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被困滠水河岸
炮兵阵地被炸,帝国狙击精英介川武夫中佐被杀,竹下俊逸少将、冈田大佐和小野大佐被狙杀,极大地震怒了驻守武汉的第06师团长山本中将。山本气得都快吐血了,站在指挥部的窗口下,对着屋外大喊大骂了一通,命令介川武夫的师弟松本五次郎,率领他新近训练出来的狙击小队,又给他挑选了12名一路攻城拔寨,有着丰富的野战经验的士官,组成了一支由18个鬼子精英构成的绞杀小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竹下将军报仇,干掉支那人的神秘狙击手。
早在罗月松他们去shuangfeng山炸鬼子细菌武器库时,松本的绞杀小队就已经秘密进山了,竹林寺下的武器库被炸,可以说是给本来就比兔子还要精的松本指示了方向,而且,松本精明之处在于,他并不是四处寻找追击,而是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预先设伏,这也正是一个高明的狙击手的过人之处。
罗月松从竹林寺逃脱后,也不敢恋战,一路躲躲藏藏,昼伏夜行,第二天中午才来到了约定的会合地点,大悟境内的滠水河边的一个小渡口。这里已经接近大山,在这里活动的鬼子部队不多,但在鬼子窝里混饭吃的月松,却始终是时分谨慎。找到了会合地点,月松并没有急着露面与赵营长和他的别动队会合。而是四下里转了转了,到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就顺着河岸,见到了正在河边休息的赵营长和他的别动队。
赵营长等人一看见罗月松,一个个激动不已。赵营长一个箭步上前,双掌在月松的双肩上狠狠拍了一下,拍得月松连退两步。
“好小子,我们都以为你挂球了,狗日的,你还活着啊!”赵营长一边骂着,一边用脚去踹月松,月松憨笑着躲开了,可赵营长仍不放过他,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月松,脚下还使劲一绊,把月松放倒在了河边,然后一个饿虎扑食,扑在月松身上,其他的兄弟们也都高兴地一起扑向倒在地上的赵营长和罗月松,压得得月松一顿鬼叫。
打打闹闹了一番后,月松从地上坐起来,看看身边的兄弟,发觉少了不少,忽然严肃了起来,抓着赵营长问道:“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
赵营长一把推开月松的手,转过身去,眼眶中含满了泪水。
“李少同呢?”月松望着其他兄弟,大声问道。
兄弟们一个个背对着月松,低着头,含着泪,没有人回答月松的问题。
“顾天呢?”月松还在问,问声带着哭腔,“他还没抽我的日本烟呢!”月松终于忍禁不住,掉下了热泪。
深秋的大悟山边的滠水河旁,成片的乌桕树上,满是鲜红的叶子,这千万片叶子的鲜红,就像烈士们的鲜血一样,红彤彤,鲜艳艳,充满了中国男人的阳刚与威武,蕴蓄着中国男人的爱恨与情仇。
赵营长甩手抹掉了眼边的泪水,对身边的兄弟们吼道:“是爷们,长卵子的,就都给老子站起来!”
大家纷纷抹掉眼泪,站起身来,走到月松和赵营长身边。
“来,抽烟,抽了日本烟,老子们打到日本去,饿食日本肉,渴饮日本血!”月松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日本烟,一支支地给兄弟们散发。
月松掏出火柴,划燃了一根,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点上烟。一根火柴灭了,月松又划燃了一根,赵营长低下头,凑过来点烟。
“呯”的一声,月松本能地侧身倒地,子弹擦着月松的耳朵边飞过去了。
“狙击手!”月松大喊一声,一边匍匐到河岸边的高坡下,一边招呼大家趴下,找位置隐秘。
“营长——营长——”一个兄弟趴在赵营长的身上,哭喊着。月松心头一惊,扭头一看,原来,自己凭着经验侥幸躲过了的那一颗子弹,不偏不斜,正好打在了赵营长的脑门上,英勇善战,铁骨丹心的赵营长,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月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小日本的狙击手可不是Lang得虚名,早在与中国作战前,他们就在中国东北,与俄罗斯人有过不少恶战,小日本的狙击手,不仅有大量子弹训练,而且有日俄战争的实战经验,虽不能以可怕来形容,但也绝对是值得重视的敌人。
月松见那个兄弟还趴在赵营长身上哭喊,连忙喊道:“隐蔽,隐蔽!”可那个兄弟就是不听,月松正准备上去拉开他,就又听到一声枪响,那个哭喊着的兄弟右胸中弹,口吐鲜血,哽咽着说不出话。
一个兄弟想要过去救他。
“趴下,别动!”月松赶紧喝令制止,“别过去,鬼子狙击手故意不打死他,就是想打救他的队友。”
月松一边低着头,一边通过狙击镜寻找鬼子狙击手的位置,一边小声地对身边的兄弟们说:“从现在起,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大家都听我指挥!”
“是!”
“是!”
“是!”大家一个个地传着话答应了。
“我们总共还有几个兄弟?”月松问趴在附近的章河东。
“连我们俩,总共八个兄弟。”章少尉回答道。
“清点弹药!”月松命令道。
“我还有一个弹夹,一颗手雷!”
“我还有一个半弹夹。”
“我还有半个弹夹。”
…………
大家一个个报着自己的弹药数。也难怪,虽然月松在竹林寺一枪未发,但这些别动队的兄弟们,在外围以三十多个人迎战日军近四百人,而且先是主动进攻占尽了地利的鬼子,然后又被几百个鬼子围追堵截,好不容易冲出来了,谁都没剩下多少子弹。
不过月松并不惊慌,想当初,自己一个人在鬼子窝里东钻西跳都没怕过,更何况而今身边还有七个**兄弟呢;想当初,自己一支枪面对鬼子的步兵、骑兵加炮兵都没死,更何况而今身边还有长短枪十好几把,子弹两三百发呢。
月松翻过身来,轻声地对大家说:“不要惊慌,兄弟们,呵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怕,别让鬼子瞧不起咱中国爷们。”月松掏出火柴,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把日本烟和火柴传给其他兄弟,说,“点上,吸着,我跟你们讲,对付狙击手,就得慢慢来,呵呵,有我在,天塌不了。”月松继续安慰着兄弟们,缓解着兄弟们的压力。
虽然月松看上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月松的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度过这一道难关,而且眼睛一刻也没防松警惕,一直在偷偷密切注视着鬼子狙击手的动向。
一支烟抽完了,月松的主意也出来了。
“来两个兄弟,看见没有,那边渡口有一条船,你们俩,偷偷摸过去,以船为掩护,撤到对岸,就超出鬼子的射程了,来,其他的兄弟们,听我口令,我喊‘打’,大家就都向东北方向开枪,掩护那两个弟兄,可就一条,子弹得省着点,打点射。”月松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那两个弟兄偷偷向渡口靠近。
从高坡下靠近渡口容易,但要到船边,有一小段平地,直接过去很容易被狙击手狙杀。等那两个弟兄做好了冲击的准备时,月松大喊一声:“打!”兄弟们突然一起朝鬼子狙击手的方向射击。
“呯”的一声,虽然月松他们顺利地掩护那两个弟兄冲到船边了,可趴在高坡最南边的一个兄弟刚一起起身射击,就被狙杀了。
“都趴下别动,鬼子狙击手不只一个。”月松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根据自己的经验,鬼子要么是俩狙击手,要么就是五六个,从今天这局面来看,鬼子应该不只两个狙击手,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而来,早就埋伏在这里了,看来,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但,无论如何,得尽可能多地掩护其他的弟兄们撤退,管他呢,跑一个是一个。
月松回头看船边的两个弟兄,见他们已经身子没在了水中,一边借着船身的掩护,一边往对岸游去,虽然非常的缓慢,但毕竟在一点点地往活着靠拢。
“沙沙沙”,月松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月松迅速举起狙击步枪一看,有七八个端着100式冲锋枪的鬼子在偷偷向这里靠近。月松更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伙鬼子不是一般的部队,否则不会同时装备有97狙击步枪和100式冲锋枪。
月松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起到真正的掩护作用,也只有自己才能稳住这支已经牺牲了一大半兄弟的队伍,自己必须以自己的牺牲来掩护兄弟们撤退。月松想到这里,也顾不得狙击手在严重威胁着自己的生命,突然起身,瞄准,击发,整个动作在0.5秒内完成,一个端着100式冲锋枪的鬼子应声倒地,其他的端着冲锋枪的鬼子就地隐秘。
“你们俩,加把劲,快点过去,看来鬼子人不少啊!”月松冲那两个拖着船往对岸靠的弟兄喊道,然后又偷偷对章河东说,“过去了后,你带队,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
“罗营长,你带他们回去,我掩护!”章少尉说。
“少跟老子废话,这是命令!”月松压低了声音吼骂着章少尉。
“是!”章少尉答道。
“你们俩,都到了河心了,再加把劲,就出了鬼子的射程……”月松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河心的船被鬼子炸了个粉碎,那两个兄弟的血染红了一片河水。
十七、月松中弹倒地
剩下的几个兄弟一看,心里凉了半截,一个个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
“营长,横竖都是个死,咱们冲出去跟狗日的小鬼拼了!”章河东有点忍耐不住。
月松也不着急,掏出烟盒,一看只剩下一支烟了,就把那最后一支烟放进嘴里,划拉一根火柴,点上,猛吸了一口,然后递给章少尉,说:“想死很容易啊,先让兄弟们把这支烟抽完。”
章少尉接过烟,猛吸了一口,就顺着往下传。
两份钟过去了,烟也抽完了,兄弟们看着月松,等着月松下达冲出去拼了的命令。
月松不换不忙地,从身上撕下一根白布条,绑在一根枯树枝上,举过头顶,向鬼子们摇了摇。
“营长,投降,我章河东,不会!”章少尉气得涨红了脸说。
“营长,我们死也不会投降的!”另外两个兄弟也毫不含糊。
“急什么呀?谁让你们投降了?我这不是缓兵之计吗,狗日的鬼子好骗,如果骗过来了,一旦近身了,咱们跟他们拼刀,或许还能多杀几个不是。”月松微笑着向弟兄们解释道。
“鬼子会信吗?”章少尉问道。
“怎么不会,你看我手上这支97狙击步枪,就是我把介川那老小子给骗到身边,然后用刀宰了他,才拿到这支狙击步枪的,要不是骗,当时我手上拿的就是一支中正式,隔那么远,你让我怎么跟他拼,小子们,得动脑筋!”月松一边娓娓道来他的成功经历,一边教训着这几个弟兄。
月松教训完了后,又举起小白旗,在头顶上晃了晃,可没什么反应。月松就开始用日语喊话:“日军勇士们,你们赢了,我们投降,不要开枪。”
“出来,站出来!”对面回话了。
“河东,让一个弟兄先站出来试试!”月松命令道。
章河东拍了一下身边那兄弟的头,那兄弟双手举起冲锋枪,站起身,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地事情发生了,一向讲究武士道的日本鬼子开枪了,那个弟兄额头中枪,倒地身亡。
月松一看,勃然大怒,没想到这次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而且白白让一个兄弟丢了命,月松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然后用日语开始骂鬼子们:“靠你先人,你们什么球卵子武士道,全是他妈的骗人的把戏,有种的,出来,咱单挑!”
可那些训练有素的日军狙击手根本就不理你这一套,依旧趴在狙击位上等着敌人冒头。
从“沙沙沙”的声音判断,那几个拿着冲锋枪的鬼子又在向这里靠近。章河东忍俊不住,突然现身,端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一个鬼子倒地。
“趴下,河东!”月松命令道,“现在我们只剩下三个人了,这次要逃过这一劫恐怕是不可能了,这样,我们三个人轮番着交换位置,间隔着用冲锋枪和狙击枪打击敌人,注意节省子弹。”月松说完突然起身,一枪命中一个鬼子胸口。然后爬到河东的位置上,河东则爬到了月松的位置上。
另一个兄弟突然起身,端起冲锋枪向靠近的鬼子射击,迎面打中了一个鬼子,可他蹲下的动作太慢,不幸被鬼子狙击手打中了脸部,当即身亡。
月松和河东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同时起身,射击,击毙两个鬼子,然后同时趴下,翻滚,交换位置。
“河东,看见没有,又有七八个鬼子在向我们靠近,咱们要打最近的,而且动作要快。另外,鬼子明明是用掷弹筒炸的小船,可为什么不用掷弹筒炸我们啊?”月松说。
“狗日的鬼子,他们在玩我们呢,正好,老子可以多杀几个。”河东答道。
“河东,看着,我扔一把树叶到外面去,树叶一起,你就起身射击。”
“好嘞,你就瞧好吧!”
月松抓起一把树叶,突然向自己的头顶上抛出去,鬼子狙击手果然上当,想都没想就是一枪射过来了。河东突然起身,开枪射击,又打死了一个鬼子。
“营长,鬼子果然又有好几个在向我们靠近,但狙击手好像没变位置。”
“别急,河东,咱们也慢慢玩,多杀一个是一个。你用枪把钢盔顶起来,露出一点。”
河东照月松的说的做了,果然,鬼子狙击手一枪就打中了钢盔。月松乘机起身射击,又杀了一个鬼子。可就在这一起身时,已经有两个鬼子距离月松他们很近了,一个鬼子的100式冲锋枪的子弹呼啸而来,击中了月松的右肩。
“营长,你受伤了!”河东焦急地挪过来,去看月松身上的伤。
“注意,鬼子靠近了。”月松提醒河东。
河东一听,赶紧端起冲锋枪,静静地听着鬼子的脚步声。
月松撕掉一块布,用嘴咬着把左肩的伤口缠上。河东听到鬼子的脚步声近了,突然举枪射击,一个鬼子被击毙,另一个鬼子开枪打中了河东的胸口,河东仰面倒地,死不瞑目。
月松赶紧抓起地上的冲锋枪,突然起身,射杀了跟前的那个鬼子。又有六七个鬼子冲过来了,月松在高坡后东奔西跑,忽而藏身,忽而换位,忽而起身射击,接连干掉了五个鬼子。
可就在月松开枪干掉第五个鬼子时,一颗狙击子弹打中了自己的左胸,月松只觉得胸口一下剧烈的震动,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上天的安排,还是月松没有福气,就在月松中枪倒地那一刻,新四军第五师二团侦察连连长胡彪听到这里有枪声,赶来一看,有日军在围攻困在河岸边的**部队,于是从后面攻击,偷偷干掉了那几个狙击手,那几个新近训练出来的狙击手被新四军用刀干掉了也就算了,可怜松本五次郎,与他的师兄介川武夫一样,都是日军中作战经验丰富,战绩显赫的著名狙击手,可全没死在敌人的狙击枪下,倒是都死在中国人的尖刀下了。
可那胡彪也不早点来,就在松本五次郎刚刚开枪狙中了月松时,他才扑上去,一刀要了松本五次郎的命。剩下几个拿100式冲锋枪的鬼子,没用几分钟,也都被胡彪的侦察连给送回了日本老家。
胡彪带着新四军战士到河边一看,几个**倒还是很英勇,没有一个投降的。不过**的武器还真不赖,清一色的M18冲锋枪啊。但令胡彪奇怪的是,怎么有一个鬼子中佐跟**混在一起了呢,胡彪看了看,发现月松身上的弩箭,还有腰间的短剑,特别是腰带上的飞刀,估计这应该不是鬼子。就在胡彪蹲在月松身边琢磨时,忽然发现月松手指动了一下,胡彪心想,莫非这家伙还活着,就扒开衣服看月松的伤口,从位置和流血量来看,似乎没有打中心脏,就赶紧让卫生员过来给月松包扎。当胡彪看见了月松身边的97狙击步枪时,心里就有些明白了,估计这家伙就是令日军万分头疼的,近来在大别山区被传了神鬼莫测的那个中国狙击手。
“来来来,快快,把这兄弟抬回去治疗。”胡彪赶紧下令,于是新四军侦察连的战士们迅速打扫完了战场,抬着昏迷不醒的月松就往新四军野战医院跑去。
十八、喜获重生
胡彪带着月松来到了团部卫生所,一进卫生所,胡彪就拉着卫生所的军医郝俊杰说:“你赶紧给看看,要不行的话咱赶紧送师部野战医院去。”
军医一看,说:“这鬼子还真幸运……”
“什么鬼子呀,他可是中国人,而且我没估计错的话,肯定就是近来传得神乎其神的那中国狙击手!”胡彪一听军医说是鬼子,就急了。
“狙击手?就那神秘狙击手?你怎么不早说。丹枫,快,准备手术!”军医喊来了护士,立即准备手术。
“嗨,军医,你可别乱来,你行不行,不行咱还是送野战医院吧。”胡彪生怕出问题。
“出去,你给我出去,去去去,出去等着,嚷嚷啥呀嚷嚷。”军医也急了,连推带搡地把胡连长赶出去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手术就顺利地完成。
“胡连长,进来啊。”军医一喊,胡彪就飞快地跑进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胡彪火急火燎地问道。
“这兄弟很幸运,子弹打中的刚好打在心脏上面的肋骨上了,子弹深深地插进了肋骨里,没伤到心脏,他不是死了,而是被震晕了。我好不容易把子弹从他的肋骨里取出来了,你看。”军医说。
“怎么有两颗啊?”胡彪不解地问。
“哦,他右肩上也中了一弹,我已经取出来了。”军医回答道。
“嘿嘿,好嘞,我去找团长给你请功啊!”胡彪高兴地往外跑,又转身对军医说,“看好了,给我看好了,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军医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哦,站住,不用给我请什么功,你还是自己去邀功吧,哈哈!”
