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造
日子还没消停几天，陈然再一次在张小佛的办公室里扭捏作态。
张小佛不意外陈然会找上自己，只不过没有想到离上次的事情还没有一个月。看来陈然不是因为靠近自己而发生遇到事情的，他本身就是个惹祸精。
“小佛啊，你这次可一定要帮哥哥我啊！”陈然一副苦极的表情，恨不得挖心掏肺：“我叔公非得让我去，可是我不敢，说不去，可是叔公说我不去就把上次的事情告诉我爸去……”
张小佛就看着陈然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东西全然不在重点，实在受不了，打断说：“到底什么事？”
“叔公让你去阳城大学看看！”陈然听到张小佛开口问，终于松了口气，如果张小佛再不接话，他不知道还能怎么绕弯子呢：“我也不愿意呢。你想啊，你张小佛可是个医生，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陪着叔公他们瞎胡闹呢……”
看到陈然屁股扭得和根麻花一样，张小佛就感觉脸上的表情有龟裂的可能：“说，什么事？”
三天后，张小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进入大学重新改造地步，而且是改造这么彻底——从大一开始。
大一的课程很无聊，本着不打扰教学的原则，张小佛坐到了靠近门边的最外面的位置上。加上他面嫩，一时也没什么人怀疑。窗外阳光普照，张小佛只是觉得好笑。他的医生身份本来就是假的，现在这个学生身份又是在医生身份上造假，真可谓是假中之假。陈头的手段他是看到了，和花老板有得一拼。
可是刚一坐下，张小佛立刻后悔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本想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他抬举了自己的忍耐力，不一会儿就只能用手捏住鼻子。
“你干什么，我今天不臭。”冤家路窄，梁锐十分的恼火，他昨天张小佛说他臭的事还没解决呢。今天又看见那个邋遢的男生，明明自己一副寒酸样，还摆出做作的姿态，真是讨厌。
“对不起，我不行了。”张小佛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要跑。
但是梁锐哪里能放过他，抓着他的衣领子就往回带。张小佛本来已经起身，快要走出座位了，缺被一把硬生生的给拉了回去，背部重重的磕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顿时差点没有昏过去。
见到张小佛跌得狼狈，梁锐脸上有一丝不忍，本来没想闹这么大，但是看到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自然也不可能认输，不顾跌得灰头土脸的张小佛，虎声虎气的问：“我有什么臭味？”
梁锐原本以为张小佛该收敛一点了，怎么看也不是热血青年，没想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慢慢的远离自己说：“腐烂的臭味。”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你……”梁锐就是现在再生气也没什么办法了，因为对方不负责任的晕了过去。原来支持他的同学们都开始同情张小佛了，毕竟再有理也没有理由把人家打晕啊。
梁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瞄见了坐在中间的一头黑发的女生不赞同的目光，立刻叹了口气，认命的扛起地上的张小佛，往医务室走。本来以为张小佛穿的很邋遢，味道一定不好闻，但是没想到却出乎意料的清爽。
张小佛是被争吵的声音吵醒的，醒来之后，觉得背部疼的就像是断了一般，不由的**了几声……
正在争吵的人听到了帘子里的动静，一把掀开了帘子。
张小佛吓了一跳，有些不吃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
梁锐看到张小佛无辜的眼神就一肚子的火气：“你干什么装出那副样子？明明是你先说我臭的。我就问了，我什么地方臭了……”
梁锐一发问就滔滔不绝，奈何病床上的张小佛还是一副小鹿斑比人畜无害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的手很痒……
“你很臭……”张小佛下意识的回答，但是突然停住了，鼻子在空中吸了吸，有些奇怪的说：“没味道了。”
梁锐跳了起来：“当然没味道了，我每天都洗两个澡的，怎么会有味道……”
张小佛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梁锐，而是看向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女人大概30岁左右的样子，高挑，白皙，嘴角稍稍向右翘起，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那是校医。”梁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解释，只是觉得张小佛看向女校医的眼神太过于**了，有些厌恶的说。
“校医啊……”没想到张小佛在知道对方身份之后还一直盯着看。
“呵呵……”女校医突然绕过梁锐走到了张小佛的床边。修长白嫩的大腿从白大褂前沿露了出来，带着微晕的光圈，夺人睛球……
“小阿姨……”梁锐终于忍不住了，但是奈何对方是长辈不敢用太过于严厉的语气。要知道小阿姨可是有名的笑面虎。
“怎么啦？”女校医眼波流转，里面秋水溢溢……
梁锐被小阿姨的眼神差点晃花了眼，背后一冷，赶紧闭上了嘴巴，给女校医让了一条道。
张小佛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对女医生的一切媚态视若无睹，反而神色紧张，嘴巴紧紧的抿着，并不妥协。
看着张小佛倔犟的样子，女校医噗嗤一笑，一手摸着嘴角，一手撑在他的身边，对上他的眼睛：“你知道的还真多呢，不过小心一点，你那点能耐还是给我老实一点……”
可是张小佛有一瞬间的晃神，从他的角度可以从女校医敞开的领口看到那黑色**包裹起来的乳白色的肌肤——随着校医的每一句话而微微震动，妙不可言。
“您……您说什么？”张小佛像是被吓到一样，紧张得结巴。
“咳咳，小阿姨他是我同学。”梁锐终于忍不住了。小阿姨的样子太过饥、渴了，并且饥、渴的对象还是一个看起来没发育好的小男生，这点让他受不了。
“同学怎么啦？难道不是男人？”女校医突然用摸在嘴边的那只手一下子拉开了张小佛的衣服。
“嗯？”张小佛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全身鸡皮疙瘩，想起了有关于这个学校校医的传言。传言女校医很**……难道传说是真的？想到这里张小佛突然觉得有些可惜。不看不知道，靠近一看，女校医的眉毛远山如黛，鼻子小巧玲珑，眼里满满的都是风情，红艳嘴唇似火，似乎可以点燃人的激情。事到如今，张小佛很不争气的看了梁锐求救。
梁锐虽然对张小佛现在的处境有些快、感，但是看到他眼里如烟的水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狠狠的跳动了几次，迫于无奈的开口：“小阿姨，如果你再开玩笑，我就告诉爷爷了。”
“哼！”梁锐的威胁起了作用，女校医悻悻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看着窗外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不再看他们了。
张小佛趁机哆哆嗦嗦的翻身下床，不敢停留一刻，抓紧自己的衣服，溜出了医务室。
留在医务室的梁锐还在平静刚才悸动的心跳，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心脏跳动的那么厉害，似乎整个人都失神了。
“梁锐，以后少拿别人威胁我。你以为你能够逃脱？”
“小阿姨你什么意思？”梁锐回头问。
第二十七章 小阿姨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但是你妈很清楚，到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比我当年更可悲……”女校医说完不再开口了。
梁锐的眼神骤冷，竟然和平时的样子相去甚远。看了女人片刻之后，梁锐也走出了医务室……
……
张小佛弯着腰，一路狂奔，不敢停留，绕过所有的人，往学校深处跑去。
阳城医学院是依山而建，所以后山还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张小佛经常在树林里享受休闲时刻。今天张小佛可不是为了享受生活，而是为了……看着下腹的高昂，张小佛一阵苦笑。原来他和别人一样，很容易被撩拨。女校医的威胁并没有出声，而是用口型传达的。所以梁锐并不知道。张小佛靠着树，等待着自己的呼吸渐渐的平稳，背还在疼，应该是伤着骨头了……
突然一阵恶臭，张小佛从地上猛的坐起来了，警惕的盯着某个地方。
梁锐高大的身影慢慢的从远处走来。
瞳孔萎缩，张小佛屏住呼吸，尽量少吸入一点臭气。
“找到你了。”梁锐一出医疗室就四处寻找张小佛，他给自己的这种行为解释为为了不让人误会小阿姨。
“站住，你很臭。”张小佛出言阻止。
“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臭了？”梁锐被张小佛几次三番的攻击给激怒了：“你说是什么臭味？”
“一股腐烂味，非常的呛鼻。”张小佛认真的回答。
“真的？”张小佛的话让梁锐也不确定起来，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左右闻了闻，并没有异常：“没有啊。”
“难道……”张小佛有了某种想法，对梁锐招手：“过来。”
“我嚓，你是谁啊，你让我过去就过去？我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是不是自己脓包的样子吸引不了女孩子，就拿我来当垫脚石……”梁锐唠唠叨叨，但是还是照着张小佛的意思蹲在了他的面前。
张小佛忍着背疼，把鼻子凑在了梁锐的脖子上仔细的嗅了嗅。
梁锐突然全身紧绷，心跳的感觉再次回到了身体上。一动不动，不敢移动一下，梁锐很怕碰到张小佛的鼻子。可是尽管两人之间没有直接的接触，但是梁锐还是能够感觉到从张小佛鼻子里喷出的热气，还是让他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梁锐感觉到了一股成为猎物的危险气息。
“你身上现在没有臭味了。”
“啊？”
张小佛的话让梁锐从晃神中清醒过来，松了口气。
“你怎么啦？”张小佛发现梁锐的脸很红，沉默了下，咬牙说：“我喜欢的是女人。”
“我嚓，你当我是什么人？”梁锐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全身炸开了。但是片刻之后他有接着说：“你真的能闻见我身上的臭味？”
“能！”张小佛幽深的眸子闪了闪。
接着两人之间死一般的沉默。
“你最近不要接近女人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张小佛善意的开口。
“不接触女人，难道接触男人？”本来是气话，但是梁锐说完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好像是承认了张小佛刚才的疑问。梁锐愤怒的甩手离开。
等梁锐离开之后，张小佛苦笑，经过梁锐的打岔，他也平静了下来。那个女校医不简单，竟然轻轻松松就把他撩拨起来……这让张小佛暗暗吃惊。要知道自从他失忆从事这种事情以来基本上就没碰过女人了。再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就如同粉红骷髅一样，引不起多大兴趣，张小佛心里始终缺少了这一块。看来阳城医学院也不是那么看起来风平浪静。
梁锐身上的恶臭，明显不是人身上该有的，是不是和陈头让他查的大一新生离奇失踪有关。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进展，张小佛总算能够喘口气了。他不想在找回他失去的记忆上面花太多的精力。
放学之后，张小佛往校园大门口移动。
进学校读书已经是张小佛做出最大让步了，住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是还没等张小佛走出学校大门就被一辆红色的骚包轿车给拦住了。
“我要回家。”即便是淡定如张小佛的人也不禁被惹怒了。
“和我走一趟。”梁锐开着车拦在张小佛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没空。”张小佛试图摆脱梁锐，可是在纠缠了几分钟之后徒劳的放弃了。
“算我欠你人情。”梁锐的声音之中带上了恳切。
知道自己躲不过，张小佛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一位黑发的少女关一直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梁锐显然看到了那少女，但是只是略微停留了几秒钟，一脚油门，骚包车如同利剑一样蹿了出去。
“那女人……”张小佛开口。
“那个女人怎么啦？”梁锐问。
“……”张小佛在梁锐看不到的角度，眼神转了转：“好像没看过。”
“噗嗤……”梁锐差点喷口水了：“她是我们同学，叫吴桐，你没注意？今天还和我们一起上课的。”
“哦，没注意。”张小佛兴趣缺缺。
两人一路无语。梁锐的车子越开越偏僻，竟然开到了郊区。
“你想干什么？”张小佛把自己外套上的拉链一下子拉到了领口。车子越走越偏，前方500米已经没路了，只是在路的尽头似乎有个屋子似的。
“你想什么呢，下车。”梁锐没好气的熄掉了发动机，拉开车门自己下车了。
虽然不愿意，但是张小佛也只得跟着下车。
下车后，梁锐一言不发往里走，张小佛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
