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诸雄并起
制五牙巨舰入水
这一年,一共有三艘五牙巨舰入水,杨宣凝特地行驾前行观看,当然,此人自称王之后,从来就是甲士不离身,半点也没有微服私访的习惯,.qВ5、C0M
其中一艘,就是专门留给王上的龙舰,其中自然更是不一样。不过,这次,并非这样简单,而是接见一个新投靠来的女人,这女人就是云玉真。
“王上命你和卜天志、陈老谋入内。”一个侍卫上前说着,云玉真、卜天志、陈老谋三人对望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来,跟随近侍走入,只见大舰之上,上百甲士分立两边。
云玉真和卜天志,虽然不算一流高手,但是也有二流,眼见这上百甲士就如此端立,气势强凝,个无声息,心下就是一懔。
这上百甲士,就是极可怕的力量,如果得了弩弓配合,立刻就可以对一流高手,甚至对宗师产生威胁。
等门口推开,舰内大厅***通明,才入得房间,却见数人正在其中。
每个人的气息,都深不可测。
而其中一人,正坐在中,以茶几相隔,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正捧起茶盅呷茶,才一眼望去,就觉得那从容淡泊之中又使人不得不感受其威严的气度。
“云玉真(卜天志),拜见唐王,愿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云玉真(卜天志和陈老谋)连忙上前拜倒。
“玉真卿不必多礼,起来吧,赐座。”杨宣凝放下茶盅,淡然说着。
“臣谢王上。”就这个卿字一出,云玉真就心中一定,她坐上一角。这才发觉,这房间之中,散放着几只茶几,居中当然是杨宣凝,以及和他紧紧依坐的一个美丽女子,显是惠妃卫贞贞了,其它是三员大将,还有二个少年,各是翩翩。竟然都有一种淡泊之气。
原本杨宣凝印象中,云玉真只是一个淫荡的女子,但是此时一见,只见她紫裳明裙,肌肤欺霜赛雪,眉目如画,又带着一些主持上万帮众的英武气息,竟大是入眼。
至于卜天志和陈老谋,只有立的份了。他们只有站在云玉真后面。
“卿欲归附于寡人?”杨宣凝好整余暇的说着,巨鲲帮地实力不小,帮众万人,他知道上任帮主云广陵被人刺杀后,按任的女儿云玉真更把巨鲲帮打理得有声有色,不过她到底是女子,武功不过二流,不找个靠山的话,不但随时可能被灭,就是帮内也镇压不下去。比如说,在原本的历史中,卜天志就背叛了她,投靠了小强。
“正是,王上崛起南方,受命于天。我等怎敢不归附呢?”云玉真低眉说着。
“恩,好,玉真有此见识,寡人怎会不容。”
杨宣凝对她,倒没有多少偏见,只是他知道云玉真个性不好,眼光很差,性格又软弱无常,因此很容易动摇,可所谓其行可鄙。其情可悯。其本性就是一个软弱,希望靠得靠山,奴性很重,又很容易动摇的女子。
不能委之重任,因此他想了想,就说着:“不过你不适宜继续管理水师,卜天志,你率领战舰所部二千人,建第二舰队。先授六品武官,属水军所管。这是水师大都督高占道,见礼吧!”
还没有来得及由云玉真反应,卜天志已经下跪谢恩:“臣卜天志,谢王上大恩。”
又对着高占道行礼说着:“末将卜天志,拜见大都督。”
云玉真不由脸色一变,卜天志这样一来,就分于直接分立出去,并且带走了巨鲲帮大部分实力了,但是她又不敢反对,看这模样,就算自己反对,卜天志也要拉队伍出去了,当下只好沉默不言。
“陈老谋!”
“臣在。”陈老谋连忙上前,望了望云玉真,但是又恭候着旨意。
“听说你部擅长情报,我授你七品官职,属锦衣卫编制,这是锦衣卫统领李淳风,你也见礼吧!”
“是,臣陈老谋,谢王上大恩,卑职见过统领大人。”
这下子,云玉真眼睛都绿了,但是又不敢违抗,心中暗自后悔。
“玉真卿立了大功,寡人也不吝啬,你带来的舰队,有五艘五牙巨舰,其它舰队上百,兵员四千,寡人就封为你松阳县子,授世袭田地三千亩,世袭不替。”
众人都是一呆,数人顿时眼睛一亮,说实际的,这时授爵,不过是苏爷一个句章县男,授三千亩,官比六品,但是苏爷有着特殊关系,本来男爵是授田一千亩的。
现在一下子封个子爵,的确出于大家预料之外,三千亩良田啊,如果是正常买卖,也需要十几万两银子上下,地确是厚赏了。
要知道,封有封邑,虽然是古传统,但是实际上,到了隋时已经很罕见了,就算有,一般也是指个地方遥领,按照岁入标准享受收成就是,而不是实际上控制,更不可世袭。
而且,历代都有爵位隔代自行减等的规矩,许多贵族,数代后直接沦为白身百姓,
有人在,一个世袭,一个封邑,这是何等恩遇,只要反,就世传而下,对家族来说,实是最重要的根本,云家有这个册封,只要唐国不灭,就富贵不绝了。
云玉真顿时大喜,立刻又跪了下去:“臣多谢王上,多谢王上。”
“至于官职,高占道,你现在还兼着正六品海运司,就有点不象样了,这个职位,就授予云玉真吧,玉真卿,以后多和海外建立贸易,并且绘得海图,不可懈怠。”
这下子,云玉真彻底服气了,她说到底,是水帮,怎么不知道这个海运司,虽然衙门不大,但是却是最有肥差的衙门。也是唐国控制来往商船贸易的衙门,权力非常大,基本上除非对立,在控制范围内的所有靠海靠水吃饭的帮会,都必须在它的鼻息下生存。
当下就说着:“臣谢王上圣恩,谢王上圣恩,请王上放心,臣对贸易,还是有些心得。一定会为王上大业而筹集到大量经费。”
水龙帮依附南方宋阀,而海沙帮投进了宇文门阀地麾下,但是论到待遇和官职,也不如自己所得,云玉真到这时,满意了。
“如此最好,你等先退下吧!”
她满意不满意其实无所谓地,但是对投靠的人要作的慷慨大方,这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投靠。等她和二人退出了,杨宣凝才笑着说:“此女到底是女子,我想来她日后,也立不下大功了,因此才提前册封爵位,不管怎么样,此女掌控的巨鲲帮,也有船只数百,水兵数千,对我方水师大有裨益。至于各位。来日方长,等日后,建功立业,寡人不吝封侯封公之赏!”
这就是解释了,各臣听了,都对这个解释非常满意。说着:“王上圣明,王上得此,水师就可横行海河了。”
杨宣凝听了,哈哈大笑,顿了一顿,才又说着:“得此,不过是可以用事耳,要想横行海河,还早着呢!不过,目前水龙帮依附南方宋阀。姑且不论,海沙帮依附宇文家,这个,也不论,我方现在目标是以洞庭湖为根据地的巴陵帮。”
“巴陵帮?他们专事贩卖妇女,供应天下妓院的须要,获利亦是最厚,可怜天下不知道多少*妇女,就因此受到劫难啊!”说完。他甚至望了一望徐子陵:“子陵愿不愿意帮我铲除这等罪孽滔天的恶帮呢?”
说着,他拿出一卷东西。直接递给了徐子陵。
徐子陵一楞,还是拿了过来,阅读而去,越看越是脸色如水,当下恨声说着:“这等恶事,拆散家族,使幼女离父母,少妻离夫子,真是可杀,武林真地无人吗?为何竟容许这种帮派的存在?”
“子陵你可知,巴陵帮是魔门控制,二当家萧铣和香玉山都是魔门之人,后台更是当今圣上,所以才如此横行无法,无人可制啊!”杨宣凝徐徐地说着,叹息:“这等恶帮,岂可不灭之,还有天理不?”
徐子陵冷哼一声,说着:“唐王放心,能够攻打这等恶帮,我义无返顾。”
杨宣凝顿时大喜,说着:“如此甚好,我遣罗士信为大将,率军一万,与你配合。”
这时,罗士信顿时站起:“臣尊旨!”
别人都能够以大义来让徐子陵干活,自己怎么不能?现在已经获了豫章郡,就可以直接攻打巴陵郡了,如果巴陵郡一落,这不但打通了和竟陵郡的联系,更可以获得飞马牧场,这样一来,南方大势已成。
当然,最重要的是,萧铣很快就要起事了,今年已经是大业十三年,无论是按照历史,还是按照原本世界的轨道,萧铣都会在今年十月,得军十万,并且称梁王,次年四月,在岳阳称帝,国号为梁,置百官,均循梁故制。时值隋亡之际,形势纷乱,远近归附者日多,其势力范围东至九江,西至三峡,南至交趾,北至汉水,拥兵40万,雄踞南方——这样的势力,当然不允许其发展了,直接攻打就是。
相对而言,还犹豫不决的沈法兴,实是不足为虑,不过,原因也很简单,他现在造反,立刻就在江都边上,必受到了杜伏威、李子通、朝廷军、杨宣凝地唐军四重打击,难怪现在也不敢动弹。
等徐子陵退了出去,杨宣凝才问着:“遂安郡,还没有投靠我方吗?”
说这句话时,已露出几分杀机,事实上,现在遂安郡,已经被东阳和会稽郡所半包围,再不降,实是不识时务。
李播听罢杨宣凝地话后,把手中香茗放到椅旁小几处,点头说着:“我已经派人劝降,可惜还无回答,不过,目前练军,还是关键之时,不能大动。”
杨宣凝同意的说着:“我也想过这问题,不过,动大军不成,再动五千,还是可以的,来人,秦琼。你可愿意率这五千人,夺下遂安郡?”
端坐,才伤愈的秦琼目无表情,就这稍微一迟疑,众人就有些异色,罗士信大急,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他才上前应着:“
其实秦琼当日伤重昏迷被俘,心中却未必愿意投降。以前二个月都可以说是养伤,这时,还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罗士信却不同,当日投靠也算是有点不得已,但是现在,眼见唐国如日升天,已经觉得杨宣凝有人主之相,因此已经是忠心侍主了。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与之翻脸。
杨宣凝深深望了他一眼,心中叹息,但是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还不抓住,也只有处死他了,因此欣然说着:“有秦卿在,一定可以拿下遂安郡。”
又说着:“三位将军可以退下了!”
等这数位将军退下,杨宣凝才叹了一口气,对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着:“这件事情,就摆脱于你了。我请虚行之配合于你。”
此人就是建安宋玉泉,虽然姓宋,倒也不是宋阀之人,但是此人和会稽孔道茂、丹阳王远知,都是南方道家地重要人物,皆为炀帝所重。写到史书中,可见此大能。
宋玉泉投靠了杨宣凝,立刻得了一郡宗教权,他获得了这些好处,当然要派遣子弟保护唐王,并且为之效力了。
这批道家高手,结合虚行之的厂卫,又得了军队配合,如果秦琼有反心,自然可以拿下。因此杨宣凝也冷笑地说着:“如是逃亡或者叛逆,你等当场格杀勿论就是,不必拿来见我了。”
区区一个历史上地名将,杀了就杀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宋玉泉静静的观望着这个少年王者,用灵眼看上去,已经见得一条白蛟在其人身上沉浮,当是大贵之相,当下淡然一笑。说着:“我受唐王大恩,这是小事。唐王还请放心。”
不依国主,不立法事,只有有着统治者的支持,才能在地方积累足够的依附者和敬奉者,也只有资源和人才充足,才能光大道统,这已经被胡教所明示。
因此这个时代的道士,都有所心得,开始学习胡教地方法,不远的后世,道家宗师更是连绵不绝,其中出了陶弘景、司马承侦等宗师。
比如现在,一郡数十神殿,影响地信徒就以十万计,其中侍奉的物资就丰富,并且弟子也容易挑选,自然容易大兴,这是立杆见影地事情,由不得南方道士家族不慎重,不支持,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如果不投靠,自然门户就很容易消亡,现在不是一家获得一郡的事情了,而是几家十几家纷纷投靠,以求占有一郡中一席之地了。
为王者,招揽高手,无非是等闲而已,就算这个不说,也有大批的武林好手投效而来,他们未必适应军中,但是刺杀、反刺杀、情报等等,都大有用途。
“恩,以后还要依靠你了。”杨宣凝说着,整合道教,路还非常漫长,这本来不是一代二代的事情,而是几代人地事情,但是有政权支持,可以加速,希望能够在五十年内基本统一了。
但是五十年,也不过定下大略,以后还要几百年才能够定型。
说完,宋玉泉就告辞,飘然而去。
见其它人等已经离开,留在了房间内地,只有虚行之和李淳风,李淳风上前,禀告的说着:“王上,本月,圣上在几次围剿杜伏威军都未奏效之后,急遣右御卫将军陈棱领精兵八千前来讨伐。具体情况如下,陈棱,以逸待劳,杜伏威便设计送他一套女人衣服,称他为‘陈姥’,终于将其激怒,率全军出战。杜伏威和辅公祏各带数百人冲入陈军阵中,左冲右突。拼杀中,杜伏威头部被陈棱部将射中,血流不止。这使他怒不可遏:‘不杀你,我决不拔出此箭!’,于是不顾一切追了上去,抓住射箭的陈将,先让他拔去箭,然后杀了他,携其首级在棱军中示众,大大削减了棱军的士气,并一路斩杀数十敌军。起义军将士因此奋力杀敌,大获全胜。随后,杜伏威挥师长驱,破高邮,重占历阳郡。杜伏威自称大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军威复震。”
“还有一条最近的消息,窦建德设坛于河间之乐寿,自称长乐王。”
“贼帅徐圆朗率众数千,破东平郡。弘化人刘企成聚众万余人。”
“李密呢?”
“李密整修完毕,起兵攻向兴洛仓。”
听到这里,杨宣凝不由脸色微变,现在各个势力,都开始正式崛起,以后的路,就不像现在这样容易走了,必须抓住最后的空白时间,进行发展了。
想到这里,他冷笑的问着:“东溟派有何消息?”
“已经派人,说不日来拜见王上。”
“很好,再命人与宋阀联系,就说我久闻宋玉致美丽端正,心有君子之望,说不定要去拜见天刀宋缺,你等二人,去给我配合宋阀,组织好路线,清理出安全通道来。”
“是!”二人连忙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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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师妃暄
春郡,统县三,户一万一千。\\、qВ5、cOM/
宜春城内,罗士信在众兵的拥戴之下,昂然步入太守府,而原本太守赵原手碰印信,上前跪拜迎接,之后,是大批郡内官员。
这个太守赵原,脸容带点酒色过度的苍白,但是总体上说,额角宽广,相貌堂堂,有着官威的模样,他磕头说着:“罪臣赵原拜见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罗士信倒也不是完全是武夫,命行军主薄收下太守印信,然后说着:“各位大人弃暗投明,免了郡中一场刀兵,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大军所到,有三千铁骑,六千身着纸甲的步兵,还有一千弓箭和投石手,一千厢兵,见此声势,宜春郡土地狭小,人口不多,因此在一万军面前,立刻降了,连战也不战。
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大批亲兵入内,罗士信既然已经发达,自然不但将家属全部搬来,而且还吸取了大量原本旧部,以及乡中族中子弟,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中不泛高手与悍士。
等到了太守大厅之内,里面已经设好了宴席,他独自走到上座处,卫士连忙跟着。分别护在两侧和大后方,确有大将军的威势。
罗士信坐定后,柔声说着:“众位大人,请入坐。”
众位官员眼见如此,不由高颂祝贺,把心放定了一些,才坐入各席处,其中徐子陵白衣翩翩,独坐一席,特别引人注意。
这时,自有侍女上来,为各人斟酒,而罗士信就举杯说着:“各位。唐王受命于天,奋二世之烈,崛起南方,来前,就特意叮嘱于我,说如有官员弃暗投明,归我大唐,不但无罪,而且要重用各位。各位不必担心,来,一起喝一杯吧!”
有这句话,众人不由一起欢呼,连忙纷纷举杯,轰然畅饮,气氛热烈。
等喝了几杯,酒过数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罗士信又端容说着:“各位所向,必须唐王旨意,但是此时,各居原职,只是有几点,还请诸位大人配合。”
“将军请说,卑职等人都会配合王军。”以太守赵原为首的各位降官,都纷纷说着。
“厢兵府都尉何在?”
“末将在!”桂锡良立刻从席上下来,跪在地上,半点也不敢怠慢。他现在就是正七品厢兵府都尉,到了唐军中一年,由于快速扩张,倒也提拔上来了,但是与当年从龙甚早的人相比,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厢兵府都尉。就是随军出征的厢兵统领,按照唐制,大军出征有厢兵随从,这些厢兵,平时可为大军役兵,后勤,一旦攻下了一地,这些厢兵立刻就可以收编降兵,并且安排到代理县尉和代理郡尉的地位。
这些厢兵都是专门地训练队,每次军队训练。都提拔出的训练尖子,考察过忠诚之后,就派遣到下一郡县去当厢兵中下级军官,不但擅长训练军队,而且更重要的是易地为兵,以达到真正控制地方的目的,也是分薄主帅大权的考虑,这样出征的主将,根本不能趁着军管的机会安插私人。控制地方了。
“唐王有令,县尉与郡尉。交出所有兵权,归于厢兵府都尉管辖,你等官职品级不变,等日后唐王自会安排。”罗士信目光如电,扫过众人:“你等还有疑问吗?”
虽然宴会上,有数人脸色大变,但是在这时,却半点疑问也没有,个个应是,不敢有丝毫违抗。
“既然如此,桂都尉,你宴后就可和随军主薄,一起去交割兵权,按照法制,一一清点军户,分成郡内,军内,兵部三份文件,各自存档,然后去除老弱,训练士兵,我许你招募五千厢兵,快快去吧!”
“是,末将遵令。”桂锡良当然知道,一郡之内的厢兵,基本上是郡内一千,各县三百,就足够控制地方了,原本用不得这样多,但是厢兵府地另外一大任务,就是为正规军提供合格的士兵,以补充兵员,因此才有五千之数,以后自然会被补充掉三千左右。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事如成,只要守得郡城一年,就可转正为郡尉,正六品,以后也可慢慢爬上去了,因此大口应着。
“随军主薄,你和桂都尉交割兵权后,就去清点郡库县仓,以报户部。”
“是,末将遵令。”随军主薄也自应着。
在场的降官,不由面面相觑,一地之要,就在兵权和粮草二字,控制这二部,就等于控制了这地的要害,看来唐军的确早有准备,老于国事,当下诸官都若有所思。
行军打仗,身穿数十斤的重甲,处理许多事情,又喝了热酒,等群官散去,罗士
是一流高手,也觉得疲倦,才在一处太守府的内花园茶休息,罗士信见得了泉水,不顾二月天寒,缓缓解下上衣,露出精壮坟起的肌肉和许多伤痕,就跳入泉水中,冷水淋浴,痛快之极。
徐子陵卓立于泉水边,瞧着用冷水冲洗地罗士信,皱眉问着:“士信兄,为何不直接进攻巴陵帮呢?”
罗士信躺在了寒冷的泉水之中,闭上虎目,舒服地吁出一口气,漫不经意的回答的说着:“巴陵帮为六帮十会之一,实力相当庞大,又有圣上为后台,现在已经控制了巴陵郡方方面面,如是贸然出征,最怕立刻就会使巴陵帮夺城起事,这仗就不好打了。”
“而且,巴陵帮二当家萧铣此人,本是西梁宣帝曾孙。萧铣之叔伯姑母被册立为皇后,即萧皇后。萧铣遂被任为郡主薄,手下掌控小半个郡城,一旦我攻打,只怕此人立刻可以独揽大权,这并非我们所愿意看见的。”
“而且,豫章郡甚是单薄,为了避免出事,唐王已定厚实之形。因此不战而取下宜春郡,二郡一合,就算初战不利,也不会出现大逆转,留了后路。”
“你可知道,巴陵帮大当家是陆抗手,而二当家萧铣本是外人,却在这几年内声威日大,直逼于大当家。只是陆抗手也是一代人杰,他提拔三当家为自己心腹,共同钳制于他,但是也只是分庭抗礼之势,其地位岌岌可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已经传达唐王旨意,只要陆抗手归顺唐王,唐王不吝太守之职。封爵之赏,你说陆抗手会怎么样呢?而萧铣又会怎么样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方已经通过陆抗手,转达唐王之意,十日之后,我军就会大军压境,到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徐子陵仰首望天,天空上已落半山之日。一次宴会,竟然现在已经快黄昏了,淡淡问着:“我只希望士信兄切妄逞意气,大开杀戒,这些战略上的问题,我是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罗士信起身,自行用毛巾擦身,然后穿上自己的将服,立在庭院之中,哈哈笑着说:“徐兄实有一颗妇人柔弱地心。这或可讨娘儿欢喜,却非大丈夫地行藏。”
顿了一顿,双目寒芒闪闪的盯着朝他看来的徐子陵昂然说着:“争夺天下,本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不祸及百姓,就是王者之师。徐兄你转游天下,难道连这点也不明白吗?”
徐子陵默然,然后潇洒的耸肩说着:“每个人都有他的看法,妇人之心若代表的是善良和温柔,也没什么不妥。对吗?”
罗士信露出一丝笑意道:“徐子陵确是徐子陵,难怪唐王对你如此重视。”
以罗士信地品级,当然可以知道一些内幕,他不会真正相信徐子陵,但是也知道唐王对徐子陵另眼相看。因此才如此说着。
等徐子陵出去了,庭院中才转出了一个人来。正是虚行之。
“虚先生,你来了?不知道巴陵现在怎么样了?”
“我方已经在巴陵郡中散步流言,说萧铣勾结外人,意图弑主,这个消息一出,顿时,巴陵帮原本矛盾激化,分裂成陆抗手和萧铣二大阵营。”虚行之高深莫测的说着:“而且我方地时间限制,更是使双方对立非常严重,萧铣要想成事,就必须在这十日内杀死陆抗手,但是这十日时间很短,陆抗手自会全力戒备,这样就有一个龙争虎斗了。”
“如此一来,大事已定,陆抗手毕竟才是巴陵帮的帮主,在位多年,积威甚重,萧铣很难在十日内杀得他,就算杀得,巴陵帮也会分崩离析,断无可能在数日之内重组统一,我方已经有胜无败。”罗士信欣然说着,他对这点战略上,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再说,巴陵帮虽强,毕竟是帮会,没有几个月的军事训练,个人再强也是乌合之众,现在十日期限之下,他绝对没有机会完成这个蜕变。”
说到这里,他哑然失笑:“如果他能够在十日内,就把帮众变成军队,这等神人,那我认输也不冤枉。”
“未必,你应该知道,我方一取巴陵郡,南可和宋阀呼应,上可到竞陵取得飞匹牧场,可以说,南方大势已成,再难有人匹敌,这个大势,许多人都看的很清楚,因此,虽然从战略上,区区一个巴陵郡已经落到了绝对的下风,再怎么样顽抗都免不了灭亡的命运,但是如果有其它势力地干涉,就完全不一样了。”虚行之叹了一口气,说着:“这次我带来了五百高手,又具足弩弓和上等玄甲,已经倾唐王一半高手了,就是为了这个,这次我们不但要
陵郡,更要好好地让一些人摔个跟头,短时间内,再局面!”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全是洗之不尽的杀机。
而对面的罗士信,听到这里,狠狠的点头应是,手按刀柄。
明月照射下,水在重山外远处蜿蜒奔流,光波点点,蔚为奇观,徐子陵盘膝坐在一处高崖之上,缓缓睁开虎目。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默坐冥修后,跟前的景象焕然一变,充盈着新鲜的动人感觉。
徐子陵环目一扫,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左右两方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岩壁千重。令人生出飞鸟难渡地感觉。事实上凭他们地轻功,在攀援上来时亦费了一番功夫。
对面矮了一截地山峦,虽然还没有春来,但是石隙流泉,仞壁飞瀑,也为这深山穷谷平添不少生趣。
突然之间,徐子陵睁开了眼。
她是如此年轻,迎着夜风,白裙如雪。随风飘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
徐子陵目光所向,正好半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使她几欲于这钟天地灵气而同生,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亦不由涌起惊艳的感觉。
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女神,忽然兴到现身水畔。而把周围地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就在这时,她以她不含一丝杂质地甜美声线柔声叹息的说着:“妃暄实在不愿于这种情况下在此出现,但是又别无选择,你可知道,杨宣凝已经和邪王石之轩结盟,并且将邪帝舍利交给了他!”
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徐子陵被她旷绝当世的仙姿美态所震慑,这时听到这句,顿时一惊,清醒过来,惊讶的说着:“什么?”
然后又皱眉说着:“师小姐可否说得更清楚些?”
师妃暄的玉容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地说着:“我知道子陵这些日子来,观看杨宣凝治政于民,甚觉得有王者之风,妃暄也是如此认为,只是,你可知道杨宣凝已经和邪王石之轩结盟,意味着什么?魔门无情无义,毫无伦理,一旦得了天下,只怕万民都落得水火之中。而邪王石之轩,更是魔门中第一高手,萧铣份属阴癸派,一旦失败,就等于魔门在南方地根基几乎全部拔除,余者也不能抗衡,妃暄岂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得不如此而已!”
