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立碑刻字2
孙少秋被眼前的简单而又隆重的仪式深深震撼了,少秋挥手擦去泪水,跑进院子,找出了锄头和铁锨,和兄弟们一起整理齐院子。
在兄弟们齐心协力地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后,队伍勉强在少秋家安顿了下来。
月松站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四下里观察着。
“队长,人多了有点住不下,屋子再大点就好了。”少秋擦着汗水对月松说。
“不碍事,你看那边,再看那边,咱们这么多壮劳力,四周又这么多竹子,咱们再盖几间竹楼起来,不就啥都有了吗?”月松动指指,西指指。
“还是队长厉害,没有难得住队长的事儿。”少秋高兴地说。
“特战队员再厉害,也都是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得睡觉,我悄悄告诉你,咱们可是新四军的队伍,新四军的队伍讲究军民鱼水情,简单说,新四军打仗就是为了老百姓好,注意哦,这些可不能跟瑛子中校说的。”
“嗯,晓得了啦。”
“所以我们的队伍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动手,那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不打仗的时候,甚至还自己种粮食呢。”
“那可好了,不像英**队,就知道吃,自己从来不动手的。”
“对了,以后你就会知道,军队跟军队之间,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我也是误打误撞到了大别山的新四军才知道的。”
“说什么呢?”瑛子不知道什么收过来了。
月松心想,特务就是特务啊,走道儿都没声儿的。月松给少秋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瑛子说:“报告杨中校,队长罗月松和队员孙少秋正在商量着,明天去安迪里河滩上收殓孙大叔的遗骨,今早让孙大叔入土为安。”
少秋没有说话,只是感激地看着队长。
瑛子听着月松这么说,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说:“罗队长想得很周到,就让胡队长负责完成这个任务吧。”
“对不起,这个任务必须由我亲自带队完成。”月松嗓门忽然提高了很多。
瑛子本来就不是特战队的指挥官,也只好说:“好吧,就按罗队长说的办。”瑛子说完,没趣儿地走开了。
看着瑛子中校走了,少秋对月松说:“队长,我阿爹以前跟我说过,等他百年之后,就安葬在那片竹林边。”
“哪里?”
“就那边。”少秋手指远处的竹林。
“亡者为大,我们就按你阿爹说的,把他安葬在竹林边。”
“嗯,谢谢队长。”
“谢什么谢,你爹就是我爹,尽孝道,是天经地义的,这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无论什么时代,无论走到哪里,咱们都得继承。”
“是,队长。”
第二天一大早,月松就带着少秋和几个兄弟,在安迪里河滩上找到了孙老汉,炎热的热带雨林气候,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孙老汉的遗骸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少秋看着阿爹的遗骨,跪在地上哭了一会儿,就自己动手,一根一根地捡进了月松亲自用松木帮孙老汉做的棺木里。
几位兄弟一起把棺木抬到了孙老汉指定的竹林边,彪子早已带队列队等候的那里,墓穴也已挖好了。
简单的仪式之后,众兄弟把孙老汉安葬入土了。
超哥不声不响地拿来了一块樟树树干砍制成的墓碑,插在在坟前。
墓碑上由罗月松用短剑亲自刻上了几个大字,“孙志杰之墓”,又用小字刻了生卒年,落脚没有刻上孙少秋的名字,而是刻上了一行小字,“中国远征军”。
孙少秋默默看着墓碑,看着墓碑前雷航点上的三支香烟,兰护士摆放的三个野芒果,瑛子中校摆放的一束野菊花,扑通跪在地上,给阿爹连磕了三个响头。
“同志们,立正,脱帽。”彪子喊着。
众兄弟整齐列队,立正,脱帽。
“少秋,把你的王吧盒子拿出来,三声枪响,让你阿爹入土为安。”月松说。
“是。”孙少秋站起身,掏出腰里的王吧盒子,对着天空,“叭”“叭”“叭”打了三枪,枪声在竹林上空回响。
每一位为抗战做而牺牲的人,都值得我们永远铭记;每一位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牺牲的人,都永垂不朽。
28.安营扎寨
虽然吉田正一被罗月松不按套路出牌,不岸兵法作战,搞得打心底地有些畏惧,可咱们地吉田先生也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笨蛋。
虽然吸取了上次以鹿鸣寨为根据地的失败教训,为了保住少秋家这块既适合特战队居住,又具有很好的隐蔽性,还距离同古城不是那么远的新根据地,月松带队行军的时候,让细心冷静的超哥断后,一路清扫了行军留下的痕迹。
但是,吉田先生凭借着像野狗寻食儿一样灵敏的嗅觉,一路找到了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的细小痕迹,追踪到了同古城东部的惹来丛林里。
此刻,吉田正一带着五十多人的队伍,正在密林寻踪,一点点地朝着月松的新根据地靠近。
无奈山高林密不说,三条小河,数条小溪,水中的痕迹是留不住的,河滩上满是鹅卵石上是很难寻找到行军的痕迹的,估计,吉田要彻底找到月松的新根据地,还需要那么两三天吧。
安葬了孙老汉之后,月松立马带着兄弟们开始了大规模的建设工作。不仅所有的建筑材料都要求就地取材,而且竹楼建设的高度,建设的位置,都必须拿着望远镜都难以一眼看出来,必须借着地势,隐藏在茂密的林子里。
月松学习过杨靖宇将军在东北深山老林建设秘密营地的经验,虽然东北极度寒冷,而此地偏偏酷热难耐,空气湿度大,是万万不能简单地学着杨靖宇将军把房子往地下建地,但是东北抗日义勇军采用地下烟道排烟的做法还是被月松采纳了,这样做饭产生的炊烟就不是那么容易直接暴露根据地的准确位置。
另外,在哨兵和哨位地安排上,月松和超哥实地察看,动了一番脑筋,所有岗哨全部用暗哨,所有上哨的兄弟都必须从头上到身上进行绿色伪装,哪怕是五里地之外有人靠近,也能得到即时的查证,一旦确认威胁的存在,会马上把信息传递到根据地,当然,在人手有限,不可能设置那么多岗哨的前提下,哨位的点位选择,就很有技巧了。
兰护士和瑛子中校也没闲着,少秋家的每一间屋子都被俩妹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兰护士完全把少秋家当成了月松的指挥部和自己的野战救护站来布置了。同时,新建的竹楼也被俩妹子妥妥贴贴温温馨馨地布置了一遍,用吉多采回来的驱蚊草每天驱蚊子,把瑛子采回来的野花编成一束一束的插在竹墙上,每一位兄弟的军装都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晾晒之后穿在身上舒舒服服的。
瑛子也有瑛子的想法,从特工作战的角度,又跟月松、彪子和超哥认真商议了一遍,实地考察了一遍,又进行了细致的优化。
如此一来,根据地无论是从隐蔽行,从安全性,还是从舒适性,从美观性来说,都是一个精心打造的极佳的丛林野战营地,后勤保障本身就是部队的战斗力,加上少秋和吉多经常出去用弓箭猎回一些野味,粮食管够,野味尝鲜儿,这小日子,很多战士和平时期都没享受过,自然,这个营地是得到了众兄弟无比的青睐和珍惜的。
别说人了,就是来福和巧姐,三哥没事儿就带着几个小子到石潭边刷马,把来福小两口子洗刷刷得干干净净的,巧姐也不再是给鬼子拉粮车时的样子了,就像一个穿上的花衣裳的新媳妇儿,完全可以说是花枝招展了,不信,你瞧来福甩着大尾巴得意的样子,就母庸置疑了。
可是,辛苦的劳动弄好的特战队营地,已经有小鬼子嗅到了味道,正逐渐向这边靠拢了,月松和兄弟们会答应让吉田正一老贼惦记特战队的温馨营地吗?