走到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所安静的小院。张小佛这才发现原来梁锐载着他进入了一个村子。因为下车后可以看到零星的灯光。只不过这些灯光被树木的枝叶掩盖，在快速通过的车上看不分明。
脚底下是高地不均的石块，张小佛的鞋底早就被磨成了薄片，所以觉得很膈脚，心里后悔，不该为了降低存在感而故意找了些不靠谱的衣服穿。
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路的尽头往右一转就来到一所农家小院的面前。
小院子一点灯光没有。视线虽然不好，但是梁锐似乎很熟悉似的。轻松的推开了小院门，在右手边的墙上摸索了一阵。然后小院中间一盏灯被点亮了。院子的右手边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葡萄叶和藤；葡萄架的下面有几口大小不一的陶缸。陶缸的口都是朝下颠倒放置的，以前可能用来腌咸菜或者什么的，只不过现在无从得知。小院的地面都铺满了青石板，因为许久没有人打理，杂草都从青石板的边缘钻出了地面。院子左手边最明显的是一口井。井上盖着青石板，用来抽水的水泵锈迹斑斑，在井边上放着只木水桶，水桶提手上面挂着一层蜘蛛网。正房在三阶台阶的上面，离地大概60公分。三间瓦房。房子的四角尖尖的翘起，有点形状，可是院子里的灯光能够辐照的范围有限，张小佛看不清。
第二十八章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
“你怎么不进来？”梁锐已经走到了院子中间，发现张小佛没跟上，回头一看，发现他还停留在原地，院子外面。
“我不知道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为什么要进去？”张小佛就在刚刚生出了一种不太愿意进去的感觉。
梁锐听到张小佛拒绝没有生气，反而睁大了眼睛，满脸希望的看着他：“你不愿意进来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
张小佛皱着眉头消化了好大一会终于把梁锐的情绪归结为真的没有生气：“没有，就是里面黑，不想进去。”
“快进来。”梁锐不想闲扯，几步都到门边，抓起张小佛的手，把他硬生生的拖进了门：“快看看有什么不妥没？”
“怎么？你想买房子？”既然被拖进了院子，张小佛也就随遇而安，况且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自然说话轻松不少。
“真的没有问题？你再好好看看。”梁锐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还不死心。
张小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忙，一时犹豫不决。
“其实这是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的地方。那个时候我爸还在部队。我妈呢，就留在这里伺候二老。可是我妈不喜欢我，总说我臭，但是爷爷奶奶还是很喜欢我的，所以虽然爸不在，但是日子过得不错。没谁逼着我学习，全部的生活就是和村里小伙伴们一起撒野……”梁锐的声音很沉痛，抚摸着屋子的大门，无限的怀旧。
“……”张小佛没有打断梁锐的回忆。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了……”梁锐渐渐的变得痛苦起来。
隔着老远，张小佛都能听到梁锐粗重的呼吸，然后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示下态度：“然后呢？”
“然后……”梁锐顿了一下，走到了井边：“每一次我放学回家，总是带着村子里玩的好的小伙伴回家摘葡萄吃。我家的葡萄那个时候是村里最有名的。夏天晚上，他们晚上都喜欢坐在我家葡萄架下面乘凉吃葡萄。我爷爷奶奶还有我妈都很欢迎……后来村子里丢小孩了……各家小伙伴也不能聚在一起了……可是孩子还是在丢……然后很久之后他们的头被发现在井里……”说着梁锐抚摸了一下井沿。以他现在的高度必须弯腰才能摸到井沿。总是看起非常的怪异。
空气有一瞬间的阻滞……
张小佛看着梁锐皱了皱眉头，开口说：“你骗我。”
“嗯，是骗你。”没想到梁锐承认的很爽快。
张小佛正在考虑这个时候自己是对梁锐破口大骂呢，还是揍一拳合适。
“不过那些孩子真的死在了这个院子里，你知道在哪里？”梁锐紧迫的盯着张小佛，迫切的想要得到认同：“我每次来都会出现幻听。小伙伴们的哭声。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小时候我总是和我爸说，可是他却给我找来了心理医生，以为我疯了。我也以为我疯了，所以努力的接受治疗。只有我妈说，那些孩子都是我害死的……直到今天你也说我臭，所以我以为你应该理解我的。你在这里是不是听到了孩子们的声音？你说那些孩子是不是我害死的？”张小佛紧张的看着梁锐，状若疯狂。
梁锐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没有。”
终于张小佛还是坚决的否认了。
“哼，你说谎。”梁锐愤怒来得非常的突然。
“……”张小佛不说话。
“你太过分了。”梁锐心里充满了失望。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在看心里医生，一看就是十年。为什么从省城转学到阳城医学院？就是因为他看心理医生的事情被周围的人知道了，大家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以为他是精神病，迫不得已才转学的。想到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看垃圾一样，梁锐心里有了隐隐的抵触。本来以为张小佛和他是同路人，可以证明他是正常的，没想到被张小佛无情的给否决了。失望之情让梁锐冲出了院子……
张小佛听到门外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无奈的认知到自己被留了下来。
刚才两个人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只剩下张小佛一个人，院子显得十分的阴森。加上晃悠悠的白炽灯，把他地上的影子照的没有定性。
其实梁锐错怪张小佛了，他确实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慢慢的走到井边，盖在井上的青石板上面有个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缩着手掌伸进去的洞。洞口里面黑黝黝的，没有一丝光线。张小佛尝试着往洞里看，可是视线实在是太暗了，不得已慢慢的靠近……
洞口黑黝黝的，容易让人害怕，但是也吸引人去一探究竟。
张小佛慢慢的接近洞口，弯下腰。一手撑在青石板上，一只眼睛对着洞口，朝井里看……
井里果然如同想像的那般黑暗。
渐渐的，张小佛的上半身几乎都要贴在青石板上了，可是却依然看不清井里的一切。青石板下的深井似乎把周围所有的光亮全部都吸了进去，以张小佛5.2的视力竟然在眼前三寸的地方败下阵来，不能前进一分。
井里虽然没有光线，但是却有风。井水是地下水，所以吹上来的风也带着地底下的寒气，张小佛的眼睛被迫眨了几下，可是他还是坚持往里看，总觉得能看到什么。
突然眼睛里面有了尖锐的刺痛，张小佛突然弹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捂着眼睛。眼泪无法阻止的喷涌而出，异物感几乎让他抓狂。为了不让自己在慌乱之中受伤，张小佛选择了蹲下，然后等疼痛适应了一些之后，这才缓慢的眨眼睛……明显的感觉到异物被推到了眼角，他用手指一扣……异物终于被扣了出来。
强忍着涩酸的眼睛，强行睁开眼睛，想看看手上是什么东西。结果发现只是一只
很小的虫子。
见没有另外的发现，张小佛也放弃了探究井里有什么的心情。虽然不惧尸体，但是还是会对黑暗感到不安。
等眼睛适应了一些，这才直起身站在院子里发呆。
凉风习习，饶是穿了不合时宜外套的张小佛也觉得领子里冷，可是显然梁锐已经开车走了，所以今晚他得考虑怎么渡过的问题。
看了看台阶上的正房，虽然年久了，但是挡挡风还是可以的。
不过不乱入屋子是张小佛的习惯，像眼前这小院这般老旧的房子，指不定有什么呢，所以他还是选择在浓密的葡萄架下躲一晚。
没地方坐，张小佛一屁股坐在了那些倒扣的陶罐上。
梁锐真是有病，以后坚决不能和有病的人靠那么近……张小佛迷迷糊糊的想到……
一阵风吹过，有的葡萄叶被翻了个个——青黄色的葡萄叶上有几块瘢痕颜色特别深，看起来有点像人的面孔……
张小佛睡得很好，早上是被冷醒的，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正在被一双眼睛近距离的盯着：“啊……”
第二十九章 不清爽的早晨
啪的一声。
张小佛不管不顾，一巴掌拍在了眼前放大的脸上。
“是我，你干什么？”头顶上，梁锐愤怒的跳脚。
“谁让你吓我。”张小佛没有一点愧疚。
梁锐没有漏过张小佛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你骗我？”
“和你一样。”张小佛无视梁锐的愤怒，走出了院子。
红色骚、包的车正停在门口。
拉开车门，车内开着空调。
坐进车里，张小佛才感觉全身血液流转了起来。
车窗外早上的阳光亮得刺眼。
“哼，我们互不相欠了。”梁锐气呼呼的也上车了，用力甩上了车门。
车子在乡间的不可能行驶的很快，加上这辆骚、包的车子地盘低更不可能驾驶很快，一直维持在20码以内。
村子很少人，大部分房子几乎都荒废了，和昨晚看到只有少数房子有灯光的景象一致。
“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这个村子里的人就陆续搬了出去，加上这几年政策倾斜，所以大部分人都外出打工挣钱去了。”梁锐似乎想要和解。
“那房子没事。”张小佛说。
梁锐苦笑：“果然还是我有问题。我妈说我是怪物，果然不错！”
“可能当年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太深了，所以有幻觉……但是你也别着急上火，这个社会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也不是特殊的……”
“你在安慰我？”梁锐扯了扯嘴皮子，不并认同张小佛的话。
路过村口的时候，张小佛指着坐在路边的一个老人问：“那是谁？”
“我们家以前的邻居，只不过疯了十多年了……怎么啦？”梁锐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怜。”张小佛没有说实话。村口的老人刚才看到梁锐的时候明显的露出惊恐的眼神。
离村口越来越远，只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渐渐变成黑点的老人。张小佛叹了口气。今天梁锐身上没有臭气可是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去我家坐坐？”张小佛突然提议：“我在外面租了公寓，正好可以谈谈！”
“你真的愿意告诉我了？”梁锐惊喜。
“回我家再说吧！”张小佛说完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
“嗯，不高。你先坐，我去泡茶。”到了公寓之后，张小佛让梁锐随便坐，自己则闪进了厨房。
梁锐对张小佛的公寓很感兴趣。东摸摸西摸摸，看看窗外，看看屋内，突然听到身后有异响，回过头一看：张小佛正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砍向他。
“你干什么？”梁锐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佛像是突然疯了一样，不敢硬接，只能左躲右闪。一边躲一边叫：“你疯了？”
“……”张小佛不说话，只顾用匕首砍，仿佛没有听见梁锐喊什么一样。
梁锐觉得愤怒，无缘无故就被砍，一瞬间血冲大脑，红了眼，抓过张小佛的手，然后举起他，就把他整个的摔在了一边。
张小佛感觉自己的背撞到了很多东西上面最后抵到墙才停下来。
“我……我……”梁锐看着自己的双手无辜的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自己的力气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大，可以把一个成年的男人轻轻松松举起来甩出去。
“果然，你是尸鬼。”张小佛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刚才撞在墙上的时候，牙齿不小心割破了口腔黏膜。
“什么尸鬼？”梁锐完全搞蒙了。
“还装？你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出一股子恶臭。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差点把我熏死。本来还不确定，但是昨晚上听你说幼年时候几个小孩子失踪之后，我就把那颗葡萄根给挖开了，发现底下埋着一堆孩童支离破碎的骨头，这才确定——你是尸鬼。”张小佛表面上镇定侃侃而谈，但是心里却十分紧张。尸鬼的力气可不是盖的，如果不小心对付，估计他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你不是说我身上不臭了吗？”梁锐完全搞不清住状况，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佛像疯了一样对他发起攻击。
“是不臭了。可是就是因为不臭了所以更加的可恶。尸鬼要阻止身体腐烂，不让身体继续散发出恶臭的唯一条件就是吃了新鲜的人肉。”张小佛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匕首的手背在背后，警惕的盯着眼前手足无措的梁锐。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刚苏醒的尸鬼在没有进食足够的人肉之前力量还不会太大。
