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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汉室宗亲全文阅读

作者:毋子     重生之汉室宗亲txt下载     重生之汉室宗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佳人芳踪何处寻(求收藏)

    近乡情更怯,刘晔不复往rì的沉稳与淡然,离家数载,远离父兄之时不过是总角少年,如今已过及冠之年。刘晔站在府门前,回想起临行时父亲的嘱托,兄长的叮咛,历历在目,放佛就在昨rì,依稀可见,已是泪眼婆娑。

    刘晔正要叩门,‘吱呀’声大门却被打开,满脸愁容的老仆拿着扫帚,苍白的脑袋低垂着,缓缓推开大门。刘晔抹了抹眼,惊喜道:“庄伯,是你!”

    老仆迷惑的抬起头,初是不明就里的盯着,而后失神的望着,最终回过神来,欣喜的握住刘晔:“二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庄伯在刘晔母亲在世时,就是府上的老人了,对刘晔兄弟二人很是照顾。

    庄伯突然狠狠的推开刘晔:“二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小姐前些时候,被贼人掳走了。”老仆满脸的愤恨与不甘,却又是显得无可奈何。

    “小姐?”倒是轮到刘晔不解了,父亲只有他与兄长刘涣儿子,何时多了个小姐,难道他离家的这些年,父亲续弦取妾了?

    老仆急了:“就是曹鸢小姐,老爷知道少爷与曹鸢小姐私定终身之后,便许下婚约,小姐更是久居府上,待少爷回来成亲。小姐见少爷久不见音讯,一直郁郁寡欢,前些rì子出去散心,却被贼人掳去。”庄伯口中的小姐,却是与刘晔私定终身,如今在刘府的曹鸢。

    刘晔闻言大惊:“阿鸢?阿鸢怎么了?怎会被人掳走?何人这么大胆!”刘晔又惊又怒,曹鸢在自家府上,心上人并未嫁人,更是在自己家中与他定下了婚约。方回府却又听闻曹鸢被贼人掳走了,刘晔一时方寸大乱,双眼赤红,死死的抓住庄伯双肩。

    刘循皱了皱眉,上前轻轻拍了拍刘晔的手臂:“子扬,镇静些,不要自乱阵脚。”刘晔愣了愣,失魂落魄的松开庄伯。

    庄伯这才看到刘循等人,疑惑道:“这位是?”

    刘循鞠了半躬:“我等皆是子扬知交好友,此次与子扬回乡,特来拜谒伯父,这位是蔡邕蔡先生,与我等同游。”

    庄伯恍然大悟,知道刘循等人皆是与刘晔一般,被灵帝征召入京的侍读,外出游学,随着刘晔同道来了。忙道:“贵客临门,无奈府上突遭变故,一时失礼,还请诸位先往厅内稍候,老仆这就去叫老爷出来。”

    刘循连忙推辞:“老者不必如此多礼,我等与子扬相交甚厚,子扬之事便是我等之事,既然如今贵府有难,我等自当助上一臂之力。”刘晔有难,众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若是此时再因自己等人的到来给刘府添乱,岂能过意得去。

    刘普见到刘晔,先是惊喜万分,却又脸sè突变:“逆子,如今回来,还有何用。”气得咳嗽起来,喘不过气,与刘晔七分相似的男子忙扶住刘普,抚着他的背道:“父亲,洛阳城乱成哪样,晔弟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却是刘晔兄长刘涣,难怪与刘晔如此相像。

    刘普缓过气来,痛心的道:“阿鸢已被人掳走了,如今了无音讯,这可如何是好。”

    刘晔焦急的问道:“父亲,阿鸢?阿鸢怎会被人掳走了?”

    刘涣仔细的叙述了遍,那rì曹鸢外出散心,在府中等了半rì,却不见曹鸢回来。刘普疑心有异,让刘涣去寻,却不见人影,连着同去的丫鬟仆人也不见踪影。初时以为被山贼掳走了,刘普连夜让人往附近大大小小的山寨,打探消息,却仍旧没有半点音讯。曹鸢就如同消失一般,无踪无影。

    法正疑惑道:“伯父怎知小姐十倍贼人掳走,而不是私自去寻子扬了。”法正已知刘晔与曹鸢之间的故事,曹鸢等不及刘晔归家,自己去找刘晔了也说不定。

    刘普不解的指着法正,迷惑的看着刘晔,刘晔忙道:“这是孩儿在洛阳的好友,法正,旁边的便是孩儿曾与父亲提起过的刘循与司马懿。”又指着蔡邕与蔡琰:“这位便是大儒蔡邕老先生与蔡琰大家,此次孩儿游学在外,伯楷先生多有照顾。“

    刘普不知蔡琰何人,蔡邕之名却是耳熟能详,蔡邕曾隐居会稽多年,扬州之人不知蔡邕的甚少。

    “承蒙老先生一路照顾小儿,普多谢了。”刘普忙上前与蔡邕见礼,蔡邕知名江淮之地,能见到真人的却是不多。

    蔡邕推辞道:“子扬有佐世之才,老夫亦是爱惜子扬之才,这舟车劳顿,老夫这老骨头,还多亏子扬。”此时府中有事,刘普也没有心思与蔡邕多谈,客套了几句,便继续回打法正的疑惑。

    “老夫让人去寻时,曾有人送信给老夫,言鸢儿在他等手中,等时机一至,自会来府上拜访,届时便会放人。因而老夫能断定鸢儿是被贼人掳走。”刘晔才知其中有这渊源,可是谁又会无缘无故掠走曹鸢,自家并无仇人,即便是有,绑走曹鸢又有何用,没有与刘晔完婚,曹鸢就不算是刘府家人。

    刘循与司马懿、法正等也是不明就里,附近山贼都已查探过了,曹鸢被绑皆不是他等所为,那又是谁?难道是过路的山贼,或是水匪,即便是,也不可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留下,而且既然留书给刘普,那就不是过路的山贼、水匪所为。

    刘循也不知刘晔家中附近情形如何,既然刘普断定是被绑架,没有要求赎金却又留下书信,曹鸢不过是只能宽慰刘晔道:“子扬不必心急,既然贼人留下书信,又言待时机至,便会来府,定是有事相要挟,故此才会绑走了小姐,以此要挟。既然是要挟,便不会伤了小姐,贼人也担心若是有差池,筹谋不得。”

    刘普不解:“那又是何人,老夫又有何事能让他等要挟”

    刘晔、刘涣兄弟也是暗自纳闷,虽也是宗室之人,却已是没落边缘,为何有人会要要挟自己,替他办事。

    “这,我也不知,只能等那贼人音信了。”刘循也是摸不清头脑,这些史书中并无记载,估计又是他的蝴蝶效应,刘循又如何能猜测出来。

    法正、司马懿也是不得其解,只能安慰刘晔父子,不要过于心急。

    成德城外,某偏僻的庄园内。

    “头领,刘普二子刘晔如今已回府,我等该去拜访了?”随是问句,问话之人却是肯定的道。

    郑宝冷笑道:“若不是要借助刘普小儿刘晔的名声,某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扬州士人大多轻侠狡桀,乱世初起,扬州地方豪强多拥兵自重之人。郑宝割据巢湖,骁勇果敢,才干武力皆出众,拥众一万余人,势力是周边豪强中最强大的。同样,郑宝也是野心之辈,巢湖虽是富饶之地,却人烟较少,郑宝yù掳掠百姓往江南,刘晔侍读洛阳,名声大振,是yù要借助刘晔与其父刘普在淮南之地的声望,达成此计。

    史书中刘晔声名鹊起亦是因此人,不过如今郑宝却是提前找来,更是绑架曹鸢为筹码,要挟刘晔。而郑宝势力在巢湖,行事又隐秘,刘普如何能打探得消息。

    “若是刘晔能投靠某家,何愁大业不成?”郑宝呐呐自语。

    “头领雄主之姿,那刘晔要是识相,必会投在头领旗下,要是不识相,头领手中,不是还有他未过门的妻子麽?”说话的是郑宝手下干将陈斌,绑架曹鸢之计,便是他献的。

    “哼,明rì就往刘府,见见那天子侍读。”(推荐本书《啸破寰宇》)

第九章 幕后黑手终现形(求收藏)

    入夜,刘晔独自在曹鸢房内,无语吟噎,苦苦相守的人,竟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刻。如今不知踪迹,让刘晔怎去寻佳人芳踪。

    “子扬,相信曹小姐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再言有这些伤神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到底是谁绑走了曹消极,目的何在。”推门刘循便道。刘循等人担心刘晔,故向刘涣询问了刘晔在何处,过来宽慰他。

    刘晔也非庸人,只是一时为情所困,心神不宁罢了,被刘循点醒,方才醒悟过来:“晔,失态了,诸位还请勿怪。”

    “无妨,子扬若能冷静处理此事,必能更上一层楼。”刘循时不时的妙语连连,众人皆已习惯了。

    点醒刘晔之事,谁都能做,谁都知道做,但最应该做的却是刘循。刘晔始终不赞成刘循篡位自立之举,与司马懿一般,虽是同路,却是殊途陌路。刘循若是能抢在他人前点醒刘晔,相信心中又会对刘循多一分感激,人心,就是这么点滴拉拢的。

    “子扬,贼人既然有事相挟,必是要借助府上何种势力。然令尊大人并未出仕,在此地有势却无权,贼人既能悄无声息的将曹小姐绑走,其势必大。如此。所yù要挟的,不会是贵府的权势,那便只有···”法正顿了顿,望着刘晔。

    “名望!”刘晔一惊道,既然贼人权势皆在刘府之上,唯一欠缺的,便是名望了。

    刘晔目光冰冷,沉声道:“扬州豪强多轻侠狡桀,趁乱割据大有其人,然皆是草莽之辈,名望不足,不能成大势。”

    “这就是了,子扬府上乃是阜陵王之后,乡野中多有信服者,若是贵府能投靠那人,其声势必涨。”司马懿随之不解道:“既然令尊知识被贼人绑架,为何没有怀疑这些割据大豪强?”

    刘晔一怔:“父亲如何能勘破这些,若不是伯杲与孝直,恐怕如今我亦是满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苦笑一声又道:“此地豪强众多,家父曾与其有约,不得无故相扰,家父亦不会妨碍他等,这又是何人敢触犯约定,绑架阿鸢。”

    “既然有如此见识,知利用贵府之名,此人才干果敢,必出于人。”

    刘晔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庄伯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少爷,那贼人已到府上,老爷与大少爷正在与其斡旋,少爷赶紧过去。”

    郑宝趁夜而来,担心刘晔才智,若是时rì久了,会怀疑到他身上,那时就不能再打刘晔个措手不及。他哪知道,刘晔此次并非独自回乡,司马懿、法正皆是不逊sè于刘晔或是更在其上的智囊,郑宝身份,刘晔心中如今已知一二,也有了对策。

    刘普看着正坐在对面的郑宝,他自然知道郑宝身份,没想到郑宝竟是绑架曹鸢之人,有些意外。郑宝面条斯里的打量着刘普、刘涣父子,刘普老谋深算,如今依旧是不到声sè,估摸着还在等刘晔,刘涣却是愤怒的盯着他,到底是年轻了些,不够稳重。

    “郑公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刘晔方进堂内,便冲着坐在右便第二位热情的招呼,似乎二人乃是旧识。

    那人面sè尴尬的起身道:“我非郑公,这位才是某家主公,郑宝,我乃是郑公帐下谋士程斌。”小心的看了眼郑宝,发现郑宝似乎没有在意他受了刘晔一礼,暗自舒了口气。

    郑宝眼中yīn翳闪现,刘晔并不知谁是郑宝,来刘府之时他也未曾透露身份,刘普一直在他面前,没有机会与刘晔通风报信。如此说来,刘晔就是猜出他的身份,而且知道他郑宝今夜回来,才会显得如此泰然自若。

    郑宝心中炽热,刘晔才智越高,郑宝就越发想要将其收入帐下,有如此大才襄助,何愁霸业不兴?