30.陷阱密布
“要不就用土办法,在营地周边布置一些陷阱吧。”超哥一句话打破了沉默,也正中月松的下怀。
“哎,这个办法好,彪子,瑛子,你们觉得呢?”月松兴高采烈地问二位。
彪子立马答应道:“我看行,既然是敌后游击战,咱们用过的好办法都可以从国内挪道国外来嘛。”
“瑛子呢?”月松急切地问。
“你们都说行,我也不反对哦。”瑛子觉得土是土了点儿,不过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
“行啊,有你们这几位的认可,那这样吧,我来安排任务,明天咱们分头执行。”月松抓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开始摆放着说布置陷阱的位置,“东边,我看过了,能过来,杂树林子,这里最好布置陷阱,什么竹签陷阱啊,竹排钉啊,都可以用上,竹子就从西边的竹林子就地取材。西边是竹林子,林子太密,陷阱不太好布置,我明天带几个兄弟演练一下啊竹林索降,这个适合使汤普森的兄弟,但是这种打法鬼子多了不能贸然索降,否则伤亡可能性很大。南边是鬼子最有可能过来的地方,但是鬼子肯定会沿着小溪走,就是进林子,也只会在林子边缘,所以这里要布置机枪一到两挺,另外,林子边缘布置陷阱,但是得少秋、吉多或者三哥那样在林子里跑得欢的兄弟去引鬼子踩陷阱。北边有好几棵大榕树,那边也是主要的瞭望哨,方便布置竹排钉。现在分工,明天一早,瑛子和兰护士,还有有伤的兄弟看家,其他人分成四组,第一组我带队,负责在西边演练索将袭击敌人;第二组彪子带队,北边你负责;第三组超哥带队,南边是防守重点,你得把少秋和吉多带上,三哥就算了,毕竟年龄大了,没以前跑得欢实了;东边鸣鹤带队搞定。怎么样,你们看呢?”
“成,我看成。”彪子先答应了。
“我没问题啊。”超哥最爽快。
“我看家啊,你当我家庭主妇呢?”
“瑛子中校,营地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看家不是重担在肩吗?”月松终于逮住机会说瑛子了。
“好好好,重担在肩膀上,我来挑,行了吧。”
“好嘞,诸位早点休息,鸣鹤那边超哥交代一声,明天一早,咱们就动手干起来,一天必须搞定,走了,睡觉啰。”月松说完,提起狙击步枪,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月松的分工安排,四个组的兄弟开始忙活了起来。
少秋和吉多最忙,先是帮着砍竹子,这活儿他们俩拿手,自然是得多干点。接着又跟着超哥去小石潭下,沿着小溪两岸的林子,踩好了点,挖陷阱,插竹钉,铺树枝,撒枯叶。弄完了又在超哥的指挥下,演练躲在林子里对着鬼子放暗箭,射完了箭还得让鬼子看见自己的身影,还得不让鬼子的子弹打中,还得在林子里蹦蹦跳跳地把鬼子引到踩陷阱,那可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啊。
一道早吉田也起来了,带着五十多个鬼子,分成了两队,两队齐头并进,互相掩护。昨天好不容易找到的罗月松的部队行军痕迹,眼看走到快天黑了,痕迹却追踪不下去了,吉田先生总有种被罗月松耍的感觉。
早上起来重新定位,在林子里转了一个上午,这才发现还是回到了原来走过的地方,吉田先生一气之下又开始举枪武士刀砍树,找不到罗月松我巴格呀路地跟树置气还不行吗?哈哈哈哈,其实吉田先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就在特战队的营地旁边了,就差那么一丢丢,就找到了营地了。也许是上天卷顾正义之师,给月松带队布置陷阱,做好歼灭吉田先生的准备时间吧。
老天不是不开眼,只是看什么时机开眼,好人总归有好报,恶人也必遭天谴。
32.张网以待
为了不惊动中国人,吉田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带着四五个士兵赶到竹林这边来了。
见到了土肥原,在土肥原的指引下,吉田通过望远镜看见中国士兵已经把坑挖好了,跳下了坑,一个士兵往下扔竹钉,另一个士兵在深坑里,看不见了。
“少左,我带人悄悄摸过去,干掉他们。”土肥原提议。
“嗯。”吉田摇摇头,“既然在布置陷阱,就不止这一个。”
“哦。”生瓜蛋子一样的土肥原摸着后脑勺,想想也是啊,不过转念一想,又对少左说,“等坑里那个士兵上来后,我们用步枪射杀他们。”
“嗯?”吉田很不满意土肥原的提议,“为了两个士兵,惊动我追踪了半个多月的中国侦察队,你这个猪脑子。”
“嗨。”土肥原小声应了一声,脖子都往回缩了缩,跟个王八被人敲了王八壳子似的。
“土肥原君,你听,东南方向,有什么声音?”吉田用和善的眼神看着土肥原。
土肥原得到了少左眼神的鼓励,竖起狗耳朵一听,这回把握十足地答道:“水声。”
“对,有小溪,有小潭,有小瀑,就像九州岛天然的温泉池一样,还记得吗?”吉田想让土肥原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打先锋,故意帮助土肥原回忆温馨的东瀛温泉。
“记得,猴群在温泉里泡澡,还互相打架争地盘呢。”土肥原像一只被洗脑了的蠢猴。
“这边竹林里陷阱密布,不宜进攻,你带队去找那条小溪,记住,路绕远一些,找到小溪之后,沿着小溪逆流而上,野战营地必须要有良好的水源,中国侦察队的营地很可能就在小潭的上面,你悄悄摸过去,埋伏好,找到合适的进攻时机,就攻进去,一定要发起突然袭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明白?”吉田这是在把土肥原往火坑里推,做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美梦。
“明白。”土肥原眨巴着单眼皮的眼睛,点点头。
“去吧,天黄会为你感到骄傲。”吉田这句话说得好,换句话就是,天黄会为你在厕所留个神位,你死了你的穿和服的娘们我会照顾好的。
“嗨。”土肥原傻逼一样地起身,立正敬礼,庄重万分,感激不已,带着十几个行将就木的小鬼子,找死去了。
看着土肥原离去的身影,狡诈的吉田正一先生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
吉田起身,一摆手,几个鬼子兵跟在吉田身后,朝着中国侦察队营地的北边去了。吉田想让土肥原发起突袭,但是他知道这不容易,中国侦察队的能耐吉田是多次见识过了的,所以吉田的目的是让土肥原发起明面儿上的进攻,然后自己悄悄摸过去,发起真正的致命一击。只是老狐狸吉田先生不知道,中国侦察队的营地的四周都有暗哨,都有机关,无论老狐狸从哪个方向进攻,无论选择什么时机进攻,都会遭到中国侦察队的致命打击。
月松正坐在一颗树下抽烟,瑛子提着狙击步枪跑过来了。
“月松,竹林那边布置陷阱的兄弟得赶紧撤回来了。”瑛子跑得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鬼子这么快就来了?”月松问。
“应该是,我爬到竹楼顶上寻找狙击镜的狙击视野时,好像看到主力那边有人影晃动,黄皮的,肯定是鬼子。”瑛子说。
“行,你回去,可以远距离开枪狙击,但是打一枪之后一定要换地方,别再像上次在佛塔上一样傻傻地连狙几枪。”
“你才傻,知道了。”月松的关心,瑛子心情畅快,脸色红润,撒腿跑开了。
“雷航,传令,鱼要咬钩了,命令全体兄弟快速就位,做好准备,欢迎咱们的枪支弹药运输大队大队长老狐狸少左大驾光临。”
“是。”雷航答应一声,跑步传令去了。
36.搂头就打
土肥原看见一个身影在林子上跳下窜地,士兵们不停地向他射击,可是那个身影太能蹦了,根本打不到,着急了的土肥原也不顾什么竹箭和陷阱了,带着鬼子们继续往前推进。