胡彪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向团部跑去了。
“团长,团长!”胡彪还没进团部,就大声喊起来了。
正在看地图的团长一听,就知道是侦察连长胡彪那小子回来了。
“团长。”胡彪一进门,就冲着团长身边跑去。
“哼——!”团长鼻子一哼哼,胡彪赶紧就地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团长,我发财了,哈哈哈。”
“正经点,发什么财了,慢慢说。”团长说。
“我们今天例行侦察,意外撞见十几个鬼子在围攻小股**,当然了,我带着侦察连的战士,不费吹灰之力,把那十几个鬼子收拾了。”胡彪赶忙汇报着。
“有那么容易?”团长半信半疑。
“团长,我真的发了,我缴获了六支M18冲锋枪,十一支100式冲锋枪,外加六支小日本产的97狙击步枪和一个掷弹筒,团长你说,这回我是不是发大财了,呵呵呵。”胡彪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真的?十几个人的小股部队,就带这么多这么好的武器装备?”团长仍然半信半疑。
“还有你想不到的呢,我还救回来一个人。”胡彪继续说。
“什么人?在哪里?”团长问。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胡彪话还没说完,团长就抢着说:“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原来你也不知道!”
“团长,你听我把话说完啦,团长你想啊,我救他时,他的身边就有一把97狙击步枪,而围杀他们的呢,有五个鬼子狙击手,外加13个拿着清一色的100式冲锋枪的鬼子,一般人,鬼子会这么对付他?”胡彪分析道。
“哦,你是说,他是?”团长似乎明白了。
“唉,对,他应该就是咱们大别山最近远近闻名的中国狙击手!”胡彪歪着头,晃着脑袋,得意地说道。
“走,快,带我去看看!”团长一听,着急了。
“唉,别急,别急,他还没醒呢,你就是去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咱们,有谁认识他啊?”胡彪拦着团长说。
“也是啊,那这样,你去给我守着,他一醒了,你就跑步来报告我。”团长一想也是,就这么命令胡彪。
“是,保证完成任务!”胡彪向团长敬了个军礼,满意地向卫生所跑去。
“唉,等等!”团长突然又叫住了胡彪。
“怎么了,团长!”胡彪停住脚步,转身问团长。
“你刚才说缴获回来那么多好枪?”团长问。
“是啊!”胡彪说。
“你说谁发财了?”团长又问。
“我发财了啊!”胡彪不假思索地回答。
“谁?谁发财了?”团长用铅笔指着胡彪大声问道。
“哦,不是,是我,不是我,是你,团长你发财了,你发财了!”胡彪终于明白了团长的意思。
“那还快去,让人把枪全都拿过来,我好好研究研究。”团长命令道。
“是,我这就派人把枪都送到团部来!”胡彪敬了军礼,领命去了。
次日晌午时分,月松才慢慢苏醒过来。月松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忽然想起中枪的那一刻,顿时觉得胸口一疼,赶紧伸手去摸胸口,不料右手被什么绊住了,而且手背猛地一疼,“哎哟”月松轻声叫了一下,再看自己的右手手背,原来右手上正打着吊针,自己猛然这么一伸手,把手背的针头给拔了下来。
听到叫声,护士兰丹枫一下就跑进来了。“怎么了?怎么了?”丹枫一看,见月松手背上的针头被挣脱了,鲜血直流,赶紧拿来纱布给把月松的手背给缠住了,又拉过月松的左手,把吊针针头扎进了月松左手手臂的血管里。
月松虽然不知道自己昏死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从眼前的护士和护士的军装来看,月松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友军新四军给救了。
月松一直没开口问,倒不是因为被的,而是眼前的美女护士让月松有点着迷,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在满眼是鬼子的鬼子窝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好些天,野兽见到了不少,美女可确属稀罕之物,因此,月松一直在忙着欣赏眼前难得一见的护士美女,根本无暇顾及问自己被救得过程。可正当月松盯着丹枫看时,丹枫有些不耐烦了。
“看什么看?刚活过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在新四军中号称泼辣美女的丹枫不好气地说道。
“我,这,我这是在哪里啊?”月松被丹枫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马上转口问起了自己的事。
“哈哈,领教了我们新四军泼辣美女的厉害了吧!”在门外等候了多时的胡彪突然跳了进来。
“滚,谁批准你进来了?”丹枫板着脸对胡彪吼道。
“哎哎,我可没惹你啊,团长命令我守在这里,只要这位大英雄一醒,就让我跑步,注意,是跑步向团长报告,嘿嘿!”胡彪拿团长来压丹枫。
“团长怎么了,我的病人,我说能进才能进,出去!”丹枫果然泼辣。
“好好,我出去,我报告,总行了吧!”胡彪无奈,只好走到门外,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丹枫撅着小嘴,一边答应着,一边偷笑,“这还差不多。”
月松看着这二人嬉闹得起劲,心中既觉得高兴,又难免有些悲伤。月松不禁又想起了来福,想起来南国,想起来三营的弟兄们,想起了赵长生,想起来别动队的兄弟们,不禁鼻头一酸,一股暖暖的热流,在里面涌动,竟然眼窝一热,泪水盈眶,差点夺路而出,泪流满面。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了?”丹枫一见月松眼中饱含泪水,马上关切地问道。
月松赶忙伸手揩掉了泪水,很不好意思地答道:“没事,没事!”
胡彪伸过头来,看了看月松,歪着头对丹枫说:“不知道了吧,小女人就是小女人,怎么会懂大男人的心思呢?”
“去去去,谁是小女人?你才小女人呢!”丹枫举起手来就去打胡彪,胡彪伏身躲避,可丹枫还是在胡彪结实的后背上捶了好几下。
“哎哟,哎哟,好好好,我走还不成。不过,你可给我把我们的大英雄看好了,我去报告团长去。”胡彪说完,一路小跑,向团长报告去了。
十九、组建特战队
“团长,团长!”胡彪老是这么火急火燎的,还没进门,就一直喊团长。
二团团长正在欣赏着眼前会议桌上摆放着一排难得的好枪,听见胡彪的喊声,也没理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中拿着的一支97狙击步枪。
“报告!”胡彪学乖了,大声喊着报告。
“进来!”团长低头看着狙击步枪。
“团长,醒了,醒了。”
“哦,醒了?走,看看去!”团长一听说醒了,也很兴奋,“前面带路。”
“是,团长!”胡彪带着团长急匆匆地去见大英雄去了。
不一会儿,胡彪和团长来到了卫生所,走进病房,见到了躺在床上打着吊针的罗月松。
“团长好!”丹枫见团长进来了,赶紧向团长问好,又转过脸对月松说,“这位是我们团长。”
月松一见救了自己一命的友军新四军长官来了,赶紧起身,团长忙一个箭步上前,按着月松的肩膀说:“别起来,你伤还没好呢,躺下,躺下!”
月松只好半躺在床上,举起缠着纱布的右手向八路局长官敬了军礼,说:“长官好,**第21集团军一〇七旅二团三营少校营长的罗月松,见过长官,感谢友军救命之恩!”
团长对着月松还了军礼,说:“新四军二团团长宋子良,罗营长你好,欢迎到我新四军二团作客,至于救命之恩,就不用提了,都是友军,都是中**人,应该的,啊!哈哈。”
宋团长又转而介绍起他的手下:“哦,这位是我二团侦察连连长胡彪同志,这位是二团卫生所的护士兰丹枫同志。”
“罗营长好!”丹枫先向月松敬了军礼。
“罗营长,欢迎来到二团!”胡彪也敬了军礼。
月松还了军礼,笑了笑,说:“谢谢诸位!”
“唉,罗营长,你是不是就是那中国神秘狙击手?”胡彪心直口快。
“什么?中国神秘狙击手?”月松疑惑地看着大家,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哎呀,你笨啊,”宋团长敲了一下胡彪的头说,“罗营长哪儿知道什么神秘狙击手啊。”
“嚯嚯,对对,应该说,是不是罗营长你,在大别山的日军占领区,炸了鬼子炮兵阵地?狙杀了鬼子好几个大官?而且还炸了鬼子细菌武器库?”胡彪这才反应过来,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哦,小事,小事,不足挂齿。”月松谦虚地说。
“罗营长你太谦虚了,就你一个人这些功劳,我一个二团一年都未必能做得到啊。”宋团长说。
“团长,我说是吧,果然是,哈哈哈!”胡彪一听月松的话,立马乐不可支。
丹枫也在一边用别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大英雄,中国神秘狙击手。
敏感的月松被丹枫别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只好装作没看见。其实,月松被丹枫这么看着,心里美滋滋的,自己也很想主动欣赏一下眼前这位新四军美女,可战场上英勇无比的月松,此刻却像一只胆小的野兔,躲躲藏藏着自己的眼睛,躲躲闪闪着自己的心思。
“罗营长,你的伤不碍事吧?”宋团长又主动地问起了月松的伤势。
“怎么能不碍事呢?一枪打中胸口,能不碍事?”丹枫语带关爱地抢着话说。
“不碍事,不碍事,团长有话就直说。”月松看出来了,宋团长似乎有事想要跟自己讲。
“呵呵,瞧我们的小兰,还是很关心罗营长的嘛。”宋团长看出了丹枫的心思,故意开起了玩笑。
“谁啊?谁关心他了?我只是在关心我的病人,哼!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给别的病人换药去了。”丹枫有些不好意思,就一边解释着一边跑出去了。
月松目送着丹枫,宋团长和胡连长一边看着偷笑着。
“团长,你是不是想请罗营长帮我们组建狙击小队啊?”胡彪总是心直口快。
“胡彪说得是啊,罗营长,你孤身一人在敌占区所作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在我军目前的装备条件下,要想与日军正面作战,胜算很小,所以我们大多采用游击战、麻雀战、运动战,可没想到,罗营长一个人就把我们的各种战术发挥到了极致,罗营长,你可是我们新四军的老师啊,哈哈哈。”宋团长接着胡彪的话说起来了。
“宋团长说得是啊,**无论人数还是装备,都比新四军好得多,就这样,**仍然是节节败退,唉,想我那一个营的弟兄,很多兄弟都没看见鬼子的样儿,就被鬼子猛烈地炮火炸死了,更别说鬼子还有飞机、坦克了。”一说起三营的兄弟,月松就难免伤心。
“不过罗营长也不必灰心,你一个人不是也狠狠地打击了鬼子吗?”宋团长安慰月松。
“宋团长,可是这次的失败,我差点丧命,说明鬼子的单兵和小队作战能力是很强的,仅靠个别人还是很难战胜鬼子的。”月松说。
“罗营长说得好,正因为如此,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罗营长是否愿意听一听?”宋团长乘机说道。
“宋团长请讲!”月松答道。
“上次的战斗,我们缴获了鬼子五支狙击步枪,再加上你那支,一共有六支,另外还缴获了十几支100式冲锋枪和一个掷弹筒,再加上**兄弟的几支M18冲锋枪,我们完全可以组建一支特战小队,只是,我们二团一直都没有狙击手,所以,如果罗营长愿意留在二团,帮助我们训练狙击手,一起组建特战小队,我相信,我们的特战小队一定能沉重地打击敌人。”宋团长说得很激动,拳头紧握,信心十足。
“愿意,只要能打鬼子,我就愿意!”月松猛然坐起身,激动得眼含泪花。可这一用力,胸口的伤口一阵剧痛,月松右手捂着伤口,仍强忍着剧痛,高兴地看着宋团长。
“罗营长小心,你伤还没好,动作轻些。”宋团长见状赶紧起身扶着月松躺下。胡彪也关切地把月松的被子盖好。
“罗营长你先休息吧,我和胡连长再商量商量,等你伤好些后,我们再来跟你商量。”宋团长说。
“不行,就现在说。”月松躺在床上,坚持要现在就商量。
“罗营长,你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团长,就现在说吧,我也急呢!”胡彪说。
“那好吧,我把我的想法跟你们交流一下。”宋团长看着月松和胡彪急切的眼神,心里十分高兴,“我是这么想的,特战小队由罗营长任队长,胡彪任副队长,罗营长负责训练狙击手,胡彪负责训练其他的士兵,从二团挑选五名枪法好的战士,交给罗营长训练,另外再挑选二十五名作战能力强的战士,组成特战小队,由罗营长统一指挥,胡彪协助罗营长,强化训练,强调协同作战,以特种作战,给鬼子以沉重的打击。”宋团长扬起胳膊,用力一甩,令人振奋。
“好,说干就干,我们挑战士去。”月松一听,激动万分,正准备爬起来穿衣服。
“哎,别别别,罗营长,你伤还没好呢!”胡彪连忙拦着月松。
“呵呵,罗营长,你还是先养伤吧,挑战士的事,我和胡连长去就行。”宋团长拉着月松的手说。
月松见拗不过二位,只好说:“那这样,胡连长,你挑十个枪法好的战士,然后我再从这十个战士中挑五个狙击手,另外五个继续留在特战小队,暂时拿普通步枪,也担任射手,一旦缴获了新的狙击步枪,再担任狙击手。”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队长!”胡彪调皮地对月松敬了个军礼。
月松看着胡彪可爱的样子,高兴地笑了。
宋团长起身扶着月松,帮月松把被子盖好,说:“胡彪喊得对,罗队长,从今以后,你就是二团特战小队的队长,请罗队长现在把养伤当成首要任务,挑选队员的事,就由胡彪去办吧。”
“是!”月松躺在床上,对团长敬了军礼,笑眯眯地躺在床上。在鬼子窝里苦战了几个月,刚有了**被动队的队友,转眼他们就都牺牲了,现在终于又有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去打鬼子,月松心中当然乐滋滋的。
宋团长和胡连长和月松道别后,月松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边养伤,边做起了自己的白日美梦。
二十、主动请战
罗月松在二团卫生所生活安逸,有军医的特殊治疗,又有兰丹枫的精心照料,再加上胡彪那小子还时常从山里打些野味来慰劳,月松的伤好得很快,一个多月后,就基本上复原了,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了,又是一个虎虎如生的战士了。
得到了团长的批准,又得到了丹枫的默许后,月松一走出卫生所,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狙击手的训练。
在和宋团长商量后,特战小队队长罗月松和副队长胡彪决定,把特战小队分成六个小组,每个小组四名战士,一名组长,配备一名狙击手,大多由狙击手担任组长,携97狙击步枪一支;一名副射手,携38大盖一支;三名队员,各携100式冲锋枪或M18冲锋枪一支,另外,每人配备有德国二十响一支,刺刀一把。队长罗月松和副队长胡彪各配望远镜一个,与他们同组的两个小组还各装备一个掷弹筒。有这样的装备的特战小队,在新四军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就是在**中,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山地丛林训练后,战士们拿着手中称手的武器,一个个嗷嗷叫地要参加实战,想要在实战中抖抖新四军二团的威风。
恰好这天得到可靠消息,在距离二团驻地三十多公里外的百丈崖下面的公路上,最近时常有日军运输部队经过。但他们防守非常严密,前面有骑兵开路,后面有摩托车分队,押运的鬼子还配备有迫击炮分队,歪把子机关枪更是每辆车上都有。上次县大队埋伏在百丈崖下,还没动手,就被鬼子发现了,牺牲了十几名队员,却没能啃动鬼子一辆汽车,打得县大队十分窝火。
宋团长一听到这消息,正准备亲自带二团去吃掉这伙狂妄的鬼子,却被正在带着特战小队的胡彪听到了消息,胡彪跟队长一讲,好久没看见鬼子鲜血的罗月松立刻就坐不住了,集合了特战小队就来到了团部外面。
月松和胡彪命令特战小队在团部外列队等候,然后两人就走进了团部。
“报告!”胡彪大声喊道。
“进来!”是宋团长的声音。
月松和胡彪一走进团部,就看见团长正在和几个营长、连长在研究地图。
“走,就照这么打,马上出发!”团长把铅笔往桌子上一扔,就抓起帽子,一边戴帽子,一边提起桌上的一支冲锋枪,一边招呼着部下们准备出发。
“团长!”一身新四军军装的月松拦在团长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哦,罗营长啊,你们继续训练,我们去去就回。”宋团长说。
“团长,请纠正您的称呼,不是罗营长,而是罗队长!”月松一脸严肃地站在团长跟前。
“哈哈,说得好,罗队长。”宋团长拍着月松的肩膀说。
“团长,新四军二团特战小队队长罗月松请求出战!”月松说。
“特战小队?你们不是还没有完成训练吗?”团长望着月松和胡彪问道。
“团长,打这个日军运输部队,就是我们今天的训练科目。”胡彪那小子口气不小。
“什么?你说什么?今天的训练科目?”团长望着胡彪说,还没说完,就又看着月松,“罗队长,我可是准备出动两个营去打的,你们就三十几个人,还当做训练科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胡彪那小子在吹牛?”
