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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全文阅读

作者:架柴生火     抗日狙击手txt下载     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五、喋血双雄5

    月松和冷营长带领队伍很快就赶到了龙王峡。龙王峡是shuangfeng山深处一个很大的峡谷,一条澴水河穿峡而过,起初激流湍急,可一奔涌出了峡谷,就豁然开朗,河宽由六七米,一下子增加到了二十多米。

    河床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头间是缓缓流淌的河水,河水清澈见底。河中央也不深,最深处也不到两米,趟着河水,踩着石头,很容易就能走到河对岸去。河的两岸,都是密集的山林,山林之上,又是崇山峻岭,崇山峻岭中有着无数的蜿蜒不尽的山峰,山峰之上,云雾缭绕,煞是好看。

    队伍一到了河滩上,月松对身边的喜子说:“喜子,叫弟兄们原地休息,你和哈哈警戒。”

    “是,队长!”喜子答应了一声,传令去了。

    月松说完,走到冷酷仁身边,揽着冷营长的肩膀,说:“狐狸,上面怎么派你来啊,这么重要的任务,你行吗?”

    冷营长把月松的手拉开,说:“勾肩搭背的,没看见这么多手下,像什么样子?”

    月松一听,双手往冷营长脖子上一架,胳膊夹住了冷营长的头,身子猛然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把冷营长放倒在河滩上了。

    李副官见状,掏出掏出手枪就窜过来了,枪口对准了月松的头,喊道:“别动,动就打爆你的头!”

    三哥跑过来,掏出双枪,指着李副官的头说:“你也别动,动就打爆你的头!”

    月松松开手,和冷营长躺在河滩上。

    “没你的事,让弟兄们休息吧!”冷营长对着李副官摆了摆手说。

    “骡子,咋回事啊,好端端的,咱就掐起来了呢?”三哥不解地问。

    “骡子,哈哈哈,你怎么又多了个绰号啊,不过,哈哈哈,挺好,这名挺好。”冷营长哈哈地笑着说。

    月松指着冷营长对三哥说:“这位,冷酷仁,人称冷面狐狸,那是又狡猾又骚啊,见了男人就骗吃骗喝,见了女人就想上,呵呵,咋样,我给他取的这名不错吧。”

    三哥摸摸自己的头,说:“敢情你们早认识啊?”三哥说话时,其他的兄弟们也都围过来了。

    “何止认识啊,”月松坐起身,一只手搭在冷酷仁的肩膀上说,“在武汉上军校那会儿,老子们俩一个班的,我总是第一,狐狸第二。到日本去上陆军学校,这骚狐狸不知道咋的也跟来了,咱们又一个班,老规矩,我第一,狐狸第二,狐狸啊,真不错,紧跟着我,嗨,就是不掉队,差点就成了狐狸精了,是吧,狐狸?”

    “哈哈哈”兄弟们都笑。

    “别听你们队长的,知道那句话吗‘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武汉军校那会儿,他瞧上了一个卖热干面的妞,天天去吃热干面,那家伙勤的,风雨无阻啊,只要学校让出门,不管早饭午饭还是晚饭,一律,热干面,哈哈。”冷营长绘声绘色地说。

    “哈哈哈”兄弟们笑得更带劲了,**的兄弟们也慢慢围过来了。

    冷营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可这货,去了就知道一碗一碗的吃热干面,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关键时刻,还得靠咱啊,咱一出马,手一伸,电影票一递,那妞啊,张着嘴半天合不拢,看咱,一身军装,一表人才,当晚就跟咱看电影去了,哈哈,再瞧那货,那晚我一回去,就找着茬跟我打架,哈哈……”

    “听他吹,跟狐狸打架,那不叫打架,咱胳膊腿还没活动开呢,骚狐狸就变死狐狸了,呵呵。”月松也不示弱。

    “哎哎,兄弟们,你们知道他的绰号叫什么吗?是谁给送的吗?”冷营长看着兄弟们问道。

    “不知道!”兄弟们齐声答道。

    “哈哈哈,”还没说,冷营长就笑得说不出话了,“他啊,叫‘牙签’,知道啥意思吗?”

    月松蹦起来,一把就狐狸按在河滩上了,嘴里嚷嚷着:“你个骚狐狸,再说,我把你给骟球了,看你还骚不骚!”

    正当他们闹得欢时,彪子带着兄弟们回来了,看见这么多人都围着队长,拉了一个兄弟问:“咋回事?那么熟?”

    那个兄弟说:“多年的同学,好兄弟呢!”

    “哦。”彪子话音未落,却听见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月松和冷营长一下子都蹦起来了。

    “隐蔽!”月松冲着兄弟们喊道。特战队的兄弟们迅速的朝河滩边的密林里跑去。

    “隐蔽!”冷营长冲着**兄弟们喊道。**特别行动队的兄弟们也朝密林里跑去了。

    “哪儿打枪呢?这么激烈!”月松说。

    “东边呢!刚才我们降落那一带山里。”冷营长说。

    “彪子,过来!”月松说。

    彪子连走带跑地过来了。

    “点一下,兄弟们都回来了吗?”月松说。

    “牛沛淋和欧阳还没回。”彪子答道。

    “人呢?我把人交给你了,你怎么带队的?”月松瞪着彪子问道。

    “没事,他们断后呢。”彪子说。

    “邓鸣鹤、喜子、顺子、地瓜,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他人,呆在这里,彪子负责。”月松边喊人,边抓起步枪就往山林外跑。才跑了两步,又回头对彪子甩了一句,“死球东西,他们俩出了啥事,看我回来不把你熬了!”

    月松带着喜子他们几个,顺着枪声一路狂奔,正跑着,喜子说:“有人!”月松一听,忙说:“隐蔽!”

    兄弟么几个迅速闪进了密林里,端起枪观察着前面。

    果然,有两个人正忽隐忽现地朝这里跑来。月松举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清楚地看见,正是牛沛淋和欧阳,但是,他们跑得不快,而且欧阳一直在催牛沛淋,牛沛淋跑动时,似乎显得有些腿脚不那么灵便。

    “走,我们去迎一迎。”月松说着带着喜子他们朝欧阳他们跑去。

    等月松他们迎上了欧阳他们,一看,牛沛淋的大腿被子弹擦伤了,虽然绑了布条,但是有血在慢慢地往外渗。

    “喜子,顺子,你们警戒!”月松说着走到牛沛淋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擦破点皮。”牛沛淋笑着说。

    “你们不是断后警戒吗?怎么又跟鬼子交上火了?”月松问道。

    “他啊,我说最多杀俩,他偏要杀仨,这下好了,差点被鬼子缠住了,撤退时,鬼子一通乱枪,这不,就把牛哥的腿擦了一下。”欧阳说。

    “队长,不碍事,挠痒痒似的。”牛沛淋知道惹祸了,忙自我开脱。

    “你呀,下次再敢不听命令,你休想留在特战队。”月松气得吹胡子瞪眼地说。

    “是,队长,下次不敢了!”牛沛淋装作一副很乖的样子立正敬礼答道。

    “喜子拖后,撤!”月松下完命令,带着几个人往回撤。

    不一会儿,月松带着兄弟几个撤回了龙王峡。彪子见队长他们回来了,马上迎上来,问了牛哥的伤势,没啥大碍。

    冷营长也过来了,对月松说:“月松,咱们得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彪子,你跟我们过来。”月松喊着彪子,和冷营长一起走到一边,找了个空地坐下。

    “你有什么想法?”冷营长问月松。

    “照我说啊,现在就一件事,那就是睡觉。”月松靠着一棵树,懒洋洋的说。

    “睡觉?”冷营长惊讶地望着月松说,“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那你说,现在不睡觉干啥?瞧你们选择的啥球降落地点,恨不得在人家油库顶上降落,怕人家不知道有人来了,要炸油库了,你还真以为鬼子都是猪头啊。”月松反把冷营长他们训了一通。

    “就是,鬼子那么热热闹闹地迎接你们,这会儿连侦察都不可能了,我看咱们队长说得对,现在只能睡觉,再说了,我们长途奔袭了一整夜,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不睡,不用鬼子推,咱自己就倒了。”彪子也在一边帮腔。

    冷营长张大了嘴,看着这二位,气呼呼地说:“你们新四军就这么打仗的,还特战队呢?”

    “狐狸,请注意,咱们是配合,你不是从你们长官部得到了命令吗?长官部没有给你作战计划?”月松斜眼看着冷营长说。

    “嗨,牙签,你还别跟我提什么长官部,我可跟你说了,你现在可仍然是**的人,你别忘了,你是在籍的**少校营长,擅自脱逃,未经许可,加入新四军,这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冷营长手指着月松说。

    “骚狐狸,吓唬谁呢?我早在大别山脚下战死了,那会儿没人理球我,现在我打出了点名堂,你们就惦记起我了,我一个人在鬼子窝里孤身作战时,**搞啥去了?一退再退,不是你们一退再退,我三营的三四百个弟兄也不会全没了,军事法庭,要审,先把长官部的那些官僚好好审审再说。”月松有些激动了。

    “细牙签,你嚷嚷什么啊?别忘了是谁把你送到日本去留学的,别忘了是谁教你带兵打仗的,没有党国,你还在家种地呢。”冷营长也不客气了。

    “是谁?你以为是党国?党国置黎民百姓生命财产于不顾,党国天天喊着啥球‘攘外必先安内’,安他娘个西皮,老百姓命都没了,安啥球啊?”月松的声音越来越高了。

    “行行行,大道理我不跟你争了,你要睡觉,你带着你的特战队睡去,我带着我的行动队去侦察,没你们,我一样完成任务。”冷营长气冲冲地一甩手走了。

    彪子看着冷营长走了,凑到队长身边,说:“队长,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去,可要吃亏,再说,鬼子已经有防备了。”

    “让他去,别理球他。”月松没好气地说。

    “哎,我说,你们不是好兄弟吗?咋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彪子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个毛,睡觉去。”月松一摆手,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三十六、喋血双雄6

    月松四下里转了转,又走到彪子身边,说:“彪子,命令,特战队全体,往山上转移,就到那个山头下,在山头西边、东边各安排一个狙击手,向东面眼神200米,再安排一个狙击手,这个狙击手身边跟一个冲锋枪手,两小时一班,换班休息。”

    “是,队长!”彪子答应了一声,安排去了。

    冷营长见月松下命令转移了,也对李副官说:“命令,行动队全体,往山上转移,就到那个山头下,在南面和北面各安排两个哨兵,一明一暗。”

    “是!”李副官答应了一声,也安排去了。

    月松带着特战队转移到了山头下后,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抱着狙击步枪,把军帽往脸上一盖,倒头就睡。雷航坐在队长山边,靠着一棵苦楝树,抱着冲锋枪也迷糊着了。

    直到晌午时分,月松才慢慢睡醒了。月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边坐起身,边喊道:“来福,水。”

    雷航被队长的喊声惊醒了,起身走到队长身边,问道:“队长,你说啥?”

    月松看了一眼雷航,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就对雷航摆摆手,说:“没事,睡你的去吧。”月松拿出身上背着的水壶,“咕咕咚咚”地猛灌了几口,眼瞪着前面的一棵松树,盖上盖子,放好水壶,伸手到上衣兜里去掏烟。月松拿出烟盒,一看,没剩几根了,扭头看见冷营长正在山林里百无聊奈地原地转圈,就冲着冷营长喊了一声:“狐狸,把你的好烟给老子抽一根。”

    冷营长转头看了一眼月松,边掏烟边走过来,说:“醒啦,老子以为你要睡他半年呢。”

    “靠,老子倒是想哦,你个蛋在长官部吃好的喝好的抽好的,睡觉都是他妈的安稳的,真你他娘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月松望着冷营长手上的烟说。

    冷营长走月松身边,挨着月松坐下,从烟盒里拿出两支烟,给了月松一支,自己叼上了一支,又掏出打火机,“嘡”的一声打燃了,给月松和自己点上火。

    月松认真的吸了一口烟,说:“还是你小子富啊,哈德门,好烟!”

    冷营长把剩下的大半盒烟逃出来,递给月松,说:“给你,以前你不这样啊,哈德门在你小子眼里,算个球!”

    月松也不客气,接过烟就揣兜里了,又伸手说:“你那打火机,我看一眼。”

    冷营长掏出打火机,递给月松。月松一看,“ZIPPO,美国货,”说着在手心掂了掂,又“嘡”的一声打燃了,说,“不错啊,没收了!”说完就塞兜里了。

    “哎,我说,你以前不这样儿啊?放着好端端的少校营长不当,你当啥新四军啊,穷疯了吧。”冷营长得意洋洋地说。

    “老子就是穷,老子喜欢穷,咋的,不服?”月松伸长了脖子,歪着脑袋,对冷营长说。

    “德行!”冷营长吸了口烟,说,“说正事,下一步你是怎么想的?”

    “问我?我得到的命令是,配合**特别行动,注意哦,是‘配合’。”月松怪声怪气地说。

    “你跟我卖啥球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冷营长说。

    “这句我喜欢,狐狸,要想我给你支招,成啊,你先回答我一问题,满意了,招儿漫天飞。”月松吐了口烟,晃着身子乐起来了。

    “问吧,怎么,还等我请你讲课?”冷营长说。

    “就一个问题啊,一个问题,”月松挪了挪身子,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冷营长说,“咱们这次算是联合行动,你说,咱俩,谁说了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尾巴一翘,咱就知道你拉啥屎’,哈哈哈,早知道你小子憋的啥屁了。”冷营长笑着说。

    “扯那么多搞啥,给个响屁,谁说了算?”月松脸一沉,急切的问道。

    “那还用问,老规矩呗,瞧你急的,新四军都你这德行啊?”冷营长说。

    “哎,这还差不多,”月松拍着冷营长的肩膀说,“算你识相,要不,老子就这么睡下去,看谁在那儿急得乱拧,哈哈哈。”

    “行行行,别笑了,你说,怎么打吧?”这会该冷营长急了。

    月松站起身,说:“甭急,来来,咱先集合部队,把话说清楚了,咱就开始行动。”

    “真有你的,我们兄弟俩,有这个必要吗?”冷营长站起身说。

    “有必要,你发话了,你那些兄弟,我好随叫随到啊。”月松说着又转头冲彪子喊:“彪子,集合队伍,我有话说。”

    “李副官,集合队伍。”冷营长也下命令了。

    双方的队伍集合好了后,月松对冷营长说:“你先说几句,嗯,请!”

    冷营长整了整军装,走到队伍前,说:“现在,我以**特别行动队队长的身份,正式宣布,在本次行动中,**特别行动队统一归属新四军特战队罗队长指挥!”

    “营长!”李副官不解地喊着冷营长。

    “服从命令!”冷营长大声说。

    “是!”**行动队的全体兄弟大声答道。

    月松走到队伍前,清了清嗓子,说:“我也说一句,行动期间,我不在队中时,队伍统一由冷营长指挥,我和冷营长都不在队中时,队伍统一由胡彪胡队长指挥,如果胡队长也不在队中,就由李副官统一指挥。”

    “是!”**新四军的兄弟们一起高声答道,这声音,响亮啊,在龙王峡谷里,回荡飘绕,彰显着龙的传人誓死保卫家园的信心和决心,预示着中华民族睡狮即将醒来。

    “好,好啊,要的就是这股劲儿!”月松兴高采烈地赞扬着,又对李副官说:“李副官,接下来这会儿,你带**兄弟原地休息,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李副官敬着礼响亮地答道。

    “胡队长,让兄弟们继续做好警戒,其他兄弟,原地休息!”月松又对彪子说。

    “是!”彪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答道。

    “邓鸣鹤、喜子,你们俩跟我走!”月松说完,又对冷营长说:“狐狸,咱们打猎去,改善下生活,大战在即,得鼓鼓士气。”

    冷营长点点头,对**兄弟喊了一声:“兔子,跟我走!”