“唰”的一声,明明身影跑远了,怎么又来一箭呢,被射中的鬼子兵强忍着痛,从喉咙上拔掉了那根竹签一样的暗箭,然后直挺挺地砸向了地面,临死之前,这个鬼子兵脑际萦绕着生前的种种细节,姐姐穿着白色的大褂,辣目凉子胖乎乎的脸,浩二哈哈哈大笑着,忽闪而过地这些画面突然停止了,鬼子的脑袋断电了一样,一片漆黑,此生就此了无牵挂,从土里来,回土里去。
“机枪,射击。”土肥原被这种不道德的战斗方式激怒了,指挥着机枪“哒哒哒哒”疯狂地向林子里的身影扫射,其他的鬼子兵浑身上下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也都不管不顾地“呯呯呯”地开枪射击,“卡卡卡”地换弹,再“呯呯呯”地射击。
“该我了。”憨八蹲起身子,把机枪往一块石头上架起,“卡察”拉开枪栓,于是居高临下,痛快杀鬼,“哒哒哒哒哒”憨八抱着机枪枪托,酣快淋漓地杀着喊着,“啊啊啊——”,伴随着憨八的喊声,在小溪石头上奔跑的几个鬼子倒在了溪水里,鬼血污染了溪水,红色的溪水很快又把鬼血冲走了,清澈的小溪恢复到清澈见底的时候,憨八已经收起了机枪,半躺在地上,对吉多说:“怎么样,少秋跑远了吧。”
“有你这机枪的掩护,再跑不掉,那还不如猪獾子呢。”吉多说。
“哈哈,粗略估计,至少干死仨鬼子,不过鬼子也都很精,很快就都躲进林子里了,可以歇会儿了,鬼子不敢再随便往前冲了,你看着点,冷不丁再补一枪。”
“好嘞。”吉多答应了一声,稍稍把脑袋露出了一点点,瞄了一眼,鬼子 都不见了。
少秋勐跑了一阵子,躲到一棵椰子树后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侧身露头看了一眼,没看见鬼子,于是背靠着树干,歇会儿气儿。
土肥原没想到中国侦察队这么难对付,竹箭陷阱都让人捉摸不定,阴的玩不过,来点勐的,谁知道敌人更勐,一阵机枪扫射,皇军士兵又玉碎了三个,伤了两个。
就剩下十个兵了,不能再冒进了,土肥原带着皇军士兵全部钻进了林子,也不敢再走小溪里了,小溪终于回归了平静。
瑛子趴在竹楼屋顶上,身上还插了几根带叶子的竹枝,可是端着步枪瞄了半天,身子像陀螺一样在房顶转了几圈儿,看到的除了自己家兄弟之外,就全是树枝树叶还有惊飞的鸟雀,看样子在这林子里,想狙杀一个鬼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阵阵机枪扫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吉田知道土肥原尝到中国侦察队的苦头了,这会儿肯定是在发癫呢。不过紧接着又是枪声大作,只是传来的枪声除了三把步枪就是歪把子机枪的声音,中国侦察队的美式步枪冲峰枪和机枪都去哪里了呢?吉田心里又开始狐性多疑起来,是趁着那边土肥原打得正热闹赶紧加快潜入的脚步呢,还是再观察一会儿,再小心一点呢?
三哥和超哥在竹林那边埋伏好久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常队长,你这运气不太好啊,那边打得那么热闹,咱们这边鬼毛都没有一个,要不我们干脆出击,包抄小溪那边鬼子的后路去,上下夹击,一锅端了多美呀。”三哥对超哥说。
“保护营地是第一位的,服从队长的安排,不可轻举妄动。”超哥面无表情地说。
三哥见出击是没什么指望了,抬头看远处几棵高大的竹子上,鸣鹤抱着捷克式机枪,还挂在绳索上,等着鬼子过来了好按队长指示的索降突袭呢,可到现在鬼毛都没有,鸣鹤也必定着急着呢,还有五娃,还有牛沛霖,都在着急呢,想到这些,三哥心里觉得有些平衡了,干脆躺在地上,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闲自在地嚼着。
37.屠鬼盛宴
土肥原在林子里窝了一会儿,孵了几个小鸡,可还是耐不住性子,不顺着小溪走吧,又担心在密林里转晕了头,沿着小溪走吧,又担心陷阱,直接在小溪里走是不会有陷阱的,可那挺歪把子机枪自己是知道他的威力的。
土肥圆犹豫了一会儿,天一热,头脑也热了起来,陷阱你能挖出多少个来呢,我就要顺着小溪摸过去,把机枪给端了,把瀑布给拿下,为了天皇,为了吉田少左的赏识,今天要把你们的老巢给端了。
说干就干,土肥原命令三个士兵端着步枪前面开路,自己走在队伍中间,机枪手就跟着自己,沿着小溪西边的丛林边缘就开始往前蹚路了。
走着走着,“啊——”的一声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土肥原听这惨叫声,就知道又一个皇军士兵掉进陷阱里了,不禁扭过头去,貌似有些不忍心看到皇军士兵大日本子民的惨相。
看着士兵们都不敢往前走,这么磨叽着也不是办法,土肥原带着两个士兵过去了,往坑里一看,血肉模湖。土肥原缩回了乌龟脑袋,蹲在陷阱边研究了一会儿,原来土肥原君也并不是猪脑子的,他发现,陷阱里很多枯枝枯叶,“嘿嘿”土肥原这下子得意了。
“传话,让皇军士兵们看到枯枝败叶多的地方不要踩,尽量靠着树走。”
“嗨。”鬼子们相互传话,告诉了群鬼们少尉的最新发现。
憨八听到鬼子一声惨叫,露头看了一下小溪,没鬼影,都还在林子里走呢。
“少秋,吉多,你们俩别再这儿跟着我了,去林子里,用步枪伏击鬼子,记住,打一枪就走,别管打中没打中,专门靠陷阱不能搞定这十几个鬼子的。”
“是。”少秋和吉多接到命令,端着步枪都到西边去了。
憨八独自抱着机枪往东边去了。
犹豫了好久的吉田想了个好办法,把背着迫击炮的三个鬼子叫过来,指着远处一个林中空地说:“你们三个去那边,把迫击炮架起来,两人做好发炮准备,一人负责戒备和观察,我带队继续往中国侦察队的营地前进,一旦交火,你们就瞄准敌人的机枪手,炸死他们。”
“嗨。”三个皇军士兵接到命令,背着迫击炮悄悄朝少左指定的位置过去了。
吉田拿着望远镜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忽然来了一阵难得的微风,树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动,吉田的眼睛忽然发光了,树枝被风吹开后,居然看到了中国侦察队的竹楼。
“中国人的效率真高啊,不过,马上就要毁于一旦了,嘿嘿。”
吉田把一个军曹喊过来,交代了一番,军曹带着五六个士兵探路去了,吉田率领剩下的大队鬼子跟军曹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距离,像一群偷鸡摸狗的贼,走走停停,停停看看。
三哥正嚼着狗尾巴草呢,雷航过来了。
“超哥,队长让我过来传话,你带着惠能、唐四草根儿守着竹林这边,队长说不出意外,鬼子还是会走竹林这边的,三哥跟我过去,队长有出击行动。”
“行,三哥,你跟雷航过去吧。”超哥说。
“好嘞。”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吐掉嘴里的狗尾草,端着汤普森就跟着雷航向队长那边靠拢了。
到了月松这边,三哥一见面就说:“队长够意思,有好事从来不忘记我老三。”
“你这个山林老土匪,少秋和吉多都在小溪那边忙活着的,现在要出击,当然得你来带路了。”月松说。
“必须的。”三哥兴奋至极。
“这样啊,三哥打头,勐子跟在三哥身边,雷航回去看着瑛子和兰护士,还有那几个受伤的兄弟,特别是电台,这个比你的狗命还要重要。”
“放心吧,我死了电台也不会丢。”
“飞腾飞跃这次跟我走,让你们也开开荤去,今儿咱们要痛宰小鬼子,好好炖一锅,打打牙祭。”
“队长终于想到我们了。”飞跃高兴地跟哥哥飞腾说。
“俩死小子,你们俩是我的藏货,轻易不会拿出来示人的,懂不?”
