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章 容易受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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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质感甚至在大鱼手掌的挤压下猛然的抽动了一下,吓的大鱼连忙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把身子立了起来半蹲着。
沉寂了半晌,只有那歌声在撩动。可以肯定一点,歌声和眼前这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
“美女蛇就美女蛇吧。既然要被吃掉,还是占点便宜先。”一种死到临头也要捞一把的心理在作祟。
大鱼壮着胆伸出了两只魔掌,他的速度非常慢,以防万一真的是美女蛇来得及收回来。这个过程对他来说非常折磨,一种做坏事的刺激感和未知伤害的惧怕干交错,神经反应到手掌上便成了莫名的颤抖。
终于两只手张都轻轻的抚摸在了那光滑冰冷而又柔软的质感上,确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又加大了些许力气。那质感极其富有弹性,大鱼忽然想到了什麽,开始手忙脚乱在那多重质感的物体上左右摸索了一番。
大鱼暗暗骂了一声:“我靠,两条腿?穿着皮裤?”
确定了那是两条人的腿,当然这两条腿的主人的上半身还是在的,这种冰凉的感觉却无法让他确定是死人还是活人。唯一让他感觉庆幸的是,这两条腿多半是个女人的。下一刻他又为自己无耻的行为和无耻的心理感觉的羞耻,手掌上对与那两条腿质感的接触却回味无穷。
“对了,第一次碰的时候弹了一下,多半。。。。。。”大鱼咽了一口唾沫,尽量把身子往这具身体的另外一侧侧过去往前移动,以便靠近。虽然之前很无耻,但我好歹也是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祖国未来的栋梁,不可以继续无耻下去,他心想。
人的自主意识往往会掩饰潜意识里最渴望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人虚伪。大鱼真实的想法,从他忽有忽无的笑里面便可知。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他左边膝盖在挪移的时候擦动了一下,然后,上半身往左前方扑倒了下去。
“忘八!”大鱼在心底狠狠的喝斥自己。手掌上那冰凉的柔软的坚挺的质感却背叛了他最真实的想法,与方才那大概是大腿部分的质感有着巨大的区别。仔细一想,他才反应过来之前为何会抽动一下。
当然,他还没有无耻到做某些为人所不齿的行径。恋恋不舍的把手移开,当然此时的对于他那只咸猪手比试探还小心移动的状态,只有恋恋不舍可以形容了。虽然在不断谴责自己,他也不得不窃笑一声,他大概知道自己不小心抓到了什麽地方。两种感觉穿透了冰冷,让他的手掌不禁泛动火热,早已干渴的喉咙此刻也是更加干巴巴的。
“不对、、不对。。。。”跳跃过自己这种无耻的行为不说,他想到自己最无耻的地方,“我他娘的在干什么,趁人之危就算了,我应该先看看她是挂了还是受伤了吧。。。。。。”他强压着給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一窜一窜的爬到那女人大概头部的位置。
事关人命,他可不敢再继续乱摸下去,而是从离身体很远的地方,然后慢慢确认这女人的肩膀在何处。
肩膀上是一种单薄的毛绒绒的感觉,摩挲间有一种很温暖的摩擦感。联想起来,大鱼心头一凛:“不会是那个女人吧?”一袭墨绿色风风衣,一张非常有棱角感的脸永远掩藏在帽兜的阴影之下,扛枪射击堪比男人的那矫健的身影在大鱼面前掠过。当然,这些都只是第一感觉,他自然不会忘了那女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废物。
大鱼立马把手伸到了女人的颈部,在冰冷下隐隐涌动着微弱的温度。追入仙宫,还活着的,如此有弹性的女人,自然是那个官方人员无疑。
大鱼一阵冷笑,你也有今天啊。对于这女人的鄙视,他当然早已忿忿不平,怎奈在这种环境下他还真就是一个废物。这女人落到如此下场,虽脸上冷笑,心里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鼓足了勇气把手摸向了女人神秘的脸上。这女人死都不肯把脸露出来,现在摸一摸,她要是知道了,大概会被她一枪崩掉吧。那女人精准而果断的枪法,大鱼记忆犹新。
脸上和颈部的感觉差不了太多,两指放在女人的鼻尖,还有一股湿暖的气流在涌动。
鼻间微弱温润的气息让大鱼颇为粗糙的两根手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在无边际的黑暗中能感受到人间的如此温暖,着实让人欲罢不能。
“咳咳。”大鱼假装咳嗽两声,这女子此刻还活着他便放心了许多,当然方才的行为他也可以确认女子是昏过去了。“这么无耻的play还是。。。还是自己一个人知道罢。。。”他心想,不觉一股火辣辣的烧汤感在两边脸颊上泛起。他还可以更无耻一点,但他毕竟是社会主义好青年还有社会主义荣辱观,即便多年没有阴阳交泰之感**如斯,也不会变成超级混蛋。
这泼辣的女子多半也是和大鱼一样中了什么样的机关,从上面掉落了下来。大鱼在原地立起身子,头顶还是有一种压迫感,然后他挪了挪身体,头竟可以往前全部伸展开来。
“太不公平了吧?她掉就掉下个这么地方,我还是累死累活在半空悬着慢慢才脱险。”大鱼为自己的运气感到悲哀,接着转念又想至少他还没有昏过去。想想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一次又一次的昏迷经历,不禁大快人心。
开心之余,大鱼的眉头又微微一皱:“这女人身手那么好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连我这种菜鸟都能及时反应过来。。。。。”想到这里心头不住一颤,然后又冲着女子摸去。这次他也顾不得什麽仁义道德了,这女人定然是在在上面受了什么伤,而且还伤得不轻。
大鱼心底叹息一声:“真是容易受伤的女人。”
百分之九十九出于找到女子的伤口,百分之一出于猥琐的私心。大鱼这厮,飞快的把这女人的浑身上下都问候了一遍。据他推测,这女人多半是手或者脚受了伤,以至于四肢不协调,当然其他地方受伤也是非常致命的。女子身上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没大鱼检查了一遍,除了某些私密的地方,却没有任何的伤口。大鱼又急忙忙的把女子的头从帽子里扶了出来,果然女子的后脑勺下半部分受到了猛烈的撞击,隐约有一些血迹,不过此地干冷从大鱼与这女人的前后时间来看,的确应该差不多干了。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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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除了后脑撞击,其他地方没有什麽伤口,最多便是掉落下来一些磕磕碰碰。这女人到底遭了什么天谴,竟像是无缘无故从上面没有丝毫防备的掉了下来。”大鱼默默思索。从方才对这女子的探索来看,她一直紧紧的攥着枪,然后她还背着一只小包。包的设计很精巧,与她那件风衣浑然一体,几乎披着风衣也就背上包了。不过包也可以从风衣上拆卸下来,而风衣的帽子不像风衣的其他地方单薄,非常的厚重,大鱼掂量了一番都觉得很沉重。他猜测这里面有防弹的成分,这也就可以解释女人为什么一直不摘下帽子。
大鱼把女人的包翻了个遍,当然首当其冲需要找到的便是照明的东西。他原本以为包里面肯定有附和不同程度黑暗的强光手电筒,谁知道只找到了几根荧光棒。他将一根荧光棒掰折开来,里面的化学物质经过一番剧烈反应一道绿色的光凭空溅了出来。大鱼甚至被着光逼得闭上了眼睛,近一个小时的完全黑暗状态,显然他的瞳孔不能够立刻适应光线。
缓过神后,他拿着那根荧光棒照了照包,把里边的应急物品翻检出来。里面有绷带棉纱,清洁伤口的酒精,针线剪刀一应俱全。包里面还有一柄小刀,比之前龙大牙给大鱼的那一支短了少许,大鱼想那东西被扔在了青金妖石那里,于是便兀自把这小刀昧了下来。
“这家伙要昏多久?”大鱼眉目微微皱了皱,他没有相关的应急医疗储备,虽然女人的后脑勺上的伤口很浅,顶多便是包扎一番。
思索一番他还是决定想办法把女人弄醒,大鱼愉快了扇了女人两耳光,女人没有任何回应,他也不敢扇重了。若把那俏皮的脸蛋打烂了,那女人醒来一定跟大鱼拼命。他想起小学老师教的一些基本技能,什麽掐虎口、挤压鼻梁、按迎香穴等等,女人的脸上微微有些血红的印子,她却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吗但,上初中之后就没有这种知识,莫非小学老师教的鸟用没有?”大鱼只能心中问候了一下小学老师。
当然,他要不是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似是而非的冒险,他估计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动用这些知识。最后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心肺复苏术。其实心肺复苏术有很多的讲究,要许多步骤配合使用,大鱼当然对于这些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嘴对嘴然后输气。
一早他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这女人尚且有呼吸,他便没有打主意。
他定了定神,把女人的手套给她带好,将荧光棒绿莹莹的光照了过去。女人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冷冰冰好像她才是这无边虚空埋葬的人。大鱼也没有自己吓自己,而是欣赏起这女人的脸蛋来。
失去了血色的脸,惨白惨白,映着荧光棒的光把绿色的光全吸了过去,好像光是从她晶莹似水的皮肤上渗透出来。两道秀眉如烟,这烟雾中却隐隐藏着刀锋一般。女子挺挺的鼻梁,和纤妙如花的两瓣嘴唇也是精雕细琢。
望着这如冷玉雕琢而成的脸大鱼暗暗赞叹:“丫的。这凶女人真的是从外面进来的吗?我看她才是这墓葬里的特产吧?”大鱼觉得若要这女人安静的躺在玻璃樽里,假以灯光掩饰,真可以当成一具玉人转手。
“把她卖掉应该不算卖肉吧。”大鱼心里刚升腾起一丝邪恶的想法又立即灭掉。随后大鱼鼓起勇气,缓缓将自己的嘴唇递过去。
女人结实的娇躯忽然抽搐了一下,吓得大鱼魂飞魄散。他知道,以眼下大鱼这样一副要侵犯她的作态,女子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毙了她。
惊魂甫定,再次鼓起勇气后他便立马凑到了最近的距离。浅浅的绿光,阴影分明,女子如杏花水仙半娇嫩的嘴唇被大鱼用手挤开,女子口里积攒的气随着她的呼吸也挤压了出来,如吐幽兰。和着鼻腔内,两道温润的气息让大鱼在这冰冷的黑暗中有了一丝热度。这一丝热度的穿透力却非常强劲,与大鱼小腹悠然升起的一丝邪火勾搭在一起,让大鱼原本有些羞红的脸烧的绯红。迟则生变,大鱼虽然算半个正人君子,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麽禽兽行为。立马把嘴对了上去。
嘴唇相触的一瞬间,大鱼感觉在吸吮这辈子最柔软而有弹性的果冻。当然,他绝不是在吸吮,他是在尽人道主义救援,将自己的一身阳气传输給眼前这个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女人。不多久,两人的气息缠绵作了一团。大鱼使劲的用鼻腔吸气,让后给这女人输气。他虽然不知道心肺复苏的原理,不过他想这样多半能把女人給呛醒过来。
如此这般,大鱼始终觉得在做什麽邪恶的事情,所以一鼓作气输了一分多钟。女子仍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大鱼生起退意,这时一束比嘴唇更加柔软但更富有摩擦感的湿润感勾搭到了他的嘴唇上。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浑身像是触了电,他打了个寒颤上半身立马弹了起来。
大鱼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是想入非非的微笑,一会儿是无比愧疚:“特么的。舌。。。。。这女人要是知道了还不被她干掉,对!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靠!肯定是受了龙大牙影响,我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
他的身心现在深陷自我纠结,不过嘴角那半缕将坠未坠的被荧光照的如翡翠般碧绿的晶莹,足够让他回味无穷了。
一刹那之间有无数念头生灭,他在这些刹那的念头间驰骋着他的幻象,最为一个喜欢幻象的人而且想的比较远。不过,最后画面都定格在了女人拿着一支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门。
醒悟过来的大鱼,连忙把女人扶了起来。现在救人才是最大的事,虽然女人的后脑勺上的伤口很小血小板基本凝固了,他觉得还是处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比较好。
用棉纱酒精等东西清理女子秀发间的伤口比较复杂,大鱼还是处理得过来。怎么给女人的包扎倒是把他难住了,他尝试着各种缠绕的方法,比划来比划去始终没有个结果。
“这女人嘴毒,而且刚刚。。。。。嗯,就这么办了。”大鱼嘴角冲着一脸沉寂的女人露出一个如龙大牙般纯洁的微笑。
他将绷带从脑勺后向女人的嘴唇前环绕,给它里三层外三层包了起来,这样不仅仅把女人的伤口給包了起来,女人的嘴巴也就给她堵住了。
处理好一切,女人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大鱼把东西都整理好,放了两根没有用过的荧光棒放在口袋里,叹息一声准备扶起女人继续往前走。更应该来说是爬,在这洞里一个人爬已经费力无比,秉承着良好品德的大鱼还是决定扶持一把这昏死的女人。他甚至希望,在前方能遇见龙大牙、老三什么的。
那虚无缥缈而又越来越近的声音却没有给他很多遐想的时间,那已经从虚幻的歌声转换成了能够辨认的梵唱,虽然很残破。大鱼非常确认,之前那无法辨认的歌声绝对不是此般梵唱,悄然间,他的手又湿润了。
毫无波动的虚空此时此刻也有了些许异动,大鱼被幽深中吹来的些许微风吹得凉飕飕的。他搞不懂这女人身上为什么连食物和水都没有,很明显他们一行人是从正面的道路进来的,才会与老道士那一群人正面交锋。
绿色的荧光照着黑暗反而有一种让人发毛的感觉,循着那声音约莫的源头,大鱼艰难的半拖着那女人便往前走着。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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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个腿,怎么这么重!”