    那个被冷营长叫做兔子的**小个兄弟跑过来,端着冲锋枪,跟上来了。

    “牙签,这林子里,有啥可打的啊?”冷营长边走边问道。

    “运气不好,打几只兔子没问题,运气好了,那可就说不准了。”月松边说边瞪着眼睛到处寻找,“都给我散开点,窝在一堆,有猎物也被你们吓跑了,轻点,脚步都轻点。”

    月松说着,几个人都开始在林子里轻手轻脚地慢慢搜寻着。

    可都转了个把小时了,连个兔子影儿都没见着。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月松举起狙击步枪一看,哦,都转到澴水河的上游了,这里两面是山,中间是澴水河,河面宽阔,河滩上长满了野草,没想到的是,一夜间,呼呼啦啦地就冒出了绿苗了。

    “牙签,都这么老半天了,兔毛都打到一根,我们回去吧!”冷营长有些不耐烦了。

    月松把手指伸到嘴边,小声地“嘘”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的端着狙击步枪朝澴水河边走去。

    冷营长和其他兄弟看见月松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也都悄悄地跟着过去了。

    走到林子边上了,回头对兄弟们小声说:“你们几个,就地隐蔽,不许出声,不许动,有尿就给老子尿裤子里。”说完,月松又往前走了上十米的样子,找了个密集的灌木,钻进灌木丛里,趴下,把狙击步枪架在地上,只露出了枪口,静静地等待着。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是不见有啥动静,冷营长真有点呆不住了,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懒得看了。

    十几分钟后,终于有只兔子一跳一跳的从草丛里跑出来了。邓鸣鹤和喜子都瞪大了眼睛,等着队长一声枪响,就跑过去捡兔子。冷营长也翻过了身,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等着月松开枪。

    兔子一蹦一蹦的在地上啃着野草的嫩苗,瞧那兔子,皮毛灰灰的,还挺肥,正吃得带劲,忽然竖起两支长耳朵,听了听。

    冷营长在心里默念着:开枪啊牙签,都停下来了,还不开枪等啥啊。邓鸣鹤都做好了随时冲出去捡兔子的准备,可队长还没开枪。

    灰兔子听了听,没发现什么,就又开始啃嫩苗,可没啃几口,忽然又竖起了耳朵,一听,撒腿就跑,眨眼间就跑进了深草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哎呀!”冷营长在心里狠狠地说。邓鸣鹤把紧绷的腿也放松下来了,趴在地上,心想,队长是咋的了,就队长那枪法,还不是一枪一个。喜子伸出双手,揉了揉眼睛,低下头,趴在地上继续看着。

    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出现了。

    一头满身黑毛的野猪从深草里慢慢地拱出来了。黑野猪一拱一拱的,慢慢走到河水边,又回头看了看,这才低头喝起水来。

    月松轻轻地拉开枪栓,瞄准了野猪的丰满的黑屁股,手指慢慢地摸着扳机。

三十七、喋血双雄7

    空气在这一刻,就像凝固了一样,紧张异常。冷营长这会儿才明白,好个牙签,原来是在等大鱼上钩啊。邓鸣鹤这次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头正在喝水的野猪。

    野终于喝完了水,抬起头来摆了摆头上的水,又伸出一只前腿,放进河水里试了试,大概觉得还有些凉,就缩回了前蹄,转身准备离开。

    “呯”的一声枪响,就在野猪回头的那一刹那,月松开枪了,野猪脑门中枪,哼都哼哼,就趴在地上了,一副死得其所的样子,安详又宁静。

    月松从灌木丛中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兄弟已摆头,说:“还愣着干啥,去,收拾收拾,咱给兄弟们烤肉吃!”

    “是!”邓鸣鹤第一个喊着冲出去了,喜子和兔子也迫不及待地冲过去了。

    “行啊,牙签,你这是老饿肚子饿出来的伎俩吧,哈哈。”冷营长笑呵呵地说着朝月松这边走过来。

    “骚狐狸,信不信,老子饿极了,连你这只狐狸都烤着吃了,也顾不得骚啦,哈哈!”月松把狙击步枪往肩上一抗,边走出灌木丛,边跟狐狸斗着嘴。

    冷营长走到野猪跟前一看,说:“好家伙,足足有两百多斤吧,够咱这支联合纵队饱餐一顿啊。”

    邓鸣鹤围着野猪转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队长,恁大个儿,咋弄啊?”喜子和兔子也都望着月松,等着月松下命令。

    “笨蛋,没吃个肉,还没看见猪跑?”月松踹了野猪一脚,说,“鸣鹤,你背上那大刀就只会砍鬼子?你以为老子把你叫来是搞啥的,就是看中了你背上那大刀呢。”

    “哦,明白了。”邓鸣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从背上取下了大刀,提在手中。

    “明白个蛋,照我说,先把猪抬到河里,洗洗,再放在大石头上,把皮剥了,然后大卸几块,弄回去,烤!哈哈!”月松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哈德门,抽出一支,又掏出美国打火机,点上,坐在石头上悠闲去了。

    邓鸣鹤听了队长的安排,就和喜子、兔子忙着把野猪往河里抬,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冷营长走到月松身边,挨着月松坐下,一伸手,说:“光顾着自己抽呢,来!”

    “去去去,哈德门没有,日本烟还可以。”说着掏出兜里的缴获的日本香烟,递了一支给冷营长。

    “小气,正好,日本烟我还没抽过呢。”冷营长接过烟,放进嘴里,说“火呢?来,点上!”

    月松慢慢从身上掏出了半盒洋火,递到冷营长手中,说:“自己点,这个,送给你了,礼尚往来,要不,还真说咱新四军不懂礼数了。”

    “呵呵呵,你这小子啊,以前不这样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新四军能培养人啊,越养越精,粘上毛,猴都没你精!”冷营长自己点上烟,边抽着边涮月松。

    “你懂个球啊,这叫勤俭持家,细水长流,传统美德懂不懂?懒得跟你费唾沫。”月松一扭头,乐呵呵地欣赏着三个小伙子在河里忙着剥猪皮。

    邓鸣鹤他们三个,忙活了近半个小时,才把野猪弄好了,一人捞着一大块猪肉,可还是拿不完。邓鸣鹤冲着队长喊了声:“队长,还有个猪头,拿不了啊。”

    “这还用问?这儿谁说了算?”月松大声问道。

    “这个……”邓鸣鹤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哎,自觉点好不,怎么当属下的,去啊,猪头捞猪头,正合适,哈哈哈!”月松用脚点了一下冷营长的屁股,哈哈笑着说。

    “懒得理你!”冷营长一甩头,把冲锋枪往身上一背,就去捞猪头去了。

    五个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了队伍。彪子和李副官老远就看见队长他们回来了,见个个肩上都背着大块的肉,忙带着几个兄弟迎上来了。

    “队长,真有你的啊,等吧鬼子打跑了,我跟着你就在这山里打猎得了。”彪子对月松说。

    跟着过来的几个兄弟接下了猪肉,正准备往前走。月松说:“站住,还往哪儿捞啊,就在这儿,你你你,你们几个去找些柴禾来,邓鸣鹤负责,生他四堆火,烤肉!”

    “牙签,你疯了,这里随时都会有鬼子的巡逻队来,还生四堆火,你怕鬼子找不到咱们?”冷营长敏感地说。其他兄弟也都不解地望着月松。

    “让你们生火,你们就生火,让你们生几堆,你们就生几堆,怎么?我说了不算?”月松点上一支烟,边抽着边往前走。

    冷营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副官看着冷营长,彪子也看着冷营长,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松忽然转身,看了大伙儿一眼,大声说:“猪头们,跟鬼子干,就不能按常理出牌,懂不?生火!”

    冷营长一听,对着兄弟们说:“生火吧,照罗队长吩咐的生四堆,那小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着呢。”说完跟着月松走了。

    月松抽着烟,悠闲地走到上午睡觉的那地儿,又开始睡觉了。

    冷营长走到月松身边,用脚点了点月松的腿,说:“哎,又睡呢?小日子过得还挺逍遥啊!”

    月松头也不抬,嘴里哼哼着说:“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冷营长伸腿把月松的脚底踹了一下,说:“拽球的看,你睡,我也睡,我还挨着你睡。”说完,挨着月松,靠着一棵树就准备睡觉了。

    不一会儿,柴禾都弄来了,喜子和邓鸣鹤也用刀子把四个靠肉的木架子给做好了。彪子和李副官帮着兄弟们生起了四堆火,坐在火堆边,烤着肉,聊着天,有说有笑的。

    正在山头上警戒的慕容河和欧阳马上就看见了树林上空冒出的浓烟。慕容河对欧阳说:“欧阳,队长他们怎么搞的,这么大的烟,鬼子不是很快就会发现吗,去,你下去找队长问问,咋回事啊?”

    趴了半天,腰酸背疼的欧阳正想活动活动,听慕容这么说,满口答应,说:“好嘞,你盯好了,我去瞧瞧!”说完收起狙击步枪,跑下来山头。

    欧阳来到树林里,看见队长和冷营长都在睡觉,忙蹲在队长身边,小声的喊着:“队长,队长!”

    月松睁开眼睛,看见是欧阳,眼睛一瞪,说:“你小子下来干啥?擅离职守,小心老子让你吃枪子儿!”

    “不是,你看看啊,树林上面浓烟滚滚的,十里八乡的都看得见呢。”欧阳急忙解释道。

    “关你球事,去,上去,给我盯好了,一有鬼子,马上报信!”月松一把将欧阳推了个踉跄。

    欧阳站稳了身子,说:“好好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去,我去就是了。”说完连走带爬地朝山头上跑去。

    欧阳刚走,喜子就跑过来了,边跑边喊:“队长,队长!”

    月松抬起头,骂道:“娘的个西皮,还让不让老子睡了,一拨接一拨的。”

    喜子跑到队长身边,说:“队长,来,吃肉!”说着把几片野猪肉往队长手上塞。

    “这么快就烤好了。”月松坐起身,接过野猪肉,说,“慢点烤,慢点烤啊。”

    “哦,这是最上面那一层,我看见已经可以吃了,就给你削了几片,让你先尝尝。”喜子乐呵呵地对月松说。

    月松把肉塞进嘴里,嚼了嚼,说:“嗯,嗯,好吃,好吃!”喜子在一边看着呵呵地笑。月松抬头,看了一眼冷营长,说:“傻蛋,怎么不给冷营长也拿点来呢,没看见人家哈喇子直流?”

    “哦,我这就去拿。”喜子说着,正准备转身去拿烤熟的野猪肉。唐四跑过来了,报告说:“队长,鬼子的巡逻队过来了!”

    冷营长一听,立马站起来,端起了冲锋枪。

    月松不慌不忙的吃着野猪肉,问道:“哪个方向?距离多远?多少人?”

    “东面,500多米,十几个鬼子。”唐四答道。

    “延伸警戒的是谁?”月松吃完了野猪肉,边抹着嘴,边问道。

    “超哥和顺子。”唐四答道。

    “你,跑步过去,告诉超哥和顺子,搞掉俩,就撤回来,记住,俩,不是仨!”月松伸出两个指头说。

    “是,俩,不是仨!”唐四重复了一遍,拔腿就朝超哥他们那里跑去了。

    “好了吧,我说鬼子的巡逻队会发现,现在来了吧,怎么搞?”冷营长问月松。

    “怎么搞?还用问,拿枪搞呗。”月松站起身,提起狙击步枪,说,“想不想试试用狙击步枪搞死鬼子的快感?”

    “切,啥稀罕玩意,我的行动队里也有一支,美国货,M1,我想玩,还用你批准?”冷营长不稀罕地说。

    月松举起狙击步枪,对着狙击镜看着远处,说:“老远老远的,鬼子那撮小胡子,看得清清楚楚的,‘呯’,专打那撮小胡子。”月松放下枪,看着冷营长,说,“狐狸兄,不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以为就你会狙击,那玩意,是个军人都会。”冷营长说着往山头上走。

    “喜子,你们继续烤肉,没我的命令,不许挺,老子打完就下来吃肉。”月松对喜子说,说完又转头喊雷航:“雷航,雷航,你小子死哪儿去了?”

    “到!”雷航快速地跑过来。

    “去,通知所有狙击手,都给我上山头,间距二十米,跟我干鬼子去!”月松命令道。

    “是!”雷航领命通知去了。

三十八、喋血双雄8

    月松和冷营长带领着兄弟们很快就跑到山头上了。月松端着狙击步枪,透过山林,观察着鬼子小队的动向。冷营长举起精致小巧的望远镜,看见十几个鬼子正朝着起烟的地方赶来,距离大约只有400多米了。

    唐四和超哥分别埋伏在一棵较大的松树后。超哥背靠着松树树干,双手抓着狙击步枪,狙击步枪笔直地竖立在超哥的胸前。超哥闭上眼睛,细细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唐四侧着身子,紧贴着松树树干,时不时伸头望望正在往这里赶的鬼子小队。

    鬼子巡逻队距离超哥他们只有两百多米了,鬼子大概是想偷袭正在生火做饭的敌人,所以忽然放慢了速度,借着松树的遮蔽,边交叉掩护,边搜索前进。

    “不到200米了,超哥!”唐四说。

    超哥深吸了一口气,拉开枪栓,推上子弹,左手抓紧枪身,右手食指勾着扳机,突然闪身出来,端起狙击步枪,看见一个鬼子正端着步枪注视着前面,在给身后前进的鬼子做掩护。超哥移动枪口瞄准射击,一气呵成,那个掩护的鬼子应声倒地,其他的鬼子迅速隐蔽到树干后了。

    超哥趁鬼子还没有确定自己的位置,快速地转移了位置。唐四也跟着转移到了超哥身边。

    “走吧,超哥!”唐四说。

    超哥看了一眼唐四,仍然端着步枪,背靠着树干,静静地等着。

    鬼子军曹见没有再响枪了,估计对方人不多,应该是哨兵吧,于是往后一招手,一个鬼子兵赶紧后撤,想必是去搬兵去了。

    鬼子军曹见搬兵的士兵已经走远了,又招手示意继续搜索前进。

    鬼子刚一开始前进,超哥立刻闪身出来,举枪瞄准射击,又一个鬼子倒地了。其他的鬼子虽然没有看清楚超哥的准确位置,但还是朝枪声发出的地方射击。38大盖的有效射程是很远的,超哥虽然射击完了后,立刻转身躲到了树干后面,但子弹还是呼啸而至,打得身边的树干上梆梆响。

    “撤吧超哥!”唐四有点着急了,不能再违反队长的命令了。

    超哥点了点头,等鬼子一轮射击结束了后,鬼子又开始继续快速穿插前进,超哥和唐四借着松树的掩护,一个前翻滚,然后猫着腰,快步向山头撤去。

    “来了,四妹不错啊,都快能理解咱的意图了,狐狸,过来!”月松说着把狙击步枪递到冷营长手中。

    冷营长接过狙击步枪,端起枪,对着狙击镜看了一眼,回头对趴在自己身边的月松说:“牙签,没什么牛逼的,你就看好了吧!”

    “雷航,让其他人都注意了,把鬼子放到50米以内,然后全部狙击手,自由射击,其他人,一律不准开枪,记住了,最后一个留着,看我的。”月松命令道。

    超哥和唐四很快就撤回来了,在山头上距离队长二十多米的地方,找了个比较隐秘的位置,埋伏起来。

    月松把冷营长的小巧精致的望远镜从冷营长脖子上取下来,说:“狐狸,这么好望远镜,挂你脖子上,简直是Lang费啊。”说着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鬼子的动向,十几个鬼子正在军曹的指挥下,隐蔽前进,已经距离这里不到100米了。

    “狐狸,这望远镜还真不赖,送给我得了。”月松一边观察一边说。

    “行啊,望远镜送你,这鬼子的狙击就是我的了。”冷营长说。

    “一边去吧,望远镜送我,狙击你就甭想了,帮你们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长官部应该送咱新四军十车武器弹药才对。”月松说。

    “牙签,你憋不?”冷营长问。

    “憋啥?”月松继续观察着鬼子的距离,鬼子已经距离这里只有七八十米了。

    “你不憋啊,你要憋就好了。”冷营长说。

    “我憋不憋关你鸟事?”月松说。

    “你憋多好,这地干,你不憋尿就不够了。”冷营长说。

    “尿够不够又关你球事?”月松说。

    “尿够就好了,你可以自己撒泡尿照照啊,哈哈。”冷营长说着自己乐了。

    “照你个头,就知道**那些官僚们,对自己的姨太太能慷慨解囊,对同样打鬼子的友军,却个个装作一副囊中羞涩的样子,老子要有尿啊,先撒泡给他们照照。”月松愤愤地说。

    “可以开枪的吧,牙签?”冷营长专注的看着出现在了50米以内的鬼子说。

    “注意,就那跑最前面那个,枪抓稳啰,鬼子是移动的,第一次远距离狙击,最好还是等他不动时再……”月松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呯”的一声,吓了月松一跳,那个跑最前面的鬼子已经倒地了。月松用望远镜一看,那鬼子趴在地上不动了,其他鬼子都迅速隐蔽了起来。

    “狐狸,你打的?”月松问道。

    “不到50米,还远距离个球啊。”冷营长一边拉枪栓换弹一边说。

    “吹吧你就,瞎猫子碰见了死耗子吧,有种,你就再搞死一个快速跑动的。”月松说。

    冷营长刚换好了子弹,通过狙击镜继续寻找隐蔽着的鬼子。就听见不远处又是“呯”的一声枪响,一个躲在树干后面的鬼子中枪了,腿一软,倒在了树边。是牛沛淋那小子,鬼子只注意到了这边的枪声,没想到那边还有敌人,这样一来,鬼子在树干后躲避的角度就很小了,树干只有那么粗,可狙击手却有六七个,十几个鬼子兵真不知道该往哪儿躲了。

    “兄弟们,瞧好了,鬼子露头,就打头,露脚,就打脚,露蛋,就打蛋啰,慢慢玩,别急,啊,别急!”月松大声喊道。

    月松话一出,只听见这儿一枪,那儿一枪,一会儿这个鬼子被爆了头,一会儿那个鬼子被中了腿,不到一碗茶功夫,就死了六七个,伤了四五个。那鬼子军曹气急了,举起步枪,冲了出来,边开枪边往山头上冲。

    “这个别打,留给狐狸,谁打我跟谁急!”月松大声的喊道。

    那鬼子军曹循着喊声就是一枪,“呯”的一声,子弹刚好打在了月松面前的土坡上,那土被打得飞溅起来,不偏不斜,一块飞起的土疙瘩正好飞进了月松张着的嘴里。

    “呸呸呸”月松一个劲地往外吐着土,气呼呼的月松伸手对冷营长说:“把枪还给我,敢耍老子,老子让他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哈哈哈”冷营长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笑着,也不去打那鬼子军曹,也不把狙击步枪还个月松。

    月松气呼呼地拍了一下冷营长的头,说:“打不打得中啊,打不中就把枪还给我!”

    那鬼子军曹越冲越近了,冷营长端着步枪,忽然站起身,移动枪口,瞄准射击,“呯”的一声,鬼子军曹额头中枪,倒在山坡上,又轱辘轱辘地往山下滚去。

    “嘿,狐狸,行啊,闹了半天,你小子练过狙击啊。”月松看着整轱辘轱辘往山坡下滚的鬼子军曹说。

    “不行,也就练了俩月。”冷营长躺在地上,一边换子弹,一边望着月松说。

    月松看着冷营长得意洋洋的样子,把望远镜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挂,大声喊道:“好了,不玩了,欧阳、牛沛淋你们俩留下,把剩下几个鬼子灭了,其他人,跟我吃肉去!”