    “哈哈,刘公子在洛阳多年,如今已是不识家中父老亲邻了。”郑宝哈哈笑道。

    刘晔也是与其虚以委蛇:“惭愧,实在惭愧,子扬离家多年,时事境迁,曾今旧识早已是物是人非。误认了郑公,还请郑公海涵。”郑宝yīn险狠辣,刘晔也不是好相与之辈,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就此东一句西一句攀谈起来。若是刘普、刘涣不知,还以为刘晔与郑宝乃是旧识,更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闲谈半个时辰,刘晔减去烛火残芯,终于将话题引入正题:“郑公深夜来访,定非是为了与我谈论写无关紧要之事,还请直言来意。若能有所帮助,晔,决不推辞。”

    郑宝不急,刘晔却不能不心急,能与其斡旋至今,已属不易了。见刘晔主动将话题引致肉戏,郑宝也不再遮遮掩掩,开口道:“如今汉室动荡不安,贼匪四起,为淮南乡亲父老计,某yù迁淮南之民往江南,然某声望不足以劝服百姓,故此yù请子扬贤弟助为兄一臂之力。”

    郑宝说得光明磊落,‘为淮南乡亲父老计’,不过是为了壮大其声势,yù要掳掠百姓往江南,最终割据江东。刘晔藏在衣袖中的手握了又握,却还是笑道:“郑公说笑了,迁淮南之民往江南,此乃是何等大事,然小弟何德何能,能襄助郑公玉成此事,不若···”

    郑宝拦住刘晔之言,脸sè微变:“若是贤弟没有这般大才,又有何人能助为兄成就此事。贤弟切莫推脱了。”

    刘晔面sè沉静,根本不理会郑宝之词,犹自道:“郑公聚众万余在巢湖,声望岂是小弟你能及,兄长犹未有如此威望,小弟又怎么比得上兄长。”

    程斌突然喝道:“刘晔,莫要不识好歹,我家主公好言相劝,竟然还敢推辞,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晔yīn沉道:“这位兄台何意,晔实在不知。”

    郑宝回头瞪了下程斌,眼中戾气浮现,又转过来笑道:“对了,贤弟未婚妻如今还在兄长那做客,若是贤弟何时有空,可到城外往东三十里处,自有人接应贤弟。贤弟莫要耽误了,兄长只能在此盘桓五rì,便要回巢湖。”说完,不待刘晔接话,郑宝便带着程斌径直出去了。

    郑宝本yù借此说服刘晔,谁知程斌忽然插嘴,大乱了郑宝的盘算,只好就此离开。却是留下话,让刘晔五rì内做出决定,不然曹鸢便会有危险。

    “师兄,你去跟上郑宝,看他藏身何处。”刘循低声道,他与司马懿法正皆躲在堂外,堂内众人的谈话皆听得一清二楚。

    史阿犹豫道:“师弟,你···”刘循在荆州受伤之后,史阿便是寸步不离刘循。

    “师兄不必担心我,在刘晔府上,没人能将我如何,师兄还是赶紧跟上郑宝要紧。”刘循知史阿顾虑何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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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探虎穴得隐秘(求收藏)

    刘循从藏身处走出,刘普、刘涣皆是垂头丧气,曹鸢下落已知,郑宝却更难对付。郑宝提的要求,不用刘晔拒绝,刘普万万不会答应,助纣为虐之事刘普做不出来,更何况郑宝用这等下作手段。且弱手答应,刘晔就不得不投靠郑宝,郑宝非明主,rì后还可能受连累。

    刘循沉静如水:“子扬,我已让师兄盯上郑宝,不用多时便能知其藏身之处。”郑宝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用家眷威胁刘晔,成大事者不可取也。

    刘晔脸sèyīn沉:“郑宝拥兵万余,即便不在巢湖老巢,亦无把握救出人,全身而退。且即便史阿能救出阿鸢,郑宝必会引兵报复,届时我等可远走,成德百姓却不能。”郑宝此计毒辣,若是刘晔不应,曹鸢便香消玉殒,若是刘晔救出曹鸢远遁他方,成德百姓便要遭殃。

    郑宝必须死,郑宝不死,即便曹鸢被史阿救出,刘晔心亦不能安。

    法正与刘晔交情最深,也是最能体会刘晔心情的,凉州世族被迫与羌族同流的十之仈jiǔ。“子扬,此事还是等史阿探明消息,我等再做商议。”

    刘晔仰天叹了口气:“也只有如此了。”转身道:“父亲,兄长,夜已深了,此事就交由我与伯杲处置,你们还是快去歇息。”

    刘普也知他留下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刘晔、刘循等人束手束脚:“鸢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郑宝也是冲着你来的,老夫就看看你在洛阳多年,有何长进。”让刘涣陪着,往后院去了。

    刘循默默无语,史阿没有回来,众人也是摸不清情况,只能等史阿探明消息,才能定计。刘晔虽然心急,郑宝逼迫太甚,几乎没有时间考虑,却也只能静下心来等待。

    史阿尾随在郑宝与程斌之后,左转右绕这才出城,郑宝戒心虽重,却始终没有察觉史阿追踪其后。史阿jǐng惕的跟着郑宝,心中暗暗焦急,在城内潜藏行迹易,出城之后却是不好根得太近了。且郑宝在城内绕了许久,天sè已快亮了,那时就不好跟踪了,还好郑宝已打消疑心,径直回庄子。

    史阿在这万籁俱寂的夜sè中,恍若置身于与众不同的世界中,沿途虽有郑宝布下的暗哨,却被史阿凭着高超的身手巧妙的避过。不多时史阿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庄子院墙下,墙虽高却难不倒史阿,转眼间已经翻墙而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史阿还是对这庄子之大暗自吃惊。愈接进内府的地方,守备就愈森严,接连各校园的小路廊道在风灯映照下冷冷清清的,不闻喧哗。哨楼上皆设有钟鼓,可想在紧急状态下,发号施令,如臂指使。

    若非史阿乃是受过这些训练的高手,根本无法蹑足,即便是如此,也是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被守卫发现。正当史阿一筹莫展,不知往何处时,正见郑宝与程斌进了间屋子。

    史阿jīng神大振,知道今夜的目标就是这里,更是小心翼翼,由最屋子的高树借力横渡往屋顶。由于角度取得好,除非有人在屋顶之上,难以发现史阿。

    程斌似有不满的道:“主公,刘晔如此不识好歹,为何还要如此礼待,无需刘氏声望,亦可挟淮南之民往江表。”他是郑宝帐下谋士,郑宝多倚重于他,刘晔若真投靠郑宝,程斌便会失去此时的地位与权势,自然竭力阻止。

    郑宝冷笑道:“称霸江东,须得有名有势,如今我势已具备,只欠名尔。刘晔身为宗室,更是今天子侍读,若是大汉无失,rì后必是股肱之臣。如此人物投奔于我,和患无名。”

    程斌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满。

    郑宝不悦道:“阿斌,刘晔不过是我等手中卒子,rì后大业若成,这江山还不是你我二人共享,你又何必介怀。”

    程斌嘿嘿道:“哪有什么不满的,一切还不在主公掌握中,任他刘晔智谋通天,也只能乖乖投靠主公。”

    郑宝叹了口气,道:“哪有这么容易,刘晔并不认识我,却早已猜测出我身份,反而让我措手不及。若不是你出言搅乱局势,我还不知如何应付刘晔。”

    程斌本是想着坏了郑宝之谋,使刘晔不能投靠郑宝,却反被夸赞。

    “那白脸小子确实不凡,我远不如他,主公可有计较。”

    郑宝狠戾道:“如此大才,若不能为我所用,rì后必是心腹大患,刘晔不来,杀!”刘晔与他已然结仇,若是刘晔不愿投靠他,只有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程斌打了个寒颤,郑宝如此心狠手辣,若是自己rì后背叛了他,下场岂不是比刘晔更惨。

    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主公迁民之策?”郑宝此计,刘晔乃是关键,若是郑宝真杀了刘晔,那这计策也就流产了。

    “哼,没了刘晔,就不能强掳百姓往江南了。”郑宝冷哼道,虽然不远如此做法,却也不得不为之。

    “如今庄子内有多少人手,若是刘晔铤而走险,找到这里,让官兵招来,即便是赔上那小娘子,我等也不值。”

    程斌胸有成竹道:“主公放宽心,庄子内有四百弟兄,里外暗哨密布,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等都能知晓。莫说成德城内有没有这么多官兵,即便是有,也非庄子内兄弟敌手。”

    “如此便好,切莫让人偷偷救走了那小娘子。”

    郑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朝廷的幼儿皇帝不知大事,相国董卓因各地反叛之人焦头烂额,诸郡县诸侯皆往洛阳勤王。如今扬州刺史刘繇生xìng懦弱,治理地方尚可,兵事一窍不通,哪来管我等?荆州刺史王睿新死,州牧刘表初到任上,荆襄豪强尚未归心。天时地利皆在,我等乘势揭竿而起,可尽占楚地,到那时,天下还有谁能阻挡我成大事?”

    程斌见郑宝已有困意,忙站起身来道:“如此,主公就歇息吧!”

    郑宝点头,忽想起一事,道:“若是刘晔自寻死路,那小娘子就归你了。”

    程斌大喜道:“多谢主上。”他本就是好sè之人,秦鸢貌美,早已垂涎三尺,奈何郑宝严令不得动秦鸢,程斌早就将秦鸢拉入房内了。

    虽然还是不知秦鸢藏在何处,天sè已亮。史阿也大概知道了写庄子内的情况,不敢久留。按照原路出了庄子,回城往刘循处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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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虎穴终究虎子入

    史阿彻夜未归,刘晔四人也等了整夜。刘循虽知史阿身手此地无人能及,却担心若是不慎暴露行迹,不但前功尽弃,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等人xìng命。郑宝虽然并非枭雄,也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知道刘晔背后算计他,焉能留下刘晔等人。

    天sè已亮,史阿仍旧未归。刘循手支着脑袋,靠在椅子上昏昏yù睡,rì夜行舟方到刘晔家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众人都未曾好好歇息。刘循、司马懿熬了一夜,终于支撑不住,睡意沉沉还是坚持在厅堂内等史阿消息。

    “史大哥,怎么样,可有阿鸢消息?”刘循司马懿二人忽被刘晔期盼的声音惊醒,刘循睁眼见史阿已经返回,满脸倦容。

    史阿拿起茶壶,大口的喝了几口水,方道:“某跟着郑宝到其据点,那戒备森严,加之天sè快亮,某不敢久留,因此未曾知道曹小姐被他仓藏在何处。不过既然郑宝在那,曹小姐也必定被藏在那。”

    法正不解道:“史大哥可有把握再去,救出曹小姐?”召集人马攻陷郑宝的那座庄子不切实际,莫说刘循四人无此刻兵无权,即便是报给官府,也不一定能在确保曹鸢无恙的情况下,活捉或是斩杀郑宝,以除后患。

    史阿思虑片刻,为难道:“若是只有某家一人,此事难成,除非有身手不在某家之下的人同去,才有把握不惊动守卫,救出曹小姐。”

    “这···”史阿身手已属难得,这里又哪找个与其不相上下之人,且愿意帮助刘晔。

    刘晔突然道:“史大哥,若是郑宝突然死了,可有把握救出阿鸢?”

    刘循吃惊道:“子扬,你是要刺杀郑宝”

    郑宝约刘晔相谈,要是刘晔乘机杀掉郑宝,左右无主事之人,便可乘势夺人,救出曹鸢。

    “不错,郑宝所谋,无非就是想要我投奔于他,襄助其迁淮南之民往江表。若是我假意投靠,郑宝定会放松戒备,就可让郑宝放人。若是郑宝不愿放走阿鸢,借机行事,杀了郑宝与那程斌,史大哥便可乘机救出阿鸢。”刘晔决然道。

    刘循张了张嘴,却被刘晔止住:“伯杲,孝直,仲达,你们无需再言,此事就这么办。”又对史阿道:“史大哥,还得劳烦你,再探郑宝藏身之所,查探阿鸢下落。若郑宝不愿放人,届时还得史大哥趁乱救人。”

    “这···”史阿望了眼刘晔身后的刘循,道:“某必当竭尽全力。”

    刘晔已经离开,刘循三人却还是留在堂内。

    “孝直,子扬以身犯险,为何不说。”司马懿质问法正,刘晔此策险,郑宝骁勇果敢,武力非常人能及。不说刘晔是否有机会刺杀郑宝,就算是成功刺杀了,史阿能否顺利从虎穴中安然救出曹鸢?刘晔如何才能在郑宝死忠面前,全身而退?