徐子陵心中一寒。默然不说,他当然已经知道李家积蓄兵马,准备起事,而且也知道李阀的实力,的确大有可能一战而取关中。
但是就因为如此,他才心中矛盾,他毕竟是南方汉人,虽然心仁,但是毕竟有自己的个性和看法。
见得如此,师妃暄叹息一声,在月下,只显的她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这时,眸子射出悲悯的目光,以平静地语调淡淡说着:“我知道杨宣凝和你说过,李家有胡人血统,因此子陵心中有疑,是不是?”
徐子陵想不到她变得如此直截了当,当下说着:“不错,师小姐有何见解呢?”
师妃暄嘴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语音转柔说着:“这正是妃暄不选他地缘故,五胡以来,虽然李阀等都有胡人血统,但是都敬慕华夏文化,你看他们平时,可有多少胡人野蛮之风?”
“杨宣凝自持汉统,如果再夺了南方,并且和宋阀结合,立刻成南北对立之势,虽有胡汉之分,但是二地黎民何辜?这又是几百年的南北朝分抗,如此杀来杀去,苦的还是百姓,师妃暄就是因为这点,才支持胡汉结合的李阀,以平息大地争端,为万世开太平,无论胡汉,都可生长在同一天空之下安居乐业。”
说着,目光直投徐子陵处,淡然问着:“以前事情不说,二百年已过,现在北方论得血统,多少人有胡人血统呢?这些百姓,又有何辜,子陵难道要帮助杨宣凝,再来一次杀胡令,杀尽北方半数人不成?”
徐子陵哑口无言,自她现身,所有主动全掌握在她手里。她的说话更深合剑道之旨,直入人心,让他无法反驳。
想到北方黎民无数,想起二百年南北对立造成的苦难,徐子陵默默与她互相凝视半晌后,终于叹息地说着:“师小姐这次来,又要我作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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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虎头蛇尾
之轩负手卓立山头之上,春寒甚重,出奇地衣衫不觉背上挂着一个小皮袋,神色平静。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大胖子,这人两手不知是否因过多赘肉,显的特别短少,而且还腆着一个大肚腩,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从胖肩长出来似的,两片厚厚的嘴唇,他待在了石之轩的后面,有些不满意的说着:“大哥,你怎么如此相信杨宣凝,你不是说,他修炼过慈航静斋一脉的心法吗?而且,虽然萧铣份属阴癸派,但是总是我们圣门一脉,何必帮着外人呢?”
石之轩目光扫过胖子,皱眉说着:“安隆,杨宣凝是修炼过慈航静斋一脉的心法,不过却是奠基的,里面的缘故我也查明白了,慈航静斋能够有今天的气候,核心弟子,如最近新出的师妃暄自然不必说,但是其它外门弟子,没有经过最后考验的,也一一嫁给各地豪门为妾为妻,因此才如此消息灵通,神通广大,杨素父子,也享受了几个。”
“杨宣凝之母,是慈航静斋外围弟子?”
“正是如此,杨玄感造反,破坏了圣上第二次征讨高丽,无非就是慈航静斋利用内奸进行挑拨,说不定当年还和现在一样,选他作天子,许下了许多诺言呢,比如说胡教的大力支持,不然杨玄感岂会如此冲动不智?不过,他只是被利用的人,所以死身家灭。”
“当年我力劝圣上讨伐高丽,以求一战得功,大事失败,我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杨宣凝之母害死丈夫杨玄感,却到底母子天性。舍不得杀死杨宣凝,事败后抗命出逃,结果被杀,杨宣凝和慈航静斋,实有杀父杀母之仇,这点我估计他也明白,不然何必如此算计慈航静斋。”
“这是私门恩怨,再说天下事,胡教和慈航静斋。绝对不会选择杨宣凝,杨宣凝也心中清楚,无论是公是私,都断无和解之说,因此除了到了最后走狗烹,现在不必担心杨宣凝与之联合对付我们圣门。”
“但是也不必支持他啊?”
“安隆,你对天下事还没有洞察清楚,如果我们让萧铣崛起,南方二强纠缠不休。最后只会便宜了慈航静斋和她们挑选的李阀。而且,萧铣是阴癸派的人,扫平了他,我正好一统圣门!”
“当然,慈航静斋也清楚这点,这次,你知道来了多少人吗?”
“四大圣僧,全部来了,说不定宁道奇也会来,而且。还潜来了上千僧兵,已经集中了胡教三成精锐高手,他们就要支持萧铣,使南方分裂,不能统一,务必要狠狠打击杨宣凝。”说到这里。石之轩哑然冷笑的说着:“杨宣凝袭击净念禅院,杀死了空,夺取传国玉玺,胡教和慈航静斋怎么会放过他?只是南方根基少,调遣集中也需要时间,再说,先前为了李阀崛起而准备,一时没有空闲,现在李阀基本准备完毕,自然要腾出手来。绞杀杨宣凝了。”
石之轩剖决如流,决大事洞察如火,这种智慧和气度实在让人心折。
从这点上讲,安隆虽然是成功的商人,但是在政治和大局上远远不如,他凝视着石之轩,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没有遇到碧秀心前的圣门不世邪王,毫无破绽。如此地气定神闲,如此的从容不迫。如此的惊才绝艳。
如非如此,他也是天莲宗宗主,岂会心悦诚服的臣服于石之轩?
“不过,杨宣凝也是阴狠之极,他知道与慈航静斋一战不可避免,就自己选择战场,攻打巴陵郡,就是设了一个阳谋,巴陵郡一灭,杨宣凝南可和宋阀呼应,上可到竞陵取得飞匹牧场,可以说,南方大势已成,再难有人匹敌,慈航静斋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出手,阻止此事,因此杨宣凝在战略上实是占了主动地位,你可知道,杨宣凝对我说了什么吗?”
“难道,杨宣凝还想一网打尽不成?”
“嘿嘿,他正有此意,如果可以,把四大圣僧连同僧兵精锐一网打尽,当然,这个目标有点困难,哪怕是我出手也是一样,但是至少要南下僧兵全部消灭,这样的话,至少在南方,慈航静斋就已经再无可战之士了。”石之轩哑然失笑的说着:“此子心狠手毒,胆大包天,实在让我佩服,如果不是宋阀难动,再加上宋缺未必肯对慈航静斋下毒手,不然的话,说不定连宋缺也会被他说动。”
安隆皱眉说着:“有一点我真不明白,慈航静斋吃了这样大亏,为什么不组织刺杀呢?就算杀不了杨宣凝,也可以刺杀得他的属下,使之人人自危。”
“这是底线的问题,刺杀杨宣凝可以,但是杨宣凝对此非常警惕,处处甲士高手不离身,连我也无法刺杀,何况她们?如果刺杀下面官员,当然可以,但是这样一来,就打破了底线了,动摇了杨宣凝根本,你觉得杨宣凝会如何对付?”
“南方寺庙虽少,但是也有上千之数,也有十几万和尚,杨宣
不可以尽废思庙,尽杀和尚?反正都已经动了底线了事,本是理所当然,或者你觉得,杨宣凝会作不出?”
“我可以说,现在杨宣凝也已经来到了附近,带领最精锐地高手,六郡中,已经投入其门下的道门弟子,会全盘出动,其中至少有三位接近宗师的一流道家高手,随时准备雷霆一击,或者快速撤退,一切,都看巴陵郡中的演变了,藏于九地之下,发于九天之上,杨宣凝还真有王者之断啊!”
“就算如此,也用不着石大哥亲自出手,石大哥现在的头等大事,该是吸取舍利的圣气,一年成功之后,自可统一两派六道,为何仍要冒险前来呢?而且,这事。如此重要,说不定连阴后也会来。”
“吸取舍利,并不是如此容易,如不利用这等巨大压力来鞭策自己,我怎可无暇分心想起伤心往事,一心吸取呢?现在舍利已和我结合,每时每刻都在吸取,只等这一战之后,必可吸取成功。世上论得武功,再无人能够对抗于我!”石之轩缓缓的说着,迎着吹过山岭的一阵长风,衣衫猎猎飞扬,由于他背后就是崖沿,整个人像嵌在星罗棋布的夜空里,望之直如神人,确有不可一世地霸道气概。
安隆瞧往过去,见得明月刚好挂在他俊脸后方高处。金黄地月色下,愈显得他卓尔不群,潇洒孤高,又君临一切的气质,一对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沉声说着:“既然石大哥已经决定,那我就跟随大哥到底!”
石之轩凝视月空,突然之间,心神不由自主的回忆到以前,当时他也曾和秀心一起赏月。举案齐眉,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转眼之间,他又从梦想中醒了过来,心中泛起了无可压抑的杀机。
十天期限,已过八天,余下二天。转眼瞬逝。
石之轩猜的不错,此时,杨宣凝此时,已经到了宜春郡和巴陵郡之间,正处于一个山丘之间的小湖的边上,又有五百人集中在此,其中,就有会稽孔道茂,此人是南方道家高手,几近宗师。是可以以区区修炼士,而留名青史的大能。
这五百人中,就有不少是他们的子弟和朋友,以及召集而来地其它人员,其中真正不缺高手,又经过一些阵列训练,再加上弩弓,实是杨宣凝最后的王牌。
这八百人,都带着干粮干肉之类。个个沉默不言,随时等候命令而出击。
当然。还有三千精锐,也跟随而来,但是他们规模太大,因此只有驻扎在豫章郡,但是一旦有烟花号令,每五十里发一次,就可迅速率军而来,前后只需一日时间。
杨宣凝和一行高手,都端坐在月照之下,身体挺得笔直,灵台间一片澄明,感受着天地之间,某一玄不可测的奥秘,以及深不可测的力量。
真气在炼化中,庞大的元精一丝丝转化,配合着天地精气由头顶入经脉之内。
这数日来,不理政事,专于在此山谷修养,竟然得以快速精进,与量来说,增加不多,但是以质来说,几乎就是重洗一次。
但是就在这时,杨宣凝和孔道茂,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地躲开更是伟岸如山,正凝神垂钓,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此人坐在对面湖边,见得二人凝神而看,这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凝神注视手中垂丝,面露喜色:“上钓啦!”
鱼竿上提,整条鱼竿竟吃不住牵力的弯曲起来,脚旁地鱼篓仍是空空如也,这显然是此人钓到的首尾大鱼,但是钓丝缓缓离水,赫然竟是空丝,没半个钩子。
二人骇然瞧着仍是给扯得弯曲的鱼竿,背脊直冒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玄功。
杨宣凝冷笑的看着,就看见这熟悉的一幕,就知此人是宁道奇,这番作为,无非是一种显示实力的威吓而已
再见得鱼丝在半空荡来荡去,宁道奇就真的钓到大鱼般一把揪着,手中还呈示出大鱼挣扎,快要脱钩,鱼身湿滑难抓地动作景像,一番工夫后,宁道奇终把无形的鱼解下,钓竿回复本状,宁道奇熟练的把“鱼”放进鱼篓去,封以篓盖,然后朝杨宣凝瞧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杨宣凝从未见过这样地一对眼睛。
这是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
不过,宁道奇也感觉到了杨宣凝好整余暇地眼神,半点也没有为他的无上神功所撼动,宁道奇倏然轻拍脚旁地竹篓,露出垂钓得鱼的满足微笑,仰首望天,柔声道:“看!星空多么美丽。”
杨宣凝随他仰观壮丽的夜空,点头说着:“今晚的星空确是异乎寻常的动
宁道奇仍目注星空,油然自若地道:“唐王可曾听过想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的故事吗?”
杨宣凝知道他想点化自己,事实上,现在一举一动,都是宁道奇尽其所有力量的体现,以营造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地氛围,使他不自觉中受制于人,他心中起了讥讽之意,脸色不变:“这是庄子,大宗师中的话。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宁道奇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微微一笑:“唐王可知这是何意?”
杨宣凝叹道:“前辈是要开导我,要我顺乎自然行事,不过,什么是自然呢?人各有志。前辈是不是要想把你的自然,强加到我的头上呢?”
顿了一顿,脸色转寒:“自然之道,不外弱肉强食,现在我军强盛,甲士十万,你竟然还来前劝我,真不知道来苦来由,再说,胡教于你何干。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呢?”
两人互相对视,宁道奇目光清如水,带着与世无争的状态,但是杨宣凝地目光已经锋利透明,带着杀机,稍作小动作。后面虎视耽耽的甲士就已经上了弩弓,随时准备发射。
“唐王心志之坚,精气之盛,是老夫平生仅见,既然唐王心意已定,老夫也不多劝了,还望唐王记得上天有好生之德。”
说完,宁道奇负手身后,气定神闲的淡然说着,然后飘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歌声:“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杨宣凝、孔道茂二人面面相觑,杨宣凝倒反而暗中佩服了一下,其实论言辞。宁道奇肯定还有得辩,但是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他看出杨宣凝根本不可能为他地言辞所动,而且杨宣凝也不会脑残到单打独斗,既然亲身而来没有用处,不如立刻就走。
这点倒甚有宗师当断者断的气魄,让杨宣凝对他地感知改善了几分。
“宁道奇果然一代宗师,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孔道茂叹息的说着。
“恩,也看他识趣不识趣了,据说慈航静斋曾经借书于他,并且又借传国玉玺于他,因此以此为人情,说动得他前来,也算是合理,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事不可为,就此退去,不理我方争斗,那是上善,如果还干涉到底,寡人也只好千方百计的要他人头,灭他道统,株连其九族了。”杨宣凝冷笑的说着,这是实话,也是心理话。
因为再深入干涉,那就是彻底不死不休了,杨宣凝可不会和小强一样,被追杀,被压制,等日后自己成了气候反而要宽容大量对待以前地敌人——必是杀头祭台的说。
也就是这时,突然之间,一处跳来了一人,这人上前,禀告的说着:“王上,城中传来消息,萧铣要动手了。”
杨宣凝望了他一眼,就是这家伙来通报时,把宁道奇带来了,心中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发作,毕竟跟踪的是宁道奇,非战之罪,当下说着:“知道了,你退下吧!”
然后又苦笑的说着:“萧铣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于动手,看来不但祝玉妍要来了,而且僧兵也会公认与之会合了,嘿嘿,阴癸派和慈航静斋联手,好了不起啊!”
但是,其实心中早有这个准备,因为在原本世界中,日后石之轩得了舍利,祝玉妍和师妃暄就照样联手,现在不过是提前而已。
顿了一顿,又说着:“既然我的位置已经被查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立刻起兵,和大军会合,命令烟花信号,我之御卫军,向我目的地开到。”
孔道茂想了想,深是佩服,说着:“唐王果然英明神武。”
现在这样情况,如果还想埋伏,只怕反被埋伏,宁道奇就算不出手,也会把消息告之,再不汇合大军,只怕杨宣凝自己反过来受到埋伏,毕竟对方数百上千僧兵,又有四大圣僧,单凭实力,还在目前跟随着杨宣凝的军队之上。
不过,其实被埋伏,也计算在内,杨宣凝有五百人,个个习得武功,再有弩弓据险而守地话,只要在三千之内,守上几天不成问题,这样的时间,援军早就到了。
杨宣凝油然笑着说:“现在,我公然到军中,要取巴陵,已经有军一万军,再加上其它援军,我可动员十万,不知道她们怎么样应对呢?”
“如是慈航静斋不来呢?”
“如是慈航静斋被吓着了,不肯就死,不来了,那也无所谓,我得了巴陵,附近郡县随手可得,就成了气候,到时候以力破巧就是。”杨宣凝说着:“今次,我宁可力胜,不求智胜,只要我老实作事,不用花招,就必胜无疑,虽然伏击可能流产,但是以后清算也不迟。”
孔道茂微笑道:“唐王如此有信心,我也放心了!”
二人不再说话,号令全军正式出征,以汇合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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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阳谋
到了黄昏时分,罗士信策骑在前,上万大军浩荡入得巴陵城已经不远了。\\。qb5、coM
瞧着远方晚霞遍天的空际,深吸了一口迎舟吹来的河风,罗士信悠然神往的的说着:“巴陵城北靠长江,西抵洞庭,规模宏大,民实殷富,更重要的是,有洞庭水师,王上一旦夺得,必可大兴。”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巴陵城外的一截里许长的河道,就见到附近泊满了大小船只,少说也有二、三百艘之多。岸上的旷地处,搭有十多座凉棚,不过,见得大军前来,个个吓的连忙逃窜。
徐子陵皱眉,淡淡的说着:“洞庭水师,未必就如此轻易得吧?萧铣经营多年,应该有些实力。”
罗士信沉吟片晌,露出一丝笑意,见得快到城下了,顿时下令,上万人扎营,扎营实在是一门科学,先必须寻找合适的地点,不受火水威胁的地点,并且要留有后路。
顿时,数千唐军出动,砍伐树木,一排长一排短,又有专门人员点燃火柴,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营地内部,一个营帐五十人,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设警卫线,基本上,那种想偷营的想法都是无语。因为士兵只有在自己的营区可以活动,乱窜者立刻拿下。
甚至连吃饭饮食,都是五个营区一灶,饭、水、厨都不同,没有人能够下毒让所有人中毒,虽然不是第一天看见了,但是种种如此严密的军制,还是让徐子陵略皱眉,到底罗士信是出自朝廷军。与农民军那种乱哄哄的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地。
基本上,只有屯长以上的军官才能自由出入军营,徐子陵还是基本上有来去自由的权利的,但是有些地方他也没有理由去。
这太程序虽然烦琐,但是人多力量大,一切井井有条,罗士信见此,才笑着说:“洞庭水师,是陆抗手一手把握。毕竟巴陵帮的生意线就在船队,这是命脉,如果落到其它人手中,他早就应该失位了,现在洞庭水师,是受到三当家沙伯的手中,早已经出城,入得了船队之中。”
徐子陵心中大凛,知道罗士信方面早有准备,想了想。又皱眉说着:“既然陆抗手已经倾向投靠唐王,为什么罗兄还不一开始入城,并且现在在城外驻扎呢?”
罗士信双目神光一闪,说着:“为军打仗,就在于先机,如一开始就进军。只怕巴陵帮都会联合起来对抗我军,但是我军不进,这九日来,巴陵帮为了是否投降而争论不休,已经发生了多次流血冲突,缝隙已大,再经过我方提点,陆抗手早有准备,萧铣再难轻易杀得了他,现在大军逼进。只会使缝隙越来越大,正好分化而治,此一时彼一时,这前后只有几日时间,但是结果大是不一样。”
说着,又指鞭向城上:“最关键的是,陆抗手和萧铣分裂已经公开化,下面弟子帮众都已经知道这个事实,萧铣就算能够杀得陆抗手和沙伯。也再难统一号令巴陵帮上下,不过。现在城中甚是危险,要进城,也要明日大规模进入,我自己不会亲身冒险。”
他得了消息,知道四大圣僧,甚至连祝玉妍都可能在内,他虽然武功第一流,而且由于沙场百战,对上宗师也有一战之力,但是也不敢小股入内,以受埋伏。
徐子陵默然。
就在此时,已经近天黑的远处,现出一片***,缓缓移近。
二人顿时转向,定睛一看,就在这时,数巡骑上前,到了跟前,连忙翻身下马:“将军,王上驾到了。”
陆抗手坐在洞庭楼二楼厢房雅座上,洞庭楼在城中众多酒楼之中,属於小酒楼的规模,但是陆抗手一爱它清静,可以观望洞庭湖外地景色,而且这楼早在几十年前就存在,那时他还是一个小混混,有感情在,所以这两年来成为观远楼的常客。
这样多年来,这楼见证了他崛起,见证了他辉煌,本来每次前来,都是心有高兴,但是最近,一想起帮内事态,就意兴索然。
巴陵帮是他一手创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主宰着巴陵郡甚至万里洞庭湖一带的黑道的命运,本来萧铣加入帮中,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虽然他是西梁宣帝曾孙,获得家传心法,但是他年幼时家境贫寒,少时,曾受雇给人抄书养家。
入得帮中,由于其人能武能文,短短一年,就被他赏识,提拔成了香主级的头目,但是杨广即位,次年萧铣之叔伯姑母被册立为皇后,即萧皇后。萧铣开始被任为罗县
并且靠着这个关系与皇帝搭上线,虽然使帮会进一步却也使萧铣的个人势力不断膨胀,短短六年,就处于一人之上,万人之上,当上了二当家。
陆抗手不得不提拔自己心腹沙伯为三当家,制衡于萧铣,才勉强维持平衡,他心中也知道,这个矛盾迟早爆发出来。
这次唐军进攻,就使自己和萧铣分裂已经公开化,不管结果怎么样,巴陵帮的衰退已经成为定局,陆抗手不由心中绞痛。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步音传入耳内。
陆抗手知道有高手接近。
但是步音熟悉,却是他手下第一大将何武,果然,门后开去,一个男子进来,恭谨的说着:“大当家!”
这男子身材瘦削,眸中有神,虎背熊腰,其人武功已经接近一流,正是陆抗手手下第一悍将。今年二十八,非常年轻,大有前途。
陆抗手望着这个近几年来,最信任地手下,想起这几年其人为了帮会出生入死,当下就露出一个笑容说着:“何武,已经准备好了吗?”
“大当家,全部准备好了,抽调出来的五百骨干。全部是可以信任的心腹,只要大当家一声令下,立刻可以杀向萧铣,将这个叛逆处死!”何武肃然说着。
陆抗手徐徐闭上双目,神色落寞,尽饮一杯,把酒杯倒转放在桌上,顿了一顿后,又睁开了眼睛:“命令。立刻全军赶向南门,立刻出城。”
“什么,大当家?”这个命令显然出于何武的预料之外。
陆抗手站了起来,缓步走向窗前,望向窗外明月夜下地洞庭湖。凉风从湖上徐徐吹来,带来湖水熟悉的气味。
夜风使他精神一振,回复平日的神态,说着:“城中进来了许多陌生人,我一直犹豫,之前犹豫是怕萧铣势大。就算能够杀得他,帮中也要分裂,元气大伤,近来犹豫,是能够不能够杀得了他,现在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立刻出城,只要接纳唐军,什么事情都可以扭转,留在城中已经败多胜少。”
坚毅的面容带着失望,但是立刻沉声说着:“是,大当家。”
陆抗手心想:我江湖三十年,多少大风大浪,安然度过,岂会如此可欺。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已经把决定传达给下面,把萧铣定位成叛逆,就算自己出城,他也没有办法统一帮中,看他靠什么来抵御唐军?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起步下楼
一轮明月。街道上没有人,好一个和平宁静的夜晚。
五百精兵一声不哼。都随之而行,这些,才是他几十年来巩固帮主宝藏的近卫。
想了想,问着:“沙伯出城去接管船队,有消息传来了没有?”
只要控制住洞庭水师,自己就算在唐王朝廷中,也不失高官厚禄,这才是真正地本钱。
但是就是这时,他突然心中生出警兆。
只见二面街道的门板轰的倒下,涌现出大批地帮众,这些帮众同样穿着巴陵帮的制服,但是手上却套着红套,以区别出来,显是萧铣的嫡系。
陆抗手脸色一寒,心中却是不惊,他目光扫过这八百帮众,冷笑一声:“萧铣,你就要以下犯上,造反了吗?”
这句话,故意以内功说出,当真是声震半个城市,声音所到之处,本来静悄悄地夜中,立刻起了沸腾喧闹之意。
“帮主真是有决断的人,佩服。”这一声巨喝,立刻使萧铣最后一线和平接管帮内的可能都破裂,显示了陆抗手翻云覆雨的手段,萧铣脸色铁青,出现在对面,只听一声令下:“杀!”
顿时,手持利器的大汉如狼似虎般二话不说冲了过来。
陆抗手一声长笑,手中烟杆闪电一样击出,先冲上来的两人,胸骨碎折地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七孔喷血,兵器脱手,像被狂风刮起般往后断线风筝地抛掷,把后面正拥进来的大汉撞得人仰马翻,骨折肉裂,倒下六、七个,没有半个可以爬得起来。
而己方的帮众,立刻拔出刀来,顿时,喊杀声充满了整个街道。
“冲到南门去!”陆抗手一声命令,自己当先,依着走廊硬闯,手中烟杆所到之处,挡路者无一幸免。
而何武地武功亦相当高明,长刀翻滚,连砍杀数人。
眼见形式大好,陆抗手却心中奇怪,自己的近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萧铣的亲兵到底逊色一些,这萧铣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这样?
才有此念,就差十多步,就可从这条街上,转入通向南门的直道,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从转角间拥出了大批手持长棍的黑衣人,截断了去路,才一交战,陆抗手立刻感觉到了这批黑衣人人人武功不俗,训练有素。
见得光头,他心中大惊:“果然
“啪啪”连声,所发出地烟杆既然被挡住,虽然对方二个僧人也立刻倒退几步,但是却是第一次只是略有小伤,就在这时,三个长棍猛的扑来。来势猛烈。
陆抗手夷然无惧,烟杆化成三道杆影。
“蓬!”那三棍只是一摇,而陆抗手却也手臂一震,闷哼一声,顺势往横飞移。
就在这时,一道刀光所向,这刀光雪花一样斩向他的左胁,几乎同时,数棍又直攻而来。陆抗手哈哈大笑:“萧铣,你终于动手了!”
