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提前作弊
黑色的符文瞬间爬满了年轻和尚的身体……
雷贪火紧张的盯着密如蚂蚁的符文慢慢的爬上自己师父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夜深沉！
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与外界无关，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没人会想到这里刚才和现在正在发生生死攸关的较量。
终于黑色的符文开始褪去，首先是头然后是身体。
黑色符文如同开始出现得那般突然一样，呼啦一下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轻和尚抱起张小佛招呼雷贪火就要离开：“走了！”
“我也要去！”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陈然跳了起来。
“这个……”雷贪火很为难：“陈先生，我们大觉寺没有邀请你……”说完看着年轻和尚，希望他拿主意。
年轻和尚和陈然对视了一眼：“陈先生一起去吧！”
……
回大觉寺的路程很远，张小佛清醒的时候发现大家还在赶路。坐了汽车坐火车，坐了火车坐农巴，一路上昏昏沉沉直到走到山脚，张小佛还没回过神来。
“还没到？”陈然给张小佛掖了掖包裹的毯子，瞧见他小脸煞白煞白的，心疼死了。
“快了！”年轻和尚很友好的回答。
雷贪火坚定的站在年轻和尚身后，仿佛一尊雕像，动也不动。
陈然可不吃年轻和尚那套，只是觉得张小佛的脸白得刺眼。
“张先生没事的！休息几日就会好转！”年轻和尚不在意陈然的冷淡。
“你是哪位？”陈然在张小佛身边坐下。
“在下妄言！”年轻和尚双手合十。
“你们大觉寺起名子倒是真好，一个善目却面目可憎，一个妄言却不知有什么花花肠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内地里阴险毒辣，真不是的你们是修佛的还是修魔的！”陈然得理不饶人，完全不顾及对方的来历。
“这话有理！”没想到妄言听了非但不生气，点头赞同：“但是我们有什么错呢？”
“啊？”陈然没想到妄言的态度竟然这么暧昧，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们并没有隐藏自己！”妄言和尚款款而谈，每一个字都像是经文一般，让人信服：“我们按照这天地间的规则生活，怎么会有错？这本来就是强者为尊的时代，我们处在食物链的顶端，按照自己的性情生活有什么不对？”
“那么多对你们顶礼膜拜的信徒知道你们的真面目吗？”陈然问。
“我们本来就不隐藏，何来真面目？那些无知的凡人信仰我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妄言和尚的话让陈然气绝。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张小佛的眼神里总算有了色彩。
“哦？没有义愤填膺的指责我伪善？是个好的开始！”妄言就那么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几天的旅程并没有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依旧很神棍：“我停下来的确是为了告诉你某些事情，以免你们进了大觉寺不知道分寸，反而害了自己！”
“有什么好怕的？还能杀了我们？”陈然不以为然。
妄言和尚好脾气的看了陈然一眼，认真的说：“这个世界上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你认为吗？”
陈然不说话了。
满意陈然的孺子可教，妄言继续说道：“我刚才的话是不是很混账？可是就这样还算是大觉寺的温和派，起码我们虽然不在乎普通人，可是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们。但是大觉寺里面有些人可是疯子，他们可是除了自己之外一个不高兴不管是谁都可以任意斩杀！我现在要提醒你们，进到里面可不能像对我这么放肆。”说到最后，妄言和尚已经是非常严肃的了。
“他们有能力吗？”陈然不以为然，那么多次死里逃生，让他衡量能力的标准扭曲了许多。
“呵呵，你所谓的能力太肤浅了。你们还没真正接触那个世界！”妄言抬起手，拈花一掐，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波动从他指尖扩散开来，可是却偏偏看不见，只能够感觉到层层花瓣一圈圈的绽放……
“那是什么？”张小佛问。
“这就是规则！”妄言和尚对张小佛的态度更像是一种教导。
站在一边的雷贪火心中大骇，自己师父这是要干什么？这在大觉寺都很难得到的传道，竟然这么简简单单的交给第一次见面的人！
“规则！”陈然重复了句。
张小佛眼睛紧紧的盯着妄言和尚的手指，想要看清楚那东西的轮廓。然后那东西一点点的显色了，果然是朵很美的金莲……
“小佛你的眼睛！”陈然发现张小佛的眼睛又变白了。
“你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呢！”妄言和尚的手轻轻的抚上张小佛的眼睛，强迫他闭上：“用多了不好！”
张小佛很反感陌生人的触碰。
“实在不行的话，就闭上眼睛，别让人发现了！”妄言察觉到张小佛的不满，抢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样。张先生应该有所了解。你白眼的世界可和你黑眸时所见到的不一样呢！”说罢，也不能对方有所回应，妄言接着说道：“太阳为什么会升起，大海为什么会有涨退潮，花开花落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你只需要掌握其中的规则就能够自己创造任何东西！”
“做造物主吗？”陈然不屑，仿佛对方在异想天开：“你能够做到？照你的说法人人都是上帝？”
“不，我做不到！”妄言否认：“理论很多人都会，但是却不见得人人都能够成功！有些事情仅仅靠努力是不够的！规律很复杂，但是却又很简单！”
雷贪火沉静在妄言所描绘的玄妙世界里，猛然听到陈然的话，清醒过来反驳道：“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听到了什么？”
“贪火！”妄言喝住自己徒弟：“我们每个人都有成为上帝的机会！”
“你告诉我们这些干什么？”张小佛问。
“算是给你们提前作弊吧！要进大觉寺还有些关卡！”妄言似笑非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死亡之碑
“小佛，我是不是和佛祖特没缘分？”陈然问张小佛：“要不然，他们说的我咋听不懂呢？”
“他的意思是在见到**oss之前，我们得不停的升级打怪！”张小佛的翻译有些跨领域了。
“懂了！小佛我们果然有缘！”陈然瞬间理解了张小佛的解释，并且延伸出来另外更深层次的意思。
“走了！”张小佛很干脆，转身就往外走。
“张先生！”雷贪火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张小佛还能够反悔，这不按牌出招啊。
“你们走不了的！”妄言拍拍僧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很淡定：“到了这里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是嘛？”张小佛不信。
张小佛走了，陈然自然跟着。