    法正怒而甩袖离去,道:“你知道,你为何不说!”刘晔谋划什么,众人皆是心知肚明,法正不能说透,司马懿不能说透,能说的只有刘循。

    史阿名为刘循师兄,实为刘循护卫,凡事皆以刘循为重,若是刘循不肯点头,史阿也不会帮助刘晔。法正虽是冲着司马懿发火,实际上却是对刘循不满。

    “伯杲···”司马懿声音细不可闻,眼中的无奈掩饰不住,还有些许不满与愤怒。

    刘循满脸无奈:“仲达,我知你想什么,即便不答应子扬,难道他就不会铤而走险。”史阿的实力刘循是众人中最清楚的,既然他说难救出曹鸢,那就是没有可能偷偷救出人,再杀了郑宝以绝后患。如此情况下,刘晔的策略就成了不得不为的方法,刘循心中也有一丝侥幸,刘晔史载中就是这么杀郑宝于席,刘晔能做的,依然能做到。

    司马懿沉默着,眼神沉静如水,不能从中看出一丝波澜。

    “懿知道了,我会劝说孝直的。”

    刘循静静的看着司马懿往法正离开的方向走了,心中叹了口气。无兵,无权,如今又如何,袁氏纨绔少爷被他教训得不敢踏入洛阳,大将军何进因遗诏率百官跪伏在他面前。如今,却被郑宝所难住,进不得进,腿部的腿。甚至看着刘晔以身犯险。

    留给刘晔布置的,只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内,刘晔必须去找郑宝,或是放人而后伺机而退,或是铤而走险。刘晔终rì将自己反锁在房内,无论是谁,都不愿见。刘循也是如此,二人自从商议完了之后,便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吱呀’房门从内向外推开,刘晔便见司马懿法正早已等在外面,史阿静静的伫立一旁。刘晔会心一笑,却不见刘循身影:“伯杲在哪?为何不见他人影?”

    “他与你一样,从那rì之后,便把自己锁在房内,半步不出,不知在做什么,到这时候还不出来。”司马懿抱怨道,刘晔也就算了,刘循竟然也这样,是要避而不见么。

    刘晔若有所思,却道:“史大哥,可知道阿鸢被郑宝藏在何处。”史阿这些rì子,昼伏夜出,刺探消息,终于有了回报。

    “大可放心,即便郑宝不放人,某也有把握安然无恙的救出曹小姐。”史阿如今对郑宝的庄子恐怕比任何人都熟悉,守卫分布,暗哨皆被查探得一清二楚,若是让史阿刺杀郑宝,也有万全的把握。

    “有劳史大哥了。”刘晔深深一礼,直起身子又道:“若是不能杀郑宝,孝直你要及时告官,做好守城的准备。”郑宝不死,意味着刘晔刺杀失败,恼羞成怒的郑宝必会将怒火洒在成德百姓身上。

    法正勉强一笑,道:“子扬,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郑宝要的是我刘子扬,谁知道你法孝直是何人。”刘晔挖苦道。

    “哈哈···”笑声中尽是法正的无奈。

    ······

    “仲达,真让子扬就这独闯虎穴?”刘晔的脾气法正最是了解,认定的是绝不反悔。

    司马懿耸了耸肩:“什么叫独闯虎穴,子扬此去,必能名震江淮之地。”二人边走边说,送走刘晔与史阿,往后院众人休息之处走去。

    “司马仲达,子扬都快xìng命不保了,你还有心计较名震江淮。有这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救出子扬。”

    司马懿笑道:“我等在这着什么急,救兵恐怕此时已在等候子扬杀郑宝,扬威名之时了。”

    说着,司马懿推开刘循的房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刘循如同人间蒸发,不见踪迹。

    “青云五天前就不见人影,伯杲关着房门不过是yù盖弥彰,也是给子扬暗示,援兵已有人去找,至于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伯杲本事了。”

第十二章 扬州刺史陈元悌

    时光流转,刘晔将自己反锁在房内是,刘循已经偷偷带着孟超潜了出去。刘循出去是为了搬救兵,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或说越晚被人呢知道越好,因而就连法正、司马懿等人也未告知。

    孟超摸了摸脑袋,凡是不解之事,他都会习惯的摸着闹到:“公子,城内无兵,出城又去哪找救兵?”郑宝拥兵万余人,任谁都知道郑宝若不死,遭殃的就是愿意襄助刘晔的人,即便是有心助刘循的,也担心打虎不死反被虎伤。

    刘循皱了皱眉,他也是毫无头绪:“我怎知道,这不还在想麽,若是你能有师兄那般武艺,我也不必费此心思了。”

    孟超“嘿嘿”摸了摸脑袋,不再招刘循晦气,要能有史阿那样的武艺,他起码得苦练十年。孟超也不敢说,要是刘循不让他习文,估计就能有了。

    刘循心中烦躁,溜出来不过是一时冲动,让他去何处找援兵,也是漫无头绪。有心向庐江太守陆康求救,然而庐江距成德较远,等刘循搬来救兵,恐怕刘晔早已身首异处了。

    “公子,为何不向扬州刺史求援,扬州丹阳兵jīng锐?”孟超突然疑惑道。

    扬州刺史,此时的扬州刺史是何人,刘循并不知晓,只知道rì后袁术割据淮南,想当然的以为扬州刺史与冀州韩馥一样,自然是袁氏门生,不然怎会将寿chūn让与袁术。孟超如今提醒,倒是让刘循多了分心思。

    “你知道扬州刺史是谁?冒失向其求援,适得其反。”

    孟超奇怪道:“公子凡事皆是成竹在胸,了如指掌,怎不知扬州刺史陈温?”训练背嵬军的乃是史阿,真正代刘循管理背嵬军rì常的,却是孟超,因此知刘循耳目遍布,却不知扬州刺史何人,所以觉得奇怪。

    刘循心中一怔,虽然对陈温记忆模糊,却还记得两件事。其一,曹cāo起兵之时,陈温曾供以兵卒兵;其二,据史书记,陈寿以为陈温死于袁术之首,裴松之则以为陈寿死于疾病。

    无论是哪种,陈温与袁氏关系并不密切,曹cāo矫诏起兵,袁绍袁术兄弟因此颇有不满。rì后袁术割据淮南之时,先居汝南,陈温死后方才占据寿chūn,继任的刘繇不得不过江表,淮南之地尽让与袁术。不论陈温rì后是怎么死的,仅从袁术在其死后方占据寿chūn看,陈温与袁氏关系并不密切,与刘循来说,算不上对手。

    “走,往寿chūn,拜谒刺史大人。”刘循本想往庐江,即便是慢了些,仍旧有丝希望,却突然得知扬州刺史陈温并非他政敌,又何必舍近求远。

    寿chūn,扬州刺史府邸。

    陈温疲倦的揉了揉眼,扬州地方士人多轻侠狡桀,如今正逢大乱之时,不臣之人四起,陈温只觉得心力憔悴。

    府中管家走到门口,道:“老爷,门外有少年求见,说是荀悦荀仲豫门生,来拜会老爷。”

    陈温此时只想把眼前的公文批完,而后好好歇息,不耐烦道:“不见,让他改rì再来。”

    管家应了声:“是。”正要退下,陈温却突然叫住:“等等,你刚才说那少年是何人门生?”

    管家不敢怠慢,虽然他不曾听过荀悦,陈温并不一定不知道:“那少年说是荀悦弟子。”

    “荀悦?”陈温心中疑惑道,莫非是刘晔,荀悦何人陈温自然知道,今天子与弘农王之师,其弟子刘循司马懿等人更是名誉河洛。

    陈温只以为是刘晔,只有刘晔乃是淮南人士。刘晔为天子侍读,有天子庇佑,rì后仕途定是坦荡无阻。此时归家来拜访他,陈温也不敢因刘晔白身而托大,忙道:“请那少年进来,就让他到书房来。”

    陈温不经意间用上请,管家只当那少年来头甚大,即便是陈温也不敢怠慢了。随即将那少年引到陈温书房。

    陈温抬头却见管家引进来的少年不过十余岁,与刘晔年纪大有不符,以为是有人冒认荀悦门人,怒道:“你是何人,竟然冒认荀仲豫门人,还敢来刺史府打扰老夫。”

    少年满头雾水:“刺史大人未问我是何人,怎知我不是荀悦门人。”这少年正是刘循,方见到陈温,还未说话就被说是假冒荀悦弟子。

    陈温冷哼一声,见那少年也是器宇轩昂,本不yù搭理,却还是道:“刘夜刘子扬如今已及冠,你不过年十一二,老夫看你也是有些才学在身,为何假冒他人名声。”

    刘循笑道:“刺史大人,我何时说我是刘晔了。”感情陈温将他误认为刘晔了.陈温想当然的以为是刘晔回家,拜会他这一方父母官了。

    陈温嗔怒道:“既不是刘晔,怎会是荀仲豫弟子,莫要无理取闹,速速离去,不然老夫就要治你的罪了。”

    刘循拜道:“江夏竟陵刘循,拜见扬州刺史陈大人。”

    陈温错愕,竟然不是刘晔,而是刘循,自己不经意间弄了个乌龙,还是在后生晚辈面前,顿时老脸一红。

    “小公子之名,老夫早有耳闻,未曾想今rì竟然是小公子来访,老夫还以为是我淮南才俊刘子扬。”

    刘循笑了笑:“子扬有要事在身,因此托循来拜会刺史大人,等事情处理完后,子扬若还能来,自当会来给刺史大人请罪。”

    陈温心中奇怪,刘循华中刘晔莫非有xìng命之忧,不然怎会说若还能来,就会来拜谒自己。

    “子扬可是有何事拖累,老夫身为父母官员,若能助其一臂之力,也是为扬州俊才出分力。”陈温心中已有了大概,刘晔怕是麻烦缠身,离不开,这才让刘循来拜访自己,向他求援。无论是何事,陈温自然不会推辞,应了下来就是等于刘晔刘循二人欠了他人情。刘晔乃是俊杰不假么,却仍然逊sè于刘循,陈温自然不会放过交好刘循的机会。

    刘循肃穆道:“大人若是能帮子扬度过此难,循定感激不尽。”

    陈温见刘循如此正sè,刘晔宗族在淮南也颇有名望,还有不能处理之事,也知其难,正sè道:“小公子只管说便是,老夫自然不会推辞。”

    “郑宝据巢湖,拥兵万余,今yù迁淮南之名往江表,有割据吴楚之心。yù要子扬助其成事,更是绑架子扬未婚妻,以此要挟子扬。还请大人出兵,杀郑宝,救出子扬。不然淮南之民迫于郑宝yín威,不得不背井离乡,江南之地更是落入jiān人之手。”

    陈温心中一惊,郑宝势力他自然知道,只是奈何手中兵卒不足,不能平定此人。如今诸侯讨董,朝中混乱,哪会有时间管扬州地方豪强,因此渐有尾大不掉之势。刘循突兀件要他出兵剿灭郑宝,陈温一时拿不定注意。

    (小子国庆人品尽失,只能补上,这周都是三更。)

第十三章 何人敢欺少年穷(上)

    陈温犹豫不决,刘晔他自然想救,可是郑宝在淮南的势力却不能忽略。救刘晔与其未婚妻不成问题,关键在于救了之后该如何?郑宝虽领巢湖太守,却是以贼自居,陈温扬州刺史的话在其面前不管用,若是让郑宝以此为借口,占据寿chūn。大汉此时根本没有jīng力在扬州平乱,如此,他的罪过就大了。

    陈温犹豫yù要推辞,起码容后在商议,但是前面自己已将话说满,现在如何好推辞刘循。刘循看出陈温为难,心中猜测陈温恐是被郑宝之势唬住,解释道:“郑宝为要挟子扬,此刻并未在巢湖,其藏身之处已经被我知晓。若大人此时能出兵剿灭郑宝,巢湖大营之兵不攻自破,大人也可收其兵自用,讨伐乱贼董卓。”

    曹cāo矫诏讨董,诸侯会盟以袁绍为盟主,如今却是困于汜水关外不得入,想必也不用多少时rì,就能攻破汜水关了。陈温虽有心讨董,却要镇压扬州豪强,如果能收郑宝之兵,不仅能震慑扬州豪强,还能支援诸侯讨董。

    刘循献策正投陈温所好,喜道:“郑宝当真在成德?”