烟杆上内气透出,幻出无数闪现不定地杆影,顿时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刹那间,陆抗手分别挡了萧铣的攻击,以及僧人中地三棍,劲气像山岩碎裂般在激溅着,陆抗手闷哼一声,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而三个僧人立刻后退,喷出了一口鲜血。
萧铣也闷哼一声,翻身落下,却是丝毫没有受损。
陆抗手退到自己队伍之旁,怒声说着:“结阵,看他们怎么样破。”
说着,他挥手,只见一道烟花直飞上空,在半空中炸开,这很明显是与唐军联系地方法。就在这一瞬间,他真正下决心交出巴陵城,命令在城外各分帮见此号令而投靠唐军。
几乎同时,城中大乱,杀声连起,显是城中忠于陆抗手的帮众受到号令。立刻进行大混战了,陆抗手冷笑,如不是为了保留实力,真是倾全力拼杀,就算萧铣有外援,也不能轻易把自己拿下。
但是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门炸开。
“轰!”
陆抗手瞬间生出,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只感觉到立身之处,变成一个无底深洞,骤然塌陷了下去。无限内旋。
几乎同时,一道剑光猛的出现,如毒蛇一样,闪电间,贯入了陆抗手胸膛去,再由背后钻了出来。陆抗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往后疾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跌了下来。鲜血飞溅而出。
“影子剑客,天魔功!”陆抗手胸口猛喷鲜血。心脏碎片都飞溅而出,眼中射出难以相信的神色,顿时气绝身亡。
黑衣刺客一闪就消失,但是街道之上,人人目瞪口呆,只见月亮之下,一对赤着地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疪。
白衣如雪地一个少女像幽灵般立在入门处,如梦如幻的凄迷美目落在陆抗手身上,俏脸神色静若止水,比任何梦境更惹人遐思的美眸再扫了众人一眼,特别是那些僧兵身上,最后目光落在萧铣脸上,巧俏的唇角逸出一丝比涟漪更轻柔自然的笑意,说着:“已经杀了陆抗手,下面就看你的了。”
萧铣目中精芒爆闪,猛着喝着:“杀!”
顿时,二千僧兵和帮众的联军,直扑向其它地四百多帮众。
而在城外,徐子陵望向还没有散尽的烟花,听到了城中传来地杀声,不由全身一震。
杨宣凝负手而立,罗士信恭谨的立在一边,似乎根本不急:“萧铣终于动手了,如此一来,时机成熟了。”
“是地,王上,无论胜负,其实都无关重要,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来整合城中帮众来抵抗我军。”
“嘿嘿,正是如此,要抵御我军,还必须僧兵为骨干,再也脱身不得,这真是大妙!”杨宣凝满足的说着:“不枉我花费了这样多时间,给这样多机会,才让萧铣动手。”
稍等一下,就又见半空有烟花,上面有一个“胡”字,眼见如此,杨宣凝哈哈大笑,顿了一顿,又冷哼的说:“鱼已入网,可以起网了。”
一声令下,周围数人顿时发出了烟花,这烟花一发,灿烂辉煌,而才发出,远处十里就又有一道烟花飞出,如此连绵不断,瞬间传递到远处。
几乎同时,一万二千大军,分成四队,各有千骑,各率弩弓队,一声呐喊,铁骑所到,先围住了四个城门。
见如此声势,徐子陵不由色变,灵光一闪,顿时知道陆抗手,甚至沙伯的生死,都微不足道,只要巴陵帮正式分裂内战,元气大伤,又证明了僧兵在城中,就可以了。
巴陵帮经过此战,人心分散,根本不能作主力抵御唐军,要想守住巴陵城,只有靠这些僧兵当骨干来抵抗。
一流高手和宗师,也许在军中,还可突围逃命,但是二流三流的僧兵,绝对不可能就如此突围而出,杨宣凝等了这样多时间,就是为了制造不得不守城的局面,而通过大军消耗,而想把这僧兵一网打尽!
眼望星空上灿烂星辰,徐子陵缓缓闭上眼睛。
师妃暄啊师妃暄,面对这样地局面,你又有什么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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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明局
光剑影,喊杀连天。\.QΒ⑤。com\
巴陵城外,唐军发起连绵不断的攻击,但是城中区区二千余人,却组成血肉的长城,拚死顽抗。
萧铣立在城墙上,再无从容,面色凝重。
城外广阔的平原上,唐军旌旗似海,一层又一层,杀气冲天。
目光扫过了疲惫不堪的僧兵,以及士气低落的帮众,萧铣本是极聪明的人,心中已经知道了杨宣凝的打算。
这时,城外的兵马,已经扩大到了三万,而且,还在陆续的增援。
一开始,攻击的力度不大,其实就是怕僧兵见势不妙,而立刻出击逃亡,以僧兵之武功,还有许多高手为先锋,别的不说,半数可冲出重围。
但是现在,已经连经十日,杨宣凝好整余暇,不断运来兵员,进行攻城,烈度并不大,几乎等于实战练兵。
但是烈度不大,是对唐军总体规模来说,对二千僧兵,二千帮众来说,这几乎就是连休息也不得休息的无日无夜的大战,十日一过,僧兵已经折损了五百,而本来士气不高的帮众,更是已经崩溃,再无战斗力量。
就算僧兵武功再高,僧兵也吃不了这样的消耗,现在人人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再想突围,已经失去了机会。
这就是杨宣凝的用心,现在时机越来越成熟了,如果再没有大变,之后几日,就是城破,并且全部歼灭之时。
萧铣眼望远方,这一刻,他无比的寄希望于奇迹出现。
“轰隆!轰隆!”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城墙被投石机炸开一个口子,虽然城墙高十米。缺口不过二米,但是下面唐军,还是一齐喝采,使人震耳欲聋。
“轰,轰!”唐军敲起了一种有规律和节奏的异音,一下接一下,直敲进萧铣心中,这是进攻的战鼓。
唐军以三千为一单位的部队,开始潮水一样地移动。
萧铣冷哼一声。他二话不说,亲自拔出刀来,准备作战,如不能支持到事变之时,就万事都休。
杨宣凝坐在了一个人工堆积的十米高台上的御座,对战场情况一览无漏,但是他对具体的攻击不发表意见,毕竟罗士信才是专业人士,他作的更好。只是瞟了一眼徐子陵。
徐子陵目无表情,立于高台上观察战场,虽然他就在杨宣凝周围,但是那虎视耽耽的近卫,毫无掩盖的将精神力量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自己只要稍有异动,立刻就是死路一条。至于罗士信的近卫,也同样如此。
在军中搞事,实在太天真了,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自己任何行动都已经失败,至于军中情报,杨宣凝根本不怕他泄露出去,事实上,越是知道实力,徐子陵越是心惊。
并且生出一种无可奈何地屈弊感。无论是杨宣凝,还是罗士信的一些动作,远超过他的想象之外,让他不得不明白自己与之的差距。
罗士信好整余暇的指挥着大军,掌控着数万人的进攻,兵法流畅,自己其实在隋军张须陀属下,虽然张须陀很重视自己,但是自己也不过是一员战将,论官位。只掌一千人,哪想到今日,手掌数万大军,攻城掠地,这是何等人生快意。
更加不要说,日后封侯拜将,攀上人生的颠峰,再说,自己在唐军中。虽然投靠不算早,以唐王的重视。成为第一大将的梦想就在眼前,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奋起万丈豪情。
除了缺少武将地杨宣凝,自己再也找不到如此高的,各势力之中,早有心腹大将,哪容得自己上位?
君臣相得,夫有何求。
一骑从军中策来,到了高台下,翻身下马,禀告的说着:“王上,沙伯被杀,洞庭水师大乱。”
徐子陵心中一动,向杨宣凝望了过去。
杨宣凝脸色变都不变,只是说着:“恩,寡人知道了。”
眼见杨宣凝连色都不变,甚至连批示也没有,徐子陵低头寻思,这些日子来,他跟着,也算是见识到了,细细的想来,却是灵光一闪,想明白了。
现在的大势之下,洞庭水师又算得了什么,别说沙伯被杀,就算是全军灭亡,或者被别人掌控,都没有丝毫动摇战局的分量。
只要取下巴陵城,失了根本之地的洞庭水师,无论是谁在掌控,都只有投降唐军,或者惨淡收场的结果。
这记骚扰之策,几乎是微风吹山,对洞察战局的人来说,半点意义也没有。
徐子陵心中泛起无能为力的感觉——因为他之前想到地策略,就是类似于此,但是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个人的力量,在大局中是何等微不足道。如果就这点,那根本无法扭转大局了。
别动调动杨宣凝主力了,就算是支部也没有调出。
就在这时,又一批策骑而来,个个风尘,徐子陵直望上去,心砰砰直跳,他的预感,感知到了传达来重大的消息。
“禀王上,沈法兴举兵。”
“禀王上,秦琼兵变,遂安郡事变。”
“禀王上,杜伏威起兵历阳,攻向宣城郡。”
这三个消息,都是重镑炸弹,杨宣凝顿时为之色变,他想了想,然后柔声说着:“子陵,你可以退下了。”
徐子陵接近一流高手,耳目的敏锐度实是惊人,自然不由他在台上了。
眼见杨宣凝猛的立起,自有一种慑人气度,徐子陵不惊反喜,行礼而过,就告辞而下,下了高台,来到一处小流边上,望着滚滚河水,在二岸细草下奔流而过。
树木,早就被砍伐掉了,这段河道虽然不大,但是相对狭窄,而且春来发水,河水之上。浪翻水激,倒有点汹涌澎湃地味道,
更加重要的是,河水瞬息万变,就如战场和世情一样。徐子陵心神激
视着河水,以及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
心中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只有一种无法言辞的惆怅感。
这时,取来地图的杨宣凝仔细端祥。遂安郡和余杭郡接壤,而宣城郡又兵指遂安郡,实有南下地模样。
本来他以为,沈法兴,实是不足为虑,原因也很简单,他现在造反,立刻就在江都边上,必受到了杜伏威、李子通、朝廷军、杨宣凝的唐军四重打击。
现在他敢于起事。实在太出预料之外,隋炀帝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他的近卫军还有十万之众,难道沈法兴不怕朝廷军讨伐?
同样,杜伏威也有这个问题,杜伏威现在虽然夺取了历阳,但是也受到了朝廷军虎视耽耽的压力,在这个时间点上,根本不可能多发力其它,除非他知道朝廷军不会攻打于他。
转了几转。他心中沉思,然后又问着:“秦琼兵变,遂安郡的情况怎么样?”
他早知秦琼有些不可靠,但是人才难得,还是用上一用,虽然如此。但是也布置了不少地手脚,建安宋玉泉,是南方道家的领袖之一,自有子弟,又结合虚行之在军中的厂卫,而且军中根本都是自己缔造的,并无秦琼嫡系,按照道理来说,这个兵变实在发不起来呀,所以要仔细问问。
“禀王上。秦琼攻下遂安郡,收降二千兵,但是前日,突然之间召集众将,以降兵中骨干为号令,却将众将或杀或囚或收伏,幸亏宋玉泉先生,立刻入军,以王上赐予地号令。与厂卫,一起攻向秦琼。秦琼大败,这时郡外突来一支人马,真是沈法兴的军队,虽然宋玉泉反应迅速,但是一夜大战,也折损二千,现在郡中只有二千人,固守全军,还请王上速速派遣兵马支援。”来报告的人,是都尉,因此知道的很清楚。
“寡人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兵法谋略到了杨宣凝这个程度,事实上一点就明。
秦琼得的降兵中,肯定有大批“有心人”,如此才能帮助秦琼夺权,可是秦琼为什么要叛逆呢?他不是傻瓜,应该看明白情况,就算他夺了遂安郡又怎么样,四处是敌,他仍旧走投无路。
这其中关节,真不明白,难道慈航静斋真有无上魅人**不成?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地是,这很明显,没有朝廷军方面的认可,是不可能如此地,隋炀帝不可能,那就是控制禁军的宇文家了?
如果得了确定地消息,朝廷军不会有动作,那沈法兴和杜伏威动手,倒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自己蒸蒸日上,连取数郡,眼见南方大势已成,这二人如果不想从此臣服的话,联合起来对手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这个时候,隋炀帝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算宇文家势大,应该也没有掌控全军,难道不怕打草惊蛇,使隋炀帝警惕?
就算临时性封锁奏章,也瞒不了多少时间,最多十天半个月吧,事后也必会让隋炀帝所知,慈航静斋,到底许了什么东西给宇文家,让他敢于如此冒险?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着:“传令下去,我要知道李阀的消息,以及李密的消息。”
罗士信也听见了消息,上前问着:“王上?”
杨宣凝哈哈一笑,说着:“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我掌控中,你只要继续按照计划攻打就是,不必有任何变数。”
罗士信虽然知道未必如此,但是见得杨宣凝气定神闲的模样,却也心中佩服,应了一声,就仍旧指挥大军分批作战。
顿了一顿,杨宣凝令着:“事急,由内阁暂领会稽军事,自行处理遂安郡。”
会稽郡是他的目前首都,集中了三万大军,三分军队有其一,虽然训练还差上一个月,但是也差不多完成了,应该可以用兵了。
从军队进攻方向来说,沈法兴到底不允许杜伏威进入其家族重心余杭郡,这样的话,杜伏威再强,也必须要取下宣城郡,才能成事,这起码必须十天吧
单对抗沈法兴一方。就算此人家族连绵,按照历史,一夜可集三万军,也难以真正攻下苦心经营,重兵积累的会稽。
也就是这时,又有几骑策马而来。
“王上,急报,会稽王宫受到高手袭击,宰相李播负重伤。”
“王上。急报,李密已经在八日前,攻下洛口仓,招就食饥民几十万。”
“王上,急报,李渊在十日前,已经在太原起兵。”
杨宣凝眼前一亮,顿时,天下大局全在心中。一切都了然直掌,他低声说着:“原来如此。”
心中知道现在巴陵城中,只怕真正地宗师高手全部不在了,而参与了刺杀李播的战役,当下就问着:“先生怎么样?”
“身中一掌一剑,已经伤重无法理事。”
杨宣凝冷笑,如果在几个月前,缺了李播,只怕杨宣凝只有立刻撤军,因为没有他。根本没有人能够管理政事,国内非大乱不可,不得不保家要紧,回去亲自管理。
但是,有内阁在,就完全不同了。少了李播一人,内阁还可正常运转,当下冷笑的说着:“旨意不变,命内阁决二郡军事,加强警卫。”
“是,尊旨。”立刻有人分路传达旨意,分成三批,回去率领各率三百骑,以免半路被劫杀。
“李渊起兵情况如何?”
“禀王上,二月初。李渊上蒙山大佛所在地开化寺拜礼,据说夜梦化佛,满空毫光数丈,因此起兵,突厥派出二千名骑协助李渊起兵。”
“哼,果然如此,胡教胡人实是可杀!”杨宣凝顿时大怒,给这情报一说,顿时。前世朦胧的记忆清晰起来。
大业十二年,晋阳西北的龙山上方突放光明。如烈焰冲天,接着,一股紫气直冲西南方向
这种自然界地奇特现象并不罕见,但它却被有心人记并且作为了李渊起兵反隋入主长安的征兆。
而李渊上蒙山大佛所在的开化寺拜礼,因此起兵,更是历史上记载的事情,突厥派出二千名骑协助李渊起兵,同样是历史记载的大事。
这已经清楚说明了李阀与胡教胡人勾结的本质。
在五胡乱华,制造上千万汉人被杀地隋末,引突厥兵入内,这其实和日本侵华时,有人引日军入华一模一样,换句话说,李渊和汪精卫,或者东北满州国的仪,本质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汪精卫和仪还不是日裔,而李阀本身就是胡种,再加上这时突厥分裂,无力大规模干涉中原,因此李阀才得以更大自由度而自主,并且崛起,日后才得以摆脱主子控制,反过来攻击突厥。
天可汗,哼哼,这个称号就已经说明了大问题——谁见过非胡种地汉人获得这个?历史上,无非李唐和满清——能够获得这个称号的前提,首先就是胡种!
强行按捺住怒火,杨宣凝的思考清明起来。
自己在南方崛起,极大的改变了天下版图,只有站在历史性转折关头,以及天下形式转折关头的情况下,才能理解为什么胡教不惜兵力如此卖力。
为了就是制止自己崛起之势,现在关键就是逼自己退兵,如果自己不退兵,巴陵必拿下,那这样一来,失去了根据地地萧铣,在南方再无崛起之力——如果在几年前,想重头再来是可以的,但是在现在的局面下,根本没有这个时间和空间来白手起家。
这样一来,在战略上,连连大胜的唐军,就可以以势不可挡地势头,连取巴陵、长沙,竞陵等郡,立刻就可再现当年三国时吴国的版图,甚至有过之而无所不及。
这样地情况,是胡教所不能容忍的,倒也并不是怕了杨宣凝,而是此一时,彼一时,只要李阀入得关中,那这点版图还是可以勉强容忍,但是在李阀入关前,就有此版图,那就不得了。
天下之争,就在于此消彼长,天下数之不尽的英雄,各独立势力,附近郡县,都会投靠最有希望夺取天下的人,因此一旦在李阀入关前,唐军就取得如此大势,那就是天下第一,附近地郡县,以及大批英雄豪杰,就会纷纷投靠而入,立刻成了气候。
这点关键,不明白的人是永远不明白的,要知道一旦成了这种气候,就如滚雪球一样,再难压制,而且李阀的气运顿时被夺取不少。
争夺天下,是成是败,这其实是一线之隔。
当然,一切算计必须是李密,李密一旦夺取了洛口仓,招就食饥民几十万,立刻势大无比,才真正截断了南北交通,李阀崛起才能顺利。
哼哼,本来历史上还要等几个月时机才成熟,但是现在逼的没有办法了,李密才势成,就在北方用兵,这提前用兵几个月,势必给提前起事的李阀带来许多麻烦,损失会更大一些,但是比起延误战略时间点,还是合算地。
李密夺取洛口仓,南北切断,李渊起兵,知道内情的人都会判断天下大局,宇文家就算自己不知道,也有谋士为之洞察——在这样的情况下,宇文家也必须加快步伐,不然就来不及了,历史上没有杨宣凝,宇文家的步伐就慢了一些,结果失败。
但是现在,胡教和慈航静斋才能够以支持其上位的许诺来加快宇文家的步伐,牵制了朝廷禁军,而杜伏威,以及沈法兴才能够腾出手来。
至于杜伏威的疑问,更是明白了。
杜伏威夺取了历阳,自称大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后来与十倍于己的李子通义军血战江都,最终获胜,杜伏威顺利地进占丹阳,并建国称吴。建国后,杜伏威进行了一系列变法改革,加强政权建设。他选拔、重用了一批有用的政治、文化人才;鼓励发展手工业;实行赋税改革,实行“薄赋敛”政策;废除残忍愚昧的殉葬法;严惩奸盗及贪官污吏等等。使所统治区域,出现了经济复兴、社会安定地繁盛局面。
但是这样好的局面,杜伏威不思统一南方,却投靠唐军,降唐后,被封吴王,杜伏威被留居唐都长安,日后被李渊毒死。贞观元年,唐太宗知其冤屈,诏复官爵,以公礼改葬,仍还其子山阳公封爵。
就这历史,杜伏威如果没有早早和李唐勾结,谁信?
最大可能就是,李阀早早和他联系,支持其叛乱,这也是乱天下的一步棋,当然,如果杜伏威崛起,而李阀反落其后,那当然是棋子变成主人了,但是事实上,李阀入关中,得突厥之助,迅速统一北方,虽然杜伏威有一战之力,但是的确弱势,因此就投降了,当时自觉功高,封王爵,却想不到日后只有被毒死的下场。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这时,城墙之上,突然高喊万岁,士气大震,显是城中已经知道了消息,他们必会誓死抵抗。
杨宣凝呆了半晌,长长吁了一口气,摇头笑着说:“好算计,好算计,但是,我会撤军吗?罗士信,不必留手了,给我强攻巴陵城,所有投石机,全部上!”