十分钟后,在大鱼一声闷哼中,两人差些倒落在地。女子本身不太轻,身上那些装备也具备分量,再加上大鱼很久未能好好休息得到能量的补充。更让大鱼不爽的是那有如西天圣地传出的梵唱,每次大鱼感觉要接近了,便又变得飘渺起来。与魅虚正好相反,魅虚的声音是如蛭附骨死缠烂打,这个是怎么也追不上。
休息了好一阵大鱼又背负这那个没有苏醒迹象的女人继续往前爬动,他知道自己停留太久的话或许真的便永远留在这里了。
在暗淡了些许的绿光里,诡异的爬行二十分钟,漫长过两三个小时。大鱼再加劲咬咬牙的时候,甚至感觉牙齿要松动。
前方一道强光盖过大鱼手中的荧光棒乍地刺入大鱼的瞳孔,眼球剧烈的运动逼的大鱼立刻闭上了眼睛,左手的荧光棒掉落在地,那女人也差点从他肩膀上掉了下去。大鱼心中的不安远比眼睛的刺痛剧烈,在不应该出现光的地方有光反而让人感觉手足无措。
从惊慌中镇静后的大鱼变得乐观些,试图与那道光的来源沟通。他认定这道光是强光手电筒传递出来的,那么前方就有可能有其他人。只是这道光没有丝毫的晃动,并且前方没有一点动静让他不安。
大鱼遮着光朝前面吼了两声,没有反应。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管前面有没有人。有人的话不管是谁多半又是个昏过去的人,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往前走都是个问题。没有人凭空多一只手电筒,那白惨惨的光怎么都让人起鸡皮疙瘩,最好的结果是那是一只无人问津的,从上面掉下来的忧伤的手电筒。
光的源头和大鱼还有一些距离,越往前走光越旺盛,大鱼只好闭着眼扶着那女人往前爬,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那么强烈的光芒。
倒霉这么久,运气终于好了一次!大鱼心想。挥手甩掉手上的冷汗,大鱼望着那只略微沾有灰尘的手电筒发怵。
他发呆的时候,肩头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伴着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等大鱼反应过来,一只戴着皮手套被手电筒照着发亮的手掠过大鱼的眼角,然后在无奈与痛苦中大鱼的半边身子几乎贴到墙上。
“去你的!”大鱼捂着火辣辣的脸发泄愤怒,“老子好心好意救你,你倒好!”
那女人冷哼了一声,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一股股涌动的气流只能在口腔内不住奔腾。
大鱼转怒为喜,见她这副模样便又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立马从愤怒的咆哮变成了哈哈大笑。那女人见不能喝斥大鱼,也不再把力气浪费在嘴巴上,抄起手又是一巴掌朝大鱼扇过去。大鱼早已准备好,双手抬起挡了一下。
女人只有上半身能够自有活动,见手掌间不能拿大鱼怎么样,二话不说抄起挂在脖子上的枪指着大鱼。
“我怎么把这茬給忘了,枪在我手里头这女人还敢嚣张?”大鱼脸上留着冷汗懊恼不已。大鱼反应过来抓着枪管往上指,离枪口太近的话手有被烫伤的可能,不过总比被子弹要了命好。当然女人也没有真的开枪,只是想把大鱼压制下来,谁知大鱼这货被吓蒙了,倒顺势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女人两眼火光升腾,瞪着大鱼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闷声作响给自己听。大鱼把枪和女人都压下去后,一把将枪给夺了过去:“枪在你手里太危险了,你这女人对生命根本没有尊重感。”
说完他朝着女人眼里的怒火冷冰冰的望了一眼,这般蛇蝎美人他可真不敢起什麽邪恶的想法,想了想倒真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美人蛇。
女人被大鱼压在身下很是别扭,枪被大鱼抢了过去没有了强势的本钱,气焰也没那么嚣张了。在大鱼夺枪之时,她还想反抗,不过浑身像没有一丝力气一般,根本与他不能对抗。若是放在正常的情况下,大鱼早被她制服。
大鱼从女人身上挪开说:“你是怎么从上面。。。”他忽然顿了顿,看着女人现在的样子微微一笑又说:“忘记了你不能说话,那我问你,你摇头或者点头。”
女人本来不想搭理大鱼,转念又想现在这般模样的确得靠这家伙才能出去,再看看大鱼挎着的枪便勉强点了点头。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大鱼第一个问题出口,也自觉似乎问的非常愚蠢。
女人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大鱼立马改正:“应该是,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唉,你说不了话,我来猜测罢。”
“你和老三一起进来仙宫?然后掉了下来?”
“不行,这样太简单了,跟没问一样。你没受伤,那是你自己作死跳了下来?明显也不可能,你中毒了?”
。。。。。。
大鱼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女人频频点头,大鱼也终于是搞清楚了这女人怎么掉下来,然后还干不赢他的原因,和他当初的猜测相去不远。他也告诉了那女人,她摔下来的地方不是这里。女人将信将疑,大鱼心里窃喜:“你现在中了不知道什麽玩意儿,没力气,那我生命就没有危险。”
女子有气无力的坐正身体,看着刚刚扭打掉落在一旁的手电也像大鱼那样发怵,伸手指了指向大鱼示意。
大鱼问:“你认识这手电?老三的还是你手下的?”
女子摇摇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大鱼愣了愣:“你的?”
女子点头。
两人相视一眼,身上泛起一阵激灵。从大鱼捡到这女人开始,往这边爬了半个多小时,即便大鱼拖着个累赘移动速度缓慢,也至少沿直线移动了近一千米的距离。在地下的直线距离,地板上是经历了多少的阻碍。以大鱼的了解,这手电筒是这女人在摔下来的时候遗失的手电筒。
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使得手电筒忽然出现在了一公里外的地底。
“这手电掉下来的时候和你一起掉下来了吗?”大鱼问。
女人眉毛皱了皱然后摇了摇头,指着上面。大鱼会意后说:“既然掉在了上面,很有可能和你一起的其他人掉了在了这附近,并且在上面捡到了这支手电筒。然后,他将手电筒遗留在了这里,以便指引你他离开的方向。至于他为什么不去找你,有很多种解释可以说清。”
大鱼说了一番,女人的眉头还是皱着,冷冰冰的看着大鱼还是点了点头,比较认同这个看法。她拿着手电筒往洞穴上方照射,的确发现了一条幽深的洞道,这多半也是陷阱之一。
“为什么你们掉在这种有惊无险的地方,我他娘差点就摔死了。”大鱼很不爽的嘀咕了两句。
忽然那女子像发现了什麽似的,朝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指了指。大鱼惊了一下,以为出现了什麽怪物,凝视了半晌响起缠绕在耳畔的梵唱才明了:“我也不知道那什麽玩意儿,还真像你说的,我在这种地方就是个废物,想知道就往前走吧。”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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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舒松了一下手脚,这样不至于四肢完全失去知觉。他望着两头的黑暗,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是那梵唱是定向牵引着他,像这般在黑暗中停顿下一时半会儿,他可能真不知道该往那哪头走了。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哼了一声,便开始往前爬。大鱼无奈一笑,背枪正欲跟上只见那女人没爬两下身子便歪歪斜斜颤颤巍巍。大鱼又由无奈转得自信,赶上去搭起了女人的手。女人一手把他推开,还想给他一巴掌,只是没那么多力气了。
大鱼见她不领情也没继续去搀扶她,便看着她拿着手电筒在前面一路坚强的颤巍巍着。
女人在光背后抖了许久终于也是坚持不住了,倒了下来。大鱼隔得老远也坐了下来,他觉得还是和那女人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不过那女人似乎想问些什麽,招呼他过去。
大鱼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过去了。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大鱼会意说:“额。。。我不懂医书,随意乱扎的,别介意啊。我看你从上面掉下来后脑勺摔了个洞,血如泉涌,还好我及时赶到给你止住了血。”女人看他那一脸诡异而纯洁的笑便知道这家伙说的话只能信一成。
大鱼从女人的眼睛里读到了什麽,也知道自己那纯洁的笑容不如龙大牙那厮厚颜无耻,笑到后面便尴尬了:“好吧。。。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血早就止住了,我怕你感染或者其他什么的,我也弄不懂那些,不过伤口毕竟在头上。。。”
女人默默点头,以她的经验来看还真有可能遭受什麽感染。她从上头掉落下来的原因便是因为吸入了某种致人身体虚弱的气体,然后又不小心踩中了机关。看了一眼大鱼,眼内仍是挥之不去的嗔怒,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电筒,其他的感觉全部转换成了一个问号。
大鱼正闭目休息,女人敲了一记他脑门,大鱼正欲发火见她拿着个手电筒似乎想问什麽似的,便把怒火压了下来:“做什么?”
女人拿着手电筒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大鱼问:“手电筒有问题?”
女人点点头。
大鱼又问:“这不是你的?”