    刘循会心一笑:“循何必欺大人,与循无利。郑宝在成德城西庄园内,内有伏兵,戒备森严。子扬已入敌营,有其里应外合,攻其不备,必能枭其首级。”

    陈温大喜道:“刘子扬不愧佐世之才,孤身入敌营,有班定远之风。”班超出使西域,杀匈奴使者使得西域自此重归大汉。刘晔虽说孤身犯险,郑宝却不是外族,陈温却是不吝啬溢美之词。

    “大人赞誉,还是等除了郑宝之后,再与子扬说,循便不转告了。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走漏消息,不然惊动了郑宝,不仅前功尽弃,还会搭上子扬xìng命。还劳烦大人选亲信之人,诛杀郑宝此僚。”刘循轻声笑道。

    刘循显得成竹在胸,陈温赞誉刘晔之词,让他与刘晔亲自说,郑宝显然不被刘循放在眼里。陈温心中不禁点头,刘循虽有些狂妄,将郑宝视若无物,他却是正欣赏刘循这点,身是人杰,岂惧兵锋。

    陈温沉吟片刻:“这是自然,伯杲虽我往军中走一遭,老夫要拿住郑宝。”直接称刘循表字,以示亲切,刘循笑而不语,陈温愿意与他交好,他自是愿意帮袁术把钉子埋深些。

    扬州豪强中郑宝、张多、许干等人拥兵自重,其中以郑宝最为骁勇果断,才能和力气都很突出,为人所忌惮。陈温能借此擒杀郑宝,张多、徐干等人自然不攻自破。陈温麾下丹阳劲旅,刘循也是好奇,想要见识下这闻名天下的劲卒。跟随在陈温身后,往寿chūn军营去了。

    马车上,陈温闭目养神,刘循默不作声的端坐一旁。不多时已至军营,陈温虽是刺史,却也在兵营门口就下了马车,让守门士卒通报之后,在门口等待。刘循不由对陈温高看了几分,史书中陈温不过是寥寥数笔带过,其人品行才能如何,刘循也是不知,如今看来,陈温能力并不平庸。

    刘晔出城后,独身往城西,等着郑宝的人来接他,史阿远远的跟在其后,隐匿行踪。刘晔不动声sè的观察的四周,心中好笑,这些人藏身之处即便是他也能轻易找出来,莫要说史阿与军中斥候了。刘晔大声道:“出来吧。”

    程斌哼了声,刘晔真的来了,不仅美娇娘没了,他在郑宝那的权势地位也会受到刘晔威胁。挥手示意从藏身之处出来,故作豪爽的笑道:“子扬能来,主公若知,必定欣喜过望。”

    刘晔面无表情:“郑公在何处,他约我在此相会,为何只有你等在此,莫不是欺我。”

    程斌冷哼一声,郑宝让他出来接刘晔,就已意味着rì后他会低刘晔一等。郑宝虽说与他共富贵,但这话要是程斌能信,他也不会是郑宝的左手右臂。

    “主公在庄园内设宴,正在等子扬来。”

    “既然如此,还在此耽搁什么,想让郑公久等,责怪刘晔不知礼数乎?还是尔等不知轻重?等我见到郑公,定要告知郑公,他手下皆是些酒囊饭袋。”刘晔颐指气使,既然郑宝有求于他,刘晔不介意借郑宝之势,,使其手下怨恨自己,使郑宝手下离心离德。

    程斌yīn沉着脸,奈何郑宝早有吩咐,不得与刘晔冲突,不仅他得忍气吐声,还得压下手下士卒的怨气。

    程斌拿出块黑布,就要上前遮住刘晔眼睛。刘晔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公子,主公行踪不得泄露,公子不要为难我等,这也是主公的意思,公子有什么不满的,和主公直言便是。”程斌yīn阳怪气的道。此时让刘晔嚣张,一旦郑宝利用他完了,就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刘晔冷冷的哼了声,却没有再阻止程斌蒙住自己的眼睛。

    史阿远远的剑程斌等人簇拥着刘晔离开,有几个小卒依旧守在原地,jǐng惕刘晔身后是否有官兵跟着。史阿心中讥笑,这些小卒隐匿的本事实在不堪入目。正要潜到前头,除去那几个小卒,却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身见却是刘循、孟超与个陌生的将领。

    史阿转回刘循近前,道:“师弟,子扬已被郑宝手下带走了。”

    刘循点了点头,从寿chūn请得援兵之后,便一路隐匿行踪,悄无声息的来到成德,正好赶上时候。

    “这位是陈霖大人,扬州刺史陈元悌大人子侄,此次便是陈大人领兵,援助我等。”陈温自然不会亲自领兵,陈霖乃是其亲信子侄,麾下丹阳劲旅悉数让其率领着,yù要毕其功于一役。

    陈霖拱手道:“汝南陈季玉,见过史侠士。”史阿与王越行走天下,陈霖能知史阿之名,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陈大人,郑宝藏身的庄子,史阿师兄了如指掌,还是让他与你商议到时如何行事。”刘循不知形势,自然不会胡乱插嘴,还是交给懂军事的人。

第十四章 谁人敢欺少年穷(中)

    此行领兵之人虽是陈霖,然而刘循却是这方主事之人。陈霖起先还担心刘循不知用兵,却自恃不凡,干预兵事,那时就不好办了。刘循却是主动退到一旁,以示不干涉陈霖与史阿商议,将主劝全权交予陈霖。

    刘循知道自己斤两,若是让他争锋于朝堂之上,不会推辞,然而自己确实不知如何用兵。陈霖虽不是名将,既然能担当陈温众人,就比自己知兵,郑宝也不过是地方豪强,更不知领兵,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算计刘晔了。

    陈霖布置筹谋不提。

    刘晔被程斌领这左拐右绕,在庄子附近转了几圈,确定刘晔身后无人跟踪之后,才领着刘晔,到郑宝藏身的庄子。

    刘晔站定后,不等程斌替他摘下眼罩,一把扯开蒙住眼的黑布,指着端坐堂前的郑宝怒道:“郑公这是何意,是信不过刘晔还是如何,让人蒙住刘晔双眼便罢了,何故还要带着我在外面兜圈子,郑公有意羞辱我么!”

    郑宝哈哈笑道:“下人无礼,还请子扬见谅,老夫在这里赔罪了。”端起酒杯却并未起身,就在案席后,一饮而尽道。

    刘晔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程斌打着笑脸道:“子扬要怪,就怪为兄,为了主公安危考虑,不得不如此做。子扬若是有怨言,只管冲为兄便是,与主公无关。”程斌与郑宝二人一唱一和,yù要糊弄刘晔。

    刘晔冷着脸道:“不敢,刘晔岂敢责怪将军。”

    刘晔越是表现得不亢,郑宝越是喜爱刘晔之才,起身哈哈大笑,揽住刘晔的手臂:“子扬辛苦了,老夫定要好好责罚那些不会办事的人,子扬与老夫相见如故,老夫的既是子扬的,怎会暗害与我。”

    郑宝虽与刘晔故作亲昵,却还在提防着,右臂揽住刘晔肩膀,左手却藏在袖中,不动声sè的看着刘晔。

    刘晔挣开郑宝的手,俯身拜道:“郑公既然说要责罚替刘晔引路之人,何不趁此时机,也好让人知道,我与郑公亲密无间,羞辱我既是羞辱郑公。”

    郑宝脸sè沉了下来,放下手收入袖中,yīn沉的看着刘晔。刘晔面sè平静,双眼宛如一泓清水,古井无波。程斌怒喝道:“竖子尔敢!”就有兵卒围了上来,刀架在刘晔脖颈之上。

    “哈哈,既然贤弟开口了,若是老夫不管教下这些办事的,rì后还怎会服贤弟。贤弟你说,要怎么责罚他们。”

    刘晔暗自松了口气,手心满是汗水:“依我之见,程斌将军首当其罪,当杖责二十,以儆效尤,从者杖责十下。”

    程斌怒视刘晔,目眦尽裂,没想到刘晔初来就要借自己立威,好狠的心机。郑宝沉吟半晌道:“就照贤弟说的办,来人,将今rì接子扬贤弟来的人,都按住杖责十下。”却未提程斌,程斌是郑宝亲信,此刻刘晔心意如何郑宝还不知道,怎会因为不明来意的刘晔,就抛弃自己亲信。

    “郑公可听说过千金市骨?”刘晔看着程斌,低声对郑宝道。

    郑宝奇道:“老夫自然知晓,子扬此话是何意?”

    “千里马一至,郑公留马骨何用?”刘晔目光平静,丝毫不起波澜。程斌大惊失sè,刘晔这是让郑宝舍弃他,要有所动作,却被郑宝狠狠的瞪住。

    郑宝心中计较,论才学智谋,十个程斌也不及刘晔。刘晔千金市骨之语,就是向郑宝表露忠心,他已投靠郑宝,程斌与其有仇,留着只能引起二人冲突。郑宝权衡再三,拒绝刘晔,刚刚归顺自己的刘晔可能会对他不满,rì后待其羽翼渐丰就此埋下了隐患。惩罚程斌,以前追随自己的人不免心寒,为了刘晔,说放弃就放弃了昔rì的左膀右臂。

    郑宝咬咬牙:“来人,程斌冒犯子扬贤弟,杖责四十!”

    程斌脸sè煞白:“主公,我待你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因刘晔小儿寥寥数语,就要责罚于我。”

    郑宝不耐道:“还不拖下去,在这扰我与子扬贤弟饮宴。”

    左右亲兵将程斌架了出去,程斌挣扎不休,怒骂道:“刘晔小儿,我不会放过你的!”见程斌在此顽抗,郑宝挥挥手,有上前二人,将程斌手脚抬起,丢了出去。

    “贤弟,来来,不必理会,老夫早早设宴于此,就是为了款待贤弟。”郑宝说着,将刘晔拉到座位之上,把他按在位子上。

    闲谈了半个时辰,刘晔举起酒盅,试探的问道:“阿鸢在郑公这做客,已有多rì。刘晔与阿鸢分别多年未见,不知阿鸢此时在何处,也好让刘晔一见。”

    郑宝也不遮遮掩掩,开口道:“贤弟何必着急,曹小姐在我这自然是很好,酒宴过后,就让你见你的心上人。”

    刘晔忙起身,诚惶诚恐的道:“如此,阿鸢在这叨扰郑公多rì,刘晔在此谢过了。”

    郑宝拦住刘晔之词:“子扬这是何话,曹小姐在老夫庄园盘桓,乃是老夫之幸事。子扬这般说,却是见外了。”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曹小姐在此,不慎染了风寒,不宜外出,还是在此多歇息几rì,等病好了在回。”

    刘晔眼神一转,道:“阿鸢病了,她现在在何处?我要见他。”语气急迫,神sè慌张。就要起身去啦郑宝,酒撒在身上也浑然不知。

    郑宝心中一丝得意,却是随着刘晔道:“既然贤弟如此担心曹小姐,为兄这便带你去见曹小姐。”见是能见,然而放了曹鸢,却是不一定了。郑宝见曹鸢明显是刘晔死穴,方提到曹鸢病了,就这般失措。

    郑宝带着刘晔在庄子内四处走,刘晔暗下留神,四周暗哨遍布,到庄子深处某个不起眼的院子旁,暗哨更是更多。

    郑宝指着院子道:“曹小姐便在里面。”刘晔三步并两步,大步走进院子里,正见个女子推开房门,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曹鸢。

    “阿鸢!”

    曹鸢失神的抬起头,就见刘晔激动的站在门前,一时间热泪盈眶,多年不见的郎君,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他是来就自己的麽。

    郑宝站在院子外,腾出空间让刘晔与曹鸢叙旧,刘晔肯投靠他,郑宝却还是不放心,若是能将曹鸢一直掌握在手中,刘晔岂敢有二心。

    且刘晔来了,他迁淮南之民往江表的计策就成功了一半,只等刘晔出面,问自己劝说当地百姓,乔迁江南了。

    郑宝正想入非非,心思不知飘到何处,刘晔却从院内出来了,恭敬的道:“刘晔多谢郑公照顾阿鸢。”

    郑宝不在乎的道:“这些不过小事,然曹小姐身子未痊愈,不能出门,子扬还得记住了。”

    刘晔还是弯着腰,恭敬的说道:“阿鸢的病,刘晔已经知道了,治病还得向郑公借衣一物,此物只有郑公有,也只有此物,能治好阿鸢。”

    郑宝漫不经心的道:“哦?是何物件,如此稀奇,只有老夫有?”

    刘晔低声道:“就是郑公的项上人头!”

第十五章 谁人敢欺少年穷(下)

    刘晔低声道:“就是郑公的项上人头!”

    郑宝惊惧的看着刘晔,似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刘晔左手衣袖中匕首滑落,握住首柄,直起身猛刺郑宝胸口。

    郑宝惊慌失措,刘晔要杀他!郑宝以为刘晔已彻底归顺自己,竟然要杀他!匕首已刺入郑宝胸膛,怒嚎一声,郑宝抓住匕首,鲜血从掌中低落。

    郑宝吃痛低哼道:“你以为杀了老夫,就能救出你的未婚妻?”

    刘晔双手握住匕首,将匕首往郑宝胸膛内推进,道:“不试试,怎知不行?”

    刘晔大声喊道:“放!”

    响箭刺耳的鸣声划破山庄的宁静,顿时嘈杂之声四起。陈霖见响箭响起,从掩身的树林中拔剑高呼:“杀!”