“我没吃过人肉！”梁锐觉得张小佛是在天方夜谭，原本还以为他是个正常人，现在看来他比自己病得更重，疯得更彻底。
“随你便。”张小佛不给梁锐继续解释的机会，小腿肚子极限压缩，抽出菜刀，砍了过去。
“你疯了。”梁锐觉得张小佛疯了，只能拼命躲闪。
一个不要命的砍，一个有所顾忌的到处闪躲，梁锐渐渐的落在了下风，手上不免有伤口。这使梁锐非常的愤怒。一瞬间梁锐感觉双眼充血，视线模糊，意识恍惚……
等梁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骑在张小佛的身上，头伏在他颈脖子边，尖锐的牙齿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牙齿的尖端竟然感觉到了血液的甜美，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好吃得令梁锐全身颤抖……
“畜牲……”张小佛能感觉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泊泊的流向了体外。眩晕的感觉渐渐的袭上击他的脑子。右手尽量去勾刚才落在一边的匕首。
张小佛的视线变得模糊，已经开始确定不了匕首的位置了。他感觉到自己脖子湿润一片，梁锐吸血的时候有点笨拙，浪费了很多……就在他快要落入黑暗之中的时候，之间终于触碰到了匕首的柄……
“啊……”
千钧一发之际，张小佛拿到了匕首，给了梁锐腹部一刀。虽然这一击让梁锐退了回去，但是也让张小佛头晕眼花。虽然几次想要站起来，但是都没成功，就连抬手都颤抖不已。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的纷纷从额头滚到了地上……张小佛知道自己已经休克了，顿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再发出任何的一击。目前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用毫无感觉的指尖牢牢的按住脖子上的留着血的伤口。该死的梁锐不仅咬破了他的颈静脉还咬破了他的动脉，如果不按着，马上就要去下面报到了。
“唔……”疼痛让梁锐暂时清醒了一会，感觉肚子上湿润一片，用手一摸，却突然手里被迫多出了点东西——湿滑的肠管。刚才张小佛那一刀给他的腹部来了个大切口，现在他挣捧着自己的肠子：“你……你……张小佛……你疯了……你砍我……你是怪物……”梁锐不敢大声用力说话，因为他发现裸露在外面的肠管的体积会随着他说话的用力程度而变化的。
“我是怪物，那你嘴上沾着的东西是什么？”张小佛头晕眼花，只希望极力能够拖延一些时间，好让他能够早点恢复一些力气。颈脖子上的血洞还没有完全堵住，张小佛想的却不是报警，而是这屋子里的一切不能够被透漏出去。
第三十章 下不了手
“我嘴上有什么？”梁锐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嘴巴，然后把手掌在眼前摊开，发现满是鲜血：“怎么回事？”梁锐一脸无措的看向瘫在一边的张小佛问。
“自己照照镜子。”张小佛有气无力的说。每说一个字都会停顿一下，喘口气，要不然他可能会因为缺氧晕过去，要知道本来体内血液含量剧烈减少，已经少到不足以带给他足够的氧气了，现在更要长大嘴巴，快速的呼吸。
“镜子……镜子……”虽然不明白张小佛为什么让他照镜子，可是梁锐还是看了房间一眼之后，往一边爬了几步，那里有在刚才的搏斗中被砸碎的玻璃。玻璃虽然带着血迹，但是还是可以在干和未干的血痕之间看到模糊的影像。
“这是我？”梁锐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我？”就连肠管拖到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玻璃上面印着梁锐的现在的脸——下颌完全突出覆盖了上颌，巨大尖锐的青褐色獠牙几乎贯穿了整个面部，面部的骨骼变得尖锐，一条条骨骼突出在外，似乎要把脸上的皮肤给顶破，有的地方青黑的骨头已经裸、露在外，双眼血红一片，没有任何其它的颜色……而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如钩的指甲……
“那就是你。”张小佛现在也很疑惑，为什么还留有意识？不是说尸鬼一旦变身那就是不可逆转的。
“我原来是怪物，怪不得能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梁锐不在抵抗了，痛苦的低吼道。
“你是怪物，但是我觉得现在我们还是把伤口处理一下好。”张小佛趁着梁锐失神的时候，上前几步捡起匕首，一把横在了梁锐的喉头，作势就要割下……
“……”梁锐失神，似乎没有关注张小佛做什么。只是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小佛。不知道为什么，温姨濒死前的样子突然出现在张小佛的面前，那双失去活力的眼睛就如同现在的梁锐一般——愤怒，不甘，痛苦……最后全部化为死寂。
匕首离开了喉咙。
不多时，张小佛抱着个药箱重新走进了客厅，蹲在梁锐的旁边，开始检查伤口。
“……”梁锐没知觉，无感的看着张小佛的动作。
看到梁锐暂时没大事，张小佛开始先照顾自己。给自己的脖子包扎好之后，张小佛立刻给自己挂了瓶生理盐水，这才着手处理梁锐的事情。
把肠管清洗之后放回了梁锐的腹部，然后缝合伤口。整个过程当中，梁锐几乎没有反应。
“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就吱一声。”干完着一些，张小佛全身无力，靠在了一边。窗外的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没有注意时间，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为什么救我？”梁锐的脸回来了，当然疼痛也回来了。腹部的伤口让他说话如同蚊子叫。
“救你？是因为你是个意外，还没有丧失良知。”张小佛连手都不愿意抬一下：“去给我弄吃的。”
“你说什么？我受伤了啊。”梁锐再一次被张小佛的态度激怒了。他好像是刚把肠子塞回肚子的人，张小佛怎么可以毫无人性的把他赶出去弄吃的。
“你是尸鬼。”
“我现在是人。”梁锐也发现自己的脸好像变回来了。如果不是满身的血污和腹部的伤口，他会以为刚才经历的都是意外。
“你是尸鬼。”张小佛强调：“刚才缝伤口的时候，你可曾感觉到疼痛？”
“……”梁锐不言语了，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肠管被送回体内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这说明了，张小佛确实没有说谎。
“我该怎么办？难道去死？”梁锐苦笑。
“一般来说是这样。”这事如果放在以前，张小佛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下去，可是自从温姨那件事情之后，他下手再也没有那么痛快了。
“为什么不叫外卖？”梁锐也担心肚子里的货，不敢移动。
“外卖？”张小佛没有好气的说：“你看看我这家里……怎么看怎么是犯罪现场……你能叫外卖吗？再说了，你的伤本就比常人好的快，放心死不了的。实在不愿出去，冰箱里还有吐司，你拿过来，顺便倒杯温开水。”
梁锐本来不想理会张小佛，但是看到他一脸苍白病怏怏的样子，知道他这样是自己造成的，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了。
口腔因为休克到现在还是麻木的，吐司吃进嘴里如同蜂蜡一般，可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吃：“你要照顾我，最近几天我没办法自己生活。”
“为什么？我也受伤了。”梁锐无辜的说。
“我是人类！”张小佛放了个白眼过去。
“你……”梁锐气得站了起来。却看到张小佛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伤口似乎不疼了。“这……这……这……”梁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说了你不是人的。”张小佛嘀咕了一句。
“我到底是什么？”梁锐盘腿坐在张小佛的面前问。
“尸鬼啊！”张小佛讨厌重复，一直隐藏的恶劣情绪爆发了出来：“说了多少遍了？还要问？”
“尸鬼是什么？”梁锐脸红。
张小佛时刻都在注意梁锐的一举一动，手里偷偷攥着一支注射器，以备不时之需：“尸鬼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生活在人类之中，和人类无异，只是食性有些异常。尸鬼之血在体内复苏的时候，全身腐臭难闻，只有人类的血肉可以抑制那种臭味……”
“所以你开始说我臭但是没有动手，可是后来我身上不臭了就要杀我？”梁锐也不是笨蛋，心思一转就知道为何张小佛前后态度变化如此剧烈的原因。
“遮掩尸鬼身上臭气的唯一方法就是吃人肉。”张小佛对梁锐很是怀疑：“你最近肯定吃过了人肉。”
“我没有，我每天正常吃饭。”梁锐想都没想立刻否认：“我不可能会吃人肉的！”
“不，你吃过了。你不仅现在吃过，你以前也吃过了！”公寓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座肉山挤了进来。花老板看到梁锐还活着很不满：“小佛，我和你说过了，对待它们那些怪物不能够手软！尸鬼不吃人是活不下去的。它们战胜不了本性的。”
“……”张小佛知道花老板说的都对，可是……
“你下不了手，我来！”花老板举起胖胖的手臂从张小佛的手里夺过匕首，直接劈向了梁锐。
梁锐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根本躲闪不及，绝望之余只能闭上眼睛，承受那即将到来的痛楚。
可是一秒钟过去了，二秒钟过去了，意料之中的痛苦没到来，反而有温热的液体不停的滴在额头上……
第三十一章 黑色石板
睁开眼睛仰头一看，两人看到张小佛的手正握在匕首上面。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张小佛的掌心，红色的血液在匕首刃上形成了一条血线……一滴滴的落到梁锐的额头上。
“小佛，你疯了？”花老板原本油腻的声音有了一丝丝爆裂的意思。
“他不知道他曾经做过那些事！”张小佛十分的强硬：“精神病人杀人也不致死！”
张小佛也很紧张，他在赌。匕首在花老板的手里，以花老板的手劲基本上只要一挑，他的五只手指就得和他说拜拜。
梁锐跪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为自己争执的两人，没有任何表示。
“尸鬼一旦碰了人，就再控住不住对人肉的渴望！”花老板终于让步了，放开了匕首的手把。
“我相信万事都有例外！”
“好吧，如果出事你自己负责！”花老板丢下一句警告，走了。
“你为什么救我？”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的梁锐终于醒过神。
“你想死？”张小佛问。
“不想！”梁锐
“哼！”
“谢谢你救了我！”梁锐还是决定道谢。
“别谢我！”张小佛立刻否决：“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我会亲自解决你！”
“放心，我可没有吃人肉的**嗜好！”梁锐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张小佛血液的甘甜，一股从尾椎骶骨直上脑顶的酥麻感，让他轻微的颤栗了一下。
梁锐的反应并没有逃过张小佛的眼睛……
一个星期后，张小佛神色憔悴的走进了纸扎店。
“哼！”怜花对张小佛爱理不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想必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花老板正在铺子里翻清明花：“怎么了？”
“他死了！”从张小佛的话里完全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谁是受害者？”似乎早就料到了，花老板胖手上的活没有因为张小佛带来的消息而停顿。
“吴桐。”怕花老板不知道，张小佛补充了一句：“梁锐的女朋友！”
“小佛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同情它们，它们未必领情！”花老板劝说道。
“可是难道没有例外吗？”张小佛到现在为止还无法释怀。这种失败感的造成不知道是由于他的优柔寡断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多一点，还是因为自己错看了梁锐多一点。
“小佛，这几年还有什么没看清楚的？”花老板把翻开的清明花捆起来放在了一边。
“总是有希望的……”张小佛声音低了下去。
“这就像是让老虎不吃肉一样，是不可能的……而你，张小佛就是为了消灭它们而生的……”花老板安慰道。
张小佛突然盯着花老板问：“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你也知道我一直寻找的夏继婷是谁？”
纸扎店一时之间气氛沉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般。两人之间只听得见花老板沉重的呼吸声。
“哎……”半晌，花老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叫了声：“怜花！”
一身宫装旗袍的怜花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裹。
花老板把包裹接到自己的怀里。
包裹被一块发黄的油纸包裹着。
花老板一层层的打开，露出了里面古朴的黑色的……石板！看起来平淡无奇，就是一块普通的石板。
