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人类？妖怪？
谢长廷没什么奇怪的。到了十一点还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然后重新回到了书桌前。
“他有女人没？”张小佛突然问了一句。
“没听说有啊！我们这位谢局长据说不近女*色呢！”曹婷揉了揉蹲得酸疼的脚：“怎么啦？”
“那个！”张小佛指了指谢长廷背后的书柜：“那里有一本《怀孕一本通》。我想男人是不会给自己买这个的！”
“哪里？哪里？让我瞧瞧。”曹婷立刻眯起了眼睛。看了片刻，立刻回头小声的问张小佛：“你怎么注意到的？”
面对曹婷的怀疑，张小佛无奈只得解释：“你看书桌后面的一排书柜里书的颜色都是比沉闷的深色，唯独那一本是花里胡哨的粉红色，一眼都能看到！”
“可是一本书能说明什么啊？”曹婷心里非议：“万一谢长廷换了口味，随便买了那么一本书这不奇怪吧？”
“你会买男人的**穿吗？”张小佛抢白了一声，让曹婷吞了好大一口不平之气。
“你就不能让让女人？”曹婷好半天才把那口气给吐了出来：“这么做有失风度吧？”
“你是个女人吗？”
“你！”
曹婷总算知道了张小佛的厉害，说不过干脆不理。
“走吧！”张小佛突然就往下爬。
“为什么？”曹婷不解：“不盯梢了吗？”
“我们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要以为别人都很蠢，再盯下去难免很容易被发现的！”盯梢的时候，张小佛选择的位置很隐蔽，阳台边上的空调架上，正好面对的是不能打开的窗户。
三楼不高，上去的时候好上，可是下去的时候曹婷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张小佛身体十分的灵活，三下两下脚就踩到了实地。抬头看曹婷还蹲在空调架上面，没有动作，只能招招手。
曹婷摇摇头。
张小佛转身便走。
曹婷急了，心里暗骂张小佛不仗义，脚一滑，眼前所见的变换了一个模样……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曹婷眼神非常明亮的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几秒钟之后，急忙推开了对方。
张小佛无所谓，甩了甩手臂，刚才接住曹婷的时候手麻了一下。
“那个！”曹婷喊住张小佛。
“……”张小佛听。
“我平时没有这么废材的！”曹婷解释：“我智商有168！我在自己专业领域很强悍！”
“……”张小佛等着曹婷最后的结论。
“今天只是失误！”
“是失误！”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张小佛的附和，曹婷心里并没有舒坦多少。
……
伏案工作的谢长廷，终于抬起头，端起桌边的红酒杯，慢慢的踱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那一棵扶摇而上的梧桐，一仰脖子，红酒消失在唇边。
……
和曹婷胡闹了大半夜，张小佛回到了纸扎店。
书桌上有个新的马克杯。
“刚才回来没看到花老板！”张小佛把外套交给怜花。
“出去有任务！”自从上次把事情说开了之后，怜花对张小佛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花老板也有任务？”张小佛可不敢相信胖成那样的花老板能出什么任务，在他印象里花老板似乎就没有离开过纸扎店一步：“我还以为这个店就我一人干活呢！”
怜花笑了笑，给张小佛张罗了早餐之后就去地面上看店去了。
张小佛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点体力，补充一些睡眠。不睡觉果然熬不住呢，就连指尖的感觉都退化不少。可是还没等他闭上眼睛，电话就响了。是陈然。张小佛犹豫了几声还是接通了。
“你辞职了？”电话那头陈然显然很压抑：“为什么？”
“嗯！”张小佛兴趣缺缺：“我自己的原因！”
“能见个面吗？”
听得出来陈然话里的恳切，张小佛答应了。
……
见面地点定在市中心比较安静的咖啡厅里。
陈然赶到的时候，张小佛已经到了一会。
张小佛闭着眼睛，陈然不想打扰，找侍者要了杯白开水，静静的等着。其实他过来的时候有很大的委屈，想要表明一切都不是他自愿的，可是直到此时见到张小佛，这才觉得解释没有任何的意义。人一旦决定不再隐瞒，心也就会变得无所畏惧了。所有的忐忑都奇迹般的平息下来了。
张小佛没想到他仅仅是闭了下眼睛就睡着了，陷入了以往的噩梦之中。不过这一次，总算有所进步。他的脖子和四肢分别套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伸向黑暗。全身的肌肤骨肉似乎都要被撕裂了一般，苦不堪言。在他的身体下方似乎有什么什么东西，他想要扭头去看……一点一点……快要看到了……看到了……
陈然发现对面张小佛的呼吸突然激烈起来，显然是在做噩梦，刚想要叫醒他，却发现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尽管张小佛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但是陈然很肯定他在张小佛的眼里看到了一瞬间的恐惧。
“做噩梦了？”陈然状似随意，好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隔阂：“梦见了什么？看把你吓的！”
“不记得了！”张小佛确实是不记得了。
陈然把张小佛的回答当做了疏离的信号：“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我开始并不知道你是巫族人！直到你在医院的地下室救了我！不过我发誓，这些事情我都没对别人说过。上次受伤，没办法再隐瞒了，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了那人。结果没过几天你提议带着我去练胆，于是那人就让我们去马宿岭公墓……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是个什么怪物？”张小佛问，显然对陈然的坦诚他还是看在了眼里。
“我不是怪物！”陈然发怒了：“我是个正常的人类！”
“……”张小佛一脸不信。
“好吧！”陈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确实是个人类！在遇到你之前还是个普通的人类！”
“你该庆幸你自己是个人类！”张小佛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第五十七章 光芒
“那个人是谁？”张小佛问。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你会有危险！”陈然显然不敢提起那个人，全身瑟缩了一下。
“你害怕？”张小佛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别提了！反正见到那人的时候我是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家里有还有那种怪物！整天云纱烟绕的装神秘！好了你也不用故意打听了，再多的消息我也不能透露给你！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你是巫族人这个事实即是你的保命符，也会为你带来无数的危险。家里的那只要求我们如非必要不要伤害你的性命。”陈然摆摆手，仿佛几句话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怪不得你知道怎么开启那个地宫，知道怎么取白玉膏呢！”张小佛耸耸肩。
“对不起！”陈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反正我事情也做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就一句，我和你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在遇到你以前我真的就是混吃等死的普通人。”
“白玉膏是你家里的那位要的？”张小佛问：“我扔出去的那块是你捡走了吗？”
“是！”陈然一咬嘴唇，艰难的点头。
“想成仙啊！”张小佛了然：“痴心妄想呢！做出那种事情，难道还想着能够躲避天劫？”
“你怎么这么说？”陈然问。
“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张小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黄黄的东西。
“什么？”陈然入手一看，虽是不规则形状发现有点像琥珀一样的油润，不禁问：“什么东西？”
“你看不出来？这是一块蜡！只不过里面封了人类的皮肤！”
经过张小佛一提醒，陈然才发现在蜡里封的果然是人皮。人类的皮肤和其它动物有明显的不同，就算不是学医的，也能一眼认出来。
“你这是从那地宫弄出来的？”陈然问。
“嗯。还记得我们看到的那堆白骨吗？骨质很新鲜，没有完全变黄，看样子基本上就在二十年左右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陈然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的意思是这是个二十年前就布置好的局了。那些白骨的主人在死之前受过非人的虐待。他们被埋葬的时候并没有死亡，而是和身边的人一起被人用石蜡给连在了一起……而这一切自然和二十年前马宿岭改造工程有着直接的关系。”
随着张小佛的描述陈然的脸越来越难看。
“你还认为这一切和你无关吗？就算和你无关，但你也成为了帮凶！”张小佛一点都不同情陈然心灵煎熬。在他看来，陈然难辞其咎。
“我能做些什么吗？”陈然问。
“做些什么？其实不用你告诉我，马宿岭改造肯定和你们陈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以说是你们陈家一手促成的。我再来猜猜，肯定是你们家族供奉的老妖怪许诺给你们什么好处了，这才达成了共识！”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就是我们陈家做的？难道没有别的可能？”陈然捶死挣扎。
“陈然！”张小佛突然严肃起来：“你心里其实是知道的!”
