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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最
苏最是个孤儿，小时候以捡废品为生，长大了后以收破品当业。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非常不容易，是从打工上升成老板的过程。
然而苏老板纳闷的是，现在城里的人已经不把三毛一块钱放到眼内，丢弃的瓶瓶罐罐直接扔垃圾桶去，他这收破烂的反而比不上捡破烂的收入高，弄得他都快要想重操旧业。
还好的是，经过这两年时间的奔走、吆喝，不少人都认识他这苏老板，口碑加名气，每天也能赚个好几十，发财不能，但至少够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下去。
不知多少环外的旧城区里，一房一厅、一厨一卫、总共仅有二十平米的破旧出租屋，一辆脚踏三轮车，现金三两千，银行里几千块的存款，这便是苏最的全部家财。
虽然不富裕，甚至贫穷，但不愁三餐，不惧风雨，苏最从未埋怨，就算遇到困难也只埋头苦干。
不过今年他已经二十岁，婆娘还没着落，甚至连女人手指都没摸过，每天夜里辗转难眠，心中难免有些发慌。再这样下去，可得打一辈子光棍，自知没有几个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这样的一个人。
更让他感觉压迫的是，再过一个月这里就要拆迁了，他必须要到别处去找住的地方。可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要么太贵，要么太远。
太贵他是住不起的，太远的话他则需要放弃这片区域的人脉，一切都得重头再来，这对他来讲损失实在太大。
拆迁是有不菲的补助，甚至有房子补贴，但他就一个租房的，就算有再多的钱也只能干瞪圆，更没有半毛钱的干系。
所以，在搬走之前他必须大干一票，而且也已经瞄准当前的机遇。
这里的住客总不可能将所有东西都搬走，家中堆积的废品，甚至是家电、家具之类都可能会放弃，这对他们这些收破烂的来说，简直是一次十年难得一遇的机遇。
不过这里收破烂的不止他一个人，要想赚大钱，那就必须先抢占先机，迟就只能吃剩饭剩菜。
“为了婆娘，为了房子，我要全力以赴！”这是苏最行动前给自己的鼓励口号。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从早上七点开始，他就蹬着他的三轮车挨家挨户的大声吆喝，成果自然是丰硕，几乎每一个小时就能收满一车子，其中不乏一些大脑袋电视、电风扇之类的旧电器，每车子东西最低估计都能赚上一百几十，这是平时一天的业绩。
而且苏最比较狡猾，他没有急着往废品站送，因为他明白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行动。他只把收来的东西往家里运，住在一楼的房东已经搬走，院子倒是随便他来使用，足够容纳得下他收回来的东西。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就在一个区里，苏最这来来回回的拉了好几趟东西，难免会被人注意上。
有同行就有竞争，看见苏最收到这么多货物，眼睛难免发热。同时他们也想到，昨天社区就已经下发搬迁公告，未来几天肯定会有大量的人搬家，废品或二手货物必定不少。
“竟然被这苏最小子捷足先登！”收破烂的大多是中老年人，文化不高，脾气却不小，平时为了抢些货物甚至大打出手，头破血流也非奇怪事情。
损失的钱还是其次，智商上受到的侮辱更让他们气急败坏。苏最都能够想到，他们却傻乎乎的跑去别的地方收破烂，舍近求远，对比之下，他们就更好像是傻缺。
“酒瓶易拉罐，书本子报纸，冰箱冰柜洗衣机，电瓶电表电动机！”
“高价回收破烂，二手电器！”
“帮清理屋子咧！”
这趟出门，苏最明显发现小区的气氛不再相同，蹬三轮的横竖穿梭，吆喝声源不绝耳。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苏最也早料到会这样。何况这么大一个小区，他一个人也吃不下。
不过接下来就没有上午那么轻松了，就看谁抢得更多，于是苏最用力往脚踏一蹬，一下就让三轮车往前窜出去。
“苏最这小子就是自私，还想吃独食。”
“谁说不是，小心被撑着。”
“惹怒了肥老大，马上有他好受，呵呵！”
在经过两个同行的时候，苏最听见了这样的言论，内心不禁往下一沉。惹了众怒他倒是不在意，事实上作为同行，更多是嫉妒，平日里在背后嚼舌根是常见的事情，苏最无所谓，只有兜里的钱在他看来才是真真的。
但他们话里头的肥老大却是让苏最有些忌惮。肥老大才三十出头，有一辆宗申三轮摩托，是附近的收破烂大户，更因为是废品站老板的小舅子的缘故，平日里没少欺负同行，而且大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以苏最对肥老大的了解，这次恐怕真会找自己麻烦。
“不管了，现在最重要是收到东西，错过现在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苏最把这个事情暂时忘掉，然后奋力在小区底下吆喝。
一个小区这么大，收废品的也就十来个人，虽然会有些影响，但这第一天，废品还是非常充足的，忙到旁晚，苏最又拉回了几车废品。
天色已黑，但苏最打算再出去一趟，他刚才跟罗奶奶约好了的，总不能让老人家在外面等着。
罗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丈夫前几年去世，儿女都出去工作，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虽然条件很好，但难免会感觉孤独。
苏最平时过去收废品的时候，哪怕只是坐下来给她聊两句，老人家就高兴得不得了，家里赞下的废品也都统统留给苏最。这一来二往的，两人的关系很是密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孙奶俩。
等苏最蹬着车来到罗奶奶家里的时候，罗奶奶正好要吃晚饭，看见他来非常高兴，身体不便也要站起来招呼：“小苏，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赶紧坐下来陪我吃一顿晚饭。明天就要搬走了，几十年的街坊邻居都各奔东西，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见面。”
苏最本想要拒绝的，可听老人家这么一说，心也软了下来，忙将老奶奶扶回餐桌。
这时他才发现，桌子上竟然有两幅碗筷，心中忍不住感动，动手给她盛汤的同时说道：“等稳定下来，只要有空我一定会去看罗奶奶你。”
“好，好！”罗奶奶听了当然高兴，缺了几根牙齿的嘴忍不住咧开，却是让苏最感觉到亲切和不舍。
陪罗奶奶吃过晚饭之后，苏最便开始他的工作。
“这电视、冰箱、洗衣机都不要了，新家里他们都买了新的，也不肯让我一起搬过去，还有这些、这些……”
罗奶奶对这些老物件虽然都有感情，但儿女不让她搬到新家，何况新家里已经有更好的，废弃的东西还真不少，大到家电，小到塑料瓶子。
苏最也不会欺骗老人家，每搬一件东西都先谈好价钱，并且在工作日记簿里一一记上。
罗奶奶根本不在意价钱，苏最说多少她就同意，也不讨价还价。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苏最的工作态度，不像别的收破烂的，看她年纪大就耍各种心眼。罗奶奶年纪虽大，但脑子清醒着呢，知道好坏。
客厅和厨房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好，最后两人来到卧室，因为这里的东西比较特殊，罗奶奶年纪太大也不方便检查，只能由苏最一样样的拿出来给她看过确认要不要。
“罗奶奶，这个是什么东西，有手机的按键，但又没有屏幕，后盖还打不开。”苏最从柜子里翻出这样一件东西，连他这个‘专业人士’都弄不明白是什么样一个东西。
“让我看看。”罗奶奶把东西捧到手上，朦胧的眼珠里全是怀念之色，半会才开口道：“这个东西是十多年前我老伴捡的。记得那还是98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手机的价格非常昂贵，他从山里捡回这个东西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么高兴，然而拿给别人一看，人家都笑他，说这连屏幕都没有，只是一个奇怪的模型……”
或许是想起了老伴，罗奶奶的话不禁多了些，苏最始终静静的听着，也不打断，直至她说完才道：“要不您把它收着吧！”
“收着又有什么用，睹物思人。何况罗奶奶都已经这个岁数，用不着几年就会与老伴见面，又何必，何必呢！”罗奶奶却还是把它递给了苏最。
苏最接过掂量了一下，发现有些沉重，看上去还是金属的，质感很好。他就好奇，到底是谁做了这样一个东西，就算是手机模具，也总应该把屏幕带上吧？
心里暗道奇怪，但也只是随手把它归类到金属的废品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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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受辱
从罗奶奶家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苏最先是回到住处把收到的废品归类，这才打算往废品站送。不过他突然想起那两同行的话，心中有了警惕，只称了三百零二斤旧书籍和纸皮凑够一车。
苏最从小就一个人生活，比谁都知道人心难测，既然有人说废品站的小舅子想针对他，空穴不来风，他不得不防范一些。
忙了一天虽然很累，但他仍旧动力十足，满载东西的三轮车被他蹬得飞快。
废品回收站的位置比较偏僻，临近着山，废铁露天摆放，怕水的货物才往大鹏里堆。地面肮脏，夹带着一股臭气。
伙计正在处理收来的东西，几个收垃圾的也刚收工，挤在板房里看着电视，唠嗑着。不过当苏最出现那刻，整个房间都变得静悄悄的，他们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边，或是愤怒，或是戏谑，又或者是同情。
苏最心中一凛，但他不动声色，直接把三轮蹬到过磅的地方。
“苏最，来了呢！”一个大腹男子叼着香烟从屋里走出，就和平常那样招呼苏最。他便是大家嘴上的肥老大，也是废品站老板的小舅子。
“肥老大。”苏最连忙叫了声。
“嗯。”肥老大轻轻一颔首，然后就冲他道：“把东西过磅吧！”
苏最虽然小心翼翼，但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对，也就和旁边的伙计一起将东西从三轮车里搬到磅秤上。
“三百斤，没错吧？”肥老大将嘴里的香烟吐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相差两斤，但这正常，苏最也爽快的道：“没错。”
“好，给你一百块！”肥老大掏出钱包，取出一百给苏最递来。
苏最表情一僵，干笑着提醒道：“肥老大，您没有算错吧？”
“没错呀，三毛三，三百斤就是一百块钱，我再怎么也读过几年书，数学还用你来教吗？”肥老大不爽的道。
“三毛三？我收别人的东西都要五毛，废品站不是一直都七毛钱收的吗？”苏最声音很大，心中怒火很盛。来的时候他以为肥老大最多就是扣他一些斤两，没料到对方居然直接下调了收购价格，而且给的价钱比原来一半都不到。
这样的价钱卖出去，别说是赚，苏最还得赔上不少。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这纸皮行情不好，价格下调成三毛三，你应该用两毛的价钱回收才对。不信，你问他们。”肥老大指着站在门口的几人问。
“没错，价格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下调。”
“就是，难道肥老大还会骗你不成？”
这些收废品的纷纷回应，就算不忍心打压苏最，也只是把头扭到别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他说话，明哲保身。
苏最又惊又怒，心凉飕飕的，但他没有去反驳，只是对着前面的板房大声叫道：“钱老板！钱老板……”
钱老板才是废品站的老板，几年的交情了，信誉也算得上是好，应该会阻止小舅子的胡作非为。苏最是这样想的。
然而，不管苏最如何叫喊，钱老板却始终没有回应，难道不在家？
“苏最，你以为自己是谁？真把自己当老板不成？我姐夫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你这没爹没娘的家伙，要卖就卖，不卖滚蛋！”肥老大也拉下了脸，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苏最的眼睛都红了，拳头紧握，青筋隆起。
不过到最后他只是一声不吭的来到磅秤边上，奋力将上面的东西往三轮车里搬。
“苏最，你这是什么意思！”肥老大像是遭到了挑衅，指着苏最怒问，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肥大富，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既然你们这不收，我就送到别的废品站。”苏最也带着怒气道，被对方这般戏弄，他总没理由好言相对。
“你……好！你厉害，附近的第二个废品站距离这里还有四五公里的路程，你又没有车，我看蹬不死你！”肥老大怒极反笑，还一脚板将磅秤上的旧书籍踢翻，好不容易才整理工整的书籍顿时散落一地。
“你……”苏最双拳紧握，怒目圆瞪，眼珠里甚至见了血丝。
面对肥老大的羞辱，苏最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让，默默的捡着散落在地上的旧书籍。对方人多势众，他注定是打不过，意气之争只会让他更受伤害。
可能是打小就一个人生活，也可能是职业的原因，面对很多事情他都喜欢斤斤计较，既然现在自己打不过对方，为何要飞蛾扑火？
怒火，肯定是有的，而且很旺盛，很强烈，甚至恨不得要将这胖子杀死。但苏最不敢，也明白这个时候明智的就是忍让。电视里不是说过，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么？忍着，一定要。
