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大唐TXT下载大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唐全文阅读

作者:荆柯守     大唐txt下载     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李阀包围网

    .\

    前面的三重楼阁,走廊每隔数步就挂了宫灯,每隔几步,就是一个禁卫,持刀而立,没有丝毫声音。

    殿前,八名持刀御卫,分立两边。

    秦琼自身已经晋升到一流高手,见到这八人气势强凝而内敛,心下一懔。

    这八人,已经达到了二流高手的颠峰,如果八人围攻,只怕就可以擒杀下自己,虽然面上神色不变,但是心中震惊,圣上毕竟是圣上,只要稍加振作,积蓄的力量就不是任何一个世家所能够比喻的。

    毕竟不是经过数百年日削月减,十年前,隋朝还是鼎盛。

    穿着官服的一个太监上来,沉着脸说着:“是骠骑将军吗?快快入内拜见圣上。”

    “臣领旨。”大门推开,殿内灯大通明。

    秦琼,仰首深吸一口气后,情绪才回复平静,再穿入内,这是一个广阔达三丈的殿堂。

    大殿内,虽是上午,并无窗户,但是点了大烛,也明如白昼,见他进来,就有数人一起看来。

    “臣骠骑将军秦琼,拜见圣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对着侧座的一个少年施礼:“拜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卿请起,起身吧!”

    “谢圣上。”起来之后,才见得了杨广,杨广身穿冕服,黑底黄纹,衬着金边。此时,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以前的精神,眸子望来。连秦琼都感心寒。

    而皇太孙,皮肤白皙。脸色略有点苍白,手指纤长,坐在那里,眸子生芒,一言不发。教人摸不透他心内的想法。

    秦琼谦退到末席,前面的人,有独孤峰、独孤盛、王世充、司马德勘、薛世雄、裴仁基,位格都在他之上。

    秦琼上次破瓦岗军有功,由正六品的建节尉,提拔成正四品地骠骑将

    骠骑将军由汉武帝始置,位同三公,正二品。而隋文帝时,只有正四品。与汉以来的骠骑将军相去甚远,不过现在领有一万军,也算是实权人物了。

    入席前面。就是裴仁基,见他站好。微笑。却不说话,裴仁基和秦琼都是隋将张须陀部下。因此自一分情谊和立场。

    而旁边的青年,却是裴仁基之子裴行俨,虽然年纪很轻,但是骁勇善战,每有征战,所向披靡,号“万人敌”,如此也受重用。

    秦琼收回目光,自有宫女来为各人斟酒。

    杨广举杯说着:“诸卿都是朕之心腹,今朕集精兵四十万,取关中不过甚易,为回长安,再兴大隋喝一杯。”

    众人一起起身,半跪而饮,然后众人眼光全集中到杨广身上,屏息静气等待他发言,自一夜之间,庞大地宇文阀烟飞云灭,株连数千人,所有新旧臣子,无不战栗,当下念起当日杨广的手段和威仪。

    如今,偌大地宫殿,静至落针可闻。

    杨广很是满意如此的气氛,环视群臣,一阵长笑说着:“我大隋平定南国,扫平天下,突厥分裂称臣,诸夷臣服,今日天下贼起,更要诸位持武功而扫天下,如是有功,朕岂吝爵位官位乎?”

    众人一起称是,都说着:“圣上英明。”

    杨广很是满意,说着:“如此,就按照朕之旨意,独孤峰、独孤盛、王世充、薛世雄、裴仁基、秦琼六位卿家,随朕出征,起兵二十五万,而司马德勘和裴行俨二位卿家留下,掌余下十五万

    诸臣立刻跪下:“臣等领旨。”

    杨广见得如此,心中大快,这次,趁着株连宇文家,对全军进行了一次整顿和清洗。1--6--k--小--说--网

    司马德勘对皇室忠心耿耿,留下来掌控禁军,这禁军,正是原本独孤阀之主独孤峰控制的洛阳城中禁卫,共分翊卫、骑卫、武卫、屯卫、御卫、侯卫等共十二卫,本来每卫五百人,经过这段时间补充,已经增加到一卫一千人,规模达到一万二千,已经足够控制洛阳,保护皇太孙的安全和地位了。

    王世充原本六万军,也被控制在手,可以说,军中隐患已经切除。

    大批精兵悍将,除了一些种子外,都被带走,除了洛阳禁军外,其它的都是新征地十五万军,虽然在训练,但是毕竟是新军,没有一年时间,派不上大用处。

    “既然如此,各卿就随朕登坛,祭礼之后,就出兵!”杨广断然喝着。

    一声号令,万军起动。

    诸人随着杨广,自宫中起驾,所到之处,重重禁宫不断开启。

    从此之后,除了杨广回来,不然的话,此宫就只有皇太孙杨一人掌控了。

    洛阳虽大,但是也不可能够有这样大广场容纳如此大军,因此城外,一片空地,已经搭了一个高台,高台四边已经事先布好隋兵,当然不可能二十五万兵员全数都列于此,此处只是精兵五万,各部队主干将领都到场,这时却是鸦雀无声。

    高台上,战鼓一齐响起,龙旗升起。

    所有士兵在战鼓声中,一起跪下,运气扬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持刀戟,在阳光下闪烁生辉,几不能睁目。在大阳的早晖下,杨广穿着衮服,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

    这高台,建成圆形,所谓祭天。圜丘祀天,方丘祭地,本是古礼,都在郊外。

    这时鼓乐齐鸣。礼官上拜,报知上天降临享祭。

    杨广亲自牵引着纯白色牛羊,直上高台。自有祭手上前,将其宰杀。鲜血顿时顺着高台流下,又把宰杀完毕的牛羊,连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由杨广亲自点燃积柴,让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

    烟火之中。杨广读着一份奏章,声音再大也不可能让全军将士听见,但是这也不是给将士听的,而是给上天听的,读完,又默祷片刻,等火焰烧尽,又上酒祭祀,祭祀完毕。他才高声说着:“朕受命于天,讨伐叛逆,将士与我同心。当归长安。”

    这句话用的是真力,声镇全场。此地将士。大半是关中之人,顿时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气氛浓烈之极。

    就在这时候,开始封将,在高台之上,一一宣读大将任命,喊到名字地各将,上台跪拜,受得虎符和军旗,各人谢恩,收下虎符,由旗令官领着,带着自己地部属亲卫,入到所统帅的军中,这才意味着各人在清洗之后,真正掌握重新军权。

    等喊到了秦琼地名字时,这时,他周围地亲兵一百人,都一脸地激动兴奋,比秦琼还要高兴,这批人就是历年来,跟随着他地亲兵,其中甚至是族人。

    秦琼上前,跪下,接下虎符和军旗,又将军旗给了附近地旗令官,这时,杨广高立于台上,神情无喜无乐,令人见而心寒。

    诸将受符,礼鼓敲响,无比庄严。

    号令之下,一军又一军的隋兵,自潮水一样地从城中出现,从高台上看,一望无边地旗海,在微风中飘扬,壮观非常。

    各个兵阵,在平原上变成一块块的长方形。缓缓而去,旗帜飘扬,队形整齐,表现出精兵的力量。

    二十五万军开拔,前后规模可延绵十数里。

    上午出兵,等最后一支军队消失在平原上,已经是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照得江水霞光泛彩。

    沈落雁和李淳风从城中高楼上收回视线,恰是大门关闭,华灯初上时分。

    这处楼,本是一家贵族的宅地,规模不大,但是胜在地理高,可远观。

    沈落雁美目凄迷,轻轻叹着说:“圣上这一去,就再难回来了。”

    李淳风也叹的说:“的确如此,这座东都,已是王上囊中之物。王上已有意定都在此,论内外水陆交通的便利,天下没有一个城可及得上东都。除洛水贯穿其中外,还有东河、西谷水、北金水渠、南通津渠、通济渠、伊水、漕渠、道渠、重津渠、丹水渠与大街小巷交错,车船相接方便无过于此。”

    “关中长安虽好,但是却隐隐已有缺粮之势,王上不取。”说到这里,最后一丝夕阳,从地平线上的天际消失,几和隋朝地命运一样,惟见洛水滔滔,滚流不休。“李渊起兵太原,渡龙门进关中,击溃宋老生和屈突通,薛举又死,薛仁果继位,现在李世民已经快速回军,以抗圣上,但是,李阀核心,不过二万军,其它诸军,都是关中子弟,以及各世家支持,现在圣上回师,论得军心,还是难说。”

    “不过,突厥也势不愿意让杨广再回长安,锦衣卫已经查知,李阀派人前往突厥,到时候,突厥骑兵是李阀的最后的杀手,杨广虽然精兵甚多,有七成胜算,但是如果突厥骑兵参与,只有三成。”

    “不过那时,圣上地使命已经结束,王上也不允许其再回洛阳,二相谋下,南北夹攻,因此他的命运已经决定,而你地使命,却是长驻洛阳,拉拢兵将,洛阳城中多是新兵,正可拉拢,地方派会,也自如此,一旦王上大军北上,兵临城下,就要起兵响应,开得城来,虽然说那时,关中又有西面之忧,不可能全力东进,但是洛阳太重要,获胜地李阀也许会不惜风险和代价,企图一举克下,因此你还有着最后守得洛阳的重任。”

    李淳风一一说来,他已经被封礼部侍郎,自然是聪明人,已经知道在洛阳下后,自己就要转为仕途。入得朝堂,单任礼部侍郎,不能再掌握锦衣卫。所以才如此仔细地说来。

    “统领放心,圣上清洗宇文阀。虽是明智之举,但是殃及池鱼的人也绝对不少,再加上整顿军队,不断安插禁卫系统的人员把持军队,以前洛阳城中一班以血汗换得地位的官员。却一一遭受排斥,权力被削,调任无关重要或者新军地位置,现在已经人心离散。因此洛阳城中,属下已经有足够把握,拉拢得大批官员。”沈落雁悠然自若的说着。

    “而且,王上取得徐荆之后,声势大增,杨广如是不回关中。洛阳在其帝威之下,当然不敢动弹,但是已出洛阳。官员世家谁不考虑多条后路?可以说,杨虽然有着皇太孙的头衔。但是再难掌控洛阳。“这并非才能地问题。事实上,哪怕杨再是天才。但是资历威严的不足,是致命伤,威望和权威,并非一日建成,他缺少地,就是这个时间,偏偏他又不能快刀斩乱麻,杀人立威,要不然,只怕反逼得这批官员迅速离

    “再说,杨广已经带走大批高手精锐,虽然司马德勘对皇室忠心耿耿,禁军一万也属精锐,但是也能守得内城,再难控制洛阳和附近郡县,我有如此条件,还不能事实上控制洛阳,属下就辜负了统领和王上的期待了。”

    李淳风听着,欣然说着:“甚好,王上为了这次计划,调遣了大批高手与我们,南海派也有大批人员随行,晃公错也会听命于你,只是他毕竟是宗师高手,你态度上恭谨点就是了,应该命令的,就只管命令,想必扫清城中,也足够了。”

    沈落雁大喜,说着:“如果有他在,的确不用担心了,就算独孤阀的尤楚红,仍旧留在洛阳,也不足为患,而且,她也不可能死撑圣上。”

    宁道奇曾与晃公错决战于雷州半岛,到百招之外晃公错才败于宁道奇地压箱底绝技“散手八扑”之下,又和宋缺交战,也是只差一线。

    此时,珠崖郡已经受到控制,梅洵担任太守,但是全局已经掌握中,因此不必担心晃公错不听号令,除非他不想南海派存在下去。

    “这次宋缺已去巴蜀,据说亲自与独尊堡交涉,而我,必须专程到凉州,当日李阀入关时,以杨侑名义册封李轨为凉王,部分稳住了李轨,但是李轨也不是傻瓜,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因此我以王上使者的名义,劝其与薛仁杲联合,必可得之,自西压迫关中。”

    “李轨之后,又有刘武周部,已有张万岁、杨伏念、苑君璋等将,现在已经占领定襄郡,受突厥之命,自称皇帝,定年号为天兴,并且宋金刚率军投奔刘武周,被封为宋王,据说宋金刚已经上书取晋阳,南向争天下的建议,我必与之联系,击其太原,以彻底断李阀后路,锦衣卫系统会分派消息与你,受你节制。”

    他又冷笑的说着:“你要用心作,尽早扫平洛阳地下,如果是时间来得及,我还要调晃公错北上,这次甚至还有别的高手,东溟夫人,甚至祝玉妍都可能前来。”

    “什么,祝玉妍都要来?您的意思是?”

    “现在南方已下,祝玉妍再难有机会,这时,通过了钱独关,与之联系上,祝玉妍要保持阴癸派存在和发展,就必须与我方合作,虽然还没有确定,但是还是有一些把握,毕竟王上许的条件,还非常丰厚,赐领地,建山门,许传之。”

    “关中大战,刘武周和宋金刚率兵而下,关中李阀再难支援,而在晋阳太原,有李渊三子李元吉在,这次王上的意思,就是把此人留在那里,不需要他再回长安了。”

    虽然他不知道,历史上,刘武周占据了李唐王朝地发祥地晋阳。刘武周又派遣宋金刚南下攻陷晋州,进逼绛州,占据龙门,攻占浍州。关中大震,甚至唐高祖都惊慌失措,颁发了“贼势如此,难与争锋,宜弃大河以东谨守关西而已”的手敕。

    心魔尽去,渐有帝王之心的杨宣凝,再也不会把李阀当成理所当然地关中之主,现在步步进逼,步步切肉,务必要不战而灭其族,等大势成就,大军一出,杀之如杀一狗耳。

    沈落雁恭谨行礼:“属下领命。”

    心中却是暗叹,李阀这次,实是有难了。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势领一步,步步占先。争夺天下,就是如此。

    李阀没有还手之力,是因为他一占关中,就受到重重杀机,根基不稳,就算有千般谋略后着,也难以使出,如果给他缓过气来,以他世家的威望人脉,那时真是反过来翻云覆雨,改变天下大局。

    此时地杨宣凝,当然不可能让它缓过气来,在战略上,已经视之如等闲,就算英明神武如李世民,就算根深蒂固如李阀,也是草芥,弹指之间,翻手可灭。

    但是战术上,无所不用其极,已经调遣一切力量,务必要杀尽李阀核心分子,消耗其实力,使其折翼,这样地话,就算有万一,得了突厥帮助,让李阀喘息过来,也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偏偏北方豪强,宁知如此,但是唯一的道路,还是与之合作,先夺了大量领地再说,毕竟如不如此,连日后发牌地资格也没有。

    如无敬畏之心,又掌得先机的情况下,千古一帝李世民,不过如此罢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间,大势已定。

    战略上,只有赶尽杀绝,再无留一线之说,这就是阳谋了。

    最新全本:

第一百零六章 婠婠切让王上久等

    隋朝大业十三年十月

    虚行之卓立战舰甲板之上,当上了三年厂卫督领,他虽然还是一副文人打扮,但是脸容冷漠,眼神深邃莫测,武功也随之大进。\.Qb⑤、cOМ//

    他的目光落到了两岸,收割的农田,以及一叠叠房屋,不时就可以看见一队队农民被组织起来,在各自的田地四周挖掘水利,疏通水道。

    王上有旨,劳役不出乡,这实是深谋远虑之举,第一就是乡人不离乡,减少了粮食消耗以及出事的可能,其次也使乡人安心,毕竟作的,都是乡里村里的道路和水道,再苦再累也是为自己干。

    路,他们会走,水利,立刻就可以灌溉,官吏稍加劝令,他们就俯首帖耳,努力工作。

    隋炀帝杨广大兴劳役,却是迁移百万人离家背乡,不但要支出大量粮食,而且也导致这些目光短浅无比的贱民生出怨望之心----他们无法理解开凿运河,贯通南北交通,或者建造宏伟城市,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再加上劳役辛苦,时有病瘟,不断死者,如此,不乱才没有天理。

    但是运河贯通南北交通,实是后世之利,功在千秋,别的不说,大运河与海口贯通,来往的船只数以万计,就这一项,使各郡物资流动方便,兵员运输快速,大大加强了各地的控制力和繁荣程度。

    站在他后侧的心腹手下孟江恭谨的说着:“厂督,今日下午就可到晋陵。”

    虚行之淡淡的说着:“这次王上,对领地内不法豪强进行清洗,铁骑会任少名首当其冲,原因很简单。王上岂会容纳拥众上万的大帮会组织存在?而且此人是铁勒王密遣来中土捣乱地奸细,更是必杀无疑,要不然。当王上大举用兵,郡县空虚之时。岂不是给他们机会来乱事?”

    “王上的意思是?”

    “他如是乖乖交出铁骑会,受改编入军,不失六品之赏,如不,立刻是死罪。”

    铁骑会名列十帮八会之一。是近年才崛起江南的大帮会。帮主青蛟任少名,武功是第一流境界,只是才崛起,杨宣凝就卷席南方,因此不得不潜伏,但是正因为他如此庞大地潜势力,杨宣凝岂会容他?不服改编者,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这不是对他一家之事。基本上,南方有名有姓的武林豪强,要不就关门闭户。解散帮会,什么营生也不搞。说不定还可以逃过一劫。要不就投靠官府,还想拥兵拥众。那已经是不可能地事情。

    这次旨意,早在六月时就已经下达,经过厂卫和各地官府的调查综合,新军又已经整编完毕的情况下,到十月才发动。

    原因很简单,南方统一后,别的势力有计划地潜伏在南方的势力,或者残留在南方地原本各起义军,各土匪骨干,这些人刺探情报,暗杀官员,甚至密谋集兵暴乱,现在大军不动,他们不得不潜伏,但是大军起动,他们立刻会趁机发动,因此怎么可以不除?

    孟江说着:“厂督,只是他与阴癸派关系?恶僧和艳尼二人?”

    虚行之冷哼一声,冷笑的说着:“王上初统南方,权威不稳,势必要立威于天下,这些本来林啸江湖的武者世家、流匪、帮派,盘根错节,以武犯禁,大大成为各地隐患,王上借此而肃清他们,将会树立权威,稳固统治,改善秩序,因此谁都阻挡不得。”

    “此时,南方再无敌手,北方大战连绵,谁也顾不得他们,因此这时动手,正是时机,也是南方武林的最后一次选择机会,顺者昌,逆者亡,分出黑白二道来。”

    孟江点头说着:“正是,厂督一上岸,不少武学世家就应该投靠而来了,失了这个机会,他们再不可能延续世家。.1-6-k,手机站ap,.cn.”

    所谓的白道,就是支持官府的武家世族,他们或者为军队下级军官的来源,或者为当地官府的捕快,或者虽然不直接担任公职,但是却密切支持官府行动。

    换取的权利就是配刀权,行走权,以及大量地土地,甚至掌控着许多生意。

    而所谓的黑道,就是不服这个秩序的武林族类,他们在朝廷中后期势力会膨胀,但是在早期开国时,无一不被杀地很惨,几乎灭族,当然,黑社会生意总有人作,杀绝了一批又会出一批,但是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在眼前节骨眼上,不明白这点地所谓黑道武林人士,唯有死路一条,甚至祸及全家。说完话来,没有多少时,码头就出现在眼前。

    虚行之步下船只时,夕阳西下,三百甲士,随着一将,一起跪下。

    “末将晋陵守备**城,拜见大人。”此将大概三十年纪,神情古井不波,身着重甲,按照现在地官制,一郡之首是太守,正五品,而守备为正六品,兼一府折冲校尉。

    而虚行之,品级是正四品,又有着奉旨行事的特权,当效命之。

    “罗校尉,这是王上地旨意,你可接旨。”虚行之没有准备公开阅读,谁知道附近有没有奸细,因此在他三跪九拜后,把旨意给他看了。

    **城看完,肃然说着:“大人放心,末将自当奉命行事。”

    “恩,你先调遣府兵和衙役,封锁此城,我也带上来了一千精兵,差不多也可用事了。”说完,虚行之说着:“本官先去远望楼。”

    远望楼,在晋陵城中,其实属于小酒楼的规模,但是后面属于田家道场的一部分,规模还是相当大,数百人绰绰有余。

    等虚行之入内,一群当地世家都各个恭谨的等候着。

    “恩,田家。冷家,薄家,庄家。沙家,叶家。你等都来了?”

    “为王上作事,怎敢不来?”六家家主下跪致礼,然后说着。

    这六家,都是晋陵郡有家有户有产的武学世家,子弟也很多。这时,基本上全部倒向了官府,虽然铁骑会的势力也相当庞大,但是这是无可奈何地事情,毕竟权衡一下,就知道胜负如何了。

    虚行之迳自来到最上方的椅子坐下,全部的人员,都不得不站在那里,等候命令。虚行之扫过,见有男有女,数目也在上千之数。当下就笑地说:“你等忠勤可嘉,来人啊。记录下名号。入得吏册,此战如胜。各位可补吏职,至于你等六人,王上也必有赏赐。”

    六家家主顿时容光焕发,虽然人人知道对战铁骑会死伤必不可免,但是对这等庞大的家族来说,只要有特权,有田地,有官府地支持,死一半族人都是肯得,毕竟以后就是几代几世的繁荣了。

    随行小吏,分成六批,一一记录六族的名单,无论男女,都录其中。

    等这批人都已经登录,虚行之却还是默然不动,六家家主都不由有点怀疑,面面相觑,但是又不敢问来。这时,夜已经深了,突然之间,一道虚实难分的人影飘了进来。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因为在出现之前,人人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痕迹,但是望了过去,又各自目瞪口呆。

    这个少女,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乌黑青丝,雪白肌肤,穿着一身白裙,腰间束着丝质腰带,高耸地酥胸将白衣顶起,纤细的腰身摇曳生姿,裙下露出一双小腿,**玉足若隐若现。

    虚行之虽然早知情报,但是也是第一次见到此女,顿时生出从未有过的惊艳感觉。

    她的美丽确是与别不同,美得使人屏息,像是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带着种纯洁无瑕的天真气质,眸中迷离,似内蕴无尽梦境。

    但是她虽然就在眼前,却总是似乎有一种虚无缥缈,似在非在的特质。

    虚行之顿时惊醒过来,“啪”的一声,弹响了指甲,顿时把六大家主都惊醒过来。

    这六人,都是高手,一旦清醒,顿时大惊,如鱼网般撒开,把这个女子团团围住,并且“铮”的一声,各自拔出武器。

    这个少女只是别转娇躯,轻摇臻首。

    顿时,围着她地众人都生出要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仿佛她的立身之处,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若掉进去地话,休想能有命再爬出来。

    如此厉害的魔功,众人连在梦中也没有想过,已经凝聚地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回,都不由脸色一青,倒退一步,竟然受到了一些内伤。

    虚行之心中大凛,目光扫过,见得自己地下属,都已经恢复,毕竟是军中精锐,久见生死,心志坚如钢铁,心中大定,沉声说着:“小姐,你在干什么,想对本官示威吗?还是想杀官造反?”

    说着,后面二十人,已经各持弩弓,黑光透出杀机。

    幽幽一叹,她的天魔功已到了第十重境界,收发由心,可刚可柔,千变万化。除了恩师阴后祝玉妍达到十一重外,古往今来阴癸派虽能人辈出,但从没有人在她这样年纪修至这种境界。

    虽然她有把握,在二十副弩弓下,也可杀人示威,并且全身而退,但是以后阴癸派,势必立刻受到株连。

    只可怕地是,邪王石之轩,得了邪帝舍利,这一年来,已经全部恢复,并且还有精进,魔门之中,除了祝玉妍,基本上大部分已经表示归顺。

    如果杀官造反,不但激怒了杨宣凝,无数兵将,大批高手,足够将十个阴癸派都斩尽杀绝,而且邪王石之轩也会出手,祝玉妍实是孤掌难鸣,必走上败亡之路。

    偏偏阴癸派与慈航静斋敌对已经上百年,虽可能短暂合作,但是全派去北方发展,却万万不可。

    这些思考一转而过,她不由叹息的说:“虚大人和我派。也有一些渊源,何必如此见外?唐王要行大事,小女子只是应命而来。我已经召回了恶僧和艳尼二人,以及其中弟子。并且控制了四成铁骑会,封锁了消息,虚大人要杀任少名,就在此夜。”

    虚行之默然,他也不敢对再露出官威。毕竟此女虽然才十七八岁,但是离宗师只有一线,稍等几年,就立刻是一代宗师,宗师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和你打游击战,那连王上都要头疼,何况是他?

    而且,王上还有其它的旨意。当下凝望着她起伏有致的动人酥胸,说着:“既然如此,是本官过忧了。”

    说完。他立刻站起,冷哼的说着:“起兵。立刻攻向任少名。”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以百计地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光,柔情似水。

    但是此时,数千兵甲蜂拥而出,夜中人人闭户,不敢有任何声音。

    任少名这时,虽然还建了铁骑会,但是却没有能够占领一郡一城,因此,他住在了一个大住宅之中,住宅早已经摸清楚,主要分前后两院,前院设置三座两层高地重楼,以复道回廊和假山鱼池分隔。

    但是铁骑会虽然号称上万,真正战斗人员,也不过五百之数,大兵才到住宅附近,顿时就被发觉,虚行之还没有赶到,就已经听见了杀声。

    “哼,也好,省得本官多费口舌。目光所望,只见住宅区,杀声镇天,铁骑会的核心,多来自外族,个个善战,见得大兵压到,反激起凶性,反冲过来。

    “放!”二十弩弓对准着对方,一批批射去,只见弩弓所向之处,抵抗地敌兵纷纷惨叫,扑到在地,根本无法反抗,看的诸人是心中生寒,真不愧是国家镇压武林的第一利器,二流三流的人,根本无法正面抗衡。

    冷哼一声,鬼魅一样的穿入,所到之处,那些抵抗者,纷纷倒跌丧命。被击中者,无论伤在何处,都是五脏震碎而亡。

    “厂督?她这意是?”心腹孟江异光闪烁地说着。

    “让她去,任少名和阴癸派合作多年,并且涉及外族,因此这些秘密必须被扼杀,王上也不想暴露,因此让她去杀了任少名,切断线索。”虚行之顿了一顿,他又说着:“姑且不说武功,此女是王上所要,你等可别自找死路。”

    南下清洗武林,大批的武林夫人小姐之类,都变成了手下的玩物,这些家伙已经得了甜头,但是这少女,可不是他们能够动的。

    孟江顿时大惊,扑的跪下:“多谢厂督提点,多谢厂督提点。“如不是念在你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份上,本官岂会多言,直接把你砍了。”虚行之冷然说着,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

    气动交击,形成一股涡漩,直冲而上,一处房屋炸开,二人都落了下来。

    正是和任少名。

    任少名脸上抹过一丝红,又敛去,显是受了内伤,又强行压住,他哈哈笑的说:“想不到小姐,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想杀我,没有这样容易。”

    一边说话,一边运聚全身功力。

    耳朵立时传来方圆十丈所有细微响音,连虫行蚁走的声音都瞒不过他,周围大军地包围,已经全部知道,他立刻生出退意。

    仰起俏脸,似嗔非嗔地横了他一眼,叹的说着:“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让我彻底留下你吧!”