“师父，我们怎么办？”雷贪火想去追可又碍于自己师父的面子不好行动，急得跺脚：“师父，我们明明可以带他们进去的。他们是客人……可是您为什么偏偏让他们去闯九关呢？那可是非常危险啊，万一他们要是死在了那里面……就不好办了！”
“大觉寺九关虽然是考验，但是也是个机会。能过九关的必然会对我刚才所说的有所领悟！”妄言和尚把手背在身后，信步往山上走。雷贪火跟在后面。不多时两人一块消失了。
……
“小佛，他们说我们走不出去啊！”陈然跟在张小佛的身后比较郁闷。
“既然他们这么说，又不跟着我们，自然是有把握的！”
“呃！”没想到张小佛会这么说，陈然愣了：“可是你刚才还很拽啊！”
“是啊！装装！”张小佛不否认自己的低级趣味。
“你！”陈然怂了：“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随便吧！反正总能走到的！”张小佛很看得开，心里有数，不管往哪里走，总不会错过第一关的。
想通了这点，两人走走停停，欣赏欣赏植被，慰问慰问的肚子，就是不急着赶路……
“师父，这都一天了，他们触动第一关！”
悬崖边凸起的石头上，妄言和尚正在打坐，听到雷贪火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向下看去——云雾缭绕，几乎没有视线：“这两个人倒是很耐心！”
“可是，佛爷们有时间限制的！”雷贪火为难。
“已经在大觉寺九关里面了，你的任务不算失败！”妄言和尚完全不在乎。
“……”
师徒之间沉默了。
感觉到自己徒弟的执拗，妄言叹了口气：“贪火你有问题就问吧！”
“张小佛是巫族人！”雷贪火欲言又止：“而他叫张小佛！”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是！”妄言和尚笑了：“放心他和我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可能成为我照顾他的理由！”
“那……”雷贪火还有话说。
“够了，别再说了！”妄言冷下了脸。
雷贪火感觉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好几度，虽然心里还有不满，但是却不敢再开口了。
崖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绿色的植物和灰色的岩石……
突然原本散乱无章的云雾开始沿着一个方向缓缓运转……
“他们来了！”
……
陈然和张小佛很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了，刚才还是生机勃勃的森林，转瞬见就连虫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佛！”陈然在身后叫了声。
“知道！”其实不用陈然提醒，张小佛也会小心。
两边树木的枝丫在头顶上交织成一片，仅有少许的阳光从缝隙穿过落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亮点。
张小佛和陈然两个就踩着这些亮点前进。
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危险，地上的那些调皮的大小不一的光斑，让人忘记了时间。
走了不知多久，张小佛和陈然同时停下了脚步，并排站着。
在他们面前矗立着一块高大的古朴的石碑。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也没有任何的拼接的痕迹，石碑竟然是一块完整的岩石。
“上面有字！”石碑的气势太强了，陈然不自觉的小声起来，生怕惊扰了什么。
可是尽管陈然声音放得很小，可是还是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回音，倒把他吓了一跳。
“是人名！”张小佛点头。
石碑上面全是一厘米左右的蝇头小楷，标记着一个个的人名。虽然没人给解释，但是一看到就知道是人名，没法讲清楚。
“人名？”陈然半信半疑，上前凑近细细观察：“我的天，上面有几个我们听过的名字呢！”
“嗯！上面的人名我们几乎不认识，可是其中有部分会觉得有些熟悉呢！”张小佛也发现了这点：“有的甚至我们也不清楚是死是活呢！”
“我很好奇，这碑石上的名字是谁刻上去的？什么时候刻上去的？貌似越往下面年代越近，那么最上面会是谁的名字？”陈然仰着头，一脸向往。
“死人的名字！”张小佛幽幽的回答。
“我去，张同志，你给我留点幻想的空间好吧！”陈然很挫败，很受伤。
灰色的石碑，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仿佛和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石碑周围十米左右的距离寸草不生，就连泥土都干硬得像水泥。
“就这个怎么能是试炼呢？”陈然左瞧瞧右瞧瞧，就是没看出来石碑是个活物。
“已经开始了！”张小佛指指身后。
原来稀疏的森林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茂密起来，来时的路完全被抹去了。
“这个……”陈然也见怪不怪了，骂了句之后，也就不吭声了，默默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准备开工。
张小佛面对着石碑。他感觉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陈然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森林密得插不进脚，沮丧的返回之后发现张小佛还在发呆：“小佛，我们的活动范围就剩下这个半径十米的圆圈之内了！”
“上面出现了两个新的名字！”张小佛指着石碑说。
“什么？”陈然凑了上去：“是我们俩的呢！”
陈然！张小佛！
在场的两人半天没能交流。
“那个……小佛，咋办？”陈然很自然的就把想出路的活推给了张小佛。
“不知道，既然这是死亡之碑，那么我们就静待死亡好了！”事到临头，张小佛的反应很直接，以不变应万变。
第一百三十四章 深刻
张小佛不着急，陈然就更不用着急了，两人竟然一块坐在石碑的前面——发呆。
半径为十米的圆形内，才是真正的死寂。
陈然突然打了个冷战，仰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挂在石碑上面，把最顶上的部分染成了一种特异的金色：“好冷啊！”
张小佛伸手，细细描绘石碑上的自己的名字。随着指腹的移动，张小佛的身体也有所感觉。
“小佛，我觉得奇怪！”陈然终于开动脑筋了。
“说！”
“这些名字好像不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我们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最后！”陈然很严肃。
“嗯，这些名字的出现总归是有某种规律的！”张小佛的指尖突然一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名字渐渐被注满，而他竟然不想撤离……
“小佛！”陈然急忙上前打掉张小佛手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煞白。
“这石碑有问题，你还碰？”陈然不停的念叨。
“不小心！”张小佛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竟然觉得石碑和他很亲近。可是在此之前，他很肯定自己没有关于石碑的记忆，所以一时之间才陷入了迷茫。
“不小心，就是理由？”陈然一下子拔高了音调，不能够容忍张小佛如此敷衍的态度：“你这么迷糊不是呆萌是蠢好不好？多大的人了？生活要自理了，我不能总是跟着你……”