    喊完后,月松又对雷航说:“来,把你身上那老望远镜送给冷营长,这个,你背着。”

    “牙签,你好意思啊你。”冷营长抗议道。

    “我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是**少校营长,难道我不是?”说着上前一步,一把就把冷营长手上的狙击步枪抢下来了,抓在自己手中,转身又对雷航说,“待会儿吃完肉了,就让五娃和慕容接替欧阳和牛哥,让他们来注意警戒,一旦有鬼子出现,放两枪,就撤。”

    “是,队长!”雷航答道。

    “走,狐狸,吃肉去!”月松提着狙击步枪,大踏步地朝彪子他们走去。其他的兄弟们得到命令后,也都跟在月松身后,准备一起去吃肉去了。

    冷营长边走边对月松说:“牙签,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啊?不想办法炸鬼子的油料库,你在这儿干耗什么啊?”

    “哎,你还别说,我打仗啊,就喜欢胡来,我跟你讲,跟鬼子干啊,你就不能跟他按正路来,哦,两边都摆好了阵势,我们大张旗鼓的,在山上守着,等着鬼子先炮击,再冲锋,再炮击,再冲锋,不行了,再来几架飞机在天上往咱阵地上扔两轮炸弹,这么打,不输才怪呢!在**时我就是跟着你们学坏了,非要守着大别山脚不放,结果呢,我那几百个弟兄,好多人连鬼子毛都没看见一根,就被鬼子的重炮给炸死了,哎,‘吃一堑长一智’,咱不跟鬼子明着来,咱玩花的,嘿嘿!”月松一边走,一边跟冷营长吹着自己的经验之谈。

    “哎,牙签,你小子说的还是那么个理儿啊,那你说,怎么个胡来法儿?”冷营长虚心请教来了。

    “想学本事?行啊,提两瓶儿酒,再拎三斤肉来,扑通跪地上,喊声师父,再叩三个响头,我准收下你这个不孝之徒,哈哈!”月松说着笑着忽然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了,于是快步向烤肉的地方走去了。

三十九、喋血双雄9

    彪子和喜子见队长过来了,忙割下了一大块烤肉,彪子屁颠屁颠地送到队长面前,说:“队长,咋样,又狙死了几个小日本子?”

    月松接过肉,边撕咬着肉,边说:“球,一个都没搞死,便宜狐狸了,鬼东西,还在老子面前玩起深沉来了,明明练过狙击,还装作不会的样子,恶心!”

    李副官也割了一大块烤肉,送到冷营长手中,说:“那不叫玩深沉,那叫稳如泰山,不像有的人,半瓢水,就特喜欢荡,是吧,营长?”

    冷营长啃了一大块烤肉,说:“嗯,好吃,比司令部酒会上的烤肉好吃多了。”

    “德行,学着点吧,跟着师父我,还有更多的让你看眼呢!”月松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说。

    “你是谁师父呢?知道什么叫犯上不?忘记了在日本时,你那双枪的本事是跟着谁学的吗?”冷营长寸步不让的说。

    “切,那我问你,在武汉时,是谁教你罗家形意拳的?在日本时,又是谁教你罗家白狼剑法的?回中国时在那轮船上,是谁把你摔了个狗吃屎?哈哈。”月松得意地说。

    “我说啊,你们俩就是一对儿活宝,见了面就掐,见了面就掐,累不累呀你们俩!”彪子说着甩手走开了。

    “你还别说,我们营长还从来没这么跟人掐过,呵呵,他们俩啊,算是对上了。”李副官跟着彪子,边说边到烤肉架边去给兄弟们分烤肉去了。

    “狐狸,瞧瞧,咱们俩是对上了,他们俩却好上了,小心哦,别任务完成了,你那十几个弟兄,都哭着喊着要加入咱们特战队,我可不收,嗯,不收,不收。”月松啃完了烤肉,边对着冷营长摆手,边掏出一根烟点上,美美地吸着。

    “行了,别以为啃了一回野猪肉,我的兄弟就跟着你们这些穷光蛋跑了,别忘了,我的兄弟还没开过野菜的荤呢,哈哈。”冷营长说着把手伸向了月松。

    “干啥?哈德门是你送给我的,自个没有了,就找我蹭?没门儿!”月松说着把兜里的烟按得紧紧的。

    “不蹭,借一根,还十根,行不行?”冷营长望着月松说。

    “不行,借一根,还一盒。”月松说。

    “你也太狠了吧!”冷营长说。

    “不借拉倒,就这几根,我都不够呢,你见过穷人家自己饿着肚子往外借粮食的吗?”月松说。

    “好好,借一根还一包,成了吧?”冷营长无奈的说。

    月松这才在身上掏了半天,给了冷营长一根日本烟。冷营长看了月松一眼,撅了撅嘴,皱了皱眉,接过了烟,掏出洋火点上,与月松背靠背地坐着,慢慢吸着。

    “彪子,让弟兄们快点吃,吃完了咱们还有活儿干呢!”月松冲着彪子大声喊道。

    “唉,知道了!”彪子在远处大声答道。

    “哎,牙签,你说,到底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啊?”冷营长忍不住又问月松。

    “你真猪头啊,你都快成了鬼子的猪头小队长了,都打了快一天了,你还没看出来?”月松反问道。

    “我只看见你在这龙王峡混了快一天了,别的,没看出来。”冷营长说。

    “我问你,你一共打了几次仗?”月松问道。

    “说了不怕你笑话,从日本回来,一直跟着司令部,除了救活过来的鬼子俘虏,我还没在战场上见过鬼子呢,今儿是第一次干掉了俩,呵呵,爽!”冷营长笑着说。

    “啧啧啧,就你这样的,纸上谈兵的,没经过实战的,长官部算是瞎了眼,派你来执行这样的任务,这不是扯淡吗?”月松说。

    “你才扯淡呢!要是没有你,我早带队侦察去了。”冷营长说。

    “侦察,怕是早成了鬼子砧板上的肉了吧,起来起来,准备走!”月松忽然站起身,冷营长冷不防,一下子就睡在地上了。

    “耸蛋了吧,还没打呢,就趴下了,哈哈哈。”月松笑着伸手拉起了冷营长。

    冷营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走?去哪儿?”

    月松也没回答,就冲着彪子喊道:“彪子,全体集合,准别出发!”

    “是!”彪子答应着,开始集合队伍。

    这时,唐四跑过来了,对月松说:“队长,慕容他们发现了大队鬼子朝这里赶过来。”

    “多少人啊?”月松问道。

    “约莫有一个中队。”唐四答道。

    “来了好啊,让彪子给鬼子们留条没有啃完的野猪腿,去,告诉慕容河,等鬼子靠近到300米了,一人只准敲死一个,就立马后撤,从龙王峡上游,越过澴水河,一直往东北,追上我们。”月松说。

    “是,队长!”唐四领命去了。

    这会儿彪子和李副官已经集合好了队伍,月松和冷营长走到队伍前,月松大声说:“兄弟们,烤肉好吃吗?”

    “好吃!”兄弟们齐声答道。

    “嗯,好吃,吃饱了吗?”月松继续问。

    “吃饱了!”兄弟们又齐声答道。

    “好,邓鸣鹤、李副官,出列!”月松命令道。

    邓鸣鹤和李副官走出队伍。

    “你们俩先前侦察前进,路线,由此往西,两公里后,转而往北,越过澴水河,三公里后,再转向东南,再走三公里,然后找个地方隐蔽起来。明白吗?”

    “明白!”两人齐声答道。

    “彪子、常超,你们来出列!”月松说。

    彪子和常超走出队伍。

    “你们俩,断后,两点,一是注意接应慕容河他们,二是注意清理队伍走过后的痕迹。”月松命令道。

    “是!”二人齐声答道。

    “其他人,跟着我和冷营长,一路急行军,不许讲话,不许随地扔东西,不许掉队,出发!”月松命令道。

    “是!”众兄弟齐声答道。

    月松带着队伍刚出发不久,鬼子的一个中队就在一个少佐的带领下,火速朝这里赶来。

    “350米了。”五娃对慕容河说。

    “稳住。”慕容河头也不抬,通过狙击镜死死地盯着一个鬼子兵。

    五娃拉开枪栓,推上子弹,摆了摆头,扭了扭脖子,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待会儿我数一二三,数到三后,咱俩一起开枪,趁鬼子还没确定咱俩的准确位置,咱们就迅速撤离。”慕容河也“哗啦”一下,推上了子弹。

    “没问题。”五娃也瞄准了一个鬼子兵,等着他进入300米范围。

    两分钟后,鬼子已经进入了300米的范围。

    “一、二、三,开枪!”慕容河数完了数,“呯”的一声,兄弟俩同时开枪了,远处两个鬼子兵倒地了。

    “走!”慕容河压低声音说。两人猫着腰就从山头上猫着腰往下跑,只听见后面一阵枪响,两人跑得更快了。

    大约跑了几百米后,两人才停下来,靠着树干气喘吁吁地换子弹。慕容河朝后看了一眼,说:“还没追上来呢。”

    五娃望了望前面,说:“咱们跑到前面那个山头上,再观察一下。”

    “好,走!”慕容河喊了一声,两人又开始猫着腰快速的往前跑着。

    几分钟后,两人跑到了前面的山头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趴下,架起狙击步枪,观察后面大队鬼子的动向。

    又过了两分多钟后,鬼子大队人抡于出现在了胡队长他们烤肉的地方。鬼子少佐往前一挥手,四个鬼子兵端着枪跑到了烤架边,搜索了一阵,没发现有人,就向鬼子少佐招手。

    鬼子少佐带着大队人马,走到烤架边看了看,火还没有烧完,地上还留着一根没有完全啃完的猪腿骨头。鬼子少佐用脚踢了一下猪骨头,又飞起一脚把一个烤架给踹翻了,嘴里唧唧哇哇地说着什么。

    “超出了有效射程,要不,老子再敲死他一个。”五娃从狙击镜中看着鬼子们说。

    “屁话,就是在有效射程内,也不能再打了,咋就不用脑子想想呢!”慕容河说。

    “看着鬼子在眼前晃,拿着狙击不开枪,心里不是个滋味。”五娃说。

    “多动脑经,多跟着队长学着点儿,走!”慕容河说着起身猫着腰追赶队伍去了。五娃也提着狙击步枪,跟上来了。

    鬼子少佐带着大队人马,又往前追了一阵,也没见到新四军的踪影,就全部撤回去了。

    五娃和慕容河一路小跑,跑了半个多小时,才追上了胡队长和超哥。

    彪子见慕容河他们追上来了,忙迎上来,说:“怎么样?打死了几个?”

    “一人一个呗,队长就这么命令的,咱不敢超标。”五娃说。

    “鬼子没追上来吧!”彪子又问。

    “没,人影都没看见,他们追谁呀!”慕容河回答道。

    “那就好,咱们这就是打完了就撤,要打就放开了打,要跑就让鬼子连影儿都找不着,对了,路上没留下啥痕迹吧?”彪子说。

    “门外汉了吧,胡队长,狙击手作战,那是绝不能留下痕迹的。”五娃说。

    “呵呵,牛吧你们就,走,咱们追队长去!”彪子说完带着几个兄弟就超前奔去了。

四十、喋血双雄10

    夜幕已经降临,早春的夜里,习习的凉风拂面而过,吹去了月松面额上的汗水,送来阵阵清爽。

    七弯八拐地奔袭了两个多小时了,眼前又出现了一条小溪,潺潺的溪水穿过石头罅隙,在这明净的月色下,显得分外的耀眼。

    月松一举手,示意兄弟们停下。

    “雷航,传令,全体就地休息,不许大声喧哗。”月松命令道。

    “是!”雷航答应了一声,传令去了。

    “李副官,你派四个**兄弟,四面警戒!”月松说。

    “是。”李副官惊了礼,安排去了。

    “三哥、德子,你们俩去后面接应一下彪子他们。”月松继续说。

    “好嘞。”三哥说着掏出双枪,带着德子去了。

    “地瓜,你去前面给邓鸣鹤他们传令,让他们就地休息,就地警戒。”月松又对林小山说。

    “是!”地瓜答应了一声,提着冲锋枪上去了。

    月松把狙击步枪背在身后,挽起衣袖,走到小溪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又捧溪水喝了几口,然后往水壶里灌了点水,就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干饼子,边啃边思考着。其他兄弟们见罗队长在小溪边往水壶里灌水,也纷纷过来把自己的水壶灌满。

    冷营长走到月松身边,掏出压缩饼干,递给月松,说:“哎,吃点这个,顶用着呢。”

    月松伸手接过压缩饼干,顺手把自己手中的干饼子递给冷营长,说:“你也尝尝这个,算不上好吃,尝个鲜,换个口味也不错。”

    冷营长接过干饼子,咬了一口,说:“嗯,真硬,放了几天了?”

    “呵呵,咱新四军,条件艰苦,在大部队,这都不一定能经常吃到呢,别小瞧了这硬邦邦的饼子,可都是老百姓从牙缝里一点点抠出来,省给咱特战队的。”月松越说心里越有种沉重的感觉。

    “是啊,你们不容易啊。”冷营长边用力地嚼着硬邦邦的饼子,边说。

    “你知道**为啥老打不了胜仗吗?”月松眼睛看着闪亮的溪水说。

    “装备不如人家呗。”冷营长不经意地说。

    “你错了,**自己不能吃苦,更不能跟全中国的老百姓一起同甘共苦,这就是根儿。”月松慎重地说。

    “有道理,你们新四军是有自己的一套,要不,早被委员长给剿灭了。”冷营长若有所思的说。

    “还没看出来我是怎么打算的?”月松望着冷营长说。

    “笑话,你当我是纸糊的,跟你一个铺一个被窝那么久,你的心思我早猜出七八分了。”冷营长喝了口水,说,“嗯,这水还真甜啊!”

    “咱们得在这里呆上一天一夜,明天夜里再摸过去,侦察完了再谈如何打。”月松啃了口压缩饼干说。

    “行啊你,闹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麻痹鬼子,以为我们都走了?”冷营长说。

    “以弱胜强嘛,靠啥?靠的就是智慧。”月松说。

    “行,今晚由我的弟兄负责警戒,让你的兄弟们好好歇歇。”冷营长说。

    “好啊,你去转转,把明哨暗哨多安排几个,小心行得万年船,我赶紧抽支烟,就睡会儿了。”月松说着把手中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

    “好嘞,我去了。”冷营长把硬邦邦的饼子吃完了,拍拍手,起身准备走开。

    月松站起身,双手搭在冷营长双肩上,说:“兄弟,鬼子对油料库周围戒备森严,晚上,小心点!”

    冷营长笑了笑,说:“放心吧,今晚你好好睡睡。”

    一夜无事,彪子他们也早就顺利归队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样子,太阳终于露脸了。晨光穿过树缝,洒下道道霞光,霞光照耀在月松的脸上,月松英俊的脸庞在这霞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黝黑儿瘦削。

    月松睁开眼,懒懒地从地上爬起来。月松四处走了走,兄弟们都已经起来了,有的在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枪,有的在整理着自己的行装。月松走到小溪边,那小溪弯弯曲曲的,从上游一直流淌到这里,溪水的两岸,都是密集的灌木丛,溪水清澈洁净,石缝间偶或还有几尾小鱼,在浅浅的溪水里游玩戏耍。

    月松伸手捧起洁净清凉的溪水,仔仔细细地把脸上的尘垢洗去,又找了一洼平静的溪水,把溪水当做镜子,用手指作梳子,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黑发梳理了一番。此时的月松,显得白净了许多,显得英俊了许多。

    月松满意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又掏出心爱的勃朗宁,独自端详着,品鉴着,思念着。

    “嗨,自恋着呢?”月松听见声音,回头看是冷营长,正往这边走着。月松把枪收起来,放进怀里。

    “怎么?什么宝贝啊?还怕被人看见?”冷营长从岸上跳下来,把手伸到月松面前,说,“拿来,我也瞅瞅。”

    “瞅啥啊?你自己不也有吗?”月松把冷营长的手一把推开,说。

    “别装了,我听说了,那个兰什么的,说来听听。”冷营长说。

    月松把手往一棵大樟树边一指,说:“呐!”

    “什么意思?”冷营长不解的问。

    “那儿凉快啊,去,呆着去。”月松说。

    “怎么,来真的了?不过也好,你也快三十的人了,老大不小的啰。”冷营长说。

    “你去睡会儿,我带人先远距离侦察一下。”月松说。

    “好,总算有一会儿这里我是头儿了,去吧,去吧,最好别回来。”冷营长微笑着说。

    月松抓起狙击步枪,走上岸,喊了一声:“超哥、四妹,你们俩,带好装备,跟我走!”

