图补救一下,可感觉依然乏力,不过还是得更新……归根结底更新不能连贯,情节就不能有jī情,都是我的错)

    (本来这章要放到第三卷篇外,群里征求一下意见,还是放到第四卷第一章好了)

第二章 谢幕和开局

    第二章谢幕和开局

    因为牵扯广泛,身份敏感,加之青化厂一案尚未开庭审理,范恒安的死在青州引起轩然大*,许复延其时正同温怀明商议青投成立的某些注意事项,闻讯后勃然大怒,当即将林震、曾银泉等相关人等停职等候处理,同时下令市公安局由刘天来领头彻查此事。

    经过三天的侦查,市局上jiāo调查报告,基本确定这是一起突发xìng的偶然事件。其一、经过审讯,赵建军同室的大mén牙、老闷头供认,这几天因为二审维持原判死刑,赵建军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当,有异常表现;其二,赵建军恶名在外,在看守所向来无人敢惹,范恒安初来乍到,竟然为一点碰撞就连打带骂,赵建军有过jī反应不足为怪;其三,赵建军所持凶器为日常所用的牙刷,据大mén牙jiāo待,在月前他初进看守所时就已削尖了尾端,时常用来虐待同监诸人,并非刻意针对某人而制;其四,赵建军跟范恒安素不相识,从无业务和sī人往来,没有结怨的途径和可能;其五……

    这份报告详尽之极,既有同监人犯供词,又有现场目击记录,结合赵建军范恒安两人的身份背景,做出偶然事件的结论,基本上无懈可击。许复延审阅后做了批示,同意以此结案。次日,市委召开常务扩大会议,会上许复延严厉批评此次事件中暴lù出来的公职人员玩忽职守、规章制度漏dò出问题,并公开点名批评林震,有“应变不力、进退失据”之语,言词毫不留情。

    这八个字很快在青州官场流传开来,有好事者送了林震一个外号“蜡枪局长”,何为蜡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林震再也没脸在青州继续呆下去,上报省公安厅同意后灰溜溜的回了关山,原来在计划中以正处的高配下青州挂职一段时间,然后升任省厅经侦总队队长的计划就此泡汤。

    到了副厅的级别,得失荣辱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林震非但失去了人生最有机会的一次升迁,也失去了背后支持并看好他的那些力量,谁都可以看出,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曾经前途无量的政治明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必然要沉寂。但至少他还年轻,能不能咸鱼翻身东山再起,也在两可之间

    走的那天冷冷清清,许复延恼怒他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自然没心情办什么欢送仪式,上行下效,谁也不敢来凑这个趣。所以林震上车离开时憋屈的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对比一年前初到青州时的风光,此情此景让他顿起凄凉之感。

    回首这段时日的磕磕绊绊,曾一度以为占据了全部主动权,将对手一个个的打趴下,却没想到还是在最后一把输的一干二净,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

    林震到现在依然míhuò,明明许多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两三个月内,可仔细去审视时却感觉如同过了十年百年那么久,真相被掩藏在mí雾之下,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不到,这一切霉运的起因,竟然是御香苑的那一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nv孩,所付出的代价

    刚开出青州地界,路边停着一辆黑sè的奔驰,奔驰边站着同样一身黑sè长裙的猫娘。她迎着停车走来的林震,手中一张金卡递了过去,轻笑道:“林局,蒲公英在青州多méng你关照,这是猫娘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震得意时呼风唤雨,身边哪里少过逢迎拍马之徒,可宦海浮沉,一朝失意,竟然只有一个向来不怎么看得起的nv子前来送行,真可谓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林震知道这不过是蒲公英拉拢人心的手段,却依然十分的感动,接过了卡,道:“不为这点东西,只凭你这份心,等我林震翻了身,有什么事尽管来关山找我。”

    猫娘总是带着一层雾气的眼眸不见丝毫bō澜,点点头笑道:“有林局这一句话,猫娘感jī不尽。”

    “好说”林震摆摆手,转身上车离去时突然道:“蒲公英水太深,你要有别的路子,还是尽早脱身吧。”

    望着车子离去时掀起的灰尘,猫娘的双眸终于有了一点点的bō动,chún边浮现一丝自嘲的笑意:

    脱身?心都死了,脱不脱身又有什么区别?