但是很快张小佛就发现了石板并没有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那般毫无特点。张小佛几乎瞬间就被吸引了，不自觉的从花老板手里把石板接了过去。
石板入手十分的沉重，冰凉，表面没有光泽，似乎所有的光线到了石板表面都被吸收了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小佛却好像受到鼓动一样，把巴掌印了上去……
花老板在一旁也不打扰，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张小佛的手掌刚一贴上去，就感觉到一股那一名状恐惧，似乎眼前会出现某种异常可怖的画面。立刻，张小佛闭上眼睛就想把手掌撤回来了。可是石板却不给张小佛这样的机会……一股强烈的意志直接冲进了他的意识。张小佛就像个在巨人面前毫无防备的孩童一样，完全无力反抗，任由那股意志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最强级别的龙卷风一样肆虐横行，把他的思维冲得七零八落……
这已经不是疼痛可以形容的事情了，张小佛觉得自己丧失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老板！”怜花欲言又止：“没事吧？”
花老板看着冷汗淋漓的张小佛，没有吱声。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张小佛的身体重要开始颤抖起来……从最开始细微的晃动到后来不可抑制的全身战栗……甚至可以听关节在关节腔里撕裂关节膜时的疙瘩声……
张小佛不知道这种痛苦自己经历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又像是过了许久……
尽管思维运转得十分缓慢，可是张小佛却还是觉得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
“这是什么？”当瞳孔再次找回焦距的之后，张小佛盯着石板，艰涩的开口问。
“这是《山海经》！”花老板说出了个意外的名字。
“……”张小佛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能够发出任何声音。
《山海经》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书籍，市面上不要太多。里面的文字早就被吃透了，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张小佛的不解就在这里，但是鉴于黑色石板的种种奇特之处，他只能保持沉默，静待花老板的解释。
花老板也没让张小佛失望，开口了：“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的的确确是《山海经》。只不过它的形式不同于世人所认知的那样。”说到这里花老板停下来观察张小佛的反应，见他没有提出异议，沉得住气的样子，暗自点头肯定，果然自己没有看走眼：“《山海经》是巫之始书，也可说是巫族的历史，而你是巫族之后，自然要和那些非自然的东西打交道。毕竟这是你们巫族的使命！”
“据我所知，《山海经》记录在周天子九鼎之上的，怎么和巫族又扯上关系了？”张小佛没有偏信偏听，对花老板的话也没有一概接受。
第三十二章 阳光公寓
可是花老板这一次似乎没有听到张小佛，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山海经》本就篆刻在女娲补天留下的一块顽石之上，只不过后来被某些人窥探到了一二，为周天子铸造了九鼎，镇压四方气运……”
听到这里，张小佛差不多了解了石板的来历，但是却对那些玄而又玄的作用不置可否：“这些事情我都不想知道，我就想问夏继婷是谁？在哪里？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却没有任何记忆？”
“……”花老板叹了口气，接着说：“夏继婷是你的母亲！”
张小佛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亮，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她在哪里？”
“不知道！”
“什么？”
花老板的回答出乎张小佛的意料。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小佛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你去哪里？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吗？也不想想是谁把你救回来的！”也不见如何动作，怜花抢先一步拦在了张小佛的前面，一脸的怒容，可是不管她如何气愤脸色却始终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此时的张小佛只觉得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受到花老板和面前这个死女人的愚弄。为他们出生入死，为他们双手沾满鲜血就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找到那个人……他们不明白当他第一次被对方的热血喷满整张脸的时候，内心强烈的愧疚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张小佛不是天生冷血的人，尽管明知道手刃的不是正常的人类，但是也是活生生的性命……
想到这里，张小佛看向怜花的眼神变得幽暗起来……
“你……”怜花本来还有许多责难的话要说，但是却被张小佛的目光给吓住了。一直以来，她以为张小佛只是有点倔强，根本不具有危险性。可是现在，尽管四目，她却在对方眼里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张小佛的双眸漆黑一片，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对她彻底的不在乎，如同看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你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还敢对我怎么样？”
张小佛咧开了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齿！
怜花被张小佛的急速变脸给弄糊涂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腹部插进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匕首的把手被眼前的张小佛握在手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这次算给你个教训！别忘记了我可是巫族的人，而你算不上人类！”
张小佛说完再次举步往外走。
“等等！”
听到花老板出声，张小佛没有转过身，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当真以为他还是两年前那个天真的张小佛吗？自然听得出来花老板话里的水分。
“我确实不知道你母亲的下落！”花老板因为太胖了，不得已大喘气：“但是我知道你母亲失踪前去的几个地方！”
“名字？”
……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张小佛终于满意的走了。
“老板！”怜花捂着自己腹部，一脸委屈的望着花老板，眼里的仇恨凝聚得就像要液化流出来一样。
“他说的没错！”没想到花老板却肯定了张小佛的说法：“他是巫族之人，你不是人，自然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哼！”尽管不愿意，怜花还是在原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店铺角落里的纸娃娃黯淡了许多。
……
手里拿着花老板提供的第一个地点，隔天，张小佛就来到了阳光公寓。
阳光公寓与张小佛想像中的样子有些出入。仅仅就是三层80年代初的红砖楼，用作它途改成了公寓出租。虽然公寓的位置在老城区，但门口道路不通车，所以有些难找。张小佛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正确的地点。没有犹豫，张小佛抬脚迈上了台阶走进了公寓。
一走进公寓，脚下的地板就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80年代初的房子大抵如此，屋内木制地板比较多。可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就算保养的好，也难免会有地板开裂的现象，人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声。可是奇怪的是地板的颜色却是光亮如新的红色，如同刚刚漆过了一样，光可鉴人。
公寓里面的大厅相当的简陋，就是在一楼的走廊上摆了个柜台。
听到声响，本来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少女，立刻惊醒跳了起来：“欢迎，欢迎，您好，您好，请问是要租公寓吗？”少女梳了个马尾，十分俏皮的对着张小佛眨眼，讨好的说，想来平时的生意不太好！
“这个人来过吗？”张小佛从怀里掏出了照片，放在了前台上。
少女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遗憾的说：“我不太记得了，但是好像没有。先生要住公寓吗？”
“嗯。”张小佛点点头。
“您住204吧……其实啊，这里很好的，可是免费上网，就是上厕所不方便，您要上的话，记住厕所在两头，男左女右……”少女领着张小佛到了房间之后，吩咐了几句，就下楼了。
房间很小大概8个平方左右，但是环境还不错。一张单人床紧靠墙角摆放，正对着单人床的是个老旧的书桌，没有多余的家具了。张小佛的脚踩在光亮如新的地板上，鲜艳的红色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张小佛一屁股坐在床上，床上铺的毛毯有些扎屁股，从背包里取出手提电脑，开始上网查找。可是查了许久，除了能查出阳光公寓的地点以外，再也没有其它消息了。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张小佛微微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陈然……我现在阳光公寓了……有点问题……”
挂上电话之后，张小佛心里有数了，重新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终于找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阳光公寓前身是面粉厂的单身公寓。93年时候这里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一个女工被虐杀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当时这个女工三天未去上班，直到她的房间传出了异味，工友才撬门进去查看，并且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当场晕了过去。房子中间的地板上，女工被片成1000多片的肉片围绕着红色的头颅成圆形摆放着，像一个巨大的烤乳猪拼盘一样。头颅成红色的原因是因为被煮过了……这一切都让张小佛觉得这次事情的重点就在被杀女工身上……
第三十三章 梦？
当张小佛还想了解一下女工具体死在哪个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突然断网了，再看手机上面也显示不在服务区，周围的温度迅速的下降，张小佛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以他以往的经验，知道有东西靠近了。
下意识的把床上的铁质匕首握在了手里，张小佛跳下床，警惕的环顾四周。可是周围除了迅速下降的气温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动静了。慢慢的走到房间门口，张小佛猛的拉开了房门，皱起了眉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走廊上三三两两的人，互相打着招呼，身上穿的都是那种显不出身材的军绿色的寸衫，胸口处印着红色的阳城面粉厂的字样，只有红色的木质地板光亮如新和他来时一样……张小佛不认为眼前所见的是真实，据他所知没有任何鬼魂和怪物能够扭转时间，所以眼前所见必是幻象。
“张工，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啊？”一个长发女人突然对张小佛打招呼。
张小佛觉得奇怪为什么女人会和他打招呼，难道她看得见自己，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并不是自己要说的话：“是啊，有点感冒，想睡一下。”
“感冒了啊？那快点去休息吧。午饭我帮你打到房间。”长发女人突然羞涩的一笑，走开了。
张小佛这个时候才觉得奇怪，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的匕首不见了。