“月松,我这个党小组的负责人,副队长,留着干啥呢?”彪子问。
“你跟慕容去帮着把小溪边的鬼子的残兵败将收拾干净,只要剩下一个没弄死,你以后就不准再跟瑛子一唱一和地对着我指手画脚的了。”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哪一次不是我给你解围,兰护士都躲开了,还不是我挺身而出?”
“好好,你挺身而出,我看你是左右为难吧,心里边向着瑛子,嘴巴上护着我,这事儿我暂时替你保密,哪一天你惹我不高兴了,我肯定会告诉冷酷仁的,挖墙脚的事儿,牙签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你这哪儿跟哪儿啊?”
“不说了,分头行动,彪子去南边,其他人跟我去抄老狐狸少左的后路,这次他发现了我们的营地,我要把来的鬼子杀干净,枪支弹药全收了,鬼子肉就喂狼,鬼子血就肥林子的土地了,出发。”
“是。”兄弟们脸上红光焕发,个个摩拳擦掌。
38.落荒而逃
土肥原带着剩下的是九个鬼子一步一探,三步一看,竟然往前走了三四十米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土肥原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丝的和颜悦色。
当“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时,土肥原下意识地扭头,不看不看,肯定又是惨不忍睹,目不忍视。
“报告少尉,有机关。”一个士兵向土肥原报告。
土肥原勉强扭回了脑袋,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回不是什么陷阱,而是竹排,竹排上铺满了竹钉,藤曼拉着的竹排的触发机关就在树根边,那个可怜的士兵,也就脚尖碰到了一根早已枯黄的树枝,就触发了机关,竹排从高处像秋千一样荡过来,根本来不及躲闪,几十个竹钉就插进了士兵的身体,把士兵牢牢地钉在了竹排,鲜血淋漓的鬼子兵的尸体,还在随着竹排前后晃动呢。
土肥原看着士兵惨死的样子,还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呯”的一声枪响,鬼子们还在看着竹排上的士兵的身体或者害怕,或者怜悯呢,一声三八步枪的枪声传来,有一个士兵被倒下了,这回子弹击中了面庞,脸和嘴巴都被贯穿力特别强的三八步枪子弹打穿了。
“呜呜呜。”被击中的士兵并没有死,剧烈的疼痛让他鬼哭狼嚎起来。
“隐蔽。”土肥原喊了一声,鬼子们都躲了起来,“医护兵。”
“嗨。”
“掩护。”
“嗨。”
两个鬼子把烂脸鬼子拖到一边,三个鬼子端着步枪掩护着,医护兵打开背包,拿出一卷纱布,一会儿就把烂脸鬼子的脑袋缠成了木乃尹的头。
土肥原环顾四周,还剩下八个士兵,还算上一个烂被打烂了没法瞄准开枪的,外加两个胳膊被机枪子弹打中,只能单手据枪的。
土肥原想撤下去,可又觉得太没面子,对不起天黄陛下,于是咬咬牙,狠狠心,手一挥,继续往前走。
才走了十几米,“呯”的又是一声枪响,一个士兵仰面倒地,胸口汩汩地往外冒血,嘴巴张了两下,应该不是想喊天黄万岁,接着就嘴巴一歪,挂了。
土肥原一气之下,从机枪兵手中抢过机枪,对着枪声传来的地方,“哒哒哒哒哒哒”就是一通凶勐扫射,直到把整个弹夹的子弹都打光了,土肥原的手指还紧扣着扳机不放。
“哒哒哒哒哒”一阵机枪声响起,可是子弹不是从土肥原的机枪里射出的,也不是射向远处的敌人的,子弹从背后射过来,站在后面的两个士兵当场一命呜呼,还有一个士兵中弹到底,还没断气儿,不过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了。
“隐蔽。”土肥原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也躲到了树干后面,“还击——”
土肥原掏出王吧盒子带着剩下的士兵向后面的敌人开枪时,那挺机枪停止了射击,敌人也不见了。
“哇呀呀——”土肥原已经快要疯掉了,看看身边,完好无损的就只有自己和正在给机枪换弹夹的机枪兵了。
“停止攻击,我们向西边撤。”眼睛充血的土肥原也有些胆寒了,准备带着剩下几个残兵撤走,找吉田少左去。
可是这些都被少秋、吉多和刚刚赶来的彪子看在眼里,也被抄了土肥原后路的憨八瞅得准准的。
“不能放过他们,主动出击。”彪子一声令下,端着加兰德就上去了。
“是。”少秋和吉多杀得正欢,跟着就上去了。
在“呯呯呯”和“哒哒哒”的一阵枪响之后,几个伤兵全都被彪子带着人弄死了,现在只剩下土肥原和机枪兵落荒而逃了,关键是还慌不择路,他们俩逃跑的方向搞错了,没有原理特战队的营地,而是朝着营地中央去了。
该死的迟早都是要死的,哪里是逃得掉的哦。
39.恼羞成怒
狡猾的吉田听到南面枪声大作,尤其是听到歪把子机枪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的时候,吉田心里明镜儿似的,肯定是土肥原被打得稀里哗啦的了,惹急了的疯狗通常就是这个反应。不过吉田反倒觉得正中下怀,自己派土肥原过去南边进攻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吉田果断地指挥部队加速前进,是时候突入中国侦察队的营地,一举捣毁老巢了。
带头的军曹回头看见少左举起了武士刀,也带着身边几个士兵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才走了三十多米,军曹突然举起了拳头,几个士兵同时停下了脚步,各自蹲下身子,端着步枪警戒四周。
军曹连续吸了几下鼻子,不对,有新土的味道,不能不说老兵就是老兵,并不是所有的军衔高的指挥官就经验丰富的,但是老兵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靠的就是经验,外加一点运气。
军曹努力睁大了小小的绿豆眼,仔细地观察着附近的地面上,完全看不出哪里有被挖过的痕迹,也没有表面露出新土,但是新土的味道还是被细心的军曹敏锐地嗅到了,虽然林子里满是枯枝败叶。
吉田看见军曹忽然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子,立即让部队停下来,等待军曹的进一步侦察。
大榕树上的世红有点头皮发木了,这鬼子老兵怎么鼻子比狗还灵呢,再不前进,老子开枪打死你。
世红像对面树上的喜子做收拾,询问是不是要开枪逗一下鬼子们,可是喜子果断地连连摆手,喜子的判断是正确的,就这个位置,孙排长他们距离这里还有六十多米,铁蛋他们距离这里也有五十多米,贸然开枪,榕树树枝虽然粗大,可下面不只是这三个鬼子,后面还跟着一群鬼子呢,万一被包围了,居高临下是有优势,可没有撤退的路啊。
吉田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迫击炮的位置,三个鬼子兵已经架好了迫击炮,做好了随时开炮的准备。
军曹回头看了少左一眼,单掌往前面做了一个迂回的手势。
吉田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这个时候迂回,会不会浪费了土肥原莽撞争取到的最佳进攻时机呢?不过老兵对危险的嗅觉是很灵敏的,保险起见,还是稍作迂回吧,吉田打定主意之后,给军曹回应了迂回手势。
军曹看到了少左的指示,立即起身,准备带着身边的士兵向左路迂回,避开可能存在的陷阱。
这些都被胡军看在眼里,也被孙排长看在眼里。
“排长,鬼子绕路了,要不我打两发点射勾引一下子?”胡军问。
“哎呀。”孙排长抓耳挠腮地有些为难,“现在不是我们几个兄弟单独作战,按照罗队长的命令,我们是要等到鬼子进入二十米左右的范围才能突然开火的,罗队长指望着我们一举多灭几个鬼子呢,你这一点射,鬼子是会往前冲呢,还是会迂回得更远呢?”