“敢跟我斗，小瘪三！”肥老大往地里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就摇着他那肥肉忘往屋里走，同时招呼其他人道：“别理这小子，我们继续进去看电视！”
“想吃独食，活该。”有人骂骂咧咧的跟着进屋，虽然也有人同情苏最的遭遇，但他们犯不着因此得罪肥老大，也摇着头跟进去。
苏最只是默默的把地上的旧书捡起，然后低着头蹬着他的三轮车离开废品站。这片地方道路并不平整，但三轮车的速度仍然很快，脚下聚集着主人心中的怒火。
“可惜他手里的东西，值好几千呢！”
苏最刚走不久，废品站的钱老板就从旁边走出来。他是真的觉得可惜，若不是小舅子央求，他断然不会把钱往外送，苏最吃独食也不关他什么事，小舅子他倒不怕，但家里的老虎可不好惹。
“姐夫，你也不必气馁，那小子家里有近十车东西，他能坚持几车？今天已经忙了一整天，他难不成是铁打的？”肥老大拖着一身肥肉来到他身后，阴阴笑道：“到那时候，我们再用低价把他的东西全收了，只要给他一点点赚头，他会拒绝吗？”
“你懂什么？”钱老板板着脸呵斥，相处几年，苏最是什么性格他还不了解？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真是累死，那孩子也不会再把东西往他这里送。
“姐夫，你稍安勿躁，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保证妥妥当当的。”肥老大不耐烦的道，对这事大包小揽。
钱老板当然明白这小舅子是什么货色，心里面肯定没好主意，但想到苏最家中的几千块钱东西，他却压抑不住心中的贪婪，不动声色问：“你打算怎么做？偷抢是不行的，可别胡来，现在是法制社会。”
肥老大心里嗤笑，他对这姐夫难道不了解？然后就趴在其耳边嘀嘀咕咕着什么，还不时阴笑两下。
钱老板的脸色也是一阵阴沉不定，但听到最后显然是动了心，却还是忍不住问：“我们这样做，是不是狠心了点？”
姐夫，你能再虚伪点吗？肥老大心里讽刺，但表面上只是安慰道：“这地方马上就要拆迁，以后的事情都还没着落，不乘机捞几个钱，那还等什么时候？”
听小舅子这么一说，钱老板也没有其他的顾虑，咬着牙齿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五公里路程，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尤其是苏最还蹬着三轮车，并且满载货物。不过他心情憋闷，一个劲的只顾着蹬车，半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
这个吴桥废品站不算得大，但以前听说过这儿的老板人挺好，价钱公道，也不会短斤缺两。
“老板，卖废品。”苏最的气有点喘，喉咙有些干。
老板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瘸着一只脚，却仍然与废品站里的伙计一起在干活，听见苏最的叫声后才一瘸一瘸的走过来，同时上下打量着他。
“孩子，你叫苏最吧？”瘸脚老板突然问。
“是……你怎么知道！”苏最惊讶出声，但随即脸色就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身体阵阵颤抖。
果然，瘸脚老板确认了后就摇头叹息道：“小苏，你还是回去吧，我这不能收你的东西。”
第3章 绝望
“为什么？”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苏最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他很难接受这一切。这老板和姓钱的是竞争关系，关系不会很好才对，又怎么会听姓钱的吩咐？他不理解。
“钱老板有一个亲戚当城管，而且刚好就管辖着我们这片区域，我这小家小业招惹不起，也请你原谅。”这老板倒是坦诚，他是看不惯钱老板的做法，为了点废品，居然把一个孩子折磨成这样，简直不是人。
但他不得不妥协，废品站既不干净又占地，城管一来，让他关停不可能，但罚些钱却是轻而易举的。
“知道了。”苏最失神落魄的应了声，不复来时的激昂，整副眼球里都没了神采。
瘸脚老板有些不忍，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给苏最递来道：“小苏，这些钱你拿去买瓶水喝解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还年轻，低个头认个错，吃点亏没什么。”
“谢谢。”苏最没有去接，使尽全身力气往脚踏里蹬，然而三轮车却好像有千斤般重量，只是缓慢的挪行着。
信念是一个人行动的支柱，一旦信念没了，就如行尸走肉。何况苏最今天早就已经透支了体力，来的时候就是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信念，但是现在，他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输了，他没有输给自己，却输给了现实。
苏最不清楚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浑身都没有了气力，短短的五公里，他却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脚在抖，身体也在抖，心都在颤抖。
不经意一抬头，苏最的眼睛却瞬间变成红色，野兽一般的猩红，身体也像是回光返照那样恢复了全部力气。
肥老大就依靠在他的门口等着他，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身后还跟着两个废品站的伙计，对他是百般讨好。
看见苏最愤怒，肥老大也不在意，像是早有预料，还摆出一副神机妙算的嘴脸，洋洋得意道：“苏最，你斗不过我的，识趣的就把里面的东西都转手给我，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苏最听了怒极反笑，压制怒意问：“你说的好价钱，就是平时一半不够的价格？”
“不然你还想如何？现在你的东西没人敢收，想必你手上的钱也没了多少，既卖不出去，又没有本钱继续收货，你还想垂死挣扎吗？”肥老大冷笑，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一副吃定苏最的样子。
“你滚！”苏最没有妥协，哪怕这些东西全砸在手里，他也不会贱卖给肥大富！平时一半的价格他损失巨大，他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没必要被欺负还吞着委屈摆出笑脸。
“你说什么？苏最你再说一遍！”肥老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脸上的肥肉在路灯下一抖一抖的。
“我要你们滚！”苏最倔强道，声音硬邦邦的，因为之中夹带太多的怒火。
“你这没爹没娘的小子竟然敢跟我肥老大横，看我今晚玩不死你！”肥老大可不是被冲着鼻子骂还能忍让的人。把袖口一掀，带着冷笑就走了过来。
“肥大富，你还想动手不成？”苏最冷眸看着对方，看不出有任何的畏惧。
“我就动手，你又拿老子怎样？有种还手啊！”肥老大一把就朝苏最推过来，力气还非常的大。
但苏最一直盯着他，察觉不对就奋力从车上跳下来，躲过了肥老大的推搡。不过他心头火大，随手在车上抄起一本中华字典就朝对面砸过去。
“啪！”
肥老大的动作并不灵活，眼看着黑影朝自己砸来却没法躲闪，直接被字典砸到脸上。
“嗷嗷嗷……”
要知这字典可是硬纸皮材质，被苏最这样愤力一砸，还是打在脸上，威力可想而知，肥老大那整张脸都红了，痛得嗷嗷的叫了起来，急得两跟班忙上前照料。
“打！给我打！往死里打！”肥老大愤怒出声，表情狰狞得像是一头凶兽。
两人本就对他唯命是从，何况苏最刚才也只是偷袭得手，他们当然不惧，凶神恶煞的就从两边围拢过来。
苏最惊怒，慌乱从车里抄出一些书本砸过去，却未能造成很好的效果，反而将两人激怒，就这样与他们同时厮打起来。
在这两个人面前，苏最没有任何的优势，但他比对方更疯狂，因为他愤怒，因为心中饱含委屈，打起架来根本就是不要命。哪怕是明知道要受伤，也要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
“臭小子还敢还手，我打死你！”已经缓过气来的肥老大也参与进来，一脚猛朝苏最身上踹去。由于是偷袭，苏最一个踉跄还是被踢翻在地上。。
面对两人苏最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对方三人一起上，他根本没有胜算，继续下去只可能会被打惨。苏最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需要武器，院子里有收来的废铁，他要干死这三个人。
顾不上其他，苏最奋力从地上爬起，身体颠簸着冲进小院。然而肥老大他们知道他要做什么，跟在后面紧追不舍，苏最才刚把腰弯下要拿起废铁，屁股后就挨了一脚，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的扑倒在铁堆上。
身下的废铁锈迹斑斑，形状不一，或尖或利，脸上磕破了皮，腹部被撞到更是想吐，右手拇指处更是被铁片割出一条血渠，擦出的伤口还是不规则的，简直痛得要死。
然而肥老大却是没理他的死活，最后赶上来的他又一脚踏在苏最的后背，冷笑着说：“小子，你有种！但老子今天就是要玩死你，你一个没爹没娘没有家人的野种，死了谁管得着？”
野种……
这个词汇对于每一个孤儿来说，无疑都是一根刺，时刻插在大脑上的一根刺，随时都有可能会将大脑引爆。
翻滚的血液往大脑上直冲，苏最随手在身下捡起一块铁块，紧紧的握着，然后突然奋力一挣，始料未及的肥老大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
“你……”肥老大正要生气，苏最却先一步握着铁块朝他的门面砸下来。
“砰”的一下，鼻血渗了出来，剧痛更是令肥老大大脑当即，用手捂着鼻梁处蹲下身来，嘴巴张大却发不出惨叫的声音。
愤怒的苏最却没有这样算，又一大脚板招呼在肥老大的身上，让他啪嗒一声就惨摔倒地，这下连站都站不起，同时鼻血流淌个不停。
两跟班又惊又怒，本想继续教训苏最，但见苏最双眼全是杀气，心中凛然之下竟是失去了胆量。
“肥老大！”“肥老大你没事吧？”
不敢再跟苏最打下去，但他们不得不对地上的肥老大嘘寒问暖，也是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懦弱。他们就是个打工的，这么拼老板又不会有奖励，他们又是何必？没看见肥老大连鼻梁都塌下去了吗？现在的苏最就是个炸药桶，谁惹谁挨揍，一捅就爆炸，指定是两败俱伤。
“快……快送我去医院！”肥老大不复此前的嚣张，声音虚弱无比，声音大一些他都会感觉鼻梁阵阵发痛。
“啊……快快！”两人急忙将他从地上扶起。
“苏最，你等……等着！”纵然说出一句话都及其困难，甚至痛得直落眼泪，但肥老大还是尽最大的努力怒目圆瞪。
“滚！”苏最只回复他一个字。
肥老大怒急攻心，加上鼻梁上的剧痛，脑袋一歪，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两跟班大为慌乱，只能气喘吁吁的把他搬到停靠在小巷的宗申三轮摩托车上，敦敦着匆忙向医院赶。
目送他们离开，苏最身上的全部力气瞬间就被抽空，双脚一软就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甚至顾不上地板的肮脏，直接就后仰躺了下去，他实在是连坐着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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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诡异终端
苏最突然发现身边有光源，而且好像就来自自己的手心，这让他奇怪的把手从地上抬起，然后表情惊愕。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随意捡起的铁块居然是在罗奶奶哪里收来的奇葩手机，准确说是‘手机按键模具’，自己刚才就是用它把肥大富打得满鼻子出血的。
但它的坚硬并不是苏最吃惊的原因，真正令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模具右边那块椭圆形的‘电源键’，此时竟亮起红色光芒。
这不是罗奶奶的丈夫在98年捡来的吗？就算它真的是一台造型奇怪的手机，那也不可能还会有电源吧？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二十年。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只感觉手心轻轻一颤，模型顶端的边框部分就被弹射出来，竟然是一块摸约有着4寸大小的透明晶体屏幕。
科幻，炫酷，美伦。
但苏最更多是想不通。先不提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出现过弹射屏幕的手机，98年的时候，中国内地手机的数量极为希少，而且都是黑白屏幕，甚至是寻呼机大哥大的类型。而眼前这部比当下的产品都要炫酷，而且显示效果更高，无比的鲜艳清晰。
“难道是罗奶奶记错了？不应该，罗奶奶对这件事情印象非常深刻，不能记错。”苏最做出了设想，但很快就推翻。
记错了年份？是08年，而不是98。但这个猜想也马上就被苏最推翻。08年的时候手机已经非常普及，何况老人家就是09年去世的，08年的时候年事已高，不可能到处乱跑。
很突然的，苏最意识到这个东西不简单，警惕的望了四周一眼，看四处黑漆漆的没有第二个人就匆忙从地上爬起，也不管散落在路上的书籍，拿出钥匙开门就往家里跑。
屋里，苏最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拿起，双手捧住。在回来的时候它已经息屏，屏幕自动伸缩回去变成原来模具的样子。
苏最突然担心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只是幻觉，颤巍巍的将手指往电源键上按下去。记得刚才将它开启的时候，就是因为拇指正好摁在这个位置，当时拇指被刮伤，还带着血……
“血！”苏最想到了这个关键的东西。