    在离林震和猫娘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温谅和安保卿一前一后站在坡顶,目送两人先后离开。安保卿疑huò道:“温少,你干吗非让我给猫娘递话,让她来送林震一程?一个丧家之犬,不踩他一脚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还用得着恭恭敬敬?”

    “你呀,做事要想长远”温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林家二十年来出了七个正处级的局长,三个副厅,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就说眼下还有一个副省长在苏海省在职,盘踞的部mén都是公安jiāo通地税计委这样的要害机构,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不说其他亲戚本家,单单林震一家,从他父亲到他三个哥哥,全都是地市级各局委的一把手。”

    他用脚挑起一颗石子,踢的远远的,笑道:“听过关山官场的一个很著名的段子没?有人打电话到林震家说要找林局长,接电话的是林震已经退休的父亲,很淡然的问道‘你找哪个林局长?’那人愣了好一会才赶紧说‘找林睿林局长’——林睿,林震的大哥,现任关山市jiāo通局局长。”

    安保卿似乎有点明白了,道:“你是说林震还能再起来?”

    “起不起的来,要看时局,要看运气,还要看他这个人能不能扶得起”温谅指着猫娘开往另一个方向的奔驰,道:“我们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但对她来说,此时结一个善缘不费吹灰之力,留下这条mén路,日后有了什么变故也好有个求人的去处。”

    安保卿心口跳了跳,垂下头恭维道:“有温少在,不至于有那么一天。”

    温谅呵的轻笑一声,道:“九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拉猫娘一把,既是谢她那晚在蒲公英援手之恩,二来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你不用解释,你跟猫娘什么关系,我没权利过问,也没这个兴趣知道,但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是我,蒲公英是蒲公英”

    安保卿终于死了给猫娘多上一层保险的心,沉声道:“我记住了”他顿了一顿,从身后拿出一叠照片,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温少为什么放虎归山,原来林震后台这么硬,是就算把照片捅出去对他也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伤害。”

    温谅接过照片,随手翻看起来,连他也没想到,脱光了衣服的范明珠,身材竟然这么好。虽然这个时代的相机在像素方面不用报太大的期望,但这个tōu拍的家伙明显是一个高手,角度视野全都恰到好处,照片中人的脸部清晰可见,两具白huāhuā的ròu体竟拍出了几分情sè艺术照的感觉,人才啊

    “虎?一只狗罢了……我留下照片倒不是怕对林震无用,相反,正因为这些照片杀伤力太大,用来痛打落水狗未免大材小用,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吧,悬在头上,摇摇yù坠的威胁才是最有力度的威胁……有了它,我们不妨祈祷林震东山再起的那一天最好不要太远……”

    风从荒芜的野外呼呼的吹来,安保卿想起刚才温谅说“做事要想长远”,态度愈发的恭谨。温谅如今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他的每一步看似无意,实则谋虑深远,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换了是他,跟林震这样的过节,还不早把所有照片都扔出去让这家伙身败名裂?

    可温谅却能忍一时之快,以图将来,这份见识和心xìng远远超出了安保卿的理解范围,自然更加的死心塌地。

    从郊外回到家中,一推mén却见温怀明坐在客厅里。知子莫若父在老温家其实要倒过来读,温谅心知肚明他是为了何事,能忍到尘埃落定才来问询,不能不说温秘书长已经有了身为上位者必备的沉稳气度。

    “爸,今天不忙了?我都三四天没见过你的人了……”

    温怀明起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温谅吓了一跳,忙站起身,道:“爸,你有什么就问吧,我一定说实话。”

    温怀明盯了温谅好一会,道:“好我问你,青投成立那天你说要送我一个大礼,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我开玩笑呢。”

    “那我再问你,范恒安被杀一事,跟……跟……”温怀明话音有点轻微的颤抖,道:“跟你究竟有没有关系?”