“报告团长,这是我们特战小队全队的意思,保证完成任务!”月松敬礼答道。
“保证完成任务!”胡彪也敬礼回答。
团长看了看月松,又看了看胡彪,见这俩小子个个都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样的,来,给我说说你们准备怎么打。”团长说着走到地图边。
月松也不含糊,走到地图边,一通指指点点,整个作战计划就和盘托出了,胡彪也在一边不断帮着支招,说得团长和其他指战员都频频点头,团长更是乐滋滋的笑脸频露。
“怎么样,一营长、二营长?”听完了月松的作战计划,团长望着两位营长说。
“我看可以,让小鬼子尝尝我们二团特战小队的厉害,未尝不可。”一营长艾式常点头答道。
“你们俩小子,就这么就把我们的任务抢走了?不过,我还真不能不服,呵呵,就看你们的了,我们二营也出动,在侧翼给你们当后盾,准备打援。”二营长古戈想得还周到。
“谢谢二营长!”月松向二营长静了军礼。
“那好,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作战计划,那我们就让鬼子尝尝咱们二团特战队的厉害。”团长一拍桌子,就这么敲定了。
“请团长给特战队讲话!”胡彪做了邀请的手势。
“好,我来讲几句,你们去集合队伍。”团长兴奋地说。
“队伍早在团部外等候着,团长请!”月松自豪地说道。
“你们这俩小子,胸有成竹啊!”团长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两位营长和四个连长也跟着往外走。
刚一出团部,团长和其他军官们一眼就看见了整整齐齐地列队站立的特战小队。
团长走到队员面前,拍拍特战二组组长邓鸣鹤的肩膀,说:“邓鸣鹤,好!”
身高一米八二,体魄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善使大刀的特战二组组长邓鸣鹤,昂首挺胸,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团长好!”
“好样的,你这大刀片,单兵作战绝对以一当十。”团长指着邓鸣鹤背上的绑着红布条的大刀说,“如今你不仅有大刀,还有了这M18冲锋枪,你这牛犊子要是冲到鬼子堆里去了,还不让鬼子们鬼哭狼嚎啊。”
说完,团长又走到特战三组组长慕容河的身边,伸腿装作要踹慕容河的样子,说:“慕容河,你小子,咱二团有名的神枪手啊。”
“团长好!”慕容河挺胸敬礼。慕容河虽然身材瘦小,但两眼炯炯有神,出身猎户家庭,动作迅捷,善于长时间隐秘,嗅觉灵敏,枪法奇准,是二团顶尖的射手。
团长从慕容河手上拿过97狙击步枪,拉开枪栓,用手指摸摸了枪膛,说:“枪保养得不错,鬼子大老远地给咱们送来了这么好的狙击步枪,又偏偏送到你这个活阎王的手中了,我看,鬼子们是要遭殃罗。”
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慕容河也开心地笑了。
团长把狙击步枪扔还给慕容河,说:“小心点,别打回一堆日本猪,我们司务长可要发愁了。”
大家都被逗笑了,慕容河双手接到狙击步枪,往背上一背,大声说:“团长放心,今晚咱们就全团改善生活。”
团长笑着走到特战四组战士杜铁蛋的跟前,用拳头在铁蛋的胸前砸了两拳,说:“铁蛋啊,你真的是铁打的?瞧你小子结实的,像头小牛似的。”
铁蛋憨憨地说:“团长好,我妈给我吃的红薯多。”
“吃红薯多,那不成了铁傻蛋了?哈哈。”团长大笑起来,大家都跟着开心地笑着。“不过,我们铁蛋虽然吃红薯多,长得结实,但心窍可多着呢,更厉害的是,投弹准得令人惊叹啊。”团长一边摸着铁蛋背上的掷弹筒,一边对大家说,“鬼子给你送来了掷弹筒,你可不能怠慢了鬼子们的一片诚心,得给鬼子们送点焰火,要不该说我中国不是‘礼仪之邦’了,这就叫‘礼尚往来’啊,对不对?”
“是!”铁蛋话不多,个子也不高,可手臂有力,投弹不仅远,而且忒准。
团长巡视了一圈,跟每位战士都握了手,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走到队伍面前,准备讲话。
“特战小队全体所有,立正!”队长罗月松站在队伍前,先整好了队,然后对团长说,“报告团长,二团特战小队全体列队完毕,请指示!”
“归队!”团长命令道。
“是!”队长罗月松回答完毕,正步入队。
“同志们!”团长说。
特战小队全体立正。
“稍息。同志们,特战小队的每位战士,都是我新四军二团的精英,你们经历了几个月的特殊训练,手中又拿着全团,乃至整个新四军中最好的武器装备,你们一要发挥我新四军能征善战的优良作风,二要发挥你们特战队的特战优势,三要打出咱中**人的威风,今天,就在今天,我要你们打出一个以多胜少的漂亮仗,让鬼子们一听到新四军,一听到二团,一听到特战队,就胆战心惊,就闻风散胆,同志,你们做得到吗?”团长有力的挥着手臂说。
“保证完成任务!”特战小队全体队员高声答道。
“好,出发!”团长命令道。
副队长胡彪一听命令,立即带队出发。
队长罗月松立正对团长和其他军官敬礼,然后转身随队伍出发了。
团长看着特战小队消失在村庄尽头,忽然回头对二营长说:“不对啊,胡彪这小子,把咱们二团几个好苗子都给挑走了。”
“还说呢,这不是你的命令吗?”二营长古戈说。
“就是,胡彪拿着你的命令,到我们一营,那是如数家珍的挑人啊,好家伙,我的几个好苗子,他可是清清楚楚,一根不留啊。”一营长艾式常也赶紧诉苦。
“算了,团里最好的装备都给他们了,再不给他们点好苗子,这特战队怎么特得起来啊?”团长一手揽着一营长的肩膀,一手推着二营长的腰说。
“便宜那小子了。”一营长说。
“呵呵,胡彪那小子,一向都是机灵鬼。”二营长说。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团部,继续在地图边研究战情去了。
二十一、鬼子终于来了
领命作战的罗月松和胡彪带领特战队,火速赶到了设伏地点百丈崖。按照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罗月松带领四个组埋伏在百丈崖南面坡地的草丛中,胡彪带领两个组埋伏在百丈崖北面的崖顶上。
月松把二组安排在南坡坡腰的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并给二组配置了一挺捷克轻机枪。六组组长牛沛淋带六组埋伏在南坡东面的一个大石头后面的草丛中,四组组长欧阳秋月带四组埋伏在南坡西面的灌木丛中,罗月松自己带领一组埋伏在南坡正面的坡顶上的三棵乌桕树下。
胡彪安排三组组长神枪手慕容河带三组埋伏在百丈崖崖顶的几块大石头后的草丛中,胡彪自己带领五组埋伏在距离崖顶三十米外的两棵樟树下,并把投弹手杜铁蛋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中原大地的冬天,虽然寒冷不似北大荒,但气温也临近零度,加之这天又没有温暖的阳光,阴冷的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丝的暖意,生硬西北风吹动着枯树枝,时而有尚未落尽的枯叶戚然飘落,干枯的蒿草在冷风中摇曳着清瘦萧然。
但是,经过了特种训练的特战队员们,一个个在草丛中、大树下和冰冷的大石头边,埋伏着一动不动,任凭寒风拂面,任凭阴冷透骨。百丈崖短短几百米的崖谷两面,虽然埋伏着特战队的三十多名队员,却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无论是远看,还是近观,都看不见人的踪迹,更感受不到黑洞洞的枪口的咄咄逼人。
到了上午十点半左右,罗月松和胡彪已经带队在百丈崖埋伏了近两个小时,可一直没看见鬼子的运输车队过来。有些焦躁的四组组长欧阳秋月悄悄摸到月松身边,问道:“队长,都这个时候了,鬼子的车队怎么还没来?”
月松抱着狙击步枪,斜躺在一棵乌桕树后,嘴中慢腾腾的嚼着一根大尾巴草草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欧阳秋月见队长不吱声,又挪到队长身边,小声地问道:“队长,你就这么有耐心啊,要是鬼子车队不来,咱们不就白冻了半天?”
月松拍了拍欧阳秋月的肩膀,又用手掌在欧阳秋月的后背上摸摸,说:“我的欧阳组长,一个狙击手,就要像石头一样的趴在地上,等待,耐心地等待。”
“可是……”欧阳秋月话还没说完。
“没有可是,只有等待,狙击手等的就是那一枪,有时为了那一枪,可能要等上几天。”月松说。
“几天?我的妈呀,那还不等死人啊。”欧阳秋月说。
“你趴的地方有大石头吗?”月松问欧阳秋月。
“有啊。”欧阳秋月答道。
“那好啊,你现在就回去趴着,好好跟着那块大石头学学。”月松说。
“跟石头学?队长,这……”欧阳秋月不情愿地望着月松。
“怎么?我就是跟石头学的,你不愿意?”月松盯着欧阳秋月的眼睛反问道。
“那,那好吧。”欧阳秋月一边摇着头,一边悄悄向他的狙击位摸过去。
时间在生硬的西北风中迈着蹒跚的步子,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仍不见鬼子车队的踪影。
胡彪不断地举起望远镜看鬼子车队的必经之路,虽然胡彪一言不发,但他的焦急都写在他的脸上了。神枪手慕容河把狙击步枪架在石头上,通过狙击镜观察着远处的公路的转弯处,一动不动,心如止水。欧阳秋月趴在一块大石头边的草丛中,专注地看着那块大石头,认真地研究着石头的冷静漠然。罗月松还在嚼着大尾巴草杆,细细品味着等待的甘醇。牛沛淋掏出了一支烟叼在嘴边,虽然不能点火,却还在津津有味地吸着抽着。杜铁蛋拿着一块破布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掷弹筒,从扳机擦到筒身,从筒身擦到筒口,又从筒口擦到手柄。
阴冷的天空中连一只鸟都没有,干枯的草丛中连一只蚂蚁都没看见,冷漠的大石头上有小石块在睡觉,连被子都没盖,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当慕容河慢慢拉开枪栓时,胡彪慢慢举起了望远镜;当观察员雷航向队长举起右手时,罗月松沉稳地端起了狙击步枪;当杜铁蛋往掷弹筒上装弹时,牛沛淋把脸贴在了狙击步枪的枪托上。
一队鬼子骑兵出现在了远处公路的转弯处,从狙击镜中清清楚楚地看得见,鬼子的骑兵大约有三十多人,骑兵队长的是一个尉官。那个鬼子骑兵队长见远处就是著名的百丈崖,策马跑上一个高坡,举起望远镜,细细地观察着崖顶和南坡。
慕容河见鬼子骑兵队长举起了望远镜,迅速收起了狙击步枪,弯腰藏到了大石头后,胡彪也收起了望远镜,闪身到大树后。
鬼子骑兵队长用望远镜把百丈崖崖顶和南坡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骑马冲下高坡,带领骑兵策马向百丈崖崖谷奔来。
牛沛淋端着狙击步枪,瞄准了鬼子骑兵队长,嘴中小声地嘟哝着:“再近点,再近点啊。”
罗月松从雷航手中拿过望远镜,看见鬼子的车队的第一辆卡车出现在了远处公路的转弯处,车顶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鬼子趴在机枪后,紧握着枪托,不断地瞄准着远处。卡车车厢中站着二十多个手握38大盖的鬼子兵。
慕容河从狙击镜中看见第一辆卡车驾驶室中坐着一个鬼子少佐,那鬼子少佐双手抓着战刀,一脸严肃地望着远处。慕容河用狙击步枪瞄准着鬼子少佐,沉着冷静,一言不发。
胡彪一脸兴奋,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一边对身边的队员杜铁蛋说:“来了,来了,有十辆卡车呢,呵呵,可算是来了。”杜铁蛋也不说话也不笑也不看,只顾着低着头摆弄着他的掷弹筒。
不一会儿,鬼子骑兵队长带着骑兵队来到了崖谷,刚到崖谷口,鬼子骑兵队长忽然勒住了马缰绳,往前一挥手,五个鬼子骑兵冲进崖谷,举起步枪,向崖顶和南坡胡乱放枪,步枪子弹打在崖顶的石头上溅起了火花,打断了南坡的几根细树枝。五个鬼子骑兵见没什么反应,就又骑着马向崖谷深处奔去,没跑一段,就开始放枪,不断试探着。
鬼子骑兵队长立马在崖谷口,举起望远镜从崖顶看到崖底,从南坡的大树看到草丛。五个鬼子骑兵在崖谷中侦察了一番后,调转马头,回到崖谷口,一个鬼子骑兵向队长报告:“报告队长,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嗯,继续侦察。”鬼子骑兵队长命令道。
“嗨!”那个鬼子骑兵领命带着另外四个鬼子骑兵又冲进了崖谷。
五个鬼子骑兵在崖谷里转悠了一会后,骑马向前冲去了,转眼从罗月松的视线中消失了。
鬼子骑兵队长一招手,策马带队冲进了崖谷。
二十二、箭在弦上
鬼子骑兵队长带着骑兵队在崖谷中忽快忽慢地走着,狡猾的骑兵队长始终在不断地试探。牛沛淋端着狙击步枪,瞄准着鬼子骑兵队长,那骑兵队长的小眼睛轱辘轱辘地转着,牛沛淋看得清清楚楚,牛沛淋的食指摸着步枪扳机,几次差点扣动了扳机,虽然牛沛淋万分地想一枪击毙那个狡猾的鬼子骑兵队长,可是,没有罗队长的命令,自己先开枪,势必会影响到整个伏击计划。牛沛淋只好咽着口水用狙击步枪死盯着那个粘上毛比猴儿还精的鬼子骑兵队长,只等着罗队长一声枪响,自己就把那颗早已迫不及待的子弹射进那鬼子骑兵队长的小眼窝里。
牛沛淋隐隐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了,滑腻腻的很是不舒服,正当牛沛淋准备放下枪去擦手心的汗水时,鬼子骑兵队长冲身边的几个骑兵一挥手,三个鬼子骑着战马向南坡上冲去,眼看着距离埋伏在南坡半山腰的邓鸣鹤只有一百多米了。牛沛淋顾不得擦汗了,赶紧端着狙击步枪,瞄准着向邓鸣鹤冲去的鬼子骑兵,准备在不得已的时候或许能帮上一把。
罗月松也从狙击镜里开见了邓鸣鹤处境不妙,但月松相信自己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员,相信他们的定力和毅力,相信他们的自我隐蔽能力。
邓鸣鹤和身边的几个特战队员见三个鬼子骑兵向自己这里冲过来,赶紧按罗队长教的方式进行隐秘。邓鸣鹤把自己的M18冲锋枪藏进了左手边的草丛中,左手抓着冲锋枪的枪身,右手掏出了德国二十响,头上戴着枯树枝和枯草混编的草帽圈,身子尽最大可能地趴在草丛中,悄悄地打开了驳壳枪的保险。
三个鬼子骑兵分成三个方向在南坡上信马由缰地缓缓向山上搜索前进,鬼子骑兵一边往前搜索着,一边端着38大盖做好了戒备,时刻准备着一旦发现异常目标就开枪射击。
三十多米,只有三十多米,三个小眼睛滴溜溜转的鬼子骑兵一步一步地靠近邓鸣鹤的小组。冬日里的枯草丛中除了瑟缩发抖的野草和十二“咯吱咯吱”地摇动着瘦削的腰肢的灌木枝外,就只有冰凉的石头和同样冰凉的土地,可是邓鸣鹤觉得自己的额头和后背上都不知不觉地渗出了细细的汗水。从自己参加新四军以来,虽不能说是身经百战,但大大小小也打了几十次战斗;与矮倭瓜罗圈腿加直脚板的鬼子倭寇作战,虽不能说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但也射杀了十好几个狗日的没人性的日本畜生。可以前与鬼子作战,要么是拿着老套筒远远地射杀,活着干脆就是挥起大刀“咔嚓咔嚓”地直接向鬼子头上砍去,而现在呢,鬼子骑着高头大马端着38大盖步枪,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距离是那么的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能被鬼子听见,却不能开枪,只能干耗着,死等着。邓鸣鹤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和焦躁。