如果仅仅是按了电源键就能够把它开启，当初罗奶奶和她的丈夫就把它打开了，红色电源键设计显眼，拿到手中没有理由不去摁它一下。
果然，随着他将拇指往电源键上摁下，电源键亮起，随即屏幕也自动被弹射出来。
看来血液就是开启它的钥匙，难道是dna？虽然奇怪，但大体应该就这样，罗奶奶一家虽然得到它近二十年，但并不知道血液才是把它开启的秘密，如果不是肥老大过来侮辱挑衅，苏最同样把它当废铁卖了。
这样说起来，自己岂不是还得感激肥老大？这个想法让苏最感觉别扭。
“不管这些了，看它有什么功能才是最重要的。”苏最收回心中激动、忐忑等各种杂乱的念头，把心神重新放回到现实世界。
屏幕首页的一级菜单上有两栏图标，上面显示着时间，22：40，当下的准确时间。自动联网对时？可哪来的网络。
下面一栏有联系人、短信、通话和所有应用。上面一栏则是设置、主题风格、应用商店和我的终端等四个图标。
这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部普通手机，苏最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他还有许多疑惑得不到解开，所以还是存在一些念头的。
他尝试一下拨打电话，在键盘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最后摁下拨打键。
这样的行为无疑有点妄想天开，毕竟手机里根本没有电信资费卡，也没有网络信号，又怎么可能把电话拨通……
“嘀嘀、嘀嘀……”
兜里传来震动，诺基亚那一轻一重的经典铃声在客厅徘徊不止，却是让苏最感觉有些阴森，忍不住狂咽了两下口水。把诺基亚手机从兜里取出来一看，确确实实是显示着来电界面，来电号码却是‘未知号码’。
鬼使神差之下，苏最摁下了接通，然后将诺基亚放到嘴边叫了声：“喂？”
“喂？”
神秘手机的听筒里随即传来同样的声音，而且还非常清晰，就好像身边还有一个自己。
诡异！苏最只能找到这样一个形容的词语，却非常贴切。这神秘手机表现出来的功能，完全违背常识，但它就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眼前，容不得自己去质疑它。
难以理解。
短信与联系人目前是空的，打开看过后苏最就退出了，‘所有应用’是二级菜单，苏最不急着将它打开，只就将目光放到上面一栏的图标上。
‘主题风格’
苏最玩过智能手机，知道所谓的主题就是显示图标、壁纸等更换设置。但这部手机里的却似乎不是这样，上面只显示着各种手机、手表、手环、眼镜甚至是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等等各种各样的样本图片。
不过，这些主题却大多都是收费的，除了现在默认的之外，只有一款外观笨拙的笔记本电脑，外加一款样式简单的功能手机是免费的主题。
“不会是……”想到某一可能，苏最双眼瞪大着，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控制着选择了笔记本的选项，然后点击确认。
duang的一下，苏最感觉手里一沉，在他手上的已经不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台外观并不漂亮甚至堪称笨拙的笔记本电脑，就和主题里的一样。
如果说免费电话这事还能让他有多种猜忌，那现在这一幕就坐实了这东西是个宝贝的事实。而是还不是一般的宝贝，是……总之，它真的很不一般。
苏最的大脑已经一片混沌。
这已经不能用认知来解释，科学在它面前更是显得无力。就算苏最再孤陋寡闻，他也明白这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可它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真真的。
随后苏最又尝试设置成功能手机的主题，笔记本电脑一下就变成了一部样式普普通通的手机，操作界面略有不同，但功能并没有任何变化。至于其他主题，却是另要收费。
货币叫做功德币。
苏最有些不懂这功德币是什么东西，也就不敢轻易去尝试，设置回默认的主题就退回主页。
但苏最还是有些发呆，刚才的一切给了他太大的震撼。手机只是它的一个造型，甚至只是一个主题，但它并不仅仅是一部手机。
‘应用商店’
所谓应用商店，指的应该是下载适用本机的应用软件的一个平台，里面的应用用现在的说法就是app，就是不知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应用可以下载。
响应速度很快，一点即开。没有繁琐的分类，只出现两个栏目，当前显示是‘免费’，第二栏则是‘收费’。不难理解，一个是免费应用，另一个则是需要付钱才能下载。
在免费一栏中，目前却只有一个应用可供下载，是‘天气’，打开后还有简介：预报终端所处环境的天气状况，可准确预测3日（72小时）的数据。
“天气预报？”苏最挠头发，第一感觉是鸡肋。现在的天气预报那么多，出门也不必时刻去看天气预报。但免费的应用就只有这样一个，苏最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于是确认下载。
下载的速度非常快，两秒时间，然后自动安装，完成后弹窗询问是否打开。
天气的界面是一个曲线图，内容一目了然，横边是时间轴，直边是大小轴，当前预告的曲线却不止一道，分别是温度、风力、雷电和降雨量。这些都很好理解，但让苏最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时间竟然精确到分。
就比如说代表降雨量的曲线，今日23点14分将开始下小雨，曲线还渐渐增高，高高低低的一直持续到明天下午。同时还有雷电，将会持续五分钟，然后雷电消失。
“不会这么夸张吧？”苏最觉得不可思议，时下的天气预报也只是一个大概，哪能够预测得如此精准，就算天气卫星站的实时数据也做不到如此吧！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23点10分，苏最决定等等看。
四分钟转眼过去，时间已经是23:14，但苏最却听不见外面下雨的声音，这令他心中一沉，着急和失望。但他有些不能接受，穿上拖鞋就匆匆走到阳台。
这时一道白光从天际闪落，就在苏最愣住的一秒钟后，高空传来了轰隆的一声。
闪雷的强度并不算高，但给苏最带来的震撼却是从所未有。
雷光闪烁时苏最还清楚看到，天上已经下雨，只是有点小，朦朦胧胧的春雨，所以刚才他才没听见雨声。与此同时，也打雷了，软件中所预测天气情况的全部实现。
“不可思议。”苏最的小心肝怦怦怦的跳个不停，又是一道闪雷打落，同时还有一阵风将雨水吹来，清凉的感觉让他身体一个激灵，然后忙道：“不好，我的废品！”
等将东西收好，苏最又将手机捧起。他非常的期待，除了天气预报的软件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更厉害的应用。免费里没有，那收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实用。
“地府”10000功德币。
“天庭”10000功德币……
这两个app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点开‘天庭’一看，简介依然简短，却是令苏最眼皮一紧：天庭官方平台。
而‘地府’的简介相似：地府官方平台。
苏最怎么突然感觉这玩意有些烫手。在没有尝试天气预告之前，他可能还会认为这两个app的简介是催流弊的，天庭和地府的官方平台？是不是可以派遣天兵天将、召唤鬼怪的意思？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但在尝试天气预告之后，他觉得这可能、应该、大概是真的。
点击下载，结果弹出这样一个窗口：您当前的功德币为75，余额不足以购买此应用，详情请查询‘我的终端’。
一盆凉水兜头兜脑的泼在苏最的头顶上，天下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功德币余额为75，距离一万还是太远太远。
同时，苏最也想起桌面一级菜单上还有一个名为‘我的终端’的图标，于是赶紧退出应用商店，点击进入我的终端。
个人资料：苏最；男；1995年8月14日出生；2085年11月3日死亡。
我的钱包：功德币75。
终端版本：1.0。
苏最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心中有恐惧。这东西非但知道他的姓名和生辰，居然还知道他的寿命有多长，这已经不能用神奇形容，更是诡异。
“2085年？那不是说自己现在还有七十年寿命？”知道自己的寿命，这给了苏最一种异样的感觉。
除了个人信息之外，下面还有一个‘我的钱包’，功德币：75。打开后下面还有一个“记录”和“充值”的选项。
‘记录’里显示的是一些数据，以倒叙的顺序记叙着详细的记录，就比如第一个：2015年4月11日22时15分，－1。
“这个时间我都还不知道它是个手机，又怎么可能有消费记录？”苏最心中一紧。
22点15分。
认真回想一下，当时应该在和肥老大他们在打架。打架……苏最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功德值并非虚拟货币，而是与现实有着直接的关系，行善能够积累功德，恶劣的行为则会被扣除功德币，这个记录也不仅仅是这终端的消费记录，包括了现实。
只要不是恶意扣费就好！现在既然知道日常行为可以增加功德值，日后小心些就是，如果允许，多积福行善。
“怎样充值？”苏最现在更好奇的是这点，点开一看，心脏却是一紧，头皮都发麻了。除了日常行善积德之外，直接充值的途径居然只有一个——寿命兑换。
苏最尝试了一下，他输入充值1万功德币的时候，后面自动弹出对应的价格是100年寿命，充值按钮变成了灰色。因为他现在的寿命总共只剩下70年而已，自然无法充值下去。
功德是通用货币，寿命可以兑换，这……这到底是什么一个东西？
第5章 下载命理
功德是通用货币，寿命可以兑换，这……这到底是什么一个东西？
神奇的手机？不，手机只是其中一个主题而已，从它反馈的信息上来看，这更是一个未知名的终端。因为‘终端’二字在上面已经出现两次，第一个是‘我的终端’，还有就是刚刚看见的‘终端版本’。
用寿命去充值功德币？在没有绝对的诱惑之前，苏最可不敢这样去做，甚至匆匆忙就退了出来，简直如避蛇蝎。
从‘我的终端’中退出，整部手机……姑且叫它终端手机吧！终端手机给苏最带来的震撼不小。
但到目前为止，它也只是一部可以改变形状、免费通话、免费短信、精确预测天气的机器而已，要想使用更多的功能，那就必须下载更多的应用。就比如之前看到的‘天庭’和‘地府’，功能或许真的能够逆天。
不过前提是要拥有更多的功德币，不然就算他把剩下的70年寿命全部搭上，那也不能够将‘天庭’和‘地府’下载。一年寿命可充值100功德币，70年寿命只能充值7千，连其中一个都无法购买。
不过还好的是，收费的应用不止这两个。
重新将应用商店打开，进入收费应用下载界面，天庭与地府两个应用依然占据前二，排在第三的是‘姻缘’。
此应用作用奇怪，居然能够修改天定良缘，不过下载需要200功德币，姻缘牵线且另收费……
“不会是月老开发的吧？这样真的好吗！”苏最看完介绍有些小纠结，当婚姻变成了一桩交易，貌似会失去她本身的意义，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是月老私底下用来捞功德的？
第四个是‘命理’，却是一个类似算命的软件，下载的费用倒是便宜，只需要50功德币。但使用却得另收费。就比如要查看张三的命理，需要花费一笔功德币，而要想更改张三的命运，需要花费的功德币将会更多，改的地方越多，需要的功德币也越多。
“有钱就是大爷。”这是苏最粗俗的总结。你说这些神仙怎么都这样，开发软件徇私舞弊不说，收费还那么贵，各种办法坑你钱。
不，准确说是坑命。
但话说回来，这‘命理’还是非常实用的，而且让苏最怦然心动。
相信每一个孤儿都会有相同的一个愿望，未必会是想要和父母相认，但至少要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把自己抛弃。
50个功德币不算得很贵，甚至不必拿寿命去兑换，自己现在的功德币就足够。考虑再三，苏最还是选择了下载。
“下载本应用将花费50功德币，是否确定？”
苏最选择了是。
看着快速变蓝的进度条，苏最的心情也很是紧张，毕竟身世之谜眼看就要揭开，你让他如何能不忐忑。
两秒之内下载完成，自动安装，完成后如例跳出询问打开的窗口，苏最自然是把它打开。
软件的界面堪称简陋，完全没有什么设计，这让苏最一度怀疑自己被坑惨了，50功德币可相当于半年的寿命，半年生命就这么没了？太不负责任了好吗！
界面中央有一个输入方框，下面有小字提示：输入姓名以及与之有关的任何内容，如生日、住处等，用空号隔开，资料越是详细，搜索就越会精准。
看完介绍后，苏最便在方框输入自己的名字，生日，甚至是住处，然后才颤巍巍的点击后面的搜索，心中无比的忐忑。
“对不起，此软件没有权限查询本终端宿主的一切信息，请下载官方应用，以确保宿主信息不泄露。”
突然弹出来的警告让苏最目瞪口呆，自己花了相当半年寿命的价钱就下载了这样一个东西？他这一刻很想问：能不能退款？
但显然，这是一件肉包子打狗的事情，有去无回。
除去这些，苏最的心情其实也是很复杂的，既松了一口气，又感觉失望，面对身世之谜，他本身就很是忐忑。
至于下载天庭官方应用，这暂时还是算了吧，1万功德币他实在有心无力。
不过，这次查询失败，也难免让苏最怀疑这款‘命理’的能力，于是又输入“肥大富、杭城龙门镇废品回收站”等字样，然后点击搜索。
“刘大富”
结果证明还是蛮靠谱的，肥老大的头像很快就出现在搜索结果下，脸蛋圆肥，姿态高傲猥琐，竟是肥老大的招牌表情。不过坑爹的是，想要查看他的命理资料，就必须支付2个功德币。
预料之中，这软件就是一个坑钱坑命的货。但好奇害死猫，已经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停下，苏最嘴角抽搐着选择了付款查看。
下一刻，肥老大的命理就显示在屏幕上。以时间轴的方式显示，现在在中间，下面是过去的信息，未来在上面。入目的第一条信息就让苏最脸色一紧。
“4月11日晚，鼻梁被砸伤。”
“4月12日早上9时，检查出鼻梁骨头严重骨折。”
冷汗一下就从苏最额头冒了下来，肥老大鼻梁骨头粉碎他当然是幸灾乐祸，那肥货把他整得这么惨，所受的侮辱他如今仍然历历在目。但这次是自己把对方砸成这样的，一旦检查结果出来，钱老板肯定会向自己追责，甚至是索要一笔巨额赔偿。