    超哥和唐四收拾好了装备,跟着队长正准备出发。冷营长走到月松面前,手一伸,说:“嗯,拿去,最好用不上。”

    月松一看,是两个勃朗宁手枪的子弹弹夹。月松一把抢过来,掏出怀里的勃朗宁,把弹夹插进去试了试,说:“行,收到。”

    月松带着超哥和唐四向远处走去。冷营长站在大樟树下,目送着月松他们远去。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月松举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小声对他们俩说:“四妹,你在前面侦察前进,超哥在我身后,注意观察身后,我在中间,负责观察左右,放慢速度,注意隐蔽,不得弄出响动。”

    唐四和超哥点点头。月松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唐四端着冲锋枪,就往前面的山坡上摸索过去了。唐四大约走了二十米后,月松才端着狙击步枪跟上去了。

    三人一路悄悄地侦察前进着,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了日军隐藏在山体中的油料库。

    唐四找了个灌木丛密集,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停下来,招手让后面的队长过来。

    月松对着超哥招了手后,超哥迅速的靠近了队长。月松示意超哥就待在半山坡上,掩护自己和唐四的身后。超哥会意,找了个灌木丛,悄悄趴在灌木丛中,端着狙击步枪,不断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月松安排好了身后,这才提着狙击步枪,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唐四身边。唐四见队长过来了,用手指了指东北方向的那座山,然后端着冲锋枪替队长警戒四周。

    月松会意,拿起狙击步枪,调校了一下狙击镜,把身子藏进灌木丛中,端起狙击步枪观察那座山。

    那座山是木兰山的一个分支,当地人称之为娘子山,从外形上看,山峰像娘子的头,山体宽大,中间部分突出,像娘子孕育孩儿的大肚子,山的东南面,则是竹荪湖,湖面宽广,湖水碧波荡漾。山体和湖水相连之处,是悬崖峭壁,只在峭壁之上,长着几颗顽强的老松树。

    山体的大肚子处,已经被日军征用了几千名中国劳工,在原来的娘子洞的基础上,挖掘成了一个大的军用仓库,武汉战役以后,主要储备的就是军用油料。

    山体的南侧,是一条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盘上公路在山间忽隐忽现,时而能看见公路的整个路面,时而又连公路在哪里都看不见,公路一直通到山下,通向武汉城。这时已经有七八两运输油料的大卡车,正满载着一桶一桶的燃油,像蜗牛一样地,向山下爬去。

    公路上,鬼子把守得很严密,几乎是每隔三四十米,就有两个鬼子兵站在一起,守卫着来来往往的运输卡车。每辆卡车上,又有两个押运的鬼子。

    月松又仔细的观察了进入山体的洞口,洞口处有二三十个鬼子把守,有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两挺,看来,要直接进入日军的油料库,的确是件非常艰难的事。

    月松正准备收起狙击步枪,思考一下如何才能进去。可就在准备收枪的那一瞬间,月松突然看见了悬崖的崖壁上,又两个洞口。月松调校了狙击镜,仔细一看,好家伙,鬼子还真鬼,就连悬崖峭壁都不忘了设防,毕竟,小日本是个资源奇缺的国家,对于小日本来说,战争的成败,战略资源是否预备充足,就是最为关键的因素之一。看得出,峭壁上的两个洞口,其实并不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鬼子有意开凿的,每个洞口,还都有两个鬼子把守,并各配有一挺轻机枪。这两挺轻机枪,不仅能防备有人从悬崖上攀到山顶,而且还能观察到公路上,一有情况,还可以直接向公路射击。

    月松担心在阳光下,自己的狙击镜的反光被鬼子的机枪手发现,于是收起了狙击步枪,坐在灌木丛中,思考着如何才能进入鬼子把守的滴水不漏的油料库呢。

四十一、喋血双雄11

    正当月松努力思索着,却依旧没有想出高招时,唐四突然向队长举起了右手,然后向东北方向一指。月松顺着唐四手指的方向看去,有鬼子,大约十几个人,看样子是巡逻队,正朝着超哥的方向走去。

    超哥见鬼子距离自己还有将近一百米,忙悄悄抓了些落叶,把自己藏进了落叶和灌木丛中,连同狙击步枪,一起藏得严严实实的,只在右手上,紧紧握着他那把二十响,打开了保险,静静地听着鬼子的脚步声。

    鬼子巡逻队在一个曹长的带领下,一路小心地搜索前进,仔细地搜寻着任何可以的目标,距离越来越近了。

    月松忙调整好狙击镜,拉开枪栓,推上子弹,趴在灌木丛中,枪口随着鬼子曹长的走动而移动着。唐四也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趴在灌木丛中,瞄准着鬼子的巡逻队。

    鬼子曹长带领着巡逻队,慢慢前进着,这时已经距离超哥只有四五十米了。警觉的鬼子曹长忽然右手一举,似乎嗅到了前面有危险。其他的鬼子立刻都“哗哗啦啦”地拉开了枪栓,推上了子弹,端着步枪,交叉掩护着向超哥搜索而来。

    不远处的山脚下,就是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公路上沿路都是把守的鬼子。远处娘子山的山洞入口处,还有大队的鬼子,悬崖峭壁上,那两挺机枪也能射击到这里。再说了,鬼子的防守部队,绝不只是眼前这些看得见的鬼子,一旦枪声响起,不出二十分钟,这里一定会被鬼子包围得严严实实,更重要的是,鬼子一旦发现在油料库的旁边有敌军出现,再想进入油料库,就根本不可能了。而要想炸掉鬼子的油料库,对鬼子的战略物资造成大的损失,不进入油料库,是根本不可能的。

    鬼子的巡逻队距离超哥只有二十多米了,正常情况下,鬼子巡逻多半是不会往半山坡上走的,可这个时候,鬼子曹长吃错了药一样,突然从坡地转而走向半山坡。

    其他的鬼子正准备跟着曹长一起往半山坡上搜索,这时,鬼子曹长去转过身,用日语说了一句什么,由于是逆风,月松并没有听清鬼子曹长的话。可那几个鬼子端着枪,原地警戒,没有跟上来。

    鬼子曹长端着步枪,沿着山坡慢慢地往山走,就在距离超哥两米的地方,鬼子曹长忽然把步枪背在了身上,然后站直了身子,掏出他的小东西,对着一棵树尿起尿来。

    超哥从鬼子曹长的脚步,早已判断鬼子曹长已经与自己近在咫尺了,可冷静的超哥,根本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静静地趴在落叶里,借着灌木丛和落叶的掩护,等待着鬼子曹长尿完了离去。

    月松只在灌木丛边露出了一个枪口,时刻注视着远处那十几个鬼子,一旦超哥被鬼子发现,月松就准备立即向鬼子们开火。唐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鬼子曹长尿完了尿,抖了抖,收起小玩意,把步枪从身上拿下来端在手中,又回到巡逻队中去了。

    等鬼子巡逻队走远后,月松立即带着唐四悄悄地走下来山坡,然后和超哥一起,快速地回到了那条小溪边。

    兄弟们见队长回来了,立刻都围过来了,七嘴八舌地问着鬼子的防守情况。

    冷营长也过来了,把月松拉到一边,说:“怎么样,跟我说说。”

    月松走到大樟树边,放下狙击步枪,靠着樟树坐下,掏出哈德门,捞出一支,叼在嘴上。冷营长忙拿出洋火,划燃,给月松点上,蹲在一边,等着月松给他讲侦察到的情况。

    月松吸了几口,眼望着旁边“哗哗”流淌的溪水,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都发现什么了?”冷营长急切地问道。

    “难啦!”月松说完了两个字,继续眼望着溪水,独自思考着。

    冷营长也没再催,心想,咱们的小诸葛都在叫难,我也别搀和了,先等这小子想想再说。于是也不管月松愿不愿意,伸手就到月松兜里去掏哈德门,拿到手中,捞出一根,点上,吸了两口,然后把哈德门塞进了月松兜里。一向嗜烟如命的月松,根本就没有反对冷营长掏他的烟,始终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看着溪水,抽着烟。

    彪子走过来了,见队长又是那模样的,拍拍冷营长的肩膀说:“走走,别在这儿自讨没趣儿了。”

    冷营长跟着彪子走到一边,拉着彪子说:“他每次都这样儿?”

    “可不,这时候,你最好别打扰他,要不,小心他扁你!”彪子说着走开了。

    冷营长转头看了一眼月松,月松依旧眼望着溪水,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冷营长心想,看样子,这会还真不能惹他,那个愣头青,惹不得,还躲不得不成,管他呢,反正那小子点子多着呢,让他想去吧。冷营长想到这里,叼着烟就走开了。

    中午时分,兄弟们都开始吃干粮了。**兄弟和新四军兄弟,就跟冷营长和月松一样,这会儿都在互相交换着手中的干粮,就着溪水,边啃边聊着。

    冷营长走到彪子身边,说:“胡队长,那小子也不吃点东西啊,还在那儿犯傻呢!”

    “吃啥啊,他这会儿,有烟就行,对了,你还有哈德门吗?再给他弄一包,你看。”彪子说着指着月松面前的地上。

    冷营长顺着彪子手指的方向一看,好家伙,地上满是烟头呢,还一个个的都被那小子给踩得扁扁的。冷营长摸摸自己的兜,说:“我的早就被那小子给抢走了,连ZIPOO都被那小没收了,哪儿还有啊!”

    “你问问你其他的兄弟啊,你们**富着呢。”彪子说。

    “李副官,过来!”冷营长冲李副官喊道。

    “到,营长!”李副官快速跑过来。

    “哈德门,还有吗?”冷营长问道。

    “有,给!”李副官说着掏出一盒没开的哈德门递到营长手中。

    “你,拿着,送过去,给罗队长。”冷营长说。

    “不是,就这一包了,我给你留着的呢!”李副官说。

    “废什么话啊,让你送过去你就送过去。”冷营长严厉地说。

    “是!”李副官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回来!”李副官刚迈开步子,就被冷营长喊住了,“拿来,还是我去吧!”

    李副官把烟递给营长,就自己走开了。

    冷营长拿着烟,走到月松面前,刚把烟递到月松面前,月松忽然“嘿嘿”地冷笑一声,吓得冷营长倒退一步,惊讶地望着月松,半晌才说:“伙计,你不会是疯球了吧,别吓我好不?”

    月松这才回过神来,见冷营长手里拿着一盒哈德门,伸手就抢了过去,说:“哟,狐狸,啥时候知道孝敬师父了。”说着把烟盒放在鼻子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嗯,香!”

    冷营长稳了稳神,挨着月松,靠着大樟树坐着,说:“有招儿了?”

    “那是当然,咱是谁?咋说也是你师父啊,哈哈!”月松得意地笑着。

    “说说看,行不行啊!”冷营长故意激将月松。

    “行不行?不告诉你,”月松说着拆开了烟盒,捞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说,“怎么样,再给我搞点好吃的来,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好吃的?有啊,可我得留着自己吃。”冷营长知道月松的秉性,故意激月松。

    “不给啊,行,我自己去。”月松说着,点燃香烟,吸了两口,站起身,抓起狙击步枪,就冲着常超喊,“超哥,把四妹叫过来,咱们走!”

    这下冷营长稳不住了,忙拉着月松说:“别急啊,别急,好吃的这就来了,来了!”

    月松一甩胳膊,说:“东西呢?拿来再说吧!”

    “李副官,罐头,牛肉罐头!”冷营长一边拉着月松的胳膊,一边喊李副官。

    李副官咚咚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盒的牛肉罐头,说:“给,营长。”

    冷营长接过牛肉罐头,就往月松手中塞,说:“拿着,拿着!走,咱们走。”

    月松接过牛肉罐头,把狙击步枪往大樟树上一靠,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理他,拔出短剑,就用短剑去撬牛肉罐头吃。

    冷营长盯着月松,说:“快吃快吃,吃完了,咱们快走啊,对了,咱们去哪儿啊?”

    月松边吃牛肉罐头,边说:“待会儿啊,你一个,超哥一个,唐四一个,我们四个再去娘子山侦察。李副官和彪子带队继续留守。”

    “那咱们到底怎么个打法,你总不能都闷在肚子里,怎么说,也得说出来跟我们商量商量啊,好歹我也是**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啊。”冷营长蹲在月松身边,眼巴巴地望着月松说。

    “你想啊,鬼子守卫得那是滴水不漏啊,咱们这三四十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都去了,硬拼吧,人手不够,也没重武器,偷袭吧,人又嫌多了,容易暴露,你说咋办?”月松忽然停住了吃罐头,望着冷营长说。

    “你问我啊?我问谁去?吃吃,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去侦察一下再说。”冷营长说。

    “所以啊,咱们还得混进去,可是按老办法,化妆成鬼子,不成啊,咱这张老脸,怕是在鬼子那儿已经挂上号了,虽然咱的日语说得啊,那真真儿的是地道,可脸总不能粘成个大胡子吧,那小鬼子不兴这个,你说咋办?”月松又开始吃罐头,边吃边说。

    “说,继续说!”冷营长望着月松手中的罐头盒说。

    “所以啊,咱们不能都去,只能去几个人,趁着天黑,想个法子,混进去。哦对了,你手头带了多少炸药?”月松问道。

    “炸药多啊,全是美式的,个儿小,威力大,‘嘭’地一声,地动山摇。”冷营长绘声绘色地说。

    “有能定时的吗?”月松问。

    “有,不多,就五六个小的,那威力不够。”冷营长说。

    “哎,就这个,去,把定时的都拿过来,我看看。”月松说。

    “好嘞,我这就去拿。”冷营长说着乐呵呵地跑去拿定时炸弹去了。

四十二、喋血双雄12

    冷营长屁颠屁颠地把六个定时炸弹拿过来了,全部放在月松面前的地上,开始炫耀地说:“瞧瞧,这玩意,别看他个头小,就这一颗,爆炸的威力是鬼子的香瓜手雷的四倍。”

    月松拿起一个,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说:“以前我在**时,没见过这玩意儿啊。”

    “瞧你说的,这是刚从美国运过来的,我也是刚学会怎么用的,你现在是土八路了,怎么可能见到这好东西,嘿嘿。”冷营长骄傲地说。

    “怎么用,你说说。”月松问道。

    “好用着呢,你看。”冷营长拿起一个定时炸弹,指着上面的几个按钮说,“这个是定时的,这个是开关,只要用这个按钮把时间定好,然后打开这个开关,时间一到,马上爆炸。”

    月松看了看,想了想,说:“最短能定时多长时间?”

    “最短?一秒,就怕你跑不远,呵呵,连自己一块报销了。”冷营长笑着说。

    月松掏出烟,点上一支,慢慢抽着,慢慢研究着,慢慢思考着。

    “走吧,我们去侦察一下吧!”冷营长急不可耐地说。

    月松看了冷营长一眼,说:“还侦察你个鸟,计划都定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不是,你不是说带我去侦察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冷营长张大着嘴望着月松说。

    “傻样!有了你这玩意儿,呵呵,任务已经完成了八成了,还别说,**的人不咋样,东西还挺好使。”月松边说边拿着定时炸弹走开了。

    冷营长把枪外大樟树边一靠,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了。

    下午五点钟的样子,太阳已经偏西了,不远处叽叽喳喳的麻雀都回到了窝边,嘻嘻闹闹地,在树枝上上蹦下窜,好不欢喜。夕阳的余辉洒满了整个树林,树林显得幽静而又美丽。

    月松走到冷营长身边,说:“酷仁,让兄弟们赶紧吃点东西,咱们准备行动了。”

    “啊,准备行动了?好嘞,我这就去安排兄弟们吃的饱饱的。”冷营长一听月松的话,忙站起身,心奋不已地准备去了。

    月松拿起地上的定时炸弹,用布条把三颗定时炸弹绑在了自己的胸口。绑完了后,又掏出心爱的勃朗宁手枪,抽出弹夹,试了试空枪,然后把弹夹插进了手枪里,又把冷营长给的两个弹夹插在了皮带上,接着又检查了皮带上的短剑和六把柳叶飞刀,装备都弄好了后,坐在地上,眼望着潺潺的溪水,独自发呆。

    不一会儿,冷营长已经安排好兄弟在吃饭,自己也边啃着压缩饼干,边走到月松身边,说:“怎么样?还要做些啥准备?”

    月松抬头看了一眼冷营长,说:“有啥要交代的,早点跟李副官说;有啥要留下的,早点交给李副官。”

    冷营长边啃压缩饼干,边笑呵呵地望着月松说:“呵呵,怎么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啊?”

    月松一脸严肃地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快点吃吧,吃完了我单独给你讲讲这次任务的细节,成败的关键,就看咱们俩了。”

    “我?”冷营长用手指指着自己说,“我是主角儿?”