陈然的啰嗦终于在视线触碰到石碑的时候停了下来。石碑由张小佛名字开始，渐渐被染红了，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
天空也随着石碑的异象开始变得昏暗赤红。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张小佛和陈然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石碑上的血色开始扩大，并且散发出浓厚的血腥味。
地上硬如水泥一般的泥土开始松动，一只只白色的骨爪，一颗颗没有血肉的骷髅头纷纷钻出地面……
由张小佛和陈然所处的位置开始渐渐的变成了修罗场。
“小佛，我觉得咱们这次死定了！”陈然哭丧着脸：“谁知道它大觉寺是佛门清净地会有这么多恶心的东西！”
不同于陈然的担心，张小佛却是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暗红色血液浸透了石碑，并且蔓延到了地面上的每一个边边角角……
浓烈的气味让人欲呕……
这不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陈然首先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剧烈的干呕起来。
张小佛则是飞快的在手上结印。
双方都在等待一个契机，开关按下的那一刻。
等待是漫长的，明明只过了几分钟，或许是更短的时间，但是却被人的感觉拉长了好几倍。
张小佛已经被血腥味熏散了理智，心如擂鼓，全身的血液仿佛炽热得冒烟。
陈然停止了呕吐，眼神变得幽暗，似乎可以透过那密不透风的森林，看到了外面……
善目和尚猛的睁开了眼睛，瞧见了远处那一片灰色的密闭空间，面色前所未有的狞狰。
……
“师父，不对劲！”悬崖之上，雷贪火首先发现了异常：“这不是大觉寺九关，而是大觉寺九御，这……这是御敌模式！”
“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妄言一直盯着张小佛一举一动，自然也发现了异常。
“那怎么办？”雷贪火想起张小佛在危急时刻对他的诸多维护，不忍心看他陨落在那里，真的着急了。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就能出的来！”妄言没有雷贪火那么焦急，关心之余，也显得冷酷。
“师父，你说的是谁？”雷贪火问。
“贪火，如果张小佛活着从九御里面出来了，那么你就跟着他吧！”妄言和尚说罢起身，脚尖一踮，飞身上崖，不再关注张小佛的情况了。
“师父！”雷贪火喊了声。
“跟着他比跟着大觉寺强！这里不适合你！”妄言说罢，几步就没了踪影。
悬崖之上只剩下了雷贪火。他看了看悬崖侧壁之上凸向空中的岩石。在世俗之中，雷贪火曾经是个囚犯，后来因为被妄言看中带进了大觉寺。但是在大觉寺里，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我佛慈悲，感受到的只有冷漠，和无情。相比较之下，张小佛他们活得真实的多，如果能跟着他们倒也不错。这么想想，雷贪火就越加的希望张小佛活着。
……
石碑前，张小佛如同煞神，双手不停的上下飞舞，而他的身前已经堆起了一堆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的白骨。
随着张小佛面前的白骨越堆越高，身后的石碑越是发散出浓厚的血腥。
前面的白骨源源不断，后面的血腥越来越浓，而张小佛没有意识的继续杀戮，陈然感觉事情不妙了。毫不犹豫的一刀手劈在了张小佛的脖子上。
张小佛机械的回头，然后倒地了。
白骨渐渐围了上来……
陈然没有当回事。
……
到处都是黑暗，只有自己在散发着荧荧的红光。张小佛当然记得陈然劈了自己一掌，然后自己就到了这里。他倒是不担心，陈然会对他下杀手，这是一种对同伴的信任。
张小佛分不清方向，自己像个光球随处飘荡。底下的世界雾蒙蒙的，看不清。可是却莫名的吸引他去一探究竟。
渐渐靠近了，张小佛终于可以看清那隐藏的景象。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可是就在这么惨烈的场景之下，却有一处美得惊人的存在。
仅仅是一颗头颅挂在了刀锋之上。
男性的头颅被生生的斩离身体，嘴角鲜血未干，乌黑的长发饱浸了血液，遮住了面容。
可是就是这么一颗模糊的头颅，张小佛却觉得自己见过它，而且十分的熟悉，能够感觉发生在他身上的绝望和痛处。
突然黑发后一双黑眸直直的看向张小佛，张小佛觉得心脏辛苦的厉害。
头颅裂开了嘴。
世界开始模糊，张小佛飞速的后退……
“醒了！”陈然一直守在张小佛的旁边，他一有动静就发现了。
“嗯，醒了！”张小佛的心脏还没恢复原状，刚才的体验太深刻了，深刻得让人以为是真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揍晕你？”陈然问。
“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你发现了什么！”张小佛毫不在意。
陈然盯了张小佛半晌，终于挫败的叹了口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死我也死
“我刚才看到你对着空气抓狂就劈晕了你！”虽然张小佛没要求，陈然还是解释了一下。
“嗯！我也想到了！”张小佛清醒过来大概的也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没受影响？”
“我？”陈然得意了：“我也是有长处的！”
“其实刚才我失去意识的时候，貌似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张小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说！”陈然难得正经。
“我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完整的人。我对周围的感知都很模糊，基本上没有感受过很强烈的感情。怜花和花老板说是他们改变了我的记忆，使我忘记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母亲夏继婷。但是我现在很怀疑，就连夏继婷这个名字都是他们告诉我的，夏继婷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说我一直以来我追逐的目标就是他们编造的？但是刚才，我在梦境中所经历的一切场景，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张小佛回忆起梦中的场景，心跳又开始加速。
“你梦到了什么？”
“无数的尸体上面插着一把大刀，而刀柄上挂着我的人头！”张小佛没有注意到陈然的状态有所不同。
“好了，这些事情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吧！”陈然安慰道。
“嗯！”张小佛点头：“其实我想过了，这里最奇怪的东西就是石碑，是不是破坏了石碑，我们就能出去？”
“怎么做？”陈然问。
“把名字从石碑上抹去！”张小佛的回答很简单。
虽然有些荒谬，陈然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匕首，动手刮去上面他们的名字。
可是石碑的材质非常坚硬。不一会儿匕首上刮出了几个缺口，而石碑上面的名字却没有一丝损伤。
“小佛！”陈然委屈的看着张小佛。
张小佛见此情景，恍然大悟，竟然干笑起来。
“你笑什么？”陈然不满意。