这将会是无尽的麻烦，说不好还会为此赔上一大笔钱，这对苏最而言，无疑将会是个重创。既然已经知道，他不能无动于衷。
而要想提前避免这个灾难，如今只有给肥老大改命一条道路可走。
改变肥大富的命理，这是苏最想到的办法。但从理论上说，肥大富现在的鼻梁已经是骨折状态，现在还能不能改变？苏最心里面没底，但也只能试一试。
命理原文是：4月12日早上9时，检查出鼻梁骨头严重骨折。
苏最将之改成这样：4月12日早上9时，检查出鼻梁只是轻伤。
然后提交修改。
“本次修改需要支付10功德币，请确认。”
“坑，下载需要50枚，查询需要2枚，修改几个字需要10枚，75枚功德币就这样只剩下最后13枚！”苏最只感到阵阵的肉疼，但如果不这样，明天肥老大他们肯定又找上门来。
考虑再三，苏最还是选择了修改。
“修改成功。”然后肥老大的命理自动刷新，原来的‘检查出鼻梁骨头粉碎’，改变成现在的‘检查出鼻梁只是轻伤’，其他也对应的发生一些变化，但肥老大的命理整体改变不大。
“不可思议。”
如果真如‘命理’上所说，肥老大现在的鼻梁已经是骨折状态，那它是如何改变这一切的？直接让肥老大的骨头复原？还是改变检测报告？
与此同时，肥老大也正从医院出来，鼻子被用白布裹成了个大粽子，看上去很是诙谐。
“什么狗屁医院，要拍个片子居然还要拖到明天才能出结果，这也太不负责任了！”肥老大不忿的大骂，他仍然感觉鼻梁剧痛无比，心中自然担忧会落下问题。
但医院才是大爷，在苏最面前他牛气哄哄，在医院这里却不敢吱声，人家说明天他也只能等到明天，除了在门口发发牢骚，他什么也做不了。
“肥老大，苏最这小子也忒狠了，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打呀！”旁边一个伙计嚼舌根道，他也被苏最抓得全身是伤痕，现在痛得不行，心里当然有怨气。
肥老大听到苏最的名字，脸色当场就拉耸了下来，双眸里全是阴冷之色，不过他只是道：“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也不急这一时！”
大声的说着狠话的肥老大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鼻梁上面已经没有那么剧痛，现在他心里全是想着苏最，根本没留意到其他。
“肥老大，下雨了，我们怎么回去？”另一个伙计这时问，他们开来的宗申摩托车是没有棚顶的。
“车就留这，明天再开回去，我们打车！”肥老大财大气粗，倒也不在意这几个钱，但他不忘提醒道：“过去看看有没有锁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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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功德任务
而这边厢，修改肥大富的命理消耗了10个功德币，加上此前查询的，还有打架被扣的，还有今晚所受的侮辱……苏最越想越不爽快。
“如果我让他的宗申三轮被盗，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德币？”苏最突然想到一个坏主意。肥大富总拿他的宗申摩托四处炫耀，之所以能够成为收购大户，功劳也在这架摩托车上，大家早就看他不顺眼，苏最当然也不例外。
尝试着在今晚到明天的时间节点上输入肥大富宗申三轮失窃的信息，然后尝试提交，居然只需要花费2个功德币。
“只要两个……可我现在剩下的已经非常少……不管了，先给他一个教训。”都已经损失这么大，也不在乎这两个，苏最毅然选择了确定。
虽然兴奋让苏最不想睡觉，但身体实在是抗不住，洗过澡后躺在床上就睁不开眼睛，只把终端手机收起放到枕头底下。
这一夜，苏最做了不少的梦，梦里乱七八糟的情节都有，但没有了往常噩梦的压迫，心情从所未有的愉悦。不过在最后，他梦见自己的终端手机找不到了，重新变得一无所有，于是又回到大街上吆喝叫收破烂……
然后苏最就从梦中惊醒，也顾不上眼睛的朦胧，凭着感觉就把手伸到枕头底下，那熟悉的冰冷金属触感让他那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下来。
现在的生活他虽然不嫌弃，但也不满足，他还要讨漂亮的婆娘，要住大房子，这些仅靠收破烂是远远不够的，用尽剩下的七十年都不够。
但现在他有了新的机遇，这个终端是他的人生转机，苏最连在梦中都恐惧失去。
将终端打开，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外面在下着雨，他倒也不急着出去做事，通过天气软件他知道，这一场雨还要持续下到下午三点多才会放停。
从破旧的冰箱里找出几个馒头，用微波炉加热后，就着火腿肠吃，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就这样完成。虽然饥饿，但他现在更迫切想要把玩终端手机。
免费应用依然只有天气一个，苏最只能将目光放到收费软件上面。不过，像天庭地府两个应用，他现在是连看都不敢看，因为如今的功德币他只剩下13个。
收费应用如今只剩下九个，其中价格最为高昂的是天庭与地府，还有两个需要数千功德币的应用，其余大多也需要数百，这对苏最当前来说，无疑昂贵。
功德任务：此应用会自主派发各种任务，接受并完成后，会有高额功德币奖励，不与现实功德重叠发放。下载需要支付10功德币。
这个‘功德任务’是最后一个应用，也是苏最当前唯一能够买得起的。而且这个应用来得及时，他前一刻还在头疼如何快速赚取功德币呢！
“下载！”苏最毫不犹豫就支付10个功德币下载，他的功德币余额一下只剩下最后1个，希望这个任务应用能够给自己带来回馈。
“去帮8区16栋203的陈大爷搬家，奖励5个功德币，任务8时40分前截止。”
“去帮4区5栋504的张大婶搬家，奖励3个功德币，任务9时05分前截止。”
“去帮10区2栋1楼的大爷找搬家公司，奖励2个功德币……”
刚开始的时候，苏最还担心这里的任务会很困难，生怕又是一个坑钱货。现在一看才明白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恰恰相反，这些任务不但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而且就在附近的小区里。虽然奖励的功德币不算很多，但积少成多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国人比较内敛，就算有心做善事也没这个胆量，但这个问题在苏最身上不会存在，不就是脸皮厚吗？他穿街过巷收破烂都不怕，这又算得上什么？
把雨衣穿上了后，苏最带着终端手机就匆匆出了门。
杭城第三人民医院，骨科门诊室。钱老板一大早就带着肥老大来到这里，他们在等医师把昨天拍到的片子诊断出来。
“昨天不是说好了不要胡来的吗？现在好了，如果被打出个什么问题来，你说我怎么跟你姐交代！”钱老板很是懊恼，他就不该贪那点钱。
“姐夫，你都不知道苏最那小子有多么狠，一见面就疯了一样冲过来，我们三都打他不过，最后我还被他一板砖砸到鼻梁上，当时直接把我给砸晕了过去！”说起这事肥老大难掩愤怒，不过昨晚的经过却被他添油加醋的改得面目全非。
“你把人家逼成那样，人家能不疯吗！”钱老板没有好气，但话虽如此，他对苏最也有了怒火，如果小舅子真被打出个好歹来，他一定不会放过那小子。
“谁是刘大富？”骨科医生面无表情的走出来问。
“我是！”肥老大忙应了声，和钱老板屁颠屁颠的来到就诊台前坐下，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中年医生。
中年医生先是看了肥老大一眼，然后扶了扶眼镜道：“鼻梁骨严重骨折，昨天护士给你做了简单的处理，但这还不够，需要马上做矫正手术，可别弄坏了鼻子。”
“什么！”钱老板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轻伤，哪成想到竟已经骨折，而且还是严重的。
肥老大听了后也是紧张得要死，但他又很困惑：“骨折？不应该啊，现在摸着都不疼。”
中年医生听了后把头抬起，冷漠的看着他问：“摸着不痛？”
这表情摆明不相信他的话。
“刚开始的时候疼得要命，但昨晚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疼，现在感觉基本已经好了的样子。”肥老大也不敢隐瞒。
“都快要碎了，不痛？可能吗？”医生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当众将肥老大鼻梁上的白布拆下，用手去触摸上面的伤口，揉啊揉。
“疼疼疼……”骨头虽然没事，但伤口还没有愈合呀！
然而中年医生却不管他，见了鬼一般不停的揉着上面的鼻梁骨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完了又拿起桌面的x光照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又摸了几遍，直至肥老大死去活来才不动声色的道：“你们马上去重照一张。”
十分钟后，新的片子被摆在医生的桌面，中年医生看得一愣一愣，然后不动声色道：“不好意思，第一张片子可能被科室弄错，这次的费用我们不收。”
弄错大概是不可能的，鼻梁骨折的案例在他们医院不多，医生怀疑是机器出了问题。但所谓家丑不能外扬，他只能捂住。否则要是传出去，别的患者岂不是质疑自己医院的能力？
“那我这鼻子没什么事吧？”肥老大仍然担心问，被砸伤时的剧痛可令他记忆尤深，当然忧心会落下什么毛病。
“没事，我给你开些药处理一下伤口，十天半个月就会愈合。”中年医生笑道。
肥老大庆幸不已，但随即他眼眸转动了两下，指着桌面第一张x光照道：“这张片子我也拿回去看看。”
中年医生如何会看不出肥老大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拿这片子回去向老板申请带薪休假，又或者索要赔偿之类。这样一来，他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平时收了红包才肯帮忙造假。但这次情况特殊，医院误诊在先，他很快就爽朗笑道：“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第7章 贪婪
从医院里出来，钱老板就把这小舅子拉到一边小心的问：“你还想干嘛？”
“苏最那小瘪三把我打成这样，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肥老大满脸怨毒，看着手里的片子，他又阴阴冷笑了起来。原本他还在想怎么去报复苏最，现在马上有人给他塞来了枕头。
“你可别胡来，这片子吓唬人还行，做不得证据，如果他要求复诊，到时候什么都穿帮。”钱老板当然明白小舅子想要做什么，压低声音提醒。
“放心吧姐夫，我也不想把他怎样，但他总得出点血，还有他家里那些废品，这次我保证让他全部吐出来！”肥老大发狠道。
苏最把小舅子打成这样，钱老板本就生气，现在一听到废品的事，马上猪油蒙心，哪里还会阻拦，只是再三叮嘱他要小心操作，别又弄得一身伤回来云云。
肥老大也不想跟这姐夫废话，连忙转移话题道：“姐夫，我的车还停在这里。我的伤口不好碰水，你去帮我开回去，车厢里有雨衣。”
“我哪知道你的车放在什么地方，带我去。”钱老板有些不开心，这雨下个不停，开摩托车实在难受，又冷又湿，但总不能拒绝。
肥老大赶忙打起雨伞，带着姐夫来到昨晚停车的地方，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僵硬了起来，慌乱的扫视着四处，但哪儿还有他那辆宗申三轮摩托车的身影。
一看他这表情，钱老板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急忙问：“你没记错就停在这？”
“就是停在这个地方啊！”肥老大发蒙的道。
“你怎么不把它锁紧点……你快四处找找，我去找门卫和报警。”钱老板也不敢耽误，连雨伞都顾不上打就匆忙跑向保安亭。
一个小时后，第三医院附近的一个派出所里，漂亮的美女警花江采月面无表情的对他们宣布调查结果：“盗车贼是个老手，监控视频显示，从医院出来后就开往监控盲点，按照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车子十有**是找不回了！”
顿了顿，江采月接着对他们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只要有消息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警察这话的意思是，这车已经没法找回，你们回去吧……
女警很美，声音非常动听，但两人现在哪有心情注意这些。从派出所出来，钱老板感觉好像吃了死苍蝇那样难受，这虽然不是他的车，但却是用他的钱买的，这小舅子催流弊比他厉害，但说到挣钱，那还是得靠他。
肥老大更是愤怒和憋屈，钱没捞成不说，还被人打了一顿，现在更好，连靠来混饭吃的宗申摩托都被人给偷来，这可是上万块钱啊！杀千刀的偷车贼！
“都怪苏最那小子！这次我一定不能让他好过！”抓不到小偷，一切怒火都只能放到苏最身上。肥老大紧紧握着手上的片子，目光怨毒。
憋屈无处发泄，两人一致将怒火对准了苏最，从派出所出来后就打的来到苏最的楼下。
“苏最，你给我下来！”肥老大对着苏最房间的窗口大声喝喊。
“苏最，你下来！”
“苏最下来！”
“苏最！”
“……下来！”
然而苏最这个时候根本不在家，就算肥老大喊破喉咙，那也是没有用的。
“我给他打电话！”钱老板沉声道。
“你怎么不早说？”喉咙有些沙哑的肥老大在心里面骂道。
然而，苏最这次出门根本就没有带他那部诺基亚，只带着终端手机，钱老板打了一遍又一遍，结果听来听去还是那句不厌其烦的无人接听，把钱老板气得差点砸了手机。
“不会是躲着我们吧？”肥老大沉声问，心中的怒气不降反升。
“谁知道！”钱老板也阴沉下脸，在他看来，苏最这是不识好歹。
“我们就在下面守着，就不信他不出来！”肥老大心中无比的憋闷，尤其是当想起自己的宗申，他就心如刀割。
而此时此刻苏最在什么地方？正学雷锋呢！
“谢谢你呀小苏。”4区5栋504的张大婶感激道。
“张大婶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苏最连忙摆手，嗮出一口白牙，笑容很浓。助人为乐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何况还有功德币奖励，当然动力十足。