陈然整个人都颓废下去：“我该怎么办？那个怪物很可怕！而且家里的人不会听我的！我什么都不算！”
“还记得我们那天在墓地看到的那些恶灵？只有人类在濒死之余，负面情绪达到了极限这才会产生。那些恶灵不能够被超度，不进地狱，不入天堂，永远徘徊在人世，生生世世永远记得你们陈家是它们的仇敌，一旦获得解放之时，就是你们陈家覆灭之日。哦，对了，应该说它们已经被解放，而你们陈家可悲的命运开始了！”张小佛眯起了眼睛，陈然的周身光明已经被染成了灰色。
“张小佛你在危言耸听，又不是我害死那些人的，它们为什么找上我？”陈然不信。
“你不用给我讲这些，恶灵们不会给你讲道理的！”张小佛断然不肯给陈然一点回避的机会。
“我该怎么办？”陈然问。
“怪物是不能存在的！”张小佛直直的看进陈然的眼睛：“怪物毕竟是怪物！你们陈家难道就一直让怪物左右？”张小佛也不打算再费口舌，递给陈然一块镜片。
“这是什么？”陈然问。
“这是特殊染色的镜片，你透过镜片可以看到每个人周身的光芒！”张小佛让陈然试试。
陈然将信将疑，讲镜片举在眼前尝试……片刻之后他放了下来，对张小佛说：“谢谢你！”
“谢我无用，该怎么办，你自己做主！”
“我先回去了！”
陈然带着镜片匆匆走了。且不管陈然回去之后会怎样，这已经不是在张小佛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了。不过作为朋友他还是十分同情陈然的，仅仅是在这几个月陈然的世界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而张小佛自己则是接受了两年多，时间上他比陈然有力多了。
……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佛渡过了这两年以来最为轻松的两天。每天只需要看看书就行了。张小佛对这个世界认识也更加的深刻了，并且这个地底基地还有许多就连怜花和花老板都不知道的秘密。可是老天爷认为这样的日子不太适合他，所以让个意外的人来找他了。
“张医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来找你！”陆猴在烧鸡店里给张小佛斟酒。
“什么事？”张小佛拒绝了酒水，问：“曹婷怎么啦？”
“不是曹婷怎么啦！”陆猴欲言又止，突然干掉了面前的酒盅，一拍大腿，嚷开了：“是我们局长谢长廷在追曹婷。我怕曹婷上当受骗！”
张小佛不动声色，给陆猴重新满上：“他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男、欢女、爱，你抽哪门子疯？”
“不是，你是不知道！”陆猴又灌了一杯白酒：“谢长廷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见自己应付陆猴如此自如，张小佛甚至想开个心理诊所了。
“我当然知道了！”陆猴突然神秘的靠近张小佛，悄悄说：“你还记得前段时间那个**而死的女人姚娜吗？”
“嗯！”张小佛表示自己记得。
“姚娜以前是谢长廷的秘密**！”陆猴说我，退了回去，拼命的往嘴里灌酒：“我觉得这事蹊跷。可是给别人说肯定疯了！精神有问题！所以这不是想起了您——张医生嘛！”
第五十八章 你想干什么？
“感情我就是个专门倾听精神病人牢骚的神、棍？”张小佛给自己在陆猴心里做了个准确的定位。
“不是，我这不是觉得张医生有本事吗？”陆猴难堪的笑了笑。
到底是当警察的，陆猴看起来身无二两肉可是酒量不小，半斤白酒下肚，眼神还清亮得很。
“谢长廷可是你们局长，你这么作他不好吧！”张小佛假意推托。
“这个……”陆猴有些躲闪。
张小佛当然知道是为了曹婷，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更何况流水落花谁是谁还没搞清楚呢。曹婷的爱好……张小佛决定还是不要在背后议论人家的兴趣爱好比较好。
两人差不多吃到了半夜，在张小佛再三保证会去看看的情况下，陆猴这才放过了他，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小佛并不认为曹婷会和谢长廷会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毕竟曹婷的性、向他可是亲眼所见的。怕就怕曹婷是故意接近谢长廷的。如果谢长廷正常那还好，曹婷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不正常那就……可是曹婷的性格……张小佛还是决定再等等……
“小曹，今晚去我家吧！”
听到谢长廷的提议，曹婷忍住心里的厌恶，面带微笑满口答应。
曹婷和谢长廷交往几周，发展比较顺利。可是这段感情不知道什么原因，双方都选择了不公开。以至于身边的人都不会把他们俩往一块想。陆猴那是对曹婷有别样的心思，偶然发现的。
是夜，曹婷和谢长廷用过了晚餐，一块回到了谢长廷的家中。
谢长廷的家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点都不像单身男人生活的样子。
“怎么样？”谢长廷很有情调，分别给自己和曹婷倒了杯红酒，没有急着亲、热。
曹婷端着酒杯满屋子溜达，来到书架前，指着一本粉红色的书问：“你什么时候对《怀孕一本通》有兴趣了？”
“我希望有个孩子！”谢长廷笑了笑走过去，搂着曹婷的肩膀，指尖从她圆润的肩头滑下。
曹婷忍住作呕的冲动，依旧天真的问：“没想到你还是喜欢孩子的好男人呢！”
“是啊，需要一个孩子！但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给我生孩子的！”谢长廷好脾气的回答。
“哦？那么说你试过很多次啰？”曹婷不着痕迹的避开谢长廷的手。
谢长廷并不介意，有些无趣的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转身坐到了沙发上，似笑非笑。
曹婷立刻撒娇，慢慢的挤到了谢长廷的身边：“你老实说，在我之前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有！”谢长廷点了点曹婷的鼻子，把她一把拉近了怀里：“这年头女人的质量下降了。找个能生孩子的不容易！”
“嗯？”曹婷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被她强烈的好奇心给冲淡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她们都不在了呢！”谢长廷笑眯眯的，一点不悦都没有。
曹婷犹豫了一下：“她们都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呢？”
“字面意思！”谢长廷好笑的看着曹婷。
“字面啊……”曹婷有些震惊，不知道谢长廷为什么这么说。他这些话，听起来话里有话，似乎在承认什么！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谢长廷提议。
“去哪里？”曹婷下意识的问。
“你不是对我有很多疑问吗？到哪里你就全知道了！”
不得不说谢长廷的提议很具有诱惑力……当曹婷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正坐在谢长廷车子的副驾驶上面。
“我们这是要去哪？”曹婷问。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谢长廷专心开车。
好在车子是在市区绕，曹婷也没那么担心了。
最终谢长廷把曹婷带到了一所老旧的厂房里。
一下地，曹婷就发现脚下的枯叶在脚底下噼啪作响。
秋日，梧桐的树叶一层层的落下，一阵风吹过一团毛茸茸的种子在空中四散……
夜光下，梧桐道悠长深远，皎洁的月光落在树影斑驳中……
“这里是哪里？”曹婷望着身边的谢长廷问。
“凤落梧桐！”谢长廷语气里说不清楚的落寞和高傲。
曹婷咧嘴，果然环境变了，谢长廷还真有了点仙气呢。
“曹婷，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傻呢？你以为你接近我，我不知道？”
曹婷意外谢长廷这个时候挑明真相，按兵不动，等着对方发招。
“不过这样没关系！你们都是凡人！”
谢长廷语气里的不肖让曹婷很反感：“我们是凡人，你是什么？姚娜是你杀的？”
“凡人是不能和我在一起的！”谢长廷惋惜的说：“这就是天道的无奈！”
“你说什么鬼话呢？”曹婷不耐烦了：“既然是你杀了姚娜，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曹婷说完就往外走。
可是谢长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曹婷止住了脚步。
“你不想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死的？”
谢长廷的眼睛隐藏在眼镜后面。
曹婷思索着他话里的真假。
“不敢吗？”
曹婷本来想说激将法对他没用，可是却不知不觉的随着谢长廷往里走。
厂房废弃了，但是屋子还在。
往里走了大概十分钟，面前出现了一座大概五米高的瓦房。瓦房外墙的红砖因为常年雨水的冲洗而颜色变得有些灰暗。墙上的窗户几乎都被用木板从外面钉上了。
“进去吧！”
曹婷被人突然从后面一推，跌进了门。
曹婷落地后迅速的起身，可是却发现大门紧紧的关上了：“谢长廷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谢长廷慢慢的点燃了房子里周边的蜡烛：“你说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想干、你了！”
曹婷本想破口大骂，可是却在房子里燃起光亮之后失语了。
他们不是屋子里唯二的活物。几只铁笼子里明显关了人，并且都是女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曹婷怒视谢长廷。
“早就和你说过了，我想要孩子呢！可是你们人类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承受我，自然也就无法为我孕育后代！”谢长廷一边说一边解衣服扣子。
第五十九章 男人也不是那么恶心
“我劝你最好规矩一点！”曹婷马上摆好了架势。她并不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女人。
可是谢长廷却没有理会曹婷的举动，而是走到了一只笼子边。揪住头发，从里面拖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全身被捆绑，未着寸缕，浑身布满了污秽。
谢长廷皱了皱眉头，很不悦。随即从墙边拉出一条水管，清洗女人的全身。
深秋夜里，水温只有十多度。女人瑟瑟发抖，奈何嘴巴被堵上了，发不出声音。
“你这是违法啊！”曹婷不怕面对危险，可是面对精神异常的人还是十分警惕。
“法律是为了规范你们人类的行为……而我则是神！自然不被约束”谢长廷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说到激动之处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
“你怎么证明是你是神？”曹婷见谢长廷的精神状态不对，一边试图和他搭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慢慢的靠近已经昏迷的女人。
“证明？”谢长廷冷哼一声，仿佛曹婷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曹婷了解谢长廷的弱点。她知道谢长廷能够和她说这么多，还是希望有人附和他变、态的虚荣心。
“是的，你说自己是神，总得让我们看看你为什么是神吧？”曹婷的声音温柔得快要滴出水，并且硬生生的挤出了点崇拜。
“也好，让你看看！”显然曹婷的态度愉悦了谢长廷，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把手指割开了一点。
鲜红的血液很快就在手指上凝聚成珠，滚到了地上……一阵白烟升起过后，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小洞。
曹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怪物的存在，可是却没有见识过怪物活生生的能力，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唾弃对方的同事，另一方面不禁对谢长廷的话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神。
“看到了吧？”谢长廷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那姚娜是怎么死的？”曹婷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胆怯。