“只是觉得很无语。”张小佛指着石碑说：“似乎咱们从碰面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总是陷入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困境！”
“是啊！难道我们八字不合？”陈然开玩笑的说。
“是不合！行了，你也别装傻了，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吧！”张小佛也不愿意和陈然打哑谜，他的一系列举动都证明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陈然了。
“嘿嘿，看出来了？”陈然挠挠头：“我可不想骗你，真的！”怕张小佛不相信似的，急忙强调：“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就是有时候事到临头，会有一些想法出现在脑子里！哎呀，反正就是这么回事！现在这情况，我真没啥想法！”
“你……”
陈然的回答出乎张小佛的意料，想起陈然在死亡之城时候的表现，却又想不通关键，心里烦躁：“既然这碑石上有我的名字，那么我们就按照它的意思，去死好了！”
“啥？”陈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小佛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死好了！”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张小佛一想可行性很高：“死好了！”
“小佛，你是不是还没醒？”陈然忐忑：“你别吓我！”
可是张小佛不但吓了陈然，还把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你……你……”陈然抓住张小佛握住匕首的手，不让他继续往里捅，绝望的问：“为什么？”
“因为只能让你死！”说完，张小佛拔出了匕首。
陈然向后倒去，眼睛里全是不相信。
“你不死，怎么出去？”张小佛自言自语，反手把带血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割了手腕，然后坐在地上，靠在石碑上，感受着生命随着血液从手腕处流失……
失血导致张小佛头晕眼花。
陈然身体渐渐的变得透明，然后快要消失了。
张小佛知道时间不多了，一狠心又在手腕上拉了一刀，加速了血液的流动，然后把匕首悬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自残？尼玛要是这还搞不定，那就真死了！”说完，黑暗降临了……
张小佛感觉自己悬在空中，四肢和头颅被冰凉的金属链子固定，绝望无助。周围黑暗之中有危险在虎视眈眈，头顶上有什么？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张小佛乞求自己能够再看多一点……
尖锐的疼痛强迫张小佛醒来，匕首尖端的一小半插进了大腿。张小佛只是把匕首一拔，就去抢救一边的陈然。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张小佛顾不上包扎自己，直接划开了陈然的胸口，把手伸进胸腔然后开始挤压心脏和人工呼吸。
“呃！”陈然倒抽一口冷气，醒了过来：“我没死？”
“没死！”张小佛也松了一口气，说实在话，他不希望看见陈然变成尸体。
“尼玛又给我心脏捅刀子！还把手伸进来！”陈然一边抽气一边没底气的大骂：“你个变态，你这是第几次进、入我的身体了……”
“别说得那么恶心！”张小佛把陈然的衣服撕成了一条条，然后当作绷带紧紧的绑住了他的伤口之后，这才照顾自己腿上和手腕上的伤口。
“你对自己下手也真够狠呢！”陈然由衷的赞叹：“你刚才吓到我了，以为你真的要杀我！不过我可以理解你割脉的理由，但是请你解释下为什么你大腿也伤了？”
张小佛头晕，缓了缓，等一阵头晕过去之后，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也没什么把握，觉得和曾经经历的情况有些相似，所以就用了相似的方法！首先得保证你暂时假死，然后我才能死，可是我还不能失去活动力，所以只能割脉，你不能指望一个被捅了心脏的人立刻起来救人，但是呢，我又必须保证自己能够及时清醒，所以死之前把匕首悬在了腿上，这一旦我濒临死亡匕首就会插进我的大腿，疼痛会让我心跳恢复，清醒过来……”
“是嘛？那个秃驴说这有九关呢？难道我们还得死九次？难道要把我的心脏捅成马蜂窝？”陈然叫苦。
“放心，事实证明人类的身体没那么脆弱。只要克服恐惧，可以提高存活率！”张小佛包扎完自己，这才有精力观察身处的环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极乐之境
“小佛，你碰过女人没？”陈然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失忆之前不知道，但是失忆之后碰过一次！”张小佛老实回答。
“和细腰？”陈然顷刻间就明了，随即回味：“那个女人是不错，一双大长腿能夹死人。可惜脾气太暴躁，也太危险了！也就你能够消受，我是不行！”
“你问这些干什么？”张小佛奇怪，顺着陈然的实现看过去，也不经睁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酒池肉林。
黄金为顶白玉铺地，其间各色美人醉卧其间，无不搔、首弄、姿，恣意，展露风、情……
“这是也是幻觉？”陈然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软玉在怀。
“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张小佛提醒陈然残酷的事实。
陈然哀嚎一声。
那些赤、裸的光着身体的女人是突然出现的，一切金碧辉煌也是突然出现的……怎么想都很怪异。
“小佛，要不你再捅我一刀？”陈然悲叹。张小佛说的对，其实啊人没想象中的金贵，有的时死是被自己吓死的。虽然不知道他撑不撑得过九次，但是走一步算一步吧，陈然自我催眠。
“捅多了也不管用！”张小佛把手交给陈然，让他架着自己：“失血过多，罩不住！”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小佛，和尚能吃肉吗？”陈然见到那么多美味，突然想起了重点。
“酒肉穿肠过佛自心中留！”
“好勉强！”
“是有点！”
越是靠近那纵情**，就越是心如擂鼓，振聋发聩。
张小佛和陈然的口鼻里全是醉人的酒香，身边经过各种类型白花花的肉、体。
谁说人要靠衣装？美人什么时候最美？不穿衣服最美有木有？
告诉自己目不斜视，可是陈然还是经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几眼。可就是这几眼，让他差点也走不动道了：乳白色的身体泛着白光，美妙的肢体语言时时散发着诱惑……
张小佛注意到陈然走神，使出九阴白骨爪，对着他的腰，给了一爪子。
“嗷……”陈然瞬间清醒：“失误失误！最近没怎么开荤！”
“走！”张小佛白了他一眼。
“哦！”陈然垂头丧气。
两人走进了酒池肉林后面的大殿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大殿的正前方出乎意料的盘坐着一位富贵到极致的男人。虽然衣冠不整，可是就让人觉得通身都是富贵。
张小佛和陈然在他身前3米左右停下来之后，男人这才睁开了眼睛：“能对外面的一切不为所动，你们不是大彻大悟就是童子鸡！”
“我是大彻大悟！”陈然立刻表面立场。
张小佛没说话，看着前面富贵至极的男人：“我腻味了，怎么出去？”
“你是第一个到了我这里提出要回去的人！”男人对张小佛露出了一个很兴趣的眼神：“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想实现了？”