“那可难说。”董牙子没入伍前经常打猎的,根据他的经验,猎物肯定是要跑的,不过鬼子不是猪獾子,也有可能就是疯狗。
“不能开枪,这会儿最好能有一发炮弹落在鬼子身后,像牧羊犬赶羊一样从屁股后面敲他一下子,那可就最好了。”爆破手王洪吉人天相啊,吉言一出,就听见“嘣”的一声炸响,不偏不正,正好在鬼子身后爆炸了。
“碎片手雷的声音?谁扔的?”孙排长问。
“应该是掷弹筒,这几天我看见铁蛋经常背着一个掷弹筒,猜着这憨憨的黑小子就是掷弹高手。”王洪佩服地说。
“嘿嘿,炸得准吧,豆子。”果然是铁蛋在赶羊呢,按照队长的命令,本来是要等着听到响声了再起身找机会炸鬼子的铁蛋憨笑着向小兵豆子炫耀着呢。
“准,真准。”豆子向铁蛋竖起大拇指,“不过铁蛋哥,我猜呀,打完仗了,队长会踢你屁股,不知道我猜的准不准,哈哈。”
“去去,乌鸦嘴。”
身后突然响起的爆炸声,差点把吉田绿豆那么大一点的胆儿给吓飞了。
吉田和鬼子们全都趴下了,等到吉田发现身边并没有敌人时,觉得有些丢面子,竟然胆大包天地站起身子,挥着武士刀,大声命令手下士兵:“嘎嘎滴滴——”
40.上当不浅
吉田的一声令下,鬼子兵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哇呀——”高喊着开始了冲锋。
军曹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硬着头皮带着两个士兵往前冲。
世红背靠着榕树粗大的树干,毫不犹豫地拉开了汤普森的枪栓,喜子连连像世红摆摆手,世红显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铁蛋哥,鬼子们开始冲锋了,你这招还真灵。”豆子给步枪推上一颗子弹,随时准备起身开火。
“不急,待会儿我再给来一颗手雷。”铁蛋趴着不动。
“兄弟们,枪上膛,人上弦,就等我一声令下,架枪就打。”孙排长终于等到鬼子的冲锋。
“是。”哥几个“卡卡卡”地上子弹。
月松听到喊声,举起狙击步枪往这边看了一眼,说:“冲锋了?老鬼子也太急了吧。”
“队长,前面空地上有鬼子的迫击炮。”飞跃向队长报告。
“迫击炮好啊,你们哥俩过去,把迫击炮给我缴了,看准了就给鬼子们来几发炮弹,注意了哦,别炸到我们。”月松说。
“是。”飞腾飞跃端着汤普森就过去了。
“其他兄弟,跟我抄老鬼子的后路去,速度要快,不必苛求隐蔽。”
“是。”三哥把汤普森背在背上了,掏出了两把德国二十响,在林子里近战,三哥更喜欢这玩意儿,子弹多,机动性特别好,两把枪左右开弓,“叭叭叭”两枪一个,爽快极了。
“啊——”一个鬼子掉进了陷阱里,军曹和另外一个士兵本能地趴在地上,军曹的脸上写着满满地无奈啊,老兵最不喜欢的就是无脑的冲锋。
军曹回头看了一眼,少左带着士兵们冲得正勐呢,没办法,军曹又和身边的士兵起身往前冲。
“呼啦”一下子,“啊——啊——”。军曹身边另一个鬼子踩到机关了,一根绳索把士兵倒过来挂在半空晃荡着,惊恐的士兵像豪猪一样嚎叫着。
“呯”的一声枪响,豆子举起步枪,一枪了解了挂在半空的鬼子的嚎叫。
“停止前进,机枪,射击。”吉田看着两个士兵玉碎了,忽然停住了脚步,指挥三个机枪手趴在地上像豆子这边射击。
“哒哒哒”一阵扫射,趴在地上的豆子和铁蛋听着子弹从头皮上“嗖嗖嗖”地飞过去,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别动啊,待会儿我再喂他们一颗手雷。”铁蛋对豆子说。
“哎,好嘞。”豆子抱着步枪,趴在地上,哪敢动弹啊。
“排长,是不是该我们打了?”机枪手胡军问。
孙排长露出脑袋,瞅了一眼,还没到达预定范围,说:“再等会儿,鬼子这边都有四十人的样子,我们所有兄弟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多个人,还有俩女人,仨伤兵,咱们不开火便罢,一开火就得灭他四五个吧。”
“是。”哥几个小声答应着。
吉田拿着望远镜看了响枪的地方,狡猾的中国人打完一枪又不露头了,于是吉田转而向自己的迫击炮招手,示意开炮。
负责观察的鬼子兵看到了少左的手势,马上传达指令。
炮手竖着大拇指估算了一样仰角,调校好了炮,装弹手双手握着一颗炮弹,还没把炮弹送到炮口呢,就听见“都都都都”一阵枪响,三秒钟之内,三个鬼子被近在迟尺的两把汤普森给突突了,迫击炮自然也就成了飞腾飞跃的杀敌利器了。
41.痛打落水狗
吉田等了一小会儿,还没听到迫击炮开火的声音,端起望远镜向迫击炮阵地看去,倒是看见一颗炮弹从炮口飞出来了,可发射炮弹的却是穿着美式军装的士兵。
“卧倒。”吉田反应还真快。
“嘣”的一声炸响,两个鬼子没吭声就被炸死了,一个鬼子的胳膊飞上了天,胳膊被炸掉的鬼子看了一眼左臂,没了,这才想起来,该哭喊两声了,于是“啊——”地哭叫起来。
“全体所有,攻击前进,冲啊——”吉田不能等着自己的迫击炮不停打击自己的部队,只能冲起来了。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也心里窝着满腔怒火的鬼子兵们像被惹恼了的野猪,“嗷嗷”叫着往前冲,三挺机枪并排着在吉田身前做好了掩护射击的准备。
“快快,加快脚步,抄后路去。”月松跑着喊着,三哥激动不已,兴奋难耐,甩着胳膊撒开老腿,像疾风一样在林子里奔跑。
“该我了。”铁蛋往掷弹筒里放进一颗破片手雷,爬起身,“嘣”的一声,一颗手雷飞出去了,“冬”的一声,手雷在鬼子堆里炸开了,只可惜鬼子们不是那么笨,本来彼此间距就拉大了,手雷落地那一刹那,附近的几个鬼子都顺势趴下啦,只有一个鬼子受了轻微伤。
“射击。”拿着望远镜盯着铁蛋这边的吉田,马上命令机枪手掩护射击。
“哒哒哒”的机枪扫射声又响起了。
“哎哟,反应这么快啊。”铁蛋趴下身子,“豆子,换位置了。”
“是。”豆子和铁蛋开始向右侧匍匐前进,抓紧转换位置。
瑛子这会儿趴在竹楼屋顶上有些着急了,那边又是枪又是炮的打得那么惹恼,隔着这边也不怎么远,奈何林子密了,狙击步枪找到不到射界。瑛子干脆坐起身,单手臂弯托着狙击步枪,转着去圈儿地找鬼子,哪怕弄死一个也是好的啊。
人算不如天算,冷不防却发现四十米开外出现了俩鬼子,这个月松怎么安排的防守,外面打得热闹,怎么有鬼子就闯进了营地呢。