“作为狙击手,在隐蔽等待时机的时候,你就是石头,就是枯树根,哪怕敌人在你的头上尿尿,从你身上踩过,放火烧着你身边的草丛树枝,你都得一动不动地趴着,趴着……”罗队长在训练自己时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正是罗队长的话,让邓鸣鹤焦躁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下来。邓鸣鹤轻轻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悄悄用舌头tian了下自己干渴的嘴唇,又慢慢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队员。狙击手常超的脸都贴在草地上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步步进逼的鬼子骑兵,看不出任何的惊慌失措,能看到的只有近乎木讷的冷静沉着和眼中无法隐藏的仇恨之火。狙击副手左五娃趴在狙击手左五娃的左边,还真像块石头样的冷若冰霜。机枪手李大壮更是奇思妙想,竟然把捷克轻机枪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右手中的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在兴奋地等待着猎物一点点地靠近。把下颌枕在冲锋枪上的草根儿用牙齿咬着一根小树棍,眼睛看都不看越来越近的鬼子骑兵,只是竖起大耳朵静心地听着鬼子的马蹄声。邓鸣鹤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个队员的表现,不禁觉得有些惭愧,也不再担忧了,只是紧握着手中的驳壳枪,等待着鬼子骑兵向自己走近。
一阵西北风刮过来,五娃身边的干枯的灌木丛轻轻地摇动着骨干的腰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在这时,“呯”的一声,距离五娃不到二十米的一个鬼子骑兵向灌木丛中开了一枪,邓鸣鹤看了一眼五娃,那颗胡乱射出的子弹不偏不斜,他奶奶的打中了五娃的肩胛骨的位置,殷红的鲜血从五娃的身体流出来了,转瞬间就染红了五娃的军装。可五娃依旧冷若冰霜,好像这颗子弹不是打在了他的身体上,而是打在了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上。五娃连伸手去摸活着按身上的伤口的动作都没有,而是任凭鲜血肆意地流淌,自己始终如一的成了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
沉不住气的牛沛淋从狙击镜中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心中恨得牙弯弯的牛沛淋没有听到罗队长的枪声,自己也不敢开枪帮助二组的兄弟,“唉!”,牛沛淋沉沉地哼了一声,收起了狙击步枪,背靠着大石头一屁股坐下,干脆不看了。
胡彪在对面的百丈崖上用望远镜看着看着不禁万分担忧,万一二组暴露了,整个伏击计划就会泡汤了,自己在团长面前夸下了海口,恐怕回去不好交代,更何况这是装备精良又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特殊训练的特战队的第一仗。
罗月松倒是不担心,虽然特战队的队员不是每个人都是狙击手,但在训练时,月松把每个队员都当狙击手来严格要求,既然是特战队,就要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胡彪不是说这一仗就是特战队的实战训练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锤炼一下自己的队员。罗月松从狙击镜中看着二组的每个队员,他对二组的队员很满意,尤其是狙击手副手五娃,他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狙击手的素质。三个鬼子骑兵距离二组只有十米左右了,同时距离罗月松也只有一百米的样子,为了避免让鬼子看见自己狙击镜的反光,加之月松对二组的队员们的信任,他索性不看了,收起狙击步枪继续躲在乌桕树下慢腾腾的嚼着自己甘甜的枯草杆。
三个鬼子骑兵在距离二组只有五米的地方停下来了。石头一样冷若冰霜的五娃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肩膀,幸好刮的是西北风,如果风向相反,鬼子很可能能够闻到五娃的血腥味。三个鬼子哇哇啦啦地说了几句后,忽然调转马头向山下冲去。
下了南坡回到崖谷中的一个鬼子骑兵向鬼子骑兵队长报告了侦察情况后,鬼子骑兵队长双腿一夹马肚子,带着骑兵队顺着崖谷向西冲去了,身后留下了滚滚的风尘。
六个组的狙击步枪都又重新举起了,从他们从狙击镜中清清楚楚地看见,鬼子的车队带着厚厚的尘土向崖谷中开进来。
胡彪拿着望远镜,笑呵呵地看着猎物滚滚而来。牛沛淋端着狙击步枪一边欣赏着鬼子的车队,一边“嘿嘿”的冷笑着。二组的冲锋枪手草根儿悄悄地走近五娃,从衬衣上撕下布条给五娃绑紧了伤口。慕容河架着狙击步枪沉着地瞄准着卡车驾驶室里稳坐泰山的鬼子少佐。罗月松拉开了狙击步枪的枪栓,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卡车的移动慢慢调整着瞄准方向。
二十三、大获全胜
鬼子的车队终于开进了崖谷。
在狭窄的崖谷中排成一长排的鬼子车队,一共有十辆卡车,第一辆卡车上坐着运输队指挥官,车厢里站着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兵。第六辆车上也站着二十多个鬼子,而且车厢里还摆着六门小钢炮和上十箱炮弹。最后一辆卡车上也站满了鬼子,其他的车辆中,也都有不同数量的鬼子兵在护卫。
鬼子车队在崖谷中快速的前进着,马上就要到预定的伏击地段了。
罗月松拿起望远镜向自己手下的几个埋伏小组望去:胡彪对着罗队长握紧拳头,做出了一个狠砸敌人的手势;慕容河冲着月松的方向,伸手到脑门边,行了个军礼;欧阳秋月对队长点了下头;牛沛淋的口形告诉月松,他就等队长一声令下;杜铁蛋已经在用自己心爱的掷弹筒向鬼子最后一辆卡车瞄准了;邓鸣鹤端着冲锋枪,轻轻地拉开了枪栓。
月松看见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把望远镜往自己的观察员雷航的怀里一塞,端起狙击步枪,瞄准了鬼子车队驾驶第一辆车的鬼子兵,调整好狙击镜,拉开枪栓,均匀了呼吸,稳住了心跳,枪口慢慢随着卡车移动,定神静思,手摸扳机,扣动,击发,子弹划着几近平直的弧线向鬼子兵飞去,月松从狙击镜里清楚地看到,不到一秒钟后,子弹把汽车玻璃穿了一个圆圆的小洞,然后倏地一声射进了鬼子兵的眉心,那鬼子兵头一歪,身子左倾,压在方向盘上,卡车朝着左面的崖壁冲去,“轰”的一声,撞在崖壁上,立刻熄了火,横在路边。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就在月松枪响的那一刻,其他五个狙击手也随即射出了自己的子弹。
牛沛淋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子弹打进了鬼子少佐的胸口,看着鬼子少佐胸口冒出了鲜红的狗血,牛沛淋不禁咧着大嘴巴哈哈地笑了,笑得那么傻冒,却笑得那么开心。
慕容河十拿九稳地射中了驾驶最后一辆车的鬼子兵,旋即中规中矩地按照队长的命令,把枪口对准了鬼子骑兵远去的方向,等待着回来支援的鬼子骑兵。
常超冷静地集中了驾驶第二辆车的鬼子兵,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见被自己击中的狗日的小鬼子冒着鲜血死去,一向冷静沉着地常超也感到自己的热血在一点点地升温,那是一种由衷的畅快,那是一种复仇的欢欣。杀死了鬼子汽车兵后,常超按照队长的命令,拉开枪栓,弹出蛋壳,换上子弹,瞄准着慌忙中往车下搬小钢炮的鬼子兵,却并不急着射击。
五组的狙击手段三水也瞄准了一个鬼子汽车兵,本来瞄准的是脑门,却阴差阳错地打中了鬼子兵的脖子,倒也无妨,鬼子兵还是头一歪一命呜呼了,那辆卡车也顺利地停在了路边。胡彪拍了拍段三水的头说:“你小子,行啊,下一枪再打准点,莫慌!”段三水红着脸点了点头,又全神贯注地瞄准着鬼子骑兵回援的方向。
欧阳秋月好不容易等到了队长的枪声,第一次使用狙击步枪杀鬼子的欧阳组长激动不已地扣动了扳机,却只打中了鬼子汽车兵的肩膀,突入其来的袭击吓得鬼子汽车兵手忙脚乱,慌忙中把油门当成了刹车,汽车轰鸣着马达全速撞向了前面的卡车。将功补过的欧阳组长换了子弹,调整了射姿,终于一枪射杀了那个忙碌着的鬼子汽车兵。又匆忙地换了第三颗子弹,按照队长的命令,瞄准了第二辆车上正在往下搬小钢炮的鬼子,这才忙中偷闲地偷偷看了一眼队长,心里还惶惶的,担心队长坚毅的眼神。
罗月松射杀了第一辆车的对子汽车兵后,立刻换好了子弹,然后举着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察看自己的手下的特战队员们是不是在按自己的计划完成规定的动作。
月松首先察看的就是掷弹手杜铁蛋。嘿,铁蛋这小卵子,年龄不大,而且吃了好多红薯长大的,果然够机警。铁蛋听见狙击步枪的声音响过后,立即竖起大拇指,测量着斜在路边的第一俩鬼子军车的位置,然后抱起掷弹筒,瞄准,发射,手雷在崖谷里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斜地刚好落在了第一俩鬼子军车的引擎下,“轰”的一声,火光四射,鬼子的卡车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铁蛋迅速地换了弹,又如法炮制地射燃了排在最后的那辆鬼子军车,然后把掷弹筒往背上一背,操起100式冲锋枪,拉开枪栓,等着鬼子兵端着刺刀向南坡冲来。
月松又调转枪口察看了慕容河、牛沛淋和其他狙击手,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那几个小子都按自己预先的安排做好了准备。
从汽车上跳下来的鬼子兵虽然没有了少佐的指挥,却依旧按照平常训练的战术动作按部就班的组织起了防卫和进攻。第一辆车上的鬼子们端着刺刀向南坡发起了攻击。
第二辆车上的鬼子们迅速搬下了小钢炮,找了块平地,一溜摆好了六门小钢炮,打开弹药箱,拿出炮弹,调整距离和角度,六个鬼子兵双手拿着炮弹,对准了炮口,一个鬼子喊着口令,“预备——”
“呯呯呯呯呯呯”六声枪响,月松和另外五个狙击手同时开枪,六个鬼子兵全都胸口中弹,倒地而亡,集体回到天国,拜见他们那个狗屁的天皇去了。
最后一辆卡车上的鬼子见前面已经在作战,赶紧向前面支援过来。
听到枪声的鬼子骑兵队长知道身后的运输车队遭到袭击后,带着骑兵队火速驰援。由于听到的枪声并不密集,加之鬼子骑兵个个训练有素,而且在中国战场上都没怎么吃过大亏,不可一世的鬼子骑兵队长根本就没有考虑对手是谁,活力配备如何,就带着骑兵直接冲了过来。
按照罗月松队长事先的命令,先不打死鬼子骑兵队长,好让他带队冲击。欧阳秋月、牛沛淋、慕容河和段三水四支狙击步枪,轮流着向鬼子骑兵自由射击,一个鬼子骑兵中枪落马,又一个鬼子骑兵中枪撞在了石头上,再一个鬼子骑兵中枪掉进了枯草丛中……不到两分钟功夫,已经有十几个鬼子骑兵落马而亡了,恼怒的鬼子骑兵队长这才意识到了遇见不是游击队那样的对手,可现在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月松一看鬼子骑兵已经全部在特战队的射击范围内了,这才举起狙击步枪,一枪干掉了那个不可一世猪头猪脑又矮又肥厚嘴唇歪眉毛还不三不四地留着撮难看又难闻的小胡子的鬼子骑兵队长。
三两军车上的鬼子已经汇合到了一起,鬼子骑兵也冲到了步兵的前面,开始更大规模地向明显暴露在南坡的邓鸣鹤他们发起了攻击。
看着几十个鬼子向自己冲来,早就耐不住寂寞的邓鸣鹤兴高采烈的端起冲锋枪,拼命向鬼子扫射。机枪手草根儿把捷克机枪架在一块大石头上,“哒哒哒”“哒哒哒”地打着点射,痛快淋漓地射杀着不知死活地疯狂冲过来的鬼子。铁蛋趴在地上,把冲锋枪当轻机枪使用,一边瞄准,一边“哒哒”“哒哒哒”地射击鬼子。常超和左五娃就一心一意地射击冲在最前面的鬼子骑兵。
罗月松鬼子都会合在一起攻击二组,就命令身边的几个队员向二组靠拢,从侧面包抄射击鬼子。牛沛淋和欧阳秋月一边自己端着狙击步枪射击鬼子骑兵,一边也让身边的队员向鬼子包抄过去。
正在这时,一营长艾式常带着一营赶过来了,剩下的三四十个鬼子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全部消灭了。战斗结束了,月松带着特战队员负责警戒,一营的战士迅速打扫战场,用几十辆牛车把丰厚的战利品一车一车得往山里拉。
二十四、全新任务
二十四、全新任务这次作战,在实战中检验了特战队的单兵能力和协同作战能力,歼敌骑兵39人,步兵87人,毙敌少佐1人,尉官两名,缴获战马39匹,缴获七大卡车军用物资和武器弹药。
罗月松背着狙击步枪,看在南坡坡顶的三棵乌桕树下,悠然踱步,看着一辆辆的牛车满载而归,看着特战队的队员一个个英姿飒爽,心中顿时感慨万分。以前自己一个人作战时,每次获得胜利自己都会独自庆祝一番,可现在不同了,身边有着这么多的特战队员,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压力倒也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能再显得那么不稳重了,必须给身边的比自己更加年轻的特战队员们一个稳重成熟的印象,毕竟,这些生龙活虎的弟兄,是把生命托付给了自己。
最后一牛车物资运走后,月松带领特战队殿后撤退。远处却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因为不清楚交战双方是谁,更不知道双方实力如何,月松不敢随便带着特战队去冒险,而是继续带着特战队撤往二团根据地。
特战队一行三十多人,骑着缴获的战马一路狂奔。
当月松骑着一匹纯种的东洋乌骓马率队威风八面地踏进团部驻地小河村时,早已在村口等候的宋团长面带微笑,冲着罗月松挥了挥手,热情地迎接上来。
罗月松和胡彪带头跳下战马,几步小跑,来到团长跟前,惊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月松说:“报告团长,特战队奉命参加实战训练,在一营长带队帮助下,歼敌127人,缴获战马39匹,缴获军用物资和武器弹药七卡车,特战队1人轻伤,特此报告,请训示!”