“我们是被请来做客的，结果就被丢进了这里！”张小佛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似乎到最后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而他潜意识里非常抗拒这一点。
“那你们肯定得罪了某人了！”富贵之极的男人毫不在意：“你们既然进来了那就得按照规矩来！要不然活着出去，要不然死在这里！”
“没有别的办法？”张小佛问。
“有啊，立地成佛！”富贵男人说完似笑非笑，仿佛这只是个笑话：“只要顿悟了，自然就出去了！”
“你耍我们？”陈然怒了：“我们连一天的经都没念过，怎么成佛？”
“……”富贵男人耸耸肩，笑看二人接下来怎办？挥挥手，大殿顷刻间云烟雾绕，轻纱遮不住白玉般的酮、体，金彩银翠挂身，更增加了无限的妖娆奢侈……世间所有的享乐似乎都能够在这座大殿之中实现——第二关极乐世界。
一具温热的柔软贴上了张小佛的背部，带着檀香微热的气息吹在了他的颈窝里，激起了一圈圈的鸡皮疙瘩，一张娇美的脸出现在他的脚下，正仰头看着他……浓雾散去，好一派玉体横陈的香艳场面。
娇美女人由下而上，挂着张小佛的身上，不停的撩、拨……
旁边的陈然早就受不了了，抱住一个女人，滚在了地上。
富贵男人得意，很喜欢这样慢慢的折磨对方：“欢喜天，大欢喜，欢喜的自在，大自在……”
张小佛也隐隐把持不住，立刻盘腿坐在地上。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觉得庙里的那些和尚都是这么盘腿坐着念经的，或许有什么奥秘，也跟着学。
立地成佛！立地成佛！如何能够立地成佛？这是要自己顿悟吗？盘腿坐下之后，张小佛心里不停的盘算，该怎么办？人家释迦摩尼菩提树下顿悟，那是因为有了大量的积累，而他什么都没有，该如何悟？很快张小佛就发现失去记忆对外界感觉淡漠的好处，那就是女人给他的刺激比普通人要小一点，不至于像陈然那样当场发狂，失去理智。
顿悟是什么呢？张小佛很苦恼。他该顿悟什么？
富贵男人始终没有加入这场饕餮盛宴，他始终是个看客立场。觉得大殿里少了什么，他挥挥手，一些异性加入了进来……
张小佛从开始焦急不已，外面不停的在给他刺激，他发现根本不能静下心思考，很快脑门上就见了汗了。可是或许是盘腿的原因，张小佛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不再排斥外界给他的观感。他的身体尽可以反应，可是却并不能改变他的灵台。他不能控制身体的本能发射，却可以控制四肢的主动……
“咦！”富贵男人发现了张小佛的异常。张小佛气息急促，明明是动了情了，但是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不太符合计划。
富贵男人皱起了眉头，大殿里暗潮汹涌，美女们变成了毒蛇般身披鳞甲的蓝色怪物。
“啊……”陈然感觉手下的触感不对，清醒过来，惊恐的后退。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极乐之主
张小佛对外界的一切视而不见，他已经进入到了自己的思想里面。
“小佛！”陈然一面抵抗着身上的蓝鳞怪物，一面担心张小佛的安危。
美女变的怪物在张小佛的面前长大了嘴巴嘶吼。
张小佛对怪物空中的腥气完全没有反应，就连那满嘴的细碎的锯齿状钢牙也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
陈然见张小佛那边的情况看起来危机，可是却没有实际上的危险，那些怪物只能是贴在他的身上张牙舞爪，也就学着张小佛的样子，一闭眼，倒在地上，随便身上的怪物怎么折腾，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怪物不是非得睁开眼睛才能看见，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得到。触觉有的时候比视觉更加的令人恐怖。感觉怪物近在咫尺的气息，陈然终于没能忍住旁边一滚，随后怪物的一口咬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为什么啊！”陈然开始绕着大殿跑：“为什么光欺负我啊！”
好在陈然还算灵活，在怪物之中左躲右闪，基本上没吃大亏。
时间越拖越久，久到富贵男人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了张小佛的面前：“没想到你能拖这么久，不能让你再继续下去了。”说完一抬右手，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佛刀。
“小心！”陈然从旁边冲出来，抱住了佛刀：“小佛快离开！”
可是张小佛没有一丝反应，依旧不动如山。
“找死！”富贵男人佛刀一挥，陈然被摔倒了一边。
“我不会让你伤害小佛的！”陈然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冲了上去……
张小佛现在也不好受。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却无法给出回应。他想起了妄言和尚在开始给他说关于造物的事情，那朵凭空出现的金色莲花，然后又想到了一花一世界和佛家关于芥子的说法……张小佛的零星思想就像夜晚天空中的繁星一样天马行空，毫无章法。可是他知道这是因为有些东西没有想通。张小佛很肯定，一旦想通了，或许就顿悟了……
陈然伤痕累累，浑身被鲜血浸透，而富贵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施、虐的感觉，所以并不着急让陈然送命，而是一次次的享受猫抓老鼠的快、感。
“为什么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在陈然最近一次站起来之后，富贵男人发话了。
“因为不能让你伤害他！”陈然吐了口血痰。
“这是怎样的感情？你情愿为别人丢掉性命？”富贵男人蔑视之极。
“他救过我的命！他为我与死神交易！所以这一次换我保护他！”陈然说完毅然决然的冲向了富贵男人。
富贵男人很开心的一刀劈过，看着陈然胸口开花，然后扑倒在地，身下开了朵鲜艳的血花。
“有遗言？”富贵男人把佛刀架在了陈然的脖子上，和地面成角度，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够让陈然人首分离：“我极乐和尚很乐意给你最后一丝仁慈，毕竟我佛慈悲！”
“我呸，你还是个和尚？”陈然死到临头还喜欢逞嘴上威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问你一次，有没有遗言？”极乐和尚问。
“没有！”陈然不想打扰张小佛，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久久没有出现，陈然睁开了眼睛——张小佛的手握住了佛刀，阻止它的下落。
“你醒了！”极乐和尚收回了佛刀。佛刀从张小佛的手中慢慢的抽出，鲜血染红了刀身。
“再不醒，我的同伴就要去西天了！”张小佛笑笑，对陈然说：“还不过来？”
“不好意思，我动不了了！”陈然苦笑：“骨头断了好几根。”
“爬过来！”张小佛一点都不怜惜陈然。
“不过你醒过来也没有用处，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死啊！不见得！”张小佛话音刚落，猛的回身，反手，手中银光一闪，一颗怪物的头颅滚到了脚边。
“你知道了？”极乐和尚问。