瑛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瞄准了正在跑动机枪手,调匀呼吸,估算提前量,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轻扣扳机,子弹“嗖”地飞出去了,“通”的一声鬼子连人带枪栽倒在地了。
晕头转向的土肥原误打误撞跑进了侦察队的营地了,正像没头的苍蝇跑着呢,身边仅剩下的最后一个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了。土肥原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到水沟里了,“啊”的叫了半声,沟里的泥巴被土肥原啃了满嘴。土肥原顾不得一身泥满脸尴了,就地在水沟里滚了几下,就像天儿太热,肥猪拱泥水坑一样,好歹躲出了枪手的射界。
瑛子打中机枪手,再看一手提着武士刀,一手攥着王吧盒子的鬼子军官时,已不见踪影了。
“小样儿,以为躲在水沟里我就找不到你了。”有鬼子可以射杀,手里本来拿的就是狙击步枪,狙击步枪最爽的莫过于清清楚楚地看见敌人就在哪里,瞄着准等着敌人现身,现身那一刹那开枪击发子弹飞去,敌人倒下,就那一会儿的感觉,特爽。
瑛子端着步枪,瞄准着水沟,等待着鬼子军官现身,不急,一点儿也不急,权当练习据枪了,瑛子俊美的脸蛋上露出了微笑。
42.胆颤心寒
瑛子和土肥原之间的猫鼠游戏还在继续着,当土肥原身边一个士兵都没有了的时候,一向穷凶极恶的土肥原这会儿是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刺骨寒冷,跛腿的丧家肥恶犬土肥原君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在泥泞的水沟里爬行着,他不想死,不想现在就死,他不敢抬头露屁股,曾经悦耳的三八步枪声歪把子机枪声如今让他闻之丧胆,混沌之中土肥原并没有听出射杀身后机枪手的是谁,在哪个方位,距离多远,用的什么步枪,土肥原君已经不关心这些了,他关心的只是子弹最好顶好是不要打在自己的肥墩墩的身体上。
瑛子看见鬼子少尉好久都不露头,也不管外围打得多热闹了,直接趴在竹楼屋顶上,把春田步枪架在屋嵴上,耐心地瞄准着水沟,等待着胖鬼子露头,露头就打。
土肥原在水沟里翻了个身,左手上抓着的武士刀失去了寒光,污泥涂得武士刀面目全非,他忽然想起了天黄,想起了从陆军学校毕业时,自己站在整齐的队列里,高举双臂,高呼天黄万岁的时刻,想起了双手虔诚地接过武士刀的那一刻。
土肥原想到了武士剖腹,可眼前这脏兮兮的武士刀,怎么剖腹呢,没有了清水,没有了洁白的布帕,就连自己的肚皮也是脏兮兮的,更为关键的是,土肥原君真的不想死,不想现在就死,更何况是剖腹而死。
土肥原想起了冲绳,想起了句偻的父亲,想起了母亲亲手切下 的刺身,想起了小妹,小妹怎么那么傻呢,从军就从军呗,怎么也不能去慰安啊,哎,冲绳,哎,天黄。
土肥原在临死之前,思绪万千,中国古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土肥原没有言语,只有哀嚎,没有善心,只有悔不当初。
独自在最前沿的军曹看着身边两个士兵都惨死了,趴在地上不敢前进,老兵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子弹打在自己的**中的滋味的,更是惧怕刺刀扎进肚皮的苦痛的,能趴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没准还能活下去呢。
吉田已经又恼又气了,甚至丢掉了往日所有的谨慎,站直了身子,让身边的机枪手也都端着机枪,跟着自己一起前进。
就在这时,孙排长大喊一声:“兄弟们,是时候给战死的兄弟报仇了,打——”
胡军架起机枪,“哒哒哒”就是一通发泄怒火式的扫射,正在往前冲的鬼子瞬间倒下去了好几个。
孙排长的汤普森在这个距离也近似于机枪的火力了,“都都都”之后也干倒了几个鬼子。
王洪和董牙子的加兰德发出每秒的“当当当”清脆的跳弹壳的声音,每一声枪响,就打倒一个鬼子。
三十秒左右的时间,吉田指挥的鬼子就死伤了十好几个,吉田看着前面倒下的士兵,气得嘴唇发紫,眼圈发黑。
“嘣。”的一声响,铁蛋的掷弹筒又送来了一颗手雷,又倒下一个鬼子,鬼子的肚子被手雷炸开了,肠子开始往外熘,可人却没死,哀嚎的鬼子躺在地上,手上的步枪早已丢掉,却不敢去触碰自己的肚皮,只好泪眼望天,可是天不藏奸。
“快快。”月松带着三哥他们继续往前跑。
看着那一声炸响,吉田忽然又冷静了下来,看来是彻底地冲不动了,吉田扯着嗓子喊着:“隐蔽。”
鬼子们终于听到了可以暂时保命的命令了,一个个躲到树干后面,边喘着气,边庆幸着自己还在喘气。
军曹借着地形的掩护,像一条从茅厕里爬出来,却看见了老母鸡的蛆,努力地涌着自己的身子,快速地爬到了一棵樟木树后面,抱着步枪,坐在地上,汗流浃背。
46.牛头马面
飞腾和飞跃兄弟俩赶到竹林附近时,看见罗月松正在一棵椰子树下端着狙击步枪观察着。
“队长,迫击炮我们藏起来了。”飞腾向月松报告。
“好样的,那一炮打得还挺准,跟铁蛋有得一拼了。”月松夸奖兄弟俩。
“队长,三哥他们呢?”飞跃问。
“悄悄靠近竹林去了,你们俩也过去吧,鬼子人数还不少,不要大意了。”
“是。”兄弟俩答应一声,迈着欢快的脚步过去了。
彪子他们几个收拾完了土肥原之后,很快就来到了超哥身边。
“超哥,鬼子被干进竹林了?”彪子小声问超哥。
“没呢,还没看到。”超哥答道。
“那你们在这儿守着,我们几个去南边堵住鬼子的退路。”彪子说。
“好的。”超哥答应了一声,彪子往前走了几步,超哥又对彪子说,“彪子,不要硬拼啊,兔子急了也咬人,狗急了要跳墙。”
彪子回头看着超哥,微微一笑,说:“谢谢超哥。”
吉田正一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只长得很肥实的乌鸦突然落在桂树枝头,滴熘熘地转着的眼珠子盯着吉田,吉田可以算是个中国通,知道在中国人的眼里,乌鸦可不是什么吉祥的鸟儿,于是有些厌恶地冲着乌鸦用力挥手。
“呀——”乌鸦呀的一声叫,拍着翅膀飞走了。
乌鸦虽然被赶走了,可吉田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按道理,这片林子里枪声大作这么长时间了,任凭是什么鸟儿也都吓飞得远远的了,怎么就会在自己抬头看天的时候就飞来了一只乌鸦呢?还转着眼珠子盯着自己看?