    突然之间,往前疾冲,速度几与鬼相当。

    任少名怒吼一声

    “蓬!蓬!”劲气交击。

    任少名“砰”的一声撞在一处墙上,顿时墙身炸开,他脸上血色尽退,又跳开,就欲翻身出逃。

    眸子,亮起蓝色光芒,整个人突然之间,变成团虚影,瞬间跨越空间,任少名反手,拼死一击。

    “蓬!”地一声,落到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而任少名,却从半空中落下,落到地上,再无声息。

    虚行之上前,看了看,的确已经死了,当下笑地说:“小姐果是厉害。”

    咳嗽了一下,她低沉地声音温婉动人,说着:“这下虚大人就放心了吧?”

    虚行之双目神光闪闪的扫视四方,示意周围地人员退出,然后望向她那楚楚纤腰,才说着:“这事已经了断,不过小姐天生丽质,吾王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去见王上,献上你的身体呢?”

    先是露出一个甜蜜娇柔的微笑,目光又投向尸体,露出迷离而若有所思的神色:“王上既然要我,那我怎能推辞呢?只是在与师妃暄决战前,必须保留纯阴之质,还请王上稍等一段时间。”

    虚行之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没有,说着:“如此最好,切让王上等久了。”

    王者对天下女色任取任夺,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最新全本:

第一百零七章 大势已成当化龙

    天气逐渐转冷,在第一场大雪降临之时,二份捷报传来。全//本\小//说\网

    首先是李靖自竞陵出兵,与三千之数,对战当时控制巴东郡的蛮首,临阵斩将,俘获五千人,占巴东郡。

    接到消息之时,已经是上午,点点雪花,徐徐飘降,填满整个天空,整个河水与上空,均被浓得化不开白皑皑的冬雪笼罩,茫茫一片。凝视着雪海的至深处,杨宣凝的意识慢慢收回,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涌上心头。

    等收回了精神,杨宣凝缓缓转过身来,他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女官,取下手上奏章,取来,一读,然后又说:“请裴侍郎前来见寡人。”

    此中宫殿,层层叠叠,石之轩就立在人造丘陵之下,负手而立,在大雪之中,飘然如仙,听到了召唤,石之轩上来,等女官退下,他先不说政事,双目闪耀着深透不可测的精芒,宛然洞穿一切的注视着杨宣凝,然后才轻叹的说着:“想不到啊想不到,王上竟然已经摸到了宗师的边缘,体味那不可测的天地之力,成为宗师,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千古之下,宗师者可所谓代代不绝,但是帝皇成为宗师者,自古不过二三人者。”杨宣凝闻言,双手按栏,低首俯视整个江都,目光落在了雨雪深处,笑的说:“寡人也得舍利元精,夺天地之造化,成古今难得之道体,精气之盛,十倍于人,又得传国玉玺之助,岂会不得宗师?”

    又笑的说:“这场雪触动了寡人心灵内某一境界。眼下寡人得到了很多东西,但又若一无所有。寡人在想,是否真有命运这回事?”

    石之轩伸出手来。一点点雪落到他的手上,变成一滴滴水珠。如同徐徐开放的花朵,美得让人心醉,他失笑的说着:“原来了空真是王上所杀,真是杀戮决断,世所难见。玉玺和杨公宝藏,都在王上手中,我真地相信有天意了。”

    又沉吟的说着:“我以前,虽敢称武学天下第一,但是我不通佛道二家望气查命的密术,以前从不相信有命运存在,可是在经历这么多事故后,我再不敢遽下断语。但是自我吸取了元精,大幅度提升自己地精气神后。我感觉到了一些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闻言,杨宣凝心中一惊。他低头望下去,下这么一阵雪。城市换上雪白地新衣。所有房舍见雪不见瓦,而长街中积起的雪。却被足印车痕所掩盖。

    阵阵排演音乐之声,以及女声歌唱,从下面的殿堂上传来,配合这雪白苍茫的天地,份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驰物外。

    “李靖的奏报,你看了没有?”杨宣凝转移地话题。

    “已经看了,作的还可以。”石之轩平淡的说着,的确,夺一郡,在此时此地,又算得了什么大功呢?

    杨宣凝心中喜悦,谓不远处的女官:“召来起居舍人,当场拟旨。”

    当下,没有多少时间,就有文臣前来,杨宣凝铺开了旨绢,亲笔写着:“卿竭诚尽力,功效特彰。远览至诚,极以嘉赏,勿忧富贵也,先赐丝绸百匹,以稍赏卿功,寡人以为,卿必不至于如此,侯卿之功。”这就是亲笔手敕了,石之轩见此,心中一动,他深知杨宣凝其行莫测,又极会识人,如此用意嘉勉,侯卿之功,这句话意味深长,看来,此人当真是了不得呢!

    翻出第二卷奏折,却没有被拆封过,这是锦衣卫的奏章,拿来读下,浮出一丝冷笑。

    “王上,何事?”

    “礼部侍郎李淳风这次立下大功,刘武周部,已攻下晋阳太原,彻底断了李阀后路,李渊第三子齐国公李元吉,退回长安路上,被我方埋伏,晃公错、东溟夫人、祝玉妍联手,李元吉授首。1%6%k%小%说%网”

    “什么,晋阳太原已下?李元吉已经死了?”这个消息,连石之轩都不由心中震动,太原是军事重镇,不仅兵源充沛,而且饷粮丰厚,军粮可供10年之用,李渊在晋阳密招豪杰,倾财赈施,广纳贤才。其长子李建成也在河东暗中交结英俊,发展势力,太原的重要性,不言可说,是李阀的龙兴之地,现在已经被取下,如果不能迅速夺回,对李阀声望的打击是难以言辞,说一句“关中震动”,已经算轻地了。

    他略沉吟下,就说着:“王上,李阀已绝矣,太原已失,除关中,再无它地,此时又与圣上对峙,可所谓再难收回,其势已衰败。”

    “对峙情况,有什么新消息吗?”

    “尚无,二军对峙潼关。”

    “还在对峙吗?”杨宣凝皱起眉来:“已经对峙了三个月了吧?”

    “王上,欲得天下而不可不知天时、地理、人和这三宗,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长安位于关中平原,地当渭河之南,秦岭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环抱。周、秦、汉均以此为都,当年秦始皇之能一统**,扫灭群雄,原因就在于此,但是,西秦定则关中安,西秦乱则关中乱,秦凉处于陇山山脉以西之高台地,虎视关中一带,故李阀一天未平西秦,仍未算真得长安,更无力东取洛阳,平定天下。”石之轩说着:“再加上晋阳已落,因此无论胜败,其实都已经不重要,李阀胜了,李阀也被四面包围,而困守关中,浅水困龙之局,已经由王上布成,就算李阀败了,圣上夺回关中,也要面对西秦西凉以及刘武周部,也成困龙之局,王上又有什么担心的呢?”

    “话说如此,但是寡人总有点担

    就在这时,又一个脚步声传来,两人一起回首望去。却看见了一名美髯中年男子,两鬓灰白,额上隐现皱纹。却是新提拔上来的起居舍人虞世南。

    不过,虽然起居舍人。掌记录皇帝日常行动,并且参与拟旨,但是不通过女官,直接过来,显是事情重大。而且看其脚步,也是如此。

    “何事?”

    “王上,晋阳已落,关中震动,军心民心大乱,而潼关因此被破,圣上入关了。”虞世南高声说着。

    “啊!”杨宣凝这次真正是身躯剧震,这个消息太让他惊讶了。

    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过于失态。毕竟在当时人看来,这消息虽然惊人,但是并不比刘武周攻下太原更让人惊讶。

    前后对比。实是可疑。

    不过,这是真正李阀地失败。也是历史上根本性转折。也许自己不用动手,李世民就会变成灰灰。努力按捺住沸腾的心情,把目光移往下面,凝望冬雪下地园林,许久,才淡淡地说着:“当时大将,是李世民吧,他的情况怎么样?他到底是撤退,还是大军被破,存者几何?还有,圣上是驻扎潼关,还是立刻进军?”

    问到最后几句话时,声音转为严厉。

    “禀王上,李世民率军而退,具体情况不明,但是至少三万主军还存,圣上立刻进军,跟随而上。”

    杨宣凝度步而行,又快又急,心中闪过无数地想法,突然之间他断然立住,望向了石之轩,说着:“请裴卿,你有何看法?”

    石之轩目光闪烁异采,说着:“王上怀疑李世民佯败?”

    “恩,目前形势,如果李阀和圣上继续对峙下去,只怕拖不起的,是李阀,毕竟薛仁杲与李阀,但是有杀父之仇,更有战略上势不二立地冲突,西秦定则关中安,西秦乱则关中乱,这在关中的角度是这样,但是相反,也同样成立,薛仁杲要真正夺取天下,必取关中才可,因此,稍喘息过来,必扑向关中,给予致命一击。”

    “而且晋阳已失,一旦刘武周消化了新得的郡县,必直扑关中,种种形势,李阀如果不能迅速击败圣上,或者至少让圣上退回洛阳,立刻有倾覆之祸。”

    “但是圣上在关中根基深厚,就算李阀是佯败,只怕关中立刻不稳,诸郡县就算不立刻投靠圣上,也会观望,不再给予李阀支援,李阀岂敢如此?”石之轩沉声问着:“就算是佯败,不明事理的其它军队,只怕立刻会崩解,再无战意。”

    “但是李阀手中,至少有三万大军,是其嫡系,不会动摇,或者说,不会立刻动摇,也可以一战了。”

    “三万如何对二十万?”石之轩连声问着。

    “还有突厥骑兵在。”杨宣凝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冬日突厥怎可用兵?”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样,草原骑兵并不是四季都可以,冬春二季,马匹变瘦,粮草又不足,因此根本不可以大举用兵。

    “至少可以用二万。”虽说如此,但是十抽一,积蓄干粮,到了内地,甚至用粮食而喂,虽然这非常耗费粮食,但是在不得不情况下,也可以用兵。

    君臣对句,又快又急,但是立刻把一种可能揭示。

    杨宣凝停住了脚步,叹地说着:“其实真败和佯败并无区别,真败也好,佯败也好,现在局面如此,李阀也只有不得不行险,以求奇兵得胜的果实,因此突厥出兵,势在必然,突厥也不会让圣上再回关中,我叹的是圣上。”

    “圣上如果不急着入关,而驻扎于潼关,反正关中已经对他敞开大门,这时,分派偏师,甚至只派数十使者去各郡宣旨,只怕各郡闻旨而降,稍等一月,集数十郡,以及己身二十万军,就算李阀有什么奇兵,就算加上二万骑,在冬天,突厥不能大举支援的情况下,也只有死路一条,但是圣上却直追而上,由此知道,圣上用兵,缺了火候啊。”

    “恩,以前是胜败都不可。现在从败中崛起,但是却还是在胜中骄狂轻进。”石之轩也明白过来了:“如此看来,雪中进军。一旦被破,只怕数十万军。一夜崩溃。”

    “其实寡人只有一条路,无论怎么样,寡人必须立刻起兵,圣上败了,寡人也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取下惟南,入主洛阳,毕竟圣上二十万军,如果给李阀收编了,那关中就稳固了,甚至有余力取下洛阳,不可不防。”

    “如果圣上胜了,寡人也同样必须趁着立足未稳,李阀余逆未清之时。发兵取下惟南和洛阳,这时,圣上必须二取一。作出选择,惟南洛阳虽好。也不如关中长安。所以圣上必先取关中。”

    “虽寡人现在粮少,但是尽起粮库。也可用兵了,毕竟惟南和洛阳多粮仓,得之,可弥补所用,裴卿,你为兵部侍郎,可下去安排,一周之内,寡人就要起大军二十万,攻向惟南地区,北上夺洛阳,卿可随行。”

    “臣遵旨。”

    “立刻召见内阁议事,还有,虞卿,你来拟旨,罗士信为襄阳总管,而徐世绩、程知节、单雄信三将,随寡人亲征,尉迟敬德和杜伏威也同随之。”

    虞世南沉声应旨。

    石之轩出宫,这时,整个江都皇宫中,禁卫连绵,以他的功力,当然知道许多角落中都有侍卫,形成了几乎没有漏洞的网络,以他此时的武功,也大感心惊。

    出得门去,就见得皇宫门禁重重,深沉不测,宛然吞人不吐骨的狰狞巨兽,心中叹了一声,时至今日,当真是诸体系都完善,连他自己,如不得允许,也难以闯入皇宫之中。

    这次,杨宣凝更是敏锐地掌握战机,把握大势,如此行事,就算李阀和杨广知道,也只有无可奈何,不得不交出洛阳。

    这已经是没有人能够逆转地大势了,而天下已定一半。

    就想在这时,天空猛的一震,一记雷霆自空而下。

    正是冬雷一声。

    石之轩不由吃惊,上前直望天空,冬日有雷,真是不可思议。

    沈幽兰从深沉地冥想中被惊醒来,欠身下榻,她所处地,是一处静室,这静室不过数丈见方,却极是清幽雅致。不过,除了中间一榻以及一个书架外,别无它物,而在书架上,只有几册丹经道。

    才有动静,外室,就有一个侍女打扮地少女闻声看来,并且“啊”了一声,忙上前相扶,说着:“娘娘,怎么了,这就下榻了?”

    沈幽兰淡然说着:“恩,出来了。”

    此少女,算是师门师妹,性格甚是端谨,十分谦恭有礼,如此才送到这里为侍女,要知道宫中是最禁之地,虽有神通也难以施展,性格上不端谨谦恭,有一百个也死一百个了。

    沈幽兰说完,就穿上外衣,那少女也连忙上前帮忙,只见沈幽兰此时,身上是一件白衣裙,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穿,令她骄人地身材和曲线尽览无遗,就连高耸地双峰上两个精巧的小点点也清晰可见。

    匆忙穿上宫衣,才可外出,不然给人看见了,就是一个失礼之罪,虽然沈幽兰不怕,但是也不想惹些麻烦。

    出了门,就望了上去,这时,雪过天晴,夕阳暖暖地照在天地之中,闪着耀眼地光辉,沈幽兰静静地,用望气之法,向某地看了上去。

    灿烂阳光之中,一条白龙而上,具五爪,有二角,在光辉中吞云吐雾,甚是高兴。

    再过片刻,这迹象消失,再不会显示,这是成龙的一瞬间显示,在附近十里内才可看见,之后就潜伏,再难测看。

    “王上大业已成,可称帝了。”成龙就可称帝,此是理所当然,虽然这时还不是真命天子,但是至少可称得上半片江山之主了。

    而几乎同时,李播也收回了望气之法,他默然。

    “老爷,王上召见内阁会议。”一家仆获得通知,轻声上前说着。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等他退下,他才抓起一把雪,又洒于路上,叹的说:“吾父啊,吾道成矣。”

    辅助一人成龙,关系甚大,不可思议,如是不成,万劫不复,如是成功,也可鸡犬升天,如非如此,何必参与此事?

    当年,点杨家龙穴,是李播之父,寄希望他成龙,结果杨素身死未成,其父就立刻吐血而死,死后也万劫不复。

    杨素之后,杨玄感造反,李播就没有敢于参与,见证他身死,本心灰意冷,却想不到杨宣凝三代而兴,今日终于化龙,如此,就是李播之父也可超生。

    胜,是天数,不胜,是逆天,成王败寇之间,奥秘不可说,但是原则就是如此简单。

    化龙,并非龙脉就可,最重要的是占领大地,因此才得人皇之气,杨宣凝已定南方,并且格局已成,大势已就,基业稳固,才得化形。“你是三代之烈,前赴后继,我家也是三代与你共存亡啊,平定乱世,盛世而创,掌数百年气数,亿万黎民之生死,功大不可说啊!”李播喃喃的说着。

    最新全本:

第一百零八章 此时生子如天意

    内阁和兵部动员兵力,安排粮运,但是这时,虽然忙碌非常,宫内宫外,却一片沉静,大家静悄悄的等待着什么。/。QВ⑤。cOm\\

    大业十三年十二月初,惠妃卫贞贞临产。

    这是杨宣凝的第一个孩子,别说当事父母的心情了,更是要考虑到当时家天下的环境,这个孩子的重要性,甚至远大于攻下几个郡,几乎可以和日后杨宣凝夺取洛阳,坐稳江山相当。

    甚至北方就算有大战,但是各君王都密切关注,并且派使节前来。

    杨宣凝哪怕再战功赫赫,再英明神武,如果没有合格的孩子,那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一切都是空。

    因此,能够不能够正常生下孩子,能够不能够生下男孩,这甚至可以等同于天意。

    如果生下孩子,甚至生下男孩,那就意味着得了天意,虽然让现代人觉得可笑,但是的确可以使整个南方的臣民安下心来,提高几点忠诚值----假如有这个忠诚值标准的话。

    甚至就算在北方,许多势力和门阀,也会增加几分投靠的意向。

    在这个气氛下,不但设置了产室,安排了太医小组,以及挑选出经验丰富,合格可靠的接生婆随时伺候着。内阁成员,甚至都在侧殿等候,一个都不落。

    侧殿小巧而精致,不远处就有小湖,这时虽然见不到鱼戏,但是也是清波荡漾,回廊曲桥,相互通接,只是这时当然没有电灯什么。虽是侧殿,也可容数十人,因此里面幽暗。灯烛照得上下通明。

    内阁成员与杨宣凝各坐下喝茶。“王通的启蒙之书,已经写就。奉上御览。”李播取出一本书来,奉上。

    杨宣凝定了定心气,稍取来,翻了几页,又合上。说着:“今日我心气不平,无心读之,先生可为我说来。”

    现在内阁,称呼上,已经成定制,凡是入内阁者,就是宰相,但是首相不称姓,直接称先生。而其它宰相加以姓,称之为张先生赵先生等等。

    “恩,我已阅读。其问一千二百字,日常用字都有。可所谓启蒙之书。字句流畅,朴实无华。深入浅出,情真意切,三字一句的韵文极易成诵,出此一本,实是大善。”李播也不推辞,说着。

    “恩,王通不愧是大儒,听说其父,王隆,也以学术见长,曾为国学博士,是否?”

    “正是,王通字仲淹,祖籍祁县,其父王隆,世代儒学,在先帝时,曾举秀才高第,官至蜀郡司户书佐、蜀王侍读。专心著述《续六经》,于通化白牛溪聚徒讲学,门人环堂成列,常成列,常达数百人。”李播淡淡的说着。

    “王通好自求名,仿孔子作《续六经》,在河汾讲学时,便以王孔子自诩。甚是华而不实,不过,这三字新经,大益于世,后世也可成名,但是此时,寡人就不取了,授国士爵,特赐五百亩田地,世袭不替,以为学术世家之延续。”杨宣凝想了想,说着:“寡人设爵,是为了延续世家,专心与技与学,而设散官,就是为了这等不可治政,但可治学之人所用,恩,如果加恩,最多授个散官就是了,你看授什么散官?”

    自秦汉以来,官级决定了特权,杨唐设制,文武分为一至九品,每品有正、次两级,共一十八级,贵族爵位有王、郡王、公、侯、伯、子、男、国士八级。

    而散官,就是有品级,有特权,但是不世袭,也不真正管政的官位,同样有九品十八级,多半是官员退休后地职称,或者那些治学不治政的特殊人士,目前还没有形成什么在职官加上散官阶的事情。

    文散官系统:从一品开府仪同三司大夫,正二品特进光禄大夫,从二品光禄大夫,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从三品银青光禄大夫、正四品正议大夫、次四品通议大夫、正五品中散大夫,次五品奉政大夫,正六品承德议郎,次六品文林议郎,正七品上宣议郎、次七品下宣议郎,正八品上给事郎、次八品下给事郎、正九品上登仕郎,次九品下登仕郎

    “王上,王通官至蜀郡司户书佐,不过正六品,今王上可提拔为五品散官,如何?”

    “甚好,就赐正五品中散大夫,赐浅绯金带,俸禄按制为正官之一半。全本文学网”杨宣凝想了想,就下了决定。

    杨唐官员,所得地俸禄包括禄米、土地、俸料三大项第一是禄米,一品八百石,从一品七百石,二品六百石,从二品五百石……从九品为三十石,都是每年供给一次,而散官减半,规定一百斤为一石,至少粮食是用不着买了。

    顿了一顿,杨宣凝又说着:“翰林院审查,如文字上并无错误,内阁再通过,可印刷之,初版一万册,发放各郡作为启蒙课程。”自从汉朝发明纸以后,书写材料比起过去用的甲骨、简牍、金石和缣帛要轻便、经济多了,但是抄写书籍还是非常费工地,远远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因此就在隋朝,发明了雕版印刷术。

    本来历史上,直到北宋,毕升才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改进雕版印刷这些缺点。而在宋仁宗庆历年间制成了胶泥活字。雕版印刷一版能印几百部甚至几千部书,对文化的传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刻板费时费工,大部头的书往往要花费几年地时间,存放版片又要占用很大的地方,而且常会因变形、虫蛀、腐蚀而损坏。

    明清时,木活字技术由于得到朝廷的支持,获得空前的发展。但是铜活字已经流行于江苏无锡、苏州、南京一带。因此,现在杨宣凝直接旨意,说明方法。用铜活字,虽然当时耗费很大,但是这点对国家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分成五种字型。可满足大部分需要,已经完成。

    “王上,那其它书籍,是不是给予印刷?”魏征上前问着。

    “这事先不要急,等翰林院建文书阁。先把书籍整理归档,再统一印刷,而且,内阁组织的新朝法令,还没有完善,等几年再说。”杨宣凝叹的说:“以后等新法出来,以此为政考主科。”

    一国之政在于法,这点古代也知道,基本上。一部法律,前后十年时间完善,已经算了不起了。现在就是延用隋法。

    见诸宰相并没有意见,他就又说着:“寡人。取士以德。用士以才,这点是科举原则。明年秋天,先考乡士,至于考县士,编写地基本材料还没有完成,诸卿只要把握这点就是了。”

    诸人立刻应是,连世家房玄龄也没有异色,不由使杨宣凝充满了欢喜。

    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其实通讯、生产、运输等等技术条件都尚不足以支持帝国运转的情况下,就必须有一个统治全国地核心思想,可以说,在古代技术条件的情况下,儒家地最大价值就是采取统一地价值观。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儒家的体系下成为一个大圈套小圈地同心圆,使个人、家庭、宗族、国家、天下都形成了一个类似结构地简化模型,这大大降低了统治地成本。

    世界历史上,也只有中国采取大圈套小圈地同心圆结构,使在工业革命以前、就达到自然疆界极限的巨大帝国的真正原因,而其它国家,都难以长期维持。

    中国改朝换代,只是换家天下,但是基本上文明和格局是不变,这就是儒学的作用。

    现在所谓的儒家的缺点和问题,是在技术条件不足的情下,维持一个大帝国本身所造成的种种弊病,或者说,是一种必须地代价。

    因此,杨宣凝明白这点后,他就决心在科举三步骤中,第一个取乡士,就以儒家学问为重,考的要点是,基本上能够形成统一的思想道德内涵底子。

    而取县士地郡试,却在取乡士的基础上,入得郡中朝廷立地郡学,成为生员,而且起码必须学习二年以上,加强系统学习----基础明算、基础赋税、政治原理、基本法律,儒家内容就不考了,这些内容都还需要编写,内容不深,但是要整体上把握军政在国家政治中地地位和运转原理,这样以后的官员才能有基本地概念。

    县士可授从九品到正九品之间的官职,获得起步仕途的。

    至于殿试取郡士,那就是深造了。

    这就是取士以德,用士以才的原则论,幸亏这时,虽然汉武帝时独尊儒术,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作到惟我独尊,加上自两汉到隋朝建立,经历了魏晋南北朝的分裂和动乱,统治者或重视黄老思想,或推崇佛教思想,而儒家衰微,基本上不存在大势力了,因此,根本没有障碍可言。

    哪怕是现在儒士世家,也没有谁觉得应该官员用儒取士,毕竟在这个时代,官员用才,还是相当正常的观念。

    换句话说,儒修道德,才修法政,这是二套系统,并且加以融合。

    就在闲谈之中,决定了国家大政的方向,

    虞绰身为礼部尚书,又说着:“倭国又遣使来我朝,朝贡,不知王上可准备接见?”