“好,好啊,不愧是**少校啊,你带的队伍,果然了得。”团长拍着月松的肩膀大加赞赏,“呵呵,瞧你们特战队威风的,都快成骑兵连了,好家伙,战马前蹄飞跃,装备全军一流,士兵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走,我给你们特战队接风洗尘去!”
团长拉着月松的胳膊弯,一路聊着战况,一路欢声笑语,走进了团部。
一进团部,月松就看见兰丹枫正在团部指挥桌上忙着摆了几大盆菜,桌上还放着几瓶日本清酒。
“来来来,罗队长,胡队长,坐坐坐,今儿个啊,咱们好好喝几杯。”团长拉着月松和胡彪坐下。
“团长,特战队就我们俩在这儿吃啊,其他兄弟……”月松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放心,我们团长向来是与战士同甘共苦的,这也是我们新肆军的传统啊,对吧,哈哈。”一营长摊着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
“那是当然,放心吧,我们一向官兵平等,来吃!”胡彪说着往月松碗里舀了一大木舀子肉和汤。
“来,给我们的英雄们斟上,日本清酒,哎,虽然没咱中国杜康带劲,不过,好歹也是有酒味的,再说了,小日本子大老远送来了,不尝尝显得咱们中国爷们不地道,你们说是不是啊?”团长看着大家说。
丹枫见团长发话了,马上拿着一大瓶清酒往月松的酒碗里倒。
“哎,不对啊,什么时候护士小姐改当酒楼小二了?”胡彪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啥小二啊?你才小三呢!”丹枫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胡彪的军帽帽檐上,胡彪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躲躲闪闪。
“是不对啊,这还是个不称职的小二,倒酒怎么不先给团长倒呢?这不,还打顾客,我看啦,你这个小二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哦,哈哈哈。”一营长也跟着起哄。
“一营长,你也帮他,哼,我不给你们倒酒了。”丹枫娇嗲地撅着小嘴说道。
“好了好了,别再逗丹枫了,人家丹枫好心好意跑来给你们服务,你们还欺负人,来丹枫,给我倒上,让他们自己倒。”团长马上出来给丹枫解围。
丹枫过去给团长倒上了一大碗清酒,然后一甩头,说:“我去端菜。”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月松憋了半天,在丹枫就要走出门时,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兰护士!”
丹枫一听到月松的喊声,旋即移肩甩臂扭腰转身回头,闪烁着亮晶晶的眼睛,两颊微红,面带微笑,丹唇微启,皓齿小露,答道:“嗯!”
月松看着丹枫娇羞柔美的样子,猛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着嘴,眼盯着丹枫的月松一时语塞。
“有事吗,罗营长?”丹枫又轻声问道。
“哦,没事,你,你也吃点吧。”月松慌忙说道,话虽然说出来了,可怎么就是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热乎乎的。
“你吃吧,多吃点,我不饿,我去给你们端肉糊糊去。”丹枫见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说完就小跑着向炊事班跑去。
“哦——”胡彪用手指指指丹枫,又点点月松,然后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哈哈哈。”团长、营长和警卫员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笑啥?”月松不解地问道。
“没事,没事啰,来,把酒碗端起来,我们喝起来!”一营长起身端起酒碗说道。
在野地里,在西北风中冻了好几个小时的月松和胡彪,在团长的鼓励下,在一营长的吆喝声中,转眼就喝了几大碗酒,吃了几大碗肉,身上也觉得暖和了,心情也彻底放开了。
这时,丹枫端着一大盆肉糊糊走进了团部,看着丹枫吃力的样子,月松赶忙上前,一把接过了大盆,放在了桌子上。丹枫拿起舀子,就给月松舀了一大碗肉糊糊,最终还说着:“罗营长吃吃,喝了半天西北风了,这会多喝点肉糊糊,暖暖身子可好嘞。”
“我也要——喝——”胡彪把碗递到丹枫面前,阴阳怪气地说。
“去去去,还没给团长舀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丹枫没好气地对胡彪说。
“报告!”
大家都回头看门口,原来是二营长回来了。
“进来,来,赶紧吃点。”团长一边说一边从丹枫手中把舀子拿过,给二营长舀了一大碗热乎乎的肉糊糊。
二营长笑呵呵地坐在团长身边,端起碗一边“呼呼呼”地喝着肉糊糊,一边向团长汇报战况,“团长啊,”“呼呼呼”,“我跟你说,”“呼呼呼”,“鬼子果然来了一两百人,”“呼呼呼”,“咱也不恋战,干掉了十几个鬼子就撤回来了”。
“怎么?我们走的时候,远处的枪声是你们跟鬼子干上了?”月松立刻明白了,就问道。
“可不是吗?我在团部就说过,给你们打援啦!”二营长说完又“呼呼呼”地喝着肉糊糊。
“胡队长,来我们一起,谢谢二位营长!”月松端起酒碗,和胡彪一起敬了两位营长一碗。
这下可极坏了丹枫,丹枫走到月松身边,大声说,“罗营长,清酒也有劲的,这么喝可不行,你的伤还没好透呢。”瞧丹枫那急搓搓的样子,只差把月松手中的酒碗夺下来了。
还没有把酒完全咽下去的胡彪看见丹枫急搓搓的样子,“噗”地一下把嘴中的酒吐在地上了,然后“哈哈哈”地大笑不止。屋里的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月松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来人见此情景,开口说道:“哪门子的喜事哦,瞧你们一个个的,都开花啰。”
“哦,政委回来了。”丹枫一看见政委,三步做两步走,跑上前拉着政委的手,把政委拉到桌子前坐下,边给政委舀肉糊糊,边说,“政委呀,你回得正是时候,今天打了胜仗打牙祭呢。”
“哟,我还蛮有口福的呐,这什么呀,这么香!”政委坐下端起碗,闻着香味说。
“罗队长带队打了个伏击,缴获了不少日本牛肉罐头,警卫员小刚子又在山上打了几只兔子,这肉糊糊就是用牛肉罐头煮的,这盆烧肉就是山上的野兔肉,怎么样,老伙计,团里有点好吃,你在师部可都闻到了,哈哈。”团长给政委介绍桌上美味佳肴,说完哈哈地笑起来。
“好好好,看来这段时间我在外面学习,团里的工作开展得很好啊,不过,你们刚才是不是又在合起伙了欺负我们小丹啊?”政委说。
“可不是吗,他们老合伙欺负我,政委,这下你回来了就好了。”丹枫乘机给政委告起小状来。
“来,政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少校营长罗月松同志,现在在我们团担任特战队队长。”团长指着月松向政委介绍道。
“政委好!”月松赶紧起身敬礼。
“罗营长,哦不,罗队长好。我回到师部就听说了,神秘狙击手,对不?”政委走到月松跟前,跟月松握手。
“也不是啦,运气好没死吧。”月松憨憨地说道。
“我说吧,中华英雄自古以来就有谦虚的美德。”政委委婉的夸奖着月松。
大家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开心地聊着笑着。
吃完喝好后,政委让大家回去休息,只把罗月松留下来了。
众人走后,政委把从师部带回的任务给团长和月松讲了。原来,师部机要秘书王云烈,带着重要文件在穿越日军封锁线时,不小心被日军抓去,据可靠消息,现在关押在日军驻武汉宪兵司令部所属特高课监狱中。王秘书所携带的文件,关系到整个鄂豫皖地区新肆军的命运,而文件就缝在王秘书的衣领中,现在是否已经被日军查获,还不得而知,即使没有被日军查获,万一王秘书扛不过日本人的拷打,作为师部机要秘书,也是掌握着很多重要情报的。所以师部命令,派几位精干的战士进城,协助地下党,营救王秘书,即使营救不成功,也要让王秘书永远闭上嘴,绝不能让日军掌握我军重要情报。师部知道二团有特战队和狙击手,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二团。团长和政委商量后,决定由罗月松队长带队,挑选六名特战队员,随月松一起连夜赶往武汉,参加营救行动。
月松领命后,兴奋地回去准备去了。
二十五、雪夜兼程
罗月松一回到营房,立即把副队长胡彪喊道自己的房间,一起商量如何完成这一全新任务。
之所以说是全新任务,原因很简单,以前月松只想着如何杀人,可而今却要想着如何救人,救人与杀人,当然是难度更大。虽然命令说营救不成,可以开枪射杀。但战友毕竟是战友,这叫月松怎么忍心向自己的战友开枪呢?固然,月松与王秘书虽未谋面,但自从自己三营的三百多个兄弟,转眼间在自己面前全部牺牲后,自从自己独自在日军腹地苦苦厮杀后,月松亲自感受到了战友——兄弟的重要,感受到了失去战友,失去兄弟的苦痛滋味。也正因为如此,月松只想全心全意救出王秘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向自己的战友开枪。
月松掏出缴获的东洋烟,递了一支给胡彪,自己叼上一支,划燃了根洋火,二人把烟点上,月松一边抽着烟一边问胡彪:“彪子,这次我们一共要去七个人,你看派哪几个兄弟去比较合适?”
胡彪吸了口烟,呛得直吐唾沫,毫不犹豫地说:“好办啊,你,我,慕容河,常超,邓鸣鹤,杜铁蛋,再加李大壮,有狙击手,有冲锋枪手,有玩大刀的,还有玩手雷的,不就结了。”胡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完又开始小心翼翼地抽起东洋烟来。
月松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细长细长的烟雾,停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只有一个人不能去。”
“谁呀?你指的是——”胡彪马上问道。
“彪子,你不能去。”月松认真地看着胡彪说。
“谁?我?你说我不能去?”胡彪一听有些急了。
“彪子,你听我说……”月松马上解释。
胡彪霍地站起身,双眼瞪得老大老大的,激动不已地对着月松说:“罗队长,我知道,你厉害,神秘狙击手嘛,远近闻名啦,可我好歹也是二团的侦察连长,什么样的鬼窝狼洞我没去闯过,不就是进趟城,救个人吗,怎么你怕我回不来?”
月松听着听着,一把把烟头往地上一摔,大声对胡彪吼道:“回不来,对,我就是怕你回不来,你的本事我知道,上次你救我的时候,你的侦察连用刀摸掉了好几个鬼子狙击手,这还不能说明本事吗?”
月松看见胡彪稍稍平静后,又转而放低了声音,继续说:“可是,特战队刚刚组建,团里把最好的装备,最好的战士,都给了我们特战队,我们才打了一个小小的伏击战,我们就满足了吗?不能,我们还要去完成更多的更艰巨的任务。”
胡彪心里似乎明白了罗队长的意思,歪着头,虽然心里仍有些不舒服,但已经坐在板凳上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听月松说。
“彪子,越是危险的任务,只要不是特战队全天出动,咱们俩,咱们两个特战队的长官,就不能同时上,这次任务是咱们特战队第一次真正有挑战的任务,当然得我先带队上,你,就呆家里,好好带队训练,行不?”月松说完又点上一支烟,坐在板凳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着胡彪回答。
“再给我一根,抽个烟都那么小气。”胡彪道理是明白了,但这样有挑战的任务自己不能去,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爽。
月松把那包烟丢到胡彪怀里,说:“拿去,都是你的了,等我回来,我再给你缴一箱回来。”
“好啊,你说的啊,我等你回来,不带一箱回来,小心我踹你屁股。”胡彪把那包烟往上衣兜里一塞,抬起腿来装作要踹月松的屁股的样子。
月松往后移躲,故意连人带板凳摔在了地上,胡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把月松拉起来,帮他打了打衣服上的灰尘。
月松一把推开胡彪,佯装恼怒地命令道:“胡副队长,现在我命令你,跑步去把刚才说的几个战士叫来,立刻执行!”
胡彪立正站好,敬礼答道:“是!”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哎,回来回来,还差一个呢。”月松叫住胡彪。
胡彪转过头,抓了抓耳朵,想了一小会说:“差一个,嗯,那就,那就,唐四,对,就唐四,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还会用竹管吹毒镖呢,没准就能派上用场。”
“行,就唐四吧。让他们半个小后,带好装备,换上便装,到这儿来见我。”月松满口答应。
“好嘞。”胡彪答应了一声后,跑步离开了月松的房间。
月松和另外六名队员做了一番准备后,骑着七匹缴获的战马连夜向政委交代的约见地下党的交通站奔去。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七个人骑着快马在山间小道上一路狂奔,不禁让人想起七剑下天山的情景。这七位抗日英豪,为了抗击日侵略者,不辞辛劳,不怕牺牲,雪夜兼程,恰似中国古代的侠义剑客,侠肝义胆,铁血丹心,令人由衷敬佩。
经过几个小时的狂奔,七个人终于来到了约见地点,木兰山下戴家冲。月松勒马收缰,带着众人牵着战马走进一个小树林里,安排其他人在树林里等候,自己带着邓鸣鹤去村里会见接头人。
月松他们七人出小河村时,雪才刚开始飘扬,短短几个小时,现在田野里已经是一片白茫茫了,枯树枝不再在风中“咯吱咯吱”摇响,早已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肢;枯黄瘦弱的小草也不再在风中瑟缩,全然已经被冰雪裹挟着冻得僵硬。
月松和邓鸣鹤走在田间小路上,积雪已经没过了他们的布鞋鞋面。在积雪冻结的田埂上东一脚西一脚地走走滑滑了十几分钟后,月松终于看见了小路边一间带后院的民房,民房门口那棵古树上虽然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皑皑白雪,但月松仍然很快就辨识出了那棵皂角树,毕竟,在罗溪的时候,月松天天练习武功的那块小场地,就在一棵粗大的皂角树下。看见这棵似曾相识的皂角树,月松忽然想起了罗溪的爹妈,想起了罗溪的兄弟姐妹,转而又想起了来福,想起了南国,想起了赵长生等诸位共同作战的好兄弟。
“队长,到了吗?”邓鸣鹤推了推有些呆滞的罗队长,轻声问道。
“哦,到了。”从回忆中走回来的月松小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万一情况不对,你就过来支援我。”
“嗯,队长小心点。”邓鸣鹤点点头说。
月松拍拍身上的雪花,慢慢走到民房的门口,伸手两快一慢,又一快两慢地敲着门。过了一小会,又快速敲了三下,再慢慢敲了三下。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把门打开一个缝,伸头问道:“谁个啊?深更半夜的,啥事?”
月松忙说:“老伯,劳烦您老问一下,去木兰山上香是这条路吗?”
“是的,从这条小路,一路往上走一袋烟功夫,就是石级,再走一千级多石级,就是一座过河桥……”
“哦,老伯,我听说是一千一百零八级石阶,对吗?”月松马上按约定的打断老伯的话说道。
“哪里是一千一百零八级嘛,是一千一百二十八级才对呐。”老伯马上纠正道。
“不对吧,哦,我想起来了,该是一千一百一十八级。”月松说。
老伯一听,打开门,伸手拉着月松的手说:“同志,辛苦了,赶紧进屋说。”
“您辛苦了,我还有几个兄弟,我叫他们进来。”月松拉着老伯的手说。
“好嘞,外面雪大,冷着呢,快喊他们进来吧。”老伯说。
月松招手让邓鸣鹤过来,交代一下后,邓鸣鹤去喊其他队员。
七个人集中到老伯家,把战马安顿在后院后,连夜根老伯商量了第二天进城的时间和把武器带进城的办法。商量妥当后,离进城还有段时间,老伯安排大家吃了点烤红薯,喝了点热糊糊后,少许睡了几个小时。
二十六、进城风波
次日清晨,罗月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暖和的被窝里抬起头,透过窗纸射进屋子里的光白得刺眼。月松眯着眼睛,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穿好早已经准备好的日本Lang人的衣服,在腰里插好了那把从介川手中夺来的有日本皇室标志的东洋刀,又插上了自己的端剑短剑,并将六把飞刀掖在了内衣腰带里,草草地洗了把脸,推门出屋。
哇,一夜的大雪,满眼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门前的皂角古树,已经被厚厚的积雪压断了好几根枯枝,枯枝无力地躺在门口,身上已被积雪覆盖。月松迈步走了几步,雪地上立即留下几个深深地脚印。簌簌的寒风迎面袭来,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的脸生疼。月松迈着艰难的步子,四处走了走。四下里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就是积雪的白茫茫。清晨的村野里,没有一个人,悠闲的人们都懒在温暖如春的被窝里,可月松却不能再在被窝里磨蹭了,百里之外的鬼子监狱里,还有自己的战友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月松见屋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就回到屋子里。一只脚刚一迈进屋里,眼前的情景着实有点出乎月松的意外。雪夜兼程赶到这里的特战队员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又累又困的兄弟们,早已按照月松昨天的安排,整装待发,只等着队长一声令下。
刹那间,月松只觉得自己的眼窝里有些热乎乎的,风雪的寒意转瞬间就被眼前的兄弟们的洋溢的热情吹到九霄云外了。月松走到兄弟们面前,伸手拍了拍慕容河宽宽的肩膀,摸了摸铁蛋圆圆的脑袋,扯了扯常超皱皱的衣角,捶了捶大壮结实的胸脯,揪了揪邓鸣鹤阔阔的耳朵,又跳起身来装作用脚狠命踹唐四的屁股蛋子的样子,然后向着门外用力地一挥手,大声的说:“兄弟们,出发!”