    月松点点头。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真的?哈哈哈,我终于可以上场了?哈哈哈,妆都化好一年多了,我终于可以上场了,哈哈哈!”冷营长笑得像一朵花儿一样。

    这时,彪子走过来了,手里抱着两件鬼子兵的军装。雷航跟在彪子身后,一只手里拿着两大块烤野猪肉,身上背着两支三八大盖。

    月松站起身,接过鬼子兵的军装,正准备换上。雷航望着月松说:“队长,还留了点烤野猪肉,你和冷营长把它吃了吧。”雷航说话时,速度很慢,好像有啥东西哽在喉咙中一样,眼圈红红的,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儿。

    月松看了一眼雷航,接过烤野猪肉,递了一大块给冷营长,自己坐在大樟树边,开始吃起烤肉来。

    冷营长接过烤肉,大口大口地吃着。

    月松咬了几口,说:“酷仁,这次行动,其他兄弟都掩护我们俩,我们俩一进鬼子油料库,就全得靠我们了。”

    “队长,为啥不让我跟你去,你不是说一下子不能两个主官去冒险吗?”彪子蹲在月松面前,眼巴巴地望着月松说。

    “彪子,你和李副官一定要把兄弟们安全地带好。我和冷营长是多年的兄弟,一起受训多年了,配合起来默契一些。”月松解释道。

    “就是,别看咱们俩天天斗嘴,可相互最了解的,这个队伍里,就只有咱们俩了,再说了,月松教我的罗家形意拳,我可天天在练呢。”冷营长说。

    “队长,要不我陪你去吧。”雷航望着月松说。

    “婆婆妈妈的,老子属猫的,有九条命呢,怕个球?”月松骂骂咧咧地说。

    说话间,月松和冷营长已经吃完了烤肉,月松拿出水壶,喝了几口,就把水壶递给冷营长,冷营长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喝完了说:“这要是酒就好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人家荆轲临走前太子丹还给了口酒喝,咱们却没有。”

    “啰嗦个毛,你小子有命回来,老子跟你一醉方休!”月松踢了冷营长一脚说。

    “好,换衣服!”冷营长说完放下水壶,开始换鬼子兵的军装。

    “来,用这个,把这三颗定时炸弹绑在胸口。”月松把一根布条递给冷营长。

    冷营长接过布条,小心地把定时炸弹绑在了胸口,又从皮带上取下勃朗宁手枪,抽出弹夹,检查了手枪,就把手枪插在腰带上,还拿了两个弹夹,一并插在了皮带上。

    月松和冷营长很快穿好了鬼子兵的军装。雷航从身上取下小弩,递到月松面前,说:“队长,你的弩,带上吧,没准能用上。”

    “呵呵,小子,你见过鬼子兵屁股后面挂个弩的吗?”月松伸手拍了一下雷航的头说,“你带着,我有命回来,再找你拿,没命回来,就给我收好,这可是我兄弟来福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等把鬼子赶出了中国,不再打仗了,你就把它送到罗溪,让我家里人把他放在神台上。”

    雷航紧紧地把弩抓在手中,泪眼看着队长,点了点头。

    月松又手提着狙击步枪,把彪子拉到一边,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深绿色的玉坠,郑重地对彪子说:“彪子,这个玉坠是我母亲给我的,如果我回不来,你把它交给兰护士,我不在了,你好好待她。”月松眼神坚定,面色凝重。

    彪子阴沉着脸,接过玉坠,抓在手中,点了点头。

    月松又把狙击步枪拿起来,双手握着枪身,递到彪子面前,说:“万一我没回来,把这支步枪送到罗溪,交给我大哥,告诉他,这是我用罗家的飞刀,从鬼子手中缴获的。”

    彪子把玉坠放进口袋里,伸出双手,接过狙击步枪,说:“队长,你一定要回来,这些东西我替你收好,我等你这回来拿,兰丹枫也在等着你。”

    月松伸出双手,把彪子抱在怀里,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月松送开彪子,说:“全体集合!”

    彪子抓着狙击步枪,去集合队伍去了。

    月松和冷营长戴上鬼子兵的军帽,每人手里拿一支鬼子兵的三八大盖,走到队伍面前。

    彪子集合好了队伍,正步上前,对月松敬了军礼,高声说:“队长同志,特战队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

    月松换了军礼,上前一步,说:“同志们!稍息。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就在我们面前,虽然本次炸毁鬼子油料库的任务,主要由我和冷营长来完成,但是,各位兄弟的配合,是我们能否完成任务的一个重要因素,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服从指挥,完成好自己的配合任务,按命令,及时撤退。

    现在我命令,胡彪,你带领新四军特战队,在鬼子油料库北面,以爆炸声为号,袭扰鬼子,分散鬼子注意力,掩护我和冷营长撤退。

    李副官,你带领**特别行动队,前往你们降落的地点,以同样的方式袭扰鬼子。

    注意,五六个人一组,组与组间距离保持在五十米左右,袭扰任务完成后,立即撤退到龙王峡上游,会合后,等我和冷营长二十四小时,如果我们俩没能按时归队,队伍统一由胡彪同志指挥,带回新四军根据地。

    唐四、邓鸣鹤、涂百顺、雷航,你们四个跟着我和冷营长,协助我们进入鬼子油料库后,立即撤退,与胡队长会合。

    下面,请冷营长讲几句,大家欢迎!”月松说完带头鼓掌,兄弟们都鼓掌。

    冷营长走到队伍前,惊了军礼,说:“兄弟们,行动的具体安排,罗队长已经布置好了,我只强调一点,那就是,咱们不分什么****,我们都是中国的抗日队伍,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一起完成这项艰巨而又意义重大的任务,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有!”兄弟们齐声喊道。

    “好,现在,按罗队长布置的,出发!”冷营长一声令下,队伍分成三队,向目的地进发了。

四十三、喋血双雄13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月亮在高高的天空中,已经露出了半个脸面。山林里黑魆魆的,风也停了,树枝峭楞楞地立在黑暗中,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剑,每一柄都在暗夜里冒着寒气,每一柄都在冷峻中向侵略者直刺而去。

    彪子带着特战队剩下的兄弟,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侦察前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找了一片密集的山林,一个不太高的山坡,埋伏下来,等待着队长成功完成任务后,接应队长一起回到根据地。

    彪子让慕容河带了五个人,埋伏在了山坡的西面。慕容河可以通过狙击镜观察到公路上鬼子的动向。

    彪子自己带领剩下的几个队员,埋伏在了山坡的北面,兄弟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队长的好消息。彪子趴在山头上,掏出队长给自己的玉坠,心里在说:队长,我才不给你传情的,要给,还是你自己亲手交给丹枫吧。

    李副官带领**兄弟们,在地瓜的引导下,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样子,也赶到了目的地。李副官把手下的兄弟们分成了两组,一组埋伏在飞来峰顶,另一组埋伏在飞来峰的东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营长爆炸成功,就冲过去向鬼子一通开火,好掩护营长顺利地从鬼子的油料库里撤出来。

    李副官把自己的冲锋枪背在身上,手里拿着营长的冲锋枪。李副官小心地擦拭着营长心爱的汤姆森冲锋枪,心里想着:我跟了好几年了,营长,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兄弟不管,这次听你的,我在后面守,你在前面冲,下次再这么安排,可别怪兄弟不听话。

    月松和冷营长带着邓鸣鹤他们,慢慢侦察前进,也并不急。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五个人来到月松他们白天侦察的那个山头。邓鸣鹤警戒身后,月松和冷营长、顺子、雷航,趴在山头上的灌木丛中,仔细地侦察着鬼子的动向。

    虽然天很黑,但公路上时不时都会有鬼子的运输卡车,有时三四辆,有时五六辆。公路上守卫的鬼子兵,已经在公路转角处不断巡视着,偶尔经过的卡车灯光,把鬼子的守卫照得清清楚楚的。

    娘子山山洞口,鬼子专门按了两个大灯,洞口灯火通明的,鬼子在洞口的守卫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崖壁上的那两个小洞口,在黑暗中,像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有些阴森森的,看不大清楚,想必也还是每个洞口两个鬼子,一挺轻机枪吧。

    观察了一会儿,冷营长挪到月松身边,小声地问道:“月松,为啥不后半夜再进,现在天刚刚黑,鬼子们还精神着呢。”

    “后半夜?外面的鬼子都进去了,咱们怎么进洞口?”月松说。

    “那现在还不是进不去,现在进不是更难吗?满眼都是活动的鬼子,你说,怎么进?”冷营长疑惑说。

    “别以为你那哈德门是白给的,听我说啊,你看,鬼子的每辆车都是空的,车斗里都坐着俩鬼子,车前面驾驶卡车的就一个鬼子,每辆车进洞口时,守洞口的鬼子只检查鬼子驾驶员的证件,后面那俩鬼子兵是不用检查的。

    你再看,每辆卡车之间,都有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大概是防止被炸,加上他们进洞前,是上坡,又是盘山公路,而且还是晚上,车开得很慢,转弯的时候,下一辆车完全看不见下一辆车,怎么样?咱们有办法混进去吗?”

    “嗨,我怎么没看出来,牙签,你东西不大,心倒是挺细的啊,这次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冷营长佩服地说。

    “所以啊,我去找死,也不忘了拉着你垫背啊,要不然,替你完成任务了,我挂了,你不是太美了?”月松说。

    “行啊,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冷营长拍着月松的肩膀说。

    “这还算句人话,可记着,待会看我怎么做,你多配合我。”月松叮嘱道。

    “放心吧,当主角不行,当配角,一个顶俩。”冷营长说。

    “好,看下面,有四辆车过来了,雷航、顺子,你们俩先摸下去,等第三辆车过去后,你们俩,迅速把转角处的那俩鬼子摸掉,等第四辆车过来,上坡转急弯时,雷航用弩射死一个坐在车厢里的鬼子,另一个我来,酷仁从后面追上卡车,爬进卡车车厢,然后你们俩回到这里,和邓鸣鹤一起找彪子他们去。”月松按早已想好的计划安排着。

    雷航和顺子点了点头。月松伸出右手,说:“来!”

    冷营长伸手把手掌压在月松掌心,雷航把手掌压在冷营长的手背上,顺子也把手掌压上来了。月松喊着:“一、二、三!出发!”

    雷航和顺子猫着腰,悄悄地向山坡下公路转角处的两个鬼子摸去。

    月松和冷营长紧张地注视着雷航他们。

    在距离那两个鬼子只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雷航和顺子把冲锋枪背在背上,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匍匐前进。雷航把脸都快贴在地上了,早春的夜里,已经有些凉。早春的草根处,已经发出了嫩草芽,草芽散发出柔嫩的香甜味。雷航双手轻轻地扒着前面的枯草,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

    在距离两个鬼子只有五六米远的地方,雷航和顺子并肩趴在草丛中,雷航拿出队长的小弩,装上弩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个鬼子。顺子掏出自己玩了上十年的半尺长的弯刀,紧紧地攥在手中,静静地等待着。

    两个鬼子百无聊奈地守卫在公路边,边看着运输卡车一点点地向这里移动,边唧唧哇哇地小声地用日语说着闲话。天有些凉,守卫的鬼子还穿着大衣,大概是觉得手也有些冷吧,两个鬼子都把步枪背在身上,还时不时地走走,活动活动身子。

    运输卡车越来越近了,不断转向的车灯光从雷航和顺子面前扫过,雷航和顺子迅速地低下了头,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草丛中。

    月松和冷营长也猫着腰下了山坡,悄悄地向雷航他们摸过去。

    彪子带着兄弟们在焦急地等待着,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雷航他们回来。但既然还没有响枪,想必队长他们应该还是安全的。彪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玉坠,心里在偷偷地为队长祈祷,菩萨、如来佛、观世音、孙悟空,你们都出来吧,保佑咱队长顺利完成任务,顺利地撤出来吧。彪子搞笑却又虔诚地把玉坠放在手心,双掌合在一起,像摇骰子一样的边摇着,边在心里念叨着。

    李副官这边也着急啊,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营长进去了没有,如果进去了该不会被鬼子给识破,抓住了吧。李副官从地上扯断了一根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月松和冷营长匍匐前进,花了十几分钟,才摸到了雷航他们身后。又等了十几分钟后,第一辆运输卡车终于轰鸣着马达声,“呜呜呜”地开上来了。卡车的大灯光,瞬间把雷航他们趴伏的地方照得通明,可两个守卫的鬼子的眼睛也被大灯光照得睁不开眼,两个鬼子转过身去,躲避着卡车的大灯光。

    不一会儿,第一辆卡车过去了,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又过了两三分钟,第二辆卡车的灯光又照过来了。卡车开到那两个鬼子兵面前时,车厢中站着的一个鬼子兵,趴在车厢板上,冲着两个守卫的鬼子大喊一声:“哇!”然后哈哈笑着用日语说:“小心,身后有人!”

    雷航听不明白,可月松和冷营长都听得明白,冷营长伸手去拉枪栓,月松一把按住了冷营长的手,冷营长这才安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两个守卫的鬼子兵唧唧哇哇地对着卡车上的鬼子兵喊了一通,卡车“呜呜呜”地上了坡,转过去了。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又过了两三分钟,第三辆卡车“呜呜呜”的开过来了。雷航和顺子把头埋得低低的,身上却在暗暗用劲,随时准备向那两个鬼子发起进攻。

    当第三辆卡车哼哼着上了坡,转过去去后。雷航抬起头,用弩箭瞄准着一个鬼子。顺子右手紧握着弯刀,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向另一个鬼子兵摸过去。

    当顺子距离那个鬼子兵只有两三米时,雷航一扣弩箭的扳机,弩箭“嗖”的一声飞过去了,“噗”地一声扎进了一个鬼子兵的后心,那个鬼子兵“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另一个鬼子兵看着身边的士兵突然倒地了,边看边从身上取枪,顺子一个箭步上去,左手捂着鬼子兵的口,右手的弯刀“噗”地一声,插进了鬼子兵的后心。

    雷航见顺子得手了,迅速冲出去,和顺子一起,把两个鬼子兵的尸体拖进了草丛中,隐藏起来。雷航和顺子也迅速躲进了坡下的树丛里。

    月松见俩小子干得干净利索,于是和冷营长一起,跑到公路转角处,端着步枪,冒充鬼子守卫,站在路边。

    这时,第四辆卡车也“呜呜呜”的开过来了。

四十四、喋血双雄14

    当第四辆卡车开到月松和冷营长身边时,月松用日语冲着卡车车厢上站着的两个鬼子喊了一声:“嗨,家乡的樱花开了。”

    车厢中的一个鬼子兵从车厢板边伸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

    月松又用日语答道:“哈哈,回家吧!”说话间,卡车已经从月松身边开过去了。也就在此时,雷航的弩箭“嗖”的一声,直接射中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鬼子兵的喉咙,那个鬼子兵双手捂着脖子,瘫软在了车厢里。

    月松快速跑了几步,赶上了卡车后,猛地一跃而起,双手抓住车厢板边,借力发力,腾空跃起,在空中翻转的同时,从腰间拔出了三把柳叶飞刀,在身子即将落入到车厢中时,三把柳叶飞刀“唰唰唰”飞向了还没闹清楚身边的战友如何倒地的鬼子兵,两把飞刀射中了鬼子兵的脖子,另一把飞刀扎在了鬼子兵的胳膊上,鬼子兵捂着脖子说不出话,腿脚一软,倒在被弩箭射中的那个鬼子兵身上。

    这时,卡车正在转急弯上坡,卡车马达“呜呜呜”的轰鸣着,前面驾驶卡车的鬼子认真的看着路面,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根本没注意到车厢里发生了什么。

    早在一边等候的冷营长见月松得手了,快跑几步,赶上了正在爬坡的卡车,双手按着车厢板,一跃而跳上了车厢。

    此时月松已经把一个鬼子的尸体扔下了卡车,冷营长上了车厢后,帮着月松把另一个鬼子的尸体也扔下了卡车。

    卡车过去后,雷航和顺子快速把两个鬼子的尸体拖到草丛里藏了起来,然后朝胡队长的位置赶去了。

    月松和冷营长背着三八大盖,站在车厢里,身子紧靠着驾驶室,为了避免被熟悉车厢里原来那两个鬼子的驾驶员认出来,两人故意装作很冷的样子,把军帽的耳搭放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

    十几分钟后,第一辆卡车开到了洞口。

    一个鬼子兵把手中的红色小旗子一举,卡车停下来了。另一个鬼子兵背着步枪,走到驾驶室边。驾驶卡车的鬼子兵掏出了自己的士兵证,交给了检查的鬼子。走过来的鬼子拿着证件看了一眼,又核对了一下照片,把证件还给了驾驶员,一挥手,驾驶员开着卡车进入了洞口。

    旁边站着的一个鬼子中尉认真地看着整个过程。

    第二辆、第三辆卡车,都这样接受了检查后,开进了洞口。

    第四辆卡车开过来了,驾驶员在接受检查。月松和冷营长站在车厢里,故意用熟练的日语交谈着,说着家乡的女人的事,月松还掏出了一根日本烟,悠然地抽着。

    谁知道,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动过的鬼子中尉突然向月松和冷营长走过来,用手一指月松说:“嗨,你!”

    月松莫名其妙,不知道鬼子中尉看出了什么,只好强装冷静地对着鬼子中尉惊了一个军礼。

    “嗨,禁止烟火!”鬼子中尉指着月松的脸说。

    月松猛然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在抽烟,连忙把烟头按在车厢上,弄灭了。

    “下来!”鬼子中尉大声命令道。

    冷营长把手伸进了衣服里,准备去掏手枪。月松轻轻踢了冷营长一脚,赶紧背着步枪,跳下了车。站在鬼子中尉面前,笔笔挺挺地立正站好。

    鬼子中尉厉声呵斥道:“禁令,记住!”说着伸手就给了月松一记重重的耳光,月松一下子被打得恼火了,正想动手,可还是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站直了身子,大声地喊道:“嗨!”