“我身体里的一切都带着这种温度，然后你知道原因了吧？”谢长廷猥、琐的看了看曹婷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怀好意的说：“姚娜是自愿的。她知道了一切，自愿为我生育孩子……但是很可惜她不是被神眷顾的人……”
“你无耻！”不管对方是什么，曹婷忍不住破口大骂。没见过在自己无耻行为上这么贴金的。
“无耻？”谢长廷果然生气了：“那我就让你更无耻吧！”
曹婷学过几天的散打，知道要夺取先机，所以一把手刀劈过去，想让谢长廷让开。
可是没想到谢长廷嘴角噙住笑容，竟然毫不躲闪，只是抬起了那根有伤口的手指……
曹婷急速的后退，可是因为礼服的原因动作显得很笨拙。
“怕了吗？”谢长廷得意至极：“说了我是神，而你们是低等的人类。”
谢长廷一步步的十分缓慢的走向曹婷，血珠子不停的沿路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的洞眼……
“啊……”昏迷之中的女人被血珠子滴进身上的伤口中，顿时疼痛得尖叫起来。
女人尖叫似乎娱乐到了谢长廷，他竟然停下来就那么任由着红色的血液一滴滴的继续落到女人身上的伤口上。
女人持续的痛苦着……不停的在地上痉挛抽搐……最后终于不动了……化成了一堆灰烬……
“你……你……”曹婷只能继续后退，脑袋几乎完全不能运转。
“惊叹吗？我是神呢？我是神！”谢长廷一步步的逼近。
“你走开，你这个疯子！”曹婷混乱的挥舞着手脚，拒绝谢长廷的靠近。可是谢长廷还是越来越近……
砰！
厂房的门突然被从外面踹开了。
张小佛带着一块白色的塑料塑料从天而降，一把罩住了谢长廷的身体，然后毫不迟疑的用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
一切快得想在演戏一样。曹婷还没反应过来，谢长廷已经倒地了。
“他死了没？”曹婷惊魂未定，很怕地上那一团白色的东西重新爬了起来。
“应该是死了！”
“小心！他的体液带有腐蚀性！”
曹婷担心，出言提醒。
“没事！”张小佛把白色的塑料纸给揭开了。
红色的血液从谢长廷的伤口处泊泊的涌出，然后把他自己给腐蚀掉了。
腐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世界上就没有谢长廷这个人了。
“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曹婷恢复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算吧！”张小佛有些敷衍。
“这白色的塑料是什么？这么厉害？竟然连谢长廷都拿它没办法？”曹婷毕竟是干法医的，胆子大了点之后也敢走过去了。
“聚四氟乙烯！”张小佛报了个学名。
“饭盒？你说白色污染啊？”曹婷傻眼了：“我早该知道了，只有那玩意才什么都不怕。但是你怎么知道能够对付谢长廷？”曹婷不知道人类历史上深恶痛绝的白色污染这个时候竟然能够救她一命。
“我猜的！”
“你猜的就敢实施？万一不好使怎么办？”曹婷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你很危险！”张小佛指着另外三只铁笼问：“里面的人怎么办？”
“救呗！”曹婷对张小佛转移话题无可奈何。
“……”张小佛没动作，看着笼子里拼命挣扎的女人，眼神幽暗。
“张小佛，你别想了！”曹婷似乎知道了张小佛的想法：“不能伤害她们！”
“嗯！”张小佛点点头：“但是如果她们记得刚才的事情呢？”说到这里张小佛再次变得危险起来。
“你觉得以她们的精神状态会有人相信吗？”曹婷只想把张小佛赶快的拉离现场：“我们出去就报警吧！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们！”
嘴上说走，但是曹婷在走之前还是把现场清理了一遍。她是法医自然知道怎么销毁证据。
半小时之后，躲在暗处的张小佛和曹婷看到警察进了厂子之后这才装作情侣离开。
“谢谢你救了我！”曹婷挽住张小佛的手臂，第一次觉得男人也不是那么恶心。
第六十章 陈然出事了
“嗯！”张小佛能够通过手臂感觉曹婷实际上还在紧张。
“我这样很狼狈吧？”曹婷自嘲的问。
“还好！”
“他……真的是……”曹婷咬了咬嘴唇，态度十分的挣扎。
“不是！”张小佛立刻否认：“只是个怪物而已！”
“那他血液里含有的东西是什么？”曹婷问。
“不知道。应该是强酸或者强碱之类的吧！可是这种东西却腐化不了人的表皮组织！所以姚娜还会剩下一具空壳子……”
“原来如此，谢长廷才会挑那个女人的伤口……”曹婷接着说。
“我送你回家吧！”张小佛知道这一晚对个女人来说不容易。
“张小佛！”曹婷叫了声：“我突然有种感觉给我一根杠杆我能撬起地球！”
“呃！”张小佛这才觉得女人的思维真的是不可以掌控的。
因为曹婷拒绝其它的交通工具，张小佛只能陪着对方走回去。走着走着身上的衣服就到了对方的身上，走着走着自己的鞋也被对方穿上了，张小佛最后落魄的如同被抢了的人一样。
“进去给你换身衣服！”回到家门口，曹婷总算良心发现，邀请张小佛进去换衣服。
“好吧！”张小佛瞧瞧自己身上狼狈的样子，确实有碍市容，接受了曹婷的邀请。
曹婷家出乎张小佛的意外，他几乎没想到在阳城这个地方还能有保留得这么完好的英式建筑。推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质大门，张小佛发现整个大厅呈现出老旧的金红色。浮夸的天使圣母雕像被印刻在天花板上，老旧的木质地板依旧很扎实。大厅里没有别的住户。
“曹婷小姐！”
张小佛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位穿着整齐的英式管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嗯，德鲁，没事！这是我朋友！”曹婷轻车熟路的走上天梯，对还留在原地的张小佛说：“走啊！”
“哦！”张小佛和管家德鲁点了点头，走过去和曹婷一起站在了电梯上。
“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礼貌的时候！”曹婷讽刺张小佛的做作。
张小佛的眼睛一直瞧着电梯下方的德鲁：“对待文明人自然用文明的方式！”
“你！”曹婷发现自己又被勾出闷气了，索性装作不在意，心宽的一笑：“到了！”
电梯铁栏的门缓缓的折叠起来了。曹婷和张小佛走了出去。
曹婷的房间和张小佛的初印象没什么大的出入——古典的豪华。
“随便坐！”曹婷去换衣服。张小佛趁机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下。所有的家具无一不带有时间感……
“你也去换换吧！”曹婷换了套衣服，顺便给张小佛带了一套。
张小佛抱着衣服走进浴室的时候，发现浴缸里面已经被放满了水了。曹婷也不是总是那么娇蛮呢。
把身体完全投入水中，张小佛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慢慢的……慢慢的……张小佛的头也滑入了浴缸里。从水底下向外看去，有股和平常很不一样的感觉……
嗷呜……
水底下张小佛的耳朵动了动。
嗷呜……
“我还以为你淹死在浴缸里了呢！”曹婷见张小佛从浴室出来，松了口气。刚才她好几次都想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这房子不错！你家庭环境不错！”张小佛整理好衣服准备告辞。
“我自己挣的钱！”曹婷觉得好笑。
“哦？”对此说辞张小佛半信半疑。
“我是畅销小说的作者。每年的稿费足以支付我的生活！”曹婷没想到自己会和张小佛解释得这么清楚。
“这里的下水管下水很慢，你最好找物业看看！”张小佛说完就告辞了。
曹婷一脑门的不解，张小佛临走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小佛下电梯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德鲁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先生！”德鲁保持着英式的绅士礼貌，哪怕是个管家都有着特别的骄傲。这种骄傲会让你觉得对方看不起你。
“嗯！”张小佛拢了拢衣领，走出了大门。
清晨的太阳已经跃上了地平线，可是寒意暂时还没有消散。他没有问为什么曹婷家会有男士的衣服，也没有问她所谓的畅销小说是哪一本，这些都和他无关。
古老的公寓让张小佛有了身在异国的感觉。老实说公寓给他的感觉不坏，纸醉金迷的最佳销金窟，但是却给人很浓厚的脂粉味。
回到纸扎店时，张小佛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你辞职了，电话也换了。陈然曾经提到过这里，所以我来碰碰运气！”
不得不说陈然叔公的嗅觉很灵敏，竟然逮到了张小佛。
“什么事？”张小佛绝对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法。
“就在这里谈？”陈叔公环顾了一下四周，很犹豫。
“没事，这是我朋友的店，而且白天客人绝对不多！”张小佛保证。
“那她呢？”陈叔公指的是怜花。
怜花面无表情的回店里了。
“我不知道你和陈然说了什么！”陈叔公开门见山：“但是既然他现在出事了，只能来找你！”
“哦？”张小佛心里立刻有了底，但是他习惯于让对方先说出知道的情况。
“前段时间他回家后……得罪了家里的那位……现在他被囚禁在地牢……我想只有你才能救他出来！”陈家叔公表达的还是有所保留。
“你为什么不去？”张小佛问。
“我没有力量！或许在你的眼里我可以帮忙掩饰一些状况，但是实话是我只是个底层的人员。而我的价值在于家族供养的那个怪物！”陈叔公谈起那个怪物的反应竟然和陈然一模一样。
“这个和我无关吧！”张小佛没心没肺的说。
“陈然不是你朋友吗？如果不是你的挑唆，他怎么会做出那种傻事呢？”
“请回吧！”张小佛转身就要走进店里。
“你怎么能这样？”陈叔公想要拦住张小佛，却被突然出现的怜花挡住了去了。
张小佛站在纸扎店的门槛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气急败坏的老人：“要我去救陈然可以，你要给我说实话！”
第六十一章 青丘有狐
陈叔公不认为眼前看似瘦弱的女人能够挡住他，但是他心底知道这是双方交换条件的时候。
张小佛的眼神冷淡，看不出情绪。
陈叔公知道张小佛这种眼神。这在他很多犯人身上看到过——如果需要的话，真的能做到毫不留情。
陈叔公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好吧！我们聊聊！”说完重新坐回到了小板凳上面。
“怜花，去泡茶！”张小佛躺在了花老板的躺椅上，舒服得想要呻吟。
“你想知道什么？”陈叔公索性任由对方提问了。
“那个怪物是什么？”张小佛问。
“青丘山九尾狐！”
“哦！”
“你不相信？”陈叔公本以为张小佛起码会震惊一下，可是没想到他只是“哦”了一声：“你难道不想知道怪物的样子？”
“不，我比较想知道它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让你们几乎拿全族的人的性命去赌？”
张小佛问到了关键问题
“它能够预知未来。”陈叔公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虽然刚开始这种能够知道未来的感觉很好，但是渐渐的你就会变得依赖那些预知。于是你就被怪物控制住了。它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会有一场大的浩劫，如果我们全族人想要躲过去，就必须满足它的条件！”
“哈！”张小佛忍不住笑出声：“就这个蹩脚的借口？”
陈叔公却没有理会张小佛的，一脸认真：“你没见识过它的神奇。它预言的未来从来没有错过。所以这一次我们不敢肯定真假……”
“所以在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你们为它做了那些有违人伦天道的事情？”张小佛本来以为会有更加合理的理由，却没想到是什么浩劫这么不入流的可笑荒唐的借口。这话说出去恐怕三岁小孩都会鄙视一下。
“我们别无选择！”陈叔公一副颓然的样子。
“行了我去见见它！”张小佛很自然的决定。
“这个……”陈叔公有些犹豫。
“怎么不行？”张小佛问。
“我会安排的！”仿佛下定了决心，陈叔公一脸的壮烈。
“静候佳音！”
……
陈叔公走远了之后，怜花才泡了茶出来。
“怜花啊，突然发现你很小气啊！”张小佛抿了口茶，润了润喉。
“花老板说茶叶不多了，让我省着点！”怜花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似乎变了很多！”张小佛随口一说。
怜花不接话，继续板着脸：“九尾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哦？你碰到过？”
“嗯，以前打过交道！”怜花没有在意张小佛的调侃，继续说：“如果你要去见九尾狐的话，那么你得做好准备！”