    温怀明的眼神猛的锐利起来,似乎要刺入温谅的内心去一探究竟。温谅回视着他,眼睛明亮如常,斩丁截铁的道:“没有”

    温怀明凝视着温谅,温谅脸sè如常,纹丝不变。几分钟后,温怀明三天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身子一软坐到对面沙发里,轻声道:“好,好,那我就安心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最近我都不敢上,生怕看到大家不求回报的支持,然后从心底感到愧疚……这几天天天喝酒,天天醉的一塌糊涂,今天除夕,几个能喝酒的妹夫都来家里一起过年,现在刚喝完,头晕的不行,不过还是得上来跟大家说声新年好。

    不TJ的话我说过多次,就人品而言已经是纯粹的负值了,不过为了还有兄弟愿意支持,我一定会坚持。

    这个世上苦bī的人很多,但写书写到丸子这样苦bī的地步,也许绝无仅有,但还是那句话,只要还有人愿意看,我就会愿意写,放心吧。

    新年快乐,诚心祝愿大家龙年幸福安康,丸子给大家拜年了

    也许会有兄弟问,再忙难道连更一章的时间都没有吗?说实话,时间真的是有的,不过因为第一部分的结束,第二部分目前有六条线,我还找不到一个可以把六条线索串起来的主线,是仍旧延续以前的风格,所有的事件都从校园开始推动?还是直接明了的从事件本身来描述?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所以我在更改大纲,重新理顺思路,我也一度想是不是就此结尾了事,毕竟以目前的成绩和写作jī情来说,实在不容乐观,但许多朋友的支持和劝慰,让丸子真的感动万分——不过是写了一本充满自己幻想且蜗牛一般更新的yy小说而已,像33,寒天,LI,潴潴,票票,JuNLIu,师畅,就顶等许多同学的付出却远比我多的多,还有许多就不一一点名了,为了这些一直支持的朋友,我会坚持下去。

    再次谨祝新年快乐

    愿2012年,所有书友幸福安康,合家美满,万事如意

    丸子叩首祈愿

第三章 最后一课

    第三章最后一课

    从早上第一节课起,三班就开始传司雅静准备辞职的八卦,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间教室如同涌入了三万六千只鸭子,震的屋顶的灰尘都落下来一层。

    虽然只有短短半年的相处,可对这帮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来说,娴静美丽温柔大方的司老师不仅仅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化学老师,更多的却是一个姐姐,一个温暖,一个像叶雨婷一样将枯燥的高中生活变得多姿多彩的梦想和图腾。大家的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更有几个女同学愤怒的表示不信,并同言之凿凿的李宝等人起了争执。

    温谅安坐在位置上,仿佛周边的嘈杂和纷扰不存在一样,静静的翻看着手中的稿纸——这是范博从苏海吴安寄回来的《中国可以说不》的初稿——不得不说,人一旦被jī发了斗志,爆发的能量让超人都为之侧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范博一面要帮叶智伟操作碧螺春的诸项事宜,一面要在温谅做好的构架里填充文字,目前看来,他两者都做的极好。

    温谅看完最后一页,对此书能在两个时空的交替中再次掀起全民疯狂的**充满了信心,毕竟上一世的《中国可以说不》只是五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义愤填膺之下造就的一本愤世嫉俗之作,除了煽动情绪,制造荷尔méng般的冲动之外并没什么高深的见解和内涵。但有了两世为人的温大叔来操刀,有了博古通今的范老师来运作,可以预见,声势必定更胜从前。

    “温谅,司老师真的要走吗?”

    纪苏拿笔捅了捅温谅的胳臂,温谅笑了笑,道:“应该是真的吧,司老师也好久没来上课了,听说已经向学校申请辞职,今天会给咱们上最后一节课……”

    “哦,原来是真的……”

    少女柔美明亮的眼睛满是不舍和忧伤,缓缓的趴在桌上,纤细的素手托着下颚,呆呆的注视着不远处的讲台,长长的青丝铺洒在肩侧,一如她的心般柔软。

    这个多愁善感的年纪啊!

    可也正因如此,青春才显得那么的mí人,让人多年以后依然留恋忘返,不是吗?