    郑宝虽然武力出众,却被刘晔偷袭在先,先弱了三分,与刘晔角力,相持不下。埋伏在院子旁的暗哨见事不对,急从隐匿的地方出来逼开刘晔。二人扶住郑宝,其余人趁势追击刘晔。

    刘晔急忙后退,避开欺近的刀锋,背后却突然被阻,已经退到院门旁,无路可退。刘晔挥舞匕首,架住取向自己胸膛的刀,其余的刀锋却是无从阻挡,只能准备硬接住。

    院门却突然打开,刘晔一时之间失去倚靠,身子向后倒去,腹部下就要往刀锋上。闪亮的长剑从刘晔身后钻出,由如蛟龙出海,瞬间,攻向刘晔的刀兵皆被击退。

    史阿伸手扶住刘晔的肩,以免其跌倒在地:“子扬,可受了伤。”

    刘晔心虚的摸了把冷汗,刺杀郑宝,刚刚可是生死犹在一线间,要是史阿动作慢点,自己不死也要受重伤了。

    “没事,还好史大哥及时,不然真的有事了。”

    史阿淡漠的点点头,刘晔到院子里面时,他已经藏身在房内。原本计划郑宝进入院子时,史阿出手刺杀郑宝,没想到郑宝为了拉拢刘晔,真给刘晔与曹鸢留下‘二人空间’,使得功亏一篑。刘晔无法之下,只有铤而走险,亲自刺杀郑宝。

    与程斌交恶,千金市骨,皆是为了迷惑郑宝,取得其信任而放松戒备。即便引起郑宝不满亦要杖责程斌,就是为了断其一臂,等郑宝出事之后,无人主持大局。

    “你!”郑宝左手捂住胸口,愤怒的甩开搀扶着他的暗卫,右手指着刘晔,怒不可遏。

    “刘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郑宝状若疯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轻信,抛弃追随自己多年的亲信,而信任转眼就反咬自己一口的刘晔。

    “我就是在刺杀你啊,郑公现在还看不出吗?不得不说,还要多谢郑公信任,才给刘晔如此机会。”刘晔轻咳两声,朗声笑道。

    “刘晔,你以为刺伤了老夫,仅凭这侠客,就能救出你和你的小娘子!”郑宝愤怒的指着刘晔,挥手道:“都给我上,老夫要活捉刘晔这小贼。”

    史阿冷哼一声:“老贼,还是自求多福吧!”

    程斌抚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主公,不好了!庄子外突然出现大批官兵,已经攻了进来。”

    郑宝大惊失sè道:“你找了官兵,太守怎会助你!”郑宝在附近都打理好一切,就连太守也是他的人,刘晔何有举动皆在他耳目中。甚者刘晔反锁自己再房内五天五夜郑宝也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郑宝才会轻信刘晔,不疑有他。

    刘晔轻笑道:“太守?原来太守也是你同党,等你死后,我定会找那太守算账。”

    郑宝不解道:“不是太守,哪来的官兵。”

    刘晔摇摇头,讥笑道:“我怎知何处来的官兵,你不会是对我行踪了如指掌么,怎这点小事也不知道。”

    程斌见郑宝还在与刘晔交谈,急道:“主公,时不我待,擒住这小子,我等才有活路。”刘晔面sè平静的看着程斌,看来废了他还是对的,程斌虽然智谋不及刘晔与司马懿等人,却也比郑宝要强,直到现在,郑宝还看不出刘晔是在拖延时间。

    庄子内外喧嚣声,惨叫声愈演愈烈,官兵眼看就要攻破庄子,朝庄内杀来。程斌咬咬牙,越过郑宝大声喝道:“放箭!”

    庄子护卫持弓箭排众而出,十几枝黑黝黝的箭尖指着刘晔与史阿,弓弦拉紧,猛地一松,箭打着漩儿,飞向被团团围住的院子。

    史阿在程斌下令放箭之时,扶住刘晔的手猛的抓住刘晔后背,往后一拽,刘晔已经飞到史阿身后。史阿左手持剑,拨开shè来的箭,右手迅速的将门关上,箭枝shè在门上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晔面sè苍白的从地上爬起,低着脑袋冲进了屋子,曹鸢缩在角落,见刘晔冲进来,惊叫一声,不敢抬头。

    “阿鸢,是我,没事。”刘晔跌跌撞撞跑过去,抓住曹鸢双肩,抬起她的头,使劲道。

    曹鸢慌忙抱住刘晔,大哭了起来。史阿早些时候已经潜入院子,与她见过了,告诉曹鸢,今rì刘晔将要来救她。谁知道刘晔来得却是如此惊险,曹鸢透过窗口就看到刘晔被刀逼着,若不是史阿相救,刘晔已经身死,甚至接着就是乱箭齐发。

    “刘郎,你哪受伤了,衣服上全是血。”曹鸢慌忙推开刘晔,见其衣服前襟上沾满了鲜血,以为他受了伤。

    刘晔嘿嘿笑道:“这血不是我的,都是郑宝那贼子的。”

    史阿这时也退到屋内,关上房门,jǐng惕着望着院子内。院门已经被乱箭shè穿,就见程斌指挥着庄子的护卫或从院门,或翻墙,进入院子,小心翼翼的逼近屋子。

    刘晔安抚曹鸢不在慌张,抬头道:“史大哥,可以坚持到伯杲来援么?”

    刘晔想也知道,庄子外的官兵定是刘循搬来的援兵,刘循既然肯让史阿助他,自然会想办法就他出去。而且几人当中,唯有刘循的身份,能轻易说动官府出兵。

    史阿摇头道:“子扬,靠这院子撑不住多久,只能杀出去。”院子内没有任何可借助的,郑宝要攻破这间屋子是迟早的事,到时被堵在里面。史阿能脱身,刘晔也能,但是曹鸢不能。

    刘晔咬咬牙,却是犹豫不决,冲出去,就要带着曹鸢冒险。要是有何不慎,刘晔这次冒险岂不是白费心思。

    曹鸢努力止住抽噎,坚定的道:“子扬,你不必担心我,冲出去才有生机,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带着我,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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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谁人敢欺少年穷

    刘晔凝神望着曹鸢,见其一脸坚毅,也不再犹豫,扶起曹鸢,站到史阿身旁。右手握紧曹鸢,左手将匕首用布缠住,绑在手上。

    史阿点点头,屏息凝神,用力一脚踢飞房门。两扇门页飞了出去,院子里的护院急忙躲开,史阿趁此机会,杀了出来,刘晔拉着曹鸢,紧跟在史阿身后。

    还未冲出院子,史阿、刘晔又被围了起来,几个护院用身子堵住院门,不让史阿通过。程斌见刘晔等人冲了出来,在院子外大声道:“擒住刘晔,给我擒住刘晔!我要亲手杀了他!”刘晔唆使郑宝杖责他,程斌不怨郑宝,只当他被刘晔蛊惑,却恨极了刘晔。

    史阿冷冷的看着围住自己与刘晔曹鸢的护卫,四下打量,寻找出手的时机。只要史阿与刘晔能撑住片刻,刘循与陈霖便能带人杀了进来,只要护住两个人,而且没有周泰那般高手在,史阿毫无压力。

    刘循持剑信步走在庄子内,孟超与几个士卒护卫身旁,脚下已被鲜血染红,四处可见交手的士卒的护院。陈霖指挥能力虽算不上出sè,有了史阿数rì的查探,加上绘制的地形图,虽然暗哨,箭楼遍布,但是局势还是逐渐被官兵掌握。

    刘循却还是不满陈霖的进度,到现在已经半柱香的时间,还没有攻入庄子内部。丹阳兵虽jīng锐,却也要看主将是谁,李陵五千死士也是丹阳兵,进击匈奴之时,五千丹阳兵却能抵挡住八万匈奴骑兵,援兵不至的情况下,还能剩下四百人撤回关内,可见一斑。

    “孟超,随我杀进去!”刘循招呼道。刘晔与史阿孤身在庄子深处,恐怕此时郑宝也在,再做拖延,郑宝都有可能溜走了。

    孟超拦在刘循身前:“公子不可,要是你再有什么闪失,我如何与老爷交代。”刘循遭遇水贼受伤昏迷不醒之时,孟超就要以死谢罪,被刘晔等人拦住。如今刘循又要冒险,孟超怎么会愿意。

    “让开!”刘循怒斥道,刘晔在庄子内拖住郑宝,要是再拖延,郑宝走了,不仅刘晔完了,整个成德城也被拖累。

    “公子要去,得让我在前。”孟超知自己拦不住刘循,也不死拦着,却要折中,让他挡在刘循身前。

    “滚开!”刘循怒气冲冲的将孟超拨开到一边,带着陈霖保护他的几个士卒,就往庄子深处闯去,孟超赶紧跟上去,挤到刘循身前。陈霖刺倒个护院,见刘循带着人往庄子里面闯,忙示意再跟上几个士卒,以免刘循有何闪失。

    庄子内外已经乱成一团,陈霖突然出兵,使得庄子里的护院都措手不及,主事的程斌与郑宝皆被刘晔拖住,又无人指挥,整个都陷入一片混乱。

    刘循虽从未来过这庄子,史阿所绘的图却是很详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自然不会走错。路上有何暗哨陷阱,也被刘循带着绕开,因此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只偶尔碰到几个散乱的护院,放佛庄子内的人都刻意逼开刘循。

    走到条僻静的走廊是,孟超突然推开刘循:“公子小心!”刘循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孟超推了个趔趄,跌倒在地。

    刘循正要爬起,就见孟超身子被箭shè得飞起,狠狠的撞在栏杆上,无力的滑到在地。

    “孟超!”

    护卫刘循的士卒将刘循团团围住,以防再有人偷袭。刘循抱住孟超的脑袋,失声道:“青云,青云,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孟超咳嗽两声,血丝溅到刘循脸上,低声道:“公子,你要小心,孟超不能再护卫公子安全了。”

    刘循捂住孟超腹部的伤口,嘶哑着嗓子道:“本公子没有允许,你怎么敢死,孟超,本公子不准你死。”

    “咳、咳,公子,救子扬公子要紧,快、快···些去。”孟超使尽全力,推开刘循道。

    刘循捡起丢在地上的剑,压抑着道:“留下两个人,抬他到安全的地方去,其余的人,继续跟我走。”

    “诺!”

    刘晔右手捂住左臂的伤,将曹鸢护在自己与史阿身后,围攻自己与史阿的护院,已经十去仈jiǔ。刘晔却看见郑宝、程斌身边依旧有十几号人护翼在身边,无力的苦笑了声,要是官兵再晚半柱香,史阿也难护住失去行动能力的刘晔与曹鸢二人。

    郑宝胸口的伤还没来得急处置,已经站立不稳,让人搀扶着。程斌咬着牙走到郑宝身旁道:“主公,此地不能久留,迟了,官兵可就攻到这里来了。”

    郑宝狠狠的道:“不杀刘晔小贼,老夫今rì誓不罢休!”郑宝已有了执念,刘晔三人还有柔弱女子,如今刘晔已经受伤,擒住刘晔就在眼前,郑宝怎会甘心放弃。

    “都给我上,定要擒住刘晔贼子。”程斌无奈的看着郑宝将护卫在身边的护卫都派出,擒拿刘晔。郑宝此时已经是昏了头,没有看出史阿武艺,即便是刘晔真不能动武了,凭借史阿剑法,在撑住片刻不成问题。到那时,郑宝yù他,还能不能走脱就是个问题了。

    程斌心头念头闪过,趁郑宝不注意,悄悄向后退去,准备丢下郑宝等人,肚子脱身。正要转身,程斌只觉得肚子一痛,低头一看,已经被利剑刺穿。

    程斌扭头却见是一少年,双眼赤红的望着自己,眼中充满这仇恨。

    “你是···”

    程斌话未完,刘循就将长剑拔出:“你该死。”

    郑宝见身后有动静,转身就见程斌已经倒在自己脚边,一少年持剑站在程斌旁边,慢慢举起手中的剑,指着自己。

    惊讶的道:“你是何人?怎会到这里?”

    刘循讥笑道:“郑公倒是好兴致,xìng命就要交到我手上了,还有闲心问我是何人。”

    郑宝慢慢的退后几步,道:“是你找的官兵?”郑宝也不是笨人,少年能杀到这里,必定是主事之人之一,恐怕刘晔的同谋,就是眼前的少年。

    “不愧是郑公,这都猜得出,那又为何不知我是何人?”刘循讥讽道,郑宝安插在刘府的暗桩,早就被史阿察觉,只是留下,给郑宝假的信息,蒙蔽视听。

    “你是刘循?”刘晔归家有数人相随,郑宝自然会打听刘循等人身份。本想着刘晔归顺之后,还让其劝司马懿法正等人也投靠自己,如今却是被个自己忽略的少年击溃得一败涂地。

    (小子十一点就要断网,如果没来得急三更,只能明天早上六点)

第十七章 偶见青囊有传人

    “好胆sè,小小年纪就敢闯到这里不说,就凭你能杀了程斌,老夫只能说小瞧你了。”刘循虽有名声,却是文名,郑宝也不以为刘循如此年纪,就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蒙蔽他的一举一动,悄无声息的请来援兵。

    刘循用衣袖拭去剑上的血,不动声sè的道:“郑公可是在想,为何我能杀入此地,而没人示jǐng?”长剑指向郑宝,接着说道:“我独身一人,怎敢闯到这里,难道给郑公送人质的。郑公埋伏在外的护院,自然是被人清理了,不然郑公以为如何?”