你攻我的,我攻你的,看谁先得胜,先缓过来气来。说到最后,声色皆厉,眼中杀机闪烁,显是下了决心。
顿时,投石机将其巨石和火油运上,杀声震天,发起了强攻。
没有多少时间,城内城外,冒起数十股浓烟,唐军如潮水般涌入,直扑上去,以他们鲜血和生命,来争取破城的机会。争分夺秒,战略一线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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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大战尾声
轰隆!”一道闪电裂破虚空,天地一片雪白,雷雨更
“四月春雷啊?真是难得,更难得的是,雨天都攻城呢!”杨宣凝好整余暇的说着,攻下巴陵郡后,稍加修整一日,杨宣凝率领一万军,经豫章郡,再经鄱阳郡,再到东阳郡,再入遂安郡,由于沿途行军不快,因此到了遂安郡,以及是四月初二了。\.0М/
其实,巴陵郡人口并不算多,统县五,户一万六千,但是关键是清除掉了未来的祸端,以及获得了洞庭水师,长江上下游一联,对未来控制南方实是战略上的大利。
至于遂安郡,其实内阁已经有了支持,内阁采取的政策相当明智——先固守大本营会稽郡,这不但集中了大部分财富,人口现在也高达三万户(一部分流民整编入户),是目前所有郡中规模最大的一郡。
政治上的意义更是重大,这目前是王都,王都一有闪失,对根基不稳的唐军来说,立刻是倾覆大祸,只怕军心政心还不稳固的基业立刻瓦解。
再派出一支规模五千人的军队,冲破障碍,入得城去,以保持守卫状态。
可以说,基本上,知道了巴陵已落的消息,其实沈法兴在战略上已经失败了,但是,等杨宣凝远远扎好了营,又率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来到了城外观察,发觉战斗还是继续。
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攻城的沈法兴军,硝烟四起,箭矢像飞蝗一样,在空中相互交换着,无数人惨叫着在生死线上挣扎着。
内阁大老的事情很多。很忙,抽不出身来,李淳风受命前来。
对此,杨宣凝当然要安慰:“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臣等惶恐,让王上挂心了,父亲大人已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重,需要调养,也许一年之内,无法为王上分忧了。”其父李播伤。李淳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眸中多出了一份沉稳,他恭谨的回答着。
“先生可慢慢调养,小事就不用多看了,掌得大事,把个关,就可以了。”虽然在政治上。其实李播受伤,是好事,因为之前都是李播一手把握政事,现在不得不退居二线,虽然一年半载之后,又可重新上台,但是到底人事皆非了。
但是,杨宣凝并不想趁机完全剥夺其权力,李播还是他属意地宰相。别的人没有能够撑得起大局。
君臣慰问之后,李淳风指着前方大军,开始对杨宣凝分析的说:“那一支,是沈法兴最精锐的近卫。总兵力三千人,而其次,都是征集而来的各个家族兵力,沈法兴号称控制三千家族,这五万人,实是二郡倾力而来,但是到了现在,也已经折损了一万人,其它四万都已经疲惫。”
“当然,城中。已经受到了半个月的攻击,虽然有过一次增援,现在也筋疲力尽了。不过就算如此,沈法兴也是下了决心拼命了。”
“哼,沈法兴不得不如此,他四处是敌,如不杀出一条路来,就只有等死的份。”杨宣凝淡淡的说着。
就在这时,战鼓又响起,显是沈法兴军,又发起了进攻号令。
数千人又发起了一次攻击,城墙上数百箭手一起射箭,落到对方阵地里。不少人惨叫的倒在地上,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上前冲锋。
杨宣凝冷冷地看着眼前地一切,心内古井不波。
时到今日,战争的伤亡,对他来说,只是数字,他观看着城内外黑烟,数万敌对的人你生我死地进行攻防战。
“王上?我军有三千骑兵,是不是冲阵一下?”李淳风问着。
“贤弟少安毋躁。”杨宣凝冷笑,寻思了一下,又采取了他的意见,亲自拔出刀来,命令骑兵前来,没有多少时间,军营中就出二千五百骑,和五百亲骑一起汇合。
杨宣凝心中冷哼一声,第一个策马冲了下去,而三千战马奔腾如海,顿使天地为之色变,也使交战二方都看见了。
战马是何等之快,策马前冲,破军刀一点黄光,在战场上清晰可见,风雨被刀势带起,在身前分开。
“轰隆!”又一道闪电,就在不远处划过。
敌人也自反应,上千骑迎接而来。
长刀所向,一骑从战马往后抛跌,鲜血飞溅。
敌人刀茅折断,血肉横飞,所到之处,刀下竟无一个回合之将。
突地,一把长矛从右侧刺来,风声呼呼,显见对方是非凡的高手,杨宣凝心中一凛,侧骑所到,电光火舌之间,三个敌骑立刻被斩杀。
来将怒吼一声,策马前冲,向着杨宣凝刺出一枪,这一枪毫无花巧,但却生起一种凌厉惨烈的气势,自是万马千军,决死沙场的战意。
“秦琼,是你!”杨宣凝见对如此悍将直刺,知道退无可退,当下集起全部功力,挥手前冲,刀上黄
大盛。
在这一瞬间,战场上地喊杀,箭矢破空,马蹄震响,所有这些声音都自动忽视,天地间一片寂然无声。
其它的人,虽然没有消失,但是自动变成了无关重要的影子,目下只剩下眼前的秦琼,以及他那每一个轻微的动作。
秦琼神色平静,近乎冷酷,这就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几可和宗师一级的杀伤力相比,长枪
以一种极快又玄妙的姿态,直刺而来,这实是他颠峰之作。
刀枪相格,爆出一声。
两人都全身一震,身下马匹顿时都一声惨嘶,唯一的区别就是,秦琼地马匹倒在地上,还在挣扎,而杨宣凝的马匹,却骨头处处粉碎,连叫声也没有了。
刚才一股带着强大杀伤力的真力冲上,杨宣凝运转换日**,将力量尽泄其马匹之上,才有如此效果。虽说如此,但是他脸色一红,显是受了点内伤。
而秦琼更是翻滚倒退,口中鲜血飞溅。
—
一瞬间,整个战场都又重新回到了现实,见此情况,立刻有骑兵翻身下马,将马匹让给王上,杨宣凝跃上马匹,一夹马腹。
而秦琼就惨了一点了。他怒吼一声,将附近一骑扫地下来,翻身上马,就直向后退去。
刚才一交战,实是二人颠峰之对诀,无不受伤。
如果顺势而杀,就可杀了此人。并且冲破敌军吧,但是偏偏这时,杨宣凝冷笑一声,四顾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的战场,止住了追击,眼见城上传来轰天震地地欢呼声。杨宣凝知道目的已经完成,冷笑声中,他回头带领骑兵。退回了军营。
很明显,这大出敌军预料之外,随着杨宣凝退兵入得军营,敌方地进攻顿时也停息了下来。没有多少时间,乌云散去,太阳出现在中天上,照耀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杀戮战场上。
杨宣凝好整余暇的换上新衣服,就在这时,李淳风满脸惭愧的上前请罪。
这时,四月天,草开始葱绿,树开始成荫。这点内伤不算什么,杨宣凝收摄心神,缓慢而上了高台。
“你终于明白了。此时,敌方高手,尽在沈法兴军中,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方如是快速增援,筋疲力尽,立刻中了计谋,这我早就知道,因此徐徐而来。”
“到了战场,我就不信沈法兴军一点也不知道,宁知我军靠近,还摆出什么也不知道,激烈攻城的模样,实是可笑,难道不怕二面攻击而立刻崩溃,这肯定是一个陷阱。”
“秦琼叛我,又亲自出击,来激我怒火,如果我当时冲了进去,我可以知道,什么所谓的宗师圣僧,全部等在某处对我进行致命一击呢,现在我的基业,全在我一身,杀了我,立刻土崩瓦解。”
“再说,就算我估计错误,没有陷阱,也无所谓,我已是王者,岂可学人冲锋在前?”杨宣凝漫不经心的说着:“你因为父伤,一时激愤,动了心气,可以理解,以后要更是谨慎才是。”
“是,王上!”李淳风低头认错。
其实,遂安郡城还不错,房舍连绵,但是此时,浓烟四起。
杨宣凝又叹地说着:“不出击也是不行,城中守得辛苦,必须进行鼓励,才能继续坚持下去,我军目前人数还太少,只有一万,扎营等待就是,再过几日,其它各郡已经整编完毕的军队,就会应旨而来,那时,沈法兴只有退兵一途,这不过几日地事情。”
顿了一顿,又叹地说着:“遂安来回拉锯,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是民实困苦,我进城之后,必亲自守之,有我在此,虽杜伏威,以及沈法兴都不可进,而新安、九江、庐陵、临川、江夏、竞陵,各派大将,就可举日而下。”
“恭贺王上大业将成。”李淳风说着。
“不必多想了,先生对我的租庸调制,又有何看法?内阁推行怎么样?”虽然自有公文传达,但是还是要听听在郡中要员意见。
租庸调制,是以均田制的推行为基础的赋役制度。
首先就是十六岁以上的丁男,每人受永业田(私有田)十五亩,而公田五十亩。这主要是因为这时南方还是人口稀少,大量土地没有开发,有的是田,而老男和残疾,受公田三十亩,寡妻妾受公田二十亩。
工商业者、官户(抓到地俘虏)受田减百姓之半,部曲奴婢都不受田。
授田之后,此制规定,凡是均田人户,不论其家授田是多少,均按丁交纳定额的赋税并服一定的徭役。
具体内容是,每丁每年要向国家交纳粟二石,称做租;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称做调;服徭役二十天,是为正役,国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则每丁可按每天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标准,交足
的数额以代役,这称做庸。国家若需要其服役,每丁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调,加役三十天。则租调全免。若出现水旱等严重自然灾害,农作物损失十分之四以上免租,损失十分之六以上免调,损失十分之七以上,赋役全免。
至于丁的范围,男子16岁至50岁为
其次是对贵族官僚受田的规定
爵位,自亲王、郡王、开国公(公)、开国侯(侯)、开国伯(伯)、开国子(子)、开国男(男)、国士
受世袭田,亲王二万亩,郡王一万五千亩、公一万亩、侯八千亩、伯六千亩,子三千亩、男一千五百亩。国士三百亩
官员,一品到九品,受永业田(私有田),九品得田五十亩,八品得田一百亩,七品得田一百五十亩,六品得田二百亩。五品得田三百亩,四品得田五百亩,三品得田六百亩,二品得田八百亩,一品得田一千亩,而散官受永业田减半——也就是说,一当官,无需贪污,就可获得私田(当然。这仅仅是开国期,以后就没有这样多好处了)。
和许多人一回去,不分时代,就打土豪分田地不同。杨宣凝觉得现在,应该是大大授田才是,现在大量土地还没有开发呢?有的是荒地。
官员只要一跑来当官,也有大量的土地分配,这种待遇实是相当好,也吸引和凝聚了许多人投靠,吸引了大量中小地主知识分子地投靠。
由于按丁授田,因此,大量隐藏在民间的隐户,就会自动跳出来。这对统计和扩大官府的动员和征税范围大有好处,更关键的是,部曲佃户不授田。这就压制了豪强和宗族,以利益来促使他们分家。
“内阁和父亲大人,都大大称善,只是,要达成这个目标,首先要计量土地和人口,因此今年春来是完成不了,也许到明年春耕前,可以完成吧!”李淳风说到这个,立刻眸光发亮。
“恩,授田按照户籍黄册,要仔细,官府、土地祭殿、乡老要配合好,并且实行五户一组,十户一队,百户一村,五户一乡地编制,对县级下面的人口和土地进行全面整顿,切不可有疏漏。”杨宣凝慎重的说着。
他当然知道,没有无线电和汽车火车,就决定了类似中国这样大版图的统治者,根本不可能直接到乡村,也许一时间可以有效,随着版图的扩大,地方豪强和乡老,还是会占有各乡村实际头目的位置,但是有这编制,许多事情就容易多了。
本来历史上,宋元都有此编制,也不算特殊,关键是加强战争机器,扩大税源,当然,也是为了以后对胡教势力和江湖势力地清洗作准备。
更是对北方大乱作准备,北方大乱还有几年,自有大量流民,这还罢了,问题是南北对峙后,其实北方还有数个势力彼此大战,而且就算北方被李阀统一,突厥和李阀的矛盾也会跳上主流。
就算是胡人世家,但是控制了北方,自然就和突厥矛盾尖锐起来,就好比草原上,二个强势部落自然不可共存一样。
最后一次鄙视小强的愚蠢,只要控制南方,那李阀自然不得不和突厥大战,只要好整余暇的等待,不但大量流民涌到南方,而且没有了南方,单靠北方,又要防备南方地李阀,分兵二处,首尾不顾,也无法彻底解决突厥,二方面自然只有消耗战一途。
这样一来,得利的,难道不是南方?等李阀和突厥元气大伤,自可举百万师,一举南下,统一天下,唯一可虑者,其实只有二点。
第一就是马匹,宋朝繁荣之极,在近代之前举世无双,可是失了马匹,北方就算变乱频繁,也没有资本参与,更加不要说取下了。
第二就是一旦繁荣,如果进入二代三代皇帝,那就完了,必上下文风大盛,武风黯淡,所以,必须在杨宣凝这一世,就完成。
达成这个伟业,单飞马牧场的马匹还不足够,要想学习马政法,又怕现在根基不稳,劳民伤财,还必须和内阁商量。
就在这时,李淳风却恭谨上前一礼,才又答着说:“大乱之后易教,好比饥人易食,王上实行此等租庸调制,掌了天下人口和土地要脉,再轻徭薄役,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霸业可成,臣等先恭喜王上了。”
杨宣凝一呆,指着他,哈哈大笑,心中却寻思,这下李阀连脸都绿了吧,这可是当时唐朝上下,精英几番思考,君臣同计后得出地逆天政策,不然唐朝也不会这样快平定地方,并且恢复和繁荣,现在被自己提前用来,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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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交易
晨春光明媚杨宣凝躺在大床之上已经醒来这时自窗格透入的细碎光斑恍然之间前世今生一片模糊。
“王上王上要上朝了。”一个女声说着俯身下来眉目如画。
杨宣凝一惊从床上坐起不愉的说着:“惠妃又何来亲自叫我?你可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子了第一第二个月容易流产还不多休息。”
按照宫制只有王后可以和王上一夜共枕四正妃也可但是那已经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其它品级的妃嫔都只许侍寝不许陪夜换句话说上了床之后等结合之后还必须离开。
虽然卫贞贞目前是唯一的妃子但是没有达到四正妃也按照此规执行。
卫贞贞低声说着:“臣妾身子已经好了御医也要我稍加活动。”
此时才四月中卫贞贞换上那中典型的低胸长裙露出雪白的肌肤由于古时并无胸罩因此从胸口望去嫣红的**都隐隐可见随着吐息微微起伏。
至于腰上盈盈一握的纤腰裙下大腿的曲线都清晰可见杨宣凝无奈的伸出手来搓*揉她的小手并且感受到她的体香说着:“以后不可如此了有事交给女官来处理就是了。”
“是臣妾遵旨。”
虽说如此但是此时她的表情仍旧笑吟吟杨宣凝起身这几个月来已经有许多大臣上奏说后宫美人太少要多充实。
这是正理杨家庞大但是真正算得上宗室的至少必须在三代之内可惜的是。经过杨玄感谋反事件被株连的差不多了几个嫡亲叔父和兄弟几乎全部被株除。
真要找这肉身的亲戚也许只有那些被贬为官妓的女眷这些人有的是这肉身的姐妹有的是这肉身堂姨姑之类但是都已经为官妓几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了。虽然这时礼教大防不严但是这名声也不好听。
因此暗中虽然内阁商量后。派人一一接来但是却不可能承认其为真正的宗室女子。
某种程度上说现在宗室就是杨宣凝一人这在古代绝对是不可容忍地事情如不是因为内阁早知道一些计划。不然早就要强行劝谏充实后宫多生子女了。
这次卫贞贞怀孕才确定下来知道消息的内阁就早早上了贺章。只是怕吵闹惊了身子才没有大举庆贺。
王宫中没有接受宦官目前采用女官只有宫女二百人女官十二人这一半是因为可靠的宫女不多的缘故过几年就会大幅度增加。
但是根本原因不是这个。而是可怕之处。
在前世内监之祸宦官之害都是知道的直到现在杨宣凝才真正明白本质上内宫虽小权力甚大这总要人掌握。无论是宦官还是女官在权力面前都是一样。虽然女官的总体心理状态应该比宦官们正常的多。
而且女人一旦掌握权力对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对皇家本身构成的威胁也许会比宦官之祸更大、更重宦官至少还不能生子篡位但女官却可以——这是非常可怕地威胁。
因此对于是不是采取女官制目前犹豫中只有等日后皇后有了再和她会同内阁商量不迟现在只有先用着了。
太守府虽然说是临时的落脚但是也是楼阁重重叠叠山湖林园都有特别是后院有一个可以浮舟的小湖花草树木遍地都是庭院曲廊多在其中。
出得了庭院由于隔着纱幕又见得里面人影各个曲线优美地女体在里面忙碌着随着早晨的光影隐隐可见杨宣凝不由失笑。
等到了前面大政殿就有人喝到:“王上驾到。”
顿时上百名朝臣一齐跪伏地额头触地高喊着:“吾王千岁千千岁!”
朝制已经出来了王座当然最高这时大殿立刻肃静下来杨宣凝上前踏上台阶直上最高阶在众人连呼吸也屏住的大殿中可以听见脚步以及上座时衣服摩擦王座的声音。
杨宣凝端坐好才悠然说着:“众卿家平身。”
“谢千岁!”各个大臣全部站起稍息之后大殿又静了下来整个大殿充满了压迫性的气氛就是这种气氛大大加强了王权地威严。
杨宣凝又说着:“赐诸宰相坐赐宋师道坐。”
朝制目前台阶九级等日后就有十二级日后如有王太子上朝有座于第九级平台上而如有封王者坐于第七平台上诸位宰相坐于第五台阶上现在呢就是王座在九而宰相和使者在五阶上入座。
宋师道和众宰相起身谢恩坐到了台阶上的座位上这时宋师道才可以随意打量着殿下诸臣原本作为宋阀代表还要屈膝见礼他本来是有点意见的但是此时心中却是大凛。
就看这种森严气度就知道整个权力结构已经稳固已经具备了新朝的气象不过在殿上也只有他没有穿官服一身白衣潇洒英俊、风度翩翩他望了上去只见杨宣凝安坐在王座之内身穿王服气度沉凝高贵又洒意从容显是已经适应了君主身份。
二眸对望杨宣凝居高临下精芒凝聚冷静自信异采难测宋师道心中不由更是一凛见此杨宣凝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却不再看他目光缓缓移动扫往阶下两旁的文武诸臣说着:“诸卿家有本就奏当场廷议。”
“王上文武科举制已经确定还请圣阅裁.
宋师道多看了几眼。
扫过几眼又传阅几位宰相其实这几位宰相都已经熟读了。当下只是走个仪式稍一翻就了事然后自有秘书郎一一阅读让群臣再最后讨论。
宋师道倾耳听着。
这就是晋身官员的制度也是一个朝廷地最重要的制度之一。
保举就是大臣权贵的赏识向朝廷推荐。从白身直接获得举荐获得为官的资格。
袭荫就是祖上有勋劳或官职而获得做官的资格。如果父祖官大更是可以直接作官。
这二途是许多官员奋斗的原因之一为了亲戚和儿孙获得好出身也许在被现代思想洗脑的人来看。这实是弊政但是杨宣凝当然不可能废除袭荫和保举制度要知道门阀势力虽然到现在已经有所削弱。但是势力仍旧庞大之极废除袭荫和保举制度必使它们不快产生抵触心情也对现在开国时文武之臣产生不利影响。
只有不懂治国的人才会一刀切却不知只有循序渐进才能平稳过度。
因此科举制只是加强了原本隋朝创造地途径而已。并不会废除原本的晋身途径通过科举来削减门阀势力这是一个慢慢的过程。
魏晋以来官员大多从各地高门权贵的子弟中选拔。权贵子弟无论优劣都可以做官。许多出身低微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却很难得任高官。为改变这种弊端隋文帝开始用分科考试来选举人才。隋炀帝时期正式设置进士科考核参选者对时事的看法按考试成绩选拔人才。我国科举制度正式诞生。
当然杨宣凝的制度就直接抄袭明清制度。并且加以改良了。
第一:县试(虽说县试实是到郡中考试)
县试三年一次。同样分文武二途
文途主要是熟读四书五经当然可选考其中一经二经三经最多四经考试之法是类似现代的考卷但是形式是原本历史上的明经科地要求——第一大块是先贴文贴文其实很简单就是填空题。
第二大块是问经义也就是解释经义地内容。
武途主要是考究其骑术、箭术、刀术、马枪四种(剑在军中不推荐)当然也要基本上能够读写文。
一旦考取就可获得县士的资格可直接到县衙或者厢兵系统内作事基本上连从九品地位置也没有只有不入流的吏以及军中十人队长之职。
第二是郡试(到省中考试现在没有省就到中央考试)
要想参与郡试先就必须获得县士资格并且必须入得郡中朝廷立的郡学成为生员而且起码必须学习二年以上这是学习明代的作法一方面是加强系统学习(毕竟家学的东西很难成系统知识有缺陷)另外一方面也是加强思想教育等等内容。
而且这时学习内容分为几种大部分是基础明算、基础赋税和政治原理等类似内容这还需要编写内容不深但是要整体上把握军政在国家政治中地地位和运转原理这样以后的官员才能有基本的概念。
考期在秋季八月考中者授郡士之称文武可授从九品到正九品之间的官职如不直接为官可授同品级散官(有品级但无实职的官)
第三是殿试
要求是郡士考取后统称为公士立授正八品从八品官当然要求很高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如不直接为官可授同品级散官(有品级但无实职的官)
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誊录制度也就是把考生考卷上地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誊录。考官评阅试卷时不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连考生的字迹也无从辨认。
朝臣争论激烈但是宋师道越听越是心惊不由额上渗出冷汗来他这等聪明人怎么不知道这种完善的科举制度对整个官场生态的变化?
如果人人可直接通过此途为官不需要先投靠门阀那门阀哪怕势力再强也慢慢衰退不再对朝政有决定性影响。
而且这种文武科举制度势必对于知识和武功的普及起相当的推动作用。
虽然早已经讨论定稿几次但是争论还是无比激烈。这可关系到无数人地名义在场的官员无不明白。
因此就一案直到中午才勉强完成人人口干舌燥疲倦不堪。
退朝之后宋师道出了大殿才要出门就突的有一近卫拦着他的去路。
宋师道愕然止步。定神瞧去却见此人恭谨的说着:“王上召见使节大人还请到侧院等候!”
宋师道当然跟着走去。果然来到了侧院见得了一辆大马车马车前就是杨宣凝。
“唐王。”宋师道就要见礼。
杨宣凝连忙上前。挽住信然说着:“刚才在朝上不得不行礼这里宋兄就不必多礼了下午无朝。我等且偷个闲暇一起上来吧!”
宋师道也不推辞还是稍见礼后就上了马车马车自一处侧门而出顿时到了繁荣的街道上自街而上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皮店、绣竿行、羊毛行、杂货店、纸张店、棉花肆、鲜果行等林立显是恢复了城市繁荣。
马车所向竟然就是新建地“安然阁”此面积巨大由东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中间是花园因此入口就是南方的花园每重楼都有三层连绵七八间淡雅朴素、精致灵秀
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地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三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
园地核心处有个大水池。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地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
这时虽在中午但是大体上人声喧闹显是生意很好当然马车所到专门向得一层楼入得廊道之上盛装地美婢纷纷迎接。
“想不到唐王也喜欢这个。”
“是啊特别是招待像宋兄这样的客人时这里正是适宜。”杨宣凝笑着说。
宋师道轻松的说着:“是啊到了这里似乎人都随意了许多让我敬唐王一杯。”
“叮!”对杯相碰两人均一饮而尽。
“我等不说虚话宋兄贵阀主对我的提议怎么样?”杨宣凝放下杯子说着。
宋师道皱眉说着:“家父很是感兴趣只是希望唐王亲自去岭南一次。”
房内静默了刹那光票像时间已凝固了杨宣凝也皱眉的说着:“今日你也看见了我身为唐王那可轻易出得领国许多大事要我处理才是。”
宋师道吁出一口凉气说着:“我也知道唐王地难处只是家父就是如此说的——如想娶玉致就请唐王来岭南吧!”
杨宣凝先是愕然接着哑然失笑说着:“天刀有召我当然应该从之这样吧我在下月就数将先取庐陵、临川、南康三郡再去见贵阀主。”
岭南其实是一个大范围指越城、都庞、萌渚、骑田、大这五岭之南的广阔地区。宋家以经营牲口、翡翠、明珠、犀象等土产起家先起于雄曲展成地方势力天刀宋缺更是有着天下第一刀的资格。
按照杨宣凝的版图取下庐陵、临川、南康三郡就可直接与岭南结壤了。
宋师道露出一丝苦笑沉吟一下说着:“既然如此我就把唐王的意思转告于家父。”
杨宣凝露出一丝笑意说着:“宋兄如此爽快让我大是欣慰。”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这时岭南根本不足为患宋阀虽然坚持汉统但是偏偏岭南各地都是少数民族虽然郡太守由朝廷派遣但是各部落酋帅照样管治民族地内部事务无论宋缺的刀法如何厉害宋家影响力怎样庞大也改变不了少数民族占有大多数的局面。
因此所谓的宋阀岭南军如果一时动员受宋阀影响酋帅军说不定数目可达十万但是这种军队几是外族军入得内地难以成事而且无法真正号令森严说不定还会烧杀抢劫而真正的宋军倾全部其实也不过万许难怪不能争夺天下。
心中又寻思是不是和南海派晃公错联系此人在南海郡影响也非常大。
不过在政治上影响还是非常大的那就是一统岭南后至少也可以抽出二万兵来更重要的是再无后顾之忧不再担心背腹这可不是小事对整个朝廷的人心有极大地影响。
更加不要说宋阀在蜀中的影响也非常大了。
当下就又说着:“我新得一员大将尉迟敬德就由他带上五百兵先跟着宋兄回到岭南吧也算是先行使者。”
作为唐王就算是到岭南拜见也只是政治姿态不可能就一兵不带倒时候出问题岂不是找死了?至少必须有足够的力量维护其安全才可进。
宋师道见其态度知道不可能单身入内当下就应了下面安排当然要仔细讨论不过不是他们二个的事情了。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杨宣凝根基太浅薄如果杨宣凝有家族的话那去了也没有关系有合适继承人谁真的动了他也不会崩溃就等于不死不休的宣战。
可是现在他死了那他的势力只怕立刻崩溃再难具备对岭南的报复力量这样其实就等于对有心人喊着:“我是肥猪我是肥猪来杀我吧快来杀我吧!”
不容杨宣凝不谨慎。
大事谈成杨宣凝又笑的说着:“这以后再说不过宋兄这次来想必又带来了大量货物了吧?”
宋师道恢复了从容地笑容说着:“这个当然我先奉上唐王贺礼。”
宋阀除了其它影响力外最关键的其实就是三点
第一掌握着庞大地水师
第二贯通全国的贸易体系
第三深获得当地少数民族的信任(少数民族很难自己买卖商品)
而宋家一向坚持明买明卖公平交易因此大量的酋人都把商品委托于他宋阀因此得以控制整个岭南地的贸易权酋不但解决了族人的许多生活问题也获利致富自然对宋阀马是瞻。
宋家一直把岭南俚僚地区的各种士产源源不断的运销中原各地再运回当地需要的物料从中获利宋阀的财富是非常强大的。
杨宣凝当然深知道这点听着他解释几句后就很感兴趣的说着:“岭南有那些值钱的士产?”
宋师道本是宋阀的贸易商头目当然熟悉如数家珍的说着:“有、珍珠、象牙、沉香、香料、吉贝、五色藤和各类贵重药材。岭南的铁器铸造亦相当达。”
杨宣凝欣然说着:“既是如此那我们先进行交易吧!”
心中觉得这是海洋贸易的开始。
第八十二章 旖旎风光
宋师道回去之后杨宣凝才说:“给我召见尉迟敬德
自有人立刻应着传达命令。
中午时分四月春光明丽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一些鸟儿在庭院中的树木上跳跃着杨宣凝以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坐在了椅子上思考着。
自上个月守了三天其它郡中大军一到沈法兴军就不得不退兵现在自己安守遂安郡沈法兴掌控余杭和吴郡而杜伏威掌控宣城和历阳郡。
圣上要回京也不是一时一日的事情恢复了一些自信和才能的隋炀帝也要作出大量的准备才能为回京开路因此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和宋阀作个了断。
本来自己大将不多不过随着自己势力越来越庞大对名臣良将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在瓦岗军中已经有大批人表示了“可以考虑”的意向而远在北方的尉迟敬德也受邀欣然而来并且带上了自己家族。
才想到这里就听门外有一声:“臣尉迟敬德求见王上。”
“进来。”
门开处年三十的尉迟敬德踏前一步拱手为礼。此人的体格高大魁梧稳立如山自带一股杀气腾腾的迫人气势显示出非凡的功力和气质。而且信心十足乃是能于千军万马中视敌人如无物的猛将。
他的脸容有种朴拙厚重的味道面如黑炭但双目精灵闪烁使人知他绝非可以轻易相欺的人物。
尉迟恭字敬德朔州阳人。尉迟敬德从军于高阳以武勇称累授朝散大夫本来隋大业十三年刘武周起。收罗尉迟敬德为偏将但是这时杨唐势大因此一有邀请就前来了。
杨宣凝打量他然后微笑的说着:“尉迟卿可安好?”
“谢王上天恩家人宅地都已经安排好末将愿意为王上效犬马之劳。”尉迟恭如此沉声说着。
一到了杨唐中。由于他本来就是“朝散大夫”从五品现在立刻授正五品游击将军。按照官位立刻授三百亩地住宅一处黄金百两以为家用。
现在也差不多忙完了。
“恩。你初来尚无功绩寡人也不方便提拔于你我有一任务交给你那就是去岭南先拜见天刀宋缺。主要是规划好安全路线等这事完成寡人就任你为将抽岭南之军为你部属。”
“臣遵旨。”
“还有一事就是长孙无忌之亲舅舅高士廉。现被圣上配岭南不过李阀起事后他必北上。现在终于被我锁定了找到了痕迹你去找到他和锦衣卫厂卫配合杀了他不可让他还得李阀。”
“王上放心臣必将其擒杀。”尉迟恭大声说着。
杨宣凝点头说着:“既然如此你且去点上五百精兵你自己再带上一百亲兵去岭南给我看看虚实。恩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你就办事去吧!”