有问题！张小佛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这件事情或许比他想像的要复杂的多。张小佛从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比如刚才匕首在他手里是真，那么现在匕首突然消失也是真。既然两个都是真的，那么两者之间一定有个契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头昏昏沉沉倒真的有点感冒的迹象，张小佛回到房间却发现房间已经不是他原来的房间了。房间的格局没变，可是床上他的电脑和手机都不见了，反而是书桌上多了一些资料。走过去，慢慢的翻阅书桌上的资料，大多是机器图纸之类的，奇怪的是原本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张小佛，竟然能看得懂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小佛也糊涂了。
“你怎么还没去躺着休息？”刚才那个女工敲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两个饭盆。
“厂里从德国进口了一批设备，马上就要安装了。我得提前翻译好，所以……”张小佛渐渐的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对话一致了。这让他产生了错觉，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不过这种想法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间，张小佛立刻清醒过来，决定先看看这类似于情景剧的场景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
“就算事情再急，总没有身体重要吧。先吃饭。”女工娇蛮的把饭盆塞进了张小佛的怀里。
“哦。”张小佛打开了饭盆，里面的菜色很单一，肥肉烧酸菜，不过味道挺香的……可是能吃吗？
女工见张小佛看着饭盆发点，催促道：“快吃吧。我今天让食堂的王哥多打了一勺……你是病人嘛……”女工说着悄悄的偷看了一眼张小佛，脸红了。
“对不起，你叫什么？”张小佛深吸一口气问。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啊？”女工有些意外，伸手摸了摸张小佛的额头：“有点烫，你烧糊涂了？”
此时的张小佛却是真的糊涂了。如果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的话，那为什么女工能够触碰到他，而他也能感觉到女工手掌的温度，如果说是幻觉，这幻觉也未免太真实了。
“我叫王艳，好了吧？快吃，吃完睡觉去。”女工看到张小佛迷糊的样子，只得敷衍道。
“哦。”张小佛老老实实的吃过饭，躺回床上睡觉了。
就在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具温热的身、体钻进了被窝，随后王艳羞答答的说：“你发热了，我陪你睡一会。”
“哦。”张小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由着王艳。
可是不多时，张小佛突然感觉到王艳的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一下子惊醒过来往后躲。可是单人床毕竟只有那么大，不管他怎样躲，最终还是被王艳抓到了。
“你别闹。”张小佛的身体虽然很享受，但是从心底硬生生的生出一丝厌恶来。
“闹什么啊？再说运动一下出点汗，感冒更容易好。”王艳见张小佛身、体有了、应，干脆更加的大胆，手上下运动起来。
“别这样。”张小佛心里很抵触，就要推开王艳。
“什么这样啊？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王艳强势起来，翻身坐在了张小佛的身上……
激、情过后，张小佛有种被强、的感觉。王艳累了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看着王艳熟睡的面容倒也有些可爱。可是心里深深的厌恶感是为什么，张小佛迷惑了。他本来不愿意的，可是为什么却控制不住身体。张小佛向来是意志坚强的人，没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现在附在了这个所谓张工的身上，感受他曾经经历的一切……
一连几天，张小佛都在宿舍里养病，没有出门。饭都是王艳打好送来。王艳似乎喂不饱一样总是不顾他身体，强行缠着张小佛温*存。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小佛的感冒一直不得好，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一天有大半的时间躺在床上。
半夜里，张小佛因为口渴，这才从昏睡之中醒来。下床的时候因为身体酸软差点跪下去。想要喝水，却发现开水瓶是空的。不得已只能提着开水瓶出门去开水房打开水。
外面走廊的被月光照得十分的清亮，红色的地板竟然让人感觉在蠕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嘻嘻……”
“哈哈……”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嬉笑声，如同悉悉索索在地板上快速跑过的老鼠一样，刺激着张小佛的神经，像是受到了无形的牵引一样，他来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从门缝里往里看，竟然看到王艳正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放*浪形*骸，忘乎所以。强烈的情感充斥着张小佛的内心，撕裂着他的脑子，眼前一片空白……
第三十四章 搏斗
等张小佛回过神来，却发自己现正在怒视着王艳，手里提着一把尖刀。陌生的男人早就不知去向，王艳光*着身体也不躲，反而无惧的嘲笑着张小佛：“你也算男人？哈哈哈……要不是看你是个工程师我早就踹了你。给你点面子，你竟然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王艳癫狂如疯，没有一丝平时温顺娴熟的样子，两只硕大的胸*部，随着她愤怒的控诉而前后左右晃荡。张小佛现在只觉得恶心，满心都是杀了前面不知羞耻的女人……他举起了尖刀一步步走向了王艳……王艳嘴里还在不停的吐露着恶言，进一步刺激着张小佛的神经……尖锐的刀尖已经割破了王艳左胸，一条血迹从伤口里涌出，流过胸*部之后改变下行的轨迹，经过肚脐眼，最后没入了浓密的森*林……面对如此的危险，王艳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张小佛手里的刀突然改变了方向，电光火石之间，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尖刀入心，尖锐的疼痛，让张小佛刷白了脸色……王艳似乎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动作，十分的生气，长大嘴巴，从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如同野兽般。王艳全身上下迅速的脱水，原本丰润的肉*体，顷刻间干瘪成了青灰色的皮包骨头，肥硕的胸*部，如同两只破布袋一样搭在胸前，黄色的獠牙全部暴露在外，血红色的眼睛残忍嗜血……因为离得近，张小佛甚至能看到皮肤底下粗大的肌肉纤维……
张小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胸口发蒙，呼吸急促，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
这一次，张小佛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笔记本和手机就在一边，而匕首……
迅速的把匕首一把抢在手里，用力往前一送……正好逼退了正扑向他的怪物……
怪物似乎有些惧怕张小佛手里的匕首，一扇翅膀，硬生生的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张小佛不惧胸口的疼痛，直接从床上跃起，一把抓住了怪物的翅膀，没有犹豫，匕首插在了怪物翅膀的根部……
“嗷……”怪物受痛剧烈的挣扎。张小佛被甩在了地上，背部抵在床脚才停了下来。
“你找死……”怪物在空中稳住自己的身体，再一次朝张小佛扑了过去。
张小佛迅速的起身，一把抓过椅子朝怪物扔了过去。
怪物怪笑一声，迎上去，用手穿过了椅子，椅子顿时四分五裂……就在这时，一道寒光突然出现在了木屑之中……还没等怪物反应过来，尖刀就被捅入了它的身体。可是进入身体的匕首并没有停下，刀刃方向一转，横向切去……怪物躲闪不及，虽然感觉到危险急速后退，但是腹部的皮肤还是拉了一个口子，腹腔的里的肠子一股脑的纷纷从体内脱出……怪物再也没办法停留在空中，终于跌在了地上。
张小佛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捡起掉落在一边的匕首，冲上去，补刀。
怪物知道了张小佛的心思，翅膀一挥，把张小佛拍在了一边，然后一爪子把脱落在外的肠子塞回了肚子，另外一只爪子扑向了张小佛。
张小佛的匕首落在了一边，面对怪物的袭击没有半分还手之力，眼见着怪物的利爪就要抓到张小佛的面门，甚至都能闻见利爪下的腥臭。怪物却突然往前一栽，扑到了张小佛的身上，红的绿的挂满了他一身。怪物挂了，可是张小佛却没放松警惕。在怪物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红头的女人，女人身上布满了红色的疤痕，一片片的如同妖艳的纹身一般。铁质的匕首被女人握在手里，冒着火光。
张小佛紧紧的盯着女人，她对匕首反应那么大只有一个理由——女人不是人。非我族类，其异必株。老早花老板就是这么教张小佛的。所以尽管身上有伤，张小佛还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鬼，没有一丝松懈。
“王艳？”张小佛问。
红头女人看了张小佛一眼，然后突然身上的花纹如同瞬间开放的花朵一样全部层层裂开，片片落下，如同河豚拼盘一样依次摆开……最后红色的人头掉落在正中。失去支持的铁制的匕首一接触那些血肉立刻燃烧起来，片刻之后便成了灰烬。张小佛在火光中似乎见到那颗血红的人头恢复成了王艳的样子，然后微笑的消失了。
这个时候怪物的尸体也开始变换。首先丑陋的翅膀缩进了身体，身上的血肉慢慢的丰满起来，最后变成了正常的人类……竟然是个全身赤、裸的中年男子……
张小佛收拾好东西，把自己的痕迹彻底抹去，这才装着毫不在意下楼。
前台的女孩子还在打瞌睡，而前台对面大门终于出现了。张小佛举步走了出去，走下阶梯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公寓的地板似乎没有那么光亮了，甚至有了些岁月的斑驳……
久违的阳光晒满了张小佛的全身，似乎把他的疼痛都晒退了不少。
“你没事吧？”陈然见张小佛从公寓里出来，身上带彩，急忙上前搀扶。
“你……”
不用张小佛问完，陈然自顾自的解释：“在电话里听到你一个人在阳光公寓，我就赶来了。要知道这样这阳光公寓诡异的很，平白无故死了好些人，所以荒废了。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来干什么？野营吗？本地人没几个敢来的，也不知道你抽什么疯……”
“你上报纸了。”陈然进病房后，把一叠报纸扔在了张小佛的身上。
自从三天前，陈然一看到一身血污的张小佛就把他弄进医院躺着了。
张小佛接过报纸一看：20年前面粉厂失踪的工程师张匠人被发现惨死在阳光公寓的204房间里……
“本来以为是王艳的鬼魂作怪，可是没想到到头来都是那个蝙蝠怪。”陈然阴阳怪气双眼湿漉漉看着张小佛说：“不过你也太冒险了，可是你也算立了功。本来一直以为王艳是张匠人杀的，没想到却是那个怪物，张匠人早早死在了204……那个案子是我叔公唯一没有破的案子，所以他准备感谢你……只不过……”话到这里陈然觉得对方应该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可是知道张小佛在里面干了些什么的。把张小佛送到医院之后，他随他叔公去了一趟现场，里面血腥得就像是屠宰场，就连他这个学医的都好几天不适应。
第三十五章 吃豆*腐
“我知道，不会说出去的！”张小佛乐意配合。他做事，有人给他擦屁股，他肯定是愿意的。以前有花老板善后，现在张小佛和花老板之间关系有些紧张，自然不可能再去找花老板，陈然叔公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虽然知道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做雷锋，但是代价的事情还是真不是张小佛现在能想的。
“其实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外人不能接受……”
张小佛兴趣缺缺的样子被陈然误解了，想要解释自己没那个意思，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连带得傲娇的表情都收敛了不少，小鼻子小眼皱的别提多委屈了。要是普通的女人或者男人看到保不齐就被他丫的**去了。可是此时面对他的是张小佛，对方完全无视他高于常人的好样貌，甚至有些嫌弃的翻白眼。
“你嫌弃我！”好在陈然的智商没有太捉急，眼珠子转了个弯，拿骄道。
“那个怪物人类的身份是什么？”因为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张小佛没有发现任何与自己母亲有关系的线索，所以直觉在那只怪物身上找线索。
“那是阳光公寓守门人！原面粉厂的技工！恶心死了！”因陈然和他叔公感到现场的时候，那男人还没完全恢复原状，怪物的样子被他看了个大概，所以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十分的厌恶。
“哦！”见没问出个大概，张小佛没兴趣再言语了。
病房内一时之间两人无话，竟硬生生的挤出了尴尬。