    别说司雅静的离开在温谅的操控之下,哪怕是其他任何一个备受喜爱的老师的离去,对现如今心若磐石的温谅来说,小小的离别早已不能动他的心神于万一,自然也无从体会纪苏此刻的心情。但作为一位饲养了众多萝莉的资深大叔,他很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话。

    “你也知道,司老师跟丈夫离婚了,学校这个地方虽然很单纯,但仍然会有许多流言蜚语恶语中伤,面对曾经的同事和同学,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无法承担的压力和重担。既然如此,还不如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全然一新的人生,对不对?”

    温谅柔声道:“离开我们,离开讲台,对司老师来说肯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有句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要做的不是为她的离开而悲伤,而是为司老师能彻底摆脱过去而高兴……”

    纪苏仔细聆听着温谅的话,过了一会,chún边绽放出璀璨的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祈祷,在未来的所有日子,司老师都能永远的开心快乐!”

    温谅微微一笑,猥琐大叔的人格突然爆发,伸手过去揉了揉纪苏的头发,用父亲教诲女儿的语气道:“乖!”

    纪苏俏脸一红,轻轻的咬着下chún,却没有任何的反抗,羞涩的垂下头去,任由他的掌心抚过发梢。

    温谅的心口一动,竟然瞬间mí乱在少女的绯红和柔情之内。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jiāo羞,当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从虚幻和朦胧中走出来的时候,爱或被爱,已经无路可逃!

    “哎哟,我眼睛要瞎掉了,哎哟,疼,疼!”

    身后传来任毅搞怪的叫声,温谅收回手掌,转过身笑道:“任兄你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岂不闻圣人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孔子也说过‘至诚之至,通乎神明’,我既然看到了听到了,怎么能装着没有看没有听呢,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最近温谅事情多,来学校的次数跟任毅泡妞成功的次数不相上下,这直接造成的后果是,没了斗嘴扯皮的对象,任文青急的嘴角都上火了。

    他一边往水杯里加枸杞,一边引经据典的回嘴,倒是有了几分胜似闲庭信步的高人风范。温谅哈哈大笑,这句话他刚读过,认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在文学上抓一抓任毅的小辫子了,哪还不趁胜追击,道:“任兄,孔老二说‘至诚之至’,可是《孝本》里的话,所谓至诚,指的是要对父母特别孝顺,可不是说做人要有最大的诚实。”

    “呵,”任毅刹那间来了斗志,放下手中装满了枸杞的小袋子,鄙视道:“经桀作尧,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绕沸!”

    后面还听的懂,可什么是“经桀作尧”,温谅抓了抓脑袋,怒道:“说人话!”

    任毅大笑道:“温兄,跟我讨论四书五经,您可是观音面前耍大刀,冷兵器斗的过仙法吗?至诚固然出自孝本,可孔子的寓意却是由孝论诚,所以说啊,尽信书不如无书,读书这种事呢,还得讲天赋啊!”

    说完洋洋得意的又往水杯里丢了一把枸杞,纪苏和孟珂掩嘴轻笑,她们早见惯了温谅和任毅chún枪舌剑,知道两人的相处就是如此,感情却比任何人都来的深厚,早就见怪不怪。

    温谅瞄了一眼杯中的枸杞,果断转移话题,笑道:“任兄,你不是上火了吗,怎么还泡枸杞喝?”

    说起脸上突发的小痘痘,是任毅近期挥之不去的阵痛,他幽怨的mō了mō脸蛋,恶狠狠的道:“我这是以毒攻毒,还就不信了,我任某人治不了几颗痘痘!”

    温谅翻了翻装枸杞的袋子,道:“江东的牌子不好,枸杞嘛,还得用宁夏的!”

    “宁夏?”任毅表示不屑:“宁夏的枸杞有什么好?”

    对这个网络时代人人皆知的常识,温谅决定用后世一个非著名的段子来说明,他勾勾手指,示意任毅近前来,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当然好啊,你没听过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宁夏枸杞好,宁夏枸杞好,男人吃多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多了男人受不了,要是男女都吃多了……”

    任毅对带sè的小笑话没有任何抵抗力,脑袋早挤了过来,猥琐的问道:“怎么样?”