“臣遵旨。”
看着尉迟卿退下。杨宣凝露出了冷笑高士廉是长孙无忌之亲舅舅也是长孙皇后的亲舅舅与李世民关系极密切本来历史上高士廉就掌禁军日后玄武门之变没有他内应李世民根本没有机会杀了他不但削弱了李阀的力量而且也削了李世民的气数。
当然对尉迟卿来说杀了这等重量级的人他万万不能投靠李阀了。
也算是一石三鸟罢了。
虽然高士廉也算是一流高手但是尉迟卿更是猛将要高上一分二分最重要的是身在南方又有大量精兵高手配合高士廉断无生理。
这事可以忽视了不得不说最近一个月来南方豪族纷纷来投在内阁的处理下各个郡县地官员全部满编计民编户授田招募训练新兵、屯田捕鱼修订盐法编制新朝法度开矿冶铁等等事务都一一顺利召开。
各郡各县不但已经编制成功谨守要隘而且更已经从“初建”开始转向“清理”这一项也就是清理那些不稳定因素特别是盗贼、小股义军、地方某些豪强(主要是指那些以武犯禁的家族)
在古代编户、抚民、屯田实是争天下的根本现在还处于乱世因此法纪极严一旦触法或悬于市或贬为奴婢。百姓保甲编户除了士族之外连坐着不准随意离乡三十里违者立贬为奴。
这也大大促进了各地豪族的投靠因为假如一个家族中一个官员也没有就非士族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鼠尾二端的家族也会派遣一个二个子弟为官。
南方多水运因此维持领地内经济来往以及军需都必须大量船队这时一方面
拼命制造正规战舰一方面大量不合格的战舰转
再加上允许民间商队参与因此大批的矿石、粮食、军器以及其它种种物资都在穿梭不休的船队上输来运去。
“王上?”内侍上前说话。
杨宣凝一呆才知道边喝边想不知不觉中已经一个时辰了下午还有事要作当下就起身收到了毛巾擦擦手和脸才说着:“到南林苑去。”
南林苑选其原本数处豪宅拆了重修园林中地山、水、石、虫鱼甚至是一花一草一树有机结合情景交融廊有时环山有时绕水或跨越草地。
一入得园林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幽深的天地走廊各处庭院深深左弯右折曲折离奇小亭依水而建平面形状为扇形。
沈幽兰正坐在庭院水边上静静的沉看水中胡教入侵先借五胡乱华而夺神州气数得气数后又自设自授天子。
别人或者不知只有她才知道。慈航静斋敢于私授天子并非无因地确有所持有所功才能如此。
但是自杨宣凝出天数大变自己舍一身荣辱自应其命生死再所不惜。不过眼看城上笼罩一片白气不由微笑。
早期。胡教气数微弱因此菩萨化为美女以诱惑其国主而行胡法。
黄金锁骨菩萨甚至记载佛经。是说观音化身天女降临世上绝色天香微妙无双无数男子见其绝色尽皆倾倒。与之交合一年后死众男子逐合力葬其尸有胡僧过境见其墓大礼膜拜说观世音化身。众人不信挖土破棺。只见骨节联络交锁不断色如黄金。正是黄金锁骨菩萨——尽得**之要而创其法。
慈航静斋实是出于这一脉慈航静斋之前的奠基法却是专向色身下功夫使其身形美好完美无缺而之后却是引得天女本尊。人天合一所以历代传人。才能颠倒众生并且在十五六岁之时就得以大成。
宁道奇观其秘籍最后一卷之所以吐血无非是引得天人法而受天女本尊所伤。
不过到底出于道门一脉其大略也自传到道门自己以道清之法而修之同样可得无上天女之法只是一胡一道而已。
我方天女难道不能颠倒众生?白蛟之势越强盛既然慈航静斋以天女之法行此乱事自己也必须创出一门来以对峙之但是这不但需要自己努力更需掌握大气数才能应天化生而得圆满。
静静思考如此只见天上云影入得水中水间锦鲤遨游清香四处。
杨宣凝到了水潭边只见潭清见底水色碧绿湖面如镜水波不兴美人如玉充实又空灵。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杨宣凝却是一笑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而是根本无所谓。
真天子不但要有龙气更重要的是除我之外再无外道所以才能万法不侵如果一个皇帝不能作到惟我独尊舍我其谁以一己为天心那哪怕龙气再强必受迷惑再说天地玄妙多的是近地来说胡法道术才可入侵其心志。
是故有志于真天子者不受万法迷惑当下上前说着:“幽兰来此可过的愉快?”
“还好这日无事我去了东市玉器行随意走走有处碧石轩得了一根玉簪你看怎么样?”沈幽兰笑着向杨宣凝行礼然后就径直走到杨宣凝身边坐下。
杨宣凝见得其国色天香一时目光都聚在她身上紫裳明裙明丽深邃白藕玉臂上肌肤欺霜赛雪手中挑动着那个玉簪碧绿澄清几如水花当下就大乐说着:“幽兰真是越美丽了甚得**之精要。”
对杨宣凝来说自然无论本质是道胡巫只要美丽就可天女多多又有何妨为天子者不问来路只要尽情享受就是了。
沈幽兰眼波流转丽色入骨她知道杨宣凝对此很是理解因此就笑着问着:“我法尚未完成不如王上说说应该如何?”
“身形完美是第一要这点必须慢慢磨练先天条件很是重要这点上慈航静斋和阴癸派都有秘法能够自幼女时就看得未来丽色。”
“这点我道也有。”沈幽兰说着。
“其次是引得清气入骨洗骨易髓明肌是故一身肌肤如秋水如明珠此是清丽入骨之法也。”
“第三是得无上**天女之心曾经沧海难为水因此一举一动不经意之间就微妙无双引人入胜。”
“第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得了再好也不如不得因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女那种不经意中风华绝世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是偏偏不能落得痕迹因此必须身心与某种天地大力结合才能自然而成天华。”
说到这里杨宣凝不由叹着说:“前三者很难但是最后一者必须心有灵犀领悟得**参悟玄妙几近宗师才能营造这种无上丽色这种深具道心或者说佛性的女子。实在不好找慈航静斋创造一个能够颠倒众生地弟子实在不容易啊!我估计必有舍色入虎之心而为之。”
真正深具道心或者说佛性的女子很多程度上都可修**怎么愿意修这种**法让得男人随意玩弄。虽说此无关大道也可突破但是毕竟是结了许多因果。走了许多旁路慈航静斋历代弟子无一能够成大道实是如此。
沈幽兰沉思然后笑着:“唐王所说甚妙。我来为你歌舞一番。”
杨宣凝忙击掌同意。
只见沈幽兰走到中间心意结合就在这一瞬间轻折腰肢仿佛踏波而来又似乎御风归去。单足立地白裙旋出裙和女性修长大腿之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凹线吸引了男人地目光。
闭目而舞青丝飘洒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眸子深邃而流转。似嗔似怨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在说着一个故事又有着天人俯视一片雪白尘念尽消之意。
杨宣凝静静的欣赏动也不动。他自来到这个世界由一个伙计直爬到现在位置眼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不朽帝皇霸业就在眼前。见得了这种穿透世情的天女舞蹈不但不有觉悟反而大是满足。
心中意想驾御天下天上地下的众生伏身漫山遍野的万花万草为我竟春想起日后万紫千红地春景手上轻轻拍击唱歌说着:“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竹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也就是这时正巧也居住在此处地商秀珣上来见得此景不由呆了。
杨宣凝沉凝典雅兴志要深沈幽兰清丽婉转、天女之风这本是练习**一言一笑之间力量四溢风流倜傥情趣呈露。二者配合天然本色当真是风神蕴藉惑人入深商秀珣哪见得如此顿时脸色绯红直觉得心中大动二人印象都铭刻在心中直欲投入任何一个人怀中而去。
等舞蹈一完杨宣凝才哈哈笑着他也觉了商秀珣刚才倒不是有意但是他气数正盛商秀珣自己撞了上来自然无法幸免二人先望了一眼沈幽兰就笑着说:“秀珣妹妹快过来与我同座。”
商秀珣脸上更是红晕却直上来就欲靠着沈幽兰坐下却被她落得二人之间。
这样的时机正是大妙杨宣凝当然不肯放过当下就自然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她地手她几欲挣扎却又觉得一手被抓住心头一片模糊目光所侧见得沈幽兰也把她握住顿时全身无力把螓垂地更低微露如雪弧瓠。
杨宣凝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从被羞色染的绯红的粉颈可以看出她已经情动几近于任君欲求的态度当然绝不放过小心挑逗着直过了一些时间识趣地侍女们都红着脸现场支起纱帐让小亭笼罩在内。
被纱帐一笼商秀珣恢复了几分清醒想到挣扎却觉得胸口入得一手只是一捻顿时全身再是一软**狂涌再难动弹不得只有微闭眸子任得玩弄了。
直到商秀珣醒来却见得三人都**在此阳光灿烂显是还是下午虽然有纱帐隔离但是立刻羞不可抑低头沉思自己怎么就如此情动竟然第一次就和二人同床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
一时间雪肩耸动暗自啜泣起来。
杨宣凝欲为天子自然了无愧疚不过见得她婉转泫然赶紧揽在怀中好生抚慰抚慰之间又自然温存入手恣意摆弄渐渐的商秀珣肌肤绯红津汗咻吁眼一望去却立刻露出羞不可胜的绝妙情态。
沈幽兰侧身而卧女体**却把玩着一个铜币。
杨宣凝见此四眸对看二人都是会心一笑天子和修者并非凡人自有不同之心这等事情无非等闲。
“哄得她我们再说大事!”突然之间耳边一热传来了沈幽兰地声音。
第八十三章 淡然入化
已事成,送得了商秀珣回去,沈幽兰恭喜的说着:“此女一得,竞陵不战而下,铁骑一万,、Qb5、cOМ//”
杨宣凝淡淡一笑,说着:“你这次,建了大功,要什么赏赐,姑且说来。”
人各有道,所谓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各有自己的,在天子看来,男女情缘,也是王霸二道中演化,这种领悟随心而来,却是点破了关键,杨宣凝心中大喜,知道以后施政,开始可入帝道,不以术伤德,不以德伤术,渐无烟火气息,不露痕迹,演化神妙,支配阴阳,教化众生,而近于道化了。
在巴陵郡,罗士信已集二万军,修整到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得飞马牧场之助,取得原本三国荆州之地,当是等闲,商秀珣果是关键人物。
本来还要用些心思,但是今天,因缘凑巧,有意无意之中,就成了事,可见气数这一道,实是有鬼神莫测之能,但是也需王者居中绸缪。
“这是王上大运,小女子岂敢居功,不过,小女子有一物献上,还请王上观赏。”沈幽兰翻手上前,手心之中,一个黄光闪闪的铜币出现在雪白如羊脂的手上。
拿来细细而看,以现代度量衡来看,却是规格直径2.4厘米质,内郭极细,中有一方孔,心中一凛,知道就是中国历史上划时代的钱币——开元通宝。
汉五铢钱在隋以前已流通了七百多年,其间历经盛衰,大小轻重已无统一标准,即使隋五铢也有大小多种样式,至隋末战乱,社会上薄小劣钱大量出现。再加上前代周、齐、梁旧钱的流通,则通货之状况极度混乱。直到隋炀帝时,更是因为国库用钱甚急,因此所制的五铢,质量太差。令质数和市值大跌,通胀加剧。
以此钱,致天下百姓困苦,现在此钱一出,大有新朝之相,万民得利,可所谓功德无量,这个沈幽兰,真是用心良苦。所谋深远。
而这种铜币,每一文的重量称为一钱,中国的币制正式脱离以重量为名的铢两体系而发展为通宝币制。成为唐以后历朝的铸币标准,沿袭近一千三百年。宋、元、明、清都延此制。甚至日本、越南、朝鲜钱制也受到开元通宝的影响。因此在我国钱币史上具有划时代的地位。
杨宣凝点头说着:“不错,此钱有可名?”
“此是王上所命,我等哪敢篡越。”
“恩,就叫开元通宝好了。”再玩赏片刻。杨宣凝淡淡说着。
“开元”,意指开辟新纪元;“通宝”,意指通行宝货,这真正是名如其实。
以白银和铜作为基本的金属货币是中国常态,但是铜银二矿,中国本土地产量很少。随着开发,更是不断衰退,但是杨宣凝毫不考虑用钞。
首先用钞,制造太易,没有铁路公路现代交通手段,伪造的钞票,在各地流通,无法统一打击。必有祸端。
其次,国家财政问题无论哪个朝代都存在,因此滥发货币,按照宋元明的纸钞政策的结果,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反而是害民了。
后世子孙,绝对难以控制的住大发钞票的**。
所以不取。
杨宣凝眼且望去,这个道门女子,美丽也就罢了,深邃不测就有点让他费心了。心中转个念头,又说着:“你献上此宝。甚有大功,寡人也应该赏赐于你,这样吧,寡人封你为静妃,可不居宫中,这开元通宝四字,也由你写上,如何?”
沈幽兰心中一惊,才真正领教了他的未雨绸缪的手段,帝道手段,果然可演化万物,掌控天地,虽然此时他得来还浅,当下就笑地说:“王上受命于天,必是未来真主,小女子自当从旨,臣妾静妃,拜见王上。”
自有人立刻奉上笔墨,然后沈幽兰就上前写着:“开元通宝”
端正秀丽之中,又自有凛然之气。
杨宣凝点头,哈哈一笑:“甚好,既然如此,静妃与寡人同游此园吧,静妃主持建此园,必有所得,寡人可多欣赏之。”
“是,臣妾为王上引路。”
于一路上,沈幽兰指点园林:“园林之要,虽有万流,其一句,天然自成为一小世界,不过,各有不同,此园之精华,在于山石,奇峰、怪石、温泉,松树,用其心来,当知一步一景,一侧一画,各个不同,如是季节不同,晴雨不同,也不一样。”
杨宣凝大赞说着:“不错,才进门来,寡人早有感觉,现在越发明了,园林之要,如是登峰造极,就在于无论远观近观,春夏秋冬,各个不同,将大天地浓缩于一方小庭院中,不过,似乎爱妃尚无圆满,恩,工部尚书鲁妙子,也擅长此艺
可与之同商共讨。”
沈幽兰见他说此,微微一笑,知其的确深具道心,不过,眼前只要观赏就是了,再游了片刻,已经接近黄昏,杨宣凝见了天色,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了,当下就说着:“爱妃留步,寡人就回去了。”
见此,附近的侍卫才过来,跪下行礼,前来请驾。
转过了庭院门口,回头一看,却见行礼完毕,起身而立地那个女子,气定神闲,正在静静地看着自己远去,几与这方小庭院合一,心中洒然一笑,再也不顾,直行而走,入得外面的马车中。
“去先生家。”他说出这句话来,能够不加姓,直接称先生的,当然只有李播一人,随从当然知道,立刻转向上路。
虽然现在仅仅是王上,但是也有骑兵十人前后各四重,持弩者二十骑,长矛士一百,刀盾兵一百,并且还有侍卫高手随驾,这批人员,足可应付任何高手突击了。
直到了李府,自有家人上前迎接,连忙要通报其后,杨宣凝却罢手制止了。问着:“先生在干什么呢?”
“回王上,桃花如今开的真盛,老爷,拿出去年积的存雪,对着桃花,正煮了茶正在喝着呢!”迎接上来地是一个中年管家,恭谨的回答着说。
“好好好,如此雅趣,真是难得。不必通报了,寡人自上去就是了。”直自上前,果然到庭院中。过一桥,一路行来,堆石为,编花为牖,幽林小房。长廊曲洞。
不得不感慨在古代,豪门住宅就是大啊,侯门深如海,大的住宅占有上百亩地,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转过一路。又出现一个石门,两边都是走廊相接,沿途都是桃树,这时,一阵风落下,桃花就翩翩落下,落的满身满书满地皆是。
真是踏香寻人了,到了尽头。又是一亭,湖上也飘着粉色的桃花,上面一人,果然是李播,当下就笑着:“先生果然好闲情。”
李播见了,连忙上前,就欲下跪行礼,杨宣凝连忙扶起,说着:“此处无外人,何必多礼。先生受伤,还需调养。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外伤尚好,内在还需调养一些。”李播也不矫情,起身说着。
这时,一个煮茶少女上前施礼,眉目如画,明眸皓齿,青色衣裙,虽非一等一地绝色,倒也甚有动人之处,杨宣凝不由一笑,说着:“桃花树下,湖下小亭,玉人煮茶,先生如此,寡人真地放心了。”
“王上说笑了,此是我弟子杜青竹,素修剑道,非我妾侍。”李播毫不在意的说着。
杨宣凝这才一看,果然,一丝剑气笼罩其身,不过火候甚浅,只有二流高手的境界,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笑谈着说:“可惜,不然,温存女人,与花同赏,虽然无酒,以茶代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说的那个少女不由满脸绯红。
二人坐定,各侍卫远远散开,杜青竹也自退出,杨宣凝这才凝神看着,说着:“先生的气色好多了,寡人实是欣慰,不过,胡教如此大胆,必制于法。”
“王上切为这事而兴雷霆之怒,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播为他倒上茶来,自己也倒上一杯,吹了一口气,香气飘溢:“这是我制的清气茶,用六种叶制,虽然非药,多是平常,但是胜于药数分,最利于身心温养了。”
说着,李播闭目,一口饮尽,杨宣凝也如此品了一下,只觉得清香异味,纯美非常,过了一会,他才说一声:“好茶,虽然简单,但是搭配甚好,与人有益。”
心中知道,像这等世家,整一套学问博大精深,与生活中一点一滴,都见工夫,端是不凡,不过,这也是游戏罢了,平常心就可,因此顿了一顿,又说着:“先生不必担心,寡人自有法制之,先生不如看看这个。”
杨宣凝递上一份文件。
李播拿来,阅过,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此事由杨宣凝一手掌控,当然熟烂于心,说着:“本朝定出世法,无论佛、道、巫、甚至其它宗教,都一视同仁,以为法。”
“信徒欲出家者,必求一合法上师为证,并且在当地神殿寺庙,取主事同意,印于其信印,出示官府。官府必遣人,观礼,受法受戒,然后发于一碟,与佛称佛碟,于道称道碟,以铜牌制,上刻姓名,出身,年龄,家族,出家派别,出家所在神殿寺庙,入师者姓名,并且在登记户籍,归其名于新籍,以此碟为身份凭证,可免摇役,印记登录于当地郡县,可行诸郡县。”
这些书文不长,李播却细细读来。度牒制度,自南北朝就有,不过,很难执行下去,现在要动真的了。
不过,这些条件还是相当宽松地
以杨宣凝性子,不会如此轻易了结才是,他有所领悟疑惑,不过见他没有解释,就说着:“本应该如此,此事可行。”
“先生也觉得好,那就这样执行吧!”杨宣凝笑的说,为政者,就要不经意中处置完毕,这事由浅入手,先把领地内各宗教,特别是胡教地人员查清楚了再说。
区区一度碟,就使领地内,胡道的实力大体上登记在案,并且还有坐连制,若行不法。就可趁机追究其寺庙,谅别人也无话可说——这就是宗教上的坐连保甲制而已,一人犯法,全寺同罪。
当然,李播出身道教,有所立场,有些话没有说,免除徭役事小,免除地税事大。正因为有此特权,所以许多人纷纷想投靠寺庙道观,客观上增加了宗教势力。而历史上唐宋度牒,价格很贵,每道时到五百贯。因此经常作为增加朝廷收入方法。
关于地产,地税二个要害,现在还不是动手地时候。进一步的事情,可以后再说,要无半点烟火气,而行大政。
杨宣凝见他应了,也就一笑,转了话题:“先生秋天也当大好了吧。我有一事委托先生亲自作呢!”
“何事?”
“无非是为了充实国帑,我方已夺了大片沿海,整理盐政是大事,今之制盐,又称煮海法,是将海水(或卤水)架在大锅里,用炭薪烧火煮沸,直至水全部蒸发后。则可在锅中得到留存的盐。”
“此盐用法,人工耗费甚大,而且多砍伐树木以为炭薪,所以盐价甚贵,我现有一法,就是先制盐场,盐场规模浩大,先必须作坝,然后沙地上,用土扎实。分成数池,然后开坝。注入海水,遇烈日而晒之,开始时,自然盐渗入土,但是久久,必结石,因此无需用石。”
历史上,中国晒盐,是从福建开始,正好是现在杨宣凝控制的淮南地盘,几乎占有天下八成盐产,其原因就是气候适宜,沙滩适宜,正好晒盐。
李播是极聪明的人,一听之下,就知道其中利益,顿时说着:“王上此法,大善,十倍百倍于前法。”
想了想,又说着:“只是这样一来,朝廷盐利,是不是就会跌下来了?”
从便于国家掌控盐业地角度看,煎盐法需要灶具、柴薪和摊晒所煎之盐的场所,这些生产资料是贫苦灶户没有能力置办地,必须国家出资配置。通过这些,还有一些制度,朝廷可以牢牢地掌控灶户的生产情况,从源头上杜绝私盐。
如果盛行晒盐法,那就难以控制其产量了,这对朝廷不利,对盐商集团更不利。
这也是为什么,基本上唐时就开始出现晒盐法,但是历史上,作为全国盐业核心盐区淮南的25个盐场一直到明亡仍是采用煎盐
“先生不必担心,所以才要你去亲自办来,晒盐法,虽然百倍产量于煮海法,但是能够晒盐者,气候阳光沙滩因素,大半集于我地,其它地点,难学之。”
“出得盐,可稍便宜,这不但有利于领地内百姓,打击私盐,更是可以打击其它领地,特别是内地和北地井盐,煮盐产业,相对于产量来说,稍低几分盐价,也是高利,有此,国家必富。”
“等我朝一统天下,自有获利法,就算不靠盐业,也自是无妨。”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你去组建盐场,以稍低地价格来打击全天下盐业,从中获得大量利润,不但自己领地内百姓生活改善(人不可无盐,在这个时代,每月盐开销是大开销),而且也可以使国库充实。
见得李播思考,杨宣凝也不焦急,自望去,见桃花满地,青柳垂湖,小桥通着溪流,而曲径走廊连接着道路,当真是篱边飘香,疏林如画,别有幽情。
再见佳木茏葱,种植的异花开放,一引清流,婉转着从花木深处曲折而到石隙之中,再转到了其它房间,而远一点的房间,隐隐可见各个侍女仆人,穿行于白石栏上。
这种富贵,这种气度,这种心胸,当真是不到此位,不明其味,难怪人人都要寻得富贵,虽然富贵乱人地多,但是真正贤士圣者,更能以此养气养志,是常人所难及。
孔子所说的“居易体,养易气”,道家所说的“财、法、地、侣”,都已经说地很明白了,财权二字,实是一切根本,无此不成道。
才在想着,就见得李播抬头,说着:“王上如此信重于我,微臣唯有鞠躬尽瘁。”
当下,杨宣凝就哈哈而笑,将一杯茶,一口饮尽,入口余香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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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春意
秀珣的起居处是太守变成的王宫的一处庭院特色就廊厅堂用穿斗式和抬梁式的梁架结构配以雕刻精美的梁檐构件和华丽多变的廊前挂落有着幽深的感觉。
时至于黄昏回至房中商秀珣蜡烛并未点燃只独自一人凝妆坐着。
馥大姐亲自送上了点心微觉奇怪问着说:“小姐这样晚了既不用餐又不点灯黑灯瞎火的在想着什么呢?”
商秀珣幽幽长叹说着:“我心情有些乱且自静坐一坐。”
馥大姐说着:“噢!”
也不说话自行上前将蜡烛点了又剪了烛让蜡烛光照耀着整个房间正收拾着房间但是看着商秀珣越看越觉奇怪总觉有些地方不对又偏偏说不出何处不对。
当下没话找话只是问着:“小姐你怎么换了衣裳?脏衣呢交给我好了让我拿下与潘婶洗着。”
突然之间她大叫道:“咦啊小姐你怎的……怎的……”
话到此处舌头打结再也说不下去馥大姐是过来人刚才一时没有注意但是却看出来了不由张口结舌。
商秀珣回转螓微露如雪肌肤腆然说着:“馥姐你大声叫什么呢?”
“怎么回事是谁?”馥大姐手指着商秀珣张大了口。她观得商秀珣却是觉她初经人事显是已经并非处*女了。
平素在牧场她就是与之最亲近什么话都可说得商秀珣绝色虽然平时不加多修饰。但是也吸引了众多男子的目光再加上她是唯一的继承人若非她从中未雨绸缪商秀珣哪有这样太平想不到今天出去一天回来就出了事。
又过得一会。馥大姐才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柔声说着:“小姐怎突地如此有什么心事且和我来说说。”
虽说如此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机。
商秀珣幽幽叹的说:“馥姐你怎么知道我地心情呢?”
手抚着铜镜怅然出神口中又说着:“你说。世上美丽的女子多的是就算流芳百世之美人也只有区区十年美丽。如果嫁得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嫁得帝王将相这个恩宠一断当真是可怕。我本想我不会如此但是想不到还是如此真是造物弄人啊!”
馥大姐听到这里又是呆了她试探着说:“小姐是不是唐王?”
商秀珣白了她一眼。嗔笑着。又咬住嘴唇。说着:“馥姐我不信你就看不出。就是唐王了!”
就算是她说到这个也不由脸色绯红。
馥大姐顿时呆了过会才缓缓点头涩声说着:“原来如此。”
过了半刻她才又上前仔细观看商秀珣话说平日商秀珣当是不在意但是今日不由不胜娇羞红晕生靥眼神流波的说着:“馥姐怎这样看人家?”