    “倭国?”杨宣凝略吃了一惊,说着。

    “王上,倭国是海外一国,汉光武帝时,首见记载,赐倭奴国王印绶汉委奴国王金印,后来,倭国献生口于汉安帝,到魏时,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遣使朝魏。魏赐号亲魏倭王,其后,女王遣使朝晋,本朝时,攻占新罗五城,初次遣使赴隋朝贡,以后多次前来朝贡。”见他吃惊,虞绰还以为他不知道,因此解释的说着。

    杨宣凝的确不知道,但是凝神听来,原来。二百年前,日本就已经陆续侵略朝鲜半岛,并且和当时朝鲜国家发生冲突。结果被百济国打了回去,但是只过了五十年。又派兵侵略朝鲜半岛,但是高丽不断强大,因此日本又和高丽发生冲突。

    可以说,日本此时,正是建立正规国家制度的时候。但是已经不忘记侵入大陆了,只是到底兵弱人少,终不堪大事,但是历次进贡,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希望和中原政权联合起来,消灭高丽,使日本获得到陆地上地据点。

    听明白了,杨宣凝又记得了自唐朝建立后。日本派出遣唐使节,终有唐一代,日本先后共派了十九次。

    日本来唐人员中。除了官方的遣唐使节外,还有许多留学生、学问僧或随遣唐使团、或乘商船频繁地往返于两国之间。

    日本人甘冒鲸波之险。必定是肩负重大使命。日本学者池田温先生在解释唐代中日关系时便指出。日本遣唐使节的目地,就是书籍---请儒士授经。所得钱财。尽市文籍,泛海而还。

    朦胧记得,日本大化改新,就差不多在这个世纪。

    默然几分,杨宣凝身为王者,自然不会意气用事,心顿了一顿,思考一会,就说着:“寡人不日北上,请使节稍等就是,等寡人入洛阳,再接见不迟。”

    又说着:“可赐住宅,并且先许之商贸,宋卿,这事就交代给你了,至于倭国所谋军国之事,暂可不论。”

    在这个时代,的确可以不把倭国放在心上。

    宋师道上前,应声说着:“王上放

    杨宣凝点头,他决定下旨锦衣卫,随船出行,描绘海路,并且进入日本内部,结识当地人士,查知情况,这事不急,说明白点,至少十五年内不会有任何大举动,所以调查和收买地时间,绰绰有余。

    不过,这当然不必在内阁上说。

    说得了些事情,杨宣凝还是心浮气燥,但是喝过几杯茶后,沉吟半晌,知道此刻空想无益,又取出几卷书来读,室中一片静谧,不知不觉之间,心中安静了下来。

    就见黄昏将来,突然之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才一开,一个女官和太医就进来:“恭喜王上,恭喜王上,得一世子,母子平安。”

    “啊!”正在读书的杨宣凝连忙立起,这个时代,就算是官家也好,生子是很危险的事情,连帝王家也不可避免,当下就起,不过,记起规矩,这时是不许入内见得,要清洗之后,第二日才可见,因此就说着:“很好,惠妃产子有功,特提拔为贤妃,礼部祭祀太庙,告慰祖先,告谢天地,你等也各赏十两银子,接生婆赏二十两,太医赏百两!”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等领旨。”顿时,内阁成员争相向杨宣凝祝贺。在北上大战时,王长子出生,这就等于天意,确实是值得庆贺的事,现在皇后是宋玉致、贵妃是商秀、淑妃已定是石青璇,现在惠妃卫贞贞有子,而且还是第一个儿子,晋升贤妃也是可以,现在四正妃还有德妃一个空位了。

    杨宣凝立在场地,兴奋的转了几圈,又挥挥手,让众位大臣依序入座,说着:“王长子出生,应该享有地各种礼仪就交给礼部了。”

    已有准备的礼部尚书虞绰说着:“回王上,贤妃所生之长子乃是庶长子,臣准备以隋制拟订,不知规格如何?”

    杨宣凝想了想,就说着:“寡人一入洛阳,就会称帝,因此还是按照皇子的规矩来办吧,这是皇长子,只要不逾矩,稍稍隆重些也是应该。”

    在场的人,都早已经知道此事,因此说着:“臣等明白。”

    只有宋师道默然不言,杨宣凝对卫贞贞可以说是相当宠爱,又先生下皇子,并且晋为四妃之一,四妃虽然不是皇后,但是也极其尊贵,有资格竞争大统,宋玉致必须要在几年内生下皇子,才算地位巩固,心中寻思要以后提醒。

    杨宣凝又说着:“寡人长子出生,可赏三军酒食,也可壮其士气,罪犯等人,可大赦一等,以示福德。”

    杨宣凝不会彻底赦免,只会减免一等,比如杀头的,可免死罪,而其它罪行同样减少一等,当然,一些特殊的谋反罪不在此列。

    “臣等领旨。”李播等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应声说着。

    消息传出,顿时贺喜的奏章不计其数,而军心民心士心都为之大震,天下获得消息的群雄,都暗中苦恼,又派遣使者前去庆贺。

    要知道,杨宣凝白手起家,几年内卷席南方,无论是谁,无论是仇恨还是羡慕,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才能,但是大家都认为,杨宣凝地致命弱点就是家族不兴,特别是没有儿子,只要他出意外,在家天下的体系中,就等于全局崩溃,许多本想投靠的官员和家族,因此就有顾忌。

    而这一子,在这时出生,几等于天命地风向标,就算比不上传国玉玺,也可与杨公宝藏的政治意义相比。

    最新全本:

第一百零九章 隋炀帝驾崩

    大业十四年正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两夜的小雪。/。Qb⑤。C0m

    正月初二,杨宣凝才过了年,就不顾冬天雪地,亲自统率十万大军,并且和五万水师汇合,直入得彭城郡,而到了彭城郡,尉迟敬德二万,杜伏威一万五千人,都与之会和。

    大军攻打的,第一个就是济阴郡。

    此郡有九个县,十四万一千户,端是大郡,集兵高达二万。

    两军初战,济阴军到底居高临下,远则弓弩、石炮、近则排列了紧密的阵势,杨唐军屡次攻城,都被打得灰头土脸,退下阵来。

    小型抛石车,却发挥着威力,但是城墙厚着,一时间也破不得,战事不得不僵持下来。

    正月二十

    杨宣凝卓立于新建的木台之上,周围是军容鼎盛,旌旗似海的杨唐军,中军以骑兵为主,而各军都配以盾牌兵、箭手、刀斧手和工事兵,配备了檑木、云梯、楼车等攻城工具。

    此时太阳升上中天,战鼓敲响,号角声大起。

    以百计的大型投石车,扑上前去。

    杨宣凝向上看去,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多是士兵,笑着对左右说着:“吾之器具已到,城破就在眼前了。”

    像大型投石机这种攻城利器,运输不方便,因此此时才到,这种投石机,能将一千斤的巨石抛到三百步开外。

    因此,作为炮弹的巨石,说实际的,也是难以一时间收集到。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

    果然,一声令下,先前十台投石机先试抛。大石先升十数米,在半空中。落到了城墙上,其中六块偏离了,落在城下,但是四块落到了城墙上。

    “轰!”大石正落到城墙上,顿时。整个这片城墙,都发生剧烈的震动,不时有大堆地砖头崩落在地,周围郡兵,顿时被压死十数人。

    无论城上城下,众人均看呆了眼。

    稍等片刻,攻城的杨唐将士,爆出震天采声,士气大震。

    “抛。把巨石抛出一半。”杨宣凝下达着命令。

    顿时,在分布在长达一里的墙头上,以百计地投石机弹起的巨石。不断向着城墙投去,一时间。城墙上到处是砖碎人翻。惨烈之极。

    “轰!”

    一个巨石落到了一处已经残缺地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下巨响。顿时城墙。崩解,十五米高的城墙,露出一个塌陷的缺口,降低了五米左右。

    一时间,满是投石机的机括声、石块在空中呼啸地声音,以及巨石撞到地上或墙上,所发出的隆然震声。

    巨石也并不是很多,半小时后停止,整个这片城墙,已经破了一半,到处是坑坑洼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侧躲避大石的城守张达听见了下面山喊万岁,不顾碎石,而上前,向下看去,就见到五百米外,那个木台上,升起了龙旗,中间一人,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身穿冕服,一看就知道是杨宣凝。

    这些龙旗,已经全部是按照皇帝的规格而制,新制不过月许,统统镏金,从木台上升起,金光闪闪,数里之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欢呼万岁之声顿时此起彼伏、盈满于野。

    眼前延展开出去,十数万大军排列整齐秩然有序的移动,一起高喊万岁,这种壮观的景象,即使是深恶杨宣凝的张达,也不由脸色苍白,战栗不言。

    没有多少时间,数骑而来,高喊:“城中之人听着,今我大军所到,再不投降,立是粉身碎骨之祸,如是知机明天命,就在一刻之内出城求降!”

    张达等郡中官员,见得十数万杨唐军,阵列绵延,阳光照耀在无数的刀枪尖刃上,映射着出地点点光芒,让人竟有置身波涛汹涌大海的感觉,顿时人人都是脸色铁青,有几个,://

    城中司马悄悄凑近张达,压低了声音说着:“张大人,如此势大,不如才听到这等话,张达转过头,眼中尽是凶光,吓得此人再不敢出声。不过,幸亏这时,下面策骑又是高喊,见城上无声,策骑回去,吸引了张达的注意力。

    这一刻时间,真是难熬之极,不过时间还是这样过去,一刻时间转眼就过。

    “攻城。”高台上地杨宣凝,长身而起,手一挥,发出了命令。

    二十分钟后,郡军粉碎了杨唐军的第一波攻势,留下了近千计地尸骸,而城上,满是来回奔走地军民,不断把矢石滚油等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

    杨宣凝这时,已经熟悉兵事,他观察着情况,不时发出命令,调整攻势。

    战鼓交鸣,第一波攻势才退,另一组五千人地军队又开始往城墙推进,形成连绵不断的攻势,务必使之没有半点喘息之机。

    而投石机,也缓慢运动,调整对象,集中轰击。

    “轰!”石碎激溅,一块大石落在一处本已凹下的墙头处,顿时又碎了数米,摇摇欲坠。

    一个城将大喝说着:“放箭!”

    顿时,周围的墙头箭垛,发出数百箭,朝蜂拥而来的杨唐军射去,顿时,上百杨唐军被射成刺猬,纷纷倒地。

    杨宣凝瞧着那片城墙的争夺处,心中冷若冰霜,一丝不漏地察看敌我形势。

    战鼓声起,又一批杨唐军冲了上去,虽然墙上百箭连发,让一排排冲锋的士兵纷纷倒往地上,但是士兵在这时。无非就是战斗机器,根本不当人看,在军令之下。前赴后继,不断涌入。顿时在缺口处,纷纷厮杀争夺起来。

    墙头上伏尸处处,殷红的鲜血不住流了下来,惨叫声连绵不断,一个又一个冲上缺口的杨唐军如秋叶一样落下来。

    阳光照耀在城上。染得一片血红,眼前所见有如人间地狱。

    守城军民正在来回奔走抗敌,人人眼睛血红,脑中似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目地,就是以任何手段把来进犯的敌人堵住和杀死,但是,他们的人数也在不断减少,这战争说穿了,其实就是消耗战。看谁地人命、体力、士气提前消耗光。

    除此并无任何奥秘。

    “轰!”这次是擂木撞在城墙的声音,而箭矢雨点般交射着。

    这时,近三十个五千人地军团。在调遣着,轮流攻击。而军营之中。蹄声不断响起,数百骑兵穿行。不断传递情报和命令,使军中使本已绷紧的气氛更见紧张。

    杨宣凝收回了视线,轻舒了一口气,等待着消耗战有一个结果,如果不在意战争的话,那此时,虽然不在下雪,但是附近一小片还没有践踏的雪地,晶光亮澈,默默地反映着阳光,让人心神都彻底放松下来。

    大战之中,心情还是如此安详,这是千军万马崩于前,不动形色,可所谓危难时节生死无惧的真正将帅之器,但是这时,论得真正心情,无非就是二点。

    第一就是不把人当人,自然心情好整余暇,第二就是人多势大,占了胜机,所以心中无惧,这就是将军地本质吗?

    杨宣凝哑然失笑,就在这时,二批之间,才稍一退下的十分钟空闲中,城上突然发出厮杀之声,以及高喊之声。

    杨唐军都是一呆,杨宣凝略一呆,望了上去。

    没有多少时间,消息就传了过来:“王上,城中主薄温邑杀太守,出降。”

    杨宣凝默然,稍等片刻,才说着:“甚好,让他来见寡人。”

    没有多少时间,温邑带着几个官员,忐忑不安的走进了这座戒备森严的高台,周围都是甲胄鲜明的禁卫,温邑穿着官服,端着平常的样子,但是其实内衣都已经湿透了。

    身为官员,生杀予夺,现在时势迫人,己身为鱼肉,怎么可能不恐惧?而且他熟读经书,知道自己这种杀主而降者,多受忌讳,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张达这个顽固,宁死不降呢?

    才到了高台上,还没有仔细见得天颜,就扑的跪下:“罪臣温邑,拜见王上,愿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中就已经直打鼓了。

    “你是温邑,何以杀太守降之?”上面传下了淡淡的话。

    事到临头,温邑倒反而镇静了下来,他磕了一下,说着:“王上受天命,无往不胜,已有天下一半,今数十万雄师北伐,敢挡者,皆化齑粉。我等知天命,安敢抗之?就算为城民故,罪臣也要杀太守而降,臣有罪,但是百姓将士无罪,还请王上恕之。”

    一席话,让周围听者哑口,杨宣凝又是默然,然后才笑着:“温卿知天机,保一方平安,可所谓大善,今济阴郡无太守,你可任太守一职,但是尔等于我朝并无功劳,自要小心谨慎,用心安抚军民,勿自误,以后自有富贵。”

    温邑顿时大喜,连声说着:“谢王上,臣领旨。”

    杨宣凝定了定,又说着:“你速回去,开城门,安抚百姓军民,军中全部交出收编,粮库也有封存查清,禀告于寡人,恩,张达抗拒我军,自是该死,然寡人念其忠心,不予追究家小,迁出就是了,不要多生事端。”

    温邑磕首应着:“是!”

    温邑还是有些干练才能地,在回城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四门就打开,城中再无乱事,而有几个官员据说自尽殉国,其余官员尽都归降,这里面也许有点花腻,但是也无所谓了,等大军入城,收编安置,明日。杨宣凝才入城,下令约束部众,出榜安民。

    这一役。济阴郡半月而破,太守被杀。大批屯积的粮草辎重尽落入杨宣凝之手,而杨唐军也折损五千,杨宣凝下令以酒肉财帛奖励将士。

    稍过几日,又传来好消息,这是水军的事情。高占道等将,率五万水师,自运河转入黄河下游,然后逆流而上,大军所到,半月之间,横扫黄河水师,顿时控制了水道。

    掌握了整条黄河地制控权,沿河数百里的各郡。哪里能处处设防?眼看抵抗,再无多少意义,就在惟南各郡大恐之时。一道消息传达而来,这消息震惊了整个天下。

    隋炀帝杨广。进攻长安。僵持十日,却在凌晨时。被二万突厥骑兵大破,二十万军土崩瓦解,隋炀帝杨广战死。

    接到消息,顿时天下大惊,惟南各郡更是再无战意。内阁首相李播,快速赶到济阴郡。

    “李相,到了。”侍卫地话,打断了李播地沉思,在太守府大厅,他躬身说着。

    大厅外面,布满御卫,今日指挥统领是王孝然,与他非常捻熟,但是还是按规矩,报上姓名,然后才可跨入登堂。

    入得了大厅,里面倒没有多少人,杨宣凝此时,正坐在了一处茶几上椅子,凝视着外面又开始雨雪飘飞的园林。

    看了一眼,李播就放心了,杨宣凝神情有点疲惫,但是浓密地眉毛下,眼神明亮清澈,坐在椅上,气定神闲。

    李播依礼下跪叩首:“臣李播,拜见王上。”

    “先生快快请起,赐坐,你等可退下。”

    顿时,御卫依令退出堂外,杨宣凝见得他坐了,又叹了一声:“圣上驾崩了。”

    “圣上一崩,大隋已绝,王上毕竟为臣子,可建台追悼,以示哀思。”李播此时,也不急不徐的说着。

    “先生说地是,寡人就哀悼三日。”杨宣凝立刻从善如流。

    这时,外面植有松树,在雨雪下,挂在松枝上的雪团,雪白一片,杨宣凝不由想起当日自扬州而出,独自一人在雪地奔跑的情况,那时,自己虽然志比天高,但是实际上并无多少底气,而现在,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候选者了。

    他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体会着萦回脑海的深刻回忆。

    顿了一顿,李播却又问着:“王上,可行应该行之事?”

    “你说是传徼惟南,以及命水师沿河而上,直扑虎牢与偃师?”杨宣凝淡淡地说着。

    “正是,圣上驾崩,隋朝再也无法挽回了,这点大家都清楚,各郡也清楚,因此此时,各郡再无战意,王上一旨一徼,就可获得整个惟南归顺,就算有个别郡县顽抗,也大军一倒,就变齑粉。”

    “洛阳偃师,萦阳的虎牢,就是关键,只要取得这二个据点,就可维持整个粮草运输线,这时别说洛阳必得,就算李阀冒死入得洛阳,也无法坚持,如此,洛阳和惟南,必落于王上之手,王上趁势称帝,巴蜀必会归附,这时,大半璧江山已在王上手上,天下已经定了。”李播听得此言,松了一口气,双目精光闪闪,说着。

    这时,雪纷从天而降,由小转大,整个天地陷进茫茫白雪之中。

    窗口开处,雪花随风入内,落到他头上半尺许处,立即似被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牵引般,自然而然避过他飘飞一旁,没半团落在他身上。

    在白茫茫的风雪里,远处的景色变成模糊不清的轮廓,杨宣凝默然,许久才说着:“寡人到现在,才真正相信,天下已经落在寡人手中,就算是李阀和李世民,也无法阻挡寡人统一天下的脚步了。”这时,李世民并没有多少作为,第一次作战,就被薛举打败,第二次又被杨广打败,这次杨广失败,更在于突厥骑兵,可以说,称之李世民屡战屡败的庸将,也不为过。

    李播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专门提起李世民,毕竟这时,天下公认,李世民根本没有资格和白手起家,十七举事,十九称王,如今二十就可称帝的杨宣凝相比,但是他当然知道王者有自己地秘密,因此听而不闻,说着:“王上得了洛阳,可攻略巴蜀,但是还请王上稍等几年,再大举北上,统一天下。”

    “寡人明白,寡人如果立刻北上,只怕复归淝水之战后果,毕竟寡人根基浅薄,难以一次削平北方,甚至打败突厥,只有缓其进,扎其根,分化北方群雄,等过得几年,郡县安置,精兵练成,民心安定,才可北上。”杨宣凝说到这个,却极是清醒。

    淝水之战,前秦国先后灭掉前燕、代、前梁,统一了黄河流域。又于攻占了东晋的梁、益二州,将势力扩展到长江和汉水上游。前秦皇帝苻坚因此踌躇满志,欲图以“疾风之扫秋叶”之势,一举荡平偏安江南的东晋,统一南北。

    但是结果大败,确定了南北朝地长期分裂。而且,淝水之战直接导致了前秦统治的分崩离析,后来前秦主苻坚也被叛乱者姚苌缢杀。

    关键就是苻坚统一北方,全靠武力。其内部各种势力间政治、军事地整合,以及北方各民族地融合远未完成。

    也许苻坚快速进军,有不得已的原因,但是对杨宣凝来说,基本上没有难题,洛阳和惟南一下,真正占有大量土地和人口,居洛阳之后,更是可以集重兵于中,直接威胁关中和河北,因此无论是谁,都受到牵制,动弹不得,不可能统一北方。

    此消彼长,只要杨宣凝不急着用兵,南方整合完毕,天下之势已定了。

    顿时,李播再无疑惑,再无担忧,跪了下来:“吾王英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他第一次,称万岁。

    最新全本:

第一百一十章 来日奉上妃暄头

    二月二十日,洛阳城

    洛阳的规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型制恢宏。全\本/小\说/网

    偃师城位于洛水北岸,大河之南,嵩高、少室等诸山之北,上游是洛阳,下游百里处为虎牢,乃翼护洛阳的战略要塞。

    现在,偃师和虎牢,尽归于杨宣凝,甚至连洛口粮仓已得,洛阳已成孤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鼓声雷动,号角齐呜,从黄河开来五百艘水师船舰填满漕渠和洛水,一时间,平原上以十五万计的杨唐军和水师上的士兵齐声呐喊,喊叫声像潮水般往洛阳鞭挞,士气昂扬沸腾至极点。

    司马德勘、裴行俨、杨抵达东城墙头,遥察敌情。“咚!咚!咚!”

    有节奏的鼓音,使杨唐军踏足前进、整齐划一,前方数排是矛盾手,接着是刀箭手和骑兵,以鼎盛的军容,昂扬的士气,压城而来。

    城外处处旗帜飘扬,阵形似海,战鼓轰天,马蹄人足踏地之音震撼大地。

    城墙上守城将士,则人人脸如土色,内生怯意。

    才十七岁的杨,脸上血色尽褪,瞥了身旁的二人一眼,而二将也各自脸色发白。

    大军分开,龙旗先行,空中飘扬,在阳光下灿烂夺目。

    二万禁军,身披铁甲,外罩锦袍。旌旗如云,杨宣凝这次已经换上了帝服,十二旒冕冠。丝带系颔,允耳低垂。身披冕服,白色镶黄上衣、朱色下裳,其上绘有各类古老的章纹,踏赤舄、着蔽膝、戴佩绶。

    杨宣凝瞑目在车架之中,不言不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十万军民,铺天盖地,一起跪伏在地,山喊万岁,而御车之中,杨宣凝瞑目不动。

    天地之间,惟我独尊。

    这已经明显表露出政治态度。

    司马德勘和裴行俨立刻望向杨,杨脸色苍白。又浮现青气,手紧扣住墙上缝隙,指甲都折了。却还是不觉,目光直望下去。充满了仓皇、绝望、仇恨。

    这时。杨宣凝朝上瞧来,两人目光接触。有如刀剑交锋,互不相让,但是随之,杨宣凝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一骑而出,却是尉迟敬德:“城内听着,现城外,数十郡一旨一徼而降,洛口、偃师、虎牢已落我手,你等已成孤城,当知天命在谁,给你一天一夜思考,如明日再不献城投降,城破之日,必严加追究。”

    “大胆,你等谋逆,攻打圣都,还不下跪求饶?”杨禁卫纷纷喝骂,但是这种喝骂,半点意义也没有。

    尉迟敬德厉声喝着:“你等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吾皇有旨,我就不多说了,明天,就见风晓。”

    说着,他就撤退回去,顿时,大军扎营,忙碌不休,再也不管城上了。

    “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商议吧?”许久,见杨还是不动,司马德勘上前说着。

    杨全身一震,硬咽一下,喘息着说着:“也好。”

    这才松下手来,不顾手上指甲折开,鲜血淋漓,而自行下去,二将相顾黯然,也不说什么,跟着下去。

    就在营帐之内,杨宣凝却接见了一个重要的人。

    “臣宋缺,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全本”宋缺神采胜昔,一身甲胄,外披大氅,额头上扎红布带,名慑天下的天刀挂在背后,刀把从右肩斜伸出来。

    杨宣凝连忙起身,亲自相扶,并且讶的说:“镇南王,不必如此多礼,卿不是去了蜀中了吗?难道蜀中有什么变数?”

    虽然杨宣凝现在没有正式称帝,宋缺也没有正式封王,但是这次隆重君臣之礼,却已经各自提前称呼了。

    虽然是临时营帐,但是自是非常讲究,宽敞开阔如小厅堂,满铺地毡,二人各自坐下,以一茶几分隔。宋缺悠然自得坐好,自有侍卫斟茶,然后退了出去,这才目光如电地打量着他:“圣上的确与往昔不同,臣也安心了。”

    杨宣凝浅喝一口热茶,说着:“无非是应人成事。”

    宋缺听了,欣然说着:“甚好,如今惟南十数郡已下,洛阳已成孤城,不日可下,关中虽然得胜,但是也元气大伤更因为大雪封关,并且要收编降军,李阀再难在春来之前出兵,圣上必可安居洛阳,入城称帝。”

    说到这里,又叹的说:“圣上可知,我这次也是来禀告圣上消息,前十日,我与李靖联手,已经进占泸川郡,以后任何人想从水道离蜀,都要得圣上点头才成。”

    杨宣凝听得,不由头皮发麻,泸川位于成都之南,处于大江和绵水交处,从那处逆江发兵,两天可开至成都,紧扼成都咽喉。泸川失陷,成都被压至动弹不得。

    这看似简单地行动,但是如果足够的内应配合,没有长年地部署和计划,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此可见宋阀的强大力量。

    杨宣凝问着:“解晖有甚么反应?”

    宋缺露出一丝冷笑:“事先,我曾经写信于他,但是解晖接信后,却立刻调兵,表示不惜一战的决心。既然他不顾二家情谊,自然我也毫不客气,现在蜀中四大族,已经向我方表示臣服,这时李阀,又在紧要关头,派不得兵来支持,因此解晖虽占成都,兵不过二万,还有什么表现?不过。成都城高墙厚,这二万兵,是他的底子。连我也无法渗透,不易攻破。一旦等李阀缓过气来,又春来解雪,绝对会派兵入蜀。”

    “解晖为何如此强硬?”杨宣凝皱眉,不解。

    解晖之所以崛起,全靠宋缺。如今杨唐声势与日俱增,一时无两,眼见洛阳已下,占天下六成已上,为何解晖仍要投向相比之下,最多只有天下二成地李渊。

    而且,锦衣卫情报也查实了蜀中虚实,成都属于他的军队,最多不过二万。比起杨唐军,只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这简直是自取死路。

    “师妃暄来过了。”宋缺露出缅怀地神色。喃喃自语的说着。

    “师妃暄?她又出来了?不知道这时,她还有多少本钱?经过二次战役。胡教僧兵已经大半凋零。了空已死,四大圣僧也折其一。不知道她还准备牺牲多少?”杨宣凝听了,冷笑的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她还不够分量,不过,在这个时候,梵清惠都会出来了吧?慈航静斋,向来一人隐身,一人现世,当年秀心之后,就是她出山了。”

    梵清惠这个名字一出口,宋缺默然,然后才说着:“地确如此,当年我和她曾经见过,大家相逢于道左,似无意实有缘。解晖旁听,就在此一见之下,就情种深重,想不到今日作出这等选择来。”

    说完,又微笑的说着:“圣上飞轮战舰,可不受风雪影响,攻打水路两旁具有关键性地战略重镇,至乎直入巴蜀,夺取汉中,如此,圣上大业必成了。”

    现在,杨唐已占天下六成,李阀自然明白巴蜀是不容有失,若汉中陷落,杨宣凝可直接入关攻打长安,关中就再无任何生机。

    “这个,镇南王统筹安排就是,闻听说,宋法亮兵法谋略以及武功,都一时之选,寡人甚是欢喜,和李靖一起,必可得蜀中。”

    宋缺也心中一凛,锦衣卫和厂卫,地确无孔不入,这等消息随手拿来,但是还是淡然自若的说着:“圣上可知,宁道奇向我挑战,这本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但际此统一在望地时刻,却令我进退不得。梵清惠啊梵清惠!你真懂得挑时间。”

    杨宣凝失声说着:“宁道奇?”