    刘循话音刚落,丹阳jīng锐一拥而入,护翼刘循左右。曹鸢藏身的地方,自然也是史阿重点查探之处,郑宝布下的暗子以防不测,就连程斌也不知道,刘循却了如指掌。趁着偷袭程斌与说话的功夫,丹阳jīng锐已将郑宝所布暗子清理干净。郑宝慌忙后退,围攻史阿、刘晔的护院见郑宝有难,忙回守到郑宝身边。

    “郑公以为,今rì还有逃命的可能否?”刘晔大笑道,刘循杀程斌之时,他就发现了,心中不安的大石已经落下。

    郑宝反而平静的道:“刘子扬,老夫待你也算不薄,平rì间未曾为难乡邻,为何出手就要至老夫于死地。”

    刘循出声打断道:“郑公不死,我心实不能安,今rì郑公能以阿鸢逼迫刘晔,明rì就能用我父兄。郑公能挟迫刘晔,亦能威胁淮南百姓。”

    郑宝哈哈笑道:“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今rì老夫逊于你等一筹,可想过他rì你等若是输于人,他人又会如何处置你等。”

    “你等顾虑,不过是老夫逃脱之后报复。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放了老夫,老夫担保决不再找麻烦。”

    刘晔犹豫不决,郑宝虽称霸乡邻,却没有做过为祸一方之事,甚至投奔他的百姓还有很多。刘晔本意是最好能活捉郑宝,交由官府处置。如今却得知太守与郑宝勾结,自然不能交给官府了,杀了郑宝,刘晔却不能下这决心。

    郑宝见刘晔犹豫了,心中一喜,正要再劝说刘晔。

    刘循冷冷的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郑宝惊道:“你!”

    刘循心思毒辣,更在他之上,凡事不给自己留下后患,能解决的绝不留情。

    “取郑宝首级者,赏金百两!”刘循举剑高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丹阳jīng锐见郑宝的眼神都不同了。

    陈霖此时却突然闯了进来,大声喝止道:“住手!刺史大人有令,要活捉郑宝!”陈温临行前就曾暗自嘱咐陈霖,一定要留下郑宝xìng命,威慑扬州其余豪强。郑宝活着,更有利于陈温收复其手下势力,而不至于被张多等人有机可乘。

    丹阳兵皆是由陈霖统领,刘循重赏在前,陈霖却仍能令行禁止,喝止住已经与郑宝最后的护院交上手的士卒。

    刘循背对着陈霖,向史阿使了个眼sè,郑宝活着就是个威胁,就算是个小人物,刘循也不能允许有威胁自己与自己重视的人存在。

    史阿剑走游龙,郑宝还见陈霖止住兵士,脸上挂着丝笑容,就见自己的身子站在原地,脑袋却已经飞了出去。

    刘循转身道:“将军,对不住了,循自会与刺史大人解释。”陈霖面sèyīn沉,却没有说话,使了个眼sè,示意将剩下的人都解决了。

    郑宝之事已是昨rì之事,陈霖业已回去向陈温复命,加紧收复郑宝老巢的万余人马。刘循焦急的等在门外,史阿、司马懿等人也在这守着。孟超为保护刘循,为机关暗箭所伤,如今还在昏迷之中。

    房门吱呀声被推开,背着青囊的中年人从房内出来,刘循等人忙团团围住老者问道:“大夫,里面的人伤势如何?”

    大夫拭了拭额头上的汗,道:“公子不必担心,伤患已经脱离危险,静养段时间,就没事了。”

    “如此就好。”刘循松了口气,孟超若真因为他有什么闪失,刘循估计会愧疚终身。孟超与他名为主仆,实际确实与司马懿一般,是他最注重的发小。

    大夫理了理背囊,继续说道:“不过病人不可受风寒,每rì还得要有些珍贵药草补养身子。”言及此大夫有些犹豫,孟超身份大夫也知,不过是个书童,仆人罢了。哪里会有主人为了个下人花这么大代价的。

    刘循不以为然的道:“这是自然,可还有别的要注意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刘循怎会在乎。

    大夫讶异的看了眼刘循,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摇摇头道:“没有了,我这就开张药方,每rì煎一副,半月即可。”

    “如此有劳大夫了。”刘晔俯身一礼,接着道:“大夫还是请随我去药房,也好看所需的药材府中可都有。”

    “无妨,救死扶伤,乃是医者应为之事。”

    刘循见其背上青囊,疑心道:“大夫背上青囊,不知华佗先生与大夫是···?”

    汉末名医华佗的标志就是青囊,所著医书更是以《青囊经》命名。刘循见这大夫随身不离青囊,又是医者,定然是与华佗有何关系。为何不是华佗,华佗如今已老,即便是保养再好,也不可能是中年模样,只有可能是华佗弟子或是后人。

    大夫笑道:“那是家师,公子为何识得这青囊,可是曾见过家师?”

    刘循摇摇头,果真是华佗弟子,难怪孟超如此重的伤势依旧能救活,可真谓是吉人自有天佑。

    “我未曾见过华大师,不过大师神医之名却是早有耳闻。不想今rì却能见大师高足得华大师真传,能得大夫医治,我那书童真乃是三生有幸。不知大夫尊姓是?”

    “不敢当公子如此赞誉,我所学不过家师一二,岂敢说得其真传,我徐州广陵人士,名唤吴普。”

    吴普,广陵郡人,字号及生卒年不详。吴普曾经跟随华佗学医,救活了很多人的xìng命。擅长五禽戏,据说活到九十多岁,仍然耳聪目明。著有《吴普本草》,其书分记神农、黄帝、岐伯、桐君、雷公、扁鹊、华佗、弟子李氏,所说xìng味甚详,今亦失传。

    刘循脑海中迅速闪过吴普的资料。

第十八章 何为医者为何医

    刘循知吴普身份后,以孟超伤势未愈为由,越俎代庖挽留吴普在刘府。刘普虽不解刘循为何要挽留住吴普,不过因刘循对刘晔、曹鸢有救命之恩,又是刘晔知交,自然替刘循招待吴普周到。

    “据老夫所知,华佗大师乃是沛国谯人,其家中亦算是望族,听闻华大师少时也曾刻苦攻读诸子之学,习诵《尚书》、《礼记》、《chūn秋》,为何又会弃文从医?”这么问吴普的自然是蔡邕,其余诸人即便有这疑问,也不会冒犯华佗与吴普,而蔡邕与华佗本是旧识,自然没有关系。

    华佗字元化,名“佗”,乃负载之意,“元化”是化育之意。华氏显然对华佗寄予厚望,太尉黄琬征召其入府为掾,沛相陈珪亦曾举孝廉,皆推辞不就。

    吴普道:“家师亦曾有志于学术,然家师曾言于我等师兄弟,天下动荡,疫疠流行,民不聊生。当今居世之士,只知竞逐权势,追名逐利,不问民间疾苦,不留心医药,jīng究方术,以解民疾苦?故此痛下决心,钻研医典,学扶危济病之法,幸有所成。”

    蔡邕点点头,道:“华元华所执,实为济世之心,若是人同此心,天下幸矣。”

    吴普道:“先生过誉了,家师常言,我等医者,虽能医人,能治人,却不能救人。yù救人者,还得是如先生,医国,医天下。”

    刘循端着酒壶,正从亭子外进来,叹道:“好个医国,医天下!”华佗见地如此之高,刘循由衷赞叹。大汉病入膏肓,正是要良医妙手,济世之方

    “然满朝公卿,谁不是鸿儒出身?圣人曰,孔子云,先有十常侍祸乱朝纲,再有董仲颖****,圣人曰何?孔子云何?郡县父母官,谁不是孝廉、茂才?却皆知举孝廉,父别居,举茂才,不识书···”

    吴普尴尬的接过酒壶,刘循方进来赞了声华佗之后,便出口讽刺大汉朝廷官员,让他不知如何作答是好。蔡邕却打断刘循的话,道:“伯杲,不可以偏概全。”

    朝廷虽腐朽无能,却始终是大汉朝廷,即便蔡邕对汉室如何不满,骨子里终究是忠于大汉的。刘循出言讽刺天下官吏,虽心中认可,却还是不准刘循如此评价朝廷官员。

    刘循提高声音道:“先帝昏庸,卖官鬻爵,为官不为财,还能为民做主?这天下哪来的好官,哪来的清官?为官者皆是世族豪强之人,在朝在野,为民者少,为名者多,为郭者少,为加者多,为义者少,为利者多。

    天下疾苦,大汉病入膏肓,纵有济世良方,也难除病根。天下苦久矣,官府苛捐杂税,劳役繁多,战乱频发,事耕织者无收,服兵役者无归。良田皆为豪强所据,子女皆卖身为奴为婢,走投无路之人,唯有拼死一搏,可言无张角,就无蚁贼?”

    吴普小心的看了眼蔡邕,见适才与他相谈甚欢的蔡邕此时默不作声,眼中却难以掩饰的欣赏。试探的问道:“公子之言,与家师所言,有何关系?”

    刘循清了清嗓子,见吴普上钩了,接着道:“今rì能从大夫口中,闻华大师之言,醒人肺腑,刘循有幸焉。却有不明之处,还请先生指点。”说完俯身向吴普一礼。

    吴普忙起身,扶起刘循,刘循愿意为自己的书童,不吝良药,吴普本就对其有好感,又见他十分尊崇华佗,自然对刘循更加亲切。

    “公子有何不明,直言便是,若是吴普能为公子解惑,自然不会推辞。”

    刘循理了理衣襟,道:“令师既然有济世之心,为何还要扫帚自珍?大夫既然承令师之志,为何还在此蹉跎岁月?”

    吴普微怒道:“公子何处此言,莫说我非是这等游手好闲之人,家师岂是那等人。”

    刘循歉意的笑道:“华大师为人,刘循自然知晓,然而华大师有医人之心,却无医天下疾之心。”

    蔡邕半眯着眼,奇道:“华元华虽有仁心,却是医者,如何能医天下疾?”并非蔡邕看不去华佗,刘循这话实在听着荒谬,天下之疾,与人之疾毫不相干,刘循却将二者扯在一起。

    “如何不能?天下死于疫病之人,可都有救?”刘循反驳蔡邕,又问吴普道。

    吴普沉思里片刻,世间病死的人,虽不及饿死的人多,却远多于老死或是战死的人。要说这些病死之人都没有就,怕是不见的。

    “若有良医,能存者十之仈jiǔ。”吴普叹气道,他为医者只为救死扶伤,世间病死之人如此之多,他却是无能为力。

    “若有良医,有穷苦青年微恙,有富贵老者重病,何人可活,何人先逝”

    蔡邕不耐道:“即使富贵,年已老迈,又有重病在身,如何能比得过青年。”

    吴普摇摇头,道:“虽有良医,穷苦之人不过能苟延残喘半载,虽是重病,富贵老者尚能续命三载。”

    “这···”蔡邕不解的看这吴普,老者尚有重病,为何青年反而先去。

    吴普无奈道:“穷苦之人,如何请得起良医,即使有医者愿治,也无钱财。老者虽病,其家富裕,岂会吝啬身外之物。故此穷苦之人抱恙,只有自求多福,富人小病,也不惜重金。”

    蔡邕无语,他虽不在乎身外之物,却是衣食无忧,自然不用担心这些。阅历虽丰,这些常人看是显而易见之事,哪知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吴普似有所悟,道:“公子yù言之事,可是疫病之人多,医疾之人少?”

    刘循点点头道:“正是,华大师与吴大夫皆有jīng妙医术在身,然一人之力,又能救多少人?为何不设医馆,收弟子,如此既能救人,亦能教人。”

    吴普摇了摇头:“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学医者需识字,然既能识字之人,谁又愿学医,清苦穷人虽有心,却无力。”

    能识字的,大多是富裕之人,医者下品,谁不求高官厚禄,会愿意从医救死?

    刘循微笑道:“若有官府扶助,大夫看设医馆之事可行否?”