“嗯，开始差点被你骗了呢！”张小佛反复端详手中的利器——半人高，刀尖宽大，越往柄部越窄，通身寒光凛冽，刀背上有九孔，每空都有穿有金环，轻轻一抖，金环互相碰撞，发出嗡嗡的声音：“我们只要不沉迷在这个极乐世界保持住自己，就能够成为它的主人，从而控制它！”
“你说什么？”极乐和尚大惊，举起手中佛刀劈向张小佛。
张小佛不慌不忙，手里九环刀在地上划出了一线火星，最终和佛刀碰在了一起。
两人势均力敌。
“哼，不赖嘛！”极乐和尚咬牙切齿，已经维持不住那股胜券在握的自信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的玩一下了。刚才根本没有尽兴！”
“我会让你很尽兴！”张小佛保证，很快和男人分开了。
两人快得看不到身影，只能够看到两把刀不停碰撞摩擦出的火花不时的出现在空中。
陈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感叹：“张小佛，你什么时候成了武功高手了？”
可惜张小佛没有时间回应陈然心底的疑问。
一团团黑烟不停的在张小佛的周围腾起，似乎有什么正想挣脱出来，可惜还未现形就受到了某种阻力消失了。
“你……”极乐和尚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以为这个极乐世界是你的吗？”张小佛冷笑，顺便避过了富贵男人的一刀：“开始我以为这是你创造的幻境。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就能够把我们置于死地，可是后来我发现在这里我也能够幻化出莲花，所以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不是你创造的，你只是个管理者，坐享其成罢了。无主之物，既然你能控制，我当然也能够控制了！”
“你发现了也没用，你以为自己能够很快掌握这座极乐殿吗？”极乐和尚心里忐忑，他不敢确定张小佛说的是否是真的。
“极乐殿吗？”张小佛原本只是在猜测，因为在短时间里他确实没有办法肯定他关于这个世界不是个人创造的金莲花，这一切他只是假设。现在得到了极乐和尚的证实——极乐殿，这就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极度恐惧
“你在套我的话？”极乐和尚才反应过来，怒视张小佛。
“差不多吧！”张小佛老实承认：“在这里你就是造物主！”
“搞半天是这样啊！”陈然趴在地上，松了口气：“不就和咱们上次在古村遇到一个样子嘛？只要脑袋不乱想，就不会出现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知，你以为任凭脑袋里面随便的想象，就能够造出实物？”极乐和尚心里稍安，张小佛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这极乐殿的秘密，嘴上却出言挑衅。
“确实，这和我们以往遇到的情况有所不同！”张小佛停顿了一会，斟酌了一下语气用词，接着说：“在这里你想成为造物主还有个条件。东西并不是凭空造出来的，你必须知道它们的原理。比如要造出一个女人，你显得知道一个人是如何构成的——无数的细胞组成不同的组织和器官，然后组成了人体。随后你才能在这个人体之上增加性别。这一切都不能无中生有，必须有一定的根据。”
“精彩！”极乐和尚拍了拍巴掌：“张小佛，你真的智力超群。但是也不过如此。闲聊就到这里，下面我不会手软的！”
极乐和尚说完，空中从虚无的各个方向，伸出了几条锁链交织成天网。锁链的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倒钩，压向张小佛。
“自以为是，就是你送掉性命的原因！”极乐和尚的声音之中透露出滔天的怒火，恨不得立刻致张小佛于死地。
看着渐渐压迫的铁链，陈然这个伤残人士催促道：“小佛，给他点好看的！”
张小佛深吸一口气，无语。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只是想拖延时间，自己尝试着能不能创造出什么东西。
“张小佛，你不会告诉我，你搞不定吧！”陈然看到张小佛一脸便秘的样子，忍不住高声尖叫：“可是你不是凭空弄出了把大刀吗？”
张小佛不忍直视陈然的蠢脸，他能说那是因为无聊的时候偶然翻到了一本游戏攻略，偶然看到了一把大刀，不小心记住了刀的材质和武力值的原因吗？
“呵呵，你们死定了！”张小佛和陈然的互动，没有逃得过极乐和尚的眼睛和耳朵，见状更加得意非常，也重新有了想要慢慢折磨他们的想法。
“嗷！我的屁股！”陈然因为不能动弹只能够任由那些倒钩落在身上：“张小佛，你再不想办法我就成马蜂窝了！”
陈然哭得呼天抢地，张小佛奇怪一个男人为何能够那么毫无节操的乱抛眼泪。
“你们都留在这里吧！”
张小佛已经听不清极乐和尚的挑衅了。难道真要想起那个？这个想法一出现，张小佛就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
“怎么？放弃挣扎了？真没意思，原来还以为这一次好玩了！”极乐和尚双目充血，人已经疯狂，恨不得在张小佛和陈然身上立刻开出千千万万的血洞来才好。
张小佛再一次深深叹气，压抑住心里的颤抖……
整个大殿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被血色浸透了，不断降落的锁链渐渐的消失了。极乐和尚最先发现了异常：“你干了什么？”
张小佛自己也无法回答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过面部。他的身体在不停抖动。
“停下来，停下来！”极乐和尚预感到危机，拼命的大叫，朝张小佛冲过去。可是还没靠近，就被突然蹿出的铁链穿透了胸口，钉在柱子之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极乐和尚不停的吐血，竟然不敢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的墙不见了，顶不见了，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不见了。
脚下是累累尸骸，头顶上是看不穿的血色残阳……
“这里是哪里？这里……”极乐和尚绝望了。他不知道张小佛如何能幻化出这样的场景。光凭想象是不可能的。在这极乐殿里要创造出东西，需要的不仅仅是想象，除了有一套完整的原理之外，还需要完全的相信，毫不怀疑的相信，哪怕有一丝的犹豫也不能成功。第一次，他有了自己会死的想法；第一次他觉得张小佛可怕。能够毫无保留的相信这样的惨景，并且细致到每一个死去人物面孔上细微的表情，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到的。这样的人除了是个变态之外，还是个天才。极乐和尚自己也只能把这种能力发展到一殿范围之内，而张小佛彻底冲出了这个范围……
血腥味熏得人作呕，似乎全身被浸泡在血浆之中。
刀尖上的人头，裂开了黑洞洞的嘴巴……
……
“不好，出事了！”
雷贪火话音未落，就发现许多不世出的师叔师祖们聚集在了各个山头之上，共同看着悬崖底下不停蒸腾的血腥之气。
“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贪火一惊，发现善目师叔出现在了他身边。
“不知道！”雷贪火老实回答。
“那是第二关极乐之殿！”善目和尚皱起了眉头。
大觉寺的佛爷们虽然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但是每张慈悲、高傲、冷漠的脸上都未见任何的动容。
雷贪火心里有股愤懑之气，随即发怒。这些个佛爷难道都是木头吗？人活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自己以后也要变成那么些木头？