女人又摇摇头。
大鱼在怒气中思索得有些发狂,然后把冲女人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女人的下巴。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浑身已没多少气力,只能任大鱼摆布。托住那精致的下巴,大鱼忽然有了一种感受到老道士杀气的感觉,他并没有沉浸其中,伸出两只手指把紧紧封住女人的绷带抠开了一边,让女人把部分嘴唇暴露出来。
女人的嘴唇被挤压在绷带里,像一朵娇羞的莲花。
“有什么话快说吧。”大鱼说。
女人很不爽的翻白眼,但她却没有多大的力气去反抗大鱼:“这手电筒的确是我的没错,不过,好像旧了很多。”
大鱼眉头颤动一下道:“是你的就是你的,这才多久,旧了是一个什么概念。”
女人咽下一口气缓了缓才说:“旧了的概念便是,它从我手里面掉下去再回到我手里面至少受风尘**年了。”
大鱼说:“逗我?七八年?真的是你的?若不是你的的话,事件诡异了一点,但总比你这个时空穿梭说靠谱吧?”
女人又运足了气才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我的每一样东西,只要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认错,它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我也能够感受得到。”
大鱼看着那闪烁的眼神,想起一些在他记忆力非常和谐的画面,心却很虚立马说:“就凭你的感觉也不能断定什麽,我们还是继续往前面走吧。”
女人也知道现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便点点头,大鱼正欲将绷带盖上又扯下一些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说也认识这么久了。”
女人心想这人有够不要脸,明明才几个小时而已:“林今,就是凤冠棽棽的棽拆。。。。。。。”
她想把名字上上下下全解释一遍,大鱼直接给她封上:“我知道你名字就好了。至于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高中毕业后就没弄过,也不是我专业知识,你告诉我也弄不懂,谁叫我是废物呢?”说完再次给她一个纯洁的微笑。
林今看他这张嘴脸越看越讨厌,再见他反复模仿龙大牙的笑容实在有些反胃的感觉,好在她胃里没剩下什麽。
大鱼将她扶起,这次林今没有拒绝他的帮助,因为她实在也没什么力气了。大鱼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此刻有没有答案都不怎么重要,想想还是继续往前面走比较好。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的力气全消耗殆尽,伤筋痛骨后的身体麻麻木木,到了一个足够可以站立起来的空间却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最后那一段又是一小段下坡路,更加往那传闻中的九幽接近了,让大鱼有些绝望。当然,下坡路上两人的力气消耗极大差些便直接滚了下去。
“没死吧?”大鱼朝女人晃了晃手里的枪。
林今忍着手腕的酸痛挥了挥手电筒表示她也没有死,虽然她不明白大鱼这家伙隔这么近的距离要做这种滑稽的动作干什么。
大鱼说:“再不吃点东西或者喝点水便要死了。”
林今根本懒得理他,他又说:“既然都到这唱歌的家伙这里来了,他应该有吃的吧,大不了把他吃了。”
大鱼的想象力让林今有些汗颜,不过到了这几乎可以确定的发生的源头地,两人却仍旧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在让那声音发作且变动。
林今没有什麽力气,大鱼将手电筒拿了过去,在四下里照了照,这才发现这是一个有着巨大空间的地方,不仅如此,他将手电筒的光压下后,能在极度遥远的穹顶看见一点比星星还遥远的光。
顺着那点光往下,看上去是一根支撑整个空间的柱子般的东西,他也没有仔细看,因为那东西上盈盈斑斓的反射光让他有些害怕。照在那柱子样的东西的根部后,他摇着林今把她弄了起来,把手电筒打在了那个诡异的地方。
林今看了两眼,背脊发凉隐隐有些想把视线遮起来。大鱼察觉她的异样,又看了看那东西暗暗一笑说:“不就是个千佛塔吗?你怕个球啊?”
光线照着的是一座小型的千佛塔,隔了几丈距离,只能看见那一款巍巍而立的石头上整齐划一的石窟,和石窟里如米粒一般凸出的佛像。林今瞪了他一眼,大鱼知道这女人大概是有一些密集恐惧症,想了想说:“我没要你盯着那东西,我要你看这座庙一样的神龛。”
林今微微点头,用两根手指遮挡那千佛塔,看着整柱光束所映射的一座小庙。小庙和她印象里人们烧香拜佛的地方区别不大,飞檐横宇,漆住砖墙。这座小庙有一张小小的牌匾,牌匾上有一些细小的字肉眼无法看清。小庙里头的正中间便供着那尊千佛塔,庙里面应当还有很多空间,只是黑漆漆的也无法看清。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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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说:“声音便是从那边传出来的,以我这次活动经历来看,我们听到的声音都是那庙里面的那千佛塔上传出来的。”
林今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大鱼也没准备说服她,心想:“就你这样有这种心理缺陷的人还能出任务,这种遗迹里多的是这种东西。”
那梵唱的声音更加剧烈,尽管他们仍然没有听清那些南無阿弥陀佛之类的东西。梵唱声已明朗如线,将他们往前面吸引。两人也没有胆怯,立起身子缓缓往前走,如临大敌。
“水?”
灯光在前面集成,照在一层波面上,泛起粼粼光泽。两人看到那水流,脚步不敢往前继续行进。大鱼是非常肯定之前是没有一条涓涓细流在此地,身上力气耗光也不至于眼花到灯光照射都没发现一条水流。
梵唱声飘过那一道静静流淌的水,好似另外一条河。两人蹑足向前,生怕周围有一丝动静。经过一番心惊胆颤,总算移动到了水前。灯光透射水影,两人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像是一条又像是一汪的水,竟不能见底。
大鱼干燥的嘴唇非常渴望水的滋润,但这种不能确认是否可以饮用的水他没那胆子胡乱饮用,林今的眼神里也透漏着这种焦虑。这条河的存在已经是一个事实,是事实的话便无法改变。大鱼又将灯光照向那根支撑整个空间的支柱。
“这。。。这根柱子是不是短了一些?”大鱼表情僵硬的问着。
林今耸了耸肩,她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并非她没有那份心,只是精力不足,她把安全都交给了大鱼。现在大鱼手里的光照着的那根支柱,的确看上去短上了几分,最重要的是,那一点微弱的光,已无迹可寻。
手电筒的光笔直的照着,那根不知什么结构的石头蓝紫泛金的色彩让大鱼不寒而栗。
“看来真是见鬼了。”
林今不以为意,倦懒的看着大鱼。大鱼瞟了一眼她的不屑说:“你根本不知道,我们遇见了什麽!现在,不小心挂掉就惨了。”
人挂掉当然惨了,林今对大鱼不知所云的言语回应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大鱼啧啧两声,又叹息两声:“我们现在中了这家伙的邪了。”他手里的灯光没有晃动分毫,麻木弛缓的神经又慢慢绷紧,准备应对好任何变化。
那根顶天石柱,无论从颜色还是微微金色的斑斓,都和那块青金妖石极其相似,虽然体积上小了很多,情况却不容乐观。
林今摊开手晃了一下,然后又扬起手似乎准备给他一拳。
大鱼会意说:“我也不太能弄清这其中的关系。按老三的说法,这块石头是一块妖石,妖石让我们陷入了一种不存在的真实的环境下。至于不存在的真实我是解释不出来,你就当自己在做梦,要是梦里挂掉了就真的挂掉了。”
林今全然不理会他这番话,蹲下身子伸出一只虚弱的手在水里面倘佯了一阵。
水之清澈是她前所未见,有如一块玻璃种毫无杂质的翡翠,透剔晶莹。她被皮手套包裹的芊芊细手指了指水,然后两只手并在一起,掬水捧到嘴前才想起自己的嘴巴还被绷带封着。把水洒掉,兀自将绷带往下巴上扯动了两三公分,这样她娇嫩的嘴唇就跳了出来。一早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这样挤压下整个头的下半部分都很难受。
大鱼见她掬水喝还想阻止,眉目布满愁云,现在他认为的又一块青金妖石暂时还没有任何行动,越是如此他便越担忧,他也不知道这领队的应该很有能力的女人怎么这么鲁莽。
林今饮下一口冰冷的水,口内麻木了一阵,缓缓说:“别疑神疑鬼,以我的经验,至少这水是比实验室的蒸馏水还要纯净,当然蒸馏水一般不能喝。至于你说的这块石头是妖,在这种地方的确有那个可能。所以。。。。。。”
望着这汪活着这条水,她还想表达什麽,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只能游过去吧?”女人骤然满面愁容。
大鱼点头,也蹲下准备补充水分,既然这女人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水的冰冷程度已堪堪接近冰点,不过如此寒冷为何还未结冰大鱼却不明白。正捧起一把水,林间拿去手里的光的上方掠过一个影子,把大鱼吓了一跳。他连忙把手里的水给扔了,转身去看那影子的来源。
林今叫了一声,虽然肯定那是个人,却看不清他的模样。那人像是从天上飞来的一般,而且目标也很明显,径直去夺林今手里的光源。林今大叫一声,她身上的力气不足全盛之时的十之二三,根本不是那黑影的对手。
“你愣什么愣?快开枪啊!”不足两秒,手电筒便易主,林今不禁朝大鱼怒喝。
大鱼端正枪口,正要开枪,又犹豫起来。他不想杀人,或者说他畏惧杀人。即便是,在这种他不杀别人,别人便会要他的命的情况下。一个生命的地位,应该是神圣的,而不是握着能要人命的能力便随意去要别人的命。恍惚间,老道士剑下的亡魂似乎在他眼前申冤。
他脑袋冲涨昏沉,那黑影却不像他这般纠结犹豫,夺过林今的手电筒立刻切断光源。此时即便大鱼想开枪,都不能找到目标。
大鱼还是能够感受到那黑影朝他冲过来的动作,或者说那是一种已然具象化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木讷的扣下了扳机。
“你不会真是个废物吧?保险没开啊!”林今听到那扳机无法扣动的声响有娇嗔了两声,现在这种环境没有一丝乐观的可能。
“保险。。”大鱼咽了口唾沫,直觉黑暗中一股凌烈的风朝他冲过来,接着他眼冒金星,身体随着那人一脚直立横飞出去,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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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像僵尸。大鱼死活都不会判断,自己被一个僵尸顶了一膝盖,世上有这么厉害的僵尸,人类早就被这些半死不活的东西通知了。大鱼右边颧骨几乎断裂,那火辣辣的刺痛在寒冷的水中也格外突出。
刺骨的冰冷和被击打后的火辣感,几乎糅合成了一种无比刺痛耳朵感觉。大鱼沉在水下,不多久便感觉大脑缺氧。他连忙在水下将身体的控制感找了回来,协调好四肢,冲出水面,就算在这鬼地方挂掉,他也不想挂在水里。若是死在水里,他不知道怎样去地府和身为游泳教练的父亲交代,善水者溺于水?
头冲出水面,呼吸到浑浊的空气,鼻腔没多久便堵塞了似的,他有呛了两声。慢慢调节好呼吸后在冰冷中保持着自己的位置。
漆黑一片,他四周张望了一下,看见左方微微亮起的一点绿色荧光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一半。
“你没死啊?”大鱼勉强提高声音,朝着绿光后那张脸吼道。
林今差点没将那根荧光棒把这混蛋砸下去:“分明是你被打了,反倒问起我来。”
大鱼说:“我这不是怕那东西转身又把你给干掉吗。。。。。哎哟,你快过来。”他气息不够稳定绵长,说话都打着寒战。
林今见他一条浮在水面的死鱼一般,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大鱼白了她一眼,立马往另一边的水岸上游了过去。他战战兢兢的往上爬,虽然在光能感受到的范围之内,他还没有察觉到有人的迹象。如果此时有人忽然给他一脚,他尚能感觉正常一点,那个黑影的行动过于诡异。难道他的目标仅仅只是一只手电筒,外加给大鱼愉快的一脚?