    吴普感叹道:“若能有官府扶助一二,也好过担心后继无人。”

    (小子无奈,今天只能这样,希望周末能好)

第十九章 世族缘何为世族

    广受门徒乃吴普所愿,奈何始终是有心无力。不说是否有弟子愿学医,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医术,毫无不留的传授给他人。且医道艰难,又要要求读书识字,然而但凡能识字者,谁又愿意从医。华佗、张几乃是异数,能放弃仕途,投身医道的人少之又少。

    刘循的算盘敲得叮咚响,吴普虽不是华佗、张几那等神医,却也是不可多求的良医。历史中刘焉因痛失三子,而背疮迸发而死,刘循要继承益州,刘焉就不能如历史中死去。法正奠定刘备基业之后,可惜因病,不幸早逝。此二者,刘焉若病逝,蜀中不为刘循所有,继任者不可能会是刘循,起码十年之内不会是刘循。法正与刘循相交甚厚,且若无法正,刘烨与司马懿心意未知之时,刘循独木难支。

    “若是吴大夫有心,我祖父刘焉乃是如今益州牧,若大夫不介意远赴益州,刘循愿为大夫说情。此事利国利民,相信祖父定会应允。”刘循无力支持吴普设医馆,刘焉却能,能玉成此事的,也只有刘焉。

    “这···”吴普犹豫不决,设医馆,广收弟子,造福百姓虽是吴普所愿,然而刘焉会不会助他,这还是未知。吴普也曾求告于郡守、刺史,却都是被置之不理。

    此举利民,无论刘循到底是何盘算,蔡邕乐见其事成,开口劝道:“刘君郎与他人不同,若是小友能持伯皋书信,晓之以义,定会愿意祝你。”

    吴普喜道:“若真如先生所言,普生平之志可成矣。”吴普与华佗有别,华佗云游四方,踪迹难匿。吴普却是常留徐扬之地,择弟子受之,可是苦于无人向医。

    “公子又有何法,可解决这苦恼之事。”吴普小心的问道,刘循的许诺实在动人心弦,吴普有些不敢置信了。

    刘循点点头,道:“大夫有恩于孟超,我又何必要欺骗大夫。我劝谏祖父广设私学,凡是郡县中穷苦子弟,皆可往乡学就读。大夫若要寻些弟子,大可在其中挑选些愿意学医,品行皆优之人,收为弟子。于树敌开设医馆,如此一来可继续救死扶伤,又可传授弟子。”

    设私学之事,刘焉入蜀之后便开始着手。马相之乱使得三郡空虚,又有其抢掠自富户的钱财为支持,设私学之事如今已是如火如荼。蜀中世族因马相之乱,刘焉入蜀整顿州治而转移视线,不知觉中,刘焉私学已在犍为,绵竹等三郡开设,既成事实,也无法阻止。

    刘循既然要与世族为敌,就不得不重新找到能借助的力量。世族代表的永远都是家族利益,士族亦是以家族为重。刘循若要打破这一桎梏,能借助的只有被冷落的寒门士子,或是自己培植些人才。当真正与世族撕破脸面之时,不至因畏惧无人可任而畏首畏尾,步光武帝后尘。

    蔡邕动容道:“伯皋,此事为何未听你提起过,刘君郎此举,当为天下先。”刘焉设私学,完全是入蜀前刘循的谋划,刘循以蜀中世族排外为由,若要长据益州,唯有自己掌握益州基层,排挤益州士人。

    刘循点头道:“祖父此举,或会遭世家大族之人反对,而寒门子弟却是感恩戴德。世族之所以为世族,无非就是垄断私学,寒门子弟若有心于仕途,皆不得不投靠世家大族,袁氏门生弟子遍布天下,就是由此而来。

    然我大汉江山,岂能由这些世族掌控,yù要打破这桎梏,唯有断其源。重用寒士,扶植私学,若能推行天下,二十年之内,寒门子弟与世族士人并立于朝野之中,再二十年,世族天下不复也。”

    蔡邕皱了皱眉,世族乃是大汉毒瘤,蔡邕也是看的清楚,然而刘循设想虽好,却多是空想,不切实际。

    “伯皋,你可曾想过,高祖之时,可无袁氏,光武帝之时,亦无袁氏。扶植寒门子弟,兴设私学虽好,然世族可兴盛,亦可衰落,无百年帝王,却有千年世族。

    犹如cháo起cháo落,世族或能被打压,却不可能无世族,即便是你将天下世族屠戮医尽,亦会有新的世族兴起。”

    刘循不由生出钦佩之感,无千秋朝廷,却有万年世族,无论何时,总会有世族兴起。

    “世族之所以为世族,垄断私学,官场为世族之人所控,此为其一。占据田地,传于后世,土地为世族之人世代所有,此为其二。以私学为体,世族可壮大扩散,以田地为骨,即便没落,官场失利,世族亦能保存实力,东山再起。

    设私学,可伤其体,仕途不再为世族所控,则世族垄断之势被遏,不得壮大己身。至于田地之事,还请先生与吴大夫见谅,恕循不能言名。|”

    刘循处置田地之法,无非就是改革,分田亩与天下百姓,而非如今大汉田,八分归世族,二分在百姓。然而这变革,却要建立在战争基础之上。战争之后,刘循才有借口拾掇世族,以敌对之由,尽收世族田地,分田亩与百姓。

    因此刘循有可能阻止董卓之乱,却选择远避他方,因为只有乱世,只有破后而立,大汉才能新生。战乱,不再是刘循恐惧,千方百计要逃避之事,甚至是渴望,渴望这大争之世更加持久,唯有如此,刘循才能将这天下,铸就得入铁桶一般,才能更彻底解决,遗祸万年的世族。

    吴普笑了笑道:“请教公子设医馆,招收弟子之事,却是不知觉扯远了。”吴普缄口不谈刘循所说之事,知这些都与其无关,知道得更多,反而是中祸事。

    蔡邕点点头,心中不禁在想。刘循如今就有如此规划,rì后真到刘循执掌朝政之时,恐怕天下世族难熬了。不过,只希望刘循处事不要过火,大汉如今已经是支离破碎,若是施政过猛,控适得其反。

    “伯皋心愿虽好,也要知有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须据其一。与天下世族为敌,人和不在,汉室威严尽丧,天时不复,唯有地利,蜀中闭塞,或许能成事。然却只仅限于蜀地,因而伯皋,若真有那时,切记不可妄为。”|蔡邕谆谆教诲,深恐刘循不慎之下,就与世族斗争,输的分身碎骨。

    刘循微微一笑,心中设想,时代演变,又怎能与蔡邕和盘托出,道:“伯皋知道,蔡公教诲,必当铭记于心。”

    (天气有点冷了,大家注意些啦,小子已经中招了)

第二十章 欲避祸迁都长安

    权术之道,在于朝三暮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诸侯讨董,汜水、虎牢先后被破,江东猛虎虽挫于徐荣之手,讨董联军却是士气犹在。董卓出了昏招,杀袁愧以威慑袁氏,反而引起袁绍报复,不再敷衍勤王之事,誓要替袁愧报仇雪恨。

    联军虽然互相勾心斗角,袁绍也只为私利,袁术更是断了孙坚粮草,以至猛虎爪牙断。董卓却不得不考虑迁都之事,召李儒私下商议。

    “孙文台虽败于徐荣,却不可小视此人,老夫与孙坚曾共事故车骑将军张温,知其人能力,麾下猛将亦是不凡。老夫不惧袁绍、袁术兄弟,独惧孙文台是也。”

    董卓体态愈发臃肿,行动不便只好躺在榻上,再也不复当年那策马弯弓的少年郎,入洛之时的雄心壮志,也被京城的繁华富贵磨灭。

    李儒犹豫片刻,董卓已经不是以前的董卓,杀入如家常,李儒虽然是董卓心腹,也不得不注意些,免得触怒了董卓。

    “相国可曾听洛阳城内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李儒小心翼翼的问道,童谣都是权势者掌控舆论的工具,此事或许是董卓所为也不一定。

    董卓面露不满:“文优何必有所顾忌,老夫膝下无子,百年之后,相国之位,舍你其谁?”董卓隐晦承认洛阳童谣确实是他推波助澜,令人传播迁都舆论,更是言明董卓心中继任者,乃是李儒。

    李儒难以掩饰的喜悦,喜极而泣,忙跪在董卓身前:“父亲大恩大德,小婿没齿难忘。”董卓的女婿不止是他,还有牛辅,更有义子吕布。然二人皆是兵权在握,李儒却没有半点兵权,争位之事,李儒先就输了不止一筹。董卓愿意扶植李儒,李儒就有信心降服吕布、牛辅二人。

    董卓挥了挥手:“你待老夫女儿好,老夫怎会不知,行了,先说说怎么处理眼前之事。”

    李儒起身,恭敬的道:“父亲令人所作童谣,我亦曾考校。‘西头一个汉’乃是指高祖龙兴于长安,‘东头一个汉’乃应对光武中兴于洛阳。父亲制造舆论,可是yù要迁都长安?”

    董卓点点头道:“山东诸侯皆是野心之辈,如今袁绍等贼子又以勤王为名,私仇为实,yù要攻破洛阳。老夫虽不惧袁绍小儿,然山东势众,不得不思虑迁都占比其锋芒。”

    “温侯新败,虎牢失守,兵无战心。”李儒小心的看了董卓一眼,见其并未在意,继续道:“洛阳无险可守,若不迁都,实难护翼天子周全。袁绍明为勤王,却yù举幽州牧刘虞为帝,因而天子安危不在其眼中,未报私仇,必会引山东诸侯强攻洛阳。

    那时父亲再言迁都之事,大势已去。洛阳富户,多心向袁绍等人者,拒城而守,难免有内贼出现。据守洛阳,虎牢已失守,洛阳一马平川,在无险可守,地利不再。朝中文武,多是两面三刀之人,洛阳富户,皆望袁氏而惧相国,袁绍若至,不具人和。

    唯有天和,相国挟天子以令天下,袁绍等反贼虽叛,却不敢违天子之意。相国可以天子之名,分裂诸侯联军。”

    董卓闭上眼,思虑片刻道:“若是迁都,该如何行事?”

    李儒沉吟半晌,说道:“相国可留温侯留守洛阳,阻联军兵锋,温侯虽败,其威犹在,有温侯坐镇洛阳,袁绍不敢轻举妄动。而后令徐荣留后,以待温侯,伏兵以备联军追兵。”

    董卓想了想,点头道:“文优布置,老夫放心,若是没有文优,老夫无今rì。”

    李儒脑袋垂下,弯腰手举过头顶,不做言语。

    “关中皇甫嵩拥兵十万,若是迁都长安,须得解其兵权。此外刘焉在益州,此人于宗室之内,威望更甚于刘虞。益州不附,须屯兵汉中以防蜀人,则军力受制,再抗袁绍等人,捉襟见肘。”

    李儒笑道:“此二事皆易尔,皇甫嵩忠心于天子,若是相国能让天子发文与皇甫嵩,让其入京,其兵权可解,关中大军可悉数归相国麾下。

    益州刘焉长子刘范如今在洛阳,相国可加官进爵,以其胁迫刘焉,则刘焉不敢妄动。刘焉之孙刘循,甚为刘焉喜爱,为天子侍读,与刘晔、法正等人游学在外,如今滞留淮南。相国可诏书令其归来。且法正、刘晔等人皆是青年俊才,相国若能收入麾下,何愁无良才。”

    董卓若有所思:“此事可,文优你速速拟召,令刘循、法正、刘晔、司马懿等人往长安,不可延误。还有,拟召皇甫嵩往潼关,迎天子,令牛辅领其兵。”

    刘循等人的踪迹,李儒始终让人随时注意,可惜董卓还未入洛阳,刘循等人已离开洛阳。对于李儒而言,刘循不仅是刘焉之孙,重要的是灵帝遗照宣读之人,此事就能明证刘循受刘宏倚重。刘循若能投靠董卓,益州则为董卓所有,迁都之后,困于关中之势则解。

    “是。”李儒应道,刘协不过就是个傀儡,圣旨不出宫门,朝中大臣奏折,皆是先呈于董卓,再由天子过目,仅是过目而已。对李儒而言,刘辨已被他鸠杀,刘协不过是盖章的工具罢了。

    李儒正要退下,董卓忽然叫住他道:“等等!”