“难道预知未来的事情是真的？”张小佛半开玩笑的问。
怜花没有回答，坐在离张小佛稍远的地方开始整理店里的货物。
张小佛则仰着头看着天。陈叔公的话他可以忽视，可是怜花的话他却不能不考虑。
……
陈叔公的速度够快，三天后接张小佛去陈家老宅。
陈家老宅子很有面子，外面停着的车多时“四个圈”“丁、字裤”之类的。这些个豪车也不在乎郊区的地面如何的崎岖，依旧勇往直前，磕了底盘毫不怜惜。
“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张小佛从陈叔公的车上下来之后，揶揄道：“这里是老宅啊还是庙啊？”院子里的香炉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咳咳！”陈叔公尴尬的干咳了几声：“你进去发生任何问题我都帮不了你，陈然就被关在这个宅子下面！”
“知道了！”张小佛不勉强陈叔公像自己一样不敬鬼神。
一路前行，羡煞了一群在外面等的人。大家都不知道张小佛为什么能够打破规矩提前遇到大仙。
绕过一扇浮雕青墙，眼前出现了一座木制的建筑。
中式的房子，弄个日式的榻榻米。张小佛脱鞋登上地板的时候心里非议。
一股异香钻进张小佛的鼻子里，让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迟疑了一下掀开了面前遮挡的帘子。
帘子后面一个男人倚靠在茶凳上，状似风流。
“张小佛，巫族人！记不清前尘往事。自认为无所不能，不敬鬼神，可是殊不知早就被天道算计在内了。”男人狐媚眼睛，身形风流，道骨仙风：“你可知道你母亲夏继婷此时正在阿鼻地狱受苦？”
“难道你真的能够知晓未来？”张小佛不否认自己内心有些动摇了。
“知也不知！”
“你为什么要害那些性命？”张小佛问。
“唉！”男人美丽的脸盘立刻浮上忧伤：“为了更多的人，只能有所牺牲了……”
“你能预知未来，那么能够知道我的过去吗？”张小佛艰难的开口。
“当然！”男人悲悯的看着张小佛：“我可以帮你，但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张小佛追问。
男人眯起了眼睛，笑了，起身：“跟我来！”
刚才男人所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通道。
张小佛跟着男人沿着楼梯走了下去，他注意到沿途的两边的纹路有些熟悉。
男人在前面走着，脚步落地，似在漂浮。
“就是这里！”男人在一面墙的面前停了下来。
墙上是个很简单却又很复杂的凹槽形成的符号。
张小佛望着凹槽，脑袋一阵眩晕。
男人把张小佛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上前割开手腕，让他的血液充满凹槽。
随着凹槽渐渐的被充满，符号显出异样的生命力……符号的中间形成了一个漩涡——张小佛方法被漩涡引去了全部的心神……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手上的指甲暴长，猛的朝张小佛的胸口抓过去。
可是男人以为快成功的时候，却赫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双毫无感情的黑眸。
银光一闪，男人的手齐腕被砍断。
“你……”男人忍痛抱着自己的断腕仇恨的看着张小佛，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畜牲就是畜牲！”张小佛无情的把玩着手上的匕首：“说话和放屁一样！”
“你为什么还醒着？”男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身上的那股臭味让我想昏迷都不行呢！”
第六十二章 焚烧
男人的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竖瞳，里面不见一丝人类的感情，下巴开始尖锐，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白白色的毛发……
“张小佛，你蔑视我……”嘶哑的难听的尖锐的声音从男人的喉咙里陆续溢出：“你不知道我早已窥探到了你的未来……那是痛苦的阿鼻地狱……那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说完了没？”张小佛不耐烦了，狐狸的声音让他的耳朵饱受折磨：“你是畜牲就该说兽语，勉强说人话真听不得！”
“你……”狐狸本来想震慑住张小佛之后，自己好谋得一丝生路，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你不信……”
“恰恰相反，我相信。不过你死吧！”张小佛提刀冲了上去。
狐狸躲的狼狈。他本身除了能窥探片段的未来以外，没有其它特别强的能力，体力方面甚至还不如普通人。没多久，狐狸就被张小佛逼到了死角。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不愿意生成这样！我也是父母所生，也是生命……难道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面对眼前已经变得不伦不类怪物的质问，张小佛没有思索的开口了：“你是死是活本来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你为了自己的欲、望，杀害了太多的人类了，所以必须得死！”
“你以为是我自愿的吗？我们青丘山狐，从出生开始，预知能力就会慢慢的觉醒。可是这并不是恩赐，伴随着的能力越来越大，我们也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自愿的……”
“死吧！”张小佛完全不为所动，就要出手。
狐狸知道自己逃不过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
随着一声娇斥张小佛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阻止了。
“交给我吧！我要带它回去！”细腰态度强硬。
“不行!”张小佛一点面子都不给，甩开细腰的手……
眼看狐狸就要身首异处了，细腰着急了，口不择言：“你还欠着我的嫖、资呢！”
匕首贴着狐狸的脖子停了下来。
张小佛收起匕首往回走：“不要让它再回陈家，我们两清了！”
细腰听出张小佛话里的不悦，心里酸酸的，可是却没有办法。这只狐狸是上面明确表示要的……
“谢谢你救我！”死里逃生的狐狸，回过神来，开始讨好自己的救命恩人细腰。
“跟我走吧！”细腰叹了口气。
“去哪里？”狐狸不是个善茬，心思非常的活络。
“去一个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方！”细腰心里厌恶，所以态度冷淡。
“为所欲为？”狐狸不解。
“嗯，为所欲为！”细腰强调。
狐狸窃喜。
看到狐狸的贱样，细腰心里冷笑为所欲为？想得美。那地方可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
“你怎么没把陈然救出来啊？”陈叔公见张小佛一人出来，几步赶过去问。
“你自己下去找吧！那只狐狸不在了！”张小佛没有停下脚步，他身体出了状况，必须马上找个僻静的地方。
“你怎么啦？”陈叔公发现张小佛的状态不对，总算有点良心。
“快给我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这些字都是从张小佛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地牢吧！”陈叔公总算是见过场面的人，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话音刚落就上前带路。
体内的焚烧之意越来越严重，张小佛几乎辨不清脚下的路。
跌跌撞撞跟着陈叔公下到了地牢，张小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来不及看清楚地牢的情况，张小佛爆发出巨力，一手一个把眼前两个人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牢门。
“叔公啊，什么情况？”陈然苍白着一张脸，但是好在被关着的时日比较短，精神不错。
“别问了，先上去再说！”陈叔公拉着陈然一路小跑。他的直觉告诉他，留在下面会有危险。
果然，陈叔公话音刚落，一股热浪越来越逼近。
“那上去再说吧！”陈然后来者居上，竟然抢先往上跑。
陈叔公来不及生气，只能跟着跑。
陈然和陈叔公一前一后，先后跳上了地面。
咣当一声，陈然把盖子盖上了后，回头问自家叔公：“叔公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人是谁啊？那么没礼貌？摔得我痛死了！”陈然揉了揉屁股埋怨道。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几天苦没受够？”陈叔公没好气的问。
“没啊，就是黑了点，快疯了！”陈然挠挠头，不好意思：“可是吃的蛮好的！”
“你……”陈叔公无话可说了。
“对了刚才那人是谁啊？”陈然心里好奇。
“张小佛！”陈叔公见事情躲避不过，只能如实说。
“什么？”陈然急得跳脚：“我回去看看！”
“你着什么急？”陈叔公拉住陈然：“张小佛可是巫族人，放心吧。他有分寸的！”
“可是……”陈然还是不放心。
“没有可是，你别去添乱！安心等着！也许他现在遇到什么情况了，必须呆在下面！”
“这个……”陈然为难，但是考虑到叔公说的有道理，就只能强行忍耐。
……
陈家叔公说的还真没错。张小佛现在情况确实很糟糕。自从看到狐狸所设的那个符号之后，他就感觉到一股焚烧之意在他的骨髓里慢慢的煎熬，让他痛苦万分。只有地牢的凉意才能稍稍缓解。
那种灼热感根本无法躲藏，张小佛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迫毫无保留的接受那份炙热。
渐渐的，从张小佛的右手开始，一枚枚古老的花纹从身体内部烧灼到了体表，像是被刻在了身体上一般，花纹的纹路上似有火光闪动，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
花纹从张小佛的右手开始，一直蔓延过他的右胸……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久到张小佛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的时候，那股焚烧一切的意志终于停了下来。
……
这几天陈然一直守在地牢的口，一发现下面的热度消退了，就迫不及待的下去。
陈然推开了地牢门的时候就看到张小佛正盘腿坐在地牢的中间，全身漆黑一片，看不清面容。
第六十三章 烟鬼
陈然终于没忍住，用手戳了戳张小佛的脸。
咯哒一声……张小佛的脸龟裂了……
陈然崩坏了：“不是我干的！不……不是我！”
可是陈然立刻就没声音了——他对上了一对灿若流星的黑眸，心里莫名的向往激动。
“你没死呢？”陈然觉得自己口舌干燥，好不容易咽下了一口口水，湿润点嘴唇：“那个我能问一下为什么现在我见到你的眼睛会感到很激动呢？”陈然不理解，人类在靠近大自然的时候会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崇拜感。他们会觉得这山真伟大，这河真波澜壮阔……理解这些不需要多么深厚的修养和文化背景，基本上是个人都会对各种天然的雄伟或秀丽的自然景观会从心底感到敬畏，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自然崇拜这一回事。陈然很不理解他面对张小佛的时候为什么会有类似于面对大山大河的感觉？
听到陈然没心没肺的问题，张小佛开口了：“出去吧！”
“哦！”陈然搀扶着张小佛从地上起来。
噼里啪啦……
一块块黑色的壳纷纷从张小佛的身上掉下来。
“哎呀妈呀……张哥，你这是蜕皮呢？”陈然夸张地说。
……
纸扎店门口，怜花左右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远远的瞧见一男人的身影，眉头的褶皱这才宽松了一点。
“你回来……”怜花还没等张小佛走进就发现他有所不同，特别是那双眼睛竟然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你怎么啦？”
“我怎么啦？”张小佛重复了一遍问题。
“还记得我吗？”陈然从张小佛的身后蹿出，见到怜花十分的兴奋：“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看得出来怜花对陈然的热情很冷淡，一双眸子平静的注视着张小佛有话要说，只是碍于现场有个外人。
“有事？”张小佛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觉。深藏在他的基因里的有些记忆复苏了。所以面对怜花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了愤怒。