    宋缺沉声说着:“正是,师妃暄特来传话,代宁道奇约战与我。”

    杨宣凝顿时明白过来,心中涌起不能遏止地怒火,要知道,蜀中攻略,大半就在宋缺身上,如宋缺一去,只怕春来之间根本不可能取下成都,在解晖已经摆明了投靠李阀地情况下,只怕李阀一支偏师,就可得大半蜀中。

    宋缺微笑地说着:“圣上勿为此愤怒,战争就是这么一回事,各出奇谋,不择手段的打击对手,为最后地胜利不可错过任何致胜的可能。我要立即动程迎战宁道奇,看看他的散手八扑如何名不虚传。我如胜出,当然继续主持攻蜀之计。若我有不测,圣上也无需担心,现在蜀中据点已有,慢慢攻略,自可得胜,无非是多耗费数年就是。”

    杨宣凝默然不言,现在天下形势已经如此明显的情况下,慈航静斋还坚持支持李阀,这虽然没有超过他的预料,但是也使他生出杀机。

    慈航静斋扎根于胡教,胡教这时已经满布于天下,信徒不计其数,作为一个天子,他不能感情用事,而贸然开战,但是,看来慈航静斋和胡教,并不识趣。

    杨宣凝沉思半刻,蓦地抬起头来,他这时,才二十岁,面如冠玉,但是此时却浮上一层青气,问着:“这事,并非是师妃暄或者梵清惠单独地决定,必须得到宁道奇点头同意,这种决斗,生死存亡,宁道奇凭什么这样为胡教拼命?”宋缺再喝一杯茶,微笑的说着:“圣上生出杀机了?宁道奇虽是道家出身,实得道佛两家之长,故其散手八扑讲求道意禅境,但是无论怎么样,宁道奇肉身对他至为重要,是他成仙成圣的唯一凭藉,而一旦动手交锋,必以一方死亡始能终结此战,宁道奇肯如此,也远超我地预料,要知。以前四十年,宁道奇不肯与我对战,就是为了这个。不过,宁道奇擅长相术。当年曾经用相法看出李渊和李世民都是帝王之相,所以慈航静斋才敢落实她支持的人选。”

    杨宣凝青气收敛,淡淡地说着:“天下之争,龙蛇并起,我明白宁道奇地意思了。”

    宁道奇既已扶助李阀。立刻和它气数相连,如果李阀败亡,他再无可能成仙成圣,只怕立刻万劫不复,也许如此,才能够解释吧!

    至于说宁道奇爱上了慈航静斋某人,这连深恶他地杨宣凝也不会这样想,毕竟如果爱慕女色,他修炼不到今日地地步。

    杨宣凝又是一阵沉默。说着:“镇南王决心如此?不如寡人派得……”

    宋缺哈哈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圣上追究不是武者,不能明白武者之心。我以刀道入手,这次机会。实是我进窥天道地机会。就算没有我,圣上也可统一天下。重兴汉统,如此,我再无牵挂,更能抛开一切,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说罢,就再行一礼,洒然去了。

    杨宣凝默然不语,等会,才说着:“给寡人召见虚行之。”

    等虚行之一到,他就问着:“城中粮食状况如何?”

    虚行之说着:“禀王上,如今,洛阳城内,所有对外所有粮道均被截断,粮食和日用品均告短缺,虽有粮仓,但是城中十数万军,存粮只可节衣缩食的勉强支持一个月。只是,城中储备大量凿好地方石,准备必要时修补破损的城墙。因此围攻不易。”

    杨宣凝点头说着:“如此就好,寡人给你一个任务,那就是密切观察监督宋缺与宁道奇之战,但是不必干涉,宋缺也不是傻瓜,不会有让人围攻的可能,宋阀高手足够保证这点。”

    听到宋缺与宁道奇之战,虚行之也吃了一惊,应着说:“臣遵旨。”

    “还有,寡人穷搜天下,也要找出慈航静斋的要点,朕要将其连根拔起,时至今日,它还敢于与朕敌对,朕岂能容它?就算天下再死个百万人,朕也不会迟疑了,还有,宁道奇,这人无论胜负,都不许容他活了,你组织高手,务必将其杀死,其家族与师门,朕也要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说到这里,他以朕自称,却已经以天子身份说话了,这个世界上,已经容不得这二族了。

    他当然知道,要动慈航静斋,势必和满天下胡教为敌,说不定类似白莲教之类的宗教势力连连起事,死上百万人毫不夸张,但是此时,他已经下了决心,胡教和慈航静斋,到现在快要穷途末路之时,还要与之为敌,那不杀,何以立威天下?

    “圣上,宁道奇已经是大宗师,如蓄意逃走,天下恐怕无人单独可把他拦住,但是假如有邪王之助,臣还是有七成把握一网打尽。”杨宣凝掠过一丝莫测高深地笑意,平静的说着:“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邪王出不出手,连朕也未必说了算,不过,卿可作出准备,这事势在必行,却未必要立刻执行,无论多少年,你等厂卫都要提前准备,一旦时机成熟,立可雷霆行之。”

    虚行之肃然跪地:“臣恭谨遵旨。”

    等他出了去,杨宣凝心中涌起一阵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这一着,就使师妃暄和自己再无缘分。

    虽然深恨师妃暄,但是无可非议的是,此女的确是宛然天女,琼花似雪。

    在书中,遥想当年洛水桥上一回首,天上明月也为之失色。三个桀骜的男子,也登时看呆了眼,连高傲,视天下美女如无物的徐子陵,也一头栽倒在仙子脚下。本来,他还想与师妃暄,在上林宛拈花微笑的一刻,毕竟胡教的势力庞大,自己不可能一举消灭,只有相互容忍。

    却不想,到了这等穷途末路之时,慈航静斋还敢如此,逼着他不得不下杀手解决。

    这是无可奈何地事情。

    这时,天色暗沉下来,多云的夜空偶见稀疏暗淡的星光,月儿尚末露面。杨宣凝把这些情绪排出心湖外,淡淡地自言说着:“既然如此,那见你的人头也可以了,朕虽早闻你之名,但是还没有见过呢?”

    人生地道路从来都不会是平坦地。总有很多无奈和不如意的事,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这八个字道尽

    心中却已经下了决心。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一章 入主洛阳

    直到次日上午

    大军又给予推进,十万大军,一万骑兵,满布于野,称得上是人强马壮,士气如虹。\\。qВ5、c0m\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市,均是城厚墙高,沟河护城,易守难攻,能以少胜多,故以孙子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虽然说,隋炀帝带走大部分精锐,城中虽然号称十五万,不过是新集的农民,无有战斗力,但是依城而守,如果抵抗坚决,还是不可小看。

    “历史上李唐攻打洛阳,有窦建德来救,今日,可有人乎?”杨宣凝凝视着城上,见没有动静,冷笑一声。

    窦建德是隋贝州漳南人。世代务农,曾任里长,炀帝募兵征高丽,建德在军中任二百人长。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及后窦建德一家被隋军杀害,建德乃率部众二百人投清河人高士达的起事军队。大业十二年,隋遣杨义臣击破张金称、高士达。建德招集散亡复起,于大业十三年正月称长乐王于河间乐寿县。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他起事比历史上快速,但是直到现在,也不过五郡之主,根本没有力量干涉这次洛阳之战。

    日光慢移,见洛阳城上,还没有动静,杨宣凝又浮出一丝冷笑,就对左右问着:“破城机,到了几辆了?”

    “回禀王上,体积宏大。雪中难行,只到了二辆。”侍卫低头应着说。

    “二辆,也足够了。推上去,叫机手听着。如能一举轰掉城墙上那座主楼,全体,无论上下,全部立升一级,赏金千两!”杨宣凝森然说着:“三发之内。如是不行,军法处置,全部斩首示众!”

    这道残酷的旨意,立刻传了下,顿时,二座高十数米的机车,被推了出去(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那些讽刺偶的人实在脑残,不得不仔细说说。这可是历史上真地东西)

    这机车,以大木为架,结合部用金属件联接。炮架上横置可以转动的炮轴。固定在轴上的长杆称为“稍”。起杠杆作用。用一根木杆作稍地称为单稍,用多根木杆缚在一起作梢的称为多稍。稍数越多。抛射地石弹越重、越远。炮梢的一端系皮窝,容纳石弹;另一端系炮索。索长数丈。小型炮有索数条,大型炮多达百条以上,而这种投石机,足有二百条炮索。

    每条炮索由1--2人拉曳,因此,一台机,足有四百人来拉动,所以,一组破城机,加上维修,足有五百人,编一队而专门用之。

    这在历史上,又有个名字,叫回回炮。

    元初,元世祖大举伐宋,在襄阳、樊城遭到宋军顽强抵抗。元军围城5年,却始终未能攻克,在城下死伤惨重,元世祖不得不遣使到波斯,调回回炮匠。制成回回炮。

    这种回回炮,普通型,所用弹石重达300斤,以机发射,用力省而射程甚远,而大型的,当时就可达800斤,射程200米左右。

    三年之后,元世祖以回回炮攻樊城,一举告捷。接着,元军移炮以向襄阳。机发,声震天地,第一炮就射中襄阳谯楼,整个谯楼立刻崩解,入地七尺。面对这种情况,城中诸将立刻知道大势已去,宋将吕文焕自知不敌,遂纳城归顺元军。相持5年之久的襄樊战役,就这样在回回炮的一声怒吼中宣告结束。

    只发一下,就让能够坚守五年襄阳投靠,为什么呢?因为根本没有战胜希望,虽然一石是打不垮城墙,但是只要多投几石,守城根本没有意义。全本

    说到这个,杨宣凝不由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郭靖,如果也讲究一些逻辑地话,最后襄阳城破,郭靖就死在了这种武器上。

    千斤巨石,破城碎墙,一百个郭靖也没有办法避免城破人亡的命运,哪怕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修炼到至高境界也没有用。

    别说郭靖了,就是这个世界的宗师,只有死路一条,也许只有成为真正破碎虚空的神,还勉强可以抵抗吧!

    不过,这种投石机,高十数米,沉重无比,移动艰难之极,要下面垫滚木,上千人一起拉纤,才可移动一部,在历史上,全世界只有蒙古人才把回回炮大规模应用在战场上。蒙古人南征北讨,几乎百战百胜,除了骑兵之外,拥有回回炮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其实,回回炮的原理并不复杂,就是投石机的原理,杨宣凝曾经说过这种设想,但是造这样大,这样复杂,鲁妙子领导的工部,全力加工,到现在,真正的大型回回炮,也只有十架,其它的都是小型。

    大型回回炮,被名破城机,取能够破任何城墙之意,这种专门特制地十架,可投1000斤,射程300米,几乎已经达到木结构的极限,而且,基本上每五十发,就要散架,但是这也足够了,因为就算居高临下,城上无论是弩是弓,也只能及150米的打击范围,其实200米外,就没有威胁了。

    二架巨车推上前,由于残酷地旨意,个个面无人色,有经验的瞄准员,拼命来回度测距离和射线。

    杨宣凝这时,倒也不急,一台破石机,五百人才可驱动,二台就是一千人,一千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喝声拉上千斤巨石,准备抛射。

    就在这时,洛阳城上,也发觉不好,数十人腾身而起,大鸟般奋力横过近七丈地空间,直扑向破城机,就在这时。下面一声令下:“发射!”“噗!”空中飞上无数地弓箭,密密麻麻简直笼罩了天空,等箭雨落尽。这数十个扑上去的高手,已经大半变成了刺猬。还有数人,大概身穿软甲,虽然身中数箭,仍旧足尖一点,再度腾空。直扑二架破城机。

    就在这时,军中二个百人队地骑兵冲出,快速拦截,拼杀了起来。

    杨宣凝根本看也不看他们,只望着破城机,只见这破城机,拉着炮索嗤嗤作响,几乎同时,二个炮长。都齐声发令,顿时,二颗巨大地石弹。飞了出去。

    上午阳光灿烂,数十万人顿时闭息而看。无数心脏都随着二刻石弹而跳跃。

    “轰!”几乎只发出一声巨响。二颗巨石几乎同时命中城墙上的那个阁楼,在巨石的攻击下。石制阁楼立刻崩溃,声震天地,附近地人只觉得地都一动,在阁楼之上的士兵,顿时全部变成肉沫,连哼一声也没有。

    这种情况实在太惊人了,连己方地士兵都一时惊呆了,等稍过几分钟,顿时,数十万人齐声欢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士气大震。

    杨宣凝再命把旗一摇,由于事先已经吩咐下去,受到命令,顿时,数十万人,一起高喊:“城中还不降?城中还不降?”

    声如巨雷,一声催一声,而守城的将士,个个面无土色,再无战意。

    连喊十数声,声音立刻停止,数十万,无一声者,这种沉默,比刚才还要压迫。

    杨宣凝凝视着城上,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前面,是一个立秆,一旦影子直投,到了正午,立刻就是不死不休的攻城战争。

    一旦牺牲巨大才攻破此城,就算不屠城,城中凡是十夫长,连同任何官员,以及皇太孙,也无一可活,必分批屠杀,直到杀光,才可收刀。

    这就是古代战争的真理,也是兵法所在,就算要争取官员投靠,也不会是这种顽固不化地人,说白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仁慈的对待拼死抵抗者,那又怎么样对待一开始就投靠者?

    拼死抵抗者,从无可活之理。

    只有在英雄童话,或者演义中,才会有这种抵抗越激烈,越受重用的事情,或者现实中具备更多筹码和利益者,才可稍稍改变这个定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军中气氛越来越紧张。为了这次攻城,一切辎重供应更是准备充足,这时,可移动的望台“巢车”和“楼车”,能在高处窥望城内的情况,或发箭助攻,已经在移动之中,一辆辆布满着整个战场前沿。

    一般来说,大城都有护城河,因此攻城战的第一步是“越壕”,就算战事没有开始,但是二万民兵(臣服郡县而来的兵员),都身边带有一只麻袋,以及一些车子,都已经装满了土石,准备一旦开战,就不顾死伤,囊土运石,推入壕中,把护城河填平。

    而大量,数百木坦克也准备,木坦克是四**车,上有厚土和湿透的棉被,不怕弓矢,亦不惧石击,并且不容易燃烧,其下可隐藏数十战士,在掩护攻城具有奇效。

    虽然大型投石机只运来二辆,但是中小型地都已经在动员,只是这种投石机,射程都在100米内,因此都在城上射击范围,一旦开战,损失也会非常惨重。

    虽然没有正式开战,但是这种惨烈攻城战的气氛,已经一分比一分浓重。

    连杨宣凝也再无丝毫悠闲之意,虽然说,城中大半是民兵,精锐不多,虽然说,隋炀帝已死,城中斗志已弱,虽然说,先发致人,炮轰阁楼,虽然说,城中再无粮食外给,虽然说,城中有内应,等战到关键时就可出动,洛阳迟早得破,但是一旦真的开战,以洛阳城地厚实,就算十辆破城机全部到,就算所有条件全部具备,要攻下此城,也起码付出五万以上的代价。

    时间一点又一点地过去,杨宣凝已经脱去帝服,穿上了黄金盔甲,他高踞于高台之上,目光闪闪。心神却平静如水。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杨宣凝挥出手来,准备下达命令。

    就在这时。只听轰然一声,洛阳城门大开。

    为首一人。果是皇太孙杨,他不再穿着皇太孙地储君之服,就是白衣,背上还背着荆条,后面。就是司马德勘和裴行随之,还有文武大臣百人,一起过来遥遥见之,杨宣凝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叹了一口气。

    “王上,杨一降,三十六年隋朝自此而亡,王上英明聪惠,神武豁达。白手起家,三年之内,扫平南方。今得洛阳,天下指日可得。论古往今来。唯王上第一,王上何叹之有?”李播上前一步。说着。

    杨宣凝扫过一眼,见杜伏威、尉迟敬德、徐世绩、程知节、单雄信等将,都全部拜伏于地,说着:“全仗王上英明,奉天承运,才得今日之业!”

    杨宣凝大喜,虽然他也发觉了一些新来降官降将庆贺之余,也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天下易统,本是常情,当下也不理会,说着:“全靠诸卿之力,才有今日,入得洛阳,不许掠夺,寡人稍后,就有赏赐。”

    顿时,各传令官将此事宣告全军,一时间,三军欢喜雀跃,满山雷动,将卒不分贵贱尊卑,皆相拥庆贺,振臂高呼。欢呼之声传到洛阳城内外。

    而这时,负荆条,慢慢走在半路地杨闻之,黯然落泪,叹地说:“我大隋高祖,以大统七年六月癸丑夜生于冯翊般若寺,紫气充庭神光满室,其后,三让而受天命,即皇帝位于临光殿,建大隋,又灭陈朝,统一全国,突厥可汗尊之圣人天可汗,愿为藩属永世归顺,千万世为圣朝典牛马。又建三省六部制,如此辉煌之业,竟没于我,岂不悲乎?”

    司马德勘连忙看了看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沉声说着:“殿下,千万不可再出此言。”

    杨一惊,顿时醒悟过来,后面大臣,刚才还是自己的臣子,但是此时已经不是,就凭着刚才群起逼自己出降,再无丝毫君臣之义,听得这种语言,还不立刻向新主报告以示其忠,再说下去,立刻是杀身之祸,当下立刻闭口不言。

    而在这时,杨宣凝也对着李播说着:“高祖,美须髯,身长七尺八寸,状貌瑰伟,武艺绝伦,识量深重,有将率之略,开皇盛世,气象恢宏磅礴,创业垂统,拨乱反正,济国宁人,同文共轨,想不到三十六年就亡,可见,大功于世,也非长治之理。”

    李播却又笑着回答:“高祖虽广,安及陛下?陛下十七举事,十九称王,今二十称帝,自古以来,前古未比。以后一统天下,只要兴汉统,躬节俭,平徭赋,仓廪实,法令行,祀上帝,尊极配天,正礼裁乐,纳民寿域,驱俗福林,自是千古一帝,汉高祖,也不及陛下,此真是受命于天,如日临照于万民,真天子也!”

    地确,他白手起家,区区二十,就到现在的基业,只要不出弊端,以后几年统一天下,那论得开国武功,谁能及他?

    就算二世而亡,千古之下,后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武功第一,更胜秦皇汉武。

    如果再有贞观之治地程度,延国几百年,那就成为后世无人可以超越的帝道颠峰了。

    千古一帝,已得一半,余者也可及。

    就在这时,杨已经引至,沿途刀枪耀日,旗帜蔽野。杨进到高台之下,跪在地上,虽然这时他没有传国玉玺,但是实际上,天子有九宝,其它玉玺,自然高举奉上,并且俯首请罪,而大臣全部跪在后面。

    杨宣凝笑着对李播说着:“古贤不杀亡国之君,吾不可违之也。”

    说着,便下高台,受了玉玺,扶起杨,亲解其北上的荆条,说着:“寡人虽应天命,为真天子,也不忘当日圣上之恩也,圣上之崩,寡人心痛之极,誓必报李家逆族弑君之罪。”

    又对着后面的大臣说着:“诸卿请起,诸位都是国之柱石,以后天下事,还多依靠各位卿家了。”

    这一话一出,明显表明了政治态度,所有原本隋朝的大臣,都立刻伏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上起驾入都。”

    虽得了洛阳,但是户口、粮册、官符、绶印一一交割,也不是一时半时地事情。

    数万军中拥戴,入得城来,直开皇宫,这时原本禁军全部撤离,让杨宣凝占有,到了洛阳皇宫,才见得雕栏玉砌、曲榭回廊,规模宏丽,构筑精工。流光溢彩,目不暇接,宫女数千,个个美丽,不敢怠慢,皆到阶下列队迎接,跪拜在地,山喊万岁。

    杨宣凝默然不言,几与梦中,命运之奇,今可见之。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二章 礼制

    杨宣凝在帝宫之中,、qΒ⑤。c0m/

    虽是白日,但是黑色的天空,云层沉重,他仰望着苍穹,若有所思,又默默不语。

    杨宣凝在殿前站了一会儿,雪花又飘洒了下来,昨天夜中下了一天,今天上午停了一会,现在又下了,虽然内功深厚,但是见此,也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又回到殿内。

    这是杨宣凝执政的地方,其实面积并不大,附近都弄着暖盆,定了定神,他就问着:“内阁诸先生,已经入宫了吗?”

    “王上,已经入宫了,在政事堂。”女官回禀的说着。

    其实,这时,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也规定好了,官员差不多七点,就要点名,而八点正式开始办公,中午休息二小时,下午五点结束。“叫先生们,先把政事搁置一下,前来见寡人,就在侧殿设个小宴,啊,特上我新制的火锅。”杨宣凝说着。

    “臣等领旨。”

    对上朝,或者在皇城中办工的官员,凡是九品之上,基本上提供中午一餐饮,原因很简单,进出不方便,皇城重地,不许随带侍卫仆人,不许叫外买之人进入皇城,出去买食,也耽搁时间,所以才免费提供。

    为此,皇城里还设立了专门的厨房,叫“百厨司”,按照官品定下标准给予饮食,超过标准,自己出钱,地点有专门的空间,长长廊房里摆上一张张长案。文臣武将各自围案而坐,集体吃中餐,这叫做“廊餐”。时间一到,场面相当壮观。

    当然。宰相与众不同,专开个“台厨司”,每到中午,无需出去,役吏按例到政事堂前来。奉上菜单,一位下吏大声的报出每道菜的菜名,如果座上的宰相们对哪道菜有兴趣,开口点着,役吏就会记录,然后就会把这道菜端进来。

    甚至还有点心和饮料,这是随到随叫,目前地待遇是豆浆,等到了夏天。还有储备的冰加入,制成冰酸梅汤。这种待遇,不但显示了礼遇。更显示了宰相礼绝百官的地位。

    至于宴,也有规格。一般来说。分国宴、华宴、大宴、中宴、小宴、常宴六等

    国宴,多半是类似登基。册封皇后或者太子,以及大祭时重要时刻所用

    而华宴,是重大喜庆日子,大宴群臣和后宫,一般是皇帝、皇太后、皇后生日,以及每年春节皇帝招待群臣,或者大胜庆贺等等,此二项,都是皇帝特权,皇后偶然也可举行华宴。

    大宴,其实已经非常奢侈了,一般来说,平时最高规格就是这个

    中宴,国中宫中,有什么事情,设此宴表示隆重

    小宴,就是精美菜肴十八道,一般来说,无大事,皇帝招待内阁宰相,都是此规格

    常宴,基本上每人十二道(注意,这个时代是一人一宴席),皇帝日常自己吃都是此规格,皇后、太子、皇太后,有九道,而宰相内厨司,日常地午餐,精美程度上,实际上就是按照这个规格,只是取七道,与诸王平等

    至于火锅,实是杨宣凝搞出来,现在盛行于官家,特别是冬天赏雪时。

    就在这时,内阁宰相们,也放下各种各样的文件,宰相权大,但是责任也重,各人每天都忙地无法休息。

    李播伤已愈合,但是如此操劳,也略有疲倦,放下了书卷,说着:“鲁妙子,我劝你,还是娶个妻妾来,你才五十余岁,还可生子,不然,日后爵位和田地,如何传得?”

    “就是,你那徒弟雷九指,混迹赌场,那能上得台面?”虞绰也松了一口气,等待着台厨司的官吏前来唱菜,也打趣的说着。

    李百药也说着:“先不说爵位,就是我等内阁大臣,本官阶授田八百亩,参政平章事特恩五百亩,一千三百亩,每年俸米,本官六百,参政平章事特恩四百石,一千石禄米,又有俸禄六十万钱,当真是厚待,总不能养不起吧?日后有子,还可袭爵位,继产业,荫官职。”鲁妙子苦笑了一下,说着:“各位大人日理万机,分得阴阳,国家大事,尽在手中,还理得我这点家事干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魏征,啐了一口说着:“是啊,你身为内阁大臣,还作这种样子,无妻无家,如何为百官表率?”