这是疯子的行为,那黑影的行动之迅速准确,至少在大鱼看来那不是一个疯子能够办到的。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边?找别的出口啊?”林今望着那一湾肉眼都能感受到寒冷的水,不太愿意下去。
大鱼说:“起先我就找过了,根本就没有洞口。只能到这边碰碰运气了。”
他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这么镇静,再一次浑身湿漉漉的他,在微微流动的空气里,感受着潜伏在黑暗里的诡异。他忽然又开始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颤抖着,手脚都麻木僵硬。鞋子脱下,将里面的水倾倒出来,这时那女人忽然叫他注意。大鱼没站稳,侧面摔倒在地,没来得及注意周围的环境,一件风衣裹成一团撞在了他脸上。
等大鱼起身,这女人已经趟过了这湾水。
林今呼吸得很吃力,爬上岸已是气喘吁吁。她除下风衣,全身都是修身贴肤的皮质紧身衣。所以,她手水的侵扰不像大鱼那般无奈。不过,她的长筒靴里也灌满了水,只是不好倾倒出来。
“那人为什么要抢我的手电筒?”林今努着嘴问。
大鱼摇摇头,他是不明白那黑影的企图:“你确定那家伙是一个人?”
林今眼角跳动:“不是人是什么?”
“你看清楚了?”
“怎么可能?那人飞也冲过来,我身体虚弱一下便被他抢掉手电筒关掉了光。”
“它和你争抢的时候,你感觉得到那是一个人吗?”
林今愣住,仔细回想,她认为的抢东西的人,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生”的气息。人类思维的反应起来是可怕的,可以想象一下,黑夜里你与一个你以为的人打斗了一番,等他消失了才想起那人可能是个死人。她脑袋里的神经飞速运转,再与这整个诡异的环境相联系,变成脸上欲动不能的笑意:“你别跟我开玩笑。。。。。”
大鱼把她的风衣扔回去说:“在我踏上阿拉斯加的土地之前,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在踏上阿拉斯加的土地经历到现在,我绝对没有一丝可能跟你开这种玩笑,尤其还在这种地方,我还不想把自己吓死。”
林今半信半疑,但还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大鱼心里五味杂陈,想要申辩什麽却有心无力,他的那种感觉绝对是无法形容的。几次张了口,又把要说的话給忘了,最后不了了之。
林今说了一句:“算了,反正那东西也跑了,反正这是一个神经质的地方就对了。”
“那东西这次要抢的是你的手电筒,它如果还出现呢?抢了这支枪怎么办?”大鱼说。
林今做了个无语的表情:“你的思想就是犯贱,很显然没有经历伟大的**熏陶。要知道,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大鱼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居然堕落到要一个女人来安慰的地步。他婆娑着身子,正要爬起来,那女人又惊叫了一声。
出乎他们的意料,那黑影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又出现了,同样是夺掉林今手里的光源。荧光棒不像手电筒能够关掉,那东西无声无息的将那光源藏入了身体的某个部位,然后空间内重归黑暗。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林今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脆弱,手里的东西接二连三的被抢去。饶是她心理承受能力颇大,也无法忍受这种她看来是侮辱的事情,从来只有她抢别人的东西。大鱼这次倒机灵了,早已将保险拉了下来,只是那东西根本不理大鱼,也没有对大鱼做任何举动,黑暗中靠视觉无法判断那东西的位置。然后,那东西又像不存在似的,消失了。
两人的警觉都提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大鱼靠着声音移动到林今身边。
林今说:“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还只是两次,并不一定是规律。”
“原来你也发现了,不说规律,这东西的目标很明确啊!就是光源嘛!”大鱼说。
林今兀自在黑暗中摇摇头:“这是唯一的共性而已,比如第一次它出现的时候把你踢到了水里。。。”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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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提这茬吗?”大鱼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那痛觉告诉他现在那里又青又紫。
林今叹息一声:“可惜手头的荧光棒也没有了,只怕那东西再来就是追魂夺命了。”
“谁说没有了?”大鱼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根一个光棒折亮,“你昏迷那会儿,为了省事我揣下了几根。”
林今佯怒道:“原来是你这夯货拿了。”
“骂谁呢?我又不是猪八戒。”大鱼反驳。
林今摆摆手:“够了。现在我们还是继续往前面走?”
“不引那东西出来吗?”大鱼问。
林今嘴角上扬“你真是傻傻的像个废物,你摸得清那东西的套路吗?刚刚我只看见那东西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便不见了,引它出来有什么用?以我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能把它怎么样?这个撇开不说,那怪物若让你等上一个两个小时呢?”
大鱼点点头。
那座小庙像是在阴影里飘荡,虽然不符合常态对于“鬼屋”的理解,但总会让然感觉,那里头多半有鬼。
林今又说:“现在确定好方向了,把棒子揣在怀里吧。”话说出口后林今察觉自己这句话似乎有歧义又纠正:“荧光棒。”
大鱼将荧光棒放在衣服的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他也没来得及反应这娘们儿说话间的差错。两人很默契的抱团前进,这种时候再落单,虽是会被那隐藏在黑暗里的怪物干掉。
“那东西多半不是人。”大鱼揣测说。
林今摇头:“你烦不烦呐?现在这种时候你就不能静一静吗?猜来猜去有意义吗?”
大鱼心里暗骂:“我特么不想静。”
以他的素质,不能接受这种情况。眼睛着不到力的环境,分明有个人与你同行,这个人却偏偏要你安静。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活在世上,那些活人却偏偏要你扮死人。大鱼心里非常谴责这种行为,这是对他作为一个生物的意识能动性的蔑视。
女人不想理会他,他便自己揣度着。以那东西的目标来看,大鱼觉得至少在感光上是个活物,即便没有生机。要是僵尸一类的东西,大概对这种冷光没有敏感。他也找不到什麽所谓的理论依据,他的揣测都建立在无数的港产僵尸片。
其实他还是挺同情那些僵尸的,一个个都凭着一口怨气苟且在世上,最后还是被道士給干掉。相比于那些,猥琐如斯蝇营狗苟的人,僵尸反倒显得可爱起来。他是小时候那群一起看僵尸片的小伙伴里,唯一一个笑着开始看哭着看完的人,与其他人正好相反。
思绪如飞,他一直记得自己是一个懒人,不想去展示自己的特殊性,因为特殊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某种责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这么多,直到被女人的喝斥声打断。
“把你猪蹄子的步子摆正点!路线已经斜了!”林今说。
大鱼照做,嘴上却不服气:“我分明是以大步跨入新世纪的直线行走的,怎么到你这就歪了!”
林今冷哼一声:“现在没工夫跟你扯这些,你照做便是了,别嘴硬。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废物,想想你平时闭着眼睛能走一条直线吗?”
大鱼听到这女人又鄙视他非常不爽,一点自尊感都没有。不过被她这一提他愤怒的表情便虚了。工作之余散步的过程中,他也经常会不自觉把眼睛闭上。因为他是一个比较懒的人,能省下视线便省下。安静的地方尚好,不过他在城市的某些角落经常从人行道走到马路,没有笛鸣的话,他早已魂归离恨天了。
还好没有一点光,女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距离并不远,却走了近十分钟。在这地下的空间虽没有交加的风雪,但毕竟是一身湿漉漉的,那时断时续的风吹得他凉飕飕的,还好他没有生病的时间。
林今打了一个喷嚏,身子摇摇欲坠,大鱼去扶她。藏在衣服内的荧光棒探出一个头,泄漏些许光线。望着那阴森森的小庙,他俩终于停住了脚。
大鱼小心翼翼的拿出荧光棒,光正照在那小庙的屋檐上,而这时,屋檐底探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是被血污过的红宝石一般,穿透了荧光的色泽。
承载着那双眼睛的东西,刷的一下冲出小庙的佛塔与门之间的缝隙。大鱼拿着荧光棒尚不知所措,林今闷哼一声,一把抓着大鱼的头往下按。
耳边有肃杀呼啸声,还有那小庙里缠绕着的梵唱。飞出去的东西,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有要飞回来的意思,趴在地上的两人良久才小心翼翼探起身子。
“这又是什麽?”大鱼目瞪口呆。
林今揉捏着身上麻木的部分说:“我看像一只蝙蝠。”
“这么大个?”大鱼质疑道,“不是先前抢光的那货吗?”
林今咧了咧嘟着的嘴:“你自己也感觉得到,先前抢光的那家伙,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刚刚这只像蝙蝠的东西,明显很凶猛嘛。”
大鱼使劲拍打着脑袋,身子虚弱思绪也容易犯浑。他已经接受方才那是一只得了红眼病的蝙蝠的说法,毕竟看见过封豨那头猪之后,有人说有只蚂蚁可以把他踩死他也相信。不过他在这方土地上经历的东西太过混乱,像是被剪碎了的拼图,想要从中寻找一些线索也是千难万难。
林今指了指那座小庙,那是寂静里唯一声音的源头,也是这一切诡异的源头。
大鱼也明白这一点,只是紧挨着小庙后,那一截高耸的石柱的光泽,让他感到不安。
毕竟第一次看见这小庙的时候距离很远,很多细节都不能看清。
这座庙差不多大半个人高,宽度在四步宽左右。墙体是正常墙体的厚度,这样小庙里面的空间便挤压了不少。小庙的地基与凹凸不平的岩石面浑然一体,等高式大放脚的青砖整齐排列,六皮三收。墙体上,简单的涂抹了砂浆。
青砖墙上两边各开了一扇雕花木窗,窗子上的灰尘厚重轻轻触碰都能留下痕迹。屋檐离窗子很近,屋檐上穿梁构架的很规整,不像是随意之作。庙门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张乌色牌匾,绿光透过厚厚的灰尘,尚能辨认牌匾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度”字。年代让原本应是呈现鲜红的漆柱,表现出暗红的包浆。再能提起他们注意的,便是屋檐四角上的风铃。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优昙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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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风铃,其实只有一个铃铛,并且这个铃铛的的内核在挂上去之前便被拔掉了,再大的风也吹不响。
“这风铃怎么设计成这样?”大鱼摩挲着一角的铃铛说。
林今声音忽然柔缓:“无心风不鸣...”说话间冰山般的眼光融化了一般,看着那风铃,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什麽都说不出口了。
待她的眼神进而转变到忧伤,她立即移开目光到那张牌匾上,只是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似乎也不能看出什么,接着又把目光投入到庙里面。
近距离观看,那座千佛塔并非像在远处观摩那般千疮百孔中凸起万点细粒,所以林今也能很仔细的打量,而不至于看得毛骨悚然。
两人相视一眼,各会其意。这种时候,他们会过多的去注意细节,而整体上的东西忽略了,等他们退后一步,往庙里打上光才肯定自己的想法。
诡异的气氛下,他们多少学会了镇静,不再大惊小怪。更多的是,已经演变成心头极端的压抑性。
“我就说这不是规律性的,那东西现在也没来抢这束光。”林今故意跑偏话题。
大鱼微微一笑:“现在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座佛塔!”他顿了顿又继续:“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东西像一个留声机。”
沐浴在梵唱里。大鱼记得那些自诩为居士的老头子,往庙里跑的时候会告诉他,这些佛音,会把人心上身体里的灰尘杂念给敲剥下来。
看着那微微颤动的佛塔,大鱼只能感觉到心里充满了恐慌的念头。佛塔的颤动幅度非常微小,当然在这中颤动之下,佛塔便也是向着一个方向旋转起来,而佛塔又紧紧的贴着地面,那转瞬即逝的转动倾向往往会被扼杀一半。以两人肉眼的感官来看,这种幅度的颤抖持续一到两天,这佛塔才会转一圈。
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座佛塔,他们手里的绿色荧光并不能把这佛塔照到神圣。大鱼以前也听过一个说法,只有佛照人,没有人照佛。
半晌,林今重复了一遍大鱼的说法:“的确是个留声机。”
大鱼眼角跳了跳,他没想到这女人肯定了他的说法:“那这是个重大的发现呐!以这东西的年头来看,完全可以和爱迪生争一争专利权!”