“有！”怜花怎么能感觉不到张小佛的愤怒？只是她不知道这股愤怒的情绪来自于何处，以为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
“说吧，陈然不是外人！”
张小佛的话让陈然心里桃花朵朵开，马上贴到怜花身边：“对啊，别把我当外人！有什么困难就说。”
怜花见张小佛的态度强硬，也不愿意啰嗦，怕耽误了事情，也就不避讳了：“花老板还没回来！”
“他是个成年人，回没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然都很意外张小佛能说出这么冷情的话：“张哥！别啊！”
“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本就面无血色的怜花，一张俏脸更加的苍白。张小佛这么对她除了已经恢复记忆了以外，别无解释。
“你觉得我记起了什么？”张小佛反问。
怜花深呼吸几次这才重新开口：“只要救了花老板，我会告诉你一切！”
张小佛冷笑的从怜花身边走过。
“张哥……”陈然左看看右看看，很为难。
反倒是怜花很淡定，跟着张小佛回到了店里。
店里的陈设还是没有变。
张小佛随手捡了个小板凳坐下。
怜花站在旁边：“花老板去了武安。那里出现了烟鬼！”
“那玩意还真的很少见！”张小佛有些意外。
“嗯！”怜花只能附和。
“别忘了你的话，花老板回来了，你就得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张小佛说完就往后走。
陈然尴尬的对怜花说：“张哥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你别在意哈！他肯定会帮你找到花老板的！”
可是怜花并不领情，转身出了店。
陈然自讨无趣，只能跟随张小佛，一起往店后走。
再一次进入黑暗通道的时候，张小佛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通道原来并不是单纯的通道这里的情况复杂得可不是一点两点，许多东西都折服在黑暗之中。
张小佛本来以为还要等上好一会，可是没想到陈然没花多少时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陈然拍拍胸口，几步赶到张小佛的面前：“没想到！普普通通的纸扎店下面会有这样的建筑！”
“你不怕黑？”张小佛突然觉得陈然也不是普通人。
“以前怕啊！可是自从被那个怪物关了几天之后，就好多了！”陈然老实说：“加上反正知道你在前面，我也没什么怕的！嘿嘿！”
“你这样旷班好吗？”张小佛问：“不怕被医院开除？”
“不怕。就算被开除了，跟着你也不怕没饭吃！”陈然左右参观起来。
张小佛不再理会陈然，翻找期资料起来。他记得曾经看过烟鬼的记载。
陈然晃了一圈之后，觉得无聊了，就凑在张小佛的身边，看他看些什么：“这些是什么？怪恐怖的！”
“你看得懂？”张小佛眯起了眼睛。
“字看不懂，就只看得清图画！”
陈然的回答让张小佛重视起来：“你看到的图画是怎样的？画下来！”
“哦！”陈然照做。
很快陈然就用笔在纸上勾勒出了一幅怪物的图画——枯瘦的上半身，皮包骨头的脑袋上没有多少毛发，下半身从腰部以下却不是正常的样子，而是像蛇一样卷曲的尾巴，只不过那条尾巴是用虚线显示的。
陈然画完之后很忐忑望着张小佛：“画对了没？”
“对了！”张小佛点头。
“真的？那我跟你去救花老板吧！”受到鼓舞的陈然马上趁热打铁，毛遂自荐：“我很能干吧？”
“为了怜花？”张小佛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原因。
“嘿嘿嘿嘿！”陈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她不适合你！”
“为什么？”陈然没想到自己的感情还没开始就要被张小佛扼杀，然后突然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什么一脸复杂的看着张小佛，几次欲言又止：“张哥……虽然你对我有恩……但是我还是不能对你以身相许……我家这一代就我一根独苗了……这香火……”
“你和她在一起也不可能有孩子！”张小佛不冷不淡的抛了句凉飕飕的话。
“啊？为什么不能啊？怜花是不是身体不好啊？我爹认识比较好的大夫，可以帮忙看看的！”陈然完全没有想到怜花不是正常的人类。
“画皮看过吗？”张小佛受不了陈然的聒噪，不得已说出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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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要随地大小便
“看过啊！”陈然下意识的接话，可是很快明白过来：“你说怜花是画皮？画皮不是人类杜撰出来的小说吗？”
“……”
面对陈然的置疑，张小佛只是无情的给了个白眼——人类的通病总是不愿意相信既存的事实。
“天哪！”陈然对某个影视作品当中的片段映像太过深刻了，所以虽然对怜花满腔爱慕，可是却又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陈然心情低落。
跟着张小佛出发，在店门口碰到怜花的时候，陈然表情十分的复杂。
武安不算远，但是坐火车的话也需要一晚上。
“张哥，我说坐飞机不是快一点吗？”因为临时出发买不到卧铺，陈然只感觉屁股颠得生疼，抱怨道。
“我不喜欢！”
“呃！”
张小佛一句话就完爆了陈然。
“可是这样很浪费时间啊！”陈然撅着嘴巴不依不饶，腰身扭得像朵麻花一样。那娇俏的小模样，直接亮瞎了身边的两个女生。可是陈然似乎还无知无觉，扯着张小佛撒娇，时不时抛个媚眼。
“我没让你来！”张小佛一直不明白陈然为什么人前喜欢人、妖做派，而且人越多，闹得越欢越起劲。
果然，陈然的表现获得了两小女生极度的配合。
“啊……骄傲攻！腹黑受啊！”
“屁……那是忠犬攻！别扭受！”
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兴奋的讨论。
“不是哦！哥哥我是喜欢女生的呢！”陈然觉得有趣，和小女生们打得火热。
一路上窗外的风景变化无限。虽然只是十小时的车程，但是连跨两省，风格迥异。隧道连着隧道，让人感觉在异世一样。
“这隧道真长啊！”在活泼的话题也没有持续十多个小时的理由。两个小女生去餐厅照吃的。陈然的注意力这才回到了张小佛的身上。
“嗯！”
窗外的隧道漆黑一片，车窗的玻璃可以当做镜子，张小佛的脸就印在上面……
“……”陈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怜花真的是画皮？知道她的实体是什么吗？”
听到陈然这话，张小佛有些意外：“感情那么深了吗？不是才见过两次吗？”
“一见钟情！”陈然深沉的脸怎么看都含有玩笑的成分。
“骗鬼！”张小佛一点面子都不给。
车厢里除了乘客们的窃窃私语意外，就只有火车接触铁轨的有节奏的声音。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怜花有特殊的感觉。似乎早就认识一样。看到她就有特殊的激动，你说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呢？”陈然说了实话。
“怜花不是人！”张小佛开口了。
“这你告诉我了。而且我不认为你会骗我！”陈然点头。
“那个基地你也看到了。怜花类似于被那个基地禁锢的生灵！”张小佛恢复了某些来自于远古的记忆，这些记忆之中意外的包含着关于怜花的。
“那就是人类啰？”
张小佛哑然，陈然果然只听自己喜欢听的：“不算。她生前是人类。可是受到基地的影响保留了思维，失去了身体。或者说身体在基地的某个地方，所以不能解脱。”
“天方夜谭！我不信。再说了听你这么说基地似乎是个活物？它要怜花干什么？”陈然问。
“为了做基地的守门人吧！”对这一点张小佛也加入了自己的判断。在他的记忆力似乎怜花一直存在，但是却不是同一个人。
“我不理解你们的世界！”陈然摊手。
“抱歉你已经在我们的世界了！”张小佛提醒道。
“好吧！我承认有很多怪物的存在，可是那是我亲眼见过的。可是目前为止你见过有思维的生魂吗？还是你告诉我的，留在人世间的一般都是恶灵，可是那也只是一段感情而已。我看怜花挺正常的！”
“其实以现代的技术并不是做不到！”张小佛突然说：“许多年前有物理学家就提出了把人类分解成粒子从一个地方传输到另外一个地方，就像我们的电话信号一样。只不过当初就有人提出了质疑，传输之后的人还是原先那人吗？虽然不确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思维可以被完整的保留下来。这也可以解释怜花的存在了。”
“搞什么？科学到了最后也和迷、信接轨了？”陈然骂了一句。
“这世界的本源谁都不知道。迷、信也好，科学也罢，都只是方法而已。越是发展就越是接近真相，所以最后得出一样的结论也不足为奇！”张小佛满不在乎。
“这个……”陈然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辩驳起。
可是张小佛可不管陈然的费解，依旧准备毁掉他的世界观：“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在学习《易经》？卜卦之术为何还在盛行？其实你只要不带任何客观感情的去看待这一切，就会发现它们其实不见得全是假的！”
“呃！”陈然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转移话题：“火车好像停车了，我下去走走！”
张小佛没有意义，只是提醒了句：“不要在下面乱小便！”
陈然的脸腾的一下子全红了，丢下了句：“我没那么无聊！”就逃走了。
火车驶出隧道停在了一个小站。外面基本上没有灯火，黑漆漆的一片。
两个小女生吃饭归来好奇为什么不见陈然，可是有碍于一路上张小佛的臭脸，没有直接搭话，两人自顾自的啰嗦去了。
没多久，陈然就回来了，不过一脸的苍白。
张小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主动开口问：“怎么样？很凉爽吗？”
“是的！非常凉爽！”陈然的鸡皮疙瘩到现在为止还没完全消退，可是又不想在张小佛的面前示弱，只能强撑：“不错！”
张小佛心里了然，也不点破。这火车停靠的地方在两山之中。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峰，本来按道理说是个不错的风水。可是偏偏两山上的树木多为扭曲畸形的姿态，这就出现了问题。因为是晚上，具体的问题看不清，可是张小佛知道山中精怪不会少，所以这才人陈然注意点。至于他具体看到了什么，张小佛并不确定。
第六十五章 武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然总算安静下来了，无精打采的抱臂打瞌睡。
张小佛起身，艰难的越过人群，走到两节车厢的交界处，抽烟。
张小佛不好烟，但是却不得不抽。抽烟似乎只是一种无事可做的习惯。
“哥们，来一根？”
交界处并不是只有张小佛一人，在那里还有个胡子拉碴的小年青。小年青的脚边已经围了一圈烟头，看样子待的时间不短。
虽然理论上张小佛不是个难相处的人，所以很爽快的递了根烟过去。
小青年的面孔被烟雾笼罩，夹烟的手指都开始轻颤。
张小佛只是看了看，没吱声。
小青年把烟抽完，和张小佛道了声谢，走了。
张小佛可没有心思去管小青年的满面愁容，做烂好人。
人类是生活在地上的动物，既不能长久在天上待着，也不能总是行走于地下。那个年轻人虽然满脸胡子，可是掩盖不了蜡黄的脸色，身形虽不佝偻，却不挺拔，加上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土腥味，必定是个挖、坟掘、墓的。这种人年轻时还不能体会，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必定会受其累。用科学的解释那就是墓穴里有很多有毒物质会渐渐地侵蚀人体，使人体患病；而传统的解释是，因为损了阴德才招致了不幸。不管什么样的解释，有一点是肯定的，要解决目前的事情必须解除贪念，不再下地。可是这点又有谁能够做到？
张小佛身体并不找地方靠着，而是面对着车厢门……
天亮的时候，火车终于到站了。
武安还是个发展中的小县城。大家的交通意识还不那么强烈，张小佛和陈然几次在斑马线上面被撞到。
“我嚓，什么素质啊！”当第三次差点被撞倒的时候，陈然忍不住对绝尘而去的摩托车破口大骂：“撞死人怎么办？”
张小佛一路锁着的眉头都没有解开过。
两人拿着怜花给的地址，来到了花老板失踪前落脚的永和饭店。
“你怎么啦？”经过黑暗的洗礼之后，陈然的感觉敏锐了很多。
“这里……”张小佛拉开了客房的窗帘，看向窗外。
街上人来人往，和其它的县城没什么不同。偶然一辆运货的路过，掀起一阵泥土，灰尘竟然扬到了张小佛他们所住的三楼。