    话犹未完,鲁妙子便截住了他:“各位,说的什么事呢?恩,刘子翊之事,大家怎么看?”“刘尚书今年已经七十一了吧,三朝老将,最近又有病事,难以理事,上次他辞章,被退了回来,我看王上地意思是,等着登基后,封了爵位再退。.ap..cn.”说到这个,虞绰就正了正身子,正言说着:“也不失君臣一场,我上次去看他,也劝他多休息,现在理兵部事,就是裴矩大人了,此人也是先朝大臣,足以担任,等刘尚书一退,就可担任兵部尚书之职。”

    虞绰不知道内情,但是鲁妙子却是知道的,裴矩就是石之轩,此人担任国家重臣,不知是祸是福,他默然了一会儿,看了看李播,又说着:“也许就这样吧,一切还看圣意,无论怎么样,最近徐世绩,还在对朱粲用兵,不可延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旨意,这是口喻,这时,作为内阁大臣,倒没有必要下跪喊万岁,当下,六人就出去,这时,雪花已落了寸许厚。

    “各位先生,还请入内,王上已经等就了。”走到殿前,侍卫低头行礼,说着。

    “恩,知道了。”近侍行礼,诸内阁大臣只是略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已经是非常客气,摆了摆手便进了殿。

    殿中烧了火炭,一进门就暖烘烘。几个侍女,急步上前替他们解下大衣。便退出殿外。

    “臣等拜见王上。”

    杨宣凝淡淡说着:“非大礼时,不必如此,诸位先生,起来吧,今日。我们君臣一起喝酒说些话来。”

    稍加言辞后,各人就洗手,安座,宴会开始,自有侍女奉上菜肴和歌舞,一时间,外面虽然寒冷下雪,但是里面温暖如春。

    又设一大炭炉,不但温暖殿中。又上设酒壶,等温过之后,微微泛着热气的酒。就端了上来,侍女倒入酒杯。酒香在殿中弥漫。

    而每席上。有一火锅,用无烟炭。上盛多种原料,随加随吃。

    杨宣凝举杯,酒不能太温,这时正好,却见得酒中不少绿色的小渣滓,如同一个个小蚂蚁一样在漂浮,这时,酿酒技术不发达,酿出的酒,不但有渣滓,而且度数相当低,没有过滤的酒是“醅”,过滤地就是清酒,就是清酒中也有许多蚂蚁。

    想到这里,杨宣凝就举杯庆着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句诗一出,诸臣都是眼睛一亮,哈哈笑着,都举杯一饮而尽。

    杨宣凝对此非常满意,现在殿中用酒,大概盛三两,这时,尚无蒸馏造酒,因此上至宫廷,中到官员,下至黎民,喝的是米酒,酒精含量在3%到10%之间,比如现在所喝,就大概只有5%而已。

    李白,斗酒诗百篇,一饮三百杯,如果是这种酒浆,当属可能。

    杨宣凝非常满意这种酒精度,认为这种酒,哪怕不会酒的,也可以喝上一些,而且,酒量稍好,就可以喝上许多,气氛就出来了。

    一场宴会,数小时,如果喝地是后世的高度酒,按照礼制,有许多是必须喝地,喝死大半官员也说不定,现在,就问题不大了。

    喝过一杯,诸人就着自己地菜肴,自斟自饮起来。

    杨宣凝在前世,由于病,因此酒量很浅,但是这时喝来,入口酸甜、味道极好,酒精不高,几如啤酒,几盏酒浆下肚,醺然之意涌起。

    当下就和诸先生笑谈,并且欣赏着新来的歌舞。

    再喝几杯,却又想起了父母,如果父母在,与自己一起宴群臣,那应该多好啊

    这种感情一起,顿时心中空泛地,没有着落,殿中歌舞,虽然引得了诸先生地欣赏,但是却化着一团迷雾,视若未见,持杯独酌。

    就在这时,又有三十名歌舞伎,自后殿门彩蝶般飘出来,在悠扬地鼓乐声中,载歌载舞。

    中间一女,一身蓝衣裙,高高地紧身束腰,愈发突显出腰肢的纤细与修长,只见裙裾翻滚,长袖飘荡,此女婉转动人的歌声,配合着充满魅力的舞姿,诸人都难以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只听此女领唱道:

    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

    龙衔火树千重焰,鸡踏莲花万岁春。

    帝宫三五戏春台,行雨流风莫妒来。

    西域灯轮千影树,东华金阙万重开。

    让人看得目不暇给,叹为观止,此女拜倒,然后带着众舞伎,从来路退出殿外。

    “王上,这是纪倩,尚秀芳大家带来,此曲也是她所编写。”伺候的女官,见他脸上有着迷惑之色,上前说着。

    “原来如此,这场舞曲,确是精采绝伦,教人佩服。”杨宣凝这才释然,他记起此女似乎跟着尚秀芳,其它的却不再记得了。

    当下也不意,坐起原本斜依着的身子,转目之间,他就挥手让诸侍女退出:“寡人要建大统,先兴礼乐,内阁可先领翰林院、太常司,定拟祀典。酌定郊社宗庙仪以进,其次,定君臣之礼。凡属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等,都要具备。”

    “臣明白,臣会先建大礼,其后定小礼,以为定制。”李播说着。

    现代人是无法明白礼的主要性。作为一个技术落后地大统一国家,最低成本的统治,是古代政权一直追求的目标。而礼制,正好达成这点。

    礼制地核心原则。是亲亲,尊尊,长长和男女有别。这些基本原则,既对受规范对象的日常生活即家族生活进行规范和约束,另一方面。在更高地社会政治生活层面直接发挥作用。

    礼制,调整贵族官僚阶级内部关系地一种行为规范。礼制,又调整家族内部生活以及家族之间的交际生活,这二种,大幅度地规范了社会,使无序化成本消耗减低到最低,作为一种具有相当程度威信的规范,也对当时既存的政治经济文化格局赋予了正当性,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无处不在潜移默化,使之纳入社会体制中。

    礼就是法,法就是礼。所以,不但诸朝代都重视礼制。朱元璋称王后。第一件事情就制定礼制,可见其重要性。

    “国之大事。在于祭祀,王上要登极,也需如此,臣以为,先建大祭为上。”礼部尚书虞绰端正坐好,严肃的说着。

    “何为大祭?”

    “大祭者,首祭天地,天地者,皇天后土是也,当先建天地二坛以大祭,日后,冬至于天坛,祭祀皇天,夏至与地坛,祭后土。”

    “甚善,寡人先建天地二坛,每年必大祭之。”

    “其次,祭宗庙,王上为开国之帝,可先祭祀天地,再登极,后追封三代之先帝,入得宗庙,以后王上子孙,如有继大统者,先祭宗庙,方可登极。”

    “闻说,宗庙祭祀还有对先代帝王地祭祀,礼记曾有记述?”杨宣凝问着。

    “是有,自汉代起始修陵园立祠祭祀先代帝

    “那好,建内宗庙,为吾家宗庙,又建外宗庙,一朝一殿,凡历代帝者,都入此庙,以受香火侍奉。”

    这本是明太祖朱元璋开创,现在自然是他开存了。

    “臣领旨,之后,又必建社稷,与宗庙相对,以为祭祀,此三者,都是天子亲祭之大礼,不可不祭,三祭之后,才可登极,受亿万臣民之礼,为天子。”

    社,古代指土地之神,稷,指五谷之神。在农业国家,社稷,就等于天下,因此社稷代表土地,宗庙代表血缘,同为国家的象征。

    《礼记.曲礼下》:“国君死社稷。”就是国君与国家(土地)共存亡的意思。

    “至于中礼,祭山川,册封地上神灵,又祭太岁、星辰、风云雷雨、岳镇、海渎、旗纛、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寿星等,可非天子亲祭,遣使祭祀就可,洛阳城中,诸建都有,只是天地二坛、社稷与宗庙,必须重修,以示新统。”虞绰一一说来。

    “寡人明白了,工部并礼部,可修建之,寡人登极之礼,也要筹办。”

    “臣死罪,敢问王上何日登极?”

    “圣上今年驾崩,寡人不愿夺其年,今年是大业十四年,寡人于明年正月初一,登极为帝。”对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神秘主义,早早说明就可。

    “王上,天下不可无一日无君,圣上已崩,王上就应该今年登极,以应天数。”李播连忙劝告的说着:“三大祭,都已建成,稍加修改就可,王上还是早日登基才好,要知道,李唐也在筹办大礼,还是早日登极,应天命再说。”

    杨宣凝自灵魂转世夺舍以来,对神秘力量就深信不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李唐原本有天命,虽然说现在大势已改,但是还是先称帝为好。

    想到这里,他就说着:“先生考虑的是,那何时可登基?”

    “王上,下个月,礼制就筹办好,王上就可登基为帝,以应天命。”

    “大体仪式怎么样?”

    “王上,选吉时,先于大殿设御座,前设宝案,上置传国玉玺,钦天监设定钟鼓鸣放时刻,早晨,王上先亲自祭祀天地二坛、太庙,社稷,祭后,鸣钟鼓,更换衮冕礼服,文武官员从午门进入,王上由中门出来,在御座上落座。百官上表,在鸿胪寺鸣赞官的带领下山呼万岁,万万岁,宰相取传国玉玺,奉上王上,王上亲印,在即位登极诏书上,先是朝中颁诏,后是皇城之门举行,在城楼上宣读即位诏书时,臣民在城下聆听,以后传旨各地,以为正听。”

    杨宣凝知道,这仅仅是一种简单说明,实际上仪式,要比说的要复杂无数倍,但是这就是臣民的事情了,他想了想,点头应是。

    有点必须说明的是,以前电视电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经常使用,实际上,这仅仅是在登基,和十日一次地大朝上如此,一般的情况下,平日君臣相见办公议事,平时,只要一拜一礼,称“圣上万福”就可。

    “至于礼服,还请王上确定。”礼部尚书虞绰又严肃的问着。

    杨宣凝不由头疼,他想了想,说着:“寡人之服,先分登基、大祭、册封时冕服,日常十日一次地大朝时冕服,主持日常小朝时的冕服,还有日常便服四等,具体事宜,还请卿为寡人制定是宜。”

    到了这个时代,才知道皇帝总穿那种电视电影中地正服有多傻,那是正服,相当于皇帝地制服,不得不穿的,平时哪可能穿?总是差不多地一套,不觉得厌倦吗?

    而且,也根本不是一个颜色,更加不要说黄色了。

    “登极之后,又要册封皇后,当刻玉玺,还请王上示下,应如何?”传国玉玺,是国之重宝,基本上,只有在登极,册封太子,遗诏上使用,册封皇后都难说,平时旨意,根本不会用到这个。

    杨宣凝一沉吟,就说着:“寡人先设一玉玺,上刻天子奉天而造命,是以专用册封和罢免皇后、王子、诸臣爵位而用。”

    “寡人又设一玉玺,上刻天子奉天而治国,是以平时政事,皆出于此玺。”

    “寡人又设一玉玺,上刻天子奉天而讨伐,是以平时军事,皆出于此玺。”

    “寡人又设一玉玺,上刻天子奉天而上邦,是以与诸国联系,都用此玺。”

    “寡人又设一玉玺,上刻天子奉天而祭封,是以专门祭祀和册封鬼神,以及追封功臣之三代,用以此玺。”

    “寡人又设一玉玺,上刻开元行玺,寡人登基,立开元,以此为寡人私印,专以恩旨,外旨,以用此玺,不加于朝廷七品以上者,内庭不论,日后皇帝也可开印。”

    “此六玺,都用白玉雕成,螭龙纽,紫色印泥,皇后和太子,也必雕刻玉玺,皇后就以坤位之极,以为历代皇后之宝,太子以潜龙在渊为宝,余者,全用金印。”

    这些东西,都是大事,一口气说完,杨宣凝也不由叹,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必须由他亲来裁决,这可是日后的祖宗家法。

    “臣领旨。”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三章 步步紧逼

    大业十四年三月初三日

    沈落雁正在殿上,与杨宣凝说话:“王上,洛阳城中,已经肃清了,连同军中异端,也各有名单,请王上阅之。/。//”

    她并没有穿着官服,眸子宛如秋水,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风资绰约的姿态,确是罕有的美人儿,最难得是她有种高贵气质,使人觉得她身居高位正是合适。杨宣凝接过,稍一翻阅,就放下,说着:“很好,你这次,与洛阳隋臣联系,逼着杨出城降之,省了寡人五万兵,实是大功。”

    沈落雁伸手拨弄秀发,让整张使人心迷神醉的脸容露了出来,淡淡的说着:“这是臣等应该有的事情。”

    杨宣凝一下子笑了,又叹了一下,说着:“你对隋皇太孙,怎么看?沈落雁知道这个话题重大,但是王上所问,又不得不回答,想了想,说着:“王上,杨今年才十七,据我所知,的确是天生英才,只是年纪太轻,又无时机,才不战而降,王上有问,臣当尽心而说。”

    杨宣凝点头,对杨,他只见过一面,但是其人的确年少英才,略皱眉,半响之后,才又问着:“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此人现在居于一宅,一直被臣的锦衣卫监督,前几日,已经转移到厂卫。”沈落雁回答的说着:“不过,臣在外面,还遣了一队观察。”

    杨宣凝沉吟:“你看如何处置?”

    “如依先朝法度,亡国之君,都是封为公而闲置。不许外出,不许多与外人接触,杨非是皇帝。但是也是皇太孙,也可按此减等处置。只是此人年纪虽小,又有英气,无论是落在外人手中,或者得了鱼水,只要稍有机会。就立时能翻起大浪来,王上,隋统一天下,虽然先帝失德,但是文帝励精图治,风评甚高,潜在影响不可小视,如何决断,这是王上之权。”

    杨宣凝点头。其实以前,不杀亡国之君的传统还在,但是自刘裕开了头。杀害前朝皇帝皇族后,历朝历代无不以诛杀前朝王族为首要之务。

    不过。宋太祖。也还是留下了后周宗室,其实南唐后主李煜。也留下了,在开封被封为违命侯,拜左千牛卫将军。

    史书上说赵光义多次强留小周后于宫中。李煜因此非常痛苦郁闷,写下《望江南》、《子夜歌》、《虞美人》等名曲,其中多有怨望,而被宋太宗毒杀,这其实不关多少政治因素了。

    想到宋朝,他不由想起罪名的“雪夜定策”

    宋朝建国,北有北汉和契丹,西面有后蜀,南面有南唐、吴越、荆南、湖南、南汉各国,在此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在一个大雪纷飞地夜晚,赵匡胤与宰相赵普进行了一场意义重大的对话。赵普问道:“夜深天冷的,陛下为什么还出来?”

    赵匡胤回:“我睡不着呵!一榻之外,都是别人家地天下,所以特地来见见你。”

    赵普:“陛下是否觉得自己的天下过于狭小?南征北伐,一统天下,现在是极好地时机,不知陛下在进军方向问题上是怎样考虑的。”

    赵匡胤故意说:“我想先攻打北汉国都太原。”

    赵普默良久之后,说:“这我就不明白了。”

    赵匡胤问:“为什么?”

    赵普分析道:“北汉有契丹为后援,攻之有害无利,即使灭亡了北汉,又要独自承担契丹的强大压力,倒不如先保存北汉,以为阻隔契丹的屏蔽,集中力量翦灭南方各国,然后再专力北方。”

    和赵普的话,使赵匡胤最后确定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地战略方针。

    而现在自己,其实就是宋朝当年的战略方针,只是自己已经平定了南方,现在目标就是平定蜀中,一旦蜀中平定,就可压制整个天下,可大举北讨了。

    比起历史上宋朝,自己的处境要好上许多,想到这里,杨宣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已经有了决断,说着:“寡人不杀圣上太孙,就封为安宁侯,照样按制授田,只是不许随意外出,你等和厂卫,联合监督就是了,等十年后,寡人看其情况,再释其足禁。”

    沈落雁没有应声,这不应该是她来回答。

    杨宣凝若有所思,过了半响,又听得杨宣凝说着:“锦衣卫在外,北方要多用心办来,招揽群雄世家,多要用心办。”杨宣凝沉默了一会,又说着:“台湾,可曾经派人探察过了?”

    “回王上,台湾之地,荒凉之极,臣等派数十人上前,多生疫病,其中有土人,凶悍食人,只是面积甚大。”

    沈落雁回答的说着,心中其实不以为然,这台湾,就是三国时夷州,因为杨宣凝命名台湾,所以才叫台湾,在她看来,现在连南方都没有开发,人口不足,何必追求更远的岛屿?

    这原理,其实杨宣凝也明白,此时,天下人口不过千万户,四五千万人,开发南方和东北,都可以用上数百年,大举扩张的话,根本是来不及开发。

    历史上,唐朝大举扩张版图,但是主体人口根本跟不上,又不得不退了回来,这就是历史教训之一。

    只是,杨宣凝对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已经不能容忍了。

    五胡入侵,东晋汉族世族,随着西晋的灭亡,要不就被毁灭,要不就南迁,要不就投靠胡人,而以胡人为主体,并且结合汉族世家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就开始形成,共创造出四个王朝,分别是西魏。北周,隋,唐。

    其发端就是由鲜卑人建立的西魏朝廷所立地八大柱国。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有二大特点。第一就是以胡人为主体,又融合汉族中有武力才智者。第二就是入则为相,出则为将,自无文武分途之事。

    其实融和无所谓,关键是要汉族融和其它民族,而非胡族融和汉族。经过了隋炀帝的事件,杨宣凝已经认为,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根本是不可能安分了,他们与突厥生胡藕断丝连,同枝连叶,如果自己本身就是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一员,说不定还可学李唐一样分化治之,但是自己偏偏又不是。以南统北,这等世家万万不会心甘臣服。

    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地?毕竟他们和突厥等胡族联系太紧密。如果仍旧留在了关陇,边上就是胡人。只怕稍有懈怠。立刻可引胡入关。如果全部杀了,也是一个办法。但是会激起太多地反抗。

    杨宣凝,已经决心,趁着统一北方之时,先把死硬抵抗的北方世家全部杀了,连同那些抵抗后不得不投降地,全部流放到台湾去,让他们为了生存开发台湾去,至于投靠派,才可继续委之高官,一起迁到洛阳附近,来彻底解决此事。

    当然,现在这事不能说,想了想,杨宣凝就说着:“你这事也有功劳,我会派遣户部,先把一些罪犯派遣去开垦,这以后回得着,恩,你可以退下了。”

    等沈落雁退下后,就有人禀告:“王上,兵部侍郎裴矩求见。”

    “宣来进来。”

    等石之轩进来,就一拜,说声:“王上万福。”

    杨宣凝笑着说:“裴卿请起,不知有何要事?”

    石之轩一身官服,也许是因为消化了元精地缘故,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地模样,神倩有点疲惫,但是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测度地光来。

    二下目光对看,各生感应。

    石之轩说着:“徐世绩传来捷报,已经击破朱粲。”

    说着,报捷奏章,呈了上去。杨宣凝拿来,一笑说着:“朱粲武功高强,在冠县就篡称楚帝,据说有兵20万人,徐世绩只领三万,寡人当时还有点担心,想不到短短一月之内,能立此奇勋!”

    说着便展读。

    “王上,此间消息,臣也知道一些,朱粲于大业十一年末起兵,在此乱世,除有粮仓的地区外,各地都有军粮的问题,朱粲流串各地,却养了二十万人,也大是缺粮,只是此人,不但掠夺县仓,而且还杀人为肉食,徐世绩虽只领三万,但是所到之处,深受其苦的各郡,立刻响应,联合进攻朱粲。”

    “而朱粲大部,都心无战意,乌合之众,虽说如此,但是战况前后甚为繁复,其间惨烈白刃多有,特别是进攻朱粲本部时,受到激烈抵抗,我军当场阵亡六千,但是已经俘虏了朱粲,以及其亲兵三百人。”

    杨宣凝看着听着,眉宇都带上了笑意,点头说着:“寡人很是欣慰,徐世绩破得了朱粲,与本朝,再无内患,其功甚大,即着将首贼朱粲押赴洛阳!”

    “王上不日登极,徐世绩此功正是时候,可阅兵献俘,告祭太庙天坛,当场诛戮昭示天下,也增得王上清理世贼,平定乱世之功。”石之轩说着。

    这话说得,顿时杨宣凝笑意满面:“甚是,这就交给礼部去办。寡人也传旨给翰林院,要写一篇庆功地宣文来,徐世绩有功,晋正四品宣威将军,朝廷也要借此赏赐,宣化武功振作士气,以一统天下,兵部计功用粮用银,可有一些章程出来?”

    “禀王上,用兵一月粮饷五万贯,大军二万五千,再加阵亡家属抚恤,也要十五万贯。”

    “这钱不能省,按足发下,还有,有功将士,按制授田,也不可缺少。”杨宣凝徐徐的说着,他记得,唐初,府兵用事,就在于钱和田的发放,所以才能统一天下,而到了唐高宗时。府兵的崩溃,就在于既没有田,也没有钱赐予有功将士。结果人人畏战畏兵,而唐朝不得不依靠胡人部落作战。内地空虚,结果酿成了安史之乱。

    既然知道这个,他当然不会重使覆辙,说着:“户部已经按户授田,每郡都有一批无人之地。都已经划疆登录,这是日后授田于将士的根本,国之根基,寡人非常用心,谁敢侵此地,寡人不吝刀斧,目前授田,还很充足,卿可放心。”

    “王上深谋远虑。臣拜谢了。”

    杨宣凝笑容收敛,又问着:“兵部清理各郡各县兵员,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王上。各郡地折冲府,各县的厢兵。都已经齐备。吏部并兵部,都已经派遣各折冲都尉各县尉充实。清理工作很是顺利,大体上已经完备,现在有厢兵十五万,折冲府三百六十一,总计兵员三十六万,而留在洛阳的禁军,总计二十卫,每卫五千,又计十万。”

    杨宣凝因此笑着:“如此,也有六十万军,其中一半可北伐,是三十万众,如此,也足够了,兵部,可加强各府训练,工部也会多筹备武器,到蜀中一下,就可北上,寡人就要看看,扫平北方,谁人能敌!”

    “恭喜王上,不过,前几日,臣已得了宋缺消息,据说是宋缺与宁道奇二败皆伤。”

    “这事,寡人也已经知道,镇南王已经退回岭南修养,之前上表于我。”杨宣凝冷笑一声:“至于宁道奇,此人宣布退隐,嘿嘿。”

    就这嘿嘿二声,石之轩就心中一凛,他说着:“王上,李阀也在整军,杨广败了之后,还余十数万精兵,尽被李阀收编,而独孤峰、独孤盛、王世充、薛世雄、裴仁基、秦琼,都已经降了李阀。”

    “李阀原有十数万,收编之后,也有三十万,不可小视,只是,关中屡经大战,去年,关中又屡有灾害,蝗螟水旱都有,因此虽有粮仓,也有所不足,今二月,李渊诏以民饥,御膳之费减半,以示节俭。”

    “三月二日,京师谷贵,李渊令四面入关者,车马牛驴各给课米,充其自食。”

    “恩,控制我方领地,谁敢贩卖粮食于北,百斤以上者,流放,千斤以上者,其人斩,其家流放,不过,关中到底是八百里秦川,粮食问题虽有不足,但是还是可以解决大部,只是一时青黄不接,不可太过希望粮缺。”杨宣凝淡淡地说着:“寡人已得了常平仓,就在弘农郡驻三万军,又有水师五万横行黄河,洛阳八万军也可随时而上,李阀再是大胆,也必须在潼关驻扎五万兵力吧?”

    日后,关中地区产粮常不足长安需求,这是对的,但是那时长安是唐朝地首都,耗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现在,应该还可以维持。

    “平时五万就可,但是只要王上稍有举兵动作,至少可以牵制李阀十万大军。”石之轩想了想,说着“各地也要驻军,长安也要驻军,由此看来,李阀讨伐薛仁杲,这是第一选择,但是也最多动员十万军,至于偏师入得蜀中,毕竟有心无力,就算有解晖和胡教支持,也只有入军一万,如此看来,就算镇南王退回岭南,李靖也应该在今年年终前,把蜀中拿下,至于薛仁杲,十万对十万,看他能够支持多少时间。”“李阀如完全得了陇西,不但免了后顾之忧,占地数十郡,而且还得了陇西养马场,这实是大患,就算王上得了蜀中,也是尾大不掉,难以解决了。”石之轩凝声说着。

    杨宣凝听了,沉声点头说着:“正是如此,突厥卖马于李阀,不过千匹,而陇西养马场,是隋朝最大地养马场,有数万之多,虽然已经被薛举父子消耗大半,但是也不可小看,一旦李阀大举对薛仁杲用兵,寡人就举大军,移师潼关,寡人不避刀箭,不惜大军,看李阀如何反应!”

    说到这里,心中百转千回,创业之艰辛,就在这一些话中。

    外人看起来,杨宣凝当真是神人,虽说是杨素之后,但是基本上,不依靠家族之力,是白手起家,十七举事,十九称王,卷席南方,操纵天下,令人惊佩莫名。

    但是实际上,以现代人的身份回到古时,虽可以预知来取胜,但是洞察历史,查知天下局面,又拼死一搏,其中地艰难惶恐,又岂是常人能够明白?

    不过,他本身,历经大战,治理万军万民,也在飞快进步中,时至今日,就算无预知,也有足够地能力掌控局面了。

    比如这次,虽然杨宣凝是有着坐山观虎斗地打算,也有先整顿南方全军全政地战略重心所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什么事也不作。

    如果李阀重兵守潼关,当可对峙,以牵制李阀一半兵力,减少李阀对陇西薛仁杲的压力,如果李阀坚决抽重兵,先解决陇西薛仁杲,不肯在潼关驻扎大军,那自己也要不惜学杨广,再来一次讨伐关中之战,再用水师,沿黄河而上,水陆并进,破得了潼关。

    历史上,曾称“帝王用兵者,无过于李世民者”

    但是此局,是阳略,看李世民如何得破。

    至于战术上,自己必召回徐世绩,程知节等良将猛将,看李世民,如何以奇计破之。

    想到这里,心中波澜渐平,目光露出坚决之色:“裴卿听旨。”“臣在。”

    “原本徐世绩三万军疲惫,可休整,兵部新遣三万,让徐世绩入得弘农郡,为弘农总管,单雄信带兵一万,驻扎常平仓。”

    “召尉迟敬德、程知节、杜伏威三人回洛阳,以随时用兵。”

    “我方本已经练成的十五万军,先充洛阳一线,其它新兵,在后方训练。”

    “命水师运师到黄河一带,各设营地。”

    这几道旨意,顿时将整个领地,布局完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经对整个北方制造出巨大的战略压力----随时可有十数万人北上啊!

    就算李世民,能够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够以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意,来说服窦建德共同对付杨唐,有如此庞大的水军在黄河,他也难以威胁到杨唐惟南之地。

    换上新军给徐世绩,又派遣单雄信驻扎掌控常平仓,更是神来之笔,不但巩固了防线,而且稳定了内部局面。

    徐世绩十七岁造反,一生之中,南征北战,东伐西讨,一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所在之处,立下了赫赫战功,表现出杰出的军事和政治才干。

    早年在瓦岗寨时,就为瓦岗军立下大功,原本历史上,归唐后,平王世充,灭窦建德,伐刘黑闼,攻东突厥,平定薛延陀,都有大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徐世绩以岁高龄,挂帅东征高句丽,经过两年多的浴血奋战,高丽王高藏投降。

    要知道,这事,连李世民也没有办到,所以李世民生前,就说:“绩(徐世绩)用师筹算,临敌应变,动合事机,古之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都不能及也!”

    有他在,在战术上,就算李世民亲征,也万万占不得便宜,何况大局已经在己方呢?