帮完张大婶，苏最下楼的时候将终端手机打开，功德任务已经先是完成，3个功德币奖励到账。出门时只有1个功德币，但现在已经有三十几个。
今天的收获还不仅如此，张大师、刘大爷、陈女士等人都跟他约好，等搬家的时候会通知他过来收东西，收获的将不仅仅是功德币，还有人民币。
“继续！”
苏最不愿意停下，又接了一个附近的任务之后，收起手机穿上雨衣就从冒雨走了出去。
等过了中午，苏最积累的功德币已经有五十三个，也感觉肚子的饥饿，这才停止再接任务，到菜市场切了一刀猪肉才兴冲冲的返回住处。
“大富，苏最可能不在家，不如我们先回去，等今晚再来。”钱老板已经失去了耐心，在这干等了两个小时，耐心早已经被耗尽。
“这雨下个不停，不在家他能到哪去？总不可能还出去收破烂吧？”肥老大始终觉得苏最在躲他们。
“出去收破烂不至于，但他的东西卖不出去，我担心他是去找销路。”钱老板道。
“还会有谁收他的东西！”肥老大不屑道。
钱老板听了实在哭笑不得，只好道：“你姐夫我还不能只手遮天，附近的废品站我还能说上两句话，但远了的话也没辙。”
“所以更不能让他得逞，不然他把东西卖了，姐夫你还捞什么？”肥老大问道。
“这个……也是。”这一听，钱老板也不再提离开的事，不经意把头一抬，却是看见一个披着雨衣的人正往这边走来，而且看上去隐隐熟悉。
“苏最回来了！”钱老板兴奋道，等了一个上午，上天终于不负有心人。
肥老大也是惊喜万分，但他还是连忙小声提醒道：“姐夫，愤怒，要愤怒！”
“啊……我知道该怎么做！”钱老板马上换上愤怒的表情。
这是苏最也发现了他们，原本开心的脸也直接拉拢下来，随后就硬邦邦的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苏最，我平时对你不错吧？”钱老板愤怒着问。
“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苏最冷笑。以前是这样认为，但现在才知道，钱老板只不过是为了生意才放出虚伪的嘴脸，其实压根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钱老板听了之后有些尴尬，但旋即就认真的道：“这些先不管，你昨天是不是打了大富的鼻梁？”
“昨天？不知道。”苏最顿时警惕了起来。
“不知道？昨天晚上十点左右的时间，你们是不是在这里发生斗殴？你是不是用板砖敲了大富的鼻梁？”钱老板愤怒质问。
“昨天晚上肥大富带着两个人过来耀武扬威，强行要我低价将废品卖给他，我不同意他还动手，因此发生摩擦。但我从未拿过什么板砖当武器，我这里也没有板砖，肥大富你要是记错，那就快回去想想！”苏最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下话柄。
“苏最你不要强词躲理，当时黑灯漆火的，我哪知道你拿的是板砖还是铁块！”肥老大沉声道。
“那又如何？”苏最没有正面回应，不否认，但也不承认，这两人来意不善，他得小心。
“大富已经去医院验了伤，鼻梁处严重骨折，这里是医院拍的片子，不相信你可以拿过去看看！”钱老板扬了扬手中的白色袋子。
还是严重骨折？难道‘命理’没有效果？不应该呀，肥大富的命理资料后来他又重复看了几遍，检查结果也已经改变，怎么可能还是严重骨折？
默默的把袋子接过去，打开后就认真的看了起来。他不是医生，也不会看这些片子，但头像中鼻梁处的骨头确实有些异样。
然后他看向旁边的单子，医师的诊断确实是‘鼻梁严重骨折’。但苏最注意到，这片子的拍摄时间却是昨晚。
也就是说，这片子是在他修改肥大富的命理之前就已经照出来。
难道医院就因为这一张片子就误诊了？倒不是没有可能，但苏最并没有去担心，因为他更相信终端手机。不过他也不急着去求证，而是不动声色问：“你们想要怎样？”
然而在肥老大和钱老板看来，苏最这是害怕了，对视一眼后眼中均有了笑意。
“怎么样，当然是赔钱！”肥老大恶狠狠的道。
钱老板的态度倒没有这么恶劣，只是和气和声的对他说：“不管怎样，大富这伤是你打的，就算他有再多的不对，你也不应该把人打成这样是不是？就算警察来了，相信也会判你防卫过当，大富这医药费你多少要承当一点。”
“不仅仅是医药费，还有其他方面的损失，我的车因为你而被偷，你也得一并赔偿！”肥老大连忙补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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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强势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得倒是默契。如果苏最是刚出学校的书生，说不准真被他们给唬住。但苏最从小自力更生，早已经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里打滚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这笨拙的表演。
当听到肥老大亲口说出他那辆宗申被人偷走时，苏最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原本苏最还认为自己会不会太过分，现在看来还是轻的。
“那我得要赔多少？”苏最戏谑问。
已经胜券在握的肥老大却没有察觉苏最的异样，还以为他妥协了，当下狮子大开口：“医疗费少说二万，我的宗申摩托刚买不够一年，哪怕是折旧也要五千，另外精神损失我可以不要，但你楼下的东西要以收购价卖给我姐夫！”
一听到能够有钱收入，钱老板也是大为欣慰，虽然这小舅子不怎么靠谱，但至少还记得自己这姐夫，当下也帮腔道：“大富倒也没有讹你钱，现在的医院都是吸血鬼，就算一个小病进去也被吸得虚脱，何况大富还伤得这么重，两万块绝对是不够的。但考虑到这件事情大富也有不对的地方，也不用你支付所有的医疗费，一半而已，相信警察来了也是这样判。”
“是你们不懂法律？还是欺负我没读过书？你的摩托车弄丢了关我什么事？还要我赔偿五千？呵呵！”苏最冷笑。
但话说回来，这车被弄丢还真和苏最有着直接的关系，是他花费两个功德币将肥老大的命理更改的。不过这一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肥老大想要用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他赔钱，摆明是欺负他苏最无知。
“你……”
“别冲动！”钱老板忙将愤怒的肥老大拦下，现在可不能把苏最逼急，否则这件事情说不好真会鸡飞蛋打。
然后钱老板沉着脸对苏最道：“苏最，这车的事情可以容后再说，现在你先把医疗费付了，钱不够可以拿这些废品来抵。”
“不急，我们先去医院拍个片子复检，至于要赔多少，那得有警察调解，或者法院说的算。我读书少，要是你们吃亏了呢？”苏最调侃着，眼睛却是死死的把他们盯着，他要确认一个事情：究竟是医院错诊，还根本就是两人要借机敲诈勒索。
听了苏最的话，两个人神色同时一紧，脸色有些慌乱。就算再法盲，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是一种敲诈，心里发虚。
他们本以为拿出医院的片子就一定能够把苏最这穷小子镇住，然后借机索要一笔不菲的钱款，根本没想到苏最完全不害怕，不但思维清晰，还要请警察、到医院复检。
“苏最，大家都是朋友，又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现在大富伤成这个样，也急着去医院动手术，耽搁不得。”钱老板不高兴的道。
“朋友？欺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朋友？把我打压到绝路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朋友？对我强买强卖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朋友？”苏最一连三问，每一问都让钱老板微微把头低下，他不敢直视苏最那双眼睛。
“苏最，甭说这些废话，你今天必须赔钱，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小瘪三也敢在这片土地狂妄，简直就是找死！”一直憋着气的肥老大可没他姐夫那般好脾气，直接威胁了起来。
“要赔钱可以，和我一起带上警察去验证这片子的真伪，不敢就滚蛋，两个不是玩意的东西！”苏最也已经确认他们是知情的，哪里还会对他们客气，冷笑加嘲讽，看也不看他们就自顾自的开门上了楼。
“你……苏最，你会后悔的！”肥老大颤巍巍的道，是愤怒所致。
旁边的钱老板也是阴沉着脸，如果说之前他只是贪图苏最的废品，现在是真把苏最给恨上了。他自认自己只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人，并非什么大人物，但还轮不到苏最这一个穷孤儿数落。
“我们先回去！”钱老板阴沉着脸道。
“姐夫……”
“我说先回去！不然你留下来又跟他干上一架？”钱老板不复之前的唯唯诺诺，突然变得硬气起来。
“……是，姐夫！”肥老大从来没见过姐夫这个样子，当下也不敢忤逆，只是三步两回头，目光怨毒。这次他可赔大了，被伤了不提，还损失了一辆宗盛摩托，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最就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开，眼睛却是紧眯。他心中明白，这两人不会就这么算。
“好你这一家人，如果我不是得到终端手机这东西，还不是被你们整死！”苏最咬牙切齿。
这次他是占尽了上风，但一切都得益终端手机，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肥老大已经没事，这张x光照绝对能把他吓蒙，又怎可能像现在这样威风凛凛？看刚才两人的姿态，分明是想要把他剥皮抽骨。
“你们两个最好别再惹我，否则有你们好看。”苏最自言自语道，若是这两人还不厌其烦的针对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苏最都要疯狂的报复，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死。
而且手段非常简单，只要在‘命理’上‘制造’一起车祸。当然，要一个人死不同偷一辆车，需要花费的功德币恐怕不在少数。但那又如何，大不了用两年寿命充值。
当然，现在苏最没工夫理会他们，今早只吃了几个馒头，现在饥肠辘辘，还是先把猪肉炒了吧！
午饭之后，雨势已经放缓，但苏最知道降雨要到三点多才会完全停下。
楼下的废品堆积太多，占地还是小事，占用了他的资金更是不好，接下来几天还要收购废品，没钱可什么事都办不成。
“钱老板那城管亲戚害人不浅啊！”苏最喃喃自语道，有心想将他撸掉。
隔壁区的收费站老板之所以不敢收他的东西，正是因为钱老板这城管亲戚，一旦此人出事，这个威胁自然不复存在。
何况这城管不是什么好人，把他撸了也是功德一件。只可惜的是，通过终端手机来实施的动作，是没有业力的，自然也不会有功德币奖励。
就比如说，他利用命理这款软件来惩罚肥老大，甚至让人把他的车偷了，这绝对是个缺德的事情，但因为没有业力，他的功德币也不会被扣。
同理，如果他利用命理应用将一个徇私枉法的城管撸掉，虽然算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却也不会有功德币奖励。
不过这也算不得坏事，只能说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有好的一面，也会有坏的一面。这对苏最来说，顶多只是失去一些功德币而已，没有其他什么影响。
第9章 撸掉周明
决定撸掉钱老板的城管亲戚理由有两个。第一，打破钱老板的封杀把废品卖给吴桥废品站。第二，报复。若真要说第三个，那还是报复。
打开‘命理’，在那简陋的方框里输入：杭城龙门镇废品回收站钱老板的城管亲戚。
苏最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其他情况也统统都不了解，希望这样模糊的搜索能够找到此人，寄望这软件足够流弊。
“周明。”
搜索结果只有一个，那就不会有错。这是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身着城管制服，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犀利，看上去比国家主席更拽。
“查询需要支付2功德币。”
现在苏最的功德币有53个，倒也不差这两个，连想都没想就点击确认。
周明这一生所做的事迹瞬间出现在屏幕上，很多，半天也未必能够看完，但第一页就让苏最怒了！
第一页大概显示着十条内容，一目扫去，竟有八条是负面的，看下去简直触目惊心。
“4月12日，打伤小贩一人。”
“4月11日，收受贿赂200元。”
“4月10日，收受贿赂800元……”
看上去受贿的钱财不多，都是数百数百的，看了十几条下去，最多也是收了800。但积少成多，长年下来，积累的数字却是巨大的。
“这样的人不被开，那还得了！”越看苏最就越恼火，他知道世道未必公平，但这周明简直就是个滚刀肉，这种人非撸不可！
“4月12日14时，被停职调查。”想了想，苏最在今天的时间轴里插入这样的内容，然后点击提交。
“本次修改需要支付50功德币，请确认。”
“怎么这么多？”苏最被吓着了，昨天他让肥老大的鼻梁恢复也只花了10功德币，让其的宗申摩托被偷更是只需要2个功德币，本以为这次修改不会花费很大，现在突然蹦出个50来，难免把他吓得一跳。
没人回答他的疑问，苏最只能独自惊疑未定，甚至是犹豫不决，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
“之前修改肥大富的命理，只是在他原来的命理上添加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花费不高。但这周明不同，一点被调查，不但要丢工作，说不好还会坐牢，一生的命理轨迹都因此发生改变，所以，价格更高……”这是苏最想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
但究竟是不是这样，苏最也不敢确认。不过这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该不该继续选择确认。