老头目送着这群年轻的小伙子们,拖着木板车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艰难地往东南方向去了,直到七个黑点完全消失,老头才伸手抹了抹眼窝溢出的泪痕,慢腾腾地走进了屋子,关上了屋门。
近百里的路,算不上远,可月松他们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正当中午时,月松他们才看见武汉的城门出现在了眼前。
月松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下城门口日军的守卫,鬼子看护城门的人虽然不多,但由于天突降大雪,城门口进出的人比起以往,大大减少了,这给月松他们带着武器混进城增加了难度。按照预先的计划,七个人进城时,彼此之间间隔的距离不大,以防万一有不测时,好相互呼应。可现在进城的人很少,一下子七个年轻的小伙进城,难免不引起鬼子的注意。月松低头沉思了一会,对兄弟们说:“来来,这样啊,邓鸣鹤挑着这担木炭,走在最前面。十分钟后,常超、唐四拖着木板车进城,我跟在你们后面。大壮挑着这担萝卜跟在后面,与我们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铁蛋和慕容河等我们进去十分钟后再进,铁蛋挑书箱子,跟在慕容河身后。进城后都到房县黄酒馆门口等着,等我接好头后,在分批进入房县黄酒馆。有问题吗?”
“没问题。”兄弟们齐声答道。
“那好,邓鸣鹤,你先走,我们在这个土坡下等着,一有情况,立即接应。”月松说完带着几个兄弟躲在土坡下观察着,邓鸣鹤挑着一担木炭往城门口走去。
邓鸣鹤刚到城门口,就被几个伪军拦住了,一个当官的样子的伪军看了看鸣鹤的良民证,又瞅了瞅鸣鹤两大筐木炭,然后冲着身后的一个伪军一招手。大壮一下站起身,生怕是出了什么岔子。月松一把按住大壮的肩膀,说:“稳住!”
再一看,伪军军官身后的那个伪军士兵跑进屋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盆子,大把大把地从鸣鹤的筐里往木盆里抓着木炭,抓了这筐,又去抓那筐。唐四瞪着眼睛边看边骂:“狗日的汉奸狗腿子,你们也知道冷啊,再抓,就没了。”
慕容河有些不经意地说:“抓吧,抓吧,看来那些汉奸还有点娘心,没有脸担子全拿走。”
“都沉住气,全拿走了又怎么样,只要人没事就成。”月松说。
果然,抓了一大木盆木炭后,伪军放邓鸣鹤进城了,鸣鹤对着伪军和鬼子鞠了鞠躬,挑着担子进去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常超和唐四拖着木板车走到城门口,那个伪军军官拦住他们俩,说:“停下,检查。”
唐四走到伪军军官跟前,递上两人的良民证,又递上了一只卷烟,哈着腰说:“老总,城里的远房亲戚过世了,送口棺材来,好早点入土为安,还请老总行个方便。”
那伪军军官接着卷烟,叼在嘴角,慢慢走近棺材,围着棺材转了转,说;“打开!”
常超赶紧和唐四一起挪开了厚厚棺材盖子。那伪军军官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就一口空棺材,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却又伸手去敲棺材板。这下常超和唐四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了,要知道,两把狙击步枪、两把38大盖和四支100式冲锋枪,还有上十个香瓜手雷和七把盒子炮可都藏在棺材底下的夹层中呢,万一那狗汉奸敲出了棺材底部的声音不对,可就坏了大事了。城门口出了七八个伪军,还有四五个鬼子,两挺歪把子,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了,怕是要吃大亏啊。
机警的唐四赶紧掏出洋火,跑到那伪军军官面前,划燃了一个洋火,说:“老总老总,来来来,抽烟。”一边给伪军军官点烟,一边往那狗汉奸的衣兜里塞了几个现大洋。那伪军军官摸了摸口袋,一边往回走,一边美滋滋地抽着卷烟。
看着那狗汉奸往回走了,月松悬着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唐四一边谢着那伪军军官,一边拉着常超去拖板车,正准备拖着板车进城,那狗汉奸突然摸摸头,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猛然转身回头,说:“慢着,停下!”说着又走到棺材面前,伸手去敲棺材的底部,觉得声音有点不对,又东瞧瞧,西敲敲。
月松见情况不对,赶紧三步做两步走,刚走到那伪军军官身边,狗汉奸抬头一看,是个日本Lang人,随即对着月松点头哈腰的,并伸手要月松出示证件。
月松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狗汉奸的肚子上,那狗汉奸“哎哟”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着。月松又拔出腰间的东洋刀,装作要一刀劈死那伪军军官的样子。
“且慢!”一个鬼子尉官从城里走过来了,用标准的日语喊道。
月松赶紧用日语说:“支那猪,竟敢要察看我的证件!”
那鬼子尉官跑到月松面前,看了一眼月松高举的弯刀,知道这人是日本皇室的人,当即对着月松深深鞠了一躬,用日语说:“请息怒,支那人是不可信,但现在他在为打日本皇军服务,请手下留情。”
月松装作仍然很生气的样子,又抬腿朝狗汉奸肩膀上踹了一脚,用日语说:“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鬼子尉官用中国话对那伪军军官喊了一句:“还不快滚!”那狗汉奸捂着肚子,慌忙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跑进旁边那屋子里去了。
那鬼子尉官又给月松鞠了一躬,然后伸出手,客气地说:“请出示您的证件,例行公事,请多多谅解!”
月松把弯刀插进腰里,从怀里摸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假证件,递给那鬼子尉官。鬼子尉官认真地检查了证件,又对了照片和月松的面相,这才把证件还给月松,又鞠了一躬,说:“川崎君请多多谅解!”然后一伸手轻月松进城。月松也对那鬼子尉官鞠了一躬,说:“请多多关照!”然后起身向城里走去。
那鬼子尉官又看了一眼棺材,见只有一口空空的棺材,就一摆手放常超和唐四进去了。月松回头见常超他们进城了,就一直往房县黄酒馆走去。
二十七、侦察敌情
罗月松按照政委指示的路径,在城里转了几条街道后,终于来到了阅马场边的一个商铺林立的街道。月松沿着街道边走边数,果然,第十五家的黑色招牌上写“房县黄酒馆”几个鎏金大字。
第一次到城里执行这种秘密任务,路本来就不熟悉,还要像演戏一样的,搞得月松觉得比在山林里奔袭一百里地还要累。
看见了眼前的目的地,月松虽说心里顿时有一种如释重担的喜悦,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身上还穿着日本Lang人的衣服呢,只好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
月松一边欣赏着这个两层的木板楼,一边借机偷偷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过往的人群。过往的人群没有什么异样,地形却不是很好,直通通的一条长街,又长又窄,木楼砖楼差不多都是两三层高,一旦情况不妙,很不好撤退。月松心里有些纳闷,不是听说那些搞地下工作的人,都很擅长选择进退都便利的地方安身吗,他们怎么选择了这么个地方。
月松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慢慢凑近黄酒馆门口,一手把这腰中的东洋刀,一手扶着杉木门框,鼻子一吸一吸的,似乎闻到了一种莫名的香味。
月松走进店里,伙计忙迎面伺候着:“客官,您里面请。”
月松用日语说:“这是香味什么?”
伙计听着有些愣住了,眼珠一转,说:“哦,皇军啊,您想吃点什么,到柜上去看,看中了点啥,就指指,哎,指指。”
月松学着伙计的样子,对着柜台指了指,又指了指,然后张嘴大笑着,假装着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我会说中国话。”
伙计听月松说出了中国话,先是“哦”了一声,然后马上用背上的白毛巾给桌子边的板凳擀了擀灰,弯腰伸手说:“皇军您先请坐,想吃点什么,您说,我立马给您端上来。”
月松故意装作瞧新鲜的样子,坐在板凳上扭着身子东看看,西瞅瞅,其实是在观察店里的其他人。月松见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对又用蹩脚的中国话对伙计说:“我在书上看过,爆炒羊头脸,有吗?”
伙计一听,回头瞧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把眼镜往下压低了一点,露出眼白看了一眼月松,对伙计点了点头。伙计马上对月松说:“哦,爆炒羊头脸,有的,当然有的,这是小店的特色菜啊,皇军的眼光啊,大大的好,大大的好!”伙计边说边对月松伸起大拇指。
月松想了想,又说:“嗯,要加大葱、生姜、山西老陈醋……”
伙计听到这里,马上抢话道:“要不要加蒜瓣、香油?”
月松一拍伙计的肩膀,连声赞赏道:“哦,对对,要加蒜瓣、香油,还要撒点花椒、红辣椒,最好再来一碗牛骨头羊杂碎汤……”
伙计听到这又抢话说:“锅灰馍俩,黄瓜段仨?”
月松对着伙计竖起大拇指说:“哟西,缸漂黄酒四碗,鸡蛋煎饼一盘。”
伙计听到这里,马上伸手往楼梯口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客官,你请楼上雅座入座。”
在伙计的指引下,月松来到二楼,进了一个雅座单间。
不一会儿,掌柜的上来了,伸手握着月松的手说:“同志,辛苦了,鄙人小店掌柜丁尚志,也是这个地下交通站的负责人,这位伙计是交通员蔡德贵。”
月松忙自我介绍道:“罗月松,五师二团特战队队长,二位仁兄好。”
蔡德贵上前跟月松握手,问道:“其他人呢?”
“在外面,发暗号吧,他们会陆陆续续地进来的。”月松说。
“好嘞,我下去迎迎。”蔡德贵说完走到窗口,把一盆青秀的云竹放在了窗台上,就下楼去了。
丁尚志边给月松泡茶,边和月松聊了些关于武汉的话题。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其他六个队员都来到了雅座。丁尚志走到屏风后面,摘下一幅王羲之的《兰亭序》书法匾,墙上露出了一个内橱,内橱里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柱大香,旁边立着两根大蜡。丁尚志双手抱着香炉往右转了半圈,又往左转了半圈,左手的木板墙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勉强能容纳**个人的小暗室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跟着丁尚志走进了暗室,关上了暗门。
丁尚志先是给大家介绍了暗室的另外一个出口,出口是一个向下的台阶,沿着台阶就可以下到阅马场边的下水道里,小水道臭是臭点,但紧急时,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丁尚志又给大家介绍了王秘书的情况,根据内线送出来的情报,目前王秘书的文件还没有被日军特高课发现,王秘书也仍然是可靠的。
月松听了丁尚志的介绍,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来了,一来王秘书是可靠的,要做的就是如何营救,完全不必要考虑如何向自己的战友开枪的问题;二来黄酒馆的地形虽是简单了些,但有了这些应急设施,在这里多住几日也是放心的,把兄弟们带出来了,既要完成好任务,又得把兄弟完好的带回去啊。
“丁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让蔡同志给我的弟兄们准备点饭,吃饱后,你派个人带我去监狱实地察看一下,回来后,晚上我们再好好合计一下。”在雪地里徒步走了一百多里地,现在又是下午两点多了,月松觉得肚子里在咕咕叫了,自己的弟兄们当然也都是饥肠辘辘了。
丁尚志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你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同志们还饿着肚子呢,我这就去安排些吃的,到我这地来了,酒肉管够,哈哈,你们歇着,我去去就来。”
月松微笑着对丁尚志说:“见笑了,我的弟兄都年轻,贪吃着呢。”
丁尚志摆着手往外走着,又回头说:“一家人,没什么见笑的,吃饱喝足了,好揍死那狗日的小鬼子。”说完开门出去了。
才一泡尿功夫,丁尚志和另外一个伙计端了一咕堆吃喝的进来了。嚯,好家伙,一大盆羊杂碎汤,一大盆牛骨头汤,汤里都撒上了嫩白嫩白青绿青绿的大葱段。还有一大盆白面馍馍,一瓷碗的蒜瓣,外加一木桶缸漂黄酒,那酒啊,暗黄暗黄的,粘稠粘稠的,香甜香甜的,看着诱人,喝着宜人。兄弟们长期在山沟沟里摸爬滚打的,哪见过着阵势,何况又都是肚子里早就在唱大戏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一个个的卷起袖子就跟这些好吃好喝的干上了。
月松一伸手,指着酒桶说;“一人最多一碗,没商量!”几个兄弟没一个人吱声的,只听见啃着馍馍喝着杂碎汤骨头汤的嘴巴“吧唧吧唧”地响,用一个词来形容就再恰当不过了,那就是“狼吞虎咽”。
十几分钟,也就十几分钟,面前的一咕堆好吃好喝的就不见了,连个馍馍都没有剩下的,连木盆里的汤都没底了,哈哈哈,再瞧这几个年轻的弟兄,刚才还一个个冻得瑟瑟的,转眼就个个额头冒青烟了。月松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心想,男人嘛,就要这个劲儿,才够味,够味了才能好生地削那些王八蛋罗圈腿的小鬼子龟孙子小岛上野生的矮墩墩的小咯咯蛋子。
邓鸣鹤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斜眼看了一眼酒桶,抓起一个碗就到酒桶里去舀。月松伸手拦着,说:“就一碗!”
邓鸣鹤舀了一碗,喝了一口,边品着,边歪着头对月松说:“一碗就一碗,暖暖身子,咱不馋。”其他的弟兄见状,也都抓起碗舀酒喝去了。月松抬脚轻轻踹了一下铁蛋的屁股,说:“吃红薯长大的那个小子,就不知道给队长舀一碗?”