    而且,还有其它用意,就算李阀是妖孽,能够利用徐世绩故主李密说服徐世绩,但是有和李阀不共戴天地单雄信一万军驻扎在常平仓,没有足够的亲兵旧部,没有粮食,徐世绩就算投靠李阀,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也翻不出大浪来,唯有死路一条。

    不过,这仅仅是以防万一之举,杨宣凝还相信徐世绩会识时务,毕竟,他在历史上,最善于审时度势,不会作出不智的行为。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四章 传国玉玺

    再见洛阳

    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这日天才微亮城门开启大批商旅、百姓、车马鱼贯入城而徐子陵在人群里由南门入城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男子。

    此子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腰上挂了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徐子陵与之共行其时一身青衣翩然出尘洛阳的规模果是帝都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型制恢宏。

    甫进城门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际此春来之际桃花盛开绿叶吐出别有一番新意。

    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跋锋寒兄来过洛阳?”徐子陵问着。

    跋锋寒笑的说:“我来于草原但是对中原二大帝都闻名已久前来特别观赏过。洛阳有两大特色不可不知。”还请跋兄指点。”

    跋锋寒说着:“先就是以南北为中轴让洛水横贯全城。把洛阳分为南北两区以四座大桥接连。而城内洛水又与其它伊、、涧三水联接城内使城内河道萦绕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内予人天造地设的浑成感觉。”

    “其次在外郭城的西墙外。设西林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达伊阙诸山周围二百余里比得上长安上林苑。”

    此时前方忽现奇景一艘帆船在隐蔽于房舍下方的洛水驶过从他们地角度瞧去只是帆顶移动。宛若6地行舟。

    徐子陵若有所思说着:“洛阳果然别具严整调谐的气象。”

    这时天色大白。街上人车渐多大道之上。不时有一队队士兵经过。他们都身穿统一的纸甲威武厚实。而队长更是穿着金属盔甲气度森严。

    两人沿街而行抵达洛水南岸。

    跋锋寒指着这些士兵说着:“你看这些士兵都可见是第一等精锐单从士兵来说就有资格来夺取天下这时中土之上东都洛阳和西都长安都同时称帝而巧地是同时建国为唐也算是历史上第一奇观了只是到底洛阳胜了一等。”

    跋锋寒又压低声音说着:“杨广建此城已经极其辉煌无需再建而且杨广从全国各地迁来了数万户富商巨贾又将河南三千多家工艺户安置到郭城东南隅的洛河南岸十二坊居住现杨宣凝得此城论得实力规模毫不逊于长安。”

    “而且杨宣凝一统江南又占有潍南之地现又在攻略巴蜀论土地实已占有天下六成半论人口也占了四成半稳居天下第一宝座而李唐仅得关中一地论面积仅仅是一成半论人口也不过二成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就算李唐能够得了陇西也最多是南北朝对立再无能统一天下.a小说网.”

    徐子陵听得肃然跋锋寒虽专志武道但对时局地看法却极有见地因此苦笑的说着:“实不相瞒这是我最大的担心如是这样天下将重陷南北分裂的局面那时突厥入侵我们中原势将没有反击的能力。”

    跋锋寒洒笑地说着:“这是师妃暄对你说的吧?虽然我对杨宣凝还没有见面但是就看他行事手段就知道没有人能动摇他的信念而且现在谁能够影响到他?”

    “宋缺如果早一年也许有实力影响到杨宣凝但是现在江南和岭南已定宋缺就算被说动也难以成气候就算可以使南方大乱一阵也势必被镇压并且家族全灭的下场你觉得宋阀会如此不智?”

    “至于梵清惠、师妃暄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你看师妃暄直到现在都没有去见杨宣凝就知道这对他没有作用。”

    “最关键的是如果李阀担心南北分裂为什么不向杨宣凝臣服?这样的话杨唐立刻可以一统天下杨宣凝用兵如神治政有方怎么都有能力守住中原吧?”

    “而且突厥入侵当其冲就是李唐突厥自分裂后再无实力一举攻下整个中原等厮杀之后只怕二败皆伤这时杨唐正好一举扫平统一天下所以说中原没有反击的能力实是你的仙子的胡言而已。”

    徐子陵默然在李阀占优势地情况下也许这个道理还可以说的通但是现在杨宣凝占大半优势反过来向弱者投降这说出去就笑掉天下人大牙连他这样本能倾向师妃暄的人也没有丝毫占有大义地想法。

    此时洛阳城车轿川流不息热闹非常。行人中不少身穿胡服显是来自西域的商旅。只看眼前地繁荣谁都感受不到天下还战争连绵生灵涂炭。

    徐子陵收摄心神苦笑地说着:“是啊所以我这次来仅仅是看看杨宣凝登基不准备作什么而且一年前。我就下决心不再干涉天下之争了只是你这样的看法。倒使我有点惊讶你不是草原上地人吗?”

    跋锋寒离开了人潮涌涌的天街。沿着洛水西行宽达十多丈的河面巨舟并列以大缆维舟铁锁钩连。蔚成奇景凝视着这些他冷笑地说着:“我是长在草原不过我的部落都已经被突厥赶尽杀绝除了我一个也没有剩下我还挂念着什么呢?而且。草原上并无民族这一说各部落就是各部落与中原汉族不同。”

    说完。又傲然说着:“这次杨唐建朝登极除李唐外。其它群雄。甚至包括周边国家都派遣使者。汇集了大半个天下的高手我如能够一一挑战必可武功大进终有一日能够重返草原向毕玄挑战!”

    徐子陵听了不由苦笑摇头这种思想是中原人难以理解再走几步心内思潮起伏。

    跋锋寒又指着前方右岸道:“那里有一个不错地酒楼我们上前看看。”

    徐子陵把心放平漫步而上无论走到何处街巷纵横都是方格整齐犹如棋盘。而民居则平均分布在棋格之中秩序井然。

    一群小孩正在一处空地上玩耍天真的欢笑声填满周遭地空间不由使他更加希望起天下统一来如果天下统一想必这种欢笑就可以长久延续下去吧!

    想得入神时已经到了酒楼之中。

    才入得酒楼登上二楼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张大桌由一女独据。

    那女子一身雪白武士服丰姿卓约头顶遮阳竹笠垂下重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脸但只是露出的下颔部分已使人可断定她是罕有地美女了。

    此女身形颇高纤侬合度体态至美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处点漆般的一颗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姿。

    只是她身上带着寒气让人不自觉就避开。

    见到此女徐子陵全身一震已经修到一流境界的心神竟然撼动不己这种现象只有当年遇到师妃暄时才可比喻。

    跋锋寒见此对他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暧笑容然后又深望此女脸露讶色接着直步上前就在此女前面坐下。

    “罗女傅君?”

    “跋锋寒?”傅君冷然的抬起头来说着。

    “想不到你还认识我。”

    “跋锋寒自入中土后连败数十名家高手战无不胜我当然认得。”傅君平静的说着目光扫过徐子陵也是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非常熟悉。

    “傅小姐继承傅采林之奕剑术来中原后连刺数位官员也名声大震啊只是小姐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出现在洛阳实是有趣。”跋锋寒说着。

    傅君冷哼一声衣袂飘动凛冽的杀气立时直扑而上而跋锋寒也同样按上剑柄二下气势一撞各觉得心中一重。

    两人都收回气势跋锋寒也不再理她命店小二上了菜。

    这时酒楼之中人人议论杨唐登极之事。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自立其身张兄你我不如投靠杨唐也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附近就有一桌人在说着。“是啊杨唐军占有洛阳统一江南兵甲百万胜于当年吴国真是帝王之基啊!”

    “听说圣上登极出示传国玉玺呢这真是天意。”

    “是啊当年楚文王得和氏壁而祖龙消灭六国一统天下就以此壁为玉玺上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汉高祖刘邦推翻了秦朝秦王子婴就把和氏壁献与刘邦刘邦称之为传国玉玺汉朝五百年为最贵后来汉末地汉少帝和氐壁失去这就说明汉朝气数已绝到三国时落到了孙坚手中后又落在曹操手上只是五胡入侵晋南迁时就不知去向后来皇帝就称白板天子想不到今日落到圣上手中这真是天命所归啊!”一人激动的说着摇头摆脑。不胜感慨。

    附近人等都面面相觑人人叹是。

    傅君忍不住开口说着:“原来和氏璧如此重要?”

    跋锋寒放下筷子:“和氏玉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安天下这是中原早就传出来的声势想不到现在尽入于杨唐之手证明地确天命所归这一登极。只怕天下各郡各县各个群雄都要被压上一头杨唐再起兵那所到之地只怕多有投靠之事这一手抵得十万大军中原一统。只怕指日可待。”

    傅君听了不由低头不语眸中闪过杀机。

    徐子陵却心中一凛。杨素家当年虽然毫不逊色于四大门阀。但是经过造反之事。主干被杀部属被诛。就算有些旧部到底不如四大门阀了。

    因此李阀虽然军事和地盘上稍逊之但是政治上还压过杨宣凝但是现在一来杨公宝藏还罢了传国玉玺的天命声势却大大影响了天下各家各族不但南方稳固只怕北方一些世家也要动摇了。

    现在人心背向师妃暄支持李阀地所谓白道势力都每况愈下摇摇欲坠实是政治上地最大打击。

    而杨宣凝这时才拿出传国玉玺还真是可忍了。

    想到这里他虽然早已生出不理天下之争的心思却同样心生烦恼。

    而数个时辰后皇城中地杨宣凝正在聆听着厂卫虚行之锦衣卫沈落雁报告着城中的情况以及来往地重要人士。

    他把玩着桌上八个新雕的玉玺虽然时间匆忙但是这八块玉玺都用上好的白玉雕刻精美之极这六个玉玺就是日后统治天下的玉玺了。

    虽说都是白玉雕成但是六个是螭龙纽而一个上雕凤凰一个雕着蛟龙那是皇后和太子的玉玺。

    其中一个开元行玺规模最小可轻易随身携带这就是他地私玺了。

    放下了玉玺端起一只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轻轻地嘘口气。不过当听见了傅君、跋锋寒、徐子陵等名字时他叹了一声说着:“这几人要重点警察多用民线。”

    所谓的民线就是那些居民没有武功但是对自己街道非常熟悉一有新人入住就可注意到最不易引起武者警觉。

    “臣等遵旨。”

    “虚爱卿你可先退下了时间不早了。“臣告退。”虚行之急步出殿由左侧门而出出了宫门。

    在殿内杨宣凝只是手一拉沈落雁就落到他的怀中他将手伸到沈落雁的胸前隔着外衣不断地搓*揉她的**又慢慢地将左手伸入她的外衣之内在**上摩擦着。

    稍等片刻又摸入了沈落雁裙中。

    沈落雁满脸徘红秀眸紧闭小嘴亦紧抿了起来每一下的抚摸都使她浑身抖颤呻吟喘息而当大腿根部一动又出一声特别剧烈的呻吟显是侵犯了令她非常难受的部位。

    摸了半刻杨宣凝才说着:“你给寡人特别注意胡教寡人怀疑三日后登极这些人等只怕会来捣乱。”

    沈落雁任其玩弄上衣已经解了一半露出雪白峰峦玉颜红晕满面诱人之极听了这话神色却出奇地平静“哧”的一声笑的说:“王上放心锦衣卫现已经组织严密庞大应该能够调查得出来。”

    杨宣凝放下心来说着:“如此最好寡人一旦登极天命在寡人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到了那时落雁不如入宫为寡人妃怎么样?”

    沈落雁微笑地说着:“王上有这样多美女又何必要臣呢?王上勿要怪我**如是王上所要召见臣就可。”

    杨宣凝一呆摇头笑着:“落雁的选择果然还是这样那你出去办事吧!”

    沉落雁甜甜一笑站直娇躯不片刻把衣服整理妥当玉容回复平时地冷静施礼说着:“那臣告退。”

    这时夜色已浓。而她一退出没有多少时间就有人喊着:“下钱粮了下钱粮了!”

    随着一声声宫禁地呼喊声一扇扇高大厚重的宫门被推起锁好直待第二天五更时分方才打开。除非乃是杨宣凝亲旨任何人亦不可擅自打开宫门这是为了宫廷地安全考虑而设制非常有效。

第一百十五章 开元登极

    大业十四年三月十五日

    开元元年三月十五日

    杨宣凝早早醒来,被皇后宋玉致亲自伺候穿上帝服,杨宣凝不由笑着:“皇后也不要太操劳了,你又有孕。//、М\\”

    宋玉致也怀孕二个月,她笑着:“今日王上登极,臣妾当然如此从事。”

    杨宣凝哈哈一笑,踏出殿门

    此时天色微明,东方天际紫气初现,黯淡的月亮,隐现高空之上,看着皇城内重重殿宇,高阁楼台,杨宣凝恍然如一梦。

    想着自己,由一个小小店铺小厮,五年奋斗,几番遇合,今天竟然能够在洛阳称帝,把此帝都纳为己有,确是连自己有时都有如梦如幻感觉。

    自自己夺舍这个身体,就改变了武林甚至天下的命运,也决定了以后数百年的沉浮。

    文谨殿、华心殿、奉天殿、望月楼、文雕楼,一座座大殿排列开去,而内皇城外则是外皇城,太庙和社稷台左右对立。

    不远处隐隐传来鼓乐之声,提醒了杨宣凝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王上,吉时已经到了,请先出宫祭祀天地。”内侍六品女官杨心仪,上前跪拜请礼,这是杨氏家族的女性成员。

    杨宣凝听着,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步下台阶时,入得了御舆,顺口问着:“城内外百姓情况怎么样?”

    “回禀王上,首相昨日使人在京师各处张贴通告,罗列李子通和朱粲罪状,可算是王上登极,送给万民的最佳礼物了。”

    杨宣凝心中暗赞。

    李子通很早就造反。他出身低微,自然没有世家的积蓄,起事之时。烧杀抢劫,是免不了的事情。此人于大业十一年,就拥兵数万,自称楚王,是最早称王的群雄之一,又围攻江都。甚有威名和恶名。

    朱粲原为隋朝县佐吏,大业十一年十二月起事,自称“楼罗王”。又占冠县而称楚帝,年号为“昌达”,规模20万,而襄阳、邓州一带大灾荒,白米万钱一斛都买不到,朱粲因此以人肉为食,大有恶名。

    登基时。祭天并且处死这二人,这真是大快人心地礼物,更能点缀杨唐的威风。以及杨宣凝至高无上的威权。

    时间还有一点,杨宣凝问过后。就瞑目在御舆之中。不言不动。

    在此人生最颠峰之时,他身着白色地十二旒冕冠。丝带系颔,允耳低垂,身披冕服,白色上衣、黄色下裳,心中无波无动,只是汹涌的,不知是真气还是其它地力量,在不断流动着。

    “铛!”大钟之声响彻九霄之际,吉时已到,如斯响应,礼官高喝:“起驾!”

    君权天授,天子应大地。

    凡是登基为帝者,必先祭祀天地。

    五乐齐奏,配合着一声又一声,直入云霄的钟声,整个御舆稳步抬起。

    当日,定下登极礼仪时,虽然大体的仪式不可大改,但是杨宣凝曾传旨内阁和礼部,要求唯实唯威,因此,三千禁军,延续开出,个个穿着盔甲,外罩锦衣,持天地旗,日月旗,白龙旗,星宿旗,五岳旗,沉凝而行,虽不华丽,但是如实质一样的帝王威严,就如此不言而出----深沉凝重。

    九重朱门次第开!

    御舆穿行出门,等祭礼之后,再入内,就是天子了。

    才出宫门,就扑面而来,是山喊万岁之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种铺天盖地而来的“万岁”,如一种无比地风浪,将杨宣凝抬上了天空中,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几乎以为自己真的趁风而上九天,俯视大地万民。..

    皇帝,皇帝,皇帝!

    在现代就算再是怎么样猜测,也无法真正明白这二字意味着什么,这是真正君临大地,主宰亿万国民,左右百年气数的大位。

    杨宣凝还是瞑目不动,仔细体会这样的感觉。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当年事。

    刘邦,字季,沛县丰邑人,农户出身,他服徭役到秦都咸阳,正遇上秦始皇驾出巡,万众围观,山喊万岁,跪拜在地,刘邦就感慨的说:“唉,大丈夫应当如此!”

    那时,他才是泗水亭长。

    这时,御舆已经出了宫门,而洛水横贯全城,四座大桥接连,伊水在前方滔滔流去,涧河在身後涓涓流过。河两岸聚居着的尽是官吏富民、公侯将帅的巍峨豪宅,林立河岸,气象万千,而这时,这片大地,都跪拜在面前。

    百姓每户都设香案,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跪伏在地,所到之处,山喊万岁。

    杨宣凝居高临下,俯视万民万居。

    心中百感交集。

    面对如此,无论过去多少失望,艰难,失落,都已经获得补偿,一切都攀登到最颠峰,这是人生无比动人的一刻。

    一瞬间,他几乎希望人生永远停留在此时。

    偶然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还敢于抬头好奇地望向御舆,却立刻被他家大人按了下去,更衬托出杨宣凝威严。

    杨宣凝突的一震。

    只见跪满长街的民众里,有一人悠然漫步,这是一位峨冠博带地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却正是宁道奇。

    杨宣凝心中一惊,心中想着,这人不是已经受了重伤吗?为何而来这里,锦衣卫和厂卫,又怎么没有半点消息,当下瞧去,而几乎同时。宁道奇悠然而望来。

    杨宣凝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对眸子。

    那是真正超越世情地眼神,似乎这个人,隐藏在某一神秘莫测地层次中。蕴含着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几与无始无终。充满了慈悲。

    杨宣凝全身一震,几欲迷失,但是转眼之间,眸中透出唯我唯权地光来。

    真天子,君临天地。从不为神、佛、道所迷,自有天地,自有权柄,自有根基,杨宣凝心安神定,这种异像,顿时视为无物。天子之道,除我之外,别无它存。

    大道于我。也是浮土,何况神佛。

    “王上?”御辇外面传来一声询问,上千高手严阵以待。

    杨宣凝淡然说着:“不要理他。时至今日,谁也阻挡不了朕。”

    心中充满了自信和把握。就算是突破了。又怎么样,就算是大宗师。又怎么样?别说就这点程度,就是破碎虚空的强者,他也丝毫不惧。

    我行帝道,生死无惧。

    心中却明白,这是示威,他才不信,经过了与宋缺之战,宁道奇还能毫无损伤,宁道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出现在帝都,这就是一种无畏生死地气魄吧!

    但是,就算这样,杀他之心,也绝不会变。

    车驾进行前行,转眼之间,就将这二人分开距离,天坛临近,钟鼓之音越发清亮,文武百官按官职爵位分列两侧,跪拜迎驾。

    天坛,本由隋炀帝建造,又经过改造,以符合杨宣凝。

    登极之前,已经派人祭祀上天,此时,天台高九丈九尺,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似乎真地巍然如山,深不可测。

    杨宣凝下了御辇,百官连头都不抬。

    抬步就要上阶,在高台的中央,那祭坛之前,正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自祖龙始,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绝世名器,拥有了它,并且以此来奏祭上天,就可以获得天子的资格!

    踏上重重玉阶,风吹着冕服,十二条冕旒互击作响,清脆响亮。

    才踏上一步,杨宣凝就感觉到自己精气神提升一分,特别是本来潜伏地元精,这时,猛烈的爆发出来,只听“轰”的一声,脑中如受雷殛,庞大无匹的元精像山洪暴发般奔腾释放。

    而几乎同时,自高台而上,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猛的而下,几如先天真气,又有本质的不同,这股力量自己头顶百会贯穿而入,结合之下,元精以惊人的速度化作元气。杨宣凝大惊,幸亏这时,他也已经到达宗师边缘,体内阴阳融汇,才能徐徐消化,但是消化的速度,远不如传来地速度。

    杨宣凝谨守灵台一点明,发起了换日**。

    换日**专练五气、三脉、七轮。这是人体的另外一个系统,此时体内力量,顿时冲开另一个系统的气脉,如开垦了大幅荒田,可容纳数倍先天力量。

    杨宣凝就如在怒海中一叶孤舟,随着风浪不住转强,仍在浪峰上挣扎救生,力图避免舟覆人亡地大祸。

    对外界不闻不问。

    但是脚步还是一步步的上前。

    第一重阶,第二重阶,第三重阶,第四重阶,第五重阶。

    就算有着换日**开垦新地经脉,但是在十几个呼吸地时间内,又已经装满,虽然尽量转化为己身,但是还是来不及消化,真气的运转愈趋缓慢,几要完全停止下来,静得就像大风暴来临前地死寂。

    如是再无办法,立刻就在此九阶上爆体而亡。

    就在这时,杨宣凝猛的踏上了九阶,抓住了传国玉玺。

    “轰”浑身经脉一齐颤动,过多的元气,像洪水找到缺口般立即往外出,顿时,杨宣凝神智回复清明。

    在众目睽睽之下,祭天台上的传国玉玺,和氏璧放射出无法形容的采芒,就算在太阳之下,也灿烂光辉,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面无人色,跪伏在地。

    在这一瞬间,他可以感觉到,传国玉玺,连接着天上流动不息的元气。以一种奇特的脉动,遥空而来,与自己相连接。杨宣凝静静祷告片刻。玉玺光辉渐去,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高台下整齐的人群,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地笑容。

    其后,还有礼官祭祀烦琐仪式。在祭礼礼成后,还要祭祀后土,再入社稷和宗庙。并且追封祖先三代。

    然后才入得大殿,设帝座,案上又设传国玉玺,内阁会率诸大臣、百官,跪奏:“诸礼成,请即皇帝位”

    然后杨宣凝至帝座上坐,百官排班,奏乐。然后大臣三拜,平身。乐止。然后再三拜,平身,乐止。

    捧宝官开盒取传国玉玺授首相。首相捧宝上言:“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拜九磕之后,诸臣还没有起身。只见宰相受命,宣读诏书

    “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故列朝各德,今隋而失德,当兴汉统,咸谓神器,不可以久虚,是故朕虽德薄,不敢弗违天命,是故建唐于世,创统开年,定今年为开元元年,宜发大赦,共图惟新。”

    诏书很简单,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齐声俯身叩头:“臣等恭贺皇帝登极,创我大唐!”

    杨宣凝坐在帝座上,帝座又宽又高,虽然他早已为王,但是今日还是不同,怔忡半刻,杨宣凝才回过神来,自己已是大唐的太祖皇帝,徐徐的说着:“诸臣工请起!”

    “臣等谢恩!”

    杨宣凝徐徐地说着:“朕今日登极,当统一天下,安抚万民,朕敬天爱民,只要诸臣恭谨职事,使朕开国为太祖,江山一统,致大唐于极盛,朕岂能负尔等?朝廷也不吝爵禄之赐!”

    这就是一篇登极宣言了,刹那之间,在场的汉人,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自汉后,汉族皇帝就再无此时之盛,心头都是一松,忙俯首山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必鞠躬尽瘁,为圣上大业,汉统重兴而尽心尽力!”

    听了此言,杨宣凝万干感慨齐涌心头,按捺住激动地心情,说着:“诸卿都还年轻,天下还没有统一,朕就先不赏爵,唯兵部尚书刘子翊,年七十三,又有病,自朕起事来,功高自赏,今封勤诚伯,赐世袭,兵部尚书之位,由裴矩担任。”

    其实按照刘子翊功劳,不过子爵位,但是开国第一赏,所以拔高了一级,这大家都能够理解,也是向所有臣子表明态度的意思----你们以后也有此赏。

    刘子翊一场大病后,的确已经老朽,这时已经精神不济,听了皇帝的话,连忙跪下:“臣谢圣上天恩。”

    而石之轩也上前谢恩。

    就有人上前宣读封爵诏书,然后托着圣旨,赐给刘子翊----这是保留在刘子翊家中,作为世袭的凭证。

    “国家新建,朕又新登极,恐有不到之处,望诸臣多努力。”等事情完成,杨宣凝就说着。

    “臣等恭领圣上旨意!”

    “圣上既已经登极为帝,皇后还请册宝而封,这可是第一大事。”首相李播上前说着:“后宫也要确定法度。”

    听了这话,群臣都纷纷附议。

    从现在地情况看来,杨宣凝对贤妃卫贞贞很是宠爱,又先生下皇子,虽然闻说皇后也有孕,但是还是内宫隐患,因此,李播第一时间要求册封皇后。

    杨宣凝立刻明白,其实,卫贞贞是他第一个女人,又感激生子,所以才如此,他当然不会觉得卫贞贞的儿子适宜太子位置,也不会废立皇后,因此立刻说着:“先生说的是,册封皇后的圣旨已经准备好,立刻传旨就是,至于皇子,朕立法度,定太子、王、郡王、国公四等,诸子未成年,领国公礼,成年十五,再定爵位。”

    立刻遣官,册立宋玉致为皇后,至此,皇帝登极礼才算完成。

    “诸位卿家,现在礼成,就各至国宴是宜,朕还要等皇后。”皇后,其实在礼仪上,与皇帝平等,出同车、入同座。在新年,皇帝和皇后生日,要接受百官的朝贺。皇后拥有自己的官署,负责管理后宫,理论上皇帝的所有嫔御、后宫的宫女、女官等,都是她的臣属,因此具备与皇帝一起参与国宴地资格。

    “臣等领旨!”

    这时,三月初春,殿外亭台园林处,光和日丽,已经设下宴会。

    丝竹之声,歌舞之声,已经充满其中。

    杨宣凝凝视外面,心中涌现难以言辞的感觉!

    此时,已是天子。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六章 今日杀得宁道奇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子陶陶,左执,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丝竹之声还在,一个女声在歌唱,在如此深夜,份外令人悠然神往。全//本//小//说//网

    徐子陵自二楼窗口,直望了上去,洛阳之洛水,横穿城中南北,湖上龙舟之上,丝竹之声不绝,却是新立天子杨宣凝在取乐。

    “杨宣凝登基后,似乎更在从容自在了。”

    “外松内紧罢,军中训练,民政诸事,都在调度。”

    耳边听到了一些士子的议论。

    一个小艇缓缓靠往堤岸,一个女子,直望上窗口,声音轻柔的传来:“如此良宵月夜,子陵可有兴趣到艇上来盘桓片晌?”

    徐子陵闻言,知道自己一切都在监督之下,腾身而起,悠然自若的落在小艇上,安然坐下,向正在艇尾摇橹的绝色美女微笑:“沈军师既有闲情夜游洛水,我徐子陵当然奉陪。”

    沈落雁清减少许,但是整个人却神采飞扬,有一种丽光笼罩,她笑的说:“不要叫我沈军师,我不当军师已经很久了。”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是啊,人事皆非,密公已在长安。”就算是他,也知道此时,掌控锦衣卫的沈落雁,部属上万,无数高手投入其中,当真是高手如云,战将如雨,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慈航静斋。

    听到了密公这个名字,沈落雁的目光落到徐子陵的俊脸上,轻摇船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摇头说着:“密公的时机过去就永不回头,小女子只希望他能够安心与清闲富贵生活,还有一些生机。”

    徐子陵道:“密公降李唐。还算受到了礼待。”

    沈落雁苦笑:“子陵在这点上,总有些天真。李渊称帝后,密公地官位不过光禄卿、上柱国,赐爵只是邢国公,都是虚职,无钱无人无权无田。在长安,不过是一个闲人,连富贵二字也称不上。”

    沈落雁幽幽的说着:“如是当年密公如是侍奉圣上,至少一个开国侯可得,田宅八千亩、世袭不替,位比三品,而现在在长安的待遇,连在我方地一个开国子的真实待遇都不如,我早劝他勿要入长安。他却偏偏不听,只道以后还有机会,对此。我沈落雁还有甚么可说地?如今,我已有新主。与他再无半点关系。”

    就算如此。说到后来,语调中不由带上一点荒凉。令徐子陵感慨丛生。

    默然许久,徐子陵又说着:“不知沈小姐今日来此,又有什么见教。”

    “难道没有什么见教,就不能来见你吗?”说到这里,沈落雁扑哧一笑。

    见此丽光,徐子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落雁徐徐而摇艇,河水在月照下闪烁着金色,远处,龙舟上,丝竹之声若有若无。

    她静静地美目凝注的瞧徐子陵,然后微微一笑说着:“当年我也曾经见你,但是想不到,短短几年,你就成长到这个程度,世事无常,人所难料啊!”