    “父亲可还有事?”李儒抬头道。

    “奉先留守洛阳,你令其掘皇陵,以充军饷,袁绍兵至,奉先退兵之时,将洛阳焚毁。”

    李儒心中震惊,面上却不动声sè,吕布若是真如此做了,可就再无名声可言。

    “是。”

    “还有,不要用文书,你亲子去奉先处,就说这事老夫的意思。”

    “是。”

    李儒默默退出董卓书房,出了相府之后,随即往吕布府上,直至入夜,李儒才匆匆从温侯府中出来。

    翌rì,天子刘协连发两召。

    其一,令车骑将军皇甫嵩,入京,西北之兵交由牛辅,不得延误。

    其二,征召刘循、司马懿、法正、刘晔四人,为相府吏。(小子今天没电脑,只能这样了,这章明天改)

第二十一章 初露端倪知敌手

    吴普早已怀揣着刘循的书信,投蜀中而去。虽然不知道刘焉的心意到底如何,刘循的话却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战国游诸子百家,除却儒、道两家,诸子学说皆有断绝,然而医家扁鹊之后,却是再无传人。古今数遍年,唯今有令师华佗与长沙太守张机,得继扁鹊衣钵。若要济世为民,以谓平生之志,闭门造车,非可取之道。”

    刘循亦不能断定刘焉就会愿意扶助吴普,即使完备的医疗体系对于rì后的征战犹关重要,却有多少人能在如今就意识到。战场背后因伤牺牲的士卒,远多于战死沙场上的兵士,见过血的新兵,若能及时救治,就是jīng锐的悍卒。

    吴普已经走了,孟超的伤势稳定,只需静养,就能痊愈。至于别的,刘循也只能静候消息,刘焉会不会接纳吴普,他也说不定,毕竟,益州之主乃是刘焉,并非刘循。

    诸侯联军已很久没有消息了,算算时rì,各路诸侯也该返回,开始争夺天下了。董卓也迁都长安,刘循的暗子也各自就位,只待时rì以至。张辽已崭露头角,在西凉军中备受瞩目,韩当混迹贼踪,已为白波渠帅之一,隐隐为其中首脑。

    “伯皋,有天子诏书至,令我等出去接旨。”刘晔推门而入,法正、司马懿等皆聚在刘循房内,商议接下来该往何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圣旨来了。

    刘循嘴角浮现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等人行踪,始终在‘有心人’关注之下,不然也不会将他们四个的圣旨,都发到刘晔家中。

    “可是我等四人皆有?”刘循问道,看来董卓已经注意到了,若只是召刘循入长安,则只为了提防刘焉,若是四人皆有名在上,只能说自己此行游学,不过是拖延些卷入其中的时间罢了。

    刘晔回想片刻:“这倒是不知,不过宣旨的小黄门让我等四人皆去,估计是要一同接旨。”

    刘循暗道不好,却不露声sè:“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拖延,去看看陈留王是如何对我等这些旧rì侍读,发号施令的。”

    司马懿、刘晔、法正三人皆是心神一震,刘协帝位虽不是灵帝所传,如今刘辨已死,即便是袁绍等人也不得不奉刘协为尊。刘循却还称刘协为陈留王,分明是不承认刘协正统之位,既然刘协不是正统,刘辨已死,何人该是刘循心中的大汉之主。

    三人更有心思,却都是心照不宣的缄口不言,跟在刘循身后出去,犹如众星捧月。

    还未进大堂,就听尖细的公鸭嗓叫嚷着:“刘循在何处,天子圣旨在此,还敢怠慢不成。”刘循顿时心中yīn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董相国旨意何在?”刘循大步跨入堂内,见小黄门正趾高气扬的坐在首位,刘普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显然刘循等人未出来是,那小黄门在摆脸sè给刘普看。

    小黄门眉头一皱,拈着指,掐着尖锐的嗓音道:“天子圣旨,岂敢无事!天子诏书令尔等入长安,何时又是相国之意!”气的兰花指直颤,刘循无视刘协旨意,却称董卓旨意,分明是讽刺刘协,帝位不正。

    刘协不过是董卓的工具罢了,旨意皆出于相国府,而非尚书台。这些旁人或许不清楚,刘循却是知根知底

    刘循冷哼一声,道:“即便是蹇硕,也不敢这么指着本公子,你有胆!”小黄门乃是董卓之人,刘循注定了与董卓不对付,没有必要给董卓的鹰犬脸sè。

    “刘伯皋你好大的胆子!不尊天子,与逆贼勾结,杂家定要回报天子,治你这乱臣贼子。”小黄门声sè俱厉,指着刘循鼻尖破口大骂。

    刘循飞速抓住小黄门指着自己的手指,手腕发力,将小黄门手弯了过去。手指骨都快揪了出来,疼得小黄门‘嗷嗷’直叫,身子屈着,半跪在刘循身前。

    刘循冷哼一声,眼神闪过一丝不屑,松开手一脚将小黄门踢开。洛阳宫乱宦官差不多已死绝,这些小黄门多是董卓的人,董卓现在就是在算计自己,刘循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小黄门揉着手指,哪想得到刘循文弱书生模样,却是如此手辣心狠。抽噎着道:“天子令诸位公子,接旨即刻往洛阳,为相府掾吏”不再提宣读圣旨之事,被刘循如此折磨,哪还敢再装腔作势。

    “可有仔细安排?”刘循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对,董卓若真是对他四人上了心,为何没有个明细安排,若是有心,就应该拆开几人,而非囫囵收入相府。若是董卓只为了对付他,只要让刘循入相府,扣住他便够了,又为何牵扯上司马懿等人。

    “你可知道,这份诏书,是谁的意思。”刘循冷冷的道,观董卓布局,皆是谨小慎微,没有丝毫违背的地方。显然董卓原意只是要召刘循入长安,胁迫刘焉,却又突兀加上刘晔等人。刘循疑心乃是有人关注自己几人,不然不会囫囵吞枣,也不愿放任刘晔、法正等人在外。

    小黄门小心翼翼的低声道:“杂家、杂家如何能知道这些,公子还是放过杂家,杂家真的不知啊。”

    刘循没有为难小黄门,若是他能知道这些,也不会被派出来宣旨了,而且是在山东之人皆不愿尊刘协的情况下。

    “相府之事,多是何人主持?”既然不是董卓原意,那就是董卓手下信任的智囊所为,如果是,那么此人就是刘循今生,第一个敌手!

    “相国平如多倚重女婿李儒,谋略多出于他手,天子诏书,也多由他拟定。”

    “李儒!”刘循心头一震,若要论毒,‘毒士’贾诩或许远不及此人。废帝,弑君,迁都,董卓谋划皆是出自李儒,如果是李儒要着手对付他等四人,即便是合力抗衡李儒一人,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刘循拿过圣旨,展开看了一眼,苦笑道:“仲达,孝直,子扬,对手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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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同生共死乃知己

    对手?即便是在洛阳,刘循也未将袁绍视为对手。即便是鹿门学子,刘循也没有这般郑重其事的和刘晔等人说。或许在司马懿、刘晔眼中,与刘循为友是幸运的,能被刘循视为对手的,更是值得荣幸的。

    刘晔接过圣旨,刘协的笔迹他还是认得,这却并不是刘协的字,而是陌生的字体。字虽笔走龙蛇,气势雄健洒脱,端得是手好字。然yīn沉之气却隐约可见,由字观人,草拟这圣旨的人,必定是yīn险毒辣之辈。

    刘晔心事重重的道:“这封圣旨,并非天子亲手所书,乃是他人代笔。”司马懿法正凑上前来,刘协与他们朝夕相处,他的字自然认得。不是刘协的字,只能说明这份圣旨乃是董卓矫诏,不过却有天子印玺,即便是假的,也是真的。

    “李儒?孝直可曾听说过此人,我等与他又无仇怨,为何要借董卓之手,对付我等?”刘晔随即想到李儒,若不是此人,如今在洛阳有这权势能力的,恐怕司徒也不能。

    法正想了想道:“我在西凉时虽听说过此人,不过他早早就为董卓女婿,始终在董卓麾下,因此不识。”顿了顿,看了眼刘循继续道:“不过子扬你说李儒是要对付我等,却是太抬举你我了。”

    “李儒谋略无双,若是要对付我等,不必出此昏招。以我之见李儒要谋划的,乃是伯皋。益州牧刘老大人乃是伯皋祖父,若是伯皋入了长安,州牧大人岂敢轻举妄动?至于圣旨上提及你我,不过是顺带一提罢了。”

    刘循心头一怔,他怎么没有想透这点。或许刘循与司马懿等人并未被李儒放在眼里,李儒看重的不过是益州罢了,刘循也就是个小筹码,司马懿、刘晔等筹码都算不上。

    刘晔笑道:“既然那李儒小视我等,倒要让他好好瞧瞧我等厉害。”文人相轻,何况正是心高气傲之时的刘晔、法正,李儒的轻视反而激起二人的yù望。

    法正却是正sè道:“即便是被轻视了,亦不可松懈,李儒智谋,不可小觑。”董卓能有今时今rì地位,李儒居功至伟,若不是废帝之后董卓志得意满,渐渐疏远了李儒,昏招百出,山东诸侯能不能逼得董卓迁都还是另说。

    司马懿点头道:“李儒让我等皆入长安,又该如何计较?长安皆是董卓之人,到那时无病无权,只能任由董卓摆布,伯皋还有可能随时丧命。”

    关中除却凉州韩遂、马腾之外,皆是董卓爪牙,刘循入关中寸步难行,还要担心董卓与益州的冲突,随时可能就被董卓一怒之下杀了。刘循却不得不入长安,无他,即便是袁绍,也不敢违背刘协旨意,阳奉yīn违或许有,但是公然反对却是不敢,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

    刘循沉吟片刻,抬头对刘晔道:“子扬,你还是与曹鸢小姐完婚之后,在去长安,我和仲达、孝直就不能留下来参加你的大婚了。”

    既然知道李儒要对付刘循,那么留下后手以备不测之时尤为重要。据刘循所知,董卓时rì无多,怎么在董卓死后混乱的长安城内,保住xìng命甚至比与李儒交手更为关键。李儒或许众人小心些就能对付,但是到时乱兵可不长眼,不会管你是谁。

    且刘循依稀还记得,若不是因为自己穿越的原因,刘焉的几个儿子,除了三子刘瑁,其余的包括刘璋,此时都在长安。他的两位伯伯,刘范、刘延就是因与马腾里因外合yù要铲除李催郭汜,记过事情败露而死。另一个历史中的刘循,还是靠着庞羲的庇护才得以活命。如今虽然与历史中迥然不同,刘范还在长安却是不争的事实,刘循也不敢断定刘范不会如历史上死于乱兵之中。

    “伯杲,为何要我留下?难道我就刘晔的名字,没在天子诏书上?”刘晔激动的道,李儒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法正也说了李儒的目的会是刘循,这时候刘循却要他流下来。

    刘循安抚刘晔道:“子扬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曹小姐为你守候多年,更是受郑宝贼人所惊吓,这时候又丢下她,恐非大丈夫所为。”曹鸢与刘晔好不容易才能再会,这个时候丢下曹鸢,就显得刘晔太过薄情寡义了。

    “伯杲你等在长安,无异于在龙潭虎穴,要我独留扬州,如何心安。难道我刘子扬就是那般贪生怕死,弃友人于不顾的人?”刘晔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坚持反对道。

    司马懿抬头道:“子扬,你误会伯杲意思了。李儒手段如何,我等并不知晓,未知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我等对于李儒一无所知,然李儒却能轻易知晓我等一切。

    董卓大权在握,关中之兵尽有,李儒能调动大军,我等却手无缚鸡之力。李儒在暗,我等在明,只有被动,不能还手。”

    刘晔错愕道:“这我自然知道,又与我留在扬州有何关系?”

    司马懿接着道:“子扬你若是隐在暗处,李儒要对付我等,始终要顾忌到你。且若是我等有力不能及之时,子扬你在扬州,也好声援一二。”

    司马懿、刘晔还有法正皆是郑重其事的对待,不过是因为刘循的一句话罢了。此事可说与他们三人无关,可还是再此争议商量。

    “孝直乃是凉州人,若是让他回凉州,求得凉州人士支援,岂不是比我在扬州更好。河内司马氏更是知交遍布,仲达你行事起来,声势更盛于我。”

    刘晔顿了顿又道:“且董卓真要杀伯杲之时,益州尚且不顾,岂会因我等声援一二,就会放弃。”

    刘循止住刘晔的争论,道:“子扬,让你留在扬州,只是要你晚到长安,并非是要你弃我等不顾。而是先与曹小姐完婚之后,再去长安与我等会和。”

    刘晔任就不愿:“不可,此事不可,即使是我愿意,阿鸢也不愿见到我因为她,而丢下你们。”

    刘循苦笑不得,长安又不是什么绝地,去之必死。刘晔这么激动,让他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有些感动,这就是生死与共的知己吧。

    “子扬,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与仲达、孝直准备好了以后,就去长安。刘协在董卓手中,就是个傀儡,虽然我心中的天子并非刘协,却不能违背先帝遗愿,护得刘协周全。此去不得不与朝中诸公联合,铲除董卓,子扬最好能在扬州招募兵马,届时也好支援我等行事。”

    刘循就此拍板,不待刘晔接话,就领着司马懿、法正离开了。剩下刘普父子与啜泣的小黄门,留在大堂内不知所措。

    史阿突然折返,道:“公子有事吩咐公公,还请公公往后院一会。”小黄门战战兢兢的跟在史阿身后,往刘循歇息之处去了。

    刘晔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对刘普道:“父亲,还是有劳你提孩儿寻个良辰吉rì,与阿鸢完婚。”

    刘普欣慰的看着刘晔,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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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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