一旦选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如果不继续，心里总不得劲，而且废品销路又得另寻办法。
最后看见屏幕上周明所做的一件件恶事，苏最一咬牙就毅然选择了确定。
“修改成功。”然后页面自动刷新，接下来的内容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今天被停职调查，明天双开，后天被立案。半个月后，周明正式被批捕，两个月后被审判，被判2年……
“呼……”
苏最没有再去看着周明以后的命理，因为他知道，此人已经与他没有任何的交集。至于报复，苏最根本没有这个忧虑，因为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也不堪为过。
吴桥酒店。
周明中午很高兴，纠集了一帮城管同事来到这家四星级的酒店里海吃海喝，简直好不快乐。这酒店的收费虽贵，但对周明来说并不算得什么。一千块钱就能吃顿不错的，有面子又有里子，不过是他一天的‘工钱’而已，那又算什么？小小意思啦！
在几个朋友的吹捧之下，周明叫了几瓶老白干，散席的时候已经伶仃大醉，连走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的实在让人心纠。
不过嘛，他可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醉了的时候绝不承认自己喝醉，朋友要扶他时也被严词拒绝了，独自一个人去结了账才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出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伙人匆匆走来，周明想躲，但脚却不老实，身体一歪就撞了过去，直接扑在前面那人身上。
后面的人大惊失色，连忙粗鲁的把他弄开。
“你们找死是不是？走路不张眼睛啊？信不信老子把弟兄们都叫过来！你们竟敢违规占道，也太不把我们城管放在眼里了！”周明脾气有多冲，何况还是醉酒的状态，也不看清楚这些人是谁就大骂了起来。
听见他的话，前面一众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眼皮只跳个不停，尤其是几个区领导，直接冷汗淋漓不知所措，连杀周明的心都有了。
被撞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原本就不怎么开心，听见周明的话更是怒极反笑，却没有纠缠被撞的事情，只是轻飘飘的道：“我们区的同志福利很好的嘛，连基层的城管职员都能随意出入四星酒店，看来我们区今年的经济工作做得不错，很好，很好！”
留下两个很好，中年就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不是……市长，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好好彻查，给百姓一个交代！”后面的区领导冷汗淋漓的跟上。
什么叫我们区里的同志福利都很好？经济工作做得不错？这不是分明在说他们**严重么，连一个城管都这样，那上面的头头又会是如何？市长这话里有话的，简直让人提心吊胆。
“市长？噗，我tm还是国家主席呢！”喝醉了酒的周明嗤笑着大喊大叫，像是听见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笑话。
还走不远的中年市长脚步一顿，脸色也变得尤为难看。
“你们抓我做什么？”
“连城管你们也敢惹？”
“唔唔……”
忙活了一个早上，结果为了惩罚一个小城管，终端里的功德币余额再次只剩下一个，穷得叮当作响，苏最心里别提多么纠结。
但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穿上雨衣便骑着一辆登山车出了门。这车是他不久前从一个外来工手里收上来的，原价一千多，只骑了半年不到就三百块钱卖给苏最，也成了苏最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登山车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苏最便已经再次来到吴桥废品站。
因为下雨，收费站也没事可做，跛脚老板把一张沙发椅端到门口听戏曲，看见苏最显然有些意外。
“小苏，你怎么又来了？”跛脚老板奇怪问，心中在想如果苏最央求，他又该如何去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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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未卜先知
“老板，钱老板的城管亲戚已经被停职查办，我的废品你还敢收吗？”就在跛脚老板为难的时候，苏最直接了当的开口问。
“……啊？”老板有些反应不过来。
“钱老板的城管亲戚已经被调查，我的废品你还敢收吗？”苏最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周明被调查了？”跛脚老板仍然惊疑未定。
“应该没有错，不信你可以问问。”苏最理解他的心情，同时心里有点得意，周明不但被调查，还是他搞的鬼。
“……好，我问问。”跛脚老板也不娇柔做作，直接跛着脚折身回去拿电话，拨通了城管局一个‘交好’的电话。
“老赵，找我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这边现在不太方便。”对面的人压低声音道。
赵老板虽然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在意，直接问：“周明是不是出事了？”
“咦？你的消息咋还这么灵通，这事我也才刚知道，周明在酒店喝醉酒把市长冲撞了，当场就被控制……好了，不跟你说了，纪委已经到我们单位，有事情以后再聊。”对面匆匆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老板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有些发愣，周明被办他不意外，这本身就是个人渣，他惊讶的是怎么会这么巧合？而且苏最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点。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把电话放下他便走出来对苏最道：“小苏，你把东西送过来吧，价钱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周明都已经倒下，他还用得着怕什么？总没有把钱往外送的道理，何况他对苏最也怀有愧疚，能帮必然会帮的。
“价钱和钱老板那边一样就可以，但老板能不能派一辆货车过去，东西有点多，路不近，半天都送不完。”苏最问道。
“有这么多？可以，你把地址和电话留给我，等雨停了我马上派车过去。”赵老板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废品多的时候，把车派出去运回来本身就是义务之一。
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苏最当然开心，把信息留下后就冲老板道：“三点多雨就会停，请老板尽快派车过来。”
“三点多停雨？”听着苏最着言之凿凿的话，赵老板有些奇怪，还抬头望了望天。天色依然昏沉，小雨源源不绝，一个小时后真能停下？他难以理解苏最不经意中透露出来的自信。
三点一过，雨水迅速减弱，只剩牛毛雨雾，又过去十来分钟后，持续了一天一夜的雨水完全停下。天色快速放晴，甚至连躲了一整天的太阳都走云层普照大地。
“奇了怪了，他说周明被查就被查，说三点雨停雨就停，未卜先知啊？”跛脚老板望天嘀咕着，随即也让司机把货车开去苏最的住处。
苏最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但他有一个超级终端，未卜先知只是它微乎其微的一项功能。
废品站司机来电话的时候，苏最正在社区里做任务，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他已经把功德币从1恢复到15，虽然不多，但有些‘存款’至少心里不慌。
货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性格倒是健谈，见到苏最就道：“我姓廖，赵老板的工人。我已经把磅带了过来，赵老板让我直接在这算账就可以，省得你又跑一趟。”
“廖大叔好，谢谢你能过来帮忙。”苏最跟他寒暄一番，这才合力将磅秤从车上搬下，然后逐一将货物称算。
这个过程里，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正好出门经过，看见这一幕惊疑之余，也连忙偷偷向肥老大告发。
“该死的小瘪三！”肥老大得知后自然是愤然大怒，他正想着如何把苏最整死报复呢，现在连封锁都被突破了，那还得了？
钱老板就在他身边，听说吴桥废品站派车过来收苏最的东西，脸皮立马就拉耸了下来。赵老板这样做，不是不给他面子么？
“这瘸子竟敢不配合！”钱老板冷哼一声，然后就拿起电话打了过去，等对面接通就大声质问：“赵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老板先是沉默。很明显，钱老板还不知道自己亲戚的事情，否则就不会如此底气十足的打电话过来质问。这就更让他觉得奇怪，苏最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
“什么什么意思？”赵老板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让你不收苏最的货，当时你也答应了，现在却偷偷派车过来，这么大一个老板出尔反尔算什么意思？”钱老板冷哼道。
“呵呵，哪有不赚钱的道理？没事我挂了，别浪费钱老板的电话费。”不等钱老板继续说下去，对面的赵老板就已经把电话挂断。
两人的废品站可以说是邻居，尤其是两区交界，平时就少不了争夺，关系并不好。现在周明已经倒台，赵老板根本不必再给他什么面子，没出言奚落就已经厚道。
“……欺人太甚！”钱老板嘴上大骂，脸色却是阴沉不定。他在想，是不是对方找到了大的靠山？否则怎么突然变卦，而且还不把他放到眼里，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不知的内情。
“姐夫，要不给你那城管亲戚打电话问问？”旁边的肥老大小心问。
“嗯！”钱老板用鼻孔发音应了声，然后就把拨通周明的号码，然而他听到的却是关机的系统提示。不敢相信的又打了一次，结果依然。
“出了什么事？”钱老板心中有了不安的预感，再想起瘸子的奇怪反应，这心中的不安就愈发强烈。
“叮铃铃……”
喘急的来电铃声将他惊醒，低头一看，眼皮又跳个不停。来电是是周明的婆娘。
“表哥，周明他被抓了，我现在联系他不上，你快帮忙想办法找到他，我可以出钱请律师，千万不能让他在里面受欺负！”电话刚接通，话筒里就传来一个哭泣的女声。
“表弟妹，你先别急，慢慢把话说清楚……”
等把电话挂断，钱老板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本来他还想让这表弟整治一下姓赵的，现在倒好，表弟已经自身难保，喝醉酒冲撞了市长？这得有多少条小命才够赔罪。
“帮忙看着点废品站，我要出去一趟。”钱老板对肥老大道。
“姐夫，我们不能让苏最那小子逍遥快活呀！”肥老大才管不着周明的死活，姐夫的表弟，对他来说只能算个熟人，不比对付苏最重要。
“你自己决定。”钱老板恼火道，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苏最的事，然后就匆匆出了门。
第11章 紧急任务
“纸420斤，铁300斤……总共是四千二百三十块，你看这数目对不对。”廖大叔用随身带来的计算机给苏最算出了总账。
苏最心里早有答案，闻言马上道：“就是这个数。”
廖大叔付了钱之后，还递来一张名片说：“以后废品量大的话，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少的话自己送过去就行。”
“谢谢廖大叔。”苏最感谢道。
“不要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廖大叔和他寒暄几句，随后就开车离开。
“仅三千不够的本钱，一天就赚一千多。”苏最非常满意这样的收入，要是天天都这样，那离发财就不远了。
当然，想想而已，等小区里的人全部搬走，这样的机遇也就终止，然后他将回归每日只能赚几十的轨道上去，甚至更少。
“不行，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想到这里苏最坐不稳了，蹬上三轮车就开始出发。
不仅仅是苏最意识到这点，这雨势刚停，收废品的同行们就马上行动起来，仅仅是耽误这么半个多小时，苏最就成了最后一个，四处可见蹬着三轮车走过的破烂客。
但这次他没有穿街走巷的去吆喝，而是有目的性的行动。在功德任务上面，他能够准确找到今天谁要搬家，然后掐准时间直接上门去征询，未必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但也有百分之七十，比像无头苍蝇那样四处乱跑要好得多。
这也以至于他虽然来得晚，但收到的废品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看见他一车车东西的往家里拉，其他人眼睛都红了。
“见鬼，这小子怎么好像知道谁要搬家一样！”他们非常纳闷。
他们猜的没错，苏最确实是提前知道谁要搬家，否则也不能够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收到近四车东西，几乎是昨日一整天的一半，效率之高可想而知。
一个任务应用，竟是被苏最如此巧用，想必连开发者都没能想到。
其实苏最也只是一时兴起，完全没有料到效果会这般好，收工时乐得见牙不见眼睛。他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两个小时里收的东西，应该能有五百利润，这是一个非常高的成绩，从所未有的成绩。