“这里怎么啦？”无端的陈然也有些紧张。
“已经深秋了，但是这里却让人觉得十分的闷热，喘不过气来。而且灰尘很大……”
“你这么说还真是的！”经过提醒，陈然也注意到了。
“戾气很重啊！”张小佛眯起了眼睛：“这里的人脾气似乎都不好。刚才我们不就差点被撞？这里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陈然也走到窗前观察。
饭店下面似乎就是市集。十分热闹，人声鼎沸，可是仔细辨听的话却发现争吵的颇多。
“晚上行动！”张小佛转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他们所住的房间恰好就是此前花老板所住的房间，所以张小佛检查的非常仔细。
门口的地板缝隙里，有些黑色粉末，张小佛把它们挑了出来放在舌头上尝了尝：“是墓尘！”
“花老板倒是仔细！”陈然表扬了下。
张小佛继续寻找，可是一无所获，半天这才起身：“我们晚上再说吧！”
“哦，好！我去打听一下路，张哥你先休息下！”陈然自觉的出去探路了。
张小佛哪里休息的了。不管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多么的足，还是觉得呼吸困难，鼻腔里面灼热一片。无奈之下只能盘腿坐在地板上面。
自从那带着远古气息的记忆部分复苏，张小佛确实感觉到脑袋里某明奇妙的出现了某些认知。这些认知一般情况下不容易觉察，只有当他遇到了某种情况才会以理所应当的形态出现在他的脑袋里仿佛早就存在一般。比如这打坐。在普通人看来，睡觉无疑是最放松的时候，可以快速的恢复体力。可是张小佛脑中的记忆信息告诉他，打坐更能够缓解疲劳。张小佛试了几次感觉确实不错。
盘腿坐在地上，张小佛感觉果然好了一些。视觉被主动关闭上之后，周身的其它感觉就敏锐许多。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毛孔无一不感觉到笼罩在周围的压力……
夜晚降临之时，张小佛和陈然从饭店出来了。
“花老板开始调查的地方是个民居。据说那个民居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前面有租客惨死在里面，后面就一直租不出去。房东没办法就无偿给了自家的侄子住。结果没几天，侄子也在房子里吊死了。”陈然向张小佛介绍自己下午调查到的情况：“后面也没有人敢去住了。现在空在那里呢！”
“嗯！”张小佛点头：“警方没说是什么问题吗？”
“奇怪就在这里，警方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线索。明明就是他杀，可是现场干净得就像是自杀一样，硬是发现不了一丝犯罪者的踪迹，你说神奇不？”陈然非常具有八卦的潜质。
“如果是烟鬼的话，就不奇怪了！”张小佛说道。
“啥是烟鬼？”陈然蒙了。
“在基地的时候，你不是画过了？”张小佛没好气的说。
“那玩意啊！”陈然感觉不可思议：“那咋办？怎么对付？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都死了那么多人了你说有危险没？”张小佛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快带路。再磨蹭下去就天亮了。”
“嗷……”陈然捂着屁股，加快了步子。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陈然指着一栋老房子的最上面黑灯瞎火的一层说：“就是那里！看到了吧，上下都有灯，就那里没人住呢！”
张小佛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观察了一会说：“对面有人住啊！”
“是啊，我不是说过了吗？除了出事的那家都有人住的！”陈然强调。
张小佛举步上楼。
这是个老旧的楼房，一梯两户没电梯，最顶上是七楼。满楼道的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当然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家家户户基本上外门顶上都挂了面镜子。
第六十六章 聊斋
“哥，照妖镜啊！”陈然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白毛汗。这才十点钟不到楼道里就没有人了。加上每层负责照明的路灯就只是那么一颗孤零零的白炽灯，并且有些楼层还不亮。
好不容易上了顶楼，情况就和陈然说的一样，一边住户有人，一边没人。
“现在怎么办？”陈然问。
张小佛没有回答，而是在出事的屋子门前徘徊了一下。
“我能进去！”陈然十分神秘的对张小佛说。
“我也能！”张小佛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咯吱一声，门开了。
陈然伸进口袋里准备掏铁丝的手，又悄悄的缩了回去。
屋子里没有灯，只能够借助月光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房子不大，老二室一厅的格局。大门一进去就是间客厅。客厅有一条铺着地板的通道通向厨房和卫生间。通道的两边分别是两间卧室。屋内基本上没什么大宗家具，地上有家居垃圾还来不及收拾，可想而知当初搬家有多么的匆忙……
陈然十分紧张的盯着张小佛，总觉得他会拿出什么厉害的东西。
张小佛果然没有让陈然失望，伸手在口袋里翻找……
陈然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怕错过什么细节……
一点点的……那东西渐渐的被带出了张小佛的口袋……
“你欺骗我的感情！”陈然指着张小佛手里的灵魂探测器愤怒的指责：“你怎么能用这种东西？”
“我不用它，用什么？”张小佛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探测仪，开始在房子里晃。
“用……”陈然想了想发现自己所知匮乏，好半天才想起了一件事物：“可以用罗盘啊！”
“罗盘和这个探测器原理是一样的！”张小佛扫的很认真：“都是探测所谓的电磁波和能量异常……”
“别说了，我不听！”陈然捂着耳朵，越过张小佛率先走向卧室。
张小佛耸耸肩膀，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陈然气呼呼的走进卧室，立刻发现卧室里竟然扑着地板。地板上的油漆出现了大片的脱落，露出了里面棕褐色的木心，木板和木板之间已经开始有了间隙，其间似乎有楼下的光透了上来。陈然忍不住，慢慢的跪在了地上，把眼睛贴上缝隙，往下看去……
“看到了什么？”
张小佛的声音让陈然反射性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没什么！张哥发现了什么？”
“这屋里没有鬼魂呢！”张小佛很肯定。
“就这个？”陈然不敢置信。
“嗯，排除鬼魂才能确定是不是其它的东西啊！”张小佛回答的理所应当。
“你们在干什么？”
张小佛和陈然同时回头，发现一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扫帚，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友好。
“我们……”
“我们是记者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来做个专访！”张小佛阻止陈然，自告奋勇上前解释：“对不起，如果打扰到了您的话！”
“是吗？”男人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你们这些记者和苍蝇一样，讨厌得要命！来了一波又一波，前段时间来了个胖子，也说自己是什么记者。”
陈然碰了碰张小佛，意思是你们咋借口都一样。
可是张小佛却不管这些，换上了一副狗腿的样子讨好道：“那个胖子是我们的同事！本来呢这个新闻是他跑的，但是这都多久了人都不见了，单位就把我们派出来了！大哥您既然见过，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胖子的下落？”
“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你们快走吧！”男人举起扫把，就把张小佛和陈然赶了出去，然后自己锁上了门。
张小佛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走进了对面的房子，这才和陈然一起走出了楼道。
“张哥，我觉得那个男人在说谎！”陈然引以为傲自己的直觉。
“嗯！”在这点上，张小佛很认同陈然的观点：“找他说的，他前段时间就碰到过胖子，那么这次碰到我们就不是偶然了！”
一听张小佛这话，陈然兴奋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个男就是烟鬼吗？那咱们怎么去抓？”
“抓什么？”
“抓烟鬼啊！”
“我还不确定！”张小佛现在也很不确定那个中年男人是不是烟鬼，从外表看完全是个正常的人类。
“连你都看不出来？”陈然不信。
“烟鬼和怪物不一样。它们以前是人类的！所以不到变形我也看不出来！”张小佛老实说。
“人类也能变成怪物？”陈然不以为然。
“人类有时候比怪物还可怕，能够变成怪物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但是咱们怎么把那烟鬼引出来？”陈然知道说不过张小佛，只好退而求其次。
可是陈然这话问完了许久，都不见张小佛回答，只是用十分讨厌的目光盯着他。
“张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你这眼神……”陈然全身都在抗拒张小佛，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离张小佛远一点。
“我只是在想你或许有特殊的地方！”张小佛认真的回想和陈然相遇的经过。他娃似乎天生很容易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
……
陈然不久之后就发现他被张小佛当探测仪使了。
张小佛的办法其实很笨，就是改变策略，让陈然守在小区门口大张旗鼓的打听关于凶屋的事情。小区是老小区，很多老人家喜欢在一起唠嗑，加上陈然的模样讨喜，几天下来他就打听到了各种版本的聊斋，顺便收集了很多家庭的辛密。
……
“张哥，我明天不去了，累死了！”在小区门口聊了一天，陈然回到饭店之后，就把自己扔进了床里：“我说张哥啊，你是我亲哥，你说咱们这样做有什么用没？”
“不知道！”张小佛也是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他今天去县城的公安局找资料去了，也是刚刚回。
“不知道你还让我去？”陈然赖在床上，使劲的对床铺撒娇。
张小佛记得很清楚，第一天的时候，陈然还对床上的被单很有微词，没想累了几天之后，什么洁癖啊都烟消云散了：“明天你最后一次去！”
“真的？”陈然猛的坐了起来。
“嗯！不过你要照我说的办！”张小佛眼镜后面的眼睛精光四射。
第六十七章 抓住烟鬼
小区门口，陈然悔恨不已，真不该听张小佛的忽悠，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一群老爷爷老奶奶讲着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关于凶屋的荒谬故事。
“小陈啊，你说那凶屋真的有鬼？”一位满脸沟壑的老奶奶是这几天和陈然交流的主力军。
“不是鬼！其实是人！”陈然故作神秘：“经过我们调查在那屋子里找到了一枚指纹呢！”
“你是说是人为的！？”老太太十分的配合，满脸褶子的脸以为好奇奇迹般的舒展开来：“谁？我们认识吗？”
“是啊？谁啊？要是那人在我们小区里就不安全了！”
“对啊，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
陈然的消息在小区里引起了轰动。
“是真的呢！”陈然非常具有表演天赋，把一个不存在的事情演绎得惟妙惟肖：“你们不信？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收集指纹了呢！”
“不要乱说！”
一声严厉的喝斥过后，众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陈然极力控制抽搐的脸颊，看着一老者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小子你不要乱说话！”老人一脸的清癯，青黄色的皮肤底下没有一丝脂肪，给人一种会动的骷髅的感觉。双腿被长裤给掩盖，那是却还是能从裤子褶皱的形状看得出来腿部已经萎缩得只剩下骨头了：“不要妖言惑众，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我没说谎！”陈然激动得脸都红了。