对于这东西的历史意义林今不置可否,不过断代这种技术活没有专业知识没有专业设备很难断清,明眼看上去会有个几百年的出入。不过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座佛塔的年代上,虽然他肯定大鱼的说法,但这丝毫没有留声机模样的佛塔内部,传出的阵阵梵唱,更像是千万尊古佛在这念经千万年,最后余音绕梁的结果。
是不是所谓的留声机,或者甚至是录音机,都不太重要。他们并没有能力把佛塔拆卸,亦或是搬运走,把专业人员呼叫过来也不现实,他们能不能逃出生天都是一个问题。
“中国人进来都惨成这样,按老三说的那些外国人进来不全死翘翘啦?”大鱼想到什麽嘀咕起来。
林今忽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子,她示意大鱼把光打过去,随后在雕花木窗的细孔间,她看到了几片硕大的梨形的叶子。
那株植物枝叶扁平,在叶下枝干的边缘,还有几颗细小的花骨朵。那些花叶在绿惨惨的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像出土的玉器。它的根部深深扎在青砖之下,而小庙里的青砖把地面掩盖的严严实实,这植物便像是在青砖中求取营养缓缓生长,正所谓落地生根,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随着那佛塔内莫名的梵唱声,佛塔右边这束直通屋顶,还要高过佛塔的植物的枝叶微微颤抖。那颤抖的幅度,仔细看来像是这植物在自己舞动。
“另一边。”林今指了指另外一边窗户。
大鱼把光移过去,那扇窗子里也对应这一株那样的植物,不过相比之下,这株植物的整体形态成圆柱状,光下的色泽也比另外一株幽深。
右边那一株是笔直通向穹顶,像屹立在风尘中的侠女,傲骨铮铮。左边这一株则随着向上的伸展而优柔,同是风尘之中,却尽态极妍。
“两棵树,莫非还有另外一只蝙蝠不成。”大鱼把光收回来后猜测道。
林今冷笑:“倒也有这个可能。”
大鱼瞄了一眼,那眼神又是高傲又是鄙夷,也懒得和她顶撞:“这是两颗什么树?好**呐。”
林今沉吟着说:“我只在书上看见过这种树,非常符合书中的特征。佛经里,它叫优昙婆罗花树,那几颗小朵儿,就是要待开的花。也有人说优昙婆罗花就是昙花,我觉得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毕竟,这优昙婆罗传说三千年一开花,开花处必有佛。”
大鱼听说过这种花,不过以当下这种境遇,碰见任何神话里的东西都不足为奇。如果有一块石头里蹦出一只猴子,他都会相信。
林今接着说:“这种花树喜欢生长亚热带热带地区。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自然的伟力,在这种极寒的地方也能看到这种佛花。若是碰上某些疯狂的人,大概会疯狂到要把这座庙给拆了,看看砖石下是什麽。如果还是我们脚下这种岩石,那真的是神奇无比了!”
大鱼咧嘴笑道:“这花不是传说里才有啊。”
林今正想再给大鱼一个鄙视的眼神,那硕大的叶子相互之间的颤抖,引起了她的注意。一把抢过光源,也顾不得尊敬不尊敬,几乎被半个身子都探进了那座小庙唯一的门洞里。
她的目的是更真切的观察那两棵树,不过目光无奈的先落在了佛塔上。佛塔是一个下粗上细的圆柱体,这块被照的黑绿的石头上每一寸都被融入到了佛塔雕刻的艺术,她自然是不会去数是否真的有一千尊佛在塔上盘旋。侧过身去时,那佛塔上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等着她。再加上那无法磨灭的梵唱,她冰冷的躯壳里那颗火热的心也像被冰冷的针在刺痛。
对于从死物里感知到了生的感觉,比面对一个死去的生物体还可怕,大概这便是那种常言灵异的感觉。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又见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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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往左边钻了一番,又往右边钻了一番,脑袋从里面出来后眼神木讷无比。
“你发现什么了?”大鱼热切的问道。
“规律。”林今清秀的脸上淌下几颗冷汗,“佛塔、树叶之间,振动是有规律的。这意味着。。。”
她把另外一半话吞了回去,举起手里的光,想照亮更多的黑暗。那幽诡的绿色却被黑暗仄逼在那段空间,冲脱不料束缚。
“把荧光棒都拿出来。”林今的语气已带有命令的韵味。
大鱼很受不了像是被人骑在头上的感觉,但女人的表情又显得很焦急,他只好照做,把衣服里的几根荧光棒全部拿了出来折断。
当一束束单独而凄惨的绿光聚集在一起,那糅合的光旺盛得有些闪耀了,像最繁华的都市夜空的霓虹。大鱼叹息一声,他不是一个太喜欢群体活动的人,却往往负担着许多作为一个社会人的焦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几乎会忘记孤独,只有在人群中,才会有那些所谓的孤寂感。导致现在的他,单独的时候会胡思乱想是否要感受那所谓的孤独。
旺盛的光虽不敌满天漆黑,那黑魆魆的穹顶却也能探寻个七七八八了。这是一个负斗顶式的穹顶,上方的空间像是一个倒过来的漏斗。
大鱼看着有呼了口气,此刻他已懒于去分辨虚虚实实,眼前的东西似乎一直都在变,他根本跟不上节奏。
林今四周转了一圈,放下光又一把钻进了那座小庙里。
她从庙里面抽身后,脑子有些迷糊,眩晕的感觉如毒蛇狠狠箍紧,几欲摔倒。
大鱼见她摇摇晃晃便问:“你不会死吧?到底什么规律?”
林今本来要昏厥的思绪被他这白痴的话给惊醒,黑着脸对他说:“借你吉言,我们很快都会死了。”
她故意停顿了许久,大鱼张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便继续说:“达芬奇有句名言,鸟类之外无蝙蝠。他大概想说明,科学定义上蝙蝠是唯一的有飞行能力的哺乳动物。他个人也比较喜爱蝙蝠这种动物,听说他用蝙蝠炸过翡冷翠。”
“什麽吊炸天的东西?”大鱼皱眉打断她的话,“能别打哑谜吗?一次性说明白,绕那么多弯子做什么。”
林今用眼神对他这种文化厚度非常浅薄的表现予以否定,然后说:“好吧。蝙蝠能利用超声波定位,我见这梵唱与两株树上宽大的树叶抖动的频率来看,那只蝙蝠大概快回来了。”
大鱼点头:“那,回来就回来呗,它刚刚也没把我们怎么样,现在总不能把我们吃了吧?”
“未知的便是危险的,你又怎么能够确定它不会把我们吃掉?我一直以来的任务就是把未知的风险把握在可控范围,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林今提议到。
大鱼眉头皱了起来,他对于林今这种态度很不爽。他觉得这个社会越来越冷漠的原因,便是因为这种类似于阴谋论的价值判断。你在认识一个陌生人之前,总把他判定为是具有风险性的坏蛋,那你们之间的交情总会难以深入。慢慢的你与社会的交集会越来越少,作为一个整体的社会也便成了一个框架内的散沙。
他也知道林今的担心不无道理,正准备离开:“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去找啊?”林今对大鱼的思维反应彻底绝望。
“我们绝对中奖了!!!”大鱼绕过那座小庙惊叫了一声。
林今问:“你又大惊小怪什麽?”
大鱼做了一个往回跳的动作叫到:“你看这后面的距离!!我门绝对是中了这石头的妖法。之前看的时候,它们是紧挨着的,现在凭空多出了几丈的距离。”
“你确定不是你看错了?”林今眉头微皱,这之前一直是大鱼在观察四周的环境,她也没在意那些地方。
大鱼一惊一乍的表情总给林今这货是个神经病的感觉,不过她没来得及多骂大鱼两声,大鱼那货忽然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脑袋倒在了地上。
他的表情很狰狞,像有人在他的脊梁骨上插了一刀。
林今第一感觉就是他的病又犯了:“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大鱼在地上滚了两圈,由于枪的缘故又没能完全翻滚来去,虽是完全的一副羊癫疯的状态,他却不是犯病:“你才要吃药。我他娘。。。。。好刺耳的声音!”
“声音?”林今一愣,慢慢蹲下纤细的身体,静静的观看这那条在沙砾岩上扑腾打滚的大鱼。这又是唱的哪出?她心想。
在她的听觉范围内,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异样,出了那诡异的梵唱,但是那梵唱已经融入到他认知的正常氛围。
大鱼连连在地上僵硬的滚了好几圈,差点就磕到那座庙的基地。林今还是没有体会到他的感觉,大鱼想要表达,却有只能以欲哭无泪的感觉传递。头疼欲裂,他两耳间确有比针还细小还缝里的音波,冲击着他的鼓膜,压迫着他的神经。
那些感觉转换成的,便是林今看到的狰狞的表情。
时间一长,林今终于感觉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犹豫了一番准备去扶起大鱼。那条快被折磨致死的鱼乍的两眼定住,瞳孔骤缩,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东西。扔掉手里死死抓着的荧光棒,他便一把把蹲着林今扯到他怀里。
林今惊惶失措,没来得及闪躲。大鱼的举动太过鲁莽,她正欲发怒却又听见了背后呼啸而来的风声。
那风声把她心理那一丝怒火也吹灭了,大鱼湿濡的胸怀揣怀着很难受,只是她还不能确定后面飞过去的东西是个什麽情况。
大鱼脸上暴起的青筋缓缓消退,满头大汗的他此时有些虚脱,他松开抓着林今的手,往她身后指了指。
林今这才从他怀里挣脱,反身蹲着,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穿透黑暗,直入灵魂。
那只蝙蝠像是一尊活雕塑,静静的立在那里,并没有任何要对他们做什么的趋势。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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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扯着大鱼退了两步,那蝙蝠仍不为所动,她大着胆举起了一根荧光棒。她借着光确认了那是一只蝙蝠,没有得到确认的猜想,她似乎总不能安心。
那只蝙蝠比她还要高上一些,而且浑身的绒毛下掩饰着一种肉感,蝙蝠长着一个猪头,只是那朝天鼻下的嘴巴里,却渗着几缕血液!
猪脸蝙蝠是蝙蝠里最嗜血的一种,还这么大个,简直可以把他们俩生吞活剥上千次了。
大鱼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也爬起了身子。那忽然而来忽然而去的声音,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林今撇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想到:“这家伙莫非能听到超声波?”生起念头后她又摇了摇头,大鱼怎么看也不像天真无邪的人,而且即便是超声波也不至于把他整成如此不堪的模样。
大鱼把剩下的荧光悉数捡起,侧目看着那只硕大的蝙蝠:“你没听到那声音?”
林今摇摇头。
大鱼呼出一口气,缓了缓紧张的身体又说:“那,你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的地方?”
林今本来想回答没有,仔细一想,的确发现少了什么,那绵延了千万年的梵唱在此时,戛然而止!