    “chuáng受不了啊!”

    最后一句温谅特意用京剧的腔调唱了出来,抑扬顿挫,dàng气回肠,配合任毅嘿嘿的yín笑,简直是sè界之绝唱,有韵之闷sāo。

    任毅被挑的心痒痒,道:“咱买来尝尝啊,哪里有卖的?”

    “买不到,这玩意产量低……”

    “草,这么好还不多种点!”

    温谅恨铁不成刚,道:“傻啊你,多种点?种的多了,地受不了啊!”

    任毅这下心服口服,拉着温谅的手叹道:“温兄,还是你有才啊!”

    纪孟二女不知温谅说了什么,竟然让任毅低头认输,不过看两人的表情,肯定又是男生那些龌龊的思想,齐齐呸了一下,手拉着手上一号去了。

    身姿摇曳,并蒂花开,真真是说不出的曼妙动人,温谅和任毅的目光同时落在两人的手上,也齐齐呸了一下,使劲的甩开了。

    上午第三节,司雅静抱着化学书走进来的时候,全体学生站了起来,张天琪嘶哑着声音,大声喊道:“起立,老师好!”

    “老师好!”

    短暂的沉寂过后,纪苏,孟珂,任毅,李宝,马刚,张子芸等等等等,所有人都用最大的声音喊出了这声“老师好”,年少的冲动和热血,青春的记忆和哀伤,一张张青涩却饱含眼泪的脸,分别这一天,铭刻于心。

    司雅静摊开教案,双手撑在桌沿,绝美的身姿一如既往,闪动的双眸扫过台下,忽而展颜一笑,轻声道:“同学们好,坐下吧,开始上课!”

    时间飞快的过去,下课铃声响起,不等司雅静宣布下课,一群人立刻冲上了讲台,把司雅静团团围住。不停的有人将准备好的卡片塞进她的手中,许多女生忍不住哭出声来,男生们也强忍着哭鼻子的冲动,眼眶微微泛红,却依旧倔强的抬起头,堵在门口,挡住老师离去的路。

    司雅静今天来学校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的不舍,可当第三个女老师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着安慰的话,眼睛却时不时的表lù出讥嘲时,她终于明白温谅的担心,到了这个地步,离开已经是唯一的选择。可当走进三班教室,听着这帮稚nèn的孩子大声喊着老师好,听着女生们不停的抽泣,听着男生们支吾的挽留,她的心再一次被深深的触动。

    司雅静微笑着,叮咛着,安抚着,眼光却穿过四周涌动的人群,落在最外边的温谅脸上。

    他温柔的眼神,融化了离别,淡薄了悲伤,从今而后,有那么一个人,相依相伴,不弃不离!

    再无所憾!

    (先练练手,抱歉的话不说了,兄弟们也听腻了。不如将本书当作一本餐后甜点,不谈什么追啊捧啊,有时间就过来逛逛,正餐吃腻了想换换口味,也可以过来翻一翻。

    万分感谢!)RO@。

第四章 跟踪,偷拍和那一双牵着的手

    当上课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司雅静也被眼前这帮少男少女诚挚的情感所感动,眼眶微微泛红,最后一次挥了挥手,说了句同学们再见,然后分开人群,往教室外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温谅的声音:,“习老师,我去帮您搬一下东西吧,也替三班的同学送您一程。”

    立刻有几个男生跟着响应,司雅静转过身,轻笑道:“谢谢大家了,不过有温谅同学一个人已经够了,老师也就几本书,没太多东西。

    嗯,都回去准备上课,温谅你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叶雨婷。叶雨婷穿着一身浅白sè的羽绒外套,厚重的冬装掩盖不住那纤细的腰身,黑sè的紧身牛仔kù包裹着笔直的玉tuǐ,远远看去,仿若一支盛放在冰雪中的雪莲。看到司雅静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急急问道:“我刚听说你要辞职,雅静,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说什么难听话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这番话霸气侧漏,温谅暗赞一声,挑着眉眼毫不避忌的上下打量起来。叶雨婷明显是匆忙赶来,长长的秀发刚刚洗过,略显凌乱的披在肩后,脸颊上透着乍暖还寒的片片绯红,高耸的xiōng口急剧起伏着,

    小嘴微微张开,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喉间发出一阵细碎的喘息。

    单看气质,很难想象她跟左雨溪会是亲姐妹,温谅不力想起那一夜两情欢愉到极致的疯狂,左雨溪jiāo柔的身躯在猛烈的撞击下,演奏了一曲销hún蚀骨的绝唱。

    他的心,瞬间热了起来!