“我说你们俩是要看对眼的节奏吗？”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陈然吓得从床边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无良发小正抱臂靠着病房的门，于是恼怒道：“邓睿，你别无中生有。何况我们家还要靠我传宗接代呢……”
“你的意思是要是你不需要传宗接代就可以啰？”邓睿翻着白眼绕过陈然，一屁股坐在张小佛的床边柔声问：“我说张小佛，你还真不消停。这一次差点就见阎王了，伤口刚刚划破心包，再往里一点点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陈然在一边看着，从小到大哪里见过邓睿这么女人的样子，忍不住一口酸水涌了上来。
邓睿可不管陈然的怪模怪样，依旧我行我素：“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罢，伸手就去解张小佛的衣服。
“我受不了了！”陈然看着邓睿对张小佛上下其手，一副饿中女*色*鬼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掩面走了。
张小佛很难消受美人恩，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平日里也没有交往过密的女*性朋友，所以只能眼睁睁的僵硬着身体任由邓睿吃他豆腐。
邓睿早就想试试张小佛的手感，没想到这一次如了愿了，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很结实。可是她摸着摸着，手越发的不安分了，竟然隐隐有下探的趋势。
“你干什么？”强烈的危机感让张小佛抓住了邓睿的手腕，阻止她猥*琐的意图。
“我看看你尿*管插好没？”邓睿毫不退缩，义正言辞的就要去巴拉张小佛的裤子。
“我没*插尿*管！”张小佛忍无可忍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女人，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泌*尿科的不是胸外科！”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邓睿顺杆爬，脸皮厚得好比城墙。
打闹了一阵，邓睿好在没有继续坚持，见好就收，临走前给了张小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把张小佛给吓得浑身哆嗦。
送走了瘟神，张小佛长舒一口气倒在了病床上，觉得对付女人比对付那些怪物费力多了。此时病房无人，张小佛这才有精力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思索一遍。这是张小佛失忆之后的养成的习惯。原本害怕自己再忘记事情，所以每隔几天都要好好想想前几天的事情。
花老板拿出的那块石板无疑有秘密。至于女娃补天的顽石那一说是一家之言，张小佛没有全信。而且那块石板……张小佛突然回忆起某些细节——花老板可没有用手直接接触，而自己接触就差点迷失在石板带来的冲击之中，要不是那一闪而过的念想，或许他现在……
伸出右手，手指纤长，怎么看都是干干净净没有纹身的，张小佛略微思考了一下翻身下床。
……
“张医生？”手术室的**，见张小佛推着吊针走进手术室，奇怪的问。
“小罗，c壁机借我用用！”张小佛亲切的请求。
“这个……”护士小罗刚想拒绝，却发现张小佛的眼睛又黑又亮……不知不觉脱口而出：“跟我来！”
张小佛进了骨科手术间，就让小罗出去了，自己摇下c臂机，照了起来。
c臂机的屏幕上，只照出了张小佛的手部骨头，骨头上密密麻麻篆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直延伸到肘关节，而且那些花纹似乎是个活物一般在慢慢的转动……
无法解释自己身体出现的状况，张小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不过他每消灭一只怪物，花纹就增长一点。不知道等花纹长满全身之后，会是什么个情况。
张小佛这次能够脱险很大程度上还是幸运居多。人如果在梦中死亡了，那现实中的**也会跟着死亡。所以扎向胸口的那一刀虽然危险之极，可是却让他因为濒临死亡从梦中醒来，从而脱离了危险，算是因祸得福。既然死不了，那就得好好的活着了。那块黑色的石板，想必普通人也拿不了。花老板那么想要推给自己，暂时不妨让他先收着。至于据说是他母亲的夏继婷则完全没有记忆，张小佛甚至开始怀疑他关于以前的记忆是不是真的？他的失忆是不是人为的？
因为想的太专心，张小佛都没发现身边早就无人了：“出来！”
“你进步了！”一身皮衣的怜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张小佛看着怜花并不作声。
怜花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你不需要这么防着我们。我们要是想害你，早就有无数次的动手机会……”
“那里没有夏继婷的线索！”张小佛突然打断怜花的话。
“什么？”怜花没听清楚。
“我说没有夏继婷的线索!”张小佛强调了一遍。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真的没骗你。你母亲原来做着和你现在一样的事情。所以如果你想找到关于你母亲的线索，最好去调查你母亲失踪前正在调查的事件！”怜花平板的音调并没有因为话里的内容而有所起伏。
第三十六章 山中石屋
张小佛看着怜花。
怜花很漂亮，漂亮得过分，可是却没有灵气，就如同店里的模特一样毫无生气，让人喜爱不起来，甚至有些恐怖。
“怎么啦？”怜花看不懂张小佛眼里的情绪。
张小佛突然伸出手，捏住怜花的下巴角强迫她看向自己，甚至用小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颊。
“怎么啦？”怜花可不认为张小佛突然看上她了。
“我在想你这画皮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真想撕开了看看！”
张小佛刚说完，怜花立刻把脸从对方的手里抽出：“地址给你了，你爱去不去！”
怜花走了，张小佛手里多了张纸条。他非常不喜欢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去往云顶山的小型客车上，张小佛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熟人，眼角禁不住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陈然，你跟着我干什么？”
陈然不是很在意的挥挥手：“不用感谢我，你伤还没好，我是来照顾你的！”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可是就在张小佛考虑要不要把陈然敲晕了扔下车的时候，一个扎着马尾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人背着双肩包愉悦的跳上了车。
女人面孔很精致，可是张小佛却硬生生的背后生出了寒冷。
“hi，张医生好巧啊！”女人无视张小佛僵硬的表情欢快的打起了招呼。
“邓睿你来干什么？”陈然愤怒了。
“我来……”邓睿瞟了一眼陈然，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自然是看住我的男人！这年头当女人真不轻松，除了要防女人还得和男人抢男人！”
“说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陈然愤怒的大吼一声，结果发现全车人都看着他，只能恨恨的收声，一个人生闷气。
“那你跟着张医生干嘛？”邓睿追问。
“我……”陈然语顿。他能说因为跟着张小佛会遇到很多怪异的事情，而他对那种事情上瘾了吗？
张小佛很想说点什么，可是顾及邓睿以往的做派，考虑再三还是维持沉默。面对邓睿的骚扰干脆来个以不变应万变，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云顶山不是什么很著名的风景区，要是勉强算的话，只能够够得上2a的标准。人们去玩，也就是郊区走一遭，吃吃农家饭。
客车大概行驶了2小时左右，就到了地方。
下车之后张小佛发现街道两边店铺不少，但是人不多。道路坑坑洼洼，电驴绝对比汽车跑得快……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像是感觉不到太阳的温暖似的……
“我感觉不好！”陈然往张小佛身边靠了靠。
“切，德行！”邓睿一甩马尾，对陈然的胆小很不以为然。
“你们是来玩的吧？来我家吧，正好我家男人今天山上打了只野兔……”一位满脸沟壑的老妇人见张小佛三人站在马路中央发呆，立刻上前招呼：“你们放心！我们都是地道的农民不会多收钱的！如果你们过夜的话，我还能算少点……”
“住！”没等老妇人说完，张小佛立刻回答。
“哦……好的，这边走！”老妇人领着张小佛他们往山里走。
茂密的树枝在一行人的头顶上互相交织，使他们渐渐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快到了，就在前面！”
终于在老妇人几次重复这句话之后，一座石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石屋背靠大山，整个墙面爬满了青苔。
“我去给你们做饭！”老妇人把几人稍稍安顿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冷！”陈然搓了搓膀子，浑身作冷。
“我们真住这儿？”环顾四周，实在是太简陋了，除了桌子和椅子基本上没有别的家具，邓睿也怀疑了。既然是来旅游的他们没必要这么艰苦吧！
“有问题！”自从和张小佛走得近了，陈然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说完就从背包里不停的掏出了各式各样的东西：玉佩、铜钱、纸符、罗盘……
张小佛感觉到自己面部神经再次被迫不受控制的运动起来：“你这是搞什么？”
“嘿嘿嘿嘿！当然是有备无患啊！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
虽然陈然这话说的貌似很无奈，但是张小佛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些兴奋的情绪。
“我说你们搞什么？”在场唯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就算邓睿了。
“没什么，你今晚别离开我身边！”
“知道了！”
有张小佛这句话，邓睿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自然什么都不会去计较了。
“来来来，快吃饭吧！”老妇人端着几盘菜走进了屋子。见到陈然摆满桌子的东西，愣了一下，但是立刻毫不在意的把东西拂到了一边，把菜摆了上去：“你们快吃，吃完就休息吧！”
“太好了！蒜泥白肉！饿死我了！”陈然见老妇人不惧怕自己镇邪的物品，失望之余自然放松了许多，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慢着！”张小佛却突然出声阻止。
“怎么啦？”陈然现在显然习惯了张小佛一句话一个动作，所以夹住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没有送进嘴巴。
“你说你手里夹的是什么菜？”张小佛问。
“蒜泥白肉啊！”陈然一副你不会自己看的表情。
“邓睿你呢？”张小佛问邓睿。
邓睿皱起了眉头，怀疑的看了看陈然，犹豫的开口：“牛肚炒辣椒！”
“怎么可能！”陈然惊叫：“邓睿你眼残吧？这明明是蒜泥白肉！”
邓睿不理会陈然的挑衅，而是把目光投注在了张小佛的身上。
“我看到的是糖醋鱼！”张小佛开口了。
“……”
三人沉默了。
“怎么回事？”陈然默默的把佛珠和玉牌套在了脖子上，纸符贴在了身上。
“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只有一种解释我们眼前的都是幻象，是心底最希望的东西！我们每个人喜欢吃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看到的菜就不一样。”张小佛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样啊！那没事，只是幻象而已！”对于张小佛的慎重，陈然不以为然。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幻象
“是吗？有意思，我来试试！”邓睿笑嘻嘻的盯着桌上的菜开始苦想。
“我也来！”陈然跟着加入了，并且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并起来顶着自己的太阳穴。
三人胆子都不小，所以目前为止还算镇定。陈然镇定，张小佛理解，那是因为跟着他总算见过了些许世面，但是邓睿……张小佛不禁对邓睿高看一眼，这姑娘不靠谱归不靠谱，但是心性还是不错的。只是张小佛不知道，在这以前，陈然大概的和邓睿通了个气，所以现在表现得还算是差强人意。
张小佛潜意识想要阻止邓睿和陈然的尝试，可是却没有开口。
“怎么回事？”陈然冥思苦想了半天，在他面前的还是蒜泥白肉：“没效果啊！”
“就是，不玩了！”邓睿也不高兴了，转而向张小佛求助：“张医生……”嘴巴撅得老高。
陈然浑身狠狠的抖了两下，自觉拉开了和邓睿之间的距离，以免被低智商传染。
张小佛起身走出屋子。
陈然和邓睿相视一下。
“喂，陈然，怎么回事？你没骗我吧？怎看都像是你俩的恶作剧。怎么？联合起来吓我？”张小佛一不在，邓睿立刻恢复了平时精明的样子。
“姐，我亲姐，我真没骗你。我原先和你说的都是真的。”陈然快被逼哭了，就差赌咒发誓了。
“行，就信你一次。”邓睿跟着出去了。
张小佛就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似乎在发呆。