馥大姐心中又是一惊商秀珣性子大方爽快极少有这等媚柔之态依靠着以前自己虽名主仆实是闺中密友的情分当下伸手将商秀珣拉过细心问着:“小姐这里无人就和我说说罢了。”
商秀珣不由嗔笑:“这怎么让我说得来口。”
但是不经她的细细追问又是一一说出来了。
馥大姐听了又问着:“先前你是对他有点好感不过仅仅如此但是今天怎么就这样作出事来了?”
商秀珣现出一些惘然地神情说着:“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明白只是见得二人歌舞突然之间便意欲如此现在想来也是奇怪。”
这话言出由衷决非推托之辞馥大姐听了不由欲言又止但是想来事情已成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当下笑着说:“既然如此也就罢了小姐唐王风流一品人才又掌得九郡百万军民也是配得上你只是小姐既然如此你以后就是后宫中一员现在万万不可再如此随意了要不我传你一些招数让你丽质天生玉骨冰肌叫唐王总记得你的情意?”
商秀珣听了很是喜悦笑的说:“还是馥姐好!”
见她这个样子馥大姐转身拿些衣服却几欲落下泪来己家小姐真变成*人妇就变成如此当真是见之不觉伤感。
就在没有多少时间之后有整齐的脚步前来才脱下衣服的商秀珣不由有些怒色到底是谁这时还来这里?
但是一声“王上驾到”使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本来这二人都无需起身迎接馥大姐却想及既然事情已成还不如早早按礼迎接要
稍记得一些日后都是不好。
当下起身迎接却见得数十甲士护翼中间一人正是杨宣凝却是眼如点漆奕奕有神意态自若渊停岳峙教人心折。
心中叹息上前:“拜见唐王。”
杨宣凝淡然笑着:“不必多礼。”
却并没有急着进去只是度步到了一处树木之下然后才说着:“馥管事秀珣这样多年多亏你照顾寡人是多谢你了。”
“我怎敢如此唐王过赞了。”馥大姐不得不恭谨的回答。
“虽说秀珣身份尊贵不过我欲封其为四正妃之一想必也不辱了她的身世了吧!”杨宣凝淡淡说着。
顿时馥大姐的头上渗出几分冷汗来到底他知道了些什么?
“王后之下我立四正妃以贵、德、淑、贤四字你说秀珣立哪字为好呢?”杨宣凝如平静地说着。
顿时馥大姐脸色变的苍白但是却又一咬牙直盯着杨宣凝:“如是唐王大恩我家秀珣必以贵字为封号。”
“好好。”杨宣凝哈哈笑着。说得二字就入得门去。
古代女子裙衣当然非常复杂刚才说得这几句话不过片刻才入得门去却见得商秀珣“啊”的一声。显是极度地娇羞。
她披散着青丝上身只穿着一身素白内衣裙腰间匆忙的束上腰带古代衣裙之内当然没有胸罩因此只素白内衣上那锈着地兰花之上高耸的**将内衣高高顶起。清晰可见甚至嫣红地**都若隐若现
至于古代女子其实没有内裤。因此最内的内裙之外有几重裙子一重比一重长而内裙最短。这时却没有来得及穿着外裙这种高品质的丝裙在蜡烛之下几近透明里面修长的大腿都隐隐可见。
眼见如此。比起白日更显妩媚。目光扫过她紧缩地小腹与腰部纤细美妙的曲线。杨宣凝倒是情动如潮当下笑着:“爱妃真是美丽。”
他身为王上。自然有人立刻在外面关上门婢子侍女全部退了出去。
商秀珣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之前还是处*女虽然老于习惯于上位但是却没有这个丝毫经验当然托古代教育地福既然有夫妻之实那她也不会拒绝他于门外。
杨宣凝看着这美丽女子那举止失措不知所措地动人神态最使人迷醉是她青春动人体态之上初显露出来地那种为人新妇的娇慵迷人地风情大感有趣故意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商秀珣偷看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登时全身滚烫酥软心如鹿撞。
杨宣凝见她大窘心中大乐但是也暗忖着不可逼的她太紧只是又说着:“爱妃还不快快过来?”
爱妃?
商秀珣呆了一呆这才听明白了这个称呼当下抬头望向他眼中射出复杂地神**语还休。
既是爱妃自然是人家妃子中一员她素来极为骄傲本心哪肯如此但是这时代又素来多妻多妾连她也不能置疑心中顿时大起矛盾挣扎徘徊起来只是幽幽的说:“唐王唤我什么呢?”
“秀珣既和我有夫妻之实当然是我爱妃寡人封你为贵妃四正妃之如何?”
商秀珣一咬牙望上了他那种无所适从的茫然之色慢慢淡去她叹了一声略点头嗯地应了声。杨宣凝缓缓伸出手先环住她的腰肢只是一拉。
商秀珣顺着他的手半边身贴入他怀里顿时她那柔软的**紧压在他胸膛上虽然隔着衣服但是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她那尖挺的**商秀珣自己也感觉到了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在他怀里颤震着但却没有挣扎或反对的表示。
心中大赞古代的道德教育甚好杨宣凝凑到离她俏脸吻着她的香唇然后又说着:“爱妃真是香呢?用了什么粉脂了?”
商秀珣意乱情迷的回答说着:“哪有人家平时不用地。”
杨宣凝讶然说着:“那就是爱妃地体香了来让寡人多闻闻。”
商秀珣顿时大窘却说不出话来原来杨宣凝地手已经自内裙而下直摸到了她的雪白大腿之上商秀珣一声惊呼骇然按着他地大手求饶的睁眼向他瞧去。
杨宣凝哪肯放过用手摸着她的**逐渐入侵向腰部移动。
“啊!”没有多少时间商秀珣全身一震出了**终于失守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放弃了防守。
过了一会杨宣
抱了过来于是说着:“光阴苦短爱妃是否怪我
商秀珣娇体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垂下螓。杨宣凝哈哈一笑一边吻她一边为她宽衣解带。
商秀珣抛开了一切矜持任他施为直让他抱到了床上然后让他伏到他的身上。
两人缠绵了一个时辰说不尽的郎情妾意这时商秀珣才真正品位到了欢乐一直到二根粗蜡烛燃尽外面传出了侍女的声音:“官家?”
“哦起来吧我们一起共进晚膳。”杨宣凝精气之盛世所难敌。虽然只休息了片刻立刻精满气足起身说着。
商秀珣也惊醒过来不由说着:“他们?”
“不要紧侍卫自然在外面远处而侍女们。本应该听着伺候这你以后要习惯。”杨宣凝说着。
身为皇帝自然要有着在众多侍女或太监的监听范围内作爱的本事其实这也无所谓放开了就是了因为没有谁能够说闲话宫规森严不是说笑。
门开了。自有侍女上前点燃了蜡烛进来:“官家要用膳吗?”
听见这声音。不由一呆仔细瞧她一眼便问着:“怎么你怎么来了?”
“官家。您久而不归眼下快禁宫时间了因此惠妃遣我等来伺候官家也好方便。”说着她凝神。等待着。
外臣的称呼。当然是王上。内臣的称呼王上就似乎有点不好。因此他按照宋制命内廷称自已为官家。
这个说话地正是四位近身女官之一姓闽名青衣。
杨宣凝知道她是专门记录自己作爱以留存档案这也是帝王平常事倒也不惊说着:“我新封商秀珣为贵妃封沈幽兰为静妃今日记录明日拟旨下恩都记下要了。”
“是。”闽青衣干脆利落的回答着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当场记录着什么然后就退了下去看的商秀珣满是迷惑。
其实她不知道王家侍寝都有记录时分这是怀孕的证明一旦有差错被疑不贞立刻是倾覆大祸当然第二句问要不要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如果要了就不作避孕的准备如果不要自然有御医等人专门避孕使之不得儿女这些都是规矩。
“上膳吧!”就这一声命下一批侍女自个上前拿出饭盒放好碗筷取出一盘盘酒菜和点心来直把房间中小小几桌放地慢慢的然后侍立在一边不语。
商秀珣见这批侍女个个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哼了一声上前就说着:“有什么好吃的让我尝一下。”
说着她就披着一身薄纱大方自然的坐下瞄了一眼皱了皱巧俏的鼻子说着:“香味一般嘛!”
虽然这种内衣近于**但是这里虽有十数人但是的确没有外人。
闽青衣恭谨的说着:“回禀贵妃娘娘这是因为到这里虽有保温但是也要凉了。”
商秀珣愕然说着:“你喜欢吃凉的?”
说着径自把罩子放在一旁拿出筷子夹出一菜小心翼翼地用她整齐而与其肤色对此得相得益彰的雪白小齿轻轻咬了细心品尝。
转眼她又露出了一丝笑意眸子扫过众人点头说着:“虽然有点凉但是很可口到底不一样啊!”
看她这样地情况记得原来就说她喜欢美食当下就哑然失笑杨宣凝就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摸着她的大腿笑着说着:“以后寡人为你专门配几个厨师。”
说完又说着:“爱妃我已经在舟山设一牧场你可为我作。”
舟山岛就位于会稽郡附近面积468方公里。距大6最近只有9里。狭窄地冲积平原外主要地貌为山地丘陵高度一般为海拔1oo4oo。
原本李唐时就在此岛上建牧场并且附近盛产各种海鱼如大黄鱼、小黄鱼、带鱼、墨鱼、鱼、鱼、虎鱼、虾、蟹、海蜇等沿岛海边上又大量养殖对虾、>:.
如果养马不管怎么样说基本上又是一个基地了。
见她点头他又肃然说着:“寡人半月后要亲征南下。”
“哼是去娶玉致姐姐为王后吧哼!”虽然吃着正香她还是白了一眼。
第八十五章 屠城
川郡平陈,置抚州。\。qВ5、c0М\\统县四,户一万一千。
临川旧置临川郡。平陈,郡废,大业三年复置郡。有铜山、黄山。有梦水。南城有五章山。崇仁梁置巴山郡,领大丰、新安、巴山、新建、兴平、丰城、西宁七县。平陈,郡县并废,以置县焉。邵武开皇十二年置。
“轰隆!轰隆!”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投石机轰然而上。大军的前排部队,开始潮水般移动,向着城墙推进。
双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击,对方守卫的非常顽强,居高临下,矢石充足,守得固若金汤,而攻城十九天,唐军已伤亡了九千多人,其中至少有四千是永久性折损,这还是药物治疗及时的情况下,可谓损伤惨重。
杨唐已占有九郡,兵力十五万,这次单是杨宣凝带领的军队,就达五万,规模是越来越宏大了。
杨唐朝廷的大将中,罗士信要策应取江夏,而周奉和冯远定各守要害,丁兴邦作为亲信大将随之,林宝护、苗海潮、原本四大之首曹应龙,也自出战。
本想区区一个临川郡,户也只有一万一千,只是小郡,本应该不战而降,但是偏偏此郡就是宁死不降,拼命抵抗,直到此刻,杨宣凝仍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这样抵抗——这宁知是无望的,又没有战略意义。
到了今天第十九天,各部已经都打出了真火了,在伤亡惨重情况下,终于添平了护城河,而且,集中攻打的一面城墙,在巨木和投石机下。也摇摇欲坠。
虽说如此,但是敌方石滚,弓箭、沸水、滚油之下,半天下来,又有数百人负伤或者死亡而退出战场,至此杨宣凝才真正感受到在战争里。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少。
如果不是因为根本没有战略意义,他又要怀疑是不是一次阴谋了,不过,无论城中准备的怎么样充分,到底是一个郡城,现在城中巨石、弓箭、沸水、滚油,也要快枯竭了,而城中近一万军,也伤亡过半。
城破就在眼前。杨宣凝闻报,在亲卫甲士的重重保护下,亲自驰马至一处高台上观察。却见上面数个官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
“王上,我等已经获知,此是太守邓南阳。我军前来,命其投靠,邓南阳情况告诉了众将,这时,已和我方联系地六将,认为形势不妙。心动欲降。说着:敌强我弱。众寡过于悬殊,实在难以取胜。不如早降。”丁兴邦禀告的说着。
“恩,以后呢?”杨宣凝平静的说着。
“邓南阳佯装许诺,答应明天再具体商议。第二天,邓南阳在大堂上,悬挂天子画像,带领众将士朝拜之后,庄严宣誓,誓与孤城共存亡。就在这时,邓南阳突然喝令六将跪在天子画像前,然后宣布他们的投降之罪。众人激愤,纷纷痛斥他们的无耻行径。邓南阳当即下令将那六人推出去斩首,以稳固军心。”
听着这话,杨宣凝顿时想起了唐朝历史上的张巡,此人安守>抵抗乱军,坚守孤城近一年,城中无粮,杀自家妻妾为肉,给士兵食之,一年后,城中女人食尽,才算破城。
不过,杨宣凝到底不是那时叛军,有武器,有足够兵力,杨宣凝绝对不会给此人这个机会,当下观察良久,就浮出一丝冷酷地笑容:“既然想要当死臣,寡人岂不成全之。传令下去,从即时起,无受降,洗城一夜,女子任取之!”
这等于是允许屠城,允许虽然这时,郡中大部分人口在农村,但是城中百姓也有二万人,这道命令实是残酷之极。
听到杨宣凝的这话,林宝护、苗海潮、曹应龙,原本都是贼军,顿时轰然回诺,而丁兴邦却立刻大惊,连忙说着:“王上,此不可啊,王上自起兵以来,素来仁义,故能够英雄景从。今若屠城,恐有损王上仁德。”
杨宣凝听这话,先柔声说着:“进此直谏,真寡人之国士。”
这是安抚之。
但是转眼之间,又问着:“寡人如今,势重否?”
“王上崛起南方,会领九郡,兵十数万,皆精兵也,当然势重。”
“寡人对待降臣,寡恩刻薄否?”
“王上素来宽厚,降臣都一一授予官位,虽有调换,不失其俸禄,又赐田地住宅,古来主公,难有此恩也!”
“寡人名分薄否?”
“王上祖父是楚王杨素公之后,父也壮烈,家世更是世家,岂有不贵之理?再说今上失德,王上崛起南方,复我华夏衣冠,正是应天授命,名分正是天赐,那有薄之理。”
“寡人起兵以来,可曾掠夺伤民否?”
“王上自起兵来,严束部众,从不纵兵掠夺,取一地,必设郡授官,招抚流亡,整修农桑
劝化,民多悦之,此是王道。”
“既然如此,寡人势重,寡人有恩,寡人有名,寡人有道,为何此人还要死阻我军。”说到这里时,口气越发激烈,又快又急:“欲得天下者,必得行王霸二道,寡人如取一郡一地,都必须大军攻伐,再三厮杀,这还得了?”
“虽有百万兵,也不可如此消耗,想当年胡人入侵,凡胜者大军所向,虽有几战,郡县即望风而降。何也?凡遇抵抗,即行屠灭,寡人虽绝不效此等暴虐,然也可效法一二,以免这些郡县官员,觉得寡人可欺。”
“当真以为,先抵抗寡人,胜当然喜,败也可得官免罪吗?寡人就要屠尽此城,告戒得天下人,我大军所向,若是敢抗,立时毁灭!”说到这里,已经声色皆厉,目视于丁兴邦,露出杀机:“而且,我军受阻于此,伤亡近万。士兵士气已经低落,如不行此策,以后如何可战?”
丁兴邦默然,然后才应着:“是,臣遵旨。”
杨宣凝见他答应,心中一松。虽然此将难得,但是如果再敢违抗,也只有立刻拉下去,将他斩首了。
君旨已决,无论对错,都由不得置疑。
既已经下令屠城,顾忌自然用不着,没有多少时间,投石机已经全部运到。并且大批附近百姓,都被驱赶而来,民间油火。全部收集而来。
“投石!”
一声令下,对着城墙,数十油弹飞出,顿时。城内城外,冒起数十股浓烟,没有多少时间,隐见烈焰腾奔而起,直上数十里内的高空。
油烟所到,敌方纷纷惨叫。巨石落到城上。轰然之声不绝。不过,敌人的确顽强。就在这时,还是拚死顽抗,阻挡潮水一样涌入的唐军。
曹应龙这时却是大喜,眼前气氛,如此的熟悉,他身披大将盔甲,手持长刀,眼光迅速掠过左右十多名亲兵,双目血芒闪动,大喝说着:“听着,王上下令屠城,你等快随我先入城中,取女子财富所用。”
周围众将众兵,都是习惯这个,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一颗巨石带着火焰,正落到城门之上,城门虽然牢固,也受不得这个,当下炸开一个大洞来。
唐军大喜,开始潮水一样的向里面移动,向着城门推进。
没有多少时间,城中已经一片混乱,喊杀声,伤者惨呼声,还有火烧尸体地气息,整个场面犹若地狱一样,不少新军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呕吐,但是又在老兵地带领下,扑入每个房间之中,杀得男子,掠得女子,等**之后,又多半砍杀取乐。
顿时,战斗声渐渐而无,妇女老幼的惨叫声大起。
这是自古以来,无论哪方,都毫不稀罕的情况,就算是所谓地古代王师,也自是很多,并不罕见。
不过,唐军到底是严格训练地精兵,就算作这等屠城之事,也有大批人等,巡查城中,将其财物,特别是太守府的一些户籍资料,等等,全部封存起来,几乎同时,灭火队也自努力扑灭火中。
踏足城头之上,杨宣凝卓然而立,这等人等,半点无需怜惜,今日如果怜惜,明日还要多死数倍数十倍的人。
只是立在墙上,见得下面惨叫,也不由生起几丝怜悯。
安定心神,他见得城下千里旷野,五月春深,当下就微笑地说着:“这些土地,肥沃千里,可惜没有开发,寡人已派人,南下求得稻种,别看这不起眼,这种稻种,特别适宜南方,如开水田,当可大丰收,这就是寡人日后之王政了。”
诸将对这个自然一窍不通,个个面面相觑。
等第二天清晨,大火终于全部熄灭,而一夜下来,洗城的士兵也疲惫不堪,杀了数百还兴奋的士兵,各队归营。
邓南阳等人,却连同其家族,以及一些亲将亲兵,一起拉到场上。这人本想自杀,但是却被唐军擒拿,经过俘虏的辩认,的确是此人。
这数百人坐在那里,都知道自己下场肯定死路一条,原因很简单,因为既然连城都屠了,根本不可能由得他们活命,当然,却没有被绑起来,邓南阳起身,在虎视耽耽中,在周围走了几步,遥望远处,众人见得他起身,也跟着起身,许多人哭了起来,邓南阳说着:“汝等勿怖,为国家故,为圣上故,死,命也!”
这话,也立刻传达到了杨宣凝耳朵中,众将都动容,这种视死如归的人,没有人不敬佩地,就算在敌对阵营上,也是一样。
杨宣凝却毫不动容,手一挥。
顿时,数万百姓,不得不而上前,将城中杀死地人,归拢在一处,慢慢垒高,其间每层以黄土覆盖,
成一个数十米高地大型尸堆。
这就是京观了,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地高冢。
打败敌军后,要留下纪念物给子孙,使他们不忘武功,这话,杨宣凝深深为之然,他一向认为,不但要为己方战死者,建立英灵殿。更要在全国各地建立京观,以表示征服地伟大成绩。
数万人一起动手,直到下午才建成,顿时,唐兵上前,拉出了邓南阳的家属。数百人哭着喊着,被拉上高五十米的尸堆,到了上面,黄土直向他们泼去,开始时,他们还在哭喊,等了片刻,再无人声,只有黄土上。还可以看见里面在挣扎。
邓南阳更是直接拉上去,就在黄土上,身体埋入其中。等杨宣凝而上,只有人头露在外面,要知道,虽然头露在外面。但是人在土中,呼吸根本不可能,慢慢闭气而死,端是无比痛苦。
这时还没有死,话已经说不了,竟然怒目而看。眼眶撕裂。血都流下来了。
众将无不颤栗。就算是曹应龙,他向来暴虐。杀人无数,却从未有过如此之事。
杨宣凝将手中马鞭一扬,向人头一指,笑地说:“你们在想,太过残忍了,是么?”
众将都吓了一跳,连忙说着:“我等不敢,只有如此行事,才能让天下人知道,违抗王上大军者,必受诛戮。”
杨宣凝噗嗤一笑,心中想起历代如此行事,无不大胜。
这个想法一起来,倒是值得思考,历史上,是不是,凡是屠城者,都可大胜呢?这虽然未必,但是的确得胜地比例很高。
胡人入侵,至日后的唐、金、蒙古、元、清,似乎都是如此,必须仔细考量才是。
只是这时,当然不容细想,他只是笑着对邓南阳人头说着:“你求仁得仁,又复何怨,早下决心破家来抵抗于我,这时受此结果,应该满是欢喜才是!”
又说着:“将此京观植树,以延后世。”
又转身命令着说:“史官给我记下今日之事,并且记此言——我华夏,自炎黄而起,斩荆破棘,讨伐四方,才得了如今的天下,一尺一寸,都是血战而得,并非文化之功,今日寡人受天命,自当继古大道,告戒后世子孙,此是内战之京观,不足为胜,以后开疆万里,若能够多建此京观,说明我军大胜,我族大兴,寡人当大喜之。”
虽说如此,但是五万军,几乎折了一万,必须在城中修整,不到五天,就有消息传来,原来附近郡县听见这个屠城的消息,纷纷震怖,附近地庐陵郡和南康郡,都派人前来投降,果然,不战而得二郡。
庐陵郡平陈,置吉州。统县四,户二万八千。
庐陵旧置庐陵郡。平陈废,大业初复置。泰和平陈置,曰西昌。十一年省东昌入,更名焉。安复旧置安成郡。平陈,郡废,县改曰安成。十八年又曰安复。有更生山、长岭。新有玉山。
南康郡开皇九年置虔州。统县四,户一万二千。
旧曰南康,置南康郡。平陈,郡废。大业初县改名焉,寻置郡。有储山。有水。化旧曰宁都,开皇十八年改名焉。有石鼓山。都旧废,平陈置。有金鸡山、君山。南康旧曰,大业初改名焉。有山、上洛山、山。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杨宣凝专门上得城墙,这时,虽然已经过几日,但是城中还是死气沉沉,眼望如此,心中涌起难以形容地滋味。
突然之间,往事占据他全部地思绪,他就像变回了前世那个病人,又变回了昔日扬州街头的那个小混混,那时微薄,但是却对将来充满渴望和期待。
也许这是心魔,但是他根本不在意,只是仔细品位着这种茫然和失落。
如果说,半点悔意也没有,是不可能地事情,当时怒火之中,下得此令,事后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冲动,不过,如果再来一次,他仍旧会这样选择。
无此屠城灭族之威名,如何能够得天下?
争夺天下,本应该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真的行事,自然必须无悔,他不由低声说着: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北国烽烟正十年,
此头须向国门悬。
后死诸君多努力,
捷报飞来当纸钱!
一阵马蹄声把他的思想紧急召回现实去,他低下头,俯视整个大地,露出了笑意,以前曾经读过,那些历史上大将之诗,感于他们流露出的苍黄凛然之意,绝非简单的经历可以成就的,当时叹之赞之,现在才亲身所得,亲身感悟。
得了,才知道,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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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南海派
六艘五牙巨舰,横渡海洋,靠上珠崖郡一处码头。全本]志,各侍卫杨宣凝身边,遥望着整个郡城。
此二人,此时,都精满气足,神光隐然,威严自生,可见二人都是武功大进。
杨宣凝欣然说着:“难怪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又说耳闻不如目见,无论先前你们怎样去形容岭南的风光景色,都及不上现在的一目了然,哦,这是椰树吧?”
卜天志恭谨的回答说着:“正是,王上,椰树是珠崖特产,果实肉丰汁多,果壳更可供制作各种器皿,抗御海风,臣就取下让王上品尝一下。”
说着,他亲自下去,就摘得数个椰子下来,切开,奉上。
杨宣凝喝着一口,果觉得晶莹的甜水,清凉解渴,不由连喝几口,大赞的说:“好!”
“王上,在珠崖郡,椰壳可织网、编绳、结毯。椰叶可盖屋顶,纤维能织布,椰干可制弓箭、工具、厨具,还能造屋、做家具,是以遍种椰树,门前是椰,屋后是椰,以为宝。”陈长林也笑的说着。
远眺过去,只见椰树夹在码头附近,树影婆娑,一片浓绿,迎风沙沙作响,与海涛拍岸的音韵互相应和,在黄昏的光线下几疑是人间仙景,世外桃源。
上午的阳光灿烂,海水中隐见千姿万状,色彩缤纷的珊瑚礁,杨宣凝前世,也只来过一次,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不过观看,这时,这片天地。将落到手中,游客和主人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
当下轻叹的说着:“甚好,只是晃公错还没有来吗?”
“王上,海上时分不可预测,不过。我舰队上靠,立刻应该有人通报,王上只要稍等,想必此人立刻会来。”陈长林恭谨的回答说:“王上前日,受隋炀帝之圣旨,封唐王,领江南大总管,名义上,珠崖郡还在王上领内呢!”