人的经历是一个习惯的过程,不管要习惯的东西合不合理。这就好比一个小屁孩,因为顽皮父母天天都抽他,忽然有一天他父母不抽他了,那一天他绝对是过得心惊胆战。这种过渡的压抑感,更像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奏。
大鱼大口呼吸浑浊的空气,空气里积攒的浮沉让他呼吸起来非常困难,脑门上充塞的血管又跳动起来。
半晌终于缓过来,两人不时回头看那只石化了似的蝙蝠有什麽异动,又继续靠近小庙。大鱼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变化,所有的任务便都交给林今了。
林今神情异常复杂,大鱼读不懂。
“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人控制?”林今问道。
大鱼很果断的摇了摇头,又勉强的点头说:“不能按常理来揣度的地方,我看多半有可能。”
“如果说,那庙里面的佛塔,是一个可以由人控制的录音机之类的东西,那我们刚经历的或许可以联系起来了。”林今微微呼一口气,“那个专业抢夺光源的变态,这只硕大的蝙蝠,这座小庙。。。。。。”
大鱼揉着跳动的太阳穴问:“这是个什么联系?”
“那庙里面的优昙婆罗花的叶子面积很大,很宽,材质也很特殊。这种情况下,它能很好的将声波传递。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猜。这是一个要经过精确计算的物理题,如果佛塔是有人控制的,那这只蝙蝠多半也是人养的。他可以利用声波间的传递,来让这只蝙蝠定位,控制它达到某种目的。”林今顿了顿,“只要等,那声音再想起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大鱼摇头:“哪里能等那么久,我们还是快点去那块石头那去找出口吧。以我,对这种妖石的经验,出口就在那。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
林今无奈,大鱼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他精神上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当然立刻逃离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不理那只还在原地发呆卖萌的巨大蝙蝠,攥紧了荧光棒撒腿就跑。
大鱼跑动的姿势已然像个疯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觉得这一切可以解释的设计,统统来自那块石头构建的不存在的事实。当然,这种假设的环境,他们无所作为的话多半是会被干掉的。他也没有看见有类似于灯火的东西。
那座庙宇,构建与布置上的确很神圣,但怎么看怎么诡异。
距离过半,两人心中渐渐有些欣悦。
旺盛的荧光下,又飞来一道黑影。大鱼此刻全身的精力都无比的集中,早已料到那喜欢抢夺光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变态会有所行动。
黑影笔直的撞向大鱼,大鱼二话没说扣动扳机,枪口像放炮仗似的,不断迸发火光。那黑影反应极为迅速,在大鱼开枪之前便已判断好,忽然折向另外一边的林今。
林今体力不支,也没有反抗武器,她怒骂大鱼:“你这废物!枪在我手里,这东西早死了!”
即便林今死死抓着光,还是不能摆脱被抢的命运。她周围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一丝冰冷的哼动,那东西大概在回应林今的话。林今木讷着,只剩下手里的一道血红的抓痕。
大鱼的反应也不慢,林今手里的光刚一脱手,他的便刷刷刷的朝着那快要消失的光开枪,或许是那东西一声冷哼的时间差,以至于它没把握好时间,着了大鱼的道,即将掠走的黑影也从半空掉落下来。
大鱼听见了苍老的嘎嘎的**,正要冲上去看清那东西的面目,那东西竟然单脚蹬地,又急速的跳了起来。大鱼飞身往前一抓,乱飞的荧光棒照出黑暗里硬挺的一条腿,大鱼的手几乎要抓住那条腿。那东西立刻凌空将腿抽回去,让大鱼扑了个空,然后又用力一蹬,踩着大鱼脑门往黑暗里冲去,大鱼胡乱狂抓,酿酿跄跄只从那东西身上扯下一根布带,没能把它留下。
大鱼揉着火辣辣的脑门,不服气又冲黑暗里防了一梭子子弹。
直到林今喝了一声:“别浪费子弹!”
大鱼点点头,痛苦的把掉在地上的光都拾捡起来。饶是方才这惊天动地的回响,那只蝙蝠也无动于衷。经过这番较量,大鱼觉得蝙蝠比只藏在黑暗里的家伙要恐怖得多,这蝙蝠真要动起来,他们除了手里的枪没有任何应对措施。
“我看清了,那是一个人。”林今按住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两人无疑都已经接近崩溃。
大鱼捏起那根布带,在阴沉的绿色光下表现为蓝色,他说:“我倒知道那是一个人,要换做别的东西,我脑袋指不定有个多大的窟漏呢。”
林今接过那根布带,若有所思。布带的末端还有些湿润,那是那个人中弹后流淌的血液。
“那家伙肯定伤的不轻,不然以他的身手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大鱼又说。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林今秀眉微蹙,“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鱼呵呵两声:“我也知道那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们怎么知道那家伙下一步要做什么?”
林今左手指着那座庙,右手指着大蝙蝠说:“方才,肯定是他控制这个可以发声的东西,从而控制这只蝙蝠。我觉得,他等下肯定要再次启动这个称得上装置的东西,用这只蝙蝠来对付我们。”
“我觉得我们漏了什麽。”大鱼两眼放光,“这家伙对这里很熟悉!莫非他在这里呆了很多年?”
第一卷 第七十章 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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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点头,照大鱼这个思路来想的确能捕捉到很多细节:“他在黑暗中来去自如,甚至都不需要光!以他这种习性来看,的确像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以前见过一个档案,一个煤矿工人,因为事故在煤矿地下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当然他的运气比较好,能在那种绝境中找到维持生命的东西。以至于后来他获救后,晚上的视力比白天还好。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同样的例子。”
大鱼摆摆手,眯着眼睛说:“我觉得他更像是那种,失去了一种感官,其他方面的感官增强的人。武侠小说里,不经常有这种情节吗?总之上帝给你关上了一道门,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之类的。”
“还会给你的窗子地下挖个洞呢!”林今没好气的说,下一秒话锋一转“不过的确有这种可能,哎,我们不是他,难以揣度他的思想。”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大鱼忽然冒出一句,两眼又是一亮,“但我们迄今为止,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们或许可以。。。”
林今打断说:“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拿我们的命!”
大鱼摇头:“他要是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早就没命了。如果真像你说的,他是一个在这个地方呆了很多年的人,他抢掉我们的光源是为了什么?”
林今眼前一亮:“他受够了这种折磨!然后心理变态让我们也尝试尝试!”
“完美!”大鱼点头,忽然他两只眸子的光又暗淡了不少,“真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多半是被困在这里,那样,我们的结局呢。。。前途惨淡啊!”
林今立刻明白了他的焦虑,叹息一声,不过以她的性子马上乐观坚强起来,拍着大鱼的肩说:“没关系,那个人找不到出口不代表我们找不到,也有可能那个人心理变态就是不想出去,既然我们都知道他变态了,他也可以再变态一点。”
大鱼苦笑,现在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了。
两人交流到忘我,声音停下才注意到,那安静了许久的庙堂里,又响起一阵阵梵唱,这次格外洪亮。
他们听到的第一声声响,如洪钟大吕发声,而这穹窿之下的又让声音来回激荡。
只见那只蝙蝠,张着嘴巴做出长啸一声的模样,便扑腾着翅膀原地飞了起来。林今推了推大鱼,示意他该逃跑了。
大鱼感受到了那力度,只是他想跑也跑不动。比笛鸣还刺耳的声音,再次刺入他的耳朵。林今感受着他痛苦的表情,理智告诉她应该拖着这家伙快点跑,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那暗地里控制着这只蝙蝠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蝙蝠很快就消失在了光的范围,两年身形趔趄的往前跑着,大鱼只能压制着自己的脑袋弯着身子跑,林今搀扶着他也被他连累,总之两人的速度慢的出奇。
那蝙蝠的两只眼睛猩红的血色在昏黑中亮起,林今这才明白,那蝙蝠眼睛的颜色并非有光才能看见,那是两颗“夜明珠”。
她只知道蝙蝠在常年阴暗的环境下生存,眼睛已经急剧退化,林今有一种感觉,那两只眼睛不仅非常犀利,还能够穿透黑暗!
袭击他们的人,并没有让他们看见面部,她却开始猜想那个人是不是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
蝙蝠越飞越高,那两颗眼睛的颜色有限已飞出了他们的可见范围,林今看着大鱼,他已经肯定大鱼能够听到什麽不同的东西,与那只蝙蝠有关。
忽然,那两粒红光又漂浮出黑暗,同时混杂在洪亮的梵唱中,竟还有一阵咯咯咯的怪笑。笑声尖锐诡异,像鬼魅。尽管梵唱声充斥耳朵,林今依旧能准确的判断那声音的源头与那两粒红光的源头是一个地方。
怪笑响起的时候,大鱼耳朵的刺痛感也随之消失,他大吼一声,极力控制自己去忘掉其他的感觉,与林今相互搀扶。
两人忘我的奔逃,当然也忘记了那只蝙蝠。那只蝙蝠没有改变飞行高度,却一直跟着他们。若是在有遮掩物的地方,两人还不至于这么狼狈。而这片地方,且不说无边的黑暗,那唯一可以作为遮掩物的地方便是那座叫“度”的小庙。两人也大概猜到,那座庙是蝙蝠的老巢。
那一根通天的石柱近在眼前,大喜过望,这次经过两人的确认,那根石柱上有一连串台阶的轮廓。
出于本能,在逃脱之前还想确认自己离危险有多少距离。两人回头,正好看见那蝙蝠大概脚爪子的部位,扔下来一团火光,这团火光并没有造成爆炸性的效果,反而更像是一颗流星,在夜空一闪而过。
“这蝙蝠在干啥?”大鱼不解,“放烟花呢?”
“我去!”林今反而很震惊,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消逝的火光,“不会真有人喜欢模仿传说吧?”
历史不缺乏这种人,把传说演化成自己的信仰,他倾尽毕生的精力去寻找、去复兴神话或者传说中的东西。有的人像叶公好龙,还有的人会去仿制古代各种流失的技艺,例如诸葛连弩。
大鱼摸了摸额头,甩掉手上的汗水问:“什么传说?”
林今仰着头,露出细腻紧致的脖子,皮肤下微微蠕动:“我之前说过,达芬奇利用蝙蝠炸过翡冷翠吧?”
“翡冷翠?”大鱼更加疑惑,“莫非是徐志摩翻译的弗洛伦萨?”