“明天不会下雨，到时大干一票。”苏最憧憬着，照着这样下去，未来一年的房租都有了着落，甚至可以租更好的房子。条件允许的话，甚至可以再买一辆三轮摩托，也要宗申的，气死肥老大那厮，以后出去收东西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费力，也像肥老大那样做收购大户。
就是婆娘这问题棘手些，就算他成了肥老大那样的收购大户，每天能赚三两百，有养家的能力，但漂亮的女孩还是会嫌弃他这份职业。何况没车没房的，连他都嫌弃自己，女孩子家找个条件好的对象过日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爱情？只是文人骚客们玩的东西，对他这种平头老百姓而言其实并不奢求，两个人只要生活在一起，哪能没有感情。
婆娘的问题让苏最有些小纠结，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换份体面些的职业。但当收废品成为了他的一种生活习惯时，他并不希望再去做别的事情，也难适应工作与生活方式的改变。
“先不管了，这事等以后再说。”苏最暂时抛开这个烦恼的问题，然后拿出终端手机，打开‘功德任务’。时间尚早，他不想浪费光阴，只是大晚上的，能接的任务恐怕不多。
“1区4栋的李大爷家烧了保险丝，带上保险丝过去更换，任务完成奖励2功德币，任务7点30分前截止。”
“小区门口小吃摊的刘阿姨被小混混欺负，过去阻止，任务完成奖励5功德币，任务7点50分前截止。”
“小区外的天线杆边上遗落一只钱包，按照上面的名片送回……
任务数量虽然比不上白天，而且位置分散，但依然很多。好事嘛，随时都有得做，就看任务难度和功德币的奖励多少。
“李大爷，保险丝烧了呢？我给你换。”
“你们在干嘛？欺负一个妇女很威风吗？赶紧把账结了离开，不然我报警！”
苏最顿时化身活雷锋，上上下下的跑个不停。但看见自己收获的功德币越来越多，他就不觉得累，换保险丝，赶混混，扶老奶奶过马路，捡钱包……
“叮咚！”
“祥源花园1栋509的赵奶奶心脏病发作，请在五分钟内赶到并将门撞开，从大厅电视柜上拿保心丸畏服，奖励30功德，五分钟内截止。”
这个任务竟然直接弹窗提醒，内容让苏最脸色一变，同时也有些犹豫，任务很紧急，奖励也是他遇到过最为丰富的。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个任务带着太大的危险，一旦失败有可能祸及自身，搞不好还会被当成杀人凶手。
“管不上了！”苏最用力一咬牙齿，拔腿狂奔出去。
如果仅仅是30功德币，他断然不会以身犯险，但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就算明知道会有麻烦他也必须闯闯。
祥源花园虽然就在老区隔壁，但不属于老区，只建了五六年时间而已。
幸好苏最经常到这一片收破烂，不会因为走错而耽误时间。可当他来到1栋楼下的时候，两座电梯都在十楼之上，其中一座还是继续往上升的。
时间已经等不及，不容多想苏最就从楼梯走上去，咬着牙憋着一口气跑上了五楼。但哪怕如此，这前前后后也花费了不下三分钟，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
“505，506，508……509在这里。”苏最终于把套房找到，但看见这扇结实的铁门他却暗抽了一口气，我的乖乖，这玩意可不容易撞开。
“砰！”
“砰！”
“砰！”
苏最疯狂的把身体往门上撞去，整个门框都被撞得哐当作响，但如此几下，房门却还是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反而把他手臂撞得阵阵发麻，如此几下就有点扛不住。
“卡！银行卡！”苏最已经股不上任务有什么要求，匆忙从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磁卡就插进门缝与门锁的交汇处。事到如今，他只希望里面不被反锁，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用力在银行卡上一推，咔哒一声，银行卡折成了两截，不过让他激动的是，房门终于还是被打开了，顾不上多想就推门走进去。
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躺在大厅地摊上，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身体颤抖不止，脸色苍白，另一只手指则伸向电视方向，显然是去拿药的途中坚持不住倒地的。
看见苏最冲入进来，赵奶奶虽然心中颇多疑惑，但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问苏最是谁，抬手指着电视方向艰难的道：“保心丸……五粒……”
“哦哦哦，保心丸、保心丸！”苏最在电视柜上面找到了保心丸的瓶子，哆嗦着手倒出五粒黑色的丸子，又从旁边的饮水机倒来一杯暖水，这才连忙走过去将赵奶奶扶起，将她平躺在地，然后喂药，小心的冲水……
等做完这些，苏最整个人都软瘫在了地毯上，浑身都被冷汗打湿。
第12章 遇袭
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压力几乎让苏最瘫痪，万幸的是，赵奶奶服下了保心丸之后，身体不再颤抖，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只是气喘吁吁，同时也有些虚弱。
看见她没事，苏最也没有去打120，一股溜的从地毯上爬起就过去将老太太扶到沙发上坐下，还给她倒来一杯温开水。
喝过了水，老太太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去看苏最，眼光有些莫名。
首先，她并不认识苏最，而且刚才也没有发出求救的声音。那么问题来了，这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心脏病发作的？
“咳咳，那个赵奶奶，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苏最也反应过来，不等她回话拔腿就走。当然，他没有忘记捡起自己遗落在地上的钱包，还有断裂成两截的银行卡。
“小伙仔，你先别走……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但老太太越是大喊，苏最就逃得越快，瞬间就没了影子。主要是这件事情他解释不通，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逃之夭夭，反正他又不求报答。
准确说他已经得到报答，30功德币已经悄然到账。任务中虽然要求他撞门而入，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五分钟内完成任务，功德任务也就没有扣他的奖励。
加上刚才做任务积累下来的，苏最的功德币总额达到了65个，谈不上很多，但至少能解一时之渴。苏最也就没有再去接别的任务，径直的往住处走。
心里在想着各种事情，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到出租屋楼下，然而当他不经意抬头一看，先是一惊，随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昏暗的路灯之下，几道人影正朝着他靠拢，而且他们手中都携带着长棍，或木，或铁。而且苏最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是回收站的三个伙计。
退！
然而后面也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很大的一坨黑影，是肥老大，他手里同样握着一根铁管，正冷笑的看着这边。
“肥大富，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最强自镇定问。
“小瘪三，你问我什么意思？昨晚把我打伤是不是很爽？那今晚我也让你爽一下。放心，很爽的。”肥老大阴阳怪气的道，说话间已经和其余三人把苏最包围在不足三米的方圆里。
“你就不怕我报警？”苏最警告问。
“报警？苏最，你逊不逊啊，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找警察叔叔。”肥老大嗤笑，周围三人听了也是轰然大笑。
“那你跟我单挑啊！群殴难道就不逊？”苏最大声驳斥。
肥老大脸色一窒，单挑？他傻呀？随后就冷笑道：“你现在没法报警，事后叫来警察又如何，劳资又没把你打死，顶多看你可怜给几百块钱汤药费。”
“肥大富，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受到惩罚？”苏最愤怒的目光有些诡异，当他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已经决定此事不会善了，他要肥大富不得善终。
不过这在肥老大看来，这只不过是苏最恼羞成怒的表现，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开心。
“嗤！吓唬我呢？我好怕呀，老子就是嚣张，老天爷又能拿我怎样？”肥老大狂妄一笑，接着把手中的铁棒用力一挥，下令道：“给我打，只要不打死不打残，一切都有我扛着！”
然而不等他们行动，苏最就突然飞扑过来。肥老大这体格连站都很难站稳，如今一时大意之下被苏最这样飞扑过来，毫无悬念的啪嗒一声，二百多磅的身体砸得陈旧的水泥地板阵阵抖动。
“嘭！”
苏最扬起拳头就朝他脸上打下去，口水飞溅，肥老大整个人都蒙圈了，肥头大脑的思维难免迟缓。
但后面护主心切的三人动作却不满，短暂的一愣之后，已经扬起手中的武器打砸在苏最的后背。
“砰！”“嘭！”
苏最感觉到后背阵阵剧痛，同时也红了眼睛，从肥老大手里夺过铁管就疯狂的还击。
然而他终究不是把裤头往外穿的那位超人，很快就被打得片体鳞伤，整个人卷缩在墙根上，只用手臂去抵挡外界的攻击。
开始是痛，渐渐变成发麻，到最后他甚至感觉手臂已经失去知觉。但他始终只是咬着牙齿不吭声，在至极的愤怒和怨恨之下，人体能够承受远远超过生理学的感触。
愤怒，甚至是怨毒的眼光在苏最眼中流转，他发誓，一定要让肥老大这些人生不如死，让他们为接二连三的挑衅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瘪三！还敢还手，劳资打不死你！”肥老大得势不饶人，夺过同伴的木棒就疯了一般打在苏最的身上，直至啪嚓的一声，结实的木棒断裂成了两截。
“敦敦！”
一辆警用摩托车在旁边停下，上面的女警大声呵斥道：“住手！”
“肥老大，警察！”
“快逃！”
肥老大一伙人根本就是恃强凌弱之徒，在苏最面前牛气哄哄，但在看见警察就如老鼠遇猫，瞬间就跑得没影。
“你没事吧？”声音很好听，让浑身疼痛的苏最微微动了一下，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异性芳香若隐若现的渗透过来。
看苏最不回答，女警又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谢谢。”苏最连忙拒绝，但抬头后不经意看见了对方的样貌，声音就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女警个头很高，身材极好，少一分会瘦，多一分会胖，恰恰是苏最心目中女神的类型。她的皮肤在夜灯下显得白皙，由于她就趴过来将苏最扶着，苏最能清楚的看见她那鸭蛋脸的美丽。
平日里苏最就少与女性来往，就算有也是大婶大妈一个级别的，像这样美丽的年轻女性，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而且还是制服诱惑，绝无仅有，苏最突然感觉身上的伤口不怎么疼了。
“你真的没事吗？”女警再次很严肃的询问，看见苏最忙不迭的点头就接着问：“他们为什么打你？告诉我我去把他们抓了！”
“不用了，谢谢。”苏最却是拒绝了，报复肯定是要的，但他更信任自己的手段。
“你可别胡来，就算只是打架也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一旦被抓到可能会拘留你几天。而如果失手，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一辈子。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我讲，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女警严肃道。
“不了，谢谢。”苏最还是重复刚才那一句话，然后也没有去看对方就跌跌撞撞的上了楼。对方很美，美得令他看见一面就怦然心动，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样一个女子不是他现在能惦记的，如果不是对方刚好路过而且职责所在，两人甚至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终端手机确实给了苏最很大的自信，但不可能一步登天，成长需要时间的磨砺。
何况此时此刻该想的不是这个，肥老大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他无法忘记，更不能够就这么算，绝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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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制造车祸
“这人真奇怪。”江采月费解的看着苏最上楼的背影，同时她觉得刚才逃跑那个胖子隐约有些熟悉，声音也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她又想不起来。
但当事人都不同意报警，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上了摩托就朝祥源花园开去，最后把车停在一栋楼底下。
709.