“哼！”善目和尚冷哼一声，盘坐在悬崖之上，就要开始梵唱。
就在这个时候，仙乐飘飘，无数白莲，从空中降下。
“恭迎佛圣！”
所有山头齐齐躬身贺迎。
随后在九天仙女曼舞之中，一张似笑非笑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脸展现出来，仅仅开口四字：“随遇而安！”尔后消散。
悬崖底下浓雾散去，露出了九颗层层叠叠依次向上的宝珠般圆形空间。而第二颗圆形的空间里面，被红色的充满，看不清里面的真相，只有不时恶鬼的脸映在空间壁上，才可以窥探一二。
善目和尚满面怒火，看着九层宝珠，不甘心。
“善目！”妄言和尚也来了。
“师兄，你是来劝我的？”善目不屑：“如果是的话，要让你失望了，这是我修行的法门，恣意恩仇！”
“不是！”妄言摇头：“你当初强行分开了自己善恶。所以才能使它们心无外物的飞速修炼。可是你想过没有，最后，你是要合二为一还是要永久的分开极善和极恶。那样还是你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想到
“师兄你也不用劝我！我和你们不一样！”善目和尚意外的冷静：“我追求的是大道，并不是自身。就算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但是我的道还在继续，这就足够了！”
雷贪火第一次发现原来喜怒无常的善目师叔竟然有这么理性的一面。无关乎个人，他坚持的是他的道，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最后的结果。
“是足够了！”妄言和尚无法指责善目，因为他又何尝不是有自己的坚持。
……
张小佛并不知道自己给外面造成的轰动，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创造的世界之中。
混沌的世界，模糊的一切。
张小佛终于能够和自己的恐惧面对面了。
“小佛！”陈然皱起眉头，担忧的看着他。
张小佛走在成堆的尸体上面，脚下的尸体有软有硬，死去的时间不尽相同，有的甚至还有温度。张小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清楚的知道这些，似乎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呢。可是如果这些人都是他杀的，那么他自己又是谁杀的呢？终于走到了那颗人头前，张小佛用手拂开了遮挡住的头发，露出人头。
原本以为会和他的长相一模一样，可是没想到映入眼睛的确实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并且明显这颗人头要英俊张扬的多。
“小佛！”陈然忍着剧痛，杵着随手捡起来的刀，艰难的移到张小佛的身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我没事！”张小佛许久之后给了回应：“我以为这颗人头会是我呢！还好不是！”
“不是你，这只是你的梦而已！”陈然的搭在张小佛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希望通过这个举动给对方安慰。
“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张小佛问陈然。
陈然哑然，半天才勉强回答：“或许是因为你以前看不清所以才觉得恐惧。现在看清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怕了！”
“做梦能够让极乐殿现形，你们骗谁呢？”被钉在空中的极乐和尚终于找到了开嘲的机会：“我说过了，极乐殿不是你幻想就能够有东西出来的！”
“闭嘴！”陈然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极乐和尚。
“陈然！”张小佛阻止陈然威胁，很认真的请教极乐和尚：“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极乐和尚幸灾乐祸：“这个场景映在了你的心里，这里每一具尸体或许都是你杀的！这么看起来，我败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谁让你是个杀人魔王呢？”
“闭上你的臭嘴！”陈然脸色难看的可怕，他不想张小佛被极乐和尚的话给刺激到。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这些人真的是我杀的！”张小佛意外的平静。
“不可能！”陈然否认得斩钉截铁：“你才多大？怎么能杀这么多人？再说了，杀了这么多人，你还能忘记？”
“我的记忆曾经被改变过！”张小佛手里把玩着人头的一缕头发，反复摩挲，感受着腻腻的触感。
“就算你忘记了什么，但是你有什么能力杀这么多人？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大大小小受伤无数，怎么看也不像有能力能杀这么多人！”陈然的反驳非常有力。
“谁知道有没有能力，或许是前世呢！”极乐和尚小声的嘀咕。
“前世？”陈然笑得更加夸张了：“你是电视看多了吧，还前世？”
“你怎么知道没有前世？”
“你！”
陈然被极乐和尚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极乐和尚在这个问题上异常的认真，和刚才那种小人得志的样子完全不同。
“为什么我要在这极乐殿之中？就是为了想知道人有没有前世！”
“你这是在为自己穷奢极欲找借口！”陈然一点都不相信。
“我确实喜欢享乐！在世俗之中，我也是个享乐的人。只是突然有一天被人询问道前世是什么。开始只当个笑话来看，可是渐渐我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问题入迷了。当然不得其法，我依旧享乐着。人世间能够想象的玩乐，我都尝试过，并且很熟练。终于有一天，我有了种感觉，似乎自己有了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后来大觉寺找到了我，我就到了这座极乐殿……”极乐和尚和张小佛遥遥对望：“你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别扯了！你这么说只不过想拖延时间罢了！”陈然提醒张小佛：“小佛，别听他的，他在胡言乱语。”
“对啊，被你们看穿了，我在拖延时间。但是如果我说的没有一点道理，那为什么要等我说完呢？”极乐和尚挑衅张小佛：“我说的对吗？张先生？”
“小佛！”
“继续！”
张小佛打断陈然的话：“你说的终于有一天，你发现了自己的不同，是不是顿悟？”
“不错，那就是他们所说的顿悟。”极乐和尚看到了生的希望：“我可以把体会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放过我。”
“小佛，不能答应！”
“好！”张小佛不顾陈然的阻止。
“顿悟说难其实也简单，那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比如杀的人多了，就会发现杀人越来越简单；喜欢一个人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就会成为情圣……”
无需极乐和尚再举例，张小佛已经理解：“只要超越了极限那么就能看到极限外面的东西！”
“不错！”极乐和尚点头。
“谢谢！不过，对不起！”张小佛突然说了句。
极乐和尚还在震惊张小佛为何突然有礼貌了，就发现自己左胸被另外一条锁链给穿透了，心脏以为巨大的冲击，离开了身体，悬挂在他的身后。
“小佛！”陈然的声音里全是无奈。早就知道这结果，只是不希望张小佛违背自己的许诺。