    沈落雁又幽幽的说着:“密公来洛阳了,我要去此,作最后一趟的劝说。”

    徐子陵愕然说着:“密公来了?最后一趟?”沈落雁点头说着:“你可知,这次密公来,就是企图联系瓦岗旧部,以乱我杨唐,但是这只是李家借刀杀人之计,成,善,不成,也是密公受死,与李家无损,因此,我前去劝他,死了争霸天下之心,乖乖归降于我朝,还有伯爵之望,不然,朝廷有法,落雁也无可奈何。”

    “如今我朝,南方几乎所有武林世家,全部归顺,不服者烟飞云亡,大批高手,充实于衙门、军中、外禁、锦衣卫、厂卫,在此开国之时,一切用军法严法,并非是个人仗剑游行的时候,万望子陵多多考虑,莫要触发了朝廷法度,在此新朝初开,竖立权威之时,就算圣上想要法开一面,也难以行事。1-6-k-小-说-网”

    徐子陵默然无语,沈落雁要劝地是李密,但何尝不是对他的忠告。见他不语,沈落雁又幽幽一叹,说着:“你对罗女傅君怎么看?”

    徐子陵顿时心中一震,浮现出那白衣如雪,丰姿卓约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自一眼看见,他就心动不己,似乎是非常熟悉非常亲近的人,心中震动,表情却是不露,只是说着:“傅君?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之徒?”

    沈落雁瞥他一眼,含笑说着:“子陵,你可知,当年高丽王得知隋平陈后大惧,立即治兵积谷,为守拒之策,而文帝时,也征高丽,杨广时,三征高丽,这是何苦来由?而傅君在此之时,前来本朝,又有何意?”

    徐子陵心中有所思,只是说着:“是乱中原而来吧?”

    沈落雁柔声说着:“中原统一,是天下大事,周围群夷无不恐惧,隋统一后,突厥虽分裂,但是仍旧对中原加以分化收买,你看北方群雄,谁不为之臣属?子陵啊,李阀起事之初,就得突厥兵马之助,而杨广之死,也是其联合攻击,时至今日,你还不悟吗?李阀身为胡种之后,自是别族,其心必异。”

    徐子陵心中一沉,说着:“那北方,多以胡人混血,又如何处置?”

    “子陵啊,你向来不读书,所以不知道。”

    “五胡以来,胡族为兵,汉族为农,这是常理,而北地多国,相互讨伐,兵员战死者众,其中多胡人,而汉族务农,反而得之修养生息,论混血。真的十不存一,多半在门阀。”

    “高丽自魏晋以来,趁中原内乱而向西北扩张。占据了辽河,辽河位居中原与突厥势力的交界点。对中原王朝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原只要控制了辽河流域,也便可以控制东胡各族,如此便可斩断突厥之左膀右臂,进而构成夹击突厥的有利形势。”

    “而高丽占据了辽河流域之后,不但由此获得了肥沃农田。实力大涨。更以辽河为基地,开始将东胡各族地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形成了突厥与中原之外地强大势力,如果再有时间发展,必可威胁到中原。”

    “有高丽在,契丹、就难以安抚,如果高丽与突厥相勾结,无论谁居中原,将不得不面临两线作战。大业三年。高丽使节赶去见启民可汗,显示二方面有联合之势,正因为这样。杨广才下诏讨伐高丽----子陵啊,中原再不许再来一次五胡之乱。再不许有强敌安卧于身。在此大是大非之间,希望你能够以汉人的身份。多明白自己地归属。”

    “傅君自高丽前来,一是看有没有机会刺杀圣上,二是看得本朝虚实,她沿途而来,已经连连刺杀数位官员,好得乱局,让汉人自相残杀,本朝此时,还可容她,但是如她再继续下去,只有倾尽一切力量,将其杀死。”徐子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他已经年长,当然明白,傅君自高丽前来,地确不安好心,可是自一眼看见她之后,就难以忘怀,这种心情难以描述,更无法说出,定了定神,只是说着:“傅采林,武功集中土、酉域、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故能与雄霸西域地武尊毕玄、散真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如是杀了此女,激怒了傅采林,不知贵国如何应付?”

    “傅采林当然了得,不过,比之石之轩如何?而且,上次四大圣僧率三千僧兵,突击薛举,结果呢?三千尽折,四大圣僧也折其一,可见宗师虽强,安能万人敌?傅采林如敢亲身前来中原,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沈落雁眸中露出异采,终于说到了最后一句关键地话:“你可知道,圣上武功,已晋宗师之境。”

    这句话一出,徐子陵终于保持不了平静地心,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徐子陵深吸一囗气,凝神专志,金黄月色落于舟上,感受着夜风拂过引起地气流变化,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地说着:“落雁跟我说这样多,到底是何意呢?”

    沈落雁长身立起,笑的说着:“说了这样多,子陵终于明白啦!这其实是圣上要我对你所说,只希望子陵能够多明白一些,多考虑一些,别为局中所迷,作出不可挽回事情,你可知道,就在此时,圣上已经约见了宁道奇。”

    “当日,宁道奇约见宋缺,今日,圣上召见宁道奇,这是最后一点面对面谈判机会,是生是死,是敌是友,都会在今夜,分个清楚。”而在此时,不在船上,是在宫廷,六角亭,小桥流水、疏竹而生。

    宁道奇漫步而上,似乎一个老者,在此悠闲而游。

    他心知,只要入得宫廷,以他武功,也再难冲出去,但是,一无所惧的举步踏入这树木扶疏的庭园中。

    院中只有二人,都是少年。

    杨宣凝坐在小亭中,月色遍洒满园,正在就着月色喝茶,月光在衣上,变幻出无数的斑斓的色彩来。

    身穿便服,纤尘不染,昂俯之间,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大度。

    虽是喝茶,但是动静之间,他似乎成为宇宙的中心,漫天精气贯顶而下,大地精气,由脚下而上。

    一时之间,这庭院之中,万事万物,都潜移默化之中。

    星空一点星光,大如明珠,照耀其上。

    而另一个少年,虽然坐在一边,但是淡然自化,悠然从容,翩然青衣,正坐在琴前,叮叮咚咚的弹着琴。

    琴音淡泊宁静,一时之间,流水行云,鸟翔低鸣,深谷流泉。只听少年散歌而唱:“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宁道奇默然。过去一生,重现心田,等过了许久,琴声已停,才说着:“杨宣凝。如今南北战乱,你又有何道?”

    “人生于天地之间,自有天地之厚德,朕不远天地,天地自爱朕,朕不弃民,民自养朕,天子何论其它?据说当年文帝在世时,身敬诸佛。所以身有五彩,又有转轮王法器,一开一合。奥妙无比,但是这已是外道邪道。我受天命。自当唯天唯地唯民,除此无它。”杨宣凝徐徐而说。当日登基,受天地感应,得传国玉玺之助,而得宗师境界。

    “天者,玄也,地者,黄也,人者,德也,孔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又说,敬鬼神而远之,此真是厚德之法,杨宣凝啊,想不到悟得天子玄黄大道。”宁道奇说完凝视夜空,沉吟许久,这是他与杨宣凝第二次见面,见面之前,各有敌意,但是见面之后,却各自钦佩。

    又对着李淳风说着:“我观你弹琴,已进窥自然之道,何其居于庙堂之上哉?”

    李淳风一袭青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拱手作礼:“道常无名,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圣人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身在庙堂,金玉满室,笑而用之,职在化民,身在草野,却寄身一舟,相忘于江湖,得之,天恩化民,不得,南山自化,是故人不远道,道自化人,如今我又有何其忧哉?”

    宁道奇听了,仰起脸,凝望夜月,许久不言。

    等过了许久,语调平静地说着:“李阀与胡阀结为一体,是真如此,但是唯因此,所以我才支持李阀,五胡以来,北方世家多依附胡族,同气连枝,而关外,又有胡族突厥,已成气候。”

    “隋崛起,实是佛教和胡族之力,也是关中世家之力,因此大乱之后,内有熟胡世家,外有突厥强敌,如是由北统南,尚可一统,如是由南统北,关中世家,突厥外敌,安可坐看?是故必是大决裂,我当问之,如是攻打关中,李阀大举引胡兵入关,问陛下何以处之?如此,天下亦将长期分裂,五胡之乱又起,万民所受之苦,会犹过现今,你说爱民,何不以民为重?”

    杨宣凝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中原统一,是外族所不许,但是如果中原统一不可避免,那外族特别是突厥,唯一的选择就是支持亲胡者,正因为李阀与胡族同气连枝,所以李阀统一天下,是障碍最少地一个。

    如果由他汉族正统,由南统北,那势必和关中胡阀,以及亲胡数百年地汉族世家敌对,而且还会使周边胡人下定决心,干涉中原统一,如此,大战必连绵,统一艰难无比,就算统一,代价非常高昂。

    天意人事,宁道奇因此选择李阀。

    杨宣凝平静地说着:“我承天命,拨乱反正,自是不避杀戮,不避质毁,宁道奇啊,你可知吃和被吃之异同?”

    杨宣凝一字一字地说着:“如论大道,我吃人者,被吃者入我肚,滋我精血,是否一体?我如被吃者,当入它人腹,滋它人精血,也是一体,然这一体和一体,可有异同?”“如不问异同,却说无我执,无它执,又说百姓之苦,此就是邪道,我当斩之,以宏正道。”

    “我行此道,百姓虽一时苦,关中虽一时反,然可为万世开正道,以后只许我之食人同化之,不许它人体食我而同化之,此是朕之天命,安能为小仁小道而暗千秋以后岁月长?”

    说完,直立而起,轻吟说着:“我继天命,当建吾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在这里,当然不是儒家一门一派之志了,而是清洗五胡以来乱世乱教,回我华夏正统之文明地大志。

    李淳风缓缓起立,从容自若地说着:“大道已定,当行无误,道不同不相为谋,是敌是友,今一言而决。”

    宁道奇心中涌起难以言辞地感觉。

    无论是杨宣凝,还是李淳风,都已经有自己的道。

    这才是真正的区别,当一个人有自己的道,那道自化人,这就是最大奥妙所在。

    原本杨宣凝感应天地,不问道佛神,唯天地人自化,已使他震惊。

    在这个道佛大盛,鬼神深入的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正本清源,唯天地人自化,继古天子道统,真是罕见地事情。

    此时,李淳风徐徐而起,每一个动作均有种浑然天成,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离宗师境界,同样只有一线,如此年轻,果是百年难得的道家传人。

    这个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玉散人”宁道奇,默然片刻,然后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说着:“今见二位,才知后继有人,吾道不孤,吾心不独啊!”

    顿时,杨宣凝点头,说着:“那就请您上路吧!”

    他绝对不会因为宁道奇从容而来,就放过此人。

    一声鼓声,上千甲士缓步而出,只听一声拔刀之声,杀气顿时充满庭院,再一转身,石之轩、祝玉妍、杜伏威、晃公错等人负手而出。杨宣凝眸中一片淡然,此是杀意已定,再无悔意之眼神。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七章 临别

    雨已经下了三天

    小舟上载着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人,.qВ5、C0M

    “已经证实了消息,宫中传出消息,宁道奇入宫见圣,突发重病去世。”跋锋寒双目神光闪闪,说着:“看上杨宣凝这次没有作绝,没有扣上叛逆的帽子,不准备追究其家族。”

    徐子陵低头,茫然的雨点,落进河水,过了许久,才说着:“杨宣凝果敢杀了宁道奇。”

    跋锋寒冷笑:“他怎么不敢?宁道奇屡次坏了他的大事,就算是宗师也不可宽恕。”

    顿了一顿,又说着:“现在关键是杨宣凝自身已经晋升于宗师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如是真的,那外人再无机会。”

    徐子陵点头说着:“身为宗师,只要不自陷死地,不陷于重兵之中,就算围攻,也可脱身,短时间想刺杀成功,难比登天。”

    说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师妃暄,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二人同时心生警兆,朝河道一方瞧去。

    一艘艇船,在风雨中徐徐驶至,甲板之上,那木板遮掩之处,却是一人正负手欣赏雨点。

    徐子陵望了上去,顿时全身一震。跋锋寒惊讶的说着:“子陵何以如此惊讶?来者是谁?”

    “是杨唐的皇帝杨宣凝。”徐子陵深深吸一口气,苦笑的说着。

    蒙蒙细雨从天上洒下来,十米之外不见人踪,但是耳中,又听见那划船。买卖的声音。

    一身青衣,翩然出尘,数个近卫。数个侍女,终于不必重兵拥戴而出了。宫中禁卫网络布局全城。在此时此地,就算遇到师妃暄,甚至三大圣僧围攻,谁也无法在短短的时间内刺杀了他,只有被立刻响应的高手围攻地下场。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享受大自在。

    杨宣凝缓步转过身来,对着某一方面,微笑的说着:“子陵和跋兄,难得有缘,不如一见。”“拜见陛下。”二人跳上船来,却是一拱手,并不下跪。

    杨宣凝也不以为怪,欣然说着:“二位都是难得的少年俊杰,快快进来。”

    只见在雨点之下。徐子陵举止从容,风流潇洒,形成奇特地魅力。而跋锋寒虽是行礼,但是眼神沉凝。暗有桀骜。

    三人坐下。杨宣凝就微笑的说着:“二位前来,正好吃鱼。我刚才网得几尾,一会送上。”

    二人都果然闻到了鱼香,知道里面,有厨师在烹调。

    “陛下雨下垂钓,真是一大雅事。”徐子陵收回了心神,赞地说。

    这种赞美当然已经不入杨宣凝之耳,他微微一笑,只是不言。

    没有一会,鱼就端了上来。一尾鱼上烧汁,入口爽口,香脆回味

    一尾,却当场作成鱼羹,汤色雪白,入口鲜美之极

    三人都是当世之英才,毫不矫情,情兴盎然的碰杯对饮,再吃鲜美鱼肉,顿时赞叹不绝。

    跋锋寒喝着,笑问:“陛下日理万机,怎么如此有闲,与我等小民同舟共食?”

    杨宣凝当然不会说自己新晋宗师,又杀了宁道奇,心中大爽,出来一游,却笑着:“今天下已定,内又有贤臣,朕自然有闲。”

    跋锋寒一晒说着:“陛下虽得了南方,但是说到天下已定,还早着呢,姑且不说草原突厥,就是中原上,刘武周新占太原,势力大盛,宋金刚也是一代良将,李唐称帝,得三十万精兵,以关中之固,八百里秦川之富,也是一大敌,就算是窦建德,新得五郡,训练士兵,又有刘黑闼为大将,也不可小看,陛下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说话毫不客气,杨宣凝却自笑,洛阳水道,蜿蜒伸展,曲径通幽,在雨丝绵绵中,://

    漫天细雨下,小船所向,二岸人声都清晰可闻。

    杨宣凝手指二岸,说着:“自汉末大乱,又经魏晋南北朝,洛阳屡成兵家争战之地,当时五胡乱华,除大家族结以坞堡自保,其它小族小户,连受兵灾,十不存四,当年八王之乱,慕容鲜卑大掠中原,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你可知发生何事?”

    徐子陵虽自负聪明才智,但是的确出身混混,哪读过史书,此刻只能茫然摇头。

    “当日,**也就罢了,同以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于易水。易水为之断流。”杨宣凝淡淡的说着:“日后,拓跋鲜卑的拓跋焘发动三十万大军进攻宋国,居然不带一点粮草,全以汉人为食,所以无后勤之忧,兵行快速,兵也壮实,非汉军所能及。”

    跋锋寒默然不语。

    而徐子陵却听得心血沸腾,问着:“果真有此事?”

    杨宣凝淡然说着:“子陵多读书就可,五胡乱华,汉族十不存四,但是胡教却是大兴,自北魏时,洛阳城中,单是佛寺,便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

    徐子陵沉吟:“竟有这么多?”

    “一千三百六十七所,每所有僧十人,不算多吧,每所有田二十亩,不算多吧,望子陵算算,单洛阳一城,养了多少不事生产,占田为寺地僧人?”

    徐子陵从没有想到这事,一思考之间,顿时冷汗淋漓。

    杨宣凝见此,也不追问,转了话题说着:“洛阳久为华夏帝都,自上古伏羲、女娲、黄帝、唐尧、虞舜、夏禹,多传于此。西周时。周公定九鼎于洛邑,再到汉高祖开国,汉光武中兴。魏晋相禅,都在此地。朕今日定鼎其中,周公制礼作乐,老聃著述文章,孔子入周问礼,班固手记汉书。当继往圣之绝学,已令翰林院收集天下文章,一一确定,印刷发文于天下。”

    徐子陵默然,听的一片茫然,这些东西,他全然不懂。

    杨宣凝顿了一顿,举杯喝酒,又轻描淡写的说着:“二位可知。朕得捷报,李靖为正,宋法亮为副将。又得深受宋阀影响的巴盟支持,经过四月作战。终破了成都。李阀之军,退守汉中了。”

    徐子陵“啊”的一声。心中大震,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宣凝敢于称天下已定,现在杨唐已得了巴蜀成都,以现在地李唐军情况,巴蜀要关不可守,唯一的办法就是据守汉中,以拒蜀道至关中之路。

    蜀地,在五胡时乱事相对较少,又得时时开拓,人口和田地都不可小看,只是由蜀中要进入关中,一定得经过汉中。汉中山势险要、秦岭阻隔。

    “朕已传旨,吏部派遣官员治理各郡,兵部在各郡建折冲府,又设镇军,规模十五万,各将士都有赏赐,李靖为正三品宣威将军,赐银万两,为成都总官,驻于成都,宋法亮次之,转以训练蜀中兵甲,积蓄其粮,如此,汉中李唐,安能安乎?必驻重兵以防之,寡人知百姓苦,命李靖无需轻进,多以贸易,安抚百姓就可。”

    “陛下果然是英明,如此一来,洛阳重兵,李唐必须在李阀在潼关驻扎五万兵力,而又必须在汉中驻扎五万军,各郡县和长安,预防河北又要驻扎重兵,李家的确难以动弹,能够征陇西者,兵不足十万,再难对陇西产生致命压力,陛下正是好算计。”跋锋寒出口说着:“而且陛下还不止如此吧,蜀道虽险,贸易不绝,李唐只占一边,无力封锁西秦薛仁杲通道,陛下大可以贸易易物,支持薛仁杲作战,以牵制李唐实力,坐山观虎斗。”

    这本是这时突厥地国策,跋锋寒出身草原,自然一眼看穿,看地明白。

    徐子陵这才明白,心中大凛。

    杨宣凝微笑,他作事从来不怕说出,因为这就是阳谋,李阀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无可奈何,薛仁杲知道又怎么样,为了抵抗李阀,甚至统一关中,还不是必须高价向自己购买粮食和铁器?甚至不得不出卖陇西马匹。

    甚至越知道地人越多,越是有利,这样人人知道大势所向。

    “陛下,那不知解晖怎么样?”徐子陵问着。

    独尊堡的解晖在巴蜀举足轻重,他和岭南宋家有姻亲关系,杨宣凝应该不会轻易处置吧?

    却听见杨宣凝淡然说着:“解晖受惑于师妃暄和慈航静斋,抵抗我军,罪无可赦,除了解文龙,朕看在宋缺和宋玉华分上,饶他一命,算是留了条根,其它九族,男丁共二千八百四十六口,朕已下旨,尽斩之,女子无论高贱,尽为军妓官妓,为万人之轮。”

    徐子陵“啊”地一声,那想得到杨宣凝如此狠辣,要知解晖身分尊祟,几是蜀地半个主人,现在却死身族亡,妻妾甚至女儿,全部变成妓女。

    “宋缺没有话说吗?”跋锋寒如此问着,但是却毫不动容,若无其事,这种祸及亲族的不仁道手法,实在是这时代地常规。

    “镇南王并无话说,如果他来求情,除了解晖本人,寡人倒还可法外开恩,只是他没有,朕也不会多事,恩,来,今日不说这些,过些日子,朕还要去巴蜀,见见朕地爱妃石青璇,来,二位各饮一杯就是。”

    跋锋寒脸色不变,徐子陵木然,也自饮了。

    如今,杨唐既有南方天险,又有惟南之富,现在再有蜀中,天下谁还能与其争锋?

    等稍吃过,杨宣凝尽兴回宫,二人就告退,等船远去,徐子陵立在船尾,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他却像尊石像般纹风不动。

    点点雨水,充满了整个天空,在雨蒙蒙的一片中。天街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是稍远地地方全陷进白蒙蒙的水雾之中。为这洛阳第一大街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浓淡,有如一幅充满诗意地画卷。

    跋锋寒说着:“杨宣凝的确已经达到了宗师。我刚才几次用气机试探,却都觉得深如渊海,难以度测,这种情况,只有我在当年毕玄身上感觉过。”

    徐子陵凝望着雨茫茫的天津桥。强自笑着:“那你有没有和毕玄交过手?”

    跋锋寒苦笑道:“若真交过手,我那还有命在这里?但是当年曾见过一面,而且,也等若交过了手,因为他地大弟子颜回风,给我杀了。”

    说着,一双虎目射出缅怀地神色,缓缓说着:“我看子陵还有心结,但是这世上只有强者才可称雄。其它一切都是假话。”徐子陵皱眉说着:“若强者能以德服人,不是胜于以力服人吗?”

    跋锋寒哂道:“强者就是强者,其它一切都是达致某一个目标地手段和策略而已。试看古往今来能成帝业霸权者,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杨宣凝作事。无论对草原上来说,还是参考以前你中原强者的例子。都已经算是仁厚了。”徐子陵瞧了他一眼,见他目无表情,禁不住一阵心寒,说着:“那你为何和毕玄结恨?”

    说着,二人踏上了水阶,上了岸,朝天津桥开步,雨点落在洛河和长桥上,水雾浓得化不开,路上行人躲避二边,看着雨点茫茫一片。

    两人却毫不在意地雨中漫步,雨点带着一丝寒意,又就着一些醉意,使他们心中各有沉溺,不能自已。

    跋锋寒说着:“突厥分裂,始毕是东突厥的大汗,突厥最重勇力,毕玄是东突厥第一高手,故在当地拥有像神般地超然地位,力压草原高手,一武一政分工而已,我族先被铁勒入侵地大军屠杀,余生者带着我为马贼,最后更被突厥军千里追捕围剿,只剩下我一人,因此毕玄派出首徒来对付我,为我所杀,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跋锋寒眼光向某地望去,又微笑地说着:“我族只剩我一人,因此对我来说,国家民族只是纷乱的来源,并无意义,它也不会恒久存在。”

    手伸开,雨点变成一滴滴剔透的泪珠,又变成朵朵徐徐开放的花朵,冷笑的说着:“我现在只有一人一剑,只有先杀铁勒之第一高手曲傲,再杀突厥之第一高手毕玄,至于到底谁得了利,这与我何关?”

    说到这里,他的脚步倏地停下,一家寺庙,敞开的大门正在眼前。

    阵阵梵唱诵经之声,悠悠扬扬从里面传来,配合这雨点连绵天地,份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驰物外。

    见得了跋锋寒冷笑,徐子陵心中亦涌起奇异无比地感觉,叹息的说着:“人世间的仇恨和恩怨,是否只是一种笑话?生命真是一场春梦。”

    跋锋寒毫不客气地说着:“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觉得你太容易受感染,似乎可以出家做和尚了,但是我看,出家未必清净,否则你师妃暄就不用来到这里,对不对?”

    说完,也不等回答,哈哈一笑,手握剑柄,就自离开,连回首看也不看。

    徐子陵顿时一震,徐徐望去,却见寺门口,还是男装打扮地师妃暄,仍是那飘逸闲雅地动人模样,只是带着一丝苦笑。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压下各种莫名的情绪波动,淡淡地说着:“师小姐是什么时候到?”

    师妃暄别转娇躯,凝神打量他,叹的说:“我昨晚才来,却已经来迟了一步,想不到宁道奇已经去了。”

    说着,师妃暄露出前所末见的凝重神色,问:“子陵刚才见得了杨唐皇帝?”

    徐子陵突然之间有一点厌倦,说着:“是,他已经得了宗师境界。”

    说完,他一一把刚才话题,对师妃暄说来,师妃暄听完,无语,美目瞥往雨雾,柔声的说着:“哎,雨下大了,想当年,我们就在雨中相遇。”

    徐子陵陪她看了过去,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此二人并立,看着雨点落下,又在地上溅出水花,再过半刻,她又回过头来,对着他,眼神倏地变得复杂,似包含着无数一直隐藏在深心内的情绪,轻轻一叹,低声说着:“从何而来,复归何处,梦时不可言无,既觉不可言有。”

    说着,她直踏入雨中,背影逐渐远去,直至消灭在雨水尽头。

    徐子陵望着她离开,对他来说,每当和师妃暄相处时,时间过的特别快,在这充斥着杀人或被杀的纷乱时代,人人疲于奔命的尔虞我诈,为利益不择手段,排斥异己。师妃暄就像淌流于人间世外的一道清泉,令他感受到生命的真义。

    就在这时,足音从后方传来,他回首一看,却又是跋锋寒。

    跋锋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徐子陵啊,我今日才发觉,你真是一个呆子。”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八章 积蓄雷霆

    内阁

    房玄龄进门,穿过一道横越小池的曲廊,沿廊前行,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石亭后面,是一个殿,周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这就是杨唐内阁核心所在了。/、\

    入得内殿,果然,里面各宰相已经在了,行礼之后,李播就说着:“李靖在蜀,四月平之,除成都一城外,其它的势如破竹,现已平定,这次圣上要去蜀中,也要立个章法。”

    房玄龄站起来躬身说着:“圣上救民于水火,遣一师而抵蜀中,兵不血刃,百姓簟食壶浆以迎王师,如今大局已定,圣上又何必兴师而至?若为淑妃之事,也不必圣上亲去。”

    虽然还没有明旨下达,但是内阁早已知道,淑妃是石青璇,这是仅次于贵妃,四正妃中的第二位,位极尊贵。李播微笑着扫了一眼,见石之轩不动声色,又说着:“淑妃之事,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蜀地初平,又关系重要,必须朝廷镇之,圣上亲去,也是这意,而且,李阀和薛仁杲之争,也非同小可,必须临时处断,本朝目前除了圣上,再无它人。”

    房玄龄是聪明人,顿时一点就明白,蜀地新平,又关系重大,并且遥远难制,一般来说,多半是皇帝亲子或者宗亲镇之,但是这时,杨宣凝虽有一子,但是才出生,宗室无人,重臣中,又没有谁有这个分量,为了防微杜渐,只有皇帝亲去。

    如是蜀地被李靖一手掌控,只怕数年之后,再也难以轻易控制。

    至于李阀和薛仁杲之争。更是重大,事关二大国,除了圣上。谁能有权临机处之?