“张医生怎么啦？”邓睿走过去站在张小佛的身边问。
“这里和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张小佛指了指四周，那里树木密密麻麻，树木间隙之间漆黑一片，似乎一丝光线都没有，藏着未知的危险。
人类从出生开始就惧怕黑暗，黑暗预示着危险。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的幻想，我想说的是，我现在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事情进展到这里，邓睿再没看出端倪就是白痴了：“能解释下出了什么事吗？”
“这里有问题！”
原本邓睿以为张小佛不会说得这么痛快，没想到对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似乎不想隐瞒。
“这里最近几年总是有人失踪，所以我来看看！”
“这就是失踪的原因？一点幻觉？”邓睿不认为把一盘菜看错的幻觉能让人失踪。
“不！幻觉有美妙的也有可怕的！”
张小佛说了句邓睿不懂的话。
“什么？”邓睿问。
“啊……”
张小佛和邓睿因为听到从屋子里传出的惨叫声，不约而同的结束谈话，一起往屋里狂奔。
陈然卷缩在屋角，双手握住十字架，颤颤巍巍的伸向前，嘴里大声的喊着：“别靠近我，别靠近我！”而他所惧怕的方向上没有任何东西。
“怎么啦？”张小佛走过去，强迫陈然清醒。
“别过来，别过来！啊！”陈然眼中完全看不到张小佛，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当中，突然扔掉了手里的十字架，抱着脑袋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墙里。
“我这里有安定剂！”邓睿从包里找出了针剂，也不找血管，一针扎在了陈然的肩膀上。
陈然颤了一下，双手垂到了地上。
“安定剂？”张小佛挑眉。那东西恐怕不是安定剂那么简单吧，这效果，用来对付大象也足够了。
“额……这个……”邓睿尴尬的讪讪解释：“人家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得弄点东西防身吧！”
张小佛接受了邓睿的解释，忽略了她为什么能弄到这些违禁品的重要信息，亲自动手让陈然躺平了。
尽管陈然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但是眼皮底下眼球还在迅速的转动，可想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现在怎么办？”邓睿因为对这样的事情没有经验，所以决定还是先听取下张小佛的想法。
在这之前，邓睿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包括现在她都是这样认为的，认为肯定是某种东西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某种物质影响了我们的大脑，可以在大脑里引发我们最深层次的恐惧，从而是人陷入昏迷！”张小佛也是能判断个大概：“而这种物质可以是磁场也可以是气味。”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鬼啊什么的，没想到解释得这么科学，真没劲呢！可是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眼睛是摆设？难道认不清眼前的现实？”邓睿从背包里掏出了热能探测仪晃了晃：“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当然就算眼睛能被欺骗，机器可不会被欺骗，”
“你和陈然还真是很像呢！”张小佛发现了这对青梅竹马的共同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那么喜欢准备许多有的没的东西。
没有理会张小佛略微的嘲讽，邓睿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探测事业当中——拿着探测仪满屋子检查。
张小佛则坐在陈然身边看着邓睿兴奋的满屋子转悠。女人，聪明而且乐观的女人总是让人与之相处愉快的，特别是漂亮身材好的。
就这样，屋子里，一个昏迷，一个兴致勃勃的乱晃，一个坐着看……
屋子总共就没多大，邓睿很快就不满足狭窄的探索空间，转而走出了屋子。
见邓睿走了，张小佛从地上站起来，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撞死的陈然：“起来了！”
陈然毫无反应，依旧昏迷。
张小佛见此情景，想了想，摸了摸下巴，状似自言自语：“难道刚才给的苏醒剂剂量不够？可是如果再给药的话……”
“别别别，我醒了！”原本还在地上装死的陈然一下子跳了起来：“别再给我打针了，会死人的！你不会让邓睿别给我扎针？”
“谁让你把邓睿招来，这是给你的惩罚！”张小佛摆摆手让陈然不必在意这种小事情。
陈然气绝，也不敢反抗，只能小声嘀咕：“她缠着我怎么办？我就随便捡了几件能够表达你英雄气概的事情来说，没想到她就来了兴趣。这次你偷偷溜出来，我偷偷跟着溜出来的你，她就跟着偷偷溜出来的我……呃，这是什么？”
陈然的唠叨随着张小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张小佛手上拿着一根紫外线的手灯。
第三十八章 生与死
紫色的灯光铺满了整个屋子。
淡紫色的荧光纵横交错沿着墙壁天花板无规律分布……
层层叠叠，浸染了一层又一层……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这些是什么？”陈然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少见识！”张小佛手持紫外线灯在屋子里慢慢移动：“这是陈旧的血液在紫外线灯光下显影。按照这屋子里留下来的痕迹看来死的可不止一个人！”
“血液……”陈然迅速的平静自己紧张得情绪，但是还是觉得喉咙发干，控制不了心脏胸腔里的速度。
“嗯！”张小佛无知无觉的的点头：“确实不光是一个受害者呢！看这荧光泼散的程度，还真不知道这些血液的主人遭受了什么呢？”
张小佛啧啧称奇。虽然屋顶不高，但是看着房顶上血污的激烈程度，袭击者肯定不只是普通的人，那么简单。
“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有点害怕了！”陈然老实的说。
“听，你的脑子最好给我放空起来！”张小佛急忙阻止陈然胡思乱想：“别去想那些自己害怕的东西！要不然咱们的日子恐怕不好受！”
陈然憋着嘴，目光越过张小佛，汇聚在身后：“我也想啊，可惜晚了呢！”
陈然刚一说完，张小佛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在飞速靠近，于是推开陈然，就地一滚……
“那是什么？”陈然嘶吼道。
他们刚才所在的原地上出现了一只人型蜈蚣——蜈蚣的头是一张扭曲的女人脸，而蜈蚣的身体两侧则是无数婴儿的手足——苍白得令人作呕！
“你问我？那不是你的幻想吗？你自己解决。”张小佛说完，举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人形蜈蚣体长，虽然行动但是奈何体积大，张小佛有足够的时间把匕首扎进它的心脏……
“我嚓，**的幻想出的是什么啊？”张小佛见一击不中，蜈蚣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一般无视身上的匕首，尾巴一卷，继续朝着张小佛他们攻击。
“我哪知道啊？”陈然其实也不知道，只能东躲西藏，避开蜈蚣的攻击，每一次都是险险的避过。
“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想出办法，就等着为这间房添砖加瓦吧。”张小佛也来了脾气，很不喜欢这种完全无力的感觉。明明是幻觉不是吗？为什么这么真实？以往的情况，张小佛都能找到解决的方法，那么这次解决方法在哪里？难道要让陈然死一次？想到这里，张小佛不怀好意的朝陈然看去。此时的陈然正蹦蹦跳跳的躲避着蜈蚣，平时那么受的一个人，没想到逃跑的时候潜力这么大。如果只是幻想的东西的话，那么或许也可以靠幻想得救。
“快想想你认为最强大的可以保护你的人！”张小佛对陈然叫道。
“额？金刚葫芦娃？”陈然犹豫了一下，不想被蜈蚣卷了起来。
“现实点！”张小佛快喷了，陈然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也想现实啊！可是现在的情况是现实之中能够出现的吗？”陈然一脸的苦涩，不情不愿。蜈蚣粗短的两只手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几乎快要让他窒息了。
陈然无法形容自己面前出现的女人面容：明明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就能让人感觉到绝望可恐惧呢。
“……”
蜈蚣女人面孔突然向后一仰，露出了真正的面孔——一张布满细碎獠牙的嘴。
“啊……”
陈然再次发出高分贝的呼救，双手双脚并用，想要推开蜈蚣向张小佛呼救：“救救我，我受不了了！”
张小佛知道事情紧急，现有的方法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目前情况也只一试了。果断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笔直对着陈然。
“枪？你开什么玩笑？”陈然慌乱之余还看得见张小佛手里的枪是指着他的：“张小佛你敢开枪，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砰……
回答陈然的是枪响。
“张小佛，你疯了吗？”邓睿听到枪声，赶回屋子，发现陈然胸口染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张小佛手里的枪正指着他。
事情果然如同自己判断的那样，一切都是陈然的潜意识里所恐惧的东西在作怪。陈然倒地的一瞬间，蜈蚣消失了。
“张小佛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这事没完，我们回去再计较！”邓睿迅速的给陈然做急救，毕竟有发小的情意在，见对方生死未卜情况危急，自然是十分着急。
可是陈然受伤太重，邓睿渐渐发现陈然没了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了：“不，不……陈然你醒醒……你醒醒……”
“让我看看！”张小佛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匕首，一边上前。
“不用你管，你也不看，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邓睿不放心的挡在陈然的面前，不让他靠近。
“一分钟了！”
“什么？”
“一分三十秒！”
“什么？你为什么倒计时？”邓睿还是没理解。
“两分三十秒！”张小佛继续倒数。
邓睿咬着嘴唇，双手握拳，身体紧绷！
“三分三十秒！”张小佛毫无感情的数着时间。
邓睿突然全身颓废的退到了一边。她只是泌*尿科医生急诊抢救这回事真不如张小佛。刚才张小佛的倒数也是提醒她，4分钟之内如果陈然呼吸心跳回不来，那就真的会死透的。
张小佛得以近陈然的身。
只是用手指轻轻的敲打陈然的伤口之后，张小佛直接用匕首朝着伤口切了下去……
邓睿浑身一震，死死的咬住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发出惊叫。
张小佛在伤口足够深之后，抛开了匕首，直接把右手硬生生的插*进了陈然的胸口。
陈然的身体因为张小佛的动作而上下弹动了一下。
嘶嘶……
特有的皮肤接触肌肉筋膜和骨头的摩擦声刺激着邓睿的感官。她一直是抱着玩笑的态度半真半假的参与其中，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直到陈然命在旦夕。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她一不小心就真的会死去。
张小佛很满意邓睿的安静，指尖触碰到了柔软，轻轻的一划，然后突然握住了那拳头般大小的肉团力度适中的挤压了几次……
感觉到手中的肉团开始有了细微的跳动之后，张小佛俯下身体……
邓睿现在是既紧张有刺激，完全混乱了……
第三十九章 基*情四射
没多久，就听到陈然倒抽一口冷气，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张小佛你真狠啊！还真的对我开枪？”
“你别说话了！”邓睿见陈然醒了，心里的负担减轻不少，可是因为从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委屈，不禁红了眼圈：“你把自己弄得这么惨，让我回去怎么和陈叔叔交代啊……”
邓睿这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陈然那边竟然一点都不领情，甚至还差点不给面子晕过去：“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幻象中啊？太可怕了！我的妈啊！邓睿姐，我求求你，恶灵退散吧！”
噗嗤！
邓睿被陈然给逗乐了，抬手捶了一下他：“你啊，就是喜欢这样！”
“疼！”陈然虽然能开口，可是那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受不了半点外界的干扰。
“行了，抓紧时间休息，最坏的情况还没发生呢！你们现在最好别胡思乱想，要不然，咱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只见张小佛变魔术般从背包里掏出各种消毒包扎用具，给陈然收拾伤口：“等下还得逃跑，你现在情况不好，所以我不会用麻醉剂，免得你给我们造成太大的拖累，忍着点！”说罢，张小佛手下针针带肉……陈然本就发不出什么声音，这下子更是被折磨得欲*死欲*仙，生死之间几度徘徊……