    鬼子中尉又重重地抽了月松三四个耳光,打得月松脸上火辣辣的疼,月松强忍住怒火,一个劲地喊着“嗨”,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认真。

    临了,鬼子中尉又踹了月松一脚,这才让月松上了车。

    卡车终于带着月松和冷营长“呜呜呜”地开进了洞口。

    月松和冷营长站在车厢里,仔细地观察着洞内的情况。

    进洞后,洞内比较窄,仅能容一辆卡车通过。卡车慢慢地前进了大约两三分钟后,洞却豁然开朗了,进入了一个大厅,大厅两边,各有三四个鬼子把守,左右各有一挺轻机枪。可是大厅里却并没有看见一桶桶的油料。

    月松忽然发现大厅的两侧,还各有一个侧洞,侧洞里亮着灯光,借着卡车从侧洞边经过时,月松发现侧洞里有不少鬼子正在睡觉,看来,这就是鬼子在洞内驻兵的宿舍了。月松用胳膊撞了一下冷营长,提醒冷营长注意侧洞里的鬼子。冷营长看了一眼,没有做声。

    接下来卡车又慢慢地进入了比较狭窄的长洞,开了大约一分钟后,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洞,洞里层层叠叠地摆放着数不清的油桶。先进来的卡车边上,有几个鬼子正在往卡车上搬油桶。把卡车开到油桶堆边,然后用两块宽大厚重的木板架在车厢口,三四个人一起把油桶慢慢地滑到车厢上。车厢里两个押运的鬼子兵就把滑到了车厢的油桶接过来,在车厢里码好。旁边还有两个鬼子在一边警戒,但手里却并没有拿枪,而是各拿着一把武士刀,站在一边,正在聊天,偶尔看一眼搬油桶的鬼子们。

    第一辆卡车的车厢里,已经装满了油桶,押运的两个鬼子兵站在车厢的最后面,卡车“呜呜呜”地往外开。鬼子们正在往第二辆卡车上装油桶,第三辆卡车在一边停着,两个鬼子兵靠着车厢板无聊地看着。

    月松和冷营长把步枪背在身上,也靠在车厢板上,装作无聊地等待着。借着这个机会,月松数了一下,等第三辆卡车开出去后,大洞内就只有七个鬼子了,一个是驾驶员,两个是守卫,四个是搬油桶的鬼子。驾驶员只有一支王八盒子,搬油桶的四个鬼子没有武器,两个守卫也只有两把武士刀。嘿嘿,看样子,一会收拾他们问题不大。

    七八分钟后,第二辆卡车已经开出了大洞。月松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动手放定时炸弹呢?是先收拾了这几个鬼子再放,还是不收拾他们,找个借口下车,现在就悄悄地安放呢?

    唉,悄悄安放不被鬼子发现,似乎不太可能,洞就这么大,除了油桶外,就没剩下多少地方了,如此近的距离,要安放六颗定时炸弹,还要不被鬼子发现,几乎是不可能。

    如果干掉鬼子再放,倒是方便多了,可咱们俩怎么出去呢?假扮驾驶员是不太可能,直接走出去就更是不可能了。唉,真是进洞不容易,出洞就更难了。算求了,干脆先不慌考虑出洞的事了。既然不考虑出洞,那就先干掉鬼子,再放炸弹,再去找出口。也不行啊,如果时间长了第四辆卡车还没有出去,鬼子稍微精明一点就会回来察看,定时炸弹时间定短了咱们根本没时间出去,定长了万一别鬼子发现了,这一趟岂不是白进来了。

    月松这会儿真想抽支烟,可这也是不可能的。哎呀,怎么这么多不可能呢?管球他的,咱是谁?咱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扯淡,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时间不等人啊,得早点做出决断了。

    第三辆卡车已经开出了大洞。驾驶员把第四辆卡车开到了油桶边,那几个鬼子把两块木板搭在了车厢口,月松和冷营长开始接油桶,码油桶了。

    月松边码油桶,边继续思考着。第一个大厅里有众多的鬼子,一旦有啥响动,就会立刻赶过来增援,咱们俩手里只有步枪和手枪,连颗手雷都没有,一旦鬼子们硬往里闯,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怎么样才能堵住他们进来呢?要是有几颗手雷就好了,管球他能不能出去,在进这里的狭窄的通道里炸几颗手雷,那些鬼子就无力回天了。

    正想着,月松忽然发现油桶堆的后面,黑暗中还有一个小洞口,可是黑漆漆的,没有灯光,也不知道是个死洞还是啥。看着这个洞口,月松又忽然想起了崖壁上的两个洞口,是啊,那四个鬼子不能不吃不喝啊,也不能在峭壁上行走自如啊,他们的身后,肯定是有退路的,说不定,这个洞口就是通到那里的。

    管球他那么多,赌一把吧,就假定这里可以通到崖壁,那就好办了。等第四辆卡车开进通道时,咱们俩偷偷跳下来,只要在第四辆卡车上安一个定时炸弹,把第四辆卡车炸在通道里,第一个大厅的鬼子们就过不来了,剩下,就好办了。

    月松想到这里,不禁面露喜色,真想抽支烟,先庆祝一下自己的聪明再说。月松把常拿烟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嘿嘿,有烟味,嘿嘿,精神了,准备大干一场吧。

    油桶终于装满了车厢,只在车厢的最后留了点空儿,月松和冷营长背着步枪站在那里,卡车“呜呜呜”地开动了,正朝洞口开去。

    冷营长用胳膊撞了撞月松。月松看了他一眼,知道冷营长在着急了,这都要出洞了,怎么还没有行动呢。月松望着冷营长,把头轻轻晃了晃,一副得意的样子。冷营长一看月松这副样子,知道月松这小子有主意了,也就放心地等着月松的下一步行动提示了。

    卡车“呜呜呜”地开进了通道,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四十五、喋血双雄15

    卡车一卡进通道,月松立即对冷营长说:“狐狸,快,拿颗出来,设定时间,30秒。”

    “30秒?这么快?”冷营长边拿定时炸弹,边疑惑地问道。

    “快!”月松斩钉截铁的说。冷营长迅速地设定好了爆炸时间,然后把炸弹放在了车厢的油桶间。

    月松把步枪斜背在身上,掏出勃朗宁,拿在手里,冷营长也照这么做了,两个人悄悄跳下车,快速地向大洞跑回来。刚跑到洞口,两个拿着武士刀的鬼子见他们俩手里拿着勃朗宁手枪,举起武士刀就拦住了他们,厉声问道:“八嘎,你们想干什么?”

    月松和冷营长相互看了一眼,月松抬手就是一枪,“叭”的一声,一个鬼子倒下了。冷营长也开枪了,和月松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另一个鬼子也倒下了,两把武士刀掉落在地上,撞击着岩石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那四个等着搬运油桶的鬼子见守卫被杀,可手走又没有武器,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月松和冷营长捡起地上的武士刀,两个提着武士刀就走过去了。四个鬼子无奈之下,从地上捡起了撬油桶用的木棒,“呀呀呀呀”地喊着向月松和冷营长冲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的通道里“轰”的一声巨响,大洞颤巍巍的摇动,灰尘从洞顶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洞口还喷出了一片火焰,气Lang把月松和冷营长震得倒退了几步。四个鬼子都快被突然的爆炸吓傻了,一个个傻傻地高举着木棒,站在原地傻看着洞口的火焰。

    月松站定后,冲狐狸微微一笑,狐狸会意,两人挺刀上去了。

    月松右手握着战刀,边走边用眼睛瞪着一个鬼子,那个鬼子把木棒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月松砸来,月松上前一步,快速闪身,手起刀落,顺着鬼子的来势,刀光闪过,那鬼子的后颈被月松划拉了一刀,那鬼子脖颈处鲜血飞溅,丢掉木棒,双手紧捂着脖子,可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转眼那个鬼子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另一个鬼子“呀”的一声,举着木棒向月松劈来,月松大喊一声“哈——”,纵身高高跃起,双手紧握武士刀,凌空劈下,武士刀重重地劈在木棒上,木棒“咔嚓”一声别劈成两节,月松借势发力,手腕向下用力,武士刀口顺着木棒断裂处向下划拉一下,鬼子从额头到脸面,被月松劈下了半个脸面,那鬼子双腿跪在地上,半张嘴还在痛苦的嚎叫,月松厌恶地横起武士刀,从右上到左下,一刀把那鬼子的头给劈掉了,那鬼头喷溅着鲜血,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了好一段距离,才撞在油桶上,停了下来。

    就在月松屠杀这两个鬼子时,冷营长也在痛宰那两个鬼子。那两个鬼子似乎是要聪明一些,两人举起木棍,一个攻上路,一个攻中路,同时向冷营长攻击过来。冷营长虽然不像月松那样自幼练武,但在与月松一起读军校的那五六年里,一直在跟随月松练习武艺,而且军校毕业后,也从未间断。可以说,狐狸是得到了牙签的真传,更难能可贵的是,狐狸已经深深领会到了罗家形意拳的“形随意走,身随心动”的意义。

    看着两个鬼子一个举着木棒从上面向自己头顶劈来,一个横着木棒向自己腰间扫来,狐狸也不惊慌,也不退让,反而是冲上前去,竖起武士刀,格挡住了横扫的木棒,并顺势来了个360°的大转身,一下从两个鬼子的缝隙中钻了过去,钻到从头顶劈来那个鬼子的身后了,说时迟,那时快,狐狸一转到那个鬼子的身后,趁那个鬼子立足未稳,把武士刀从那鬼子的脖子后伸到脖子前,轻轻那么一拉,鬼子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就被划拉破了,那鬼子脖子上鲜血四溅,木棒掉在地上“当当”直响,身子往前一扑,倒在地上,双腿向后乱蹬了两下,就没动静了。

    剩下一个鬼子依旧不服气,不怕死,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真是不到中国不知道苹果是酸是甜,那鬼子高举木棒,“哇哇”地叫着,狠狠地向狐狸劈来,狐狸一低头,一纵身,一前扑,一翻转,武士刀直挺挺地刺进了鬼子的肚子里,还在鬼子肚子里绞了几下,那鬼子身子中部一阵巨疼,身体自然回缩,木棒“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狐狸落地站稳,抽出武士刀,那鬼子双腿跪地,双手捂着被狐狸用武士刀绞得稀巴烂的肚子,脸上痛苦地抽搐着。狐狸“哈哈”一笑,手起刀落,也把这个鬼子的鬼头给劈下来了。

    第一个大洞里的鬼子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后,纷纷拿起枪,向通道冲过来,可是卡车和车厢里的全部油桶同时爆炸了,通道已经被炸下来的石头和卡车的残骸完全给堵住了,残留的油料还在燃烧着熊熊大火,冲过来的鬼子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后面身背着武士刀的鬼子少佐走过来了,看着这情况,气得“依依呀呀”地大叫着,一边指挥其他的鬼子拿着灭火器灭火,一边调集更多的士兵来,准备灭了火后,搬开石头,挪开卡车,冲进去保护大量的油料。

    可就在这个时候,洞外又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一个鬼子兵跑不进来,向少佐报告,外面的山上,四处都有敌人在袭击油料库的守卫。

    “守住,别出去!”鬼子少佐的喊叫声在洞里回荡着,鬼子兵领命跑出去了。

    彪子和李副官听见了山洞里传出来了爆炸声,还以为月松他们得手了,赶紧各自把自己的兄弟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从各个隐蔽的点,向公路上的鬼子发起了袭击,向早已被兄弟们在暗中盯住了的鬼子巡逻队发动了袭击,一时间,娘子山外面的四处都响起来枪声,那些在明处的鬼子,被躲在暗处的经过了特殊训练又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的**和新四军兄弟们,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的鬼子都还没看见是谁在向自己攻击,有的甚至还没有拉开枪栓,就命丧黄泉了。

    “嗨,狐狸,你听,外面打起来了。”月松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外面的枪声。

    狐狸认真听了一下,说:“嗯,是打起来了,咱们得快点。”

    “装炸弹吧,把你身上的全拿出,这一大堆油桶,咱们多装几个点。”月松说着就动手装炸弹。

    “设多长时间啊?”狐狸问道。

    “五分钟。”月松肯定地答道。

    “啥?五分钟?你真想把咱们俩撂在这里啊?”狐狸说。

    “撂不撂在这里,就看命了,装吧。”月松边设定时间,边对狐狸说。

    狐狸还愣在那里看着月松,月松转头看了狐狸一眼,说:“怎么?怕死?早说啊,怕死就别跟我来了!”

    狐狸愣了一会儿,说:“等一下,咱们到底从哪儿出去啊,唯一的路被你炸了,要是干脆就出不去,咱就设十秒钟算球了。”

    月松看着狐狸一愣一愣的样子,不仅哈哈哈地笑起来了。然后头一歪,对狐狸说:“嗨,过来,看看!”

    狐狸走过来,顺着月松的嘴噜起的方向看出,哦,原来在油桶角落的黑暗处,竟然还有一个洞口。狐狸边设定时间,边走到月松身边,说:“你个死牙签,眼睛还挺尖,再涮我,小心我踢烂你的屁股。”说着伸腿朝月松踢来。

    月松闪了一下,说:“设好时间了吗?呐,你在那边放一个,那边再放一个。”

    狐狸设好了时间后,立刻跑过去,把炸弹放在了油桶缝隙里。月松也都设好了时间,找了一个点,放了一颗炸弹,又找了一个点,又放了一颗,正准备找第三个爆炸点,忽然转念一想,又没有找,而是拿着最后一个炸弹,对狐狸说:“走吧,撤!”

    狐狸一听,忙跟着月松跑到了小洞口。“你先进。”月松顿站在洞口边,往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狐狸望洞里看了一眼,这个洞不大,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要是两个人在洞里撞见了,要错开身子,都很不容易。狐狸看见洞里黑漆漆的,回头对月松说:“哎,你咋不先进?”说着看见月松手里还有一颗定时炸弹,疑惑地问道:“你还留一颗干什么啊?给自己留的?”

    月松看了一眼手里的定时炸弹,说:“是啊,我给你留的,等你进去了,我就把洞口炸了,把你个骚狐狸封在里面,看你还跟谁骚去。”

    狐狸一听,心里大概明白了,于是把手伸到月松面前,说:“ZIPOO呢?拿来,照亮。”

    月松一听,说,也是哦,于是掏出打火机,正准备递给狐狸,又一想,却又从身上掏出了哈德门,递了一根给狐狸,自己叼上了一根,打火,点燃,美美地吸了几口。

    “牙签,我没记错的话,你主动给我上烟,这好像是第一次哦。”狐狸吸着烟说。

    “那是,不是看着你活不长了,我才不给你上烟呢。”月松又吸了几口,这才把打火机递给狐狸,说:“进!”

    狐狸打燃火机,进了洞。月松跟着进来了,把最后一颗定时炸弹的时间修改了,比那几个炸弹的时间稍稍提前了那么几秒,放在了洞口,就跟着狐狸一起往洞里钻去了。

四十六、喋血双雄16

    当第一个大洞里的鬼子少佐正指挥着手下的鬼子兵们,抓紧打通通道,准备带着士兵进入第二个大洞去察看堆满了油料的仓库时,忽然听见里面响起了枪声。鬼子少佐这才确信,通道里的爆炸不是意外,确实是有人在洞内搞破坏。于是更加急促地催着手下的士兵,抓紧打通通道。

    当鬼子兵们迅速扑灭了熊熊大火,十几个人齐心协力地把烧毁的卡车往通道外拉时,“轰隆隆”一阵剧响,整个山体都在剧烈摇晃,洞内几乎所有的鬼子都在摇晃着身子,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自己的耳朵。接着通道里忽然窜出了火焰,巨大的冲击波把烧毁的卡车和落在通道里的石头全部冲出来了,通道口的鬼子兵和少佐旋即被卡车和石头砸得血肉模糊,转眼间,通道口的二十多个鬼子兵,在鬼子少佐的带领下,一起回到了弹丸之国,去欣赏他们美丽的樱花去了。窜出来的火焰带着未燃烧完的油料,随即在第一个大洞里熊熊燃烧起来,那些未被砸死的鬼子兵们,身上都烧起了大火,鬼子们鬼哭狼嚎地喊叫着,大洞内顿时一片火海,许多没有被烧死的鬼子兵,也被浓烟给活活呛死了。

    娘子洞口守卫着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给震得晕头转向的。那鬼子中尉想带着士兵们冲进去救援,可洞内一片火海,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个灭火器,根本起不到作用。

    听到了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彪子知道队长成功了,兄弟们相互击掌庆贺。可彪子旋即就想到了队长的安危,这么大的爆炸,也不知道队长有没有撤出山洞,如果没有及时撤出,恐怕……可要撤出山洞,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鬼子看守得滴水不漏的山洞口。彪子想到这里,也顾不得队长说的及时撤离了,命令雷航传令,让另外两个小组完成袭扰任务后,迅速撤离。自己则带着唐四、邓鸣鹤、三哥等七八个人,径直朝着山洞口冲过来了。

    李副官与彪子想到一起了,为了营长,李副官命令另一队人,继续袭扰,自己则带领着这一队人,直接朝着山洞口攻击而来。

    守卫油料库的鬼子,大部分在第一个大洞里,爆炸已经基本上把他们都给报销了。在娘子山周围巡逻的各个鬼子小队,在公路上值守的那些鬼子兵,在特战队和特别行动队的攻击下,也已经基本上被消灭了。现在整个油料库,就只剩下守在洞口的那将近二十个鬼子,正在鬼子中尉的带领下,面对着油库的熊熊大火,束手无策。

    彪子带着七八个人,手里拿的几乎是清一色的百式冲锋枪,近距离作战,鬼子根本就不是对手。李副官的手下,拿的更是全部美式装备,大部分都是汤姆森冲锋枪。两路人马一路长驱直入,很快就杀到了娘子洞口。

    洞口守卫的鬼子们,正忙着洞里的事,根本没有太顾及外面的事情。彪子和李副官带着两路人马,突然就在娘子洞口会合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山洞里,“嘟嘟嘟嘟”“哒哒哒”一阵枪响,鬼子中尉带领的残兵败将,不到三分钟,就别消灭完了。

    “李副官,你带着大伙儿,守在洞口,我和唐四进去看看,一定要找到我们队长和你们营长。”彪子说完,提着冲锋枪,就和唐四冲进去了。洞内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虽然火势已经消减了不少,可是要冲进第二个大洞,依旧是十分困难。

    正当彪子和唐四发愁的时候,李副官开着洞外的一辆卡车冲进来了。李副官把头从窗口伸出来,冲着彪子喊道:“车厢里的油桶已经被我们搬下去了,敢不敢跟我冲进去?”