    叶雨婷紧紧拉着司雅静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和关切。她跟司雅静既是要好的同事,又是亲密的朋友,两人虽不能说无话不谈,但也算知之甚深”却实在没想到短短数月间,这个闺mì就经历了离婚和去职两件人生大事。

    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这都是极其痛苦的抉择!

    “别担心,雨婷”司雅静握住叶雨婷的手,笑道:“我tǐng好的,只是想换个环境这里毕竟有太多以前生活的痕迹,我会有点不自在……”

    叶雨婷虽然不像左雨溪那样深窥人心,却也有几分左敬的遗传基因,很明显的听出司雅静的话中确实没有多少愁苦和悲凉,反而带着某种发自内心的安乐和宁静。她疑huò的在司雅静脸上打了个转,道:,“那就好”其实换个环境也好可你不做老师,打算做什么呢?”

    叶雨婷了解司雅静的家庭情况,跟潘国飞离了婚,还有老人和图图要养,不可能辞了工作只呆在家里。司雅静下意识的看了看温谅,道:,“现在还没想好,也许,嗯,也许会做点小生意吧……”

    叶雨婷仿佛这才看到温谅,脸sè立刻冷了下来,道:,“现在放学了吗?不去上课”跟着司老师做什么?”

    自从上次没听叶雨婷的吩咐按时回学校上课,这段时间温谅没少被刁难和训斥,他皮粗肉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笑道:,“我被同学们选出来送送司老师,叶老师你要是赶我回去,可辜负了全体同学的一片心啊。”

    司雅静晃了晃手臂,道:“好了雨婷,我让温谅帮我搬点东西,你忙你的去吧,晚些时候我再找你,咱们姐妹好好鼻聊天。”

    “好吧”叶雨婷等下还得去教研组开会,确实没有时间,侧过头盯着温谅道:“把司老师一直送到家,要是完不成任务,回来仔细你的耳朵!”

    温谅笑着应了下来,道:,“放心把司老师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我负责!”

    这话含义深刻,尤其当着叶雨婷的面,平添了几分偷情般的刺jī,司雅静脸红了一红,不敢去看叶雨婷的眼神,掉头离开。

    目送温谅追着司雅静的背影离去,叶雨婷的眉头不经意的皱成一团,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触mō到了什么,有点虚,有点幻,又有点不可思议。

    司雅静的东西很简单,一些书,茶杯,座垫,还有学生送的小礼物,一个纸箱都没放满。出了校门,司雅静低声道:,“今晚去我家吧,我父母不在,图图总吵着要见你……”

    温谅放下箱子,调笑道:,“是图图想,还是你想?”

    司雅静立刻红透了脸,嗔怪的瞪了温谅一眼,妩媚的眼睛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少fù的mí人风情一览无余。温谅看看前后正好没人,探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不逗你了,正好我也想图图了,还有公司的一些事,也得跟你商量下。”

    司雅静挣了挣,没有挣脱,也就任由他握住了手,咬着下chún道:“我什么都不懂,别耽误了你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耽误的……”

    话还没说完,眼角似乎有道白光闪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警觉,温谅猛然回头,在路苒对面,错开十几米的距离,一辆黑sè的桑塔纳停在那里。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一个小小缝隙,专业的单反相机镜头一闪而没。