听到这个。杨宣凝不由哈哈而笑,屠临川城之后,不但附近的庐陵和南康郡二郡臣服。顿时基本上统一了惟南江表地区,与岭南正式全面接壤,可所谓声势浩大。
隋炀帝也因此下了决心,封杨宣凝为唐王。领江南大总管,准备不日北上洛阳。
不管怎么样,隋炀帝一日不死,隋朝气数未绝,还是正统,因此受封于此。实是获得了合法统治权。以此声势。杨宣凝才南下。
此时,整合了巨鲲帮水师、洞庭水师、鄱阳水师等势力。再加上整个惟南江表地区水师,因此现在杨宣凝有五牙巨舰十九艘,正规战舰一百四十,兵力可达三万,可所谓南方最强水师。
而这次带来的十六艘五牙巨舰,各有精兵五百,再加上一千近卫,整有九千精兵,有此实力,才可安然南下,不怕任何人。
“只是,听说李密已经派人,三番四次派专使请晃公错出山。”陈长林说着。
“只要李密一日不取下洛阳,或者隋炀帝还没有死,他就不太可能答应,再说,寡人已经基本上统一了惟南江表地区,珠崖郡虽县十,户一万九千五百,但是也无法抵御寡人地大军,晃公错当识趣。”杨宣凝说着:“就现在寡人身边所带九千精兵,也已经足够让他知道厉害了,毕竟珠崖郡上,可不全是他的族人!”
“王上,只是宋家和南海派素有积怨,我等先和南海派接触,是不是?”
“没有关系,南海派领珠崖郡,县十,户一万九千五百,而宋阀领郁林郡,县十二,户五万九千五百,二者实力相差很大,不过,一方面,这些户口,大半是外族,其次,晃公错毕竟是宗师的人物,晃公错先后和宁道奇、宋缺二人对战,但是都只差一线,可说虽败犹荣,我为王者,本应该平衡处理,如果宋缺想独霸岭南,那他也只是为宋家自寻死路而已!”杨宣凝哑然失笑的说着:“而且,长林你家,在南海也是巨族,族人甚多,虽已经有一千投效水师,但是还有至少还有一千在南海郡吧,多配合我方就是,可作海贸。”
陈长林恭谨而欣喜的说着:“谢王上,在南海郡的青壮族人,还有一千,南海郡有玳瑁、珍珠、象牙和沉香,珠崖则盛产香料、吉贝、五色藤和各类贵重药材,都是大生意,如果得了王上支持,就这几项就可获得大量利润,只是岭南地铁器,虽然相当发达,几乎全部控制在宋家手中。”
卜天志本在旁边伺候着,这时也说着:“王上英明,南海派和宋家交恶,无非是一山难藏两虎,现在南海派对沿海的郡城有些影响力,内地深入点,宋家来影响,二者正好形成一种平衡,而且,这几十年,本是这样过来的,虽然宋阀占优,但是也没有对南海派赶尽杀绝,这是因为根本作不到,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对双方均无好处,所以才维持现在的局面。”
就在这时,远处一队骑兵过来,数百人,其中一人,须眉俱白,颇有仙翁下凡的气度,赫然正是海南派的宗师级人物“南海仙翁”晃公错。
“听说唐王是岳山的传人?”到了这里,晃公错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晃公错和岳山有矛盾,据说是为了祝玉妍,这是杨宣凝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想不到他前来,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
他身为唐王,江南大总管,而晃公错身为珠崖郡地实际掌控者,本不应该如此说话,这已经充满了挑衅和不尊重的意思。
杨宣凝眸中寒芒闪过,一点不让的迎上晃公错地眼神,木无表情的说着:“我是继了岳山的霸刀,晃公是想以七杀拳来领教一下,我到底得了几分霸刀真传吗?”
心中却已经把他贬低了几分,这也难怪,南海派到底是一个门派,而晃公错到底是一个武者。到底不能把他当成真正的政治家来看。
不过也难说,至少此人前来,只有数百人,未必是真正敌意,也许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个阶级地人,就喜欢这个道道——以武会友?
晃公错自创“七杀拳”,仗之横行天下,听见如此说,语调平静,沉声说着:“原来真是如此,我知道唐王前来的意思,只要唐王能够与我对招十式,我南海派就此归降于唐王如何?”
此言一出。杨宣凝心中错愕,又修正了对他的印象,现在大势已在他手中。南海派是不是借此而归降呢?
当下,就笑着说:“还是晃公爽快!”
说着,手按住刀柄,就这一瞬间。心台如冰如雪,灵觉立时扩展往四周广阔地空间去,把握住了对方。
晃公错也自冷哼一声,须眉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快。劲刮狂涌。冰寒刺骨。威势骇人。
然后一声暴喝,隔空一拳击至。本绕着他旋转的劲气。全部附在他地拳劲上,形成一柱局度集
气,猛然击至。
在杨宣凝灵觉中,以晃公错为中心地方圆数丈地空间,倏地变得滴劲不存,被他这惊天动地地一拳全扯空了,可怕至极点。
这种“七杀拳”,是岳山遗卷谈论得颇为详细的一种绝技,其中更附有碧秀心的见解。所以杨宣凝虽未亲身体验过,却知之甚详。
当下一刀斩出,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但是几乎同时,又有一种君临天下,不容抗拒的威势。
只听见“蓬”的一声,劲气交击,二人都是闷哼一声,杨宣凝连退二步,血气翻腾,而晃公错闷哼一声,刀气霸刀而凝聚,也使他难以趁机出拳。
晃公错眼神转凝,叹的说着:“唐王霸刀,已和岳山不同,气度沉凝,似山似渊,真是更具霸气。”
这一句话一出,他猛的扑上,顿时一击。
杨宣凝长笑一声,长刀挥出,这刀在空中,以一个圆满地路线在流动,似银河倾泻,看似一条直线,实是无时不刻在微妙的变化。
晃公错怎想得到一向以霸道见称的岳山刀法,突会变成这种充满霸气中,又深具细腻精巧地刀法,当下只是一拳。
“轰!”一刀一拳,其实只差丝毫,并非相接,杨宣凝向后飘开。
而晃公错竟然一震,竟不进反退,后挫一步。显是这银河倾泻,集中的一刀无比集中和精纯,竟破去晃公错的七杀拳劲,直侵其经脉,令晃公错不得不退后化解。
杨宣凝具换日**,借飞退时卸劲借劲,稍后去,飞退的势子未尽之时,只是一点,又重往晃公错处。
晃公错顿时一惊,集起全身一力,一拳所向。
这次交战,竟是全无劲气交击之声,晃公错猛地一震,而杨宣凝再向后退,脸色竟然一红,显是受了一点内伤。
三者只有三招,但是人人都可以看出,晃公错的武功,的确比杨宣凝高出一线,但是仅仅只是一线而已,二人都是冷哼一声,又自上前,不过,这次就彼此交战,并没有倾尽全力了,只有一分钟,二人都斜掠而退。
晃公错脸上青气一闪:“唐王果然是年少英雄,十招已满,不落下风,老朽佩服,既然唐王欲前往郁林郡,老朽也跟随唐王前去,共商大业,不知唐王可许?”
杨宣凝也收刀,笑着说:“晃公果是宗师,寡人远是不及,既然晃公有意,寡人真是不胜之喜,晃公请上船。”
晃公错当下哈哈笑着,状似欣然:“这是我南海派掌门梅洵。”
这个梅洵,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背着金枪,上前施礼:“梅洵见过唐王。”
此人是岭南新一代最着名的高手,排名仅次于宋师道,但是武功却绝不下于宋师道,甚至可能高出一线,只因宋缺威名太盛,连带宋师道也给看高了,也是一流高手。
杨宣凝心中凛然,口中说着:“梅掌门请起。”
虽说投靠,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投靠,因此现在称呼还不是君臣。
岭南有二十郡,本来按照历史,是南海、交趾为都会,但是这个世界,却是宋阀的郁林郡为第一,其南海、交趾、珠崖为其次,不过几点还是一样地。
第一就是土地下湿,皆多瘴厉,外人进去,尤其容易夭折,这是土地没有开发地缘故,也是宋阀占有岭南,朝廷军难以真正控制地原因。
其次就是犀象玳瑁珠玑,多奇异珍玮,所以商人有许多来此。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地地人,性强悍,质直尚信,多好杀,征服不易,这是宋阀和南海派的最大本钱,就算是杨宣凝,也不愿意轻易南下征服此地。
不过,同样如此,其实岭南是基本上难以出兵讨伐天下的,就算是一时出兵,各族兵力也难以持久,如果等中原平定,岭南也难以真正抗拒。
因此二方面都有顾忌。
等一行人到了船上,就有卜天志大喝:“出港!”
鼓声响起,传递命令,南海派诸人,分散在自己的五条船上,见此一声号令,顿时,十六艘五牙巨舰应声传令,出港时,巨大的船身露出掣孔,每边各探出十八支长桨,快速起落下划进水里去,充盈节奏、力气和动感,煞是好看。
这是鲁妙子的飞轮船制造,看的南海派人人变色,显是知道在海战中,这等机置的厉害之处。
等到了码头外,风帆而起,按照一定规律而上前,风帆猛地张展满尽,顺海风,往着郁林郡而去,当然,南海派的船,也紧跟着,在绿色的水波纹上滑行,转瞬即远远抛离岛屿,没入大海水波处。
“王上?南海派似乎有点异样?”陈长林犹豫了一下,说着。
“无非是鼠尾二端而已,我到岭南,如果配合早日前来的人员,虽有一万军,但是上岸者,最多不过三千,如果宋阀拼着元气大伤,集起大军,并且我方没有戒备,也说不定可以把我留在这里。”杨宣凝冷笑的说着:“当然,就算大军尽折,寡人也可和小股高手撤出,所以无论是宋阀,还是晃公错,都要与我动手,看看我个人的武功如何。”
“王上,这如何是好?”陈长林大惊。
“无事,你守得水师,就能保证我的安全,只要你小心戒备,保持水师不灭,就算有变,区区数百里岭南之地,我还是可以冲的出来。”
“明白了,臣一定不会轻信别人,自守其水师。”说到这里,陈长林目光扫过了附近的南海派船只。
“恩,你要千万防备得刺杀,我怕这次,连梵清惠也会到来,嘿嘿。”说到这里,他已经尽是冷笑。
南方已经到了关键,虽然这时,李渊攻打长安取关中、而李密秘谋造反夺取瓦岗军,又经过上次事件,胡教在南方的势力几乎一扫而空,胡教和慈航静斋的任务也非常重,但是二相权衡,必是阻止杨宣凝和宋阀联盟为重。
不然的话,就立刻形成了当年吴国全盛时的版图,但是偏偏这时,却没有已经占领中原和北方的“曹操”来遏制,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海船在海洋上航行,杨宣凝吩咐了几道密令,然后说着:“不过,这是不是真的陷阱,还看各方面的变化,就连南海派,如是局面对寡人不利,说不定可以落井下石,但是如果寡人和宋阀合作,他们也必会跟随于我。”
说万,又欣然说着:“到宋阀,还需要三天时间,我们要利用这三天时间养精蓄锐,以等候事变,夺取胜利。”
心中还有一事没有说,岭南大事,是由虚行之和李淳风二人暗中主持,厂卫结合,暗中力量也不可低估,再加上二人智谋,还应该是有惊无险。
“吾王必胜!”众人轰然答应,士气顿时昂扬至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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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宋玉致
队并没有直接驶进钦江而大部分留在了沿海毫不力占领一处码头并且驻军设营伐木造墙而杨宣凝只带三艘五牙战舰总共一千八百名精锐随军而在遵化登岸北行抵郁水渡水后就是郁林郡宋家山城就在郁林城西郊处。
“宋鲁拜见唐王。”
宋家还是相当客气的早早就派船前来迎接二船接头之后作为宋阀核心之一的宋鲁跳了上来此人大概年四十满头白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不过肌肤和容貌没有半点衰老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上前拜见。
“宋鲁大人客气了。”杨宣凝说着:“快快请起。”
稍交流了几句杨宣凝就指着沿河说着:“镇南公真是好作为实在让我佩服。”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满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壮观。本来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这个时代但是这个世界就出现了。
宋鲁也自豪的笑说着:“唐王本家自三国分汉时先祖率百位族人进入岭南那时岭南不过是野蛮之地先祖斩荆披棘开创基业直到如今已有三百年。”
“臣尉迟敬德拜见唐王千岁千千岁!”下船之后就见五百军却牵着一千五百马见船到个个跪拜为之人。正是先来探路的尉迟敬德。
“爱卿请起辛苦了。”杨宣凝自船上而下微笑的扶着说。
“为王上效命本是臣应该的事情。”尉迟敬德说着:“还请王上上马。”
船上根本没有空间带许多马匹因此尉迟敬德先来有一个重要人物就是负责将战马先运来。或者买来。
“唐王还请上马到山城还有一段路来。”宋鲁上前说着。
此时也有宋家派出的青衣劲装汉子牵马迎接人人精神抖擞虎背熊腰无一不是强捍的好手对杨宣凝均执礼甚恭。人数也在三百左右。
杨宣凝目光落在盘山而上可容五马并驰地斜道笑的说:“的确。中午前赶到山城才不算失礼!”
这是基本的规矩拜访主人必须是上午。以表示尊重宋鲁听了因此拈须微笑的说:“唐王真是太客气了。”
说完除了水军留守一千禁军再加上宋家的人。近二千人。个个翻身上马。离开码头区往山上驰去。置身登城山道。每当驰至山崖险要处似若临虚悬空下方河水滚流奇境无穷。
翻身上马又翻过高山。
“唐王请看山城已经到了。”宋鲁笑地说着。
杨宣凝向下凝视高山之地走到一半已是云雾缭绕怪石奇树间溪流交错向下瞧去只见十多里下有一片平原村寨隐现在林木覆盖的的峦之间屋寨大门有迂
而宋家山城就位于河流交汇处的小*平原之上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
杨宣凝瞧得悠然神往叹的说:“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纵有数万精兵恐亦难有用武之地。”
宋鲁也笑着说:“唐王我宋家自郁林郡定居不时迁移汉人前来族人也自繁衍直到一百五十年前人口众多不得不建此山城历经三代不知道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才建成现在这般规模完全建成而今不过三十年城内长期储备过一年的粮食又有泉水清甜可口泡茶更是一绝。”
三百年宋家才成为门阀杨宣凝观看此城知道此城对巩固宋家的地位是不可轻视山城之建奇险难下如是没有三百年来在岭南获得地影响力以及郁林郡之富那山城只徒具雄奇之表现在则可相辅相乘——不过宋家真正控制的力量也只局限于此城当下笑着说:“那我当多品尝才是。”
当下众人应啸加鞭二千骑旋风般跑尽山道而到了前面只见敝开的城门降下吊桥场上也多地是不过宋缺并不在里面只有地剑宋智宋缺之弟率领大部分宋家嫡系子弟前来迎接。
其中就有这次要娶的宋玉致。
“唐王恕罪阀主说还请唐王稍加休息后入见磨刀堂。”宋智说着。
尉迟敬德为代表的唐军中人听了此言个个露出了怒色如果现在杨宣凝仅仅是一个岳山弟子甚至杨素的孙子甚至只占一
这样地态度毫不希奇甚至已经算隆重了但是现有十一郡兵力可达二十万已有蛟龙之相再如此就已经是招待不隆重不得体了。
毕竟宋家虽然在岭南影响巨大但是影响毕竟不是掌控论得真正的兵力也不过二万人时至今日相比杨宣凝所势实力昔日四阀之一现在已经略居下风了。
“天刀宋缺本是宗师与我师岳山称友我身为后辈自当前去拜访问候。”虽早有一些预料但是见此形式杨宣凝还是一惊一怒只是他现在到底已经当了数年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因此笑的说着。
他不以自己爵位和地位称而定位在武功上说的是在武功上你是前辈你是宗师我前来拜见但是这不涉及公事想在公事上这样折节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智等人都是见尽大小场面的人自然知道此意因此立刻转往别地话题上。恭谨地请着杨宣凝进得里面而卜天志和丁兴邦这二人整顿前来地一千六百军驻扎安排。
宴会虽然精美无比不过在场地人。都没有心思请入座后宋鲁介绍桌上美食又说些了其它事情也使场面不至于过于冷淡。
宋玉致显然也打扮过身穿云罗裙腰间束着丝带端坐在那里胸前纱衣裙前襟。鼓鼓地顶起上接着浑圆柔美的肩部。紧缩的小腹与腰部纤细美妙的曲线浑然一体。
只是她神色冷淡。对宴会毫无兴趣只是礼貌的吃了几筷便停下箸来神情静若止水。虽然美丽但是却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杨宣凝也不上前说话。
宋玉致此人美丽和才情是无庸置疑。现在也许是恼恨杨宣凝把自己地家族拖入争天下这个泥潭。
比起历史上和寇仲的恩怨难分现在杨宣凝和她。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的冷淡可以理解。其实她就是一条**裸的鱼。放在那里买卖不过是宋缺和杨宣凝之间的筹码。
等诸人草草吃过后自有下人收去碗碟后宋鲁请二人入内亲自烹茶款待各人并且又借口离开。
“玉致今日似乎对饮食毫无兴趣?”
宋玉致缓缓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平静说着:“唐王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吧何必如此亲密称呼?”
五月底的阳光还不算太热透过林木缝隙洒在窗台上把她照耀在内透过了丝衣使外裙几乎透明隐隐可见里面的肌肤以及女体的曲线。
虽然眼神表情平静但是杨宣凝这些日子来随着元精的消化精神上越强大和圆满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心中的哀幽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强自镇定甚至有一些心灰如死的感觉不由引起了令他低回不已地情绪情不自禁的说着:“玉致何需如此拒人之千里外呢?”
“你既生在宋家是宋缺之女就别无多少选择家族于你锦衣玉食自然你必须回报于他而我自我崛起南方与你的交集已经几乎是必然结果了我并不愿意强迫于任何女人若是你不是宋缺之女我如不是唐王自然也许有别的单纯美丽地人生可惜生命却没有如果上天有一对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之手正把个人牵引到一起激出恩怨相缠错综复杂的命运。生命就是这么起伏浮沈身不由己如是无法抗拒不如从中寻找生命的快乐我就是持此心与玉致坦白相对切因一时怨恨而使此生多愁苦要知道同样一件事就看者角度不同而得不同的感受和结果。”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毫无掩饰地真诚具备着巨大地感染力宋玉致听得芳心颤动第一次正视于他。
先是没有说话似在观察他说话地诚意然后才黛眉轻蹙的说着:“唐王崛起到现在不过二年已经卷席十一郡如此英雄天下几人能够为何还有如此多感慨呢?”
“这些成就无非是因缘成事对命运来说虽是美丽灿烂但是也可能转眼即消你可知道我最近收到消息李阀已到了霍邑正和隋将宋老生来往攻击据说李秀宁在关中也利用门阀关系招募了一万兵响应李渊进关内外攻击又得以慈航静斋为地胡教的全力支持看来霍邑是拦不住的李渊进入关中之势就不可避免了李渊一入关中顿时如龙起渊我如不能在二年内完成南统一坐看北战的局面失败高于五成。”
宋玉致闭上美目一字一字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退出这争天下的漩涡岂非亦可不负平生吗?”
杨宣凝冷笑的说着:“这
可能的事情如是一年前我只有一郡二郡的时候侯之位如是现在无论投靠谁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这点无需讨论再说我的数十万部下的前途和性命呢?时到现在只有逆河而上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周旋到底。”
宋玉致沉吟片晌轻轻的说着:“既是如此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杨宣凝长身而起俯看她。柔声的说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玉致啊你信也好不信亦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既然命运把我们联系在一起何不抛开一切从头开始培养彼此的感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此时杨宣凝卓立桌边只要移前少许就可触碰到她的女体俯下视。更是可以看清楚她地容貌。
宋玉致回过头去只见太阳在中天照耀着整个天地。此时这个庭院静静无声她若有所思然后才回头来。深深的注视他叹的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诗真是神来之笔难怪爹说你天才纵横。又天性桀骜不驯呢!真像当年晋王。”
隋炀帝的风采。的确是一世之绝。此时李世民还没有表现出足够挑战他的资历因此。白手起家地杨宣凝在许多旧人看来的确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如此的惊才绝艳都年少有为都风流倜堂要知道隋炀帝的文才也是绝顶一流的。
把握了此心顿时知道为什么宋缺如此的犹豫了如是和隋炀帝一样自持其能多是好大喜功只怕不是天下的福气。
杨宣凝哑然失笑说着:“圣上继祖父基业从无挫折虽雄才大略但是却一旦收挫就难以收拾局面再说隋文帝得江山非血战而来而是篡夺名分不正所以今日圣上难有依靠之力我岂如此?”
这话说的实在其实名分正不正地关键就在于一个要点。
那核心就是国家老不老的问题篡夺的国家国家中体制、家族、贵族、门阀都占有大把地利益和实力盘根错节皇族也难以有足够的空间和利益来生存展甚至彼此还不断有摩擦导致君臣离心。
而如是自己一手打造的帝国原本的既得利益者至少清洗了一半以上腾出了足够地利益和空间给皇族以及给了开国权贵们不但皇族实力庞大而且这些开国权贵也为了自己的利益紧密跟随皇帝形成攻守联盟这样的话只要二代皇帝可以守成基本上数百年基业就成了。
隋炀帝根子上失败就失败在这点同样是讨伐高丽李世民也大败而回折损将士不计其数为什么没有动摇根本?原因就是统一而非篡夺其次就是百姓思安再次就是各个豪杰在先前的战争中死的差不多了自然没有人能够起事。
一世豪杰自然一世之用消耗完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宋玉致听着默然半刻然后才说着:“爹请你进磨刀堂。”
杨宣凝听了哈哈一笑就自起身而尉迟敬德率百名精兵还自跟随进门后是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地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地回廊处。石桥宜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杨宣凝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地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地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杨宣凝制止了近卫继续跟随先绕槐树一圈缓行欣赏个够后才看上了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磨刀堂空间极大可容上百人一起练武而在这时空间空空如也一人直立中央体型挺直两手负后。
杨宣凝露出一丝冷笑手按刀柄直达而上。
每踏一步他的精气神都无休止的攀登直到踏上最后一阶之时稳稳站立于大堂之中整个人已经和刀合二为一刀上黄芒透鞘而出照亮了本来有些昏暗的大堂之上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自刀上而流露这本是霸刀的本意。四眸相对风云而起。
第八十八章 镇南王
缺,别的不说,就看那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以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的眼睛,就知道他的武道修炼,已经达到了基本上完全控制身体的地步。\\.qВ5、com\
所以,才有这种近于完美的感觉。
不过,武道到底是武道,究竟不是长生,宋缺两鬓添霜,说明他到底已经在衰老,但是那经过数百年培养才能得的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学者识文的风度,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风范。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晋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馀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到现在,杨广气数已尽,时间虽促,却开启了盛世的契机,谁能再于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
目光再落在杨宣凝脸上,问着:“唐王可知杨坚因何能得天下?”
杨宣凝心中感觉荒谬,想不到当日问杨宣凝的话,又来问他,但是想来想去,沉吟很久:“与天来说,天下大势,分久要合,合久要分,现在天下分开久也,是天意要合,与地来说,诸王割据,人口繁衍,汉统重兴,与人来说,北周自创朝,宇文觉废西魏恭帝自立,其后,宇文护先后杀孝闵帝、明帝,而武帝宇文又杀宇文护,二十年共历四帝,可所谓自绝帝室气数。再加上静帝年幼,而杨坚才得以轻易篡夺北周,改国号隋。”
顿了一顿,又说着:“归根到底,总而言之,杨坚是应运而起。实是时来运到吧?”
宋缺仰天长笑:“说得好,当时幼帝继位,杨坚因此大权在握,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如杨坚者。杨坚自辅政开始至篡位建立隋朝,首尾只是区区十个月,成事之速,古今未见。”
又微笑道:“唐王说到汉统重兴,可请仔细说来。”
杨宣凝知道这才是这次会面的重点。他露出思索的神情,举步负手,踱步而行:“三国乱汉。汉族元气大伤,晋武帝司马炎灭亡孙吴,天下一统,可惜的是。享年不久,权威不得深入国家,又以为天下无事,便将州郡的守卫兵加以撤除,使日后胡人得以入侵甚易,当然。大肆分封宗室。与无法处理少数民族内迁问题。以及最重要的是,司马衷无能。这才是八王之乱与永嘉之乱地真正原因。”
“八王之乱与永嘉之乱后,五胡入侵中原,而五胡乱华之前,北方迁入中原的胡人已高达百万,很多地方超过了当地汉人人口。五胡乱华中,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死者过一千万,而又有大量的西北诸胡和北方的鲜卑迁入中原。”
“那时,北方一千二百万汉族,残余不过四百万,而胡人多达六百万,其族、白奴族、丁零族、铁弗族、卢水胡、鲜卑,都是金发碧眼之白人,其主策就是杀尽汉人,而给后世留一个干净的土地。”
说到这里,杨宣凝不由怒起,其实汉族,在那个时间点上,基本上就有过一次美洲印第安人的遭遇,几乎灭种灭族,有些人自夸地民族融和,简直无耻之极。
“如再等数十年,只怕北方汉族尽被杀尽,而金发碧眼之白人统治中原,等中原繁衍多多,则南方可灭,此时,汉族尽灭也!”