    “有啥敢不敢的,走,四妹!”彪子说着就拉开了驾驶室的门,和唐四一起钻进了驾驶室。

    李副官加足了油门,猛一松离合,卡车快速地穿过大火,穿过通道,冲进了第二个大洞。大洞还在燃烧着大火,由于洞内氧气不足,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彪子他们用衣袖捂着鼻子,跳下车,四处寻找队长和冷营长。李副官赶紧把卡车调了头,随时准备开着卡车冲出去。

    彪子和唐四在剧烈的咳嗽中,在大洞内转了几十秒钟,没有发现活人,只看见了几具烧焦的尸体。浓烟已经让人无法呼吸了,没有办法,彪子和唐四只好冲上了卡车,李副官驾驶着卡车冲出了大洞,冲到娘子洞外。一处洞,三个人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已经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可三个人依旧咳嗽不停。

    这时,一个**兄弟向李副官报告说,鬼子的支援部队已经在半山腰了,大约有一个中队,分别乘坐了几辆摩托车和几辆卡车,正向这里赶来。

    李副官强忍着咳嗽,说:“去,把那几颗美国新式地雷拿来,埋在路上,其他人,都跟我撤!”

    彪子连连咳嗽了几声,无奈地对身边的兄弟们说:“撤!”

    两队人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的山林中。

    却说月松和冷营长那对活宝,当他们俩正在小洞里面借着打火机的光亮,边抽着烟边往前赶时,才走了将近一百米,就看见前面忽然有了灯光。狐狸回头看了一眼月松,说:“有灯了,就有鬼子了。”

    月松点点头,掏出勃朗宁,打开了手枪保险。狐狸也掏出了手枪,打开了保险。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五十米的样子,忽然听到了“轰隆隆”的爆炸声,整个山体都在剧烈的摇晃着,似乎整个山洞都会在瞬间崩塌一样。虽然月松放在小洞口的定时炸弹先爆炸,炸下来的石头把小洞口堵住了,油料库巨大的爆炸的冲击波没能穿过小洞,向他们袭击而来。但是,剧烈的爆炸把小洞顶的石头也给震下来了,哗哗啦啦的石头差点没把这俩小子给埋在了小洞里。爆炸结束后,狐狸从地上站起来,觉得头上热热的,伸手一摸,是血,是落下的石块把自己的脑袋给砸破了。月松站起身,觉得自己的胳膊很疼,用手一摸,鲜血直流,看样子,自己刚才用胳膊护着头是,落下的石块的把自己的胳膊划伤了。

    小洞虽然经过了爆炸,有了剧烈的摇晃,落下了很多石块,但还能容纳他们通过,更令人意外的是,洞内的灯光尽然还亮着。狐狸和月松手握着手枪,加快速度朝外走去。又走了三四十米,忽然看见前面有两个鬼子。

    “什么人?”其中一个端着步枪的鬼子冲他们喊道,另一个鬼子立刻把机枪对准了狐狸。在这狭窄的洞里,如果那个鬼子用机枪向他们射击,他们是根本没有藏僧地的,不用两秒,两个人就会葬身洞中。

    狐狸急中生智,把手枪揣进了衣服里,手捂着流着鲜血的头,用日语大声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边喊边朝两个鬼子走去。月松紧跟在狐狸的身后,手里紧握着勃朗宁手枪。

    两个鬼子见是自己人,又受了伤,就大喊道:“快过来,快过来!”

    狐狸捂着流着鲜血的头,很快就走到了两个鬼子面前,狐狸伸手往洞外一指,用日语说:“看!”

    那两个鬼子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狐狸趁机蹲在了身子,月松抬手举枪“叭叭”两枪,就把两个鬼子给干掉了。狐狸站起身,对月松说:“来吧,该奖励一根哈德门了吧,不是我急中生智,这会儿你就命丧黄泉了。”

    月松坐在洞口,掏出哈德门,两人一人嘴里叼了一支。狐狸打燃火机,两人点上烟,慢慢吸着。

    “爆炸咱俩是侥幸逃过了,可你看这下面,悬崖峭壁,这又是一劫啊。”狐狸指着洞口下面说。

    月松边抽烟,边把鬼子的衣服撕开,从白衬衣上撕下了两块布条,先帮狐狸把头上的伤口给绑上了,又把自己的胳膊上的伤口给绑上了。然后坐在那里继续抽烟,说:“放心吧,大劫难都逃过了,这等小劫难,还想难道孙猴子?”

    狐狸点点头,说:“也是,你小子,跟孙猴子也差不多了。”

    两个人把烟抽完了,月松说:“有胆不?咱们从这儿跳下去。”

    “没胆,不敢跳,要不,你把我背着架朵云,把我驮下去?”狐狸歪着脑袋问道。

    “好嘞。”月松说着,站起身,看了看下面,把心爱的勃朗宁塞进了怀里,又摸了摸牢靠不牢靠,就准备往下跳。

    “慢着,现在是枯水季节,你白天看过没有,下面要是石头比水多,这黑漆漆的,跳下去,不是找死?”狐狸说。

    “废话,你看我松哥是干那傻事的人?”月送说完,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准备往下跳。

    “慢着,等我把这挺机枪带上。”狐狸又说。

    “傻狐狸,你是怕你沉不下去还是怎么的,我听说这湖最深的地方可有三四十米。”月送说。

    “也是哦,可下去了,没趁手的家伙,咱俩怎么逃得出去啊?”狐狸问道。

    “瞧你个笨狐狸,当**当惯了吧,咱新四军特战队从来不担心家伙的问题,放心,鬼子正在往这里运呢。”月松说完纵身跳下了悬崖。

    “哎——”狐狸站在身边,还想说啥,可那月松已经下去了,过了几十秒后,只听见湖里“嗵”的一声,估计是月松落进湖水里了。狐狸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你个不要命的货,跟你干,只有豁出去了。”说完,放下了轻机枪,后退了几步,活动了一下腰肢,快跑几步,大喊一声“啊——”就跳下了悬崖。

四十七、喋血双雄17

    彪子和李副官带着众兄弟往回撤的时候,才走了两三百米,就听见身后的盘山公路上连续几声巨响。彪子回头看着李副官说:“啥玩意儿,咋又在炸?”

    “炸死那些狗日的鬼子,怎么,不知道啊,美式地雷,新玩意儿,我们也是第一次用,呵呵,没想到,还挺管用。”李副官笑着说。

    彪子这会儿心里想着的全是队长,没心里理球啥新玩意儿,也没吱声,带着兄弟们继续赶路,希望赶到龙王峡上游,能看见队长正坐在石头上悠然潇洒地抽着烟,等着兄弟们回来。

    月松跳进湖水里,身子随着冲击力,“唰”地一下,就钻进了湖水深处。月松只觉得浑身冰凉,虽已是春天了,可夜里湖水依旧刺骨的冰冷。月松也顾不得凉了,赶紧奋力往上游,大约游了二三十秒,头才冒出了水面。月松的头刚冒出水面,就听见身边“嗵”的一声,水花四溅,月松知道,肯定是狐狸那小子鼓足了勇气跳下来了。月松也没去管他,双手划拉着水,快速地游到了岸边,抓着岸边的石头,爬上了岸,坐在石头上,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狐狸也冒出了水面。月松小声地喊道:“狐狸,这儿!”

    狐狸听到了月松的声音,“哗哗”地游到了岸边,月松伸手拉了狐狸一把,狐狸爬上了岸,坐在石头上,一个劲儿地喘气儿,牙齿得得地打着架,嘴里还在嘟噜着:“死牙签,尽出馊主意,冻死我了。”

    月松站起身,在石头上蹦着,说:“总比直接炸死了强吧,死狐狸,有种,你想出个更好的办法啊。”

    狐狸见月松在蹦,哈哈地笑着说:“蹦有个球的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搞不成的。”

    月松的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了,得得地抖着说:“要是能生堆火就美了。”

    “做梦吧,咋就不干脆梦见跟你那小护士光着身子搂在被窝里呢?”狐狸说。

    月松上前就是脚,差点把狐狸踹进了湖水里。狐狸边骂边说:“死牙签,怎么?那么小气,说一下就不行?你小子给我小心点,等我看见了那小护士,飞挖你的墙角不可。”

    “骚狐狸,你给老子记着,说谁都行,就她,不许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打得叫爹。”月松说着又抬脚要去踹狐狸。

    狐狸退了几步,边躲边说:“好好,不说了,行吧?你给我想个门儿,给咱取取暖,我就不说。”

    “想球啊,老子哪儿给你变火啊!”月松没好气地说。

    “嘘!”狐狸忽然提醒月松,月松抬头一看,岸上有鬼子在搜查。月松和狐狸迅速躲到了悬崖壁边。

    鬼子们唧唧哇哇地在岸上搜查着,时不时还用探照灯往湖面上,岸边上照射。月松和狐狸把身子紧贴着悬崖壁,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吭气了。

    夜风带着湖面的湿气,阵阵向这对活宝袭来,俩人靠着石壁,身子不断地抖动着。夜风吹得湖水掀起了层层波Lang,波Lang冲击着岸边的石头,一Lang一Lang的,伴随着“嗡嗡”的声音。月松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啊,波Lang冲击石头的声音,不应该是“嗡嗡”,而应该是“哗哗”啊,除非这石头不是实心的,而是空心的,如果是空心的,该不会有洞吧。

    月松轻轻地拍了拍狐狸,说:“听,这声音不太对!”

    狐狸认真听了一会儿,说:“水下可能有洞呗。”

    “哎,算你聪明。”月松说。

    “不是吧,你还想到水里去,嫌清鼻涕流少了?”狐狸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上面这会儿是不能上去了,总不能在这儿站一夜吧,不累死,也冻死了。”月松说。

    “好啊,试试就试试,请!”狐狸把手往月松面前一摊。

    “你怎么不下?”月松说。

    “馊主意是谁出的,谁就先行一步啊。”狐狸振振有辞地说。

    “你个死狐狸,除了追马子,还有啥你走在我前面的?”月松说着就准备下水。

    彪子和李副官带着众兄弟,急匆匆地赶到了龙王峡上游。超哥他们几个见胡队长回来了,立马围过来,牛沛淋问道:“队长呢?看见队长了吗?”

    “队长还没回来吗?”彪子反问道。先回来的几个兄弟都摇着头,彪子马上拉着李副官,说:“李副官,你问问你们的兄弟,你们营长回来了吗?”

    李副官迫不及待地拉着一个先回来的**兄弟问道:“营长呢?看见营长了吗?”那个兄弟摇摇了头。李副官又拉住另一个兄弟,问着同样的问题,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李副官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营长留下的汤姆森,一言不发。

    彪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队长留下的狙击步枪,独自沉默不语。唐四走到胡队长面前,说:“胡队长,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咋办?等!”彪子气冲冲地答道。唐四走到一边,独自呆着去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队长还没有音讯,营长也没见了踪影,兄弟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深夜的山里,冷风飕飕地刮着,远处的鬼子也折腾够了,那边也没有了声息,夜,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寒。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空中有无数颗星星在眨着眼睛,可彪子和众兄弟根本没有心思欣赏。一向沉默寡言的超哥走到彪子身边,说:“找找吧!”

    彪子看了超哥一眼,说:“等吧,天还没亮呢,说不定队长在等着天亮。”彪子嘴里说着,可心里却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就那么大个山洞,那么大的爆炸,洞里的鬼子都死光了,队长只要没出洞,就无法躲过爆炸。如果队长出了山洞,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可是……彪子不敢想,只想等着,等着,也许,奇迹就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许……

    月松咬着牙,正准备下水,狐狸忽然拉住月松,说:“别啊,要下,咱们俩一起下,谁也别占便宜,怎么样?嘿嘿。”

    月松看了一眼狐狸的鬼笑,说:“算你个死狐狸还有良心,算了,我下吧,万一我冻僵了,好歹有个狐狸在一边烧杯热水啥的。”

    “好嘞,谢谢哥哥!呵呵”狐狸嬉皮笑脸地说。

    月松慢慢地下了水,顺着发出“嗡嗡”的响声的方向摸去,声音越来越响了,月松把手伸进去,果然,石头下是空的。月松又用手捞了捞,空处好像还比较大,可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怎么办呢?对了,ZIPOO,月松抬头问狐狸:“哎,那打火机呢?还能打得着吗?”

    狐狸连忙在兜里掏打火机,还真找着了,打开盖子,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好像还没进水。狐狸一擦打火轮,还真着了,狐狸高兴地说:“着了,着了!”

    “傻球,快灭了!你想被鬼子发现啊!”月松小声地喊道。

    狐狸赶紧把火灭了,把打火机递给了月松。月松接过打火机,把盖子关紧了,放进怀里,深吸了口气,潜入水中,摸着石头下的空处,钻了进去,慢慢从水里冒出头,呵,还真的是空的。月松立即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下,着了,借着打火机的火光,月松差点给吓傻了,妈呀,谁能想得到,水下还真有一个洞,足足有十几米高,十几米宽。月松从水中走出来,走到了岸上,顺着大洞往前走,又发现了一个小洞,顺着小洞往前走了十几米,又发现了一个比较大的洞,更令月松难以置信的是,洞里竟然还有木柴,有干草,哈哈,还有一盏马灯,一大袋子红薯,一个铁舀子,月松立刻把马灯点燃了,挂在突出的石头角上,还在洞里扭着屁股,晃着身子,小庆祝了一番,这才想起了还在外面受冻的狐狸哥。

    月松拿着打火机,快速的出了洞,下了水,从水面冒出了头。

    狐狸见月松又出来了,急忙问道:“怎么样啊?你个死东西,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给淹死球了呢!”

    月松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水,喘了口气,说:“狐狸,快下来,快!”

    狐狸一听,半信半疑地问道:“死牙签,天冷着呢,可不许开涮哦。”

    “随便,你不下来啊,我走了!”月松又钻进了水里。

    狐狸看月松的样子,估计是游戏,于是赶紧咬着牙,下了水,随着月松钻进了石头底下。狐狸在水里往前游啊游啊,突然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好像是撞着石头了,狐狸伸手一摸,是石头。

    “哈哈哈,骚狐狸,你搞啥啊?没膝盖的水,你还游个啥玩意儿啊。”狐狸听见了月松的声音,站起身,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进来了,原来水只有膝盖那么深,原来自己真的撞在石头上了,原来自己的眼前正在不断地冒着金星。狐狸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水,气冲冲地说:“细牙签,你狗日的怎么不早说。”

    “哈哈哈,骚狐狸,我说了,你信吗?”月松坐在岸上笑得开心着呢。

    狐狸走上了岸,抬头一看,不禁惊叹道:“妈呀,这么大!”

    “走吧,大惊小怪的,看了里面,你嘴都合不拢了。”月松说着打着火机往前走。狐狸跟着月松,走了一会儿,前面就亮了。狐狸莫名其妙地往里面张望,说:“该不是到了阴间吧,阴间该不会也电灯吧!”

    月松“当”地一声灭了打火机,走到里面,用手指指地上的家伙什儿,说:“瞧瞧,够咱们在这里放几天假了吧!”

    狐狸伸手拿起铁舀子,又半蹲着从布袋子里摸出了一个红薯,说:“牙签,要不我说你是个福星,就你那细牙签,还有小护士看上,祖坟上冒烟了吧!”

    月松一脚把狐狸踹在了地上,还不解气,又一个鱼跃,跳到了狐狸身上,把狐狸按在地上,死劲地捞着狐狸的痒痒,狐狸趴在干草上“哈哈哈”地大笑不停,一个劲地求饶。

    山洞里,隐蔽的山洞里,有了这对活宝后,就充满了无邪的欢笑声。

四十八、喋血双雄18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彪子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澴水河边,双手捧起一捧一捧的凉水,死命的往脸上头上泼洒。三哥看着胡队长这个样子,走过来对彪子说:“彪子,咱们不等这么干等了!”彪子也没理他,停止了泼洒凉水,一屁股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喜子、德子、牛沛淋等七八个兄弟都过来了,兄弟围着彪子队长,喜子说:“胡队长,咱们去找找吧。”彪子没有做声。

    牛沛淋上前把彪子推了推,说:“彪子,你傻了?走吧,我们去找找,说不定队长他们被鬼子围困了,咱们去了可以帮他们一把啊。”

    彪子依旧呆呆地坐在大石头上,一声不吭。

    三哥一看急了,掏出双枪,喊了一声:“喜子、德子、顺子、地瓜、哈哈,老哥们几个,跟我走!”

    牛沛淋提起狙击步枪就说:“算我一个!”

    唐四也端着冲锋枪过来了,超哥也过来了,欧阳、慕容等兄弟们都过来了,**也有几个兄弟过来了。

    彪子蓦地站起身,大喊一声:“都给我站住!”又转脸对三哥说,“三哥,咱们尊你年长,称你为三哥,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新四军战士,是特战队队员,新四军铁的纪律,你忘了?特战队肩负的使命,你忘了?”

    “我没忘,但是队长对兄弟们的恩情,我更没忘,是吧,兄弟们?”三哥开始发动大家一起跟彪子斗争。

    “没忘!”兄弟大声地回答道。

    这时李副官带着**兄弟们走过来了。李副官把彪子拉到一边,说:“胡队长,要不,咱们再回去找找,没了我们营长,我这儿就没了主心骨啊,闹得我六神无主的,我这些兄弟,可都是跟着咱们营长好几年了,咱们营长待咱们不薄啊,关键时刻,咱们不能不够兄弟啊。”

    彪子对李副官说:“谁说不是啊,搁在以前,我早带队杀回去了,可是你想想,两位长官为什么要亲自去冒那么大的险?两位长官为什么要让我们打打就撤回来等?别瞧着这俩人,天天互相闹腾着,说笑着,根本没有长官的样子,可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咱们跟鬼子硬拼不得,咱们得动脑筋,得学着两位长官,跟鬼子巧打,如果两位长官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又贸然这么杀回去,被早有防备的鬼子一锅端了,我们俩不是辜负了两位长官对我们的期待吗?”