“我说你这人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邓睿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分散自己和别人的注意力。
“一个男人出门在外，不带点东西防身怎么行？”
“额！”
邓睿没想到张小佛会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你这男人太计较了！”
“好了，你休息下！”张小佛很快就给陈然处理完了伤口：“差点就没命了！”
“你还说？”陈然虽然恼怒，但是奈何声音像猫叫，一点威力都没有：“要不是你，我能受这么重的伤吗？我说张小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朋友？”张小佛奇怪的看了一眼陈然，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张小佛的态度成功的激怒了陈然，他竟然挣扎着起身：“你太狠了，知道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吗？”
没谁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所以陈然觉得自己有理由生气。
“我早就让你别胡思乱想，控制自己的恐惧。因为在这里，你心里的想法可能是致命的！如果是我以前，刚才那一枪下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因为我不确定给你造成短暂的死亡会不会有效果！与其担心效果，还不如让你真死了一了百了。所以你应该满足了，毕竟我愿意为你麻烦一点。”张小佛说完，坐在一边检查枪支。
“可是……可是不能有别的方法吗？”陈然认怂，心里眼泪哗哗，没想到他还要因为被认为是个麻烦而感到骄傲。
“我去！”邓睿白眼翻得快看不见眼珠子了，见不得陈然被人耍得团团转。
“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你的死亡？”张小佛反问，顺便把手里盘好的枪扔了过去：“下次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要手软！直接朝脑袋打，你没我那么好的枪法！”
陈然没有接过枪，只是盯着问：“你前几天胸口的伤也是这么来的？”
“不然你以为呢？”张小佛勉强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挡在了面前。
陈然从张小佛的旁边探头一看，脸都白了：“这次又是谁在瞎想？”
“恐怕是我的！”邓睿盯着前面，幽幽的开口：“我的恐惧！”
在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背对着他们。一头齐腰的卷发柔顺的挂着耳后……
“应该没什么危险吧！”陈然不确定的问。
“威不危险要看她的了！”张小佛突然对陈然说：“你先拖住一段时间！”说完拉着邓睿就退到了角落里。
临危受命，知道自己无力反抗，陈然就只能强忍疼痛，举枪面对前面还没有动作的女人：“你别过来哦！要不然我开枪了！”
女人背后的头发动了，随着身体缓缓的转了过来……
陈然举枪的双手发抖，不停的咽口水，试图维持冷静，嘴里还一边发出警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终于，女人完全转了过来，陈然反而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没有想象中面目可憎的模样，反而很是端庄漂亮……
突然，陈然感觉从耳边飞过了什么，然后就只见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插进了女人的心脏……女人化成烟灰一下子散开了……匕首掉在了地上……
“你啊……”张小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是……”回过神来的陈然想要解释。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真的。既然是恐惧的东西，必然有危险！”张小佛不给陈然辩解的机会：“如果我刚才晚了一步的话，你现在就真的死透了！”
陈然知道张小佛说的是实话，所以转移话题，指着从刚才开始就安安静静的邓睿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催眠了！让她潜意识里停止想起让她恐惧的东西！”张小佛走过去把匕首捡了起来。
“你能催眠为什么不早点？如果早点帮我催眠的话，我也不至于白挨一枪啊！”陈然噘起了嘴巴。
“早先我并不知道你们害怕的东西。如果要催眠的话，还得慢慢引导。而现在可以了！”张小佛说着强迫陈然看着自己的眼睛。
其实不用张小佛强迫，陈然也被他的眼睛给吸引了。
张小佛的眼睛非常的黝黑。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中有一圈金色的纹路。纹路中似有荧光流转，越发的引人入胜。
陈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脑袋中的某扇门关闭了……
“好了？”陈然觉得可惜，没能多看看那双眼睛。
“好了！”张小佛现在也不好受。连续催眠了两个人，对他来说也是个负担。
“那你呢？你害怕什么你自己催眠自己就行了！”陈然觉得事情解决了。
“……”张小佛没回答，就静静的站在了那里。
陈然也没傻到极致，见到张小佛这般反应，知道事情没有完全解决，于是重新举起枪和他背靠背的贴着。
第四十章 来自黑暗的恐惧
“咯咯咯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什么都没发生，就在陈然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
笑声尖锐刺耳，不似人声，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一般。陈然被这种违和感硬生生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张小佛手持匕首，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一位老妇人凭空出现了。
“是你在捣鬼？”陈然找到了主谋，恨得牙根痒痒。
“不错，都是我干的！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恐惧的东西！”老妇人没有理会陈然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张小佛的身上，啧啧称奇：“真奇怪！这个世上谁都有恐惧的东西，为什么你会没有？除非你……”
“我也有呢！”张小佛意外的开口，打断了老妇人的思考。
“哦，对了，你刚才催眠了他们，控制住了他们的恐惧，同样也可以催眠自己！”老妇人以为自己想通了，点点头。
“知道了，你还不放我们走？”陈然见此情景松了口气：“你现在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
“咯咯咯咯……”
老妇人又发出了那种恶心的笑声。
“你笑什么？”陈然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当白痴的感觉。
“笑你天真呗！”邓睿也走了过来，看样是清醒了：“老妖婆有恃无恐肯定还有所依仗的。虽然我们的恐惧没了，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制造出恐惧。”
张小佛这才发现自己对邓睿还真的看走眼了，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的聪慧坚强。
“这……”
“你看看四周，我们还是没有回到现实中！”张小佛补充道。
“不错！”老妇人得意的说：“人类中很少有你们这么聪明的！但是很可惜，还是不能放过你们！”
“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张小佛突然问。
“什么？”老妇人觉得有趣，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没有受到她能力影响的人呢。
张小佛不再开口了。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那股恐惧感和普通的恐惧并不一样，是从每个人的心底延伸出来的，是内心深处的颤栗，而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从而引发了恐惧感。
深深的无力感，似乎面对的是来自于远古的刻进基因恐惧，就像是老鼠一定怕猫一样！
陈然，邓睿甚至那个老妇都被这股气息给镇压得动弹不得。唯独张小佛却在感受自己的恐惧。一直以来，张小佛表面上丢失的只是一段记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伴随着记忆一起丢失的还有他的感情。
张小佛对他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切有些不确定，就像是隔着一层薄膜一样，没有真实直接的感觉。而现在他感受到了毫无障碍的恐惧，这对于一直以来没有确切情感的人来说，尽管那是令人不愉快的情感，但也该死的吸引人。张小佛全心全意的感受着这一切，禁不住全身颤抖。
“你的恐惧是什么？”老妇人此时已经不能维持人类的形象了，佝偻着背，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间基本上成90度的角度，全身如同百年老树的树皮一样层层叠叠沟壑纵横。一张脸的边缘更是长出了浓密的鬃毛，只剩下中间一块倒三角形粉红色的区域——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我的恐惧？”张小佛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暗渐渐的侵入了这个屋子，四周的墙壁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
“那里面有什么？”老妇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冷静，眼睁睁的望着她的双脚埋入了黑暗：“啊！”顺着老妇人的双腿，一丝丝黑暗爬了上来。黑暗所到之处，骨肉分离……皮肤、肌肉如同绽放的花瓣一样，一点点从身体上剥脱下来。很快老妇人就被吞噬殆尽了。
“那是什么？”
陈然和邓睿恢复了行动力，纷纷向张小佛靠紧。黑暗逼近，离三人只有一步的距离。三人之外全是看不透的黑色。黑色滚动，里面藏着无数的危机。
“我的恐惧！”张小佛说完就晕倒了。
张小佛倒地之后。黑暗似乎被什么催化了一般，激烈的沸腾起来……
“没想到这次真的要把命丢了！”陈然苦笑。
“……”邓睿无语。
黑暗终于降临在三人的头上……
……
“我们没死？”陈然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倒在屋子的地面上。急忙摇醒身边的邓睿。
“没死？”不得不说邓睿是个很坚强的女人，醒来之后立刻冷静的分析自己所处的环境：“张小佛人呢？”
“对啊，张小佛呢？”陈然也跟着着急起来。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屋子。却发现外面光线充足，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让眼睛适应。
张小佛正站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赤、裸着上半身，右手黑色的花纹已经弥漫到了肩膀。
陈然和邓睿眼睁睁的看着张小佛手上的花纹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张小佛！”陈然轻轻的叫了声。
张小佛回头。
陈然本来有许多问题，但是却突然发现没什么好问的。
邓睿也聪明的选择保持沉默。
“没想到才过了几小时！”下山的时候，陈然趴在张小佛的背上，唠唠叨叨。
“其实过了一天了！”张小佛提醒。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表和手机不是显示只过了几小时吗？”陈然惊讶。
“眼睛会骗人，但是我们的生理反应不会！我的身体告诉我，我们在那间屋子里呆了一天了。”张小佛对身体的控制几乎到了自虐的程度。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自己的心跳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哦！”陈然出于对张小佛的绝对信任，对他的说法没有提出异议。
邓睿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很快几人就下山回到了来时的车站。比起他们下车的时候，人也多了不少。
回阳城的客车上。陈然倒在最后一排装死。邓睿坐在张小佛的身边。
“那是什么？”邓睿眼睛看着窗外，似乎提问题的并不是她。
“山魈。”张小佛回答说：“一种山中的神灵吧！会幻术！经常会吃掉在山中迷路的人！”
“神灵也会做伤害人类？”邓睿问。
“谁说神灵不会伤害人类？”张小佛反问。
邓睿眨眨眼睛。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洒下了一层光晕。
“你是个讨厌的神棍！”
“不，我是个无神论者！”
“张小佛！”
“嗯？”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