“奶奶，我回来了！”江采月把鞋脱掉，可就在弯腰的时候，却看见门框附近有一沉石灰，屋里的地毯上更是有不少脏脚印，这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不是嫌脏，这清扫一遍就可以，她没有洁癖。但出身警校的她对此非常敏感，通过这些细节她判断到，曾有人撞门，而且最后还顺利进入，这令她心中一紧。
“又加班到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这样怎么能行？我把甜汤给你热热。”赵奶奶难免又一次埋怨。
看见奶奶没事，江采月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就不动声色问：“刚才谁来过？”
“是一小伙，多亏了他，不然我这老命可真没了。没了就没了，但没能看见你结婚生子总不放心。”赵奶奶倒没想到孙女会试探自己。
“奶奶，您的病又犯了？”江采月紧张问，鸭蛋脸被吓得发白，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到老人家身边上看下看。别看平时在警局表现冷静睿智，但在家人面前，她就是个小女孩。
“这不是没事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赵奶奶自嘲。
“奶奶，我可不许你再这样讲。”江采月严肃的‘警告’。
“好，好，好还不行吗？”赵奶奶乐呵呵道，然后把微波炉里的甜汤小心翼翼的端到餐桌上。
“奶奶，您说自己没有发出求救的声音，这年轻人就撞门进来？”江采月听了事情的经过后，习惯就使用上她刑警的思维。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想要答谢他的时候，他一声不出就走了，连名字都不肯留下。”赵奶奶说起这事依然觉得奇怪。
江采月一惊，猜测道：“难道……他在我们家里安装了摄像头？”
“噗……你这疑神疑鬼的丫头，人家装摄像头偷窥你呀？怎么不说人家在窗口外架着望远镜呢？”赵奶奶实在没有好气，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被这职业给害得，做什么都疑神疑鬼的，你说这以后怎么嫁人？她忧心啊！
“望远镜？对，应该是这个！”江采月脸色一肃，作势要到窗口检查。
“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自恋啊？就当人家真架着望远镜偷窥你不成？再说窗帘今晚一直没拉开，别瞎折腾！”赵奶奶不高兴道。
“不是望远镜……难道我们家真被装了摄像头？”江采月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
“我说你这丫头，在家里也总是疑神疑鬼的。”赵奶奶实在拿她没办法，也任由着她到处去检查。
但结果很明显，江采月凭借着她的经验找遍了整个大厅，却仍旧未能够将摄像头找到。但她不气馁，反而愈发想要知道真相。
“不行，我要去保安室找监控录像……”
“我说丫头你傻了呀，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保安室就只有一个人在值班，人家哪有功夫招待你，明天再去不也行吗？”赵奶奶赶忙阻拦。
“可是……”江采月还想要坚持，但看见奶奶已经不高兴，这才压下心里的冲动。不过她心里决定，明天一早一定要调查个清楚。
苏最带伤回到他的出出租屋里，找来万花油小心翼翼的擦拭在身上各处伤口上，很疼，但他始终面无表情。
越是如此，证明心中的怨怒越大。
“4月12日晚，被车撞伤，双腿骨折。”
在肥大富的命理上，苏最添加了这样一段内容，耗费了10个功德币，但他没有不舍，哪怕耗尽所有功德币他也要去做。
“王大立”“4月12日晚，被车撞伤。”
“赖红略”“4月12日晚，被车撞伤。”
“周天翔”……
苏最又一股脑子的修改了其余三人的命理，但只写被车撞伤，至于会伤成什么样子，由天去决定吧！
“不够，还不够！”
这样的报复算不得轻，但没能够亲眼看到他们倒霉，心里总有着一团发泄不尽的怒火。而且他也知道，这样的惩罚伤皮不伤筋，要想将他们赶尽杀绝，那还得从命根下手。
肥老大依仗的是钱老板，那三人依仗的也是钱老板，只有钱老板倒了，他们才会跟着倒下，而且以后难以再站起。而且，如果没有钱老板的纵容，肥大富也不会这般猖獗，今日的矛盾钱贵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钱贵”
花费两个功德币把钱老板的命理查出，然后他在中间输入：4月12日晚，废品站失火；4月13日，网银被盗……
“本次修改需要支付20功德币，请确认。”
20功德币，一旦确认，苏最账上的功德币将所剩无几。但他没有任何犹豫，毅然选择了是……
肥老大把他们三人请出来殴打苏最，虽然不必给钱，但一些奖励还是必须要有的，于是他慷慨解囊，请他们几个去附近的夜总会唱歌，鬼叫狼嚎，最后喝得伶仃大醉。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怎么爱呀，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呀……”
醉意之下，几个人搀扶着叫叫嚷嚷的走出夜总会，也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嘴里哼唱着早已过时的小苹果，简直扰民。
“今天真他吗过瘾，刚才那苏最被打得蹲在地上就好像死狗一样，一动也不敢动有没有？”肥老大洋洋得意的问。
“那小子敢惹肥老大，就是不知死活。”
“他一个孤儿，死了也没人管。”
“哈哈……”
一行四人好不开心，嘻嘻哈哈的走到马路上。这时已经是深夜，路上行人车辆都不多，任凭他们打闹也不会有事。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吱！！！！！！！”
刺耳的摩擦声就从耳边发生，醉酒的几个人心中一个激灵，本能的扭头看着侧边，入目却是刺眼的灯光，这也是他们最后能够看到的东西。
“嘭……”
中央位置的肥老大直接被撞飞到三米开外，而其余三人同样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被冲倒在两旁马路上站不起。
车已经停下，释放着浓浓的尾气。
兰博基尼跑车，驾车的是个年轻人，副驾驶室里有个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妙龄美女。
按说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是这几个不知死活的醉鬼横行霸道，但问题是，自己同样也是酒驾，而且超速，一旦被扣下，后果将不堪设想，何况自己父亲的身份敏感……
“翁！”
兰博基尼迅速启动，只留下两行尾气就瞬间逃得没影。
第14章 疯狂报复
钱老板刚从饭店回来，他约了几个城管局的领导吃饭，已经打听到事情的经过，也知道现在表弟的处境有多么的复杂和严重。
他只是个废品站老板，能有什么能量，就算舍得花钱，这次恐怕也难将周明救出。事实上，当他再饭桌暗示这个的时候，城管局的几个领导严词把他警告了，清廉的样子简直史上从无。
“这周明也真是的，大中午没事喝这么多酒，还羞辱了市长，这不找死吗！”钱老板简直恨铁不成钢，已经可以料到，这表弟这辈子八成完蛋了，搞不好日后只能跟着他收废品。好不容易才在城管局捞个肥差，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烦躁之下，钱老板抽了不少烟，一根接一根，现在嘴里就叼着一根。
“叮铃铃……”
喘急的电话铃声把钱老板从困恼中惊醒，掏出手机一看，是店里伙计的手机号码，不耐烦的接通就问：“什么事？”
“老……老板，肥老大被车撞了，肇事车辆逃逸，他昏倒在马路上等救护车，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呜呜……”说到最后这名伙计哭了出来，刚才他可是被吓蒙了，好在他只受了点轻伤，擦破了皮。
“什么！！！！”
啪嗒一声，手机和烟头都滑落掉在地上，但钱老板似乎未觉，整个人都失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小舅子被车撞了？肇事车辆逃逸？生死不明？现在还躺在马路中间等救护车？
钱老板简直犹如五雷轰顶。
然后再也顾不上其他，把手机从地上捡起就匆匆出了门，却没有留意到刚刚掉下的烟头正好落在一破书上面，灼烧着发出淡淡的烟雾。
第三人民医院。
“病人已经苏醒，但双腿严重骨折，等精神恢复了后马上手术，请先到柜台缴费。”医生面无表情的对钱老板吩咐。
“肇事司机呢？”钱老板阴沉着脸问。
“肇事女司机已经投案自首，但监控录像显示，你小舅子等人横行霸道在先，而且酒精测试为醉酒，主要责任初步调查在你方。”一直守候在旁边的交警支队副队长一板一眼的道。
当时黑灯瞎火的，没人看清司机是男是女，就算真能查到，也已经被有心人压了下来。总而言之是，司机是个妙龄女子，没有酒驾，没有超速，虽然有逃逸情节，但她已经自首，主要责任在肥老大这边，赔偿也别想太多。
“……我去交钱！”钱老板觉得自己很窝火，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给乖乖去交钱。酒，又是喝酒，表弟因为喝酒被抓，现在小舅子更差点没命，他现在已经对酒字恨之入骨，这就是一个害人的玩意。
医院收银台前，钱老板把他的爱疯手机随手放在柜台上，然后掏出钱包，用银行卡刷卡交钱、签字，老板范儿十足。
“老板、老板，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病房里的王大立匆匆忙忙的拿着手机跑出来，浑身是伤也顾不上。
“什么事情这样冒冒失失的？”钱老板大声质问，他现在正烦恼着呢！
“火……着火了！废品站着火了！好大的火！”王大力上气不接下气道。
“什么？”钱老板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愣在那半刻才随手将钱包拿起，然后向门外狂奔而出。
没人注意到，钱老板的爱疯手机还落到柜台上……钱老板可是一个很潮的人，支付宝、财付通什么都在使用，他甚至还喜欢网上购物之类，用他的原话说，人就不能和时代掉队。
这些都不假，但他不该只给手机设置简单的图案密码，不该用手机尾号当支付密码，不该大意将手机遗弃。更准确的说，他不应该因为贪婪而再三纵容小舅子打压和针对苏最。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在他们眼中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孤儿，会让他们付出如何沉重的代价。
废品站的火势很大，堆积在大棚里的废纸燃烧让火苗不断飙高，更致命的是仓库里还有不少机油之类，是回收的器械里放出来的，助燃的能力极是强悍。
还有旁边的塑料，燃烧起来根本就没完没了，还会释放出刺鼻的浓烟，哪怕数十米开外的住宅区里也能闻到。
当钱老板赶回来的时候，一辆消防车正在往里面喷水，但大棚已经被烧得垮塌，甚至牵连到旁边的板房，家电家具什么都没了，只剩下门口的一堆废铁没有被波及。
“酒是妖，烟是魔，天要亡我啊！”
钱老板失魂一般看着前面的火光，最后觉得眼前一黑，很突然就载倒在地上，只能模糊的听见身边的惊叫。
苏最不敢去围观，哪怕知道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但事情毕竟是他制造的，心里难免发虚。
不过他爬上了五楼楼顶，能够清晰的看见废品站里的熊熊火光，能够听见消防车的警报，还有围观者们的议论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目睹命理这款软件的威力，心中非常震撼，报复的快感已经没有，反而心生恐惧。
这终端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其中一款不起眼的软件，竟然就能这般逆天改命，犀利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不过他并没有去同情这一家子，如果不是得到终端手机，自己此时的下场会比他们更惨，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没有跟他们叫板的底气，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去同情他们，没有幸灾乐祸的买花去看望他们就说明自己是好人。
不过这一场大火也让苏最意识到，这‘命理’必须慎用，更要自律，否则今天他改了这人的命，明天又改另外一个人的，简直就是个罪犯。
“肥老大双腿骨折了，钱老板也将败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吧？”
报复只是动机，苏最更不希望看见这不厌其烦的打扰，所以不惜耗费了几乎所有的功德币进行这一次报复行动，一劳永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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