林今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这废物还不全是文盲,接着说:“没错,传说达芬奇利用粪便和磷造成炸弹,再利用特种的树叶来控制蝙蝠的飞行,把弗洛伦萨的政府机器炸了一遍。这种野史故事,多出现在各种文学作品中,我看这人多半在模仿这种手法。”
“粪便?这么恶心?”林今一提,达芬奇在大鱼心中神圣的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鱼表情怪异:“怕个球啊!那人肯定做了个山寨货,刚才那都是一个哑炮。”
林今嫌弃的看着他:“你脑子不能灵活一点?这么大一只蝙蝠,都被他拿下来了。其他步骤的细节,他会马虎?”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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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相信一个正常人会马失前蹄,也不要相信一个疯子在做一件疯狂的事情的时候会遗漏什麽。因为疯子做事,往往一气呵成,对疯子来说他要完成的仅仅是一件事,不论它有多少步骤。而疯子开始着手这件事了,这件事也完成了,不管他目的有没有达到。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的线索都指向黑暗里在对付他们的疯子。他们也不排除其他可能,这“疯子”的范围不止限于那个袭击他们的人,当然时间节点的指向和心理的期盼上,只有一个疯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鱼比林今的表情还难堪,又是粪便又是炸弹,在他脑子里便成了一幅幅自己穿梭在粪山粪海的世界,恶心非常。
蝙蝠扔下那一星火光后,又兀自在空中咯咯怪笑起来。那怪笑整的两人心里发毛,那蝙蝠最后拖长了笑声,转而变成了呼啸长鸣朝他们俯冲而去,有点像火车即将启程的笛声。
两只在黑暗里发亮的血眼,由米粒大小,逐渐变成半个鸡蛋大小。没过多久,蝙蝠庞大的身躯已经接近他们手里光的可见范围。
随之而来的是两团青褐色的粘合球,球掉落的轨迹是直线,林今和大鱼的反应都不慢。他们可不觉得这种东西,还能自带跟踪系统,如果他们中了这种邪,也不用跑了。
球体坠落的轨迹是固定的,所以在那一瞬间已经可以判断它坠落的地点,那时间非常短暂,他们只能凭着本能的后撤与自由落体的加速度抗衡。
他们连连往后跳了两下,两颗球体便与地面亲密接触,然后轰然爆裂。
这不是大鱼第一次见识爆炸,但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电视电影,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恶心的炸弹。炸弹的威力并不是很大,产生的灼烧也仅仅在一定的范围内。但爆炸的地点离他们太近,那干燥的气浪还是冲得他们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那蝙蝠眼见着要撞上石柱,双翼一展,又向更高的上方冲刺而去。
大鱼被那扭曲了的气味,呛掉了半个魂。
“它要是威力再大一点,我们说不定真会被炸死。”林今弹掉身上的碎渣,那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某种排泄物,她似乎不太在意。
大鱼拼命的拍打着身上,抓狂的梳理着头发:“它威力再大也炸不死我们,但是可以把我们恶心致死!”
“你是不是男人?”林今白了他一眼,“快点走,我觉得蝙蝠扔东西保持着递进的规律,它下次扔下来的,肯定足够把我们炸死!”
大鱼没有反驳她,两人连爬带滚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他们视线内那阶梯的轮廓。以两人的体力,百米冲刺的速度也让两人跑了半分多种才到。上气不接下气后,脑袋也沉浸在缺氧的失重感下。
那是大鱼见过最惊险的一条路,他抬头向上看,那根粗糙的石柱在黑暗里也显得圆润了。擎天一柱的外围,有着盘山公路一样蜿蜒向上的阶梯。他们正在这些阶梯的最下端,阶梯的左右宽度只刚刚容得下一个人,前后宽度却只有四分之三只脚。
大鱼背脊发毛:“李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条路不会比当年的蜀道容易多少吧?”
林今的目光在他们脚下石阶,这些石梯在平地上并没有结束,而是在一个满带人工斧凿痕迹两米见方的洞口中,往下延伸。
“这,好像是血迹。”林今手中的荧光棒正照着那一点点斑斑的快要凝固的液体,这些液体是在这口子边凭空出现,并且随着阶梯往地下蔓延。
“这是个陷阱。”大鱼说,“一来往上的路如此危险,二来他忽然暴露了他自己的行迹,他要引我们下去。”
林今苦笑:“你也有不犯浑的时候,只是,他似乎料定了我们不敢走那条路。”
两条路摆在眼前,都是凶险万分,只是向上的那一条看上去必死无疑,向下的这一条却尚有一线生机。当有了生的希望,人难免会权衡利弊。那个人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当他们发现这个事实,也就意味着两条路都是必死无疑。
大鱼抬眼望着那条游走龙蛇的路缓缓说:“若是老三,铁定会往上走,这家伙喜欢走绝路,而且他往往能把绝路走通。”
“老三?你们的老大?”林今呼一口气,“你那老大倒也是个人物,就是遇到什么事都特镇定的那种。”
大鱼黑着脸说:“那不是我老大!我只是被莫名其妙卷进这场争斗的受害者!”
“莫名其妙?你不妨说来听听,对于你们我除了视觉上的效果,再无其他。”林今说。
大鱼想拒绝,看着林今那若有渴求又带着震慑力的眼神还是说了一遍。从踏上阿拉斯加的旅程,到被绑架。从被老三营救,再到钻入这个坑爹的地方。那些惊险的历程他也没有那么多口说一一诉说,全轻描淡写的略过,他自己都很奇怪,有关于祛魔伏文的东西,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林今听完,微微点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视觉感官的。”
“你在怀疑什么?”大鱼嗅到了一些不融洽的味道。
林今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有可能是他设计好,等你入套。”
“设计我?”大鱼表示不相信,“首先我有什麽值得被设计的?再者,你会用你的生命去给一个人下套?”
林今摇摇头:“你和他相处时间不长。你不懂,我觉得他的工作性质和我的差别不大,换做是我,如果可以达成目的,用上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时间能说明问题吗?”大鱼撇嘴,“日久生情不过权衡利弊,爱情如此,友情也一样。”
你这家伙真是文盲?林今开始怀疑大鱼的表现,经过一番接触,这家伙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浅薄。
林今顿了顿说:“你仔细想一想,你经历的事件之间是环环相扣的,从你逃脱绑架开始,你每进入下一环,他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鱼叹息点头,想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但他认定了老三不是那种人:“那,我有什麽值得被设计的?”
“我不知道。”林今摇摇头,“你的经历很丰富,但我总觉得缺少了什麽,我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隐瞒。但,就从那头猪特意从老道士手里抢走你,再者老道士把你抓走又不对你做什么特别的举动来看,他有着特殊之处。”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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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微微一愣,心想这娘们儿的心思太细腻了,这都能被她看出来。她点出来的这两点,的确是大鱼看上去特殊的地方,大鱼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老道士的举动他也不理解,至于,关于祛魔伏文关于心眉传递的因果,他觉得如果老三特意费这么大力气下个套让他来承载这些信息,还不过问,太不合实际了。
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两只眼睛上,虽然没有说话,两人的念头却似乎在空气里激烈的碰撞,完全忘却了身处的险境。
想来这女人是不会像自己一样随便就掏心掏肺,大鱼心想,然后招呼林今坚毅的踏上了那条通天的路。
这条路的危险程度是可见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悬空阶梯,就像是在削壁上行走。地上有微风,走高了也不知上层有没有强大的气流。还有那只带着怪笑,消失了的大蝙蝠,如果半空袭击,两人必死无疑。
大鱼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那条路,他苦笑,感受着老三选择绝路时的那种决绝。
林今跟了上去,踏上几层阶梯后破天荒的说了一些大鱼想要听的东西。
她下巴还被绷带绷着,嘴巴嘟成一坨肉球,体力的过分透支更是让她说话含含糊糊。不过大鱼倒佩服她的语言能力,很简单的讲述,三言两语也让他了解了很多东西。
林今的确是官方人员,不说是跟大鱼提起这些的宁聪,她领队的大部分人员是没有资格知道她的身份的。对于此,大鱼也消弭了一些对这个女人的不满。
林今说来是根正苗红的,但相比于那些二代三代来说,她的身份又比较尴尬。大鱼也是从她的言语间,听出了很多无奈。
战争是一个国家,真正可以先放下阶级矛盾、意识形态矛盾的时间。在中国旧社会的革命年代,民族的资本主义在官僚资本主义和帝国资本主义的夹缝里苟且生存,但也在时间里一点一点的壮大。很多民族资本家,也在革命中得到了意识形态的改变,为革命贡献了经济力量,他们后来演变成了新中国初期不容小觑的经济力量。
这些资本家在改造时期,也逐渐脱离了资本的意识形态。但在后来的某段以割资本主义尾巴为特征的混乱年代,意识形态上的问题又格外压抑,很多资本家连独善其身的机会都没有。当然,最后他们的对于社会主义的贡献还是得到了肯定。在那个年代,不允许任何资本化意识形态的倾向。这个群体中某些人,在特殊时期犯了错误。
林今出生在一个庞大的家族,家族有着自己的体系,家族内部力量也有区别化的对待。林家在历史的特殊时期做出了错误的政治倾向选择,林今的父亲,便承担了家族错误性决定的后果,林今在家族的地位就很尴尬了。更多详细的内容,她也没有提及。他们家族在政治上有着一定的地位,但在政治风向的取舍上,往往很难自主,那一拨人便更多生活在公众视线之外。
她说,一个大家族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都被化整为零给消化掉了。现有的家族体系,是开放时间内逐渐重组复兴起来的。
家族对林今投入的资源不小,培养也很尽职尽责,但父亲的事让她对家族有着无法消磨的芥蒂。再而林今又是女流,对于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不上心,她便以家族特别的使命进入了更为隐蔽的秘密部门。
“任何实物都有面子和里子,可以表里如一也可以表里不一。”林今的眼神闪过一丝沧桑,“我所致力于的领域,它的面子便是维护国家机密安全的任务,至于是什麽部门我不说你也知道。而我在的里子,任务便是这种地方了。”
她所说的,自然指的是各种存在这种灵与异的地方。
旧社会可以容忍传说与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那只是皇帝的一个念头的问题,得当还可以加强集权统治,增加皇帝对于百姓信仰上的控制。
现代社会,这些传说的东西便不那么受统治者明面上的欢迎了,无论哪个国家都是如此。
这些不合理的存在,便隐含着不稳定因素,政府在统治问题的解决上,很大一方面需要考虑维稳的问题。一个社会,连基本的稳定都不能维持,那么统治上的阻力更是非同小可。
“完全封杀一个未知,比去探索一个未知要难许多。”林今叹息,“这类事务的某些存在,一旦泄露出去,会对社会群体造成很大的轰动。而保密工作,便是考虑到社会多样化与社会心理的不平衡的问题。”
她说着打了个比方,有传说,昆仑山的深处有龙。龙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是根深蒂固的,难免会引起一些狂热分子去追寻,而实际上是否存在还有待考证,如果它的真实性便会引发那些狂热分子的不惜生命。这些人他们都不能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存在于社会,常言如此,上有老下有小,一旦作为老小中间这一环缺失,造成多大的社会负担与社会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再者,中华民族的内部仍然存在这某些极端分子,这些极端分子的信仰并不坚定,像这种神秘事件的披露,往往会被不法分子控制,从而产生极端势力。对于地大物博,人满为患的中国。任何一小块土地上,哪怕是比例小的可怜的一群人一拍而合,对于政府来说都是要高度重视的问题。
由于工作的惯性,林今很娴熟的让大鱼听懂了她要讲明的东西,也没有向大鱼透露什麽机密。
大鱼对于那些东西虽然感兴趣,但一想到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关系,还是算了。没有继续追问她什麽,既然身世都已知道,他也没必要知道那些。
告诉大鱼这些,对于林今来说无疑是个艰难的抉择,因为涉及到很多敏感的东西。她说完后摇摇头,不知告诉他是好是坏。
不觉两人已在盘旋的石阶上,绕过了一个弯。一路上也比较顺利,那梵唱声虽然没有停歇过,那只蝙蝠却也没有再跳出来为难他们,渐渐往上走也没有感觉在气流上有多大的变化。
“那家伙真聪明。”大鱼叹息道。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石中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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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默然,望着这货的后脑勺,却没有多少活跃的光。
大鱼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也料到了吧。他其实受了不小的伤,见识过老道士那妖怪,我们对这种隐藏在黑暗里的人的能力莫名的高估了。他肯定是用那血,故意把我们推向向上的这条路。”
“他何必多此一举?”林今摇摇头,“虽然我们有着可能往下走,但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向上的。你不要钻牛角尖了,你这样每走一步都会觉得别人比你先走一步。”
大鱼点点头。
这条路,与想象中截然相反,大鱼先前还以为比蜀道还难。但越往后走,他们体力不足的问题便体现出来,转过两个弯两人都换了一个姿势,背靠着墙,缓缓往上面挪动。
更像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石阶路,只是显得有些漫长,并不符合凶险的形象。
转过第三个路口,大鱼先看见了一个门洞,不由自主的他抬起头去看穹顶,然后说:“我就说这里有古怪。时而看上去高深莫测,时而看上去触手可及。”
林今冷冷的催了一句,然后把绷带扯上了嘴唇,绷带在下巴上崩扯的太久,让她整个下巴几乎都失去了知觉。
门洞大概有一米六,刚好在大鱼的琵琶骨附近,要弯着腰才能钻进去。两人没思量多久便钻了进去,毕竟无惊无险的走过了这条看上去凶险万分的路。
刚钻进去,大鱼又停住了:“不对。太顺利了,这不符合冒险的情节发展啊!怎么说也该出现些突发性情节吧。”
“去你的。”林今在后面几乎想踹他一脚,“你是受虐狂还是多疑症?没让你死就别老往会死的方面想。”
大鱼嘿嘿一笑,抓了抓脑袋说:“我这不是怕这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闭嘴!”林今脸色阴沉,在这种地方最忌讳就是这种话。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越走通道便越发窄小,没走几分钟两人又变成了龟速的爬行,到最后洞穴狭小到只能容得下两人匍匐前行。他们这才后悔选择这条路,他们最缺乏的便是体力,这耐久力不够,对于渺茫的前途来说是最大的打击。根本不需要设计任何的危险,完全可以把他们累死。
“吗但,不会要累死在这吧。”大鱼说着回头看了看林今,“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们何家的香火不能断呐!”