“快走，要不然我报警了！”老头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一直在身后的中年男人上前，推了下陈然。
“是你！”陈然认出和他动手的男人就是那晚上的用扫帚赶过他和张小佛的人。
“废话，快走！”男人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可是陈然也不是好惹的，反手一捞就让男人双手反剪在背后，以众人听不到的音量悄悄的说：“想要解决吗？今晚我会在那房间等你！”
陈然说完就放开了手，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一边对周围的爷爷奶奶们报以自以为帅气的微笑，一边走出了小区。
中年男人和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张小佛一直在绿化带的另外一边把一切看在了眼里。
……
“张哥，怎么样？我表演的好吧？”陈然离开小区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找了个巷子等着张小佛出现。
“很好！”张小佛承认这点。
“我们晚上应该准备什么呢？”陈然问。
“烟怕什么？”张小佛问。
“风？”陈然想了想回答说。
“那就准备风吧！”
“呃……”
……
像是配合着张小佛他们的行动一般，晚上月亮都躲进了云里。
晚上空气并没有随着太阳落山而凉爽下来，依旧闷热异常。张小佛和陈然分别背着背包再次来到了出事的小区。
楼道依旧没有人，像是约好了一般所有的路灯全灭了，只有每加每户镜子的反光。
爬上了顶楼，张小佛就立在房间的中间等待着。
陈然不敢打扰，安安静静的做着准备。
“来了！”张小佛提醒道。
陈然迅速的把手上的吹风机对准张小佛提醒的方向。
一只像蛇一样的怪物出现了。长长的舌头像个吊死鬼一样垂在胸口，短小的上肢缩在两肋旁边，上半身骨瘦如柴，下半身腰部以下却是一团烟雾组成的尾巴。
“果然是烟鬼呢！”陈然吞下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按下了开关。
嗷……
怪物的尾巴被吹得四散，叫嚣着在张小佛和陈然的周围转圈圈，却又因为陈然手里的吹风机不得靠近。
张小佛就那么看着怪物，眼里露出怜悯。
“你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烟鬼的声音让陈然一阵迷惑。
“因为你很可怜啊！”张小佛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抽出了匕首。
“可怜？我现在多好！可以自由的活动，比当个活死人好多了！”怪物说完就朝张小佛冲了过去。
“是你！”陈然总算知道了烟鬼的真实身份：“张哥他是那个老头子！”
“我知道！”张小佛刚刚险险的躲过一击。
烟鬼没有别的本事，就是速度快，上身能够变形，可以穿过比身体小的多缝隙，所以难对付。
虽然有吹风机帮忙，可是张小佛也吃了点亏，身上脸色多出了许多血痕。
“哥，扛不住啊！”陈然跟着怪物转圈圈，完全束手无策：“他转来转去搞不定啊！”
“你先顶着！”张小佛说罢打开了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块透明的塑料皮，一头扔给陈然：“抓住！”
“哦！”陈然扔掉手里吹风机，抓起塑料皮，和张小佛一起包围烟鬼。
烟鬼在塑料皮里乱转，挣脱不开，终于被罩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烟鬼批命的挣扎。
“给我安静！”陈然也不客气，抄起吹风机砸了下去。
烟鬼安静了，渐渐的恢复了原型。
“我去这比异形还夸张！”陈然气喘吁吁：“真那看！这还是人吗？明明是干尸啊！”
“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科幻片！”张小佛从背包里取出绳子把恢复原型的烟鬼给绑了起来。
“这绳子可靠吗？”陈然很担心。
“没事，我用盐水泡过了！”张小佛绑好后，点了支烟。
“现在怎么办？”陈然用匕首戳了戳躺在地上不动的老头子有些后怕：“死了没？我们不会杀人了吧？”
“如果他现在死了，我们就是杀人了！”张小佛点头。
“这个……”陈然心里那个纠结。
“别装，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张小佛没好气的说。
“可是那可是阳城啊！”陈然嘟嘟囔囔：“况且那个时候还有人求我们家，自然好办事。可是你把那只狐狸打跑了……”
“怎么？你还想把那只狐狸弄回去？”张小佛斜着眼睛问。
“不不不……张哥，我这是开玩笑呢！”陈然被吓得一身冷汗，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开口了。
张小佛并不急着接下来的动作，而是等着。
果然过不了多久，有人敲门。
陈然看了眼张小佛，得到允许之后，把门打开了。
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第六十八章 你内心已经是怪物了
“你们放了他！”中年男人脾气一如既往的强硬。
“胖子在哪里？”面对人类张小佛可没什么顾忌。
“快点把人放了，要不然我报警了！”没想到中年男人并没有慌张。
“胖子在哪里？”张小佛完全无视中年男人的威胁。
“我说大叔，你快点答应我张哥吧！要不然还不知道这怪物要吃什么苦头呢？”事到临头陈然反而淡定下来了。
“那个胖子死了！你们最好把人放了，袭击一个残疾人的罪名你们承担得起吗？”中年男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小佛。
“张哥！”陈然也跟着担心起来。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报警了，他们还真的会遇上麻烦的。
“死了啊！”张小佛重复了一句，突然手起刀落，一刀扎在了老人的肩膀上！
“啊！”老人嘶吼了一声，醒了过来：“你们不得好死！”
“我们是不是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肯定是不得好死的！”张小佛把玩匕首：“真可怜啊，以为这样就好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中年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自己做的事难道还要问我？为了自由应该是抽了不少的人烟吧！”张小佛啧啧嘴巴：“变成这样有了行动能力，但是胃口却越来越大，需要杀害越来越多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你放屁！”老头子吼道：“我只是厌倦了坐在轮椅上面，就连屎尿都不能自己控制……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不能就那么放过！”
老人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嘶吼着，嘴巴里的舌头又短又细……
“先生，既然你知道原因，那么能够知道解决的办法吗？”中年男人不同于老人，似乎有另外的想法。
“怎么？”张小佛问。
“借一步说话！”中年男人说完就往外走。
张小佛跟了上去，路过陈然的时候把匕首给了他：“有事情直接下手！照心脏的位置扎，绝对不要手软！”
“知道了！”陈然把匕首紧紧攥在手心，下定了决心，说什么这回也不能再拖后腿了。其实就算张小佛不说，陈然也从邓睿那里知道了他这条命是张小佛和死神做了交易付出灵魂代价换回来的……心里的愧疚是肯定的。这也是为什么陈然要一直跟着张小佛的原因，希望找到机会补偿。国人对死后的灵魂归属问题很看重，所以陈然认为张小佛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想要找机会弥补……
被捆绑的老头，觉得陈然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不同一般，不禁有点害怕：“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陈然十分厌恶老头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恶声恶气的警告：“你不要耍花招，否则……”陈然扬了扬手里的匕首：“我真的不怕杀人……”
“……”老头子无话可说，枯瘦干瘪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剧烈的颤动。他能够明白陈然此时没有说谎，因为他和自己一样什么都豁出去了。
……
中年男人带着张小佛走到了天台之上。
天台没有护栏，有人在上面种了一些常见的蔬菜。隔热层因为时间久远的原因而有的地方塌陷了，所以一不注意就会摔倒。
“你有办法解决吗？”中年男人言辞恳切。
觉得男人似乎不像开始表现得那么粗鲁，张小佛这才仔细打量起他来。虽然满脸的胡子和凶悍，但是却能够从动作上面感觉到受过良好的教育，应该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人：“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让他死？”男人苦笑：“可是他是我爸爸啊！”
“他杀了很多人！”张小佛强调。
“那是为了生存。你知道那么多年卧床不起是多么的痛苦。好不容易有办法了，自然……”
“他已经不是人类了！”张小佛冷酷无情的打断男人：“很快这点杀戮就满足不了他了。”
“不是人类……”男人似乎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重复了句。
“不是人类！”张小佛肯定：“他自己也痛苦！”
“这都是我的错！”男人已经走到了天台的边缘，半个脚掌悬空：“我本来是个在中学教语文的老师，父亲的瘫痪给我造成了很多困扰，在一个偶然的古代汉语交流会上一位前辈告诉了我一个方法……”
说到这里，一阵狂风卷过，张小佛抬头，发现头顶上云层密布。男人的身体有些摇晃，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
“只要在父亲抽的烟里面混入人类的骨灰就能够使他重新获得行动力。”男人的语气十分的哀伤和后悔：“开始父亲的瘦得厉害，但是烟瘾却越来越大……后来有一天他突然站起来了……可是脚却不是脚……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直到对面房子发生了谋杀案……”
随着男人慢慢的诉说，事情的真相也渐渐的明朗了。
“一开始我没有往父亲身上想，可是谋杀案接二连三的发生……一天晚上我不放心提前下自习回家却发现本该早睡的父亲房间有声音传出来……我从门缝里往里面看去……”说到这里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总之我错了！可是又能怎么办？那可是我父亲啊！请你放过我的父亲吧，我一定好好的关着他，不让他再犯事！”
“胖子在哪里？”张小佛问。
“胖子见过了我父亲的样子……”
男人的话没说明白，可是张小佛差不多了解了他的意思。
“胖子不回去，会有更多的像我们一样的人过来的！”说不上威胁，张小佛所说的是事实。
“你们一样的？”男人听到了话里的重点。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父亲一人是怪物吗？”张小佛嗤笑。
“你们……”男人不敢置信，但是却又没法指认张小佛说谎。
“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到胖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立刻离开！”
“真的？”男人问。
“真的！”
“……”男人报出了一串地址。
张小佛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了电话：“陈然，杀了它！”
“你骗人！”男人愤怒了，就朝张小佛抓了过去，可是脚下一绊住，身体向后仰去。
张小佛没有伸手，只是看着自由落地的男人：“怪物是不能够存在的，你父亲是怪物而你内心已经是怪物了！”
第六十九章 解救花老板
张小佛回到屋子的时候以为有事情还需要自己善后，却发现陈然呆滞的坐在一边，老头的胸口插进了一把匕首。
“快走，应该有人报警了！”张小佛走过去把匕首从老头子的身上拔出，催促了陈然一声。
陈然这才回过神，扶着墙角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体酸软的厉害。
果然他们下楼的时候，男人坠楼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张小佛带着陈然悄悄的溜走了。