“幸亏此时,有大英雄冉闵在,发出了杀胡令。杀胡令所到之处,天下响应(河北、山西、山东、河南、安徽、江苏、湖北北部、陕西的汉人都纷纷起兵,恩,当时的地名不是这个,但是本质是一),不但杀了近百万胡人,更使大量胡族见得不妙,返回陇西或河套,甚至更远(中亚),途中各族胡人相互攻掠,人肉相食,存者十之二三。”
“如此,冉闵虽身死,而胡人实力大半尽失,留在中原的胡人不过二百万,此时才心惊,不敢杀尽汉族,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因此才行鲜卑汉化,开始胡汉融合,冉闵之功,实是救汉族之存亡,自古以来,可称第一。”
这句话,他说的是真心实意,号称救世主的伟人多的是,但是没有一个真金,没有一个“他不存在,汉族就灭”的存在,就算是他所在朝代,没有太祖,也不会灭族,最多只是沦为殖民地而已。
“其后,北地汉人从事农耕,胡人为军打仗,十六国南北朝频繁的战争中,作为兵员地胡人大量战死,甚至彼此之间相互灭族,而民间农耕汉人不断恢复增长,是以汉多胡少,趋势越来越明显,为补充兵源上的不足,而不得不开始大量起用汉军,因此势力崛起,而胡人甚至以公主入嫁,以为拉拢,杨坚、李阀,无不得以参与统治核心。”
“所谓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实是七胡三汉之胡人军事集团。”杨宣凝从容而谈,切析如流,将五胡以来历史根源一一说明,心中却对后世的那些历史叫兽鄙视到底。
看问题,要看本质,胡人入侵,以军事为贵,因此个个都是军事贵族,可以说,本来这个集团,全部是胡人,只是经过了杀胡令后,又经过多年作战,胡人元气大伤,不得不吸取汉人参与,但是三百年来,一直是胡人地核心,这点,不被几个半胡半汉的贱人参与而改变其性质。
“因此一句话,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就是胡人核心集团,任何一个身为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一分子的核心成员,无论是李阀,独孤阀,宇文阀,得以夺取天下,就算不得不推行汉化,也誓必与胡人藕断丝连。利益连接一起,就等
政权的延续,我汉族难以真正再兴。”说到这里,机闪烁:“寡人应天命,继汉统,誓与之周旋到底。直到战到最后一兵一将,也绝不放弃。”
“说地好,其下,能被我看入眼内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渊次子世民,另一个就是你杨宣凝。”
“自五胡入侵,皆因胡人勇武善战,汉人根本不是对手。但是受此大祸。我大汉的有志之土,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均知不自强便难以自保。转而崇尚武风,一洗汉武帝以来尊儒修文地颓态。到北周未年,军中将领都以汉人为主,杨坚便是世代掌握兵权的大将。可知杨坚之所以能登上皇座,实是汉人势力复起地必然成果。”宋缺沉声说着:“时至今日,胡人在中原已经不占大块,可以说,汉胡二族实力对比,已经决定了今天得胜者。不是汉人。就是汉胡混血。胡人再难得国,至于李阀是不是汉人还是难说。但是地确七胡三汉,这不但是血脉,更在于其家族和部属地成分,就你所言,出身于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与胡人藕断丝连,再难分开,以后胡族子弟,必可依旧操纵朝野,为其张声。”
说到这里,宋缺不由将目光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地名字搜索,而杨宣凝的名字雕写在石上最高处。
心中一叹,梵清惠那美丽的容貌闪过眼前。
宋缺沉吟不语,好半晌才说着:“你见过师妃暄不?”
杨宣凝没有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愕然说着:“阀主怎么会突然之间说到这个?”
“你最想得到的女人,就是你晓得永远得不到的女人,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两句话。”宋缺洒然一笑,淡然说着。
“女人多的是,阀主又何必多心,虽然梵清惠绝美天颜,微妙无双,但是此女实是胡教天女化身,阀主沉迷于此,实是不智。”杨宣凝平静的说着。
这句话一出,宋缺顿时全身一震,却淡淡的说着:“你怎么知道?岳山遗言所说?”
宋缺和梵清惠的纠缠,实是绝密,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坚持汉统地他,竟然和梵清惠有情,日后甚至娶丑女为妻。
杨宣凝笑而不答,说着:“听说慈航静斋有本叫《慈航剑典》,其中有最后一章,宁道奇未看毕即吐血受伤,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我可以说,此是关键,阀主只要取来看了,就自然知道梵清惠根底。”
宋缺雄躯微颤,好半晌神情才回复过来,苦笑说着:“唐王所说,真是让我心惊,慈航剑典由地尼所创,专供女子以修天道,秘不可测,却想不到还有如此原因。”
说完,宋缺专门凝望打量他半晌,才说着:“你见过石青璇?”
杨宣凝淡然说着:“见过,是个美女。”
宋缺见他神色如此淡然,半点波澜也没有,默然半刻,才说着:“石青璇一半所学,继于其母,也是天下绝色,不逊于当年碧秀心,你却如此淡然,我今日信你不为所动,就算遇到了师妃暄,也不至于走上石之轩的老路。”
宋缺又问着:“唐王是杨素之孙,可得了杨公宝库?”
“已经得了,得盔甲万甲,黄金百万两,又得了邪帝舍利。”杨宣凝说着。
宋缺双目精芒闪动,缓缓说着:“难怪你精气如此之盛,又能够和石之轩合作,想必就在于此吧?”
杨宣凝笑着说:“只是其中原因之一。”
宋缺再审视他片刻,才油然说着:“唐王,你可知道,你所说的,地确打动了我的心,免了你许多劫难,我可支持于你恢复汉统,不过,有三件事,还需你答应。”
杨宣凝心中大喜,知道刚才所说,对历史和李阀剖断如流,破解了梵清惠对他的影响,使事情大大为己方有利的方面转变,当下就恭敬地说着:“还请阀主吩咐。”
宋缺神态悠闲的说着:“杨宣凝,第一件事,唐王你回去,立刻大婚,娶玉致为皇后。我也自会宣布,我我宋缺全力助你登上皇帝宝座。”
杨宣凝说着:“这事甚善,寡人并无意见。第二件事又如何?”
心中却暗中得意,要知道,原本寇仲,却没有这好处。直到后来,也不过说什么“未来的皇后”,自己已经受到重视了。
宋缺淡然微笑说着:“我可影响岭南之地,让其官员归附于你,但是为此也必须付出代价,你三年内。切不可随意任免,也不可随意增税,以免影响大局。”
宋缺笑了,声音转柔,轻轻说着:“自汉朝败亡,天下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长江天险。唐王可知李家,虽还没有取得关中。却早早已经派人到巴蜀,并且派师妃暄影响以解晖为首的豪强,如是巴蜀归降李家。那时南方将因李家得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只要有足够舟船战舰,李家大军将顺流西下,到时谁可力抗?”
杨宣凝倒抽一口凉气。这其实是就是暗中的威胁,意思就是,你不要只看眼前,以后依靠我宋家的事情多地是,毕竟解晖地独尊垒,实是宋阀支持下才建立地。而宋玉华嫁给其子解文龙。
宋解两家的婚姻不但充满了政治交易地味道。代表两大势力的结盟。而且谁也不相信,宋阀就没有后手安排。
必要时。宋阀自然有办法影响独尊垒。
杨宣凝默然,许久才说着:“三年可以,不过,官员也要受我所命,而且,郡县厢兵,也要我方任命。”
厢兵,实是后世的警察和民兵系统,这点都不允许,这岭南只是名义上属于杨宣凝,并且还给了宋
掌控岭南地机会。
又说着:“我如称帝,许宋家为镇南王,世袭不替,永镇岭南,而郁林郡太守,与你宋家之人世袭,如何?且许宋家掌得一军,其中有一府五千人,为水师。”
唐军军制,五队为一屯,屯长为从九品下,五屯为一营,长官为陪戎校尉,正八品,四营,一千二百人,为一卫,主官为致果校尉,正六品,四营为一府,五千人,主将为定德将军,正四品,三府为一军,为一万五千人,正三品,为宣威将军。
宋阀现在独掌郁林郡,又得以一万五千私军,足够保证其安全和利益,实是杨宣凝最后的底线了,宋缺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再怎么样争取,也不可能超过这个了,当下欣然说着:“甚好,这本是我所说的第三件事,就以唐王所言。”
宋缺说着:“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决定,不要让他们久等,耽误,多有变数。”
杨宣凝洒然一笑,说着:“这个当然,不过,岳父大人刀法第一,小婿还要在这里呆上几日,以多学习之。”
寇仲武道大成,实是由此而出,他也想学习。
宋缺听了,哑然失笑:“只怕唐王未必能够获益多少。”
此时,杨宣凝身份,那可能真正生死相战?再说,杨宣凝也不会如此,他爱惜生命的很,不然不会带上大批高手,并且命尉迟敬德随行,刚才中断了宋缺的心思,不但是言辞动人,更因为杨宣凝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既然这样,能够得益的,自然不多。
杨宣凝也心知如此,不过,能够多学一分也是好的,当下只是一笑,跟在宋缺身后,进入与规模宏大的会客明月堂,只见一桌桌丰盛的晚膳已经准备好,而宋智、宋鲁、宋师道都在等待,见到宋缺神态恭敬,显示出宋缺在宋阀内无上地威权。
而尉迟敬德,以及丁兴邦都已经等候,见了,立刻前去行礼。
桌上热气腾升,精巧讲究的各式菜肴,便知厨子早就准备,不过这无所谓,反正浪费一席而已,倒未必得见宋缺早有预料。
足音轻响,宋玉致来了。
这风姿绰约的美女不施脂粉,秀发在头上结了个简单地髻饰,身穿白地蓝花的褂裙,腰围玉带,清丽宛如水中的芙蓉花。带点苍白的脸色,减去她平日三分地刚强,多添几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美态。
她故意避开杨宣凝的目光,坐到宋缺的另一边一席上。
宋缺见她入座,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为三人斟酒,向杨宣凝道:“这是杭州特产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补、活血的作用,多饮亦无害。”
杨宣凝瞧往杯中色作琥珀地美酒,透明清亮,一阵桂花地幽香,中人欲醉,不用喝进口内已有飘然云端地曼妙感觉。
单看桌上所用器皿,无论杯、盘、碗、碟,瓶、樽、陕、盏,均是造工精细,情趣高雅。最特别是皿具所用彩,状似雨点,於黑色面上均布满银白色的放射状小圆点,大者如豆,小者若粟,银光褶褶。亦只有这种名贵地器皿,才配得起宋阀。
宋智见杨宣凝留神观看桌上用以盛载名酒美食的器具,笑道:“这种雨点,又称天目,尺瓶寸盂均被视为不世之珍,甚至碎片亦可与金玉同价。我们搜寻多时,亦只能集齐此套。”
见得众人都已经到了,宋缺就平静地宣道:“我已代表宋家和唐王达成协议,宋家臣服于唐王,玉致就是他的王后,诸位有否异议?”
宋智、宋鲁、宋师道等宋阀核心,都没有说话,只宋玉致俏脸倏地飞红,霞色直延至耳根,垂下头去。
宋缺又说着:“我卸下家主之位,由宋师道担任,师道,你可代表我宋家,向唐王行君臣之礼。”
宋师道似乎早知其事,当下就出前,率领宋家诸人跪拜,而其它原本属于杨宣凝的人,立刻跪倒在地:“臣等拜见王上,恭喜王上。”
杨宣凝哈哈一笑,说着:“镇南公请起。”
这个镇南公,自然不是宋缺,而是第二任的宋师道,这代表了,对宋家世袭爵位和特权的承认。
等诸人起身,而尉迟敬德和丁兴邦,也自上前拜见宋玉致:“臣等拜见王后娘娘!”
此二拜,顿时确定了大事,其它的,全部是细节。
“唐王可暂停几日,我派人去各郡,各郡太守,都应该会前来,拜见王上,以定君臣关系,唐王也可派人节制诸郡。”宋缺说着。
杨宣凝心中一动,就说着:“岳父大人,听说岭南各族民风强悍,多善战,不知可有此事?”
“正有此事,唐王的意思是招兵吧?”
“正是如此,尉迟敬德!”
“臣在。”
“寡人命你在岭南招募兵员,规模为一府五千,募完,随我回去。”
听到只有五千,又立刻回师,在场的宋家人都是轻舒一口气,宋鲁当下笑着:“唐王放心,只要唐王一出此令,自然有各族壮丁前来,招募五千,不过数日而已。”
“恩,这事,就全靠大家了,来,让我敬各位一杯。”说完,杨宣凝就举起杯来,向各人敬酒,各人连忙喝尽。
这时,已经接近黄昏,山风吹着,夕阳晚照,一群鸟儿在茂密的叶荫中追逐嬉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而宋玉致,已经随手可得。
三分酒意,也自变成七分醉意,心中一时间,不知道身心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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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长安事急
队缓缓拐个弯,转入河道,河面突然缩小,沿海的陆前。全\本\小\说\网
十八艘巨舰,以及一些南海派和宋阀的船队靠拢,组成浩大的船队,沿海而上,不过八日,就来到了会稽郡最重要的海港句章港。
杨宣凝的王舰领先航行,他立在望台上,凝视前方。
此时,中午阳光照耀,句章水师迎接而来,在前面开路。
唐王靠岸,附近百官迎接,杨宣凝略受拜后,就命车驾前行,率一千五百骑,直到郡城之中,会稽现在是首都,港口和郡都,自然有大道,所以才要在今晚关城门之前,回到郡城之中。
虽有快马和马车,也是很匆忙。
而宋玉致也和杨宣凝同乘一车,这时,已经是六月中,天气虽然没有大热,但是也很是炎热了,不自觉,就汗透重衣,因此,车窗之帘,基本上全部卸下,而一路前行,虽然算不得风驰电掣,但是也有三十里一小时,凉风吹拂,顿觉凉爽许多。
没有水泥,是故大路都是黄土奠实,虽然二路种植了绿树,但是所经之处,还是尘土多多,至于说什么青石铺路,只有首都御道才可如此,现在那有这样银子和人力作这个。
不过,就算如此,宋玉致极目看去,只见大道两边皆种植树木,沿途青绿,再想起句章港口,绵延逶迤数里,数百艘船来来往往,显是繁荣之极。
还有二边农田,都有大把的农人在田中忙碌,看起来就一片片肥田,这更是要紧。
当下就说着:“官家,这看起来真不错。”
“这个自然。我建王制,第一要事就是清点户籍,按丁授田,到现在,也差不多成了,现在人人有田。家家有地,只要今年秋天一到,自然粮食产量大增。”杨宣凝就说着:“玉致以后可多看,恩,这是驿站。”
就所指而向,却见得一处宅区,见她凝神而看,杨宣凝又笑着解释:“我设驿站,分官营和民营二种。”
宋玉致转过头来。说着:“这又怎么样区别呢?”
杨宣凝嗅着她发颈间透出沁人心脾的幽香,笑的说着:“官方驿站,五人一伍。属厢兵系统,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员,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因此赐得田地和小规模地养马草场,一般来说,二十里一站,分布各郡各县之间主干,我之本意,是照顾退下将士。以为安排。必要时。也是封锁各道的据点。
“你倒是有心,那民营呢?”宋玉致问着。
“道路连绵。客商来往,货物运输,沿途都要休息,我许之在驿站附近,划出一块区域,以为仓库、酒店、客栈,这些人等,都受驿站保护,自然都是二利,而就此一项,国家日后也可多得百万两赋税。”杨宣凝笑的说着:“货物运输,势在必然,只是如果专为官管,实是不利,因此才分得民营官营,只是驿站也有利控制,定点和接力,有集散的作用。”
驿站有着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在通讯手段十分原始的情况下,驿站担负着各种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地信息传递任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特定的网络传递运输。
基本上,古代驿站,唐朝之前就有,自唐朝大成后,各朝各代虽形式有别,名称有异,但是组织严密,等级分明,手续完备。君主因此依靠这些驿站维持着信息采集、指令发布与反馈,以达到统治控制目标的实现。
因此,驿站才是真正的古代控制命脉,一旦建立,就说明控制深入各县各乡。
宋玉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迎速瞥了他一眼,垂下螓首说着:“以后商队来往,就有经过这些吗?”
“驿站又分乡驿和县驿,乡驿就如我说,二十里一站,正规编制五人一伍,而一县之中,又设一县驿,县驿之长,为正九品,来往人等在此检查路引和商票。”杨宣凝说着:“最近开得海路贸易,以后肯定多得海商,也就是他们来管理。”
宋玉致讶然说着:“原来如此。”
沿途田地连绵不绝,宋玉致注意着看着,杨宣凝却上前一靠,竟将头卧在她的大腿上,感觉到香气,昏昏欲睡,不由想起当年前世的世界,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滋味。
那时,像宋玉致这样级别的美女,别说亲近了,就是看见也难,至于那些明星之类,无非就是公妓,内幕黑黑,宛如烂泥,那像现在,坐拥数十郡,权倾天下,一呼万应呢?
但是,前世也有前世地辉煌,那日行千里,全球一村,网络和电信,都使人生无比的精彩和复杂,这种想法使他感到茫然和失落
事实上,他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也不可能凭思忆追回过去的岁月,更不能改变已成既往地现实。
因此,既然选择了宋玉致,那就必须和她牵手而行,徜徉在这属于自己的天下上,并且白头协老,也算是一件美事和佳话。
蓦地,千岁千千岁的呼唤,使他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车队,已经穿过了会稽郡大门。
“玉致可先回宫中,寡人还要先去接见阁臣。”虽然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他还是端坐起来,说着:“明日,寡人就当为你设宴,也让你召见群臣。”
“是,官家。”宋玉致略显黯然,说着。
杨宣凝也是黯然,好好的女子,本来是如此地精彩,现在却不得不如此,这真是有点可惜,这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后宫干政,人君所忌,如果由得她肆意放肆,以后开这风气,只怕立刻有祸端。
“不必如此,我为官家,管制不会太过严格,你以后就知道了。”杨宣凝说着。那种父母姐妹都不许见,必须特旨才行的制度,他是有意放宽一些。
等到了宫中,自有侍女上前伺候,杨宣凝洗沐换衣,神清气爽。就连忙来到了内阁。
本来,这时,应该下班时间了,但是内阁刚才知道他回来了,都全部等待在内,而一些官员也是加班,没有撤离。
才进得内阁,就见群臣先上前,一起跪拜:“恭喜王上。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卿请起。”眼光一扫,眼见李播也在内,又说着:“各位先生请坐。”
内阁大臣虽然起身。但是仍旧一一向杨宣凝表示庆贺。通过这件事情,杨宣凝也深刻明白,有正妻,对一个国家。有一个家族的重要性,不然诸臣也不会如此——连取大捷,都未必见得他们如此高兴。
杨宣凝心中也有些喜悦,因此耐着心,一一接受庆贺,然后才挥挥手。让众位大臣依序入座。说着:“如今。宋阀已向寡人臣服,宋师道已随寡人而来。今日寡人召集各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娶之为正宫王后之事。”
此时,李播由于曾经伤重,虽然仍旧是执政平章事,兼着吏部尚书之职,是第一宰相,但是吏部侍郎,已经由房玄龄担任,实际上,吏部由其掌控,可见其重用,只是目前还没有资格入内阁。
虞绰为礼部尚书,魏征为刑部尚书,李百药为户部尚书,鲁妙子为工部尚书,兵部的刘子原本为兵部侍郎,现在提拔成兵部尚书,至于商部,新建,原本没有人选,现在却已经有了人选了。
早已经有了准备的礼部尚书虞绰说着:“回禀王上,王后之礼仪,臣已经拟订大半,只是还请王上确定,是行藩王王后之礼,还是天下皇后之礼?”
杨宣凝现在虽称唐王,但是实际上就是独立王国,并且日后肯定要登基称帝,因此虞绰地意思是,到底按照藩王王后地礼仪,还是皇后地礼仪办事。
杨宣凝接过折子,稍看了一下,对这些规矩也不大懂,但是他也不必懂,只要知道大意就可,当下就说着:“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按照藩王礼仪来吧,不过,寡人日后可以弥补,只是现在委屈了王后,因此只要不逾矩,稍稍隆重些也不妨。”
虞绰顿时心领神会,说着:“臣明白。”
杨宣凝见他没有意见,于是又说着:“寡人大婚后,要封宋师道,各位有何意见?”
“王上,先要恭喜王上,王上大婚,确定后宫正统,实是大善,与国与家都有大利,而且此次宋阀臣服,虽然也提了不少条件,但是臣认为,还是利大于弊,毕竟岭南之地,若非背靠我方腹地,实是鸡肋,现在解决后顾之忧,王上才可统一天下。”李播作为内阁首相,先上来说着:“毕竟每年还可得一些赋税,也可招一些兵,声势上,也是大盛,对王上大业有大益。”
“甚好,那宋师道的位置?”
“禀王上,还是延封镇南公爵位,并且宋阀掌控南方贸易多年,可封宋师道为商部尚书之职。”这时,魏征上前开口说话。
宋师道为商部尚书,就要留在会稽,杨宣凝心中一喜,笑着:“甚好,就如此办理。”
“还有一事,此南下,征服三郡,也算是大捷,你等商论过,就给个赏赐,天下未定,这赏赐也是鼓励将士立功。”
兵部尚书刘子还没有参与内阁地资格,因此也由李播回答:“臣领命,回去,就责兵部统计战功,一一封赏。”
“恩,内阁各大臣,以及各部,居中协调有功,也该加俸,萌子弟为官。”杨宣凝
这是为了让内阁各部协调的意思。
“谢王上。”
“海关贸易之利,已经统计出来了吗?”
“王上,半年贸易之利,已获利四十万两白银,这大大有利于国仓,也有利于白银入流,以稳固国家之货币,只是制钱之铜,还是不足,因此民间铜钱尚是不足。”户部尚书李百药说着。
“王上,开矿这事,这时我们不可动,太过劳民伤财了。”工部尚书鲁妙子连忙说着。
“这寡人知道。”杨宣凝表态说着。
古时的技术、卫生、待遇等工作条件,矿工实在是件苦不堪言地差事,为了开矿。会占用大量的青壮劳力,条件如此差,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激起民变,为枭雄所用,实是不可。
再说,总体上。中国铜矿并不多,想了想,杨宣凝只能说着:“目前只有帛钱并用了,这事,只有等以后解决,只是,要定个标准。”
随着经济的发展,必须要足够的货物才能促进经济发展,这个世界。虽然黄金和白银相对充足,但是追究下去,也发觉作为最基本货币地铜钱不足。
随着均田制度实行后。民间工业、商业加速发展,货币需要,势必增加,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借鉴日后唐朝的一个著名的制度“帛钱并用”。
换句话说,就是以丝帛为货币单位,而这时,纺织业已经在南方初步兴起,而扬州等地特别繁荣。
“工部之下,设少府。少府之下。再设织染署。鲁卿,你制得制度。民间织布,官家织丝帛,丝帛统一格式和质量,严禁止民间私自生产和销售,如私造,勘当得实,先决杖三十,首者流放,物没入官。”杨宣凝说着,这其实就是历史上唐朝的政策,唐朝不得不以丝帛作为货币,才能满足经济需要,营造如此繁荣之世,当然要严格控制了:“并且规定丝帛和铜钱,已经金银的兑换,民间不许拒收。”
“是,臣领命。”
“这次我回来,也是为了圣上之事,圣上封我为唐王,又命我解决杜伏威地事情,这正是二利地事情,我不日就起兵,对峙宣城郡,以牵制杜伏威,让他再也无暇外顾,至于李密占有洛东仓……正巧拦在路上,这就必须圣上自己解决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问着:“李密还没有动静吗?”
“禀王上,李密称魏公。置官属,以房彦藻为左长史,元真右长史,杨德方左司马,郑德韬右司马。其将帅各有差。裴仁基投之,势力已相当庞大,而翟让所部王儒信,劝之总统众务,以夺密权,而见二者都不可共存,只是现在还没有爆发。”说到这里,李播禀告的说着。
杨宣凝很是迷惑,按照历史,早应该爆发了呀,但是也许正因为形式大变,隋炀帝要北上还都地事情,也瞒不过人,因此李密不敢现在动手,以免瓦岗军大乱,反被隋炀帝趁机攻散,不过,这矛盾爆发是迟早的事情,因此就说着:“与有关诸将联系,一旦有变,大可接引其中部属。”
“王上放心,此时,宋阀臣服,王上声势天下第一,只要瓦岗军内乱,说得归降,也是容易的事情。”
“恩,那就让圣上解决瓦岗军吧,哈哈。”杨宣凝不以为意,然后见得天色已晚,又说着:“天色已晚,各卿用过晚膳再回去吧!”
说完,就吩咐开宴,顿时,一个个侍女川流不息,端着御制膳具送将上来,又有丝竹管弦之声次第响起。
各人都落座,只是各人都是大臣,都很是斯文,酒也多饮,准备稍稍吃过,就告辞,以免误了禁宫关闭的时辰,而这时,宋玉致还不是正式王后,也就不出席了。
杨宣凝待要说话,就听禀告,原来是李淳风求见,诸人都是一惊。宣了之后,见得李淳风进来,端正脸容,就问着:“发生甚么事?”
李淳风低声而沉稳地禀告说:“王上,最近消息,李渊已破霍邑,急速进军长安,关中各大族豪强纷纷投效,兵力已至15万人|||安,攻打甚急,而长安兵力不足,人心又乱,显是难以抗拒多少时日。”
杨宣凝如若触电,全身一震,李阀终于要取下长安了,这样一来,关中就是它的囊中之物了,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但是,没有多少时间,他又冷笑的说着:“这事,圣上比我急,长安如落,圣上就再失要地,近日大婚,大婚之后,就出兵牵制甚至打败杜伏威,让圣上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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