吉田转身看了看自己的队伍,还有二十一个士兵,从人数上来说,跟中国侦察队应该是势均力敌了;从武器装备上来说,皇军士兵们有的他们都有,还有美式的加兰德点射的速度比三八步枪快,近距离机动性也比三八步枪好,汤普森就更不用说了,在林子里近距离作战,这种冲峰枪的优势太明显了;从士气上来说,自己的队伍士气是低落了一些,可上有天黄庇佑,应该还是可以继续作战的,只是,得谨慎谨慎再谨慎啊。
“报告少左,前面就要进竹林了。”那个排头兵军曹过来向吉田报告。
“嗯。”吉田哼了一声,他明白军曹的意思,竹林里有陷阱呢,这是他亲眼看见过的,这次攻击敌军营地,没少吃这些土打法的亏,吉田犹豫了一会儿,对军曹说,“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加强警戒。”
“嗨。”军曹传达命令去了。
吉田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拿起望远镜,对着竹林仔细观察着,再严密的城池总会有破绽露出的,何况丛林里敌军一个临时营地,怎么可能滴水不漏呢?吉田在自己给自己打气,他想得确实没错,连猪一样的土肥原逃跑中误打误撞都闯进了营地中央,这么大一片林子,月松就二十多个人,还有四五个暂时不能作战的,不可能把营地防守得密不透风。只是吉田不知道的是,土肥原的小队已经全军覆灭了,而且可爱的土肥原君正是死在敌人营地的中央的泥水沟里的。
不能说吉田不是个好的指挥官,只能说罗月松太精了,就像老话说的,粘上毛比猴儿还精,因为罗月松就没有像别的指挥官那样,挖好战壕,架起长枪短炮,等着敌人来攻。罗月松用兵的高明之处就在于,鬼子总是找不到敌人,枪响的时候,自己已经中弹了,抬枪的时候,敌人又不见了,就像大砍刀噼棉花,使不上劲儿,鬼子们干着急呢。
吉田在竹林边缘犹犹豫豫的,久久拿不定注意,是进竹林继续向敌人进攻呢,还是绕开竹林,朝着公路撤退呢?进攻吧,把握还真不大,搞不好这条老命就扔在这儿了;撤退吧,这老脸往哪儿搁呢?
吉田忽然想起中国关于阴曹地府的说法,据说鬼门关门口看门的,是牛头马面,吉田没有看见牛头,也没有看见马面,只看见微风吹动着竹林,“哗哗啦啦”的声音让林子显得更加的安静了,简直就是死寂。
49.竹林狙击
兰护士守护在王洪的身旁,时不时察看一下王洪的生命状态,情况很不好,必须尽快手术,内出血需要输血,子弹还留在体内,无法完全止住血,王洪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某种情况下来,人昏迷其实是对身体的一种保护,以尽量少的消耗来延续生命的微弱信号。
胡军和小福子哭丧着脸,在竹屋里走来走去的,看着兰护士也没有好办法的样子,也只有干着急。
瑛子说过,要给王洪做手术,就必须进入日军控制的同古城,这个只有她瑛子带着几个不会说日语,不懂日本人习惯的兄弟前往,很难不被日军识破,必须等罗月松回来,经过仔细商议,严密计划才有可能完成这一个近乎不能完成的任务。
而此时,罗队长带着绝大部分能战斗的战士们,在做歼灭吉田小队的最后围猎,这个行动不仅可以缴获足够特战队近期使用的枪支弹药,而且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秘密营地不被日军发现,要知道敌后作战,没有后勤保障的秘密营地,战士们像飘在炎热的丛林上空,生命值不能尽可能地满血,战斗力必将大大下降,随之伤亡人数也会持续增高,士兵会逐渐低落,失败就会一步步向特战队走近。罗月松决不能让特战队走向这样的结局,所以必须全歼吉田小队。
军曹带着三个士兵在竹林里缓慢往前移动着,前面发现了几棵新的被砍倒的毛竹留下的竹桩。军曹让身边的士兵们掩护自己,自己慢慢走过去,看了看竹桩的切口,用鼻子闻了闻,心里明白**分了。
军曹对身边一个士兵耳语了几句,那个士兵端着步枪往回跑,来到了吉田少左身边,对着少左的耳朵小声报告了军曹的观察所得。
吉田伸手示意士兵们蹲下,自己过去军曹那边察看了多个被砍的竹桩,又通过枯萎的竹叶,判断了看到的大毛竹被拖走的痕迹,从而大致猜测了敌军布置陷阱的方位。
吉田对军曹耳语了几句,军曹点点头,带着三个士兵朝着东南方向继续搜索前进。
月松蹲在樟树枝桠上,看见竹林里时不时闪现鬼子的身影,目前鬼子们的位置,距离已经布置好的陷阱、竹箭箭阵、索拉竹排还有鸣鹤他们的索降突击还有一段距离,老鬼子带队走的方向好像有点偏了,速度也太慢,月松决定,给鬼子们猪屁股上抽上一鞭子,赶着鬼子们朝着正确的方向,以最恰当的速度前进。
想到这里,月松索性站在樟树枝桠上,双手举枪,瞄准着竹林里一个鬼子即将要经过的缝隙,推上一颗子弹,调匀呼吸,凝神聚目,耐心等待。
一阵微风吹过,竹林里响起哗啦啦的声音,竹枝枝叶在风中跳起了轻盈的舞蹈,舞姿虽美,却减小了月松狙击镜里看到竹子缝隙,增加了捕捉到鬼子经过一刹那射击的难度。
又一阵微风吹过,竹林里哗啦啦的声音更显山里静谧,世态祥和,竹枝竹叶的晃动,让月松感觉到自己的枪口也在晃动,可鬼子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月松努力让扎稳双脚,随着树枝桠的晃动寻找着枪口晃动和竹枝竹叶晃动的节奏,呼吸越来越平稳了,晃动的节奏越来越契合了。
恰到好处的时候,一个鬼子端着步枪,迈着缓慢的脚步出现在了竹枝缝隙里,月松稳住步枪,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呯”的一颗子弹飞出了枪膛,半秒之后,鬼子右肩中弹,趴到在地,旋即忍痛翻滚,从月松的狙击镜里消失了。
月松一个撤步,身子退回到树干后面,竖起狙击步枪,背靠着粗大的樟树树干,静静地等待着。
53.杀个回马枪
鸣鹤和五娃跑出了几十米后,就地藏身在毛竹后面。
“咋就被鬼子看见你了呢?”五娃喘着气问鸣鹤。
“鬼子那排头兵鬼得很,当排头兵时间长了的士兵,有时候对前面存在的潜在威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咱们特战队经常是三哥当排头兵,那老家伙,也是鬼得很。”鸣鹤说着快速露头看了一眼鬼子们,“鬼子们过来了,等着看好戏吧。”
“也是啊,自己不上前,让两个小兵先上,小兵顶住了正面的威胁,给他腾出时间观察高处,就看见你了?”五娃也闪身看了一眼,鬼子们正在往前追,速度还挺快,五娃端着冲峰枪,“都都都”地扫射了一下,赶紧又躲到毛竹后面。
“呯呯呯”三八步枪还击的声音随即响起,鬼子军曹指挥着四五个士兵顺着鸣鹤他们跑走的方向追着。
“都都都”鸣鹤侧着身子,只露出胳膊和冲峰枪,向鬼子来的方向打了几枪,继续跟五娃聊天:“老子还是不喜欢冲峰枪,是队长要我换掉机枪,说是方便脱身,队长呀还是不够了解我,机枪在我手里那就是玩儿似的,用机枪我打得准,就那点重量,根本不影响我跑动的速度。”
“队长那是为了你好,鸣鹤哥可是特战队最能打的,上次你受伤,可把队长心疼的哦,还专门让三哥和我陪着你去鹿鸣寨养伤,你可得搞清楚,除了兰护士,我可就是最好的随军军医了。”五娃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哎,快看”
鸣鹤露出脑袋瞄了一眼:“踩,踩,踩过去。”
“哈哈哈,掉下去了。”五娃大笑着。
“走,再激将一下。”鸣鹤说完,端着冲峰枪往回跑了几步,“都都都”一阵枪响,打倒了两个鬼子,死没死不清楚,伤是肯定了的。
这可不是队长交代好的,“都都都”五娃赶紧出去打了几枪,掩护鸣鹤撤回来。
“你别乱来啊,刚说了你是队长的宝贝,赶紧躲起来吧。”五娃对鸣鹤说。
鸣鹤撤步回到毛竹后面躲着,说:“我算什么宝贝啊,咱们特战队能打的兄弟多了去了,你这样的土医生甚至比兰护士还宝贝呢,缺医少药的时候,你随时给咱兄弟弄几片叶子,几棵野草,就能解决大问题,是吧宝贝疙瘩?”