“快爬!再看戳瞎你。”林今又回复到了冰冷绝缘体的模样。
“啊!”
大鱼本想给林今一个纯洁的笑容,谁知前面的路发生了五十度左右的偏折,空间上也发生了四十度左右的偏折。这个转折,就像魔比斯环上的折点。他
他手一滑,前半边身子便掉了下去,后半个身子仍卡在弯道口子。
“他娘的!哪个混蛋设计的!”大鱼半个身子上不上下不下,几乎悬空,非常愤怒。洞口弯度和坡度大就算了,出了那口子还开的很大,大鱼两只手几乎找不到着力点。
还好林今就在他身后,林今比他还郁闷。这货的下半身像一条麻花,屁股顶在上面,膝盖有卡在下面。她很不情愿的用手去推大鱼的屁股,但她的身体也不好发力,所以几乎是无效率做功。
大鱼感受到后方软绵绵的力道,自己也使劲,折腾了两下他忽然大笑一声全然泄了气。
林今听见他无耻的笑了,不由怒火中烧,冰冷的眼神中瞬间火光四溅。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的朝大鱼的尾椎骨上方两寸揍了两拳。
这两拳的力道刚好,没有把脆弱的尾椎骨打碎,也让大鱼尝到苦头。痛不欲生的大鱼乱叫两声,心里骂着这狠心的女人,两腿激烈伸展。刮在被特意设计好的岩石额棱角上,他那细皮嫩肉一下话磨出两条血痕。
借着痛苦的爆发力,他下半身从那个切人的“魔比斯环”口子里冲了出来,前面虽然宽阔了不少,但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差点朝天翻滚过去。那样的话,他的脖子不知得断多少次。
“贱人。”林今闷闷的骂了一声。
这个关口似乎是为大鱼特地准备的,林今慢慢蠕动着身子,不多时便从那扭曲的口子里钻了出来,全然没有大鱼那般折磨。她从那个口子钻了出来后,便在斜坡上尽量把身子蹲了起来,往下滑去。
没多久她便看见了那条快要摔死的大鱼。
大鱼捶胸顿足,呼天抢地:“不公平!!!凭什么老子要被堵在那。”
林今冷笑一声虽然隔着绷带很模糊,大鱼还是猜出个七七八八,她说:“你平常多锻炼身体,把体形控制好,这里根本拦不下你。”
大鱼摇了摇滚的七荤八素的脑袋又说:“这设计的混蛋明显歧视身材不好的人!”
林今瞪着他没有说话,大鱼又感觉她用眼神在告诉他,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林今随他怎么想,用脚踢了他两下,示意他快点爬起来。
感受着那又将要爆发的怒火,大鱼摸了摸自己的尾巴骨,二话没说立刻爬了起来。
前面看上去又像是一个洞窟,大鱼也总算是了解到了这海底下的岩石内是个什么构造了,无数个洞窟,无数条洞穴。虽然他化学不怎么好,却始终记得开始学化学的时候,化学书本上那原子之间的结构图,几个球几条杠,穿插结合。剥去抵挡海水的那层外壳,礁岩群的内部差不多也是这个结构。
两人的脚步非常的快,因为他们真正的看到了脱离这一连串陷阱的希望。不过,他们身上现有的这些体力,更像是要用尽以前的回光返照。
那又是一尊高塔,经过两人眼神的交流,都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是一座塔中塔。更准确来说,这是一座修建在一块岩石内部的塔。这块岩石自然是无比庞大,才能在内部修建如此宏伟的建筑。
大鱼又略微皱起眉头,他们爬上来之前观看的时候,岩石可没有这么大。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这块类似于青金妖石的东西搞的鬼。青金妖石在表面青金石下面的那种质感,大鱼永远不会忘记,以现在内部结构来看,这并不是那妖石的同类。
由于实在内部修建,那座塔便显得细小修长了。塔的基底直径只有四米左右,而塔的躯干更加只是堪堪两米。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私人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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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鱼见过最细的塔,无论如何,它都算得上是一处奇迹,要知道平地累起一座高塔,比在在一块石头里凿出个洞再起一座塔要是容易得多。这一次所有的经历又再次在大鱼的眼前浮现。这些经历,有虚有实,大鱼知道那都是这座遗迹的模样。
“太疯狂了。”
大鱼不禁赞叹,虽然他不太了解建筑方面的知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工程要完成是多么的艰难。大鱼隐约感觉,这些工程之间有着他看不出来的联系,很有可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借天然的冲积洞穴构建的尸体金字塔,金字塔底层还有一座丛林化的金字塔,隐藏在岩石后的通道,饲养蛊虫的石佣,封印妖石的青金,不知名的仙宫,那座小庙,还有便是这细塔了。大鱼闭上眼,空间上的结构便出现在他眼前,他赫然发现这些建筑之间构成了一个循环。当然一些杂乱的点,连接在一起也可以构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大鱼不太相信自己的空间想象能力,便只微微的呼了一口气。
他想起林今说这他所及经历的一切可能都是某个人的安排,如果是被故意设计的,大鱼觉得除了自己他一切人都该怀疑。他在构建那幅图画的时候,看见这个循环之间少了某些东西,让这个循环看上去不那么完美。
大鱼晃晃脑袋,还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抬起了头。
那塔往高空的黑暗中高耸着,从它表面的沧桑感看来,它在这里站了有些年头了。当然那种高高的视感,可能是由于光线照亮范围很小而造成的错觉。
对于两人来说这些并不太重要,因为塔有路上去。高出大鱼一个头的基底四面都有洞口进去,基底之上有通向塔身内部的阶梯。
“靠,什麽假冒伪劣产品。”大鱼手中两根荧光棒渐渐失色。
林今摇了摇她手里的荧光棒,那是最开始被掰折的那根,光泽鲜艳旺盛,就好像才使用不久。
大鱼皱了皱眉头,然后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刚才我掉水里这荧光棒沾了水。”
林今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摇动,对他的想法表示否定。大鱼看后很郁闷,既然林今他们是官方人员,这些肯定是官货,肯定不像某宝上的次品随便沾点水便焉了。
“我靠!不会那水有毒吧!”大鱼一惊一乍的蹦了起来。
林今举起右手准备给这又在胡思乱想的缺货一巴掌,大鱼嘿嘿一笑,连忙闪躲,不多时两人便走进了基底的门洞。
从这座基底的制式来看,大鱼觉得它脱离了中式建筑的范畴,更像是英剧美剧所表现的中世纪古堡。那是一个拱形门洞,门檐有直线向上转为弧线的两个点上,蹲着两只附和西方审美观的恶魔。他们没那么多心思去仔细看,不过瞥一眼也能知晓那是用来点火的。
中国的墓葬里,也有很多这种类似的壁灯、灯奴。大鱼不知道西方管这个叫什么,如果以恶魔为奴的话,这座塔里面肯定有什麽不友好的东西。这种地方,大鱼觉得蹦出个吸血鬼什么的都很正常。
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开阔,基本上被朝四面发散开来的阶梯给占满了,阶梯像爬山虎一样沧桑的攀在塔身,看上去很脆弱,踩着却很踏实。
尽管风格迥异,大鱼还是觉得这处建筑是由第二个人设计。据他所知,清政府风雨飘摇的年代,有很多外国公司与中国当年的建筑师有过技术上的交流,说白了就是去打工,更有甚者除了给口饭吃,其他都是白干。
大鱼虽然没有放下心里胡思乱想的念头,但他也渐渐学会想不通的问题,便少去想它。天才知道,哪个大师,闲的蛋疼跑到极寒的鬼地方发起了如此浩大的工程。这种工程耗费的人力物力是以十年为时间计量。
通过阶梯,径直走上了基底的顶部,往上看似乎能够在黑魆魆的画面里,看到塔的尽头,又似乎很渺远。
大鱼望着细小的塔身,有些胆怯的自言自语了一声:“真的能出去吗?不会倒吧?”
还好由塔向上走的路是在塔狭小的空间内,随着上行,大鱼的呼吸加粗加重。如果还是像这座石头外部,那几乎凌空而飞的路,两人多半脑袋一轻便摔下去了。
塔内的构造极其简单,这大概符合设计者华而不实的恶趣味。
楼梯自然不是笔直往天上窜的,塔内容纳他们的空间便是,两个同心圆之间狭小的夹层。那楼梯,便在这个沿着圆柱盘旋的夹层中间。
砖石累起的墙壁上,保留着这些砖头的原始痕迹。空气中的尘埃很厚重,两人不得不把鼻子用手捂住,以免吸入太多的扬尘。
爬了十来分钟,大概沿着塔这个圆柱体绕了两周,楼梯便到了尽头,往前走便被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大鱼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说:“不是吧,这就完了?”
林今没有理他,伸手向左边试探性的移动了一下。浅浅的绿光照着左边的墙,墙上有一个小口子,口子大概刚好能够让林今钻进去。
这个洞不像是这座塔原来的设计,从那些墙砖的脱落状况来看,大概是有人从外面硬生生的砸开的。
大鱼很苦恼的看着那个洞口,这个洞至只怕又会把他给拦下。林今手里的荧光想继续往洞里面的黑暗探索,大鱼按住了她的手,指了指那被撬开的砖石边沿。
那里有一串小小的文字,大鱼连忙把自己手里的光也推了过去。文字是用小刀刻上去的,若不是大鱼眼尖,也会被砖石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給蒙蔽。
“私人重地,非请勿入?”
大鱼看到这几个字,莫名的心头冲起一股笑意。在这种肃杀萧索外加诡异的地方,忽然出现这种看上去很严肃的禁语,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些字倒让大鱼重新认识到他们不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虽然那个偷袭他们的家伙早就证实了这一点,搞不好这些字便是那个人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