    李副官点点头,说:“你说得是那么个理儿,可眼下怎么办?只怕兄弟们不答应啊。”

    彪子急得团团转,连转了几圈,也没想出啥办法,彪子忽然伸手问李副官:“烟,有烟没?”

    李副官说:“没有,我不抽烟,你平常也不见抽烟啊。”

    “谁有烟?谁有烟?”彪子转身就喊。

    一个**兄弟走过来,给彪子递上了一支烟,又给彪子点上了火。彪子学着月松的样子,猛吸了几口,随即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彪子又急又气,张口就骂道:“啥球烟啊,呛死老子了。”

    “彪子,你慢慢抽你的烟吧,兄弟们,有种的,跟我走,杀回去,救队长!”三哥等不及了,双手握着双枪,在空中一挥,带着大伙就往前走。

    “站住!三哥啊,就你急,我不急啊,等我想想啊!”彪子说着把烟往地上一扳,狠狠地踩了一脚,说:“兄弟们,大家想想,我们就是现在杀回去,又到哪儿去找队长呢?再说了,鬼子那么的油料库给咱们给炸了,这会正有气没处发,咱们这会儿冒冒失失地闯回去,鬼子那一个中队的援兵也不是吃素的,这不是找亏吃吗?我问你们,要是队长在,会干这傻事?

    打油料库之前,**兄弟已落下了,就被鬼子发现了,那会儿队长是咋指挥咱们的?队长为啥要带着咱们到这儿来,又是打野猪又是烤猪肉的,还故意把搞四堆火烤,为的就是让鬼子发现咱们,为的就是把鬼子引过来狠狠地打一下子。

    可当鬼子的一个中队过来了,队长为啥又带着咱们悄悄地撤离,长途奔袭,跑到鬼子的北面,窝在那里又不动了?这就是动静结合,这就是神鬼莫测,这就是巧打,难道兄弟们还没有看出来?难道兄弟们就不能像队长平时教咱们的那样,多动动脑子,却非要去跟鬼子硬拼?”彪子一激动,说不出了一大堆话,可这些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确实是对队长的作战思想理解得比较透彻。兄弟们听了胡队长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你说,现在咋办?反正一条,不能让队长没人管!”三哥说。

    “谁说队长没人管了?谁说不去救队长了?我说了?你说了?”占了理的彪子一连串的问题,压倒了三哥的气势,这会该是彪子发话的时候了。彪子在兄弟们之间走来走去,说:“救,是一定的,只是看怎么个救法儿。”彪子拍拍喜子的肩膀,说:“队长说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吧,所以咱们先得去侦察。”彪子又走到唐四身边,摸着唐四的头说:“四妹,你是老搞侦察的,你说,咱们啥时候去侦察好?现在去?还是等到天蒙蒙亮时再去?”彪子说着又走到了雷航身边,把雷航身上的队长留下来的弩拿在手中,说:“谁都舍不下队长,但是咱们得忍忍,等天蒙蒙亮时,先去侦察一下,再作决定,兄弟们,你们看,怎么样?”

    “好吧。”邓鸣鹤说。

    “哎,这就对了,散了,散了,邓鸣鹤、三哥、喜子、四妹,你们四个,加强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彪子终于拢住了兄弟们的心。

    “散了,休息去吧!”李副官也命令**兄弟休息去了。

    月松和狐狸在洞内生了堆火,两人开始坐在火堆边烤火。

    月松说:“狐狸,这身军装都湿透了,这么烤可难得干啊。”

    “是啊,干脆,脱了,我给你烤烤!”狐狸说。

    “啥?你给我烤,哎呀,我看看,这太阳怎么就从西边出来了呢?月松故意东看看西看看地说。

    “看在你的馊主意起了点作用,咱不再那么冷了的份儿上,你仁哥就给你服务一会吧。”狐狸说着伸手帮月松脱军装。

    月松看了狐狸一眼,看着狐狸满脸真诚的样子,就动手开始脱军装,可刚脱了一半,狐狸忽然纵身一扑,把月松扑倒在地上了。狐狸哈哈哈地笑着就伸手去捞月松的裤子,嘴里喊着:“哈哈,我倒要看看你的牙签还是那么细呢?还是……”

    可论武功,狐狸远不是月松的对手,谁知道月松双腿高高竖起,一下子就把狐狸的脑袋给夹住了。月松腰部一用力,双腿一绞,就把狐狸给放倒在地上了。月松翻身骑在狐狸身上,哈哈笑着说:“狐狸还想跟狼斗,看老子不把你个骚狐狸给阉了。”说着就动手去掏狐狸的宝贝。狐狸忙用双手护着裤裆,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老球救你啊,哈哈,今儿的阉定你了。”月松用力地把狐狸按在地上。

    “别别别,我给你把军装烤干还不成?”狐狸一个劲地求饶。

    “真的?你要再敢耍花招,我就真的骟了你个花狐狸。”月松说。

    “好好,不敢了,不敢了!”狐狸满口答应道。

    月松这才放开狐狸,几下子把军装脱下来,扔到火堆边,自己站在火堆边烤火,说:“快点啊,还不快点给老子烤!”

    狐狸爬起来,乖乖地给月松烤军装去了。月松在一边烤着火,烤着这面那面冷,烤着那面这面又冷,只好边跳边烤。

    狐狸从月松的军装口袋里掏出了香烟,还是湿的,就捞出了两根,放在火堆边烤,说:“等等啊,等等就有烟抽了啊。”

    月松见狐狸在烤烟,忽然想起了布袋子里的红薯,就蹦过去,拿了五六个大红薯过来,放在火堆边烤。嘴里说:“狐狸,你松哥也不亏待你哦,我给你烤红薯吃,还不快叫松哥!”

    “松哥,我正给你烤着烟了,烟可是你的命根子,还不快叫仁哥。”狐狸把两支烟都含在嘴里,凑近火堆,点燃了,吸了一口,说:“嗯,味道还没怎么变。”

    月松马上凑近了狐狸,说:“来,给我一根啊!”

    狐狸把烟往回一收,说:“叫仁哥!”

    月松乖乖地喊了一声:“仁哥!”

    “呵呵,乖!”狐狸说着把烟给了一支月松。月松接过烟,猛吸了几口。

    不多久,月松就闻到了红薯的香味。月松从火堆边刨出了烤红薯,烫得月松直缩手。月松把烤红薯放在地上滚了滚,又弄来根棍子,敲了敲,剥掉了外面一层烤焦了的皮,红心红薯的香味顿时飘遍了整个山洞。

    早在一边看着口里溜着哈喇子的狐狸忙说:“来来,让我尝尝!”

    月松把红薯送到狐狸面前,说:“哎,来了,来快吃,香着呢。”

    狐狸放下月松的军装,伸手过啦接。月松突然缩回了手,望着狐狸说:“叫松哥!”

    狐狸想都没想,嘴里喊着“松哥”,手就伸过来抢红薯了。月松说:“哎,乖!”说着就把烤红薯递给了狐狸。狐狸把烤红薯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月松,说:“一起吃,暖暖身子。”

    月松接过烤红薯,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说:“好吃,吃完了红薯,我给你烤军装,怎么样?松哥对你不错吧。”

    狐狸边吃烤红薯,边说:“好,嗯,好吃!”

    当这对活宝在洞内安享着短暂的太平时,他们不知道,几公里外,他们的兄弟们,正在为他们的安危争吵担忧。

四十九、喋血双雄19

    月松和狐狸在火堆边,把军装烤干了,烤红薯也吃饱了,暂时也出不去了,于是俩人边聊着军校的陈年往事,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一夜没睡的彪子,带着超哥、唐四和邓鸣鹤一起,悄悄地去侦察。

    天越来越暖和了,鸟儿们也越来越欢实了。那些吃饱了就不发愁的鸟儿们,起得倒是挺早的。天边才露出了那么点亮色,鸟儿们就在山林里叽叽喳喳地欢鸣着。古人作了句很美妙的诗句,“鸟鸣山更幽”,的确,有这些鸟儿的欢鸣声,山林里显得更加幽静了。樟树的树梢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嫩绿的新叶。杨树的垂条上,杨花已经落蕊纷纷,嫩芽在清晨清新的空气里,透出了丝丝的甜香。枯草丛边,侧斜着有些许的新绿从透着春韵的土壤里,一拱就是一节,一拱就是一片。点点滴滴的露珠,在草尖上晶莹闪亮。春天来了,春天的脚步“普塔普塔”地在山林里显得格外清脆。

    可是,彪子他们几个兄弟,满脑子的都是月松队长,根本无暇也无心欣赏这无边的春色。彪子带着几个兄弟,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从山林里瞧瞧摸到了娘子山边,找了个山林比较密集的山头,趴在山头上,用望远镜和狙击镜,仔仔细细地把娘子山外看了个遍。

    洞口停着两辆卡车和四辆摩托车,有将近三十个鬼子把守在洞口。鬼子们还在忙碌着从山洞里往外清理各种垃圾。盘山公路上,不断有小队的鬼子在巡逻。娘子山顶上,也增加了瞭望哨,悬崖壁上的两个小洞口,也有鬼子把守。娘子山周围,不断有鬼子搜索队在四处搜索。

    看得出来,鬼子增兵了,而且,鬼子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经过了很长时间才修建好的油料库。鬼子的防守更加严密了,而且发生了一次大爆炸,这会儿想要轻易接近,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彪子看了一眼兄弟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大伙儿都明白胡队长心里的想法。

    “撤!”彪子冷静地下了命令。其他兄弟也没有反对,而是跟着胡队长一起迅速撤退了。

    彪子带着几个兄弟刚回来龙王峡上游,特战队和行动队的兄弟们就都围过来了。月松低着头只顾着往前走,一言不发。兄弟们也都没有开口问。龙王峡上游的澴水河边,**和新四军的兄弟,加起来都快五十人了,可这一刻,除了鸟声、水声,就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静。

    彪子走到一棵松树边,怀里抱着队长留下的狙击步枪,靠着松树树干,独自发呆。李副官走过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了一根烟,递给彪子,又帮彪子点上了火。彪子木讷地抽着烟,眼睛看着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空洞的目光里,透出了丝丝的哀伤。

    月松和狐狸睡了个好觉。上午十点多钟时,月松才醒来。月松看见狐狸还在死谁,伸腿踹了踹狐狸的身子,说:“哎,哎!”

    狐狸这才慢慢醒来。狐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过了一会儿,才完全睁开了眼睛,望着月松,问道:“干啥?”

    “没长眼睛啊,火堆灭了,起来,把火堆生起来,再烤点红薯,吃饱了,还想门出去啊。”月松半躺在干草上说。

    “怎么又是我?你干啥?”狐狸不乐意地说。

    “你这不是屁话吗?你弄吃的,我想办法,分工协作,咱们俩不一向都是这样吗?”月松掏出烟,点上一支,把打火机扔给了狐狸,自己半躺在那里,悠闲的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狐狸很不情愿地爬起来,漫不经心地生着火。不一会儿,火生起了,狐狸走过去,拿了几个红薯,丢进了火堆里。然后走到月松身边,手一伸说:“哎,来一根。”

    月松瞥了狐狸一眼,说:“你平常不咋抽烟,都这般境地了,你就别Lang费粮食了好不好?”

    “行啊,打火机在我手里,你抽吧,慢慢抽,别那么快就抽完了。”狐狸赌气的挨着月松坐着,眼睛紧盯着月松手里的半截烟。

    月松把半截烟往狐狸面前一递,说:“德行,拿去抽吧,小心,别呛出个好歹,我可不会急救。”

    狐狸也不嫌弃,接过那半截烟,就叼在嘴里,边闪着腿边抽着。

    吃过了烤红薯后,月松掏出勃朗宁,检查了一下子弹,说:“狐狸,走,跟我出去瞅瞅,老憋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狐狸也不做声,也掏出勃朗宁,检查了一下子弹,起身跟着月松往外走。

    到了水边,月松正准备下水,想了想,又把外面的衣服给脱了,把勃朗宁插在腰带上,伸腿走进了水里。

    狐狸站在岸上不动,只看着月松在凉水里冰得直呲牙。

    月松见狐狸不下来,就说:“咋的?你小子安逸着,让我一个人蹚浑水啊?”

    “瞧你说的,兄弟嘛,你先走着,我随后就来。”狐狸说。

    “切,就你那德行,不等我趟出条路来,你才不会跟呢。”月松说着就一低身,把头没进了水里。狐狸依旧站在岸上,等着月松回来。

    月松钻出水面,紧靠着悬崖壁下的石头,伸头去观察。

    湖面非常宽广,是不是有白色的水鸟在水面上掠过。整个湖面上,一览无余,最近上岸的地方,就是往西的那个斜坡,顺着斜坡上去,就是盘山公路。经过了这次大爆炸,盘山公路上,恐怕是不能随便去冒险了。可往东呢,全是崖壁和水面,要过去,只能游水,估计得游四五十分钟,才能到达东面的湖岸边,那么长的距离,那么长的时间,又暴露无遗,这是一条极其危险的路。

    正当月松边观察边想着退路时,湖面上突然传来小汽艇的马达声。月松循声望去,大约五六百米外,有一条鬼子的汽艇正在湖面上巡逻,看来,想从湖面上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至于从这儿直接攀岩上到山顶,别说这哥俩没那本事,就是有那本事,悬崖壁上的那俩小洞里警戒的鬼子,也会用机枪把小哥俩给打下来。

    想到这,月松忽然想起了崖壁上的那两个小洞,估计鬼子又有把守的吧,这可得当心,只有往西一条路,一旦上坡的时候暴露,那两挺机枪向自己射击,恐怕是连躲避的地儿都没有了。唉,现在鬼子们还惊着的,看来,还得等段时间,等风平Lang静了再说。

    无奈之下,月松又潜水回到了洞里。狐狸见月松回来了,忙问:“怎么样?找到出去的路了?”

    月松走上岸,抓起自己的军装,快速跑进去了。

    狐狸跟过来,说:“说话啊,冻哑巴了!”

    月松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给狐狸,说:“路是有的,可一时半会儿是行不通的。”月松边说边快速地把外衣穿上了。

    “那咋办,继续窝在这里?”狐狸问道。

    “还能咋办,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有事做的。”月松说。

    “我做什么事?”狐狸问道。

    “一,现在把我的衣服烤干;二,等我饿了就给我烤红薯;三,现在把打火机扔过来,哥哥我得抽支烟。”月松有条有理地说着。

    “哎,哎,还真把我当你的仆人了?”狐狸愤愤不平地说。

    “嘿嘿,仁哥,麻烦你,伙计借用一下!”月松转而满脸堆笑地说。

    “瞧你个德行,脸变得比天还快。”狐狸说着就把打火机扔给了月松。

    这俩无聊的小哥,一时也没有啥好办法出去,只好窝在洞里,扯着无聊的闲篇,斗着无聊的闲嘴。

    晌午时分,队长和冷营长还没见踪迹。彪子边啃着饼子,边对李副官说:“李副官,你们还有多少干粮?”

    “不多了,顶多还能管一天。”李副官啃着压缩饼干说。

    “这样,吃完了,我安排人先带你们回新四军根据地,你安排一下,把你们手中的干粮都收集起来,交给我们,我们按队长的约定,等二十四个小时过了后,不管有没有两位长官的消息,我们就撤回来,等回去请示了我们团长政委,再作商议,你看行不行?”彪子变得越来越冷静了,因为彪子已经意识到,特战队的重担,很可能就要由自己来挑了,兄弟感情固然重要,但抗日大计才是最重要的。

    “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安排。”李副官说完起身去了。

    不多久,**兄弟的干粮都收集起来了,李副官带着人把干粮全交给了新四军特战队。

    彪子把地瓜喊过来,说:“地瓜,你带路,先把**兄弟们带回根据地,回去后,向团长政委汇报,就说我们还在等队长,记住,千万不要说队长失踪的事。”

    地瓜点点头,也没敢多问。

    李副官走过来,对彪子说:“胡队长,要不,我先留下,我安排安中尉带队,先回新四军根据地,你看怎么样?”

    “不好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你们这一路回去,很可能还会遇上鬼子,**行动队没有你的指挥,万一有啥事,我也不好向团部交代啊。”彪子说。

    李副官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是,那好,就这样吧,你们也别冲动,毕竟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地瓜,你带路,出发吧!”彪子命令道。

    李副官和彪子互相敬了军礼,李副官带着**队伍,在地瓜的引领下,向新四军根据地出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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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877/ 第一时间欣赏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 作者:架柴生火所写的《抗日狙击手》为转载作品,抗日狙击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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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介绍:
1938年,武汉战役时,国军少校营长罗月松率部镇守大别山东麓,被日军猛烈炮火震晕,醒来全营弟兄阵亡,自己独自坚持敌后抗战,无意中缴获日军狙击手狙击步枪,在实战中成为出色的狙击手,偶遇国军执行特殊任务的别动队,协助别动队完成炸毁日军细菌武器库后,被日军狙击手击中,幸运地被新四军侦察连长胡彪营救,伤愈后参加新四军第五师二团的抗日斗争,并在二团组建特战队,担任特战队队长,充分发挥狙击手的长处,依靠各种特殊的作战,营救新四军机要人员,歼灭日军特种作战小队,打击日本侵略者,建立了显赫战功,顺利申请加入新四军,并成功加入中国共产党,最终成长为我军优秀的军官。作者QQ:84921831,欢迎与我交流心得。抗日狙击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日狙击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日狙击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