“我擦，够刺激！”陈然狠狠的抽了口烟，呛得直咳嗽：“我总是知道了为什么你抽烟……咳咳……只有这玩意才能让人镇定啊！”
“我没想到你真的能下手呢！”张小佛颇感意外。
“嚓，不下手，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陈然忍不住爆粗口：“你不知道匕首捅进肉的感觉……那实在是太……太……”
“我知道！”张小佛打断陈然的话：“不过你得早日习惯，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的！”
“你说什么？”陈然受、惊了，菊花一紧，全身一颤：“别啊，我实在受不了啊。哥，我错了，我不该接近你。现在离你远点还来得及吗？”
张小佛神色复杂的看着陈然，没有言语。
“哥，怎么啦？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陈然犹豫的开口。
“来不及了！何况你就算不接近我，也会遇到这些事情，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张小佛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陈然的注意力全部被张小佛引走了，没有感觉到香烟已经烫到手了：“哎呀！”
“你或许天生就能吸引那些东西！”张小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还记得我们因为什么事情而熟悉起来的吧？”
“嗯，我那个时候被恶灵缠上了！”陈然想起自己那个时候被吓得尿裤子的窘态不禁脸红。”
“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就缠上你，而不缠上别人？其实与你比较起来王中平不更加是罪魁祸首吗？”
“是啊？为什么是我啊？”经过张小佛提醒，陈然也意识到了不对。
“是啊？为什么是你啊？所以后面遭遇到那些事情也不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
“为什么啊？”陈然还是不理解：“我不是巫族的人啊！”
“你不是巫族的人，这点我比你清楚。但是人类之中也有很敏锐的人。能够吸引那些东西！”张小佛怎么看都觉得陈然是个人。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巫师！神棍！”陈然指着自己惊叫道。
“差不多吧！”张小佛点头。
“那我是不是有什么超人的能力？”陈然果然是个乐天派，很快就能从沮丧的情绪之中恢复过来。
“不知道！”
“啊！？”张小佛的回答让陈然再次沮丧。
张小佛有些话没说。没有能力？或许不能这么说。陈然随身带着的铜钱似乎有些特殊。
“等等我！”陈然自怨自艾的时候，发现张小佛走远了，急忙迈大步子追了上去：“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啊？”
“当然去救人！”张小佛丢下这句话，走得更快了：“再不快点我怕花老板就成人干了！”
……
没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一所中学面前。
“在这里面？”陈然不信的时候，张小佛已经爬上了围墙。
“嗯，如果那个男人没说谎的话！”张小佛说完就跳了下去。
陈然只能跟上。
校园比从外面看到的要大，边缘地带杂草丛生。张小佛基本上没有犹豫，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
差不多穿越了整个校园，来到了后操场的一角。
张小佛他们正面对着一扇挂着铁锁的铁门。铁门的后面明显是个防空洞。防空洞的门口杂草长到了半个人高。
“就在这后面？”陈然抢先上前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根迟迟没有派上用场的铁丝，开始撬锁。
一分钟过去了……锁没开……
两分钟过去了……锁还是锁……
五分钟过去了……陈然一脑门的冷汗……锁没开……
张小佛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接替陈然手上的工作……三十秒……锁开了……
把铁丝还给陈然的时候，张小佛安慰沮丧的孩子道：“好好练！一定可以的！”
陈然苦笑，他以为总算有点技能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打击惨了。
防空洞铁门一被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直扑张小佛他们的面门，洞壁爬满了青苔……
好在张小佛他们随身物品之中包含着手电，所以现在不至于眼前一抹黑。
沿着楼梯越往下走，气温就越低，等到张小佛他们面前再没有坡度之后。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这地方真是个藏尸的好地点！”
回声隆隆，陈然不经意的一句话造成了令人耳聋的效果。
“那里！”张小佛指着前面：“那里有东西！”
“小心点！”陈然也不开玩笑了。
两人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张废弃的手术台。手术台上的棉垫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铁制的框架。花老板的大部分正被绑在了手术台上，他的一条腿不见了，截断处也没有包扎处理，仅仅用牛皮绳堪堪的捆了几圈。
“要喝水吗？”张小佛拉开塞住花老板嘴巴的布条。
“喝！”花老板虚弱的回答。
“你这次可是减肥了不少呢！”张小佛看着缩水了一圈的花老板，觉得有点痛快。
“谢谢你找来了！”花老板诚心实意的说。
“你该谢谢怜花！而我只是拿报酬办事！”张小佛回应十分冷淡。
“果然不是巫族人就不行吗？”花老板被陈然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坐了起来。他这一坐却不想盖在身上的单子滑落了。
“我的天，你这样还活着，真够牛的！”陈然竖起了大拇指：“不疼吗？”
花老板的身上被挖出了各个大小不一的洞洞。有的洞洞已经结痂了，有的还在渗血，有的直接被用什么东西给烫得焦黑一片……
“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没有感觉的！”花老板坐起扯过单子给自己裹了起来：“我们走吧!”
“你对谁施加命令呢？”张小佛笑出声。声音由小而大，到最后几乎震动了整个防空洞。
第七十章 事实
“你笑什么？”花老板瘦了，脸色愤怒的表情也更加的明显：“张小佛，别笑了！”
“花老板，何必硬撑着呢？你这副身体应该已经到了极限吧！要维持和基地之间的联系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说什么？”花老板终于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夏继婷失踪了，你们也不能利用她的儿子这么没心没肝吧？”张小佛也言语不详，因为一大部分也是他自己的猜测，目的是从花老板口中套出点消息，然后和将要从怜花那里得到的做对比，互相印证。
“这些事情回去再说，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吧！”花老板语气之中透着急迫。
“我看你伤得这么重，还是先去医院处理下吧！”张小佛看出花老板有隐瞒所以故意不顺着他的意思。
“我的伤不要紧，还是先回店子吧！”花老板语气已经完全放软了。
“……”张小佛不表态。
“陈先生！”花老板只好把目标转向了陈然。
陈然耸肩摊手：“我听张哥的！”
“张小佛！”花老板恼羞成怒。
“……”张小佛依旧沉默以对。
“我身体不行了！”花老板终于开口了：“就算死也得死在店里！”
“哦？为什么？”张小佛还是没松口。
“只有死在那里，我的灵魂才能保持理智！才能活着！”
花老板说完就等着张小佛下决定。
张小佛想了片刻，然后对陈然说：“搭把手！”
花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子恐怕不能上火车，得先包扎一下！”血腥和腐烂的臭味不停的钻进张小佛的鼻子里。
“这里有个巫师！和我合作多年了，我们先去找他吧！”花老板也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好，如果不暂时处理的话估计熬不到回阳城。
两人架着花老板，离开了……
花老板所说的巫师竟然是个精油店店老板娘。看到花老板糟糕的状态之后立刻把他们迎了进去，提前关了店门。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老板娘拉上了窗帘之后，揭开了包裹着花老板的单子，露出了里面大小不一的血洞。刚才在防空洞没看清，花老板身上有的血洞还可以直视内脏：“你的伤我治不了！”
“我知道……”花老板大喘气：“你只要让我活着回到阳城就行！”
“这个……你最好去医院！”老板娘犹豫。
“没用的，我们这种人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花老板安慰道：“别为我担心，我有分寸的！”
“我只是可惜又要失去一个老朋友了，上一次是夏继婷……”
“李娜！”
花老板打断花店老板娘的态度让张小佛不悦，可是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好吧！但是这次报酬加倍！”李娜开始从柜台后面掏出了一样又一样稀奇古怪散发着各种气味的液体或者粉末，然后把它们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起来。
“真臭啊！”陈然捂着鼻子，刺鼻的气味几次让他作呕。
张小佛也挪到了稍远的地方。
“阿鲁巴西丽奥……”李娜一边研磨一边颂唱着不知名的咒文。
一开始张小佛并没有把她的一切行为当回事，可是渐渐的，他发现李娜周围的空间在扭曲。很难形容的那是怎么样一种现象，如果非要描述的话，那就如同篝火上部的空间那样——空气扭曲，所有的视觉都变得和周围不同。而此时李娜可没玩火。
陈然往张小佛的身边靠了靠，显然他也发现了。
咒文听起来非常的古老，带着久远的信息。一个个音节如同咏叹调一般直达人心。本该嘲笑的，可是最后却不得不臣服在这怪异的音调之下。
“好了！”
终于，李娜完成了。
张小佛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李娜比刚才老了许多，甚至眼角都爬上了几条皱纹。
李娜把手里黑乎乎的药膏抹在了花老板的伤口处。摸完之后，李娜又找来绷带给他全身上下紧紧的包了起来。
“谢谢！”花老板明显好多了，神奇也缓和了许多。
“没事，报酬给我就行了！”李娜很看得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报酬，这一次你都卖了个很大的人情给我。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和你联系的就是他了！”花老板手一指张小佛：“他是夏继婷的儿子！”
“怪不得呢！看着眉清目秀的！”李娜这才仔细打量张小佛。
张小佛并不回避，而是让李娜把自己给个够。
李娜伸手取下了张小佛的眼镜，直视他的眼镜。
“你想干什么？”陈然心里警惕，上前阻拦。
李娜随意的一挥手，陈然向后退了几步。
“没事的！”张小佛阻止紧张的陈然。
陈然不再上前，可是仍然十分警惕的盯着李娜。
李娜触碰到陈然之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抛之脑后了，她现在对张小佛更感兴趣。
“有趣，很纯正的巫族人！我都不知道继婷的孩子能够觉醒到这个程度。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吗？”李娜抚上张小佛的眼睛，后者没有眨一下眼皮。
“很纯净的黑瞳！花胖子，你这回可是踢到了铁板上呢！”李娜终于放过了张小佛，回头对花老板嘱咐了几句，就下逐客令了。
张小佛和陈然带着花老板走离开花店之后就直奔火车站。
一路上没有停留，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阳城的纸扎店。
“花老板！”怜花一直在外面等着，所以一见到花老板的身影就上前搀扶。
“我没事！”花老板安慰着怜花。
怜花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掉眼泪，比想象中的坚强。
“我要知道答案！”张小佛无视眼前的温情时刻。
“你是夏继婷的儿子，也是巫族之人。巫族传人不只你一个，但是也并不多见，十分的稀有。你们对付怪物会容易的多。不要问为什么，这似乎关系到你们血统的传承。而你们巫族并不是铁板一块，也有许多分支的。他们都希望找到我们店下面的基地。”怜花果然遵守诺言，对张小佛不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