“那是啊,祖传中医,不像西医,非得制造出成品药物来,咱们中医的疗法,按队长的说法,那叫做‘取法于自然,回归于自然’,嘿嘿。”五娃很得意。
军曹看见一个士兵掉进了陷阱,本想放慢追击速度,没想到敌人又杀个回马枪,打死一个士兵,重伤一个士兵,军曹一生气,大声喊着:“追击。”自己带头往前冲,身边的三个士兵也跟着冲上去了。
“呼呼呼”地枯黄的竹叶又被绳子拉得呼呼作响,军曹高喊一声:“趴下。”
“唰唰唰”依旧密集的竹箭射出来了,跑在前面的一个士兵趴下去了,可惜慢了点,肩膀上中了一箭,跑在他后面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视线被遮挡,反应慢了零点几秒,四支竹箭毫无怜悯之心地就扎在了这个士兵的胸口,士兵看着胸前的竹箭,想不通,一炸一大片的榴弹炮炮弹没有炸死自己,横扫一条线的重机枪没有扫倒自己,刚才“都都”射速快机动性远超自己手中的三把步枪的汤普森也没打到自己,居然被几个竹枝给弄到了,啊,冤孽啊。
想到这里,这个鬼子含恨倒下,从此化作竹林里毛竹茁壮成长的肥沃之土。
军曹眼看着皇军士兵死伤了好几个了,小声命令剩下的士兵先隐蔽。
吉田少左过来了,双手据枪的吉田少左虽然年过五旬,可皇军勇士的风采依旧。
“报告少左,好不容易发现敌人,可是……”军曹有些沮丧。
“嗯。”吉田照例哼了一声,“压压节奏,往北面绕一绕,尽量避开敌人的机关。”
“嗨。”没有被责怪,更没有被扇耳刮子,军曹很是感激不尽。
54.亮出膏药旗
吉田再次看了看身边的本钱,还有十一个能战斗的士兵,两个勉强能跟着,两个基本不能动弹,如此恶劣的作战环境,不能动弹的士兵是决不能拖累大家的。
吉田走到一个躺在陷阱边的士兵,对那个士兵举起双手,喊了一声:“天黄万岁,天黄万岁。”
那个不能动弹的士兵喊着眼泪,很识相地去摸地上的步枪,可惜步枪太长,虽然皇军勇士很坚强,可还是捞了半天也没能拿起步枪向自己开枪。这位皇军勇士眼巴巴地看着吉田少左,嘴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妈妈。”
吉田掏出王吧盒子,拉开枪栓,枪口对准皇军勇士的头,咬着牙,转过身,扣动扳机,“叭”的一声,皇军勇士头上开了一个小血眼,回弹丸小岛上见妈妈去了。
另外两个士兵抬着一个也不能动弹的皇军勇士,这位勇士看着前面勇士死去的样子,从胸口取下了一颗香瓜手雷,抬着他的两个士兵赶紧放下他,默默地走到一边去了。
“天黄万岁。”这位皇军勇士使出了最后的力气,高喊着无聊的毒药一样的口号,拉响了手雷,“嘣”的一声之后,身边的一棵无辜的毛竹被炸断了,“嘎嘎”竹竿响了几声,“呱嗒”倒下了,皇军勇士的胸口被炸烂了,黑黢黢的,还在冒烟儿,可惜了特战队少缴获了一颗手雷,铁蛋看到了肯定很心疼这颗手雷呢。
吉田看着两个儿子辈的皇军士兵玉碎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大和号上服役的为天皇效忠的儿子,大儿子已经战死在了中途岛,小儿子的大和号还在海上航行,吉田面向大洋彼岸的小岛子,低头,鞠躬。
军曹和其他的士兵也都跟着少左向着家的方向低头,深深鞠躬,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死亡就在自己身边,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对着家的方向鞠躬。
本来要讲点什么道理的吉田,转身看着眼前的皇军勇士们,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喊出了那本能一般的口号:“天黄万岁,天黄万岁。”
“天黄万岁,天黄万岁。”一群曾经穷凶极恶残忍至极的刽子手们,用愚昧无知的口号在最后麻醉着自己的脆弱的神经。
就在极具仪式感的老鬼子带着小鬼子们在鬼叫着的时候,超哥终于找到了射击目标,从竹林的缝隙里,超哥看到了一个正在喊口号的鬼子。
超哥从狙击镜里清晰地看着那个鬼子的脸,黝黑,大嘴巴,小眼睛,塌鼻梁,左边脸上长着一颗很大的黑痣,黑痣上还有一撮恶心的鬼毛。
超哥越看越恶心,懒得瞅了,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子弹像箭一样飞过去,鬼子的额头被子弹打中,子弹从鬼子的额头钻进了满是屎的脑袋里,鬼子没有吭声,没有痛苦,没有冰凉,仰身倒地,就地报销了。
超哥的这一枪,让小本子所谓的崇尚礼仪的虚伪外表给撕了一个大口子。
“隐蔽。”吉田高喊一声,躲到了毛竹后面,鬼子们纷纷藏了一起来,眼睛看着吉田少左,等待着吉田少左的命令。
吉田瞪大了王吧绿豆眼,一丝丝血红布满眼球,吉田已经失去了所谓的理智,忘记了狗屁的孙子兵法,做好了最后的一搏。
“勇士们,脱帽。”吉田这一喊,皇军勇士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纷纷取下狗皮一样带着两个耳朵搭子的军帽,扔在地上。
“勇士们,上刺刀。”吉田喊了一声,环视眼前的十个士兵,士兵们“卡卡”地上了刺刀,双手持握步枪,光着的脑袋上,缠着一根白布条,白布条上印着一个圆圆的,红红的原点,跟中国道士的狗皮膏药有得一拼,只是中国道士的狗皮膏药是黑色的,显得更沉稳一些,小鬼子的膏药是红色的,猩红热烈得相信无脑的刀枪不入神鬼不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