唐四见机忙抢着给队长舀了一碗,送到队长面前,说:“队长,您是队长,可以喝两碗的。”
月松接过酒碗,喝了一口,吧唧吧唧了下嘴巴,伸手把唐四的帽子往下一拉,说:“你个小蛋子,吃莲藕长大的吧,鬼心眼多,谁不知道啊。”
吃饱了,喝足了,缸漂黄酒也品尝了,嘴巴也吧唧了,月松还给每人派了支东洋烟,大家边抽烟边小声说笑着。
烟抽完后,月松带着慕容河,在一个伙计的指引下,来到了日军监狱外面,实地察看鬼子的防御情况。
月松见距离监狱两百多米的地方,有一个二十多米高的钟楼,就和慕容河悄悄登到了钟楼顶上。站在钟楼顶上,用狙击镜能清清楚楚地观察到监狱大院里里外外的日军防御。
监狱面向正面的街道只有一个大门,大门高大宽厚的铁门,铁门平常都是紧闭的,铁门外有六七个鬼子,一挺歪把子。铁门左右的墙头上,各有一个瞭望楼,楼上各有两个鬼子,一挺歪把子。西边的瞭望楼上还有一个探照灯。院内有巡逻队不时巡逻。监房的入口处有铁栅栏的门,门外东西相距一百多米处,各有两个瞭望楼,楼上也是各有两个鬼子,一挺歪把子,东边的瞭望楼上还有一个探照灯。至于监房里面,就看不见了。
月松看着鬼子的这些防御,心里正在琢磨着。慕容河从月松手中把狙击镜拿过去,认真观察着。
月松琢磨着琢磨着,忽然心中有了主意,正想带着慕容河下楼。
“队长,你看!”慕容河突然指着监房的屋顶上说。
月松拿过狙击镜,往监房屋顶上细细一看,猴精猴精的鬼子,竟然在屋顶的通风窗口架了一挺歪把子。月松鼻子里哼了一声,又用狙击镜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和街道,然后带着慕容河下了钟楼。
下了钟楼后,月松又和慕容河在四周的街道和小巷子里穿了穿,大致计划好了撤退路线,这才回到了黄酒馆。
二十八、刀刀见血
回到黄酒馆后,月松又和老丁,以及特战队的队员们,一起在月松手绘的一张草图上,仔细地研究了营救进出监狱和撤退的路线。
整个营救计划总体上来说还比较周密,鬼子军服、鬼子用的武器,伪造的军官证和提审犯人的文书,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缺两辆鬼子经常用地侉子摩托,不过,老丁早已安排手下的伙计侦察好了,只是夺取侉子摩托的时机还没到,就一直没动手。
午夜时分,月松带着唐四、邓鸣鹤等几个人,在蔡德贵引领下,来到首义街转角处,等候日军巡逻小队的出现。
冰雪已经开始融化,可到了午夜,天气依旧十分寒冷,一些残留在路边的冰雪已经冻结。窝在墙角的月松觉得自己的脸绷得紧紧的,手也有些僵了。唐四一边轻轻地搓着手,一边往手上哈气,在昏黄的路灯光的照明下,唐四哈出的气白腾腾的,却感觉不到一点的暖意。邓鸣鹤怀里抱着冷冰冰的大刀,蹲在墙根,像个木头人似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思。
就快要到新年了,除夕夜就在眼前不远处等候着,可街上却是那么的冷清死寂,连一个拿着酒瓶东倒西歪的醉鬼都见不到。往日里大武汉的那种夜夜笙歌的景象,而今早已不知道去向了。月松忽然想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诗句来,不远处就是暗流涌动奔流了上下五千年的滚滚长江,眼前就是国将亡,家将破的颓败时势,所幸没有听见《后庭花》之类的靡靡之音,看来,国仍在,家可兴。
正当月松面对着冰冷沉寂的街道浮想联翩时,前面侦察的常超向唐四打了手势,唐四又对着月松打出了手语。一共两辆摩托车,六个日本兵。看来老丁的情报的确很准确,这定是鬼子夜间的例行巡逻。
月松双手左右一指,几个人迅速就位了。
“嘟嘟嘟”声音由远而近,沉寂的夜色中,昏黄的路灯光下,两辆侉子摩托车向月松他们开过来,第一辆摩托车上,一个鬼子兵在驾驶摩托车,一个鬼子兵被着上好了刺刀的38大盖坐在摩托车后座上,一个鬼子军曹坐在摩托车车斗里,车斗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后面那辆摩托车除了车斗里坐的是个鬼子兵,拿的是38大盖外,其他的都跟前面的一样。
月松从转角处露出了半个脑袋,细细观察了日军巡逻小队的人员和武器配备,的确跟老丁事先描述的一模一样,这样就完全可以按事先安排的方式夺取侉子摩托车了。
就在第一辆摩托车马上就到了转角处时,月松朝躲在路边的树上的唐四轻轻一招手,唐四把竹笛一端放进嘴里,另一端对准驾驶第一辆摩托车的鬼子兵,鼓足了气,吹,那鬼子兵伸手摸了摸脖子,头一歪,就倒在了地上,摩托车“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另外两个鬼子被摩托车撞墙的强烈的震动搞懵了,还没回过神来,之间月松摸出两把飞刀,“唰唰”两声,飞刀扎中了两个鬼子的喉咙,两个鬼子双手捂着喉咙,声都没吭,就挂了。
后面那辆摩托车的鬼子见前面的车撞了,又看见车上的两个士兵被杀,立即挺下摩托车,端起枪来准备向前面开枪。可唐四的第二根竹笛毒针已经飞向了前面的那个鬼子,那个鬼子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可还没摸着,枪就掉地上了,人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冰冷的街道上。
邓鸣鹤从黑暗中跳出来,大刀“呼”的一声,又一个鬼子倒下来,脖子口一道长长的刀痕,狗血淋漓,狗头撞地。
躲在柱子后面的常超也不含糊,甩手把一把刺刀丢向了一个鬼子,那个鬼子感觉到寒光一闪,正想躲避,不料寒光为过,刺刀已至,“嗵”的一声,恰好插进了胸口,无奈又无力的,可怜又可恨的那个鬼子,腿一软,也倒在地上了。
由于三个人的袭击动作是同时发出的,三个鬼子连叫都没叫一声,更别说开枪了。这么一来,六个鬼子就这样气势汹汹的来了,却又默无声息地回去了,可怜之至,估计他们的天皇疯狗也不会召见他们了,唉,何必呢,早知如此,何必来了,当真中国是你们的欢乐乡?错,我中华大地,就是小鬼子的死地,敢来,好啊,死去吧,龟孙子!
一边瞧得连眼睛都没眨的蔡德贵,知道月松他们打扫完了战场,骑着摩托车喊他上车闪人时,他才冷不丁地丢了一句:“乖乖,到底是特战队啊,换了咱们,可得响他几十枪哦。”
“蔡大哥,你们的活,我们特战队也未必干得好的,这就叫‘专业’,哈哈哈,上车吧!”
德贵摸了摸自己的头,呵呵笑着上车跟月松他们回黄酒馆去了。
杀了六个鬼子,抢了两辆侉子摩托车,这在完全被日军占领的武汉城内,是很让鬼子司令野冢鬼森将军气愤的,气急败坏的野冢鬼森把特高课的负责人中村大佐喊去训了一顿,骂了一通。
连续几天,武汉城内警报迭起,鬼子的巡逻队“哐哐哐”地蹬着皮靴在城里四处搜查,也只是抓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中国人回去滥竽充数去了,别的依旧一无所获。
但正在风头上,月松也不想冒这个头,这个时候要去劫狱,恐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算不上是绝顶聪明,但用冷静沉着来形容绝不为过的月松,乘机会带着自己的兄弟在房县黄酒馆里窝着,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天难得的肥膘。反正老丁的情报准,反正王秘书是条汉子,能扛得住。
三四天过去了,风头也差不多了,年三十也就在眼巴前面了,冰也融了,雪也化了,太阳也出来眨巴眨巴眼了,月松决定就今天黄昏时分,准备动手了。
难得的雪后艳阳,难得的静谧黄昏,街头行人悠闲徜徉,枝头鸟儿蹦窜鸣唱。日军监狱的门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安详,仿佛中村那么一折腾后,大东亚共荣圈就真的在大武汉安家落户了,可以长治久安武运长久了。
这不,与监狱大门垂直的一条大街上,“嘟嘟嘟”的慢慢开来两辆侉子摩托车,前车车斗上坐着一位年轻潇洒的日本少佐,那个少佐双手握着有皇室标志的战刀,端坐在车斗里,双目炯炯有神,印堂宽阔发亮,军装笔挺,精神焕发。
侉子摩托车开到监狱大门口,停下,少佐走到守卫面前,操着熟练的日语,开口了,说:“嘿,中村君派我们来提审犯人。”说完,把盖有鲜红的大日本帝国驻武汉司令部特高课印章的提审公文往看门的准尉面前一亮。
那准尉给少佐敬了个军礼后,接过公文一看,然后朝少佐鞠了一躬,说:“少佐请!”
少佐上车,两辆侉子摩托车“嘟嘟嘟”地大摇大摆地开进了监狱大院内。院内瞭望楼上的士兵笔挺笔挺地站着岗,一副模范守纪的样子。
少佐命令把车停在了监房大门口,然后带着两个背着38大盖和两个斜跨着100式冲锋枪的卫兵,走进了监房。
向守卫出示了公文后,守卫一道一道又一道地打开了铁门,少佐带着四个卫兵走进了囚禁着王云烈的监房。少佐一招手,两个背着38大盖的卫兵走上去,一把拽起了躺在地上的王云烈,其中一个卫兵还在王云烈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推推搡搡地把王云烈带出了监房。
少佐走在前面,两个被着38大盖的卫兵搀扶着推搡着王云烈紧随其后,两个斜跨着100式冲锋枪的卫兵走在最后。
出了监房大门,默无声息的走着,走着,两个背38大盖的卫兵把王云烈扶上了摩托车,安顿在车斗里坐好了。
少佐轻声问王云烈:“文件还在吗?”少佐用的是中文。
几近半死的王云烈努力地抬起头,说:“什么文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衣衣领里的文件,我是师部派来的。”原来少佐不是别人,正是一向机智勇敢胆大心细的特战队队长罗月松是也。
一听到来人知道文件就藏在上衣衣领中,王秘书相信了来的这几个人不是鬼子,是战友,有些惊喜,又只能隐藏自己的惊喜的王秘书低声说:“放心,我在,文件就在。”
月松一听,别的话都没说,只是对着驾驶摩托车的草根儿一摆头,草根儿马上发动了摩托车,准备带着王秘书闪人。
“嘿,你们是中村君派来的吗?”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鬼子中佐慢慢向月松他们走过来。
月松忙迎上去,敬了军礼,鞠了躬,用日语答道:“阁下一定是监狱长吧,中村君派我来提审要犯,还望监狱长阁下多多关照。”
唐四也跟上去了,就跟在月松的身后。
邓鸣鹤也开着摩托车“嘟嘟嘟”地靠近了唐四。
那个鬼子中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个帝国士兵,忽然看口问道:“你们是特种部队的吧,100式冲锋枪大多只配发特种部队的,少佐是在33师团的特战队供职吧?”
月松一听,心想,坏了,这狡猾的老鬼子是在试探自己呢,不能回答是,得说另外一个师团,于是月松回答说:“阁下一定是弄错了,33师团没有驻扎在武汉,我是刚从21师团调回来的。”
“哦,哟西,好了,你们去吧。”老鬼子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说完就大步朝监房大门走去。
月松从老鬼子的眼神看出了老鬼子的心思。心想,完了,肯定是回答出错了,估计那老鬼子是识破了我们。刹那间,月松的脑袋在急速的转着,是带着人继续走,还是干掉老鬼子再走?如果带着人继续走,万一老鬼子真的识破了我们,一旦他走进了监房大门,走近了他自己的属下,恐怕上上下下的枪口就都对准了我们,被说救走王秘书,恐怕我们这几个也休想逃脱。如果干掉老鬼子,万一被瞭望楼上的鬼子哨兵发现,也同样是走不出这个院门。
左也难,右也难,一切必须在瞬间作出决定,考验月松的时刻就在此时。
二十九、意外中的意外
俗话说,“当断不断,必受其难”,月松心想,与其左右为难提心吊胆,不如果断出击掌握主动权。想到这里,月松张嘴对着唐四说,可只有嘴张合,却没有声音。
不过这是难不倒机灵鬼唐四的,唐四看着月松的唇齿张合,马上明白了,队长说的是“动手!”。唐四马上掏出了藏在怀中的竹笛,对准了正在快步往前走的老鬼子。
“阁下,请留步!”月松马上配合唐四,把老鬼子喊住,然后快走几步,在靠近了老鬼子的那一刹那,忽然闪身。
紧随月松的唐四的竹笛中的毒针就在这一刹那射向了老鬼子的脖子,老鬼子伸手去摸脖子时,身体已经开始往后倒了,月松双手扶住老鬼子,邓鸣鹤乘机把摩托车开到了队长身边,月松把老鬼子的尸体放在车斗里坐着,唐思跳上摩托车后座,一只手扶着老鬼子,并用老鬼子的军帽盖着老鬼子的眼睛,又把老鬼子的脖子上的毒针拔掉,擦了擦血迹。
“嘟嘟嘟”,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向监狱大门开去。
摩托车一直开到大门口,都没有鬼子阻拦。眼看就要顺利地开出监狱大门了,忽然一阵风吹来,把老鬼子的军帽刮到地上了。
“少佐,帽子!”看守大门的鬼子准尉边喊着边跑步上前去捡起老鬼子的军帽,可就在这一瞬间,鬼子准尉突然发现坐在摩托车上的监狱长似乎不对头,马上喊道:“停下!”
准尉的喊声立刻引起了其他鬼子的注意,一直手抓着歪把子机枪手柄的那个鬼子立刻调转了机枪枪口,其他的鬼子也都把身上背着的38大盖卸到手上了。
早有准备的月松和特战队员们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先发制人了。月松甩手用王八盒子“叭叭”两枪,打死了鬼子的机枪手。唐思提起100式冲锋枪“哒哒哒”扫倒了三个鬼子,李大壮虽然是机枪手,可手中的100式冲锋枪和毫不含糊,“哒哒哒”也射倒了几个。剩下一个鬼子准尉,王八盒子还没从套中蹦出来,就被月松又是“叭叭”两枪给搞定了。可怜那几个冷不及防的鬼子,连枪栓都还没来得及拉开,就在他们的准尉的带领下,集体魂归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弹丸之岛了。
门口的守卫搞定起来比较容易,难以对付倒是四个瞭望楼上的鬼子机枪和监房屋顶上的暗藏的机枪。
搞定了大门口的守卫后,月松他们并没有急着开车闪人,而是迅速躲进了看守大门的鬼子的掩体里。李大壮顺势拿起了鬼子的歪把子,准备疯狂扫射了。
大门左右两个瞭望楼上的鬼子发现大门口有枪声,“哗啦”一下拉开了歪把子机枪枪栓,可还没来得及射出子弹,就听见“呯呯”两枪,两个瞭望楼上的鬼子机枪手就被两颗狙击子弹射穿了脑袋,脑袋上流出的狗血倒是不多,可狗脑却是顿时失效了。
原来,鬼子的防御基本上是定点防御,虽然是高低集合,也有动静相配,但动的只有巡逻队,而巡逻队这会还离着大门有两三百米,即使快速赶到了,也会被李大壮的歪把子的火力封住,一时难以靠近。
所以月松要解决的难点就是如何快速干掉四个瞭望楼上和暗藏在房顶上的强大火力。这样的活力点在近处是很难占到便宜的,所以只有远距离解决。怎么远距离解决呢?那还用想,狙击手这下可占大便宜了呗。
沉着机智的月松队长早有了安排,监狱外两百多米处的钟楼就是一个好的狙击点,月松把自己手下最好的狙击手慕容河安排在了那里。与钟楼相距一百多米,与监狱也相距一百多米的万国饭店的楼顶上是另一个狙击点,月松把自己手下最冷静的狙击手常超安排在了那里,还给常超配了一个掷弹筒玩得很转的铁蛋哥。有了这三个哥哥远距离呼应,监狱的几个高出火力点就不是大问题了。
果然,慕容河和常超同时做的事就是,射击,换弹,再射击,再换弹,再射击……鬼子的几个高处的强大火力点不到一分钟功夫就被两个狙击手摆平了,尤其可怜的是四个瞭望楼上的鬼子,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房顶暗藏着的那个机枪手倒是有躲的地方,可刚一开枪,就被慕容河一枪撂倒了。
从枪声判断,月松知道鬼子高处的火力点被端了,立即带领队员们跳上摩托车,开着车就准备闪人。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虽然月松冥思苦想,想出了这么个几乎是严密地没一点缝的计划,可是不断有意外光临。
好不容易提出了王秘书,却意外地碰见了鬼精鬼精的老鬼子。好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老鬼子,却意外地风吹掉了老鬼子的帽子。好不容易解决了鬼子多处强大的火力点,却又有了新的意外。
不巧,中村还真的了一个少佐来提审人来了,虽然提审的不是王秘书,可偏偏更不巧的撞见了月松他们与监狱守卫的鬼子的枪战,无意中成了月松意料之外的鬼子援军。两辆摩托车加一辆大卡车“吐吐吐”的朝月松他们冲过来了,卡车顶上的歪把子机枪“哒哒哒”地可劲地朝着月松他们两辆摩托车扫射。
而此时,监狱大院里的鬼子巡逻队已经冲到大门口,十几个鬼子兵的38大盖的子弹“嗖嗖嗖”地一起向月松他们射击。
虽然慕容河和常超站在制高点上,两支狙击步枪一枪一个地射倒了上十个鬼子;虽然李大壮把歪把子机枪架在摩托车车斗上朝着身后的鬼子们“哒哒哒”的疯狂地扫射,稀里哗啦的也射杀了好几个鬼子,可大卡车上“哗啦”一下又下来了二十多个鬼子,众多鬼子们的子弹不断打在月松和草根的摩托车上“当当当”直响。
李大壮的胳膊被一颗38大盖的子弹射穿了,子弹从左胳膊上臂上射进,带着血飞出去了,掉在地上还蹭了老远。唐四再机灵,也没办法躲避子弹横飞啊,一颗机枪子弹从他的肩头擦肩而过,虽然只蹭破了皮,可鲜血毫不犹豫的顺着胳膊流下来了,还生痛生痛的。
虽然月松他们两辆摩托车还在“嘟——,嘟——”地往前奔着冲着,但鬼子的两辆摩托车全速地向月松他们追去,车斗上的鬼子兵举着步枪一枪又一枪地向月松他们射击。
就在紧急关头,多吃红薯的被月松安排在万国饭店楼顶上的铁蛋终于起到了作用,只见铁蛋架起掷弹筒,用大拇指量量距离和角度,“嗵”的一声,一颗炮弹落在了追赶月松他们的鬼子堆中,三四个鬼子顿时被炸翻在地。
慕容河见现在对队长他们威胁最大的是那两辆追击的摩托车,立即调转枪口,瞄准了驾驶第一辆摩托车的鬼子,枪口随着摩托车移动了两秒钟后,一扣扳机,驾驶摩托车的鬼子被狙击步枪的子弹冲击倒地,摩托车前轮一偏,直朝墙壁上撞去。常超也用同样的手法打歪了另一辆追击的鬼子摩托车。铁蛋又发射出了第二颗、第三颗炮弹。
街道上的鬼子巡逻队拼命地向监狱方向赶来,鬼子宪兵司令部派出的支援中队也驱车向监狱赶来。
按照预定的计划,月松命令邓鸣鹤骑着摩托车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草根儿骑着摩托车紧随其后。到了一个拐弯处,月松和邓鸣鹤下车阻击追兵,草根儿继续骑着摩托车东拐西拐地朝黄酒馆后街赶去。
慕容河见街道上一时看不见鬼子,也不敢恋战,从身上取下绳索,往楼柱上一套,绳索往下一甩,顺着绳索就滑下了钟楼,背着狙击步枪,手拿驳壳枪,按照预定的路线往回撤退。
常超和铁蛋收起武器,匆匆地从楼顶上跑楼梯下了楼,拐进早就侦察好了的背人的小巷子里,七弯八拐地往回撤。
邓鸣鹤把摩托车往巷子中一横,架起李大壮的歪把子机枪就朝追过来的鬼子射击。月松拿着邓鸣鹤的冲锋枪打着点射帮忙。阻击了几分钟后,估计草根儿他们已经跑远了后,也按预定的路线,穿过几个店铺,又穿越了几条街道,向黄酒馆的后街跑去。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追击的鬼子和支援的鬼子们在大武汉的街道上四处乱穿,可就是找不到敌人的踪迹。
草根儿他们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黄酒馆的后街,乘着夜色,掀起了一处下水道的盖子,扶着王秘书悄悄溜进了味道有些难闻的下水道里,顺着下水道走了一大段路后,敲开了黄酒馆下水道中的暗门,偷偷地溜回了黄酒馆的暗室里。
一顿饭的功夫后,月松他们也都陆陆续续的从下水道的暗门回到了黄酒馆的暗室里。
三十、有惊无险
月松一钻进暗室,回来了的弟兄们就马上起身,一起高兴地喊道:“队长!”