    李播见他已经明白,又说着:“圣上这次入蜀。意率骑兵五千,禁军一万,水师五千,众位大臣,你看怎么样?”

    “圣上带二万军。在此时蜀地,卫驾足矣,而且,也不劳师动众,正是大善。”

    诸人盘算了一下,都觉得这相对合理。

    “还有一事,那就是对道观佛寺的进一步约法处置,诸位都已经熟读要典,圣上的心意。也明白了,怎么处置,都说来吧!”李播说着。

    佛教自东汉末年传入中国。并非大兴,直至三国、二晋、南北朝。由于王朝更迭频繁。社会动荡不安,佛教秉着“不依国主。不成法事”的原则,多与诸国君主联系,因此获得大量田产和财物,这时,无依无靠的贫民也纷纷归依寺所,靠耕种寺院地土地为生。

    到了北魏、北周统治时期,寺院已经广占土地、隐匿人口、聚敛财物,训练武僧,已严重影响和威胁到了朝廷的安全和财政,已经导致了两次大规模的毁佛运动。

    “说地是,诸寺占地之广,积蓄武力之盛,实触目惊心,例如少林,自胡僧而来,北魏孝文帝礼遇,于太和二十年,敕就少室山立寺,供给衣食,寺处少室山林中,故名少林,现有良田三万亩,远近依附者数万人,寺僧人人习武,数目上千,实是可畏可惧,如不加压制,只怕有大祸端。”户部尚书李百药都不由皱眉。

    这时,佛教趁着南北朝动乱,已经扩大到了一个难以相信的程度。

    寺上万所,田百万亩,僧五十万,信徒数百万,兵甲藏于各地,少林僧兵,甚至直接帮助李世民征战天下,这种势力,如不控制,地上佛国,与基督教同等,只怕没有多少年,就可在华夏大地实现。

    那时,华夏天子,都必须跪拜佛祖,由大和尚加冕了。.ap,.cn.

    有鉴于此,李唐在夺取天下地过程中,虽然借助胡教之力,但是一直心怀恐惧,在政权建立后,立刻立法限制佛教势力,但是佛教立刻反扑,出了千古一个女帝武则天,而她素来礼佛,武则天之后,又有胡人安禄山谋反,其中内幕深不可测。

    如在本世界,按照原本的轨道,李世民得佛门之助,太子李建成,联系魔门,李建成身为唐高祖李渊长子和法定继承人,如此作,岂是无因?难道李渊就傻得什么也不知道?无非就是对胡教的恐惧和戒备而已。

    事实上,李渊一直属意魔门支持的李建成,不属意胡教支持的李世民。

    凡天下有识之士,在此时,无论什么阵营,都明白,压制胡教,势在必行,唯在其程度上有所差异。

    “不知对国内寺庙地清查,已经完成了没有?”李播问着。

    “已经完成了,寺八千四百所,占地五十八万亩,僧人十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人。”户部尚书李百药说着。

    “嘿嘿,真是富可敌国,寺有甲兵。”石之轩这时也冷笑的说着。

    慢慢的,他也明白,慈航静斋,这几百年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力量本原,就在此千庙万寺数十万僧中而来。

    如无这等几可改变天下的伟力为基础,区区女子,哪怕武功再高,长的再美丽,所谓代天挑选华夏天子,实是一种笑话。

    魔门哪怕武功再高,如不明白这点,永远只是魔门,而非自称的圣门。

    “那户部,有什么意见?”

    “首先要限田,田实是根本,理由也很简单,就取佛祖本意就可,佛祖当年定戒,出家人四大兼空,日乞十户而止,安能奢侈入魔乎?因此,可每寺十五亩,以为菜园,法定净地,其它全部归佃户所有,如何?”

    这一句话一出,顿时,人人称善。

    寺有千亩万亩,当然不可能僧人自己耕作,都是由佃户所作,这个政策狠,就狠在这里。朝廷不没收土地,而直接把土地赐予佃户所有,如此。顿时把广大佃户和僧人分裂出来,僧人想闹事。想造反,也难以煽动信徒。

    “只是如此一来,如此多僧人,何以为生?”

    “自可夺人土地,或者受人之田。或者直接向信众索取财物,朝廷先不论罪。”石之轩上前,对诸宰相说着:“如有家族、官人、置朝廷法令于不顾,土地赐给寺院,可先不追究,暗自归档,等天下已定,再作处置。”这句话说出,顿时殿中生出一些阴气。

    自南北朝来。信奉胡教的贵族官员之家甚多,多捐土地于寺庙僧人,如此作法。有违国法,就是先纵之。再张网捕鱼。以血淋淋的例子,清得朝纲。

    “其次。佃户依附于寺庙者,多因寺庙土地不加赋税,所以为求逃赋税而投于寺庙,朝廷这时,尚无办法杜绝信奉佛教各家赠于土地和财物,但是,凡寺庙之地,除了净地外,全数按亩征税,如此,可断绝各地佃户依附之风。”

    “第三,僧尼户籍,隶之于所在县,有度牒才是合法,而要得度牒,必默考经典,类比乡试,才得于专于佛法,为众生供奉,如是无籍僧人,皆是外道,一旦捕着,全数为奴,可开垦荒地,开石建路,死而才休,以断绝外道。”

    这话出来,人人倒吸口气,如是获得度牒,和乡试一样,必须熟得数经地话,那这人也可以去考官学出仕了,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出仕,而去当和尚呢?

    “天下人,以出家为名,逃避朝廷赋役,此是大患,不如此,不足于平此。”石之轩神态平静的说着。

    虞绰这时,上前说着:“甚好,但是不但佛门,道宗也按此而论。”

    这时,人人都望向了李播,谁都知道,他是道家出身,李播却淡然说着:“国家立法,本应该如此,无有偏向,一视同仁。”

    道教和诸多宗教不同,并无明显地教主和经典。

    事实上,在汉朝时,老子并不视为神,更不论三清之首。

    如果强要划分,分成隐派和显派。

    隐派就是以修炼成仙为目地,因此事实上是家天下,也就是各派,都以一个祖师为至高神,无论修成还是死后,都受祖神之封,归于一体。

    显派,就是本土的方术和鬼神信仰,这时多半是古代先圣贤为神。

    严格地来说,其实道教地兴起,和佛教地传入有相当大地关系,自佛教的传入,中国第一次有了相对成熟的宗教,对道教的产生起了催化地作用,而五斗米道和太平道,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道教的标志。

    当然,众所周知,太平道张角造成了黄巾起义。

    而五斗米道,在东汉顺帝时期,由张道陵在四川鹤鸣山创立,但是这时,是家天下。

    也就是张家传承,世袭其位,神国由家而造,其实,如果张道陵学释迦牟尼,广开弟子,不传一家一姓,倒未必不能真正成为道家教主。

    这种家天下的传承,自然不受它姓人喜欢,外姓人永远不得真正正法,不得真正神法,因此,东晋后期又产生了上清派和灵宝派等派,当时大圣大贤,如葛洪、陆修静、陶弘景、寇谦之等人将重新将经典、科仪、神话整理。而所谓的三清,其实就是上清派和灵宝派的祖神,相互妥协的情况下,确定了三清,成为了道教的至高神,以后传播扩大,影响扩大,慢慢变成了正宗,这正是在唐时才开始正式形成的事情。

    因此在这个时间点上,其实硬是要组织起一个统一地道教,不但是不可能的事情,更是不应该的事情。

    与其建道观,乱封神,不如先统一土地信仰,各派先入土地神殿,以获得修行之资,慢慢再形成体系。

    正本清源,以道为宗,如何处置各派各宗不同祖(师)神地关系,如何编写宗教,如何处置显派和隐派的区别,这不是一时一日地事情。

    因此李播才如此说。

    “至于道宗,陛下有意在天下已定后,召集天下道贤,共同商定道敕。”

    所谓道敕。并不是统一道教,只是确定道之宪法,也就是确定创世论、无上道论。天地人体系,这统一口径。作为基石。

    而各教各宗,只要不违背这三点,都可各有祖(师)神,各有道统,各有正法。万法归道,万流归渊,百家齐放,如此足矣。

    既然李播如此说,大局已定,正法就行。

    “圣上这次离洛阳去成都,更有深意,圣上居洛阳,数十万兵。不但李阀难以安眠,就是窦建德、刘武周也感到芒刺在背,谁也不敢动弹。但是如此,只怕三家结盟。共同对付本朝。圣上这去洛阳,专于对付李阀。全局就活,而窦建德必会北上解决罗家,刘武周,趁此机会,不但会巩固统治,更会趁关而入,攻打李阀,而李阀受此压力,必会引突厥而围攻薛仁杲。”

    “圣上曾问话,如我是李渊,又会如何,我那时回答,此时,唯有引突厥,不顾一切解决薛仁杲,因此李阀虽受三重牵制,但是讨伐薛仁杲势在必行,因此必圣上亲去,才可让此战拖地更长一些。”

    “而三军要扩编,如今七十万还不足,要对付日后突厥,一举平天下,必百万才可,非如前朝隋炀帝之大举征讨,而是预备,要知道,无论本朝攻向何方,再无喘息之机,攻下地点,必须有厢兵驻扎,来不及消化整编,圣上判断,现在局面牵一发而动雷霆,可能连场战役,因此我方,必须作出准备。”

    “圣上说,十分可取天下,二十分时才出手,因此我方,无论兵员,粮草,军资,都要预备,训练完毕,屯兵以侯,各粮道,运输道,也要提前准备。兵部,如何?”

    “首辅,兵部计算在册,已有镇军三十五万,训练完毕之厢军四十万,新征三十万兵,还要半年训练,才可安守各地。”石之轩报告的说着:“军械,现还有三十万军地军衣和武器,还没有到位。”“工部如何说?”

    “纸甲,半年内必到位,现有一百二十万套,已可用事,而标制武器,由于铁器不足,难以到位。”鲁妙子说着。

    “这倒无事,圣上已有旨意,不日进行禁法刀献令,民间有刀剑者,虽不禁,但是这时战时,必须全数交出,如有违抗,必受其法,因此足可弥补其铁器,等日后讨伐各地,也有铁器而得,当不要紧。”

    魏征,参政平章事,刑部尚书,嘴角现出一丝冷酷的笑容,说着。

    “具体细节,还要仔细记录分析,一一计划,这次事关本朝大业,不可大意。”

    “我等明白。”

    “马场呢?”

    “一是收购民间马匹,但是战马很少,国内有二千匹已经是大善,其它的马匹,可充军运,二是各地马场,虽已建立,但是时日才浅,如今扣除了留种用马,就算加上买卖运输陇西军马,半年后,可用不过三万。”

    如果不是有着飞马牧场,再加上一直重视牧场,宁可短时间占地放牧,那整个南方,别说三万匹了,说不定连五千匹也没有。

    “三万足了,本朝目前无法深入突厥草原,无需一人三马,因此可训练二万五千铁骑,这是日后对付突厥入侵兵马所用,万万不可大意,在这时,可加粗粮喂食,以壮其力。”

    这也是因为新得了兴洛等仓,这是隋朝大半地积粮所在,所以才可以如此用之,不但养百万军足够了,甚至可用粮食喂养马匹,以壮实。

    要知道,真实历史上,兴洛仓等仓库,日后唐朝用了二十年,也没有用光,可见其粮食之多。

    “水师呢?”

    “水师已有六万军,船上千,无需扩军,当训练之,一旦有令,可沿海其上,攻入河北,配合陆路大军,一举消灭窦建德。”

    “如此,诸位用事,积蓄雷霆之势,一旦蓄满,就可扫平天下,千秋基业,就在这时。”李播断然说着。

    最新全本:

第一百十九章 无衣妃暄

    月光如水,幽林小谷

    在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内,溪水于林木中蜿蜒穿流,溪旁婆婆树木间隐见几间小石屋,若他推断不错,溪水该绕过屋前,流至谷口形成清澈的池潭,再流往谷外去。

    谷内枫树参天,密集成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山崖峻峭,石秀泉清,能避世隐居于此,人生尚有何求?

    池中大石从水底冒起,或如磨盆,或似方桌,清泉石上过,小鱼结伴游,充满自由写意,不染尘俗的意味。

    一道箫音,在风中缓缓起伏,空灵通透的清音,似是娓娓描述某一心灵深处无尽的美丽空间,无悲无喜,偏又能触动听者的感情。

    杨宣凝默然而听,整个人的精气神平静如海,又与万化而合。

    只有站在人道人皇的颠峰,才能领略除人道之外,天地的无限广阔与奥妙所在。

    坐拥亿万众生,天下命运翻掌之间,美人如玉,尽取尽享,权力无边,荣耀无限,真正是会当领绝顶,一览众生小。

    今日,那属人的,我都尽有。

    自身圆满而足,再站在这个高度,睁开眼睛,望向世界,刹那之间,天地玄黄,人道化生,尽在眸中,帝道奥妙,徐徐展开,这也是天人合

    就一瞬间,他明白,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宗师之前,自己受制于肉体和力量,不能超越,宗师之后,人力已尽。破除限制,自己潜在心中花朵徐徐开放,那是连石之轩也难以理解的力量。那是无限永恒的花园。

    流水淙淙,沿溪而行。绕过清池,踏着满枫叶的碎石小径,心神安宁沉静,每跨前一步,似乎都更染上这里地风情。

    林路弯弯曲曲。突地豁然开出,一个无比优美的身形映入眼帘。

    箫音突地而停。

    就在屋前,溪水旁一方盘石上,一个女子双足浸在水内,取下长箫。

    “师妃暄,你来迟了。”杨宣凝毫不惊疑的说着。

    这个女子,缓缓抬起俏脸,朝他瞧来。

    杨宣凝心中顿时惊叹,俏脸所转。沐浴在温柔地月色里。

    见惯美人,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

    虽在上,看见洛阳小桥地描写。但是此时,才真正感觉到洛神现身水畔的意境。

    长发被玉簪简单束住。只有一小绰青丝轻掠风中。一袭衣裙,不加任何点缀。纤细可折的腰身上,束着简单的腰带,纤细美妙的曲线浑然一体,风吹过,微微而露。

    但是,她地眸中,流淌着对生命的热恋,和对永恒的追求。

    周围,一种神秘不可测的安宁,使一切都如此纯粹,就好比来到了永恒的净土。

    杨宣凝至此方体会到师妃暄,或者说,慈航静斋的惊人的造诣和研究。

    极于美,极于情,极于禅。

    女体极于美,感情极于真,意境至于寂。

    三位一体,如此,才能接近完美。

    就在杨宣凝心弦震动时,师妃暄以她不含一丝杂质的甜美声线柔声道:“妃暄实在不愿于这种情况下和陛下相见,只是时世奈何?”

    此时,只有流水流过她的双足,沿上而看,似乎可以看见裙衣下掩映地大腿,小腹与腰部惹人遐思。

    杨宣凝却淡然的说着:“朕岂是喜操干戈的人,只因天下一统地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敢粗心大意,怕有负群臣万民,与上天之命。一路看中文网”

    又笑的说:“听闻妃暄化名秦川,不知现在八百里秦川,又有何用?”

    这句话,本是她说地,但是现在,完全可以回给她,这句反问,更是直破人心,直接说明了,你当年选皇帝时,化名秦川,就已经有所定数,这明显是属意得关中地李阀,其心如此,还谈得上其它吗?

    师妃暄默然,美眸异采涟涟,却还是以平静的语调淡淡道:“陛下现已登基,不知为君之道如何?”

    杨宣凝同样淡然说着:“为君之道,天地人。”

    “何为天地人?”

    “天者,天命,应运,时势,地者,地理,城池,龙脉,人者,得人心者得天下。”

    “何以得人

    “如得天地,得人心者,下者小恩而法道,中者小恩而安道,上者大恩而权道。至于选贤任能,已在其次。”

    “何为法道,安道,权道?”

    “人心如铁,官法如铁,小恩大法,治民之要。”

    “世所安宁,在于中者,小恩而安,治士之要。”

    “上者寡恩,在于自有,唯治于权,治上之要。”

    也就是说,小民施于小恩足够了,要以法律罗网处置,这是受法地主要阶级,士子阶级,小恩也足够了,但是要给他一个安定的产业基础和言论基础,而上位者,本来自有产业,自有根基,皇帝施恩,根本就是锦上添花,治理他们,唯权道。

    师妃暄沉声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杨宣凝微微一笑:“杨广之基,已可大治,且乱后易教,唯在许之自化就可,朕取道德清静二字,以得修养,又取大禹治水,也取疏导二字,以引国运。”

    师妃暄听得默然不语,又沉声说着:“昔日文帝杨坚登基,不也是推行德政,谁料两世而亡,天意难测,陛下对此又有何看法?”

    杨宣凝默想片刻,说着:“因为隋帝得国不正。没有能力大举杀戮。”

    师妃暄平静的说着:“还请陛下仔细说来。”

    “隋帝如嫁接,苗虽新苗,骨干树根仍是老旧。如此,皇帝虽新。国家还旧,无法拥有新血,旧病还在,所以二世而亡,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能延国运者,无不是新苗新枝,凡挡着帝座的障碍物,一律均被清除,妃暄你也不例外。”杨宣凝淡然说着。

    师妃暄现出一丝充满苦涩意味的神情,美目凝视:“陛下,李渊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纵使不能荡平中土。造成的损害会是严刻深远地,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日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这又何解?”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朕本天下独夫。妃暄这个问题问错人了。朕只为自己,只为杨唐。其它的事情,与我何关,唯民如大海,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所以朕立下法度,必安抚百姓,施于小仁大法,朕不会让腐朽地木头,充当朕的座船,更不允许随时可以抽开地底板存在。”

    “天下是由北统南,天下可望有一段长治久安的兴盛繁荣。若是由南统北,不但外族入侵,天下必四分五裂,这话实有道理,但是此时,朕已掌握天下大半,孟子说,虽千万人吾往矣,此也是朕意,时至今日,妃暄如为天下苍生福祉,何不牺牲自己?”

    师妃暄迎上他的目光,平静的说:“陛下有何建言?”

    “论私,你就脱下衣服,赤裸与我说话,以示再无女性廉耻。”

    “论公,为天下百姓,你就联合三大圣僧,刺杀李阀要人,朕也可一举统一关中,如此,就算突厥进军,也奈何不了朕,就如你所说,为了天下安定,有什么恩怨是抛不开的?有什么私人牺牲不可许出?”杨宣凝微笑地说着:“当然,刺杀不了,只要证明三大圣僧已死,也证明了佛教对朕诚意,莫非到了现在,妃暄还认为,不付出牺牲,就可取信于朕?”

    “朕本独夫,向来希望有人为天下人牺牲,这牺牲,请自从妃喧和三大圣僧开始,妃暄向来抱着不计成败得失争取天下和平契机,此时,正是妃喧显示诚意之时,你区区一女身,怎能和天下黎民相比?不是吗?”

    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说着:“想不到,今日一见,再不复当年,陛下不觉得所说,太过无耻了吗?”

    杨宣凝负手而立,也不回头,俯首凝望水流,远一点是水潭,潭底布满彩石,在阳光下荡漾的水波里斑烂绚丽,微笑的说着:“大公大私,谁能够掌控大局,就可让别人为大义牺牲,这个道理,就是人道之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淑妃难道还不明白?”

    来的人,正是石青璇。

    “还有,切跟朕辩,朕无需辩论,不然不称朕。”

    石青璇徐徐而来,听了这话,幽幽而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竹箫,放到边。

    一丝清音,在地平的远处缓缓升起,充满了生机,将所有的一切化解。

    所有人沉默,聆听此音。

    杨宣凝听着,又说着:“不过,朕二月进蜀,行军途中,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满目疮痍,瞧得朕黯然神伤,这情意,也是朕意,立誓以后天下太平,朕要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话,二位可信?”

    师妃暄美目朦胧,轻轻的说着:“妃暄当然相信,哎,想不到当年石之轩没有达成地目标,陛下却达成了,陛下所作所说,皆是真情流露,无需带上面具,雷霆雨露,都是天恩,不必把事情藏在心底,偏偏又能抓住要机,非是平庸。”

    说着,师妃暄遽地霞生玉颊,似嗔非嗔,神态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说着:“陛下竟要妃暄脱光衣服,妃暄不得不从,只是,就在此时此地吗?”

    杨宣凝呆看着她那动人的小女儿表情,好半晌才长吁一口气说着:“妃暄真是了得,朕真是佩服,不过,你可知。此时你所作,所说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时。已经是夏天,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远一点地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

    左右顿时鸦雀无声,静待这个皇帝说出底牌。

    杨宣凝从容一笑。暗忖自己知得先机,天下英雄,连杜伏威、石之轩、李靖等将都纳入己下,唯马首是瞻,玩弄群雄于鼓掌之间。

    如今更是从容,沉声说着:“天下诸雄,都有谋士,当知我意,可惜不得不服。朕离开洛阳,这二月之间,宋金刚调度兵力。集于太原,而窦建德北上。与罗艺发生冲突。李阀集十万兵,由李世民率领。直攻薛仁杲。”

    “如此,尽在朕之预料之内,然,朕岂又被其尽猜度?孙子说,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

    师妃暄微微变色:“愿闻其详。”

    杨宣凝冷笑说着:“蜀道之难,难比登天,自蜀入关,汉中一关,可惜水道尽为朕控制,沿河而上,大可运输,朕二月以来,暗中调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已得精兵五万,当攻向汉中,又有李靖率八万蜀军,宋法亮率二万宋家军,朕有三宝,弩弓、破城机、火器,都已经准备妥当,朕到达之日,就是发动之时,朕要一举破汉中,直逼长安,如何?”

    说完,又开声说着:“镇南王何在?”

    这一声传出,幽林小谷外爆起震天地呐喊之声。

    目光投去,幽林小谷外,旗帜飘扬,二骑并行而出,石之轩和宋缺,都高踞马上,神态雄伟,率各队而上。

    “石公当年走出幽林小谷时,以裴矩之名,直取西域。”

    “突厥原本只是柔然治下地一个奴隶部落,但自西魏文帝大统年间,突厥横扫草原,灭国无数,给中原王朝带来了严重的威胁,那时,中原南北分裂,以致于当时地中原王朝不得不争相向突厥人纳贡示好,以免腹背受敌。”

    “石公不带一兵一卒,仅仅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在短短数年间,突厥分裂,内战连连,才奠定了中原统一和大治地契机。”

    “而镇南王宋缺,自坐镇岭南后,从没有人能成功从他手上拿走半寸土地,今日朕也要看看其能。”

    宋缺神采胜昔,一身泥黄轻甲胄,外披索自大氅,迎风拂扬,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雄姿。

    石之轩同样一身盔甲,却悠闲自在,似乎万军之中唯其一人,风彩让人倾倒。

    自后,将士跟随,人人神态彪悍,雄姿英发,这次,不但杨宣凝率领精兵,宋阀更是倾其所有,尽数带来,可所谓人强马壮,好手如云。

    队伍靠到了近处,勒马停下,宋缺双目射出神光,直望着师妃暄:“想不到梵清惠之后,又有师妃暄出,真像,真像!”

    说着,翻身下马,跪拜在地:“臣宋缺,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之轩也同样如此。

    “镇南王和石公请起,不必多礼。”

    见他们起身,杨宣凝才对师妃暄说着:“妃暄如为天下计,可为朕刺杀汉中守将李孝恭,是否,一言而决。”

    这就是威胁了,嘿嘿,此时,胡教还不转投效忠,那以后就不言而说了。

    李孝恭,李阀宗室,曾经一人招降巴蜀三十郡。又任荆湘道行军总管,用李靖,击降萧铣,镇压辅公,破广陵、丹阳,平定江南。

    李孝恭的兵法,实际上绝对不在李世民之下,并且本性宽恕退让,没有骄矜自得之色,故而李渊对他十分亲待。只是李世民日后终容不得,在贞观十四年,李孝恭暴毙。

    这人可惜不是李渊儿子,不然,不是一个郡王所能够限制,所以杨宣凝才要师妃暄表态刺杀此人,不过没有也无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汉中城中,虽言四万五千兵,但是大半是新兵,而己方早已经准备妥当,强攻也可下。

    至于李世民,这时根本没有作为,李阀三请突厥,已经耗尽了财富和影响,不攻破薛仁杲的话,突厥根本不能直入关中,也无法挽救李阀。

    所以,这是硬拖在了那里了。

    而且,还不是一路,虽说潼关为四关之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之险,但是如汉中一破,长安受惊,关中震动,内部已乱,那潼关安能抵御罗士信和徐世二十万大军?

    任凭千古一帝,半点还手余地也没有。

    凝视着师妃暄再无半点血色的脸,杨宣凝准备日后,让她在宫内,专以轻纱裸舞取乐,以示天子之尊。大唐

    第二卷

    一刀转战三千里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0048/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最新章节! 作者:荆柯守所写的《大唐》为转载作品,大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唐介绍: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四顾而杀人,十步不留身,昨晚尚在青山百里处,今朝已观洛水之前,东去不回,饮而歌之,是谓风流
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就算回到大唐双龙的世界,也无需跟随着他们的脚步走,就把他们当成路人甲吧
适宜生存的世界,唯有自己亲自来创造
本人已经完成二本书
最后的地球战神
战国逆风记
欢迎大家相互阅读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