    这不是温谅第一次见到这辆破破烂烂的黑sè桑塔纳(详见第三卷第一百七十一章骏命不易),那天夜里的场景重回脑海,隔着灰暗的茶sè玻璃,都能感觉到车内的yīn森寒意。

    他这次送司雅静回家,可说是临时起意,由此可知这辆车一定是专门停在校外,准备长时间的盯梢,基本排除了偶遇的可能xìng。

    唯一还不确定的是,他,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短短半年时间,温大叔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温谅心念电转,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时的青州不比后世,满大街都是摄像头,只要给刘天来一个电话,立刻能将桑塔纳追的无处可逃。现在只要他闻到一点不对,一头钻进茫茫人海,想要再捞他出来,可真比一夜七次郎还难。

    温谅脸上不动声sè,顺势抬起手,装做另有他事的样子对着校门的方向指了指,远远看去,仿佛刚才那一下回头只是要跟司雅静说什么一样。车内人静默了片刻,发动油门缓缓而去。

    司雅静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温谅眼角的余光扫过绝尘而去的桑塔纳,眼神逐渐变的冰冷,弯腰抱起了地上的箱子,轻笑道:“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送到居民楼下,温谅没有下车,跟司雅静约定了晚上八点见面,径自打的回了学校。经过办公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叶雨婷开完会出来,让她惊讶了一番。

    ,“呵,今天表现很好嘛,我以为你要趁着送司老师的机会跷课呢。”

    温谅叫屈道:,“这是一中版的傲慢与偏见,我是那种人吗我?”

    叶雨婷是能读英文原版《傲慢与偏见》的主,照温谅的说法,他俩岂不成了一对?顿时jiāo斥道:“胡扯什么呢,任务完成没?”

    温谅心中有事,实在没心情跟她继续逗下去,随意摆了摆手,从身边挤了过去,笑道:“这会忙,晚点再给叶主任汇报工作。”

    叶雨婷冷笑一下,正要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却看到温谅虽然在笑,可他的眉悄悄聚拢在一起,薄薄的chún紧紧抿住,眼神比往日更显得清明和深邃,身上一种凛然锋利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叶雨婷第一次停住了手,呆呆望着温谗的背影远去,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另外那个他吗?让雨溪念念不忘,引为知己,且言听计从的那个温谗吗?

    身为姐妹,虽然从没谈论过这方面的话题,可叶雨婷却能感受到在左雨溪冰冷坚固的内心深处,温谅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占据着一个十分重要的地位,甚至,甚至比她都要重要的多!

    温谅坐在座位上,拿起笔画了几个圈,圈与圈之间有十数条或深或浅的线,整个青州,乃至整个江东的人和事,都在这小小的圈与线中。

    但不管怎么变幻,温谅都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谁会有这样的耐心和坚忍,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却潜伏在幽暗的身后,引而不发,意yù何为?

    车中的那个人应该拍了他跟司雅静拉手的照片,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是特殊情况,用挽留老师的说辞尽可以糊弄的过去,何况司雅静已经辞去了教职,单单一张照片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问题在于,照片背后的这个人,究竟知道子多少?

    温谅第一次发现异状,是在左雨溪家的帝苑huā园门前,那时他虽有了警觉,可随后一段时间并没什么特别情况,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时至今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跟踪盯梢的人竟然一直都在,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纪苏歪着头瞧了过来,问道:,“画什么呢?”

    “没什么,一个有趣的小游戏!”

    温谅手中的笔尖在纸上一划而过,撕拉一声,所有的圈和线都变的四分五裂。

    既然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今日的青州,温谅拥有足够的力量,去碾碎一切!@。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15/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平行线最新章节! 作者:地黄丸所写的《重生之平行线》为转载作品,重生之平行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平行线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平行线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平行线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平行线介绍:
重生了,沿着一条似是而非的平行线,书写着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一边将父亲停止的仕途推到一个需要仰望的高度,一边在商海滔滔中谋取惊人的财富,最重要的是,那曾经遥不可及的敌人,已逐渐被自己踩在脚下;那曾经只能偷窥背影的红颜,却在回眸中对自己盈盈浅笑……
游走在权势和财富之间,看机变人心,险诈官场,温谅如何翻云覆雨?
2o1o,重生有爱!重生之平行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平行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平行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