月松“嗯”了一声,顾不上问自己兄弟的情况,就马上走到大铺边,细心地看了看被鬼子折腾得没有了人模样的王秘书。
王秘书本来就被鬼子折磨得够呛,营救过程中又这么一折腾,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不过毕竟是从凶残的鬼子手中逃出来了,身边都是自己的兄弟了,不必再像在鬼子监狱中那么样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了。这会儿王秘书已经睡得很香了,可以想见得到啊,身上藏着这么重要的文件,又失去了人身自由,不时时小心,处处提防,怎么能保得住重要文件呢?长期不敢懈怠,对人的精神那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不仅身上皮开肉绽,更重要的是心累啊。
月松对一边照料的草根儿说:“给他吃东西了么?”
“喝了点苞谷籿,简单给他包扎了下,他就睡着了。”草根儿答道。
看着王秘书没事了,月松走到李大壮跟前,伸手把大壮的胳膊抬起来,检查了一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说:“怎么样?子弹取出来了吗?”
李大壮用右手在自己的胸脯上连拍了两下,说:“能有啥事,咱这身板,硬朗着呢?小鬼子的子弹头尖,钻进来了,也不歇会儿,就又钻出去了,正好,省事,呵呵。”
月松看着李大壮的精神头儿,心里头觉得高兴,拉着大壮的手说:“兄弟,再硬朗的身子骨,也得小心着点儿,记着哦,别沾水!”
“是,队长!”李大壮笑着对月松敬了个军礼,月松也笑着抬手还了礼。
“队长,你偏心眼。”蹲在角落的唐四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月松朝唐四看了一眼,说:“擦破点皮,不就像掉了几根猴毛吗,还用得着慰问?”
“什么擦破点皮掉几根毛的啊,你看你看,胳膊都抬不起来啦,八成是断了吧,哎哟……”唐四装模作样的张大着嘴又是眯眼又是扭头的叫喊着。
月松看着觉得心里好笑,一跨步走到唐四跟前,左手揽着唐思的胳膊,右手手掌在唐四的后背上轻轻拍着说:“哦,别哭别哭,妈妈给你吃奶奶哦。”
一时间大伙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唐思还不罢休,手挽着月松的脖子扭扭咧咧地说:“不嘛不嘛,我要吃嫂子的奶奶!”
“哈哈哈”,满屋子的兄弟哄堂大笑,一向冷若冰霜的常超也抿着嘴偷偷地笑了,草根儿更是夸张,笑得停不下来了,还月笑越起劲,竟然弯着腰,捂着肚子,就差满地打滚儿了。
邓鸣鹤走上前,拍了拍草根儿的后背,说:“好了好了,小心外面的人听见,任务还没完成呢。”
这时老丁打开暗门进来了。
老丁看见满屋子的人这么高兴,也被这氛围感染了,拉着月松的手说:“罗队长,你的兄弟们可真行啊,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那么多鬼子,那么多机枪,就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到现在鬼子们还在大街上像没头的苍蝇乱转呢。”
“老丁同志,没有你们的情报和帮助,那我们特战队就成了没头的苍蝇,兄弟们,你们说是吧?”月松握着老丁的手说。
“是!”兄弟们齐声答道。
唐四的一张嘴老是闲不住,借机对月松说:“队长,李大壮和我的伤都是老丁包扎的,大壮连声谢谢都没有,你不罚他跑步吗?”
李大壮一听,赶紧上前一步,对老丁敬了个礼,说:“谢谢老丁同志!”
“呵呵,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不,就生分了不是。”老丁笑着说。
“老丁,都是为了打鬼子,咱们也不说啥谢了,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就行了,你说是不?”月松揽着老丁的肩膀说。
“是是是。”老丁答道。
“来来,弟兄们,都凑过来,我们得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安全地把王秘书送出城?”月松招呼大伙儿过来一起商量。
大伙儿围着一张小桌子坐着,老丁给大伙儿倒上了热水,然后说:“你们先商量着,我让老蔡先整点吃的喝的进来,咱们再一起吃着喝着聊着。”说完,老丁开门出去了。
邓鸣鹤见老丁出去了,竖起大拇指对月松说:“队长,跟着你干真爽!”
“嚯嚯,爽,这些吃的我还从来没吃过呢。”铁蛋傻笑着说。
“好吃不?”草根儿问铁蛋。
“嗯,好吃得很!”铁蛋点头答道。
“就知道吃,”草根把铁蛋的头往下一按,说,“我们说的爽,不是吃得爽,是说跟着队长打鬼子爽。”
“就是,谁说吃得爽啊?”邓鸣鹤蹬着铁蛋说,又转脸对月松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啦,吃得也的确是爽!呵呵。”
月松看了大伙儿一眼说:“爽就好,不过千万记住,不能蛮干,每次行动要事先侦察好,谋划好,多想想行动细节,没有机会要能忍,有了机会出手要果断,要狠,要么不打,要打就把那些矮倭瓜罗圈腿打疼!”月松一甩手,给大伙儿传授经验,鼓劲。
“对,打疼,打得狗日的鬼子们屁滚尿流,滚回他们东京狗窝去!”大壮握着拳头说。
“好,下面我们来总结一下这次行动中的几个意外和我们处理意外是否恰当,然后再合计合计出城的时间和出城的方法。”月松话刚说完,老丁和老蔡端着两大盆吃的喝的进来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的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暗室。
老蔡把盆子往桌子上一放,说:“来,弟兄们,吃着喝着,给我老蔡好好讲讲今儿个咋地痛痛快快地狂宰那些小鬼子的。”
老丁把盆子放在桌上,对老蔡说:“商量正事呢,你要听打鬼子的事,待会商量完了听唐四跟你咕叨,他那嘴皮子利索,你肯定喜欢。”
大壮忙接着话说:“唐四那嘴啊,马上就忙啰,等着吧,老蔡。”
“那是,羊肉汤,白面馍馍,我得可命地忙活咧。”唐四话还没说完,就抓起来三个白面馍馍,又舀了一大碗羊肉汤,开始“吧唧吧唧”地吃着,“呼呼啦啦”的喝着。
月松说:“弟兄们也累了饿了,吃吧,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再往山里一钻,又得饿肚子了。”
大伙儿也就不客气了,都开始吃喝起来。
吃着喝着聊着,饭刚吃完,计划也就在月松的主导下,在大伙儿七嘴八舌地添油加醋下完成了。
可眼下鬼子闹腾得正欢,这两天怕是得在这暗室里窝着了。
晚上大家东扯西拉的聊了好一会儿后,几个人就挤在一张大通铺上,暖暖和和地睡着了,那个鼾声哦,真是此起彼伏,一Lang高过一Lang。
从罗溪走出来的月松,饱读诗书,经过了宗族祖训的熏陶教化,当然要比这几个队员习惯好得多。可月松并不讨厌这些咋说都有些粗俗的弟兄,跟他们一起呆久了,反倒很习惯甚至喜欢上了他们的粗俗自然,正所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毫不遮遮掩掩,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淳朴厚道,全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了。
所有人都熟睡了,可月松却睡不着,刚才又把出城的计划仔仔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连续出现的意外,让月松更不敢大意。许是想得太细了,太久了,竟然睡意全无,一个人睁大了眼睛躺在通铺上,不由得想起了罗溪。
明儿就是大年除夕夜了,从长大到而今,月松恐怕要第一次不能与家人一起过除夕了。年饭的桌上,爷爷一定会念叨自己,父亲许是会责骂自己吧,母亲肯定会护着我的,呵呵,大嫂的确很美,有点指削葱根的味道,放鞭的时候小侄估计就会想起我了……
月松想着想着,不禁眼眶里有些热乎乎的,鼻孔里有些湿润润的,酸酸麻麻的感觉,那就是想哭的畅快,那就是家的温馨和幸福。
哎呀,月松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月松蓦然想起了自己带领三营在大别山东麓与日军作战的事,战场距离罗溪只有几十里地,怕是爷爷他们早已听闻了吧。自己好几个月没有回去了,而且与**部队也失去了联系,再说三营的兄弟们都阵亡了,估计爷爷都以为自己已经为国壮烈殉国了吧,爷爷一定很惋惜自己挚爱的孙儿,但又会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英勇的孙儿而倍感欣慰。母亲一定流了很多泪,父亲怕是还会在一边骂自己是不孝子孙,丢下父母,是个不尽孝的东西……
街道上尖锐的警报声把月松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有人敲门,“咚咚咚”的,响声很大。
不好,都用脚踹了,是鬼子。
月松轻轻地叫醒了熟睡着的兄弟们。兄弟们一个个把头从被窝里竖起来,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开了,估计是老丁或者是老蔡。
鬼子进来了,“乒乓乒乓”的似乎是在砸东西,想必是在翻箱倒柜的找人吧。
“都起来,把衣服穿好,做好战斗准备!”月松果断地命令道。
弟兄们轻手轻脚地麻利快速的穿上了衣服,拿起了武器,子弹已经上膛。王秘书也起来了,摸着黑正在穿外衣呢。
“咚咚咚”,是脚步声,已经上了木板楼梯了。
“邓鸣鹤、草根儿和常超,你们把王秘书带到下面的暗门边,做好撤退准备。其他人,跟我守在这里,一旦交火,你们三个立即护送王秘书从下水道撤离,我们随后跟上。”
“是!”三个人小声答道。
“噗通”,“啪啦”,鬼子已经在暗室外面翻找了。
月松轻轻地把小桌子放倒,把桌面对着暗室的门,李大壮把歪把子机枪对准了暗室的门,其他人也都做好了准备。
“皇军爷爷,这是客人吃饭喝酒的地儿,您慢着点儿,这么倒腾,我还怎么做生意啊。”是老丁的声音,“来来,坐下坐下,皇军爷爷啊,大半夜的,不冷不饿吗,我去给你们弄好吃的。”
“老板,你这幅字是哪里来的?哟西,中国王羲之的书法,哟西。”估计是个鬼子军官,而且是有些文化的鬼子军官。可这狗日的喜欢什么不好,偏偏看上了这幅字,要知道,暗室的机关就在这幅字的后面啊。月松和众兄弟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气氛更加紧张了。
“哦,皇军您眼界不错啊,看得出,您是行家。”是老丁的声音。
“嗯,中国书法的,我大大的喜欢,这幅字,我的,带走了。”鬼子军官说,还装出一副很文明的样子。
“别介啊,皇军爷爷,这幅哪是什么好字啊,楼下我房间里有更好的,走,我们拿去?”老丁想引开鬼子军官。
“八嘎,就这幅!”鬼子就是鬼子,一点人味的没有,人脸一拿,狗脸一挂,说翻脸就翻脸。
那鬼子军官说完就动手摘下了那幅字,老丁想上去拦,可哪里拦得住啊。
那幅字被拿下来了,字后面的暗格也就暴露无遗了。肯定是那鬼子军官看见了暗格,只听见“次啦”一声,鬼子军官抽出了战刀,一定已经架到老丁脖子上了。
李大壮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提起机枪就准备往外冲。月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大壮,对着大专摇了摇头。大壮瞪着眼,咬着牙,恨得牙弯弯的。
“哎呀,皇军爷爷息怒,息怒啦,这是神龛,拜神的,听说你们大日本帝国也有拜神的,如来佛、观音菩萨,咱们一样的,呵呵,一样的。”老丁嬉皮赖脸地和着稀泥,胡乱地糊弄着鬼子军官。
鬼子军官将信将疑地说:“神龛?如来佛?观音?为什么躲躲藏藏的,神神秘秘的?”
“哎哟,这个您皇军爷爷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做生意的啊,是有讲究的,不藏着,就这么敞亮地供神,那就不灵了,就是灵了,也都灵在客人身上了不是,要不,您也来上一柱?”老丁还真能糊弄人,到底是在鬼子眼皮底下干革命的,一口一个皇军爷爷的,喊得到还挺顺口。不过这大概就是能屈能伸吧,月松心里不禁对老丁增加了几分佩服。
鬼子军官被老丁糊弄得迷天迷地的,想发怒又找不到理由,转而又有些气急败坏,竟然举起战刀,大喊一声“八嘎”,一刀把老丁的香炉给削去了一大块。
还好,机关是要左半圈,右半圈才能开门的,那一刀下去,香炉是被砍去了一大块,可暗门却一动不动。
鬼子军官见也没找到什么,就拿着那幅字,喊了声“开路”,带着一群小鬼子撤了。
等鬼子们走远后,老丁才进了暗室,小声地对月松说:“罗队长,不必担心,这只是例行搜查,没事,没事,放心地睡大觉吧,外面有我们,天塌不下来。”
“老丁,你们的工作真是不容易啊,换了我,肯定干不来。”月松心怀敬佩地说。
“嗨,没事,习惯了,都是打鬼子,只是方式不同,你们那身功夫,那精准的枪法,换了我们,更玩不来,呵呵,睡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老丁总是笑呵呵的,这样在敌人的心脏里工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可他却依旧乐观得很啊。
老丁走后,月松让大伙儿都睡下了,自己也不再七想八想的了,等鬼子打跑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么想着,月松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