“我没事！”张小佛仰头望天。
或许是因为极乐和尚的死，触动了什么，天空中的红云开始翻卷，渐渐的，中间出现了个真空地带。
“能出去了！”陈然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张小佛补充了句。
第一百四十章 真实之境
“我知道你没想到！”陈然很了解张小佛，知道这是误打误撞破了第二关。
天上的缺口越来越大，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张小佛和陈然都知道他们会去到下一关。
“还有七次啊，不知道能活到头不？”陈然虽然嘴巴上颓废，可是却不代表他真实的想法。
两人都知道不需要动，他们会自然会到下一关。
感觉自己身体渐渐的被吸入了头顶上白色的空间，张小佛似有所感，低头向下看去。
自从他们进入之后，白色的漏洞就开始缩小了。这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到下面的情况。瞳孔剧烈的缩小之后又在放大，原来恐惧竟然是在那里。
在残酷的场景上面，五条锁链把一个人牢牢的固定在了空中，而那个人竟然是他。
……
第三关，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场面，可是没想到就那么平平淡淡，一点装饰都没有。朴实无华的空间之中唯一的亮点就是一张奢华到了极点的贵妃椅，而贵妃椅上侧卧着位绝代佳人。
“有没有这么夸张？”陈然受不了的抚额：“和尚庙里怎么会有女人？”
“你听谁说这里是和尚庙？”贵妃椅上的美人睁开了眼睛，冷淡的反驳。
陈然被高傲的大美人闹了个大红脸：“看起来漂亮，怎么这么难说话？再说了，大觉寺不是和尚庙是什么？难道还是尼姑庵？再说那些佛陀不都是男人吗？什么时候女人能成佛了？”
“佛没有性别！”女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站了起来：“到了一定境界，自然也没有了性别之分。你们只是执着外相的浊物而已！”
陈然这才发现女人竟然比他还高半个头左右。本来高挑又美丽的女人总是令人心神愉悦的，如果没被对方用看垃圾的眼神轻视的话。
“怎么才能通过？”张小佛也没什么耐心了。
“你们死，或者我死！”女人的回答：“你们从下面上面，自然是杀了极乐和尚，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我们根本不知道闯关的方法就是杀人！”陈然小声的嘀咕：“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那极乐和尚死了没？”女人问。
“……”陈然无言以对。
“如果你们早就知道的话，结果会改变吗？”女人继续问，见张小佛和陈然不吭声了，这才接着说道：“世人多虚伪！”
“小佛为什么明明是美人，我就这么想揍她呢？”陈然忿忿不平。
“她说的没错！”没想到张小佛完全赞成对方的说法：“我们不够诚实！”
“小佛！”陈然不依。
“行了，我们开始吧！”张小佛把陈然拨到了自己身后，上前两步，和女人对望。
“不用担心，这第三层是真实之境。在这里你只要让自己真实就能够通过！”女人笑了。可是张小佛知道，女人的笑意并没有从脸上直达眼底。眼眸浅浅淡淡，雾蒙蒙一片，似乎万丈红尘不入眼，好一双离绝尘世的眼睛。由此可见它们的主人心性必定也是薄凉之辈，不动凡心。察觉到这点，张小佛知道对方不好对付。在他眼里并不会因为对方以柔弱的女性身份出现而生出轻视的心。能有那双眼睛的人必定不通人情，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因为一旦没有了感情的拖累和顾忌，就会把理性思维发挥到极致，不会出现破绽。张小佛很了解，几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人只有理性那么就会把潜力渐渐的发挥出来。
“如何真实？”张小佛问。
“对答吧！”女人哪里不知道张小佛内心的想法，但是知道了又如何，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沾因果，打算不做这个世间人，就不能有这世间情。
“仅仅凭提几个问题就能至对方于死地？”陈然不信。
“这是这个空间的存在的基本，所以不用担心，只要说了假话必定会有惩罚！”女人回到了贵妃椅上。
张小佛盘腿坐在她的面前。
陈然有种错觉，似乎张小佛是那佛陀坐下的拈花童子，而那女人则是位佛陀。
“你叫什么？”女人发问了。
“张小佛！”张小佛的声音清清淡淡，已经决定了要照实说，就没有了紧张的感觉。
“你觉得我美吗？”
“美！”
“见到我有反应吗？”
“有！”
陈然张大了嘴巴。
“怎么啦？”张小佛问。
“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有反应！”陈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个男人，见到漂亮女人自然有反应！”张小佛说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女人身上。
陈然不说话了。
女人自然听到了张小佛的调侃。一般女人听到这些混账话肯定心里不爽快，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不悦。张小佛的那番话也是抱了挑衅的意思。
“你杀过人吗？”女人继续问题。
“杀过！”
“有快感吗？”
“有！”
“如果我现在说你和你的同伴只能活一个，你会杀了他吗？”或许是看陈然太悠闲了，女人把他也扯进了自己的问题里。
“我不知道！”张小佛老实回答。
“你听到这样的回答，你失望吗？”女人问陈然。
“有点！”陈然竟也豁出去了，但是马上又吃吃的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个问题中的这个假设不可能存在。因为我会早一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你不怕死吗？”女人问问题的速度很快，基本上不想给张小佛和陈然留下思考的时间。
“有点怕，但是更多的期待吧。因为我见过死神，很期待死后的世界！”陈然耸肩。
“死神？”女人念叨了一下：“它们啊……”
张小佛见状心意一动：“我们可以提问吗？”
“行！”没想到女人很大方：“这是个公平的世界，我问了你们，你们自然也可以问我！”
“死神到底是什么？真的是神吗？”张小佛问。
“这个要看你们是怎样认知神这个词的！”女人没想到张小佛会问自己这个，以前的人都会问是否真的能够出去，而她也有准备好的答案：“在我们的理解当中，能力够了就是神！”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拷问内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谓的神就是有大能力者？”陈然问。
“不错。”女人点头。
“那人品呢？”陈然不甘心：“不管人品如何也能成神？”
“谁说神的人品好了？他们可以是嗜杀之人，也可以无人纲伦常，一切以能力说话！”女人的答案让张小佛陷入了思考。
“那，这世界不是乱了套了？”陈然结结巴巴，觉得世界观快要颠倒了：“有能力者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死神也是这样的？”张小佛的传统思想也受到了挑战，但是他比陈然好上一点就是觉得即便是死神也能被一定的方法控制住。
“死神这种生物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它们是神非神。”
张小佛知道女人不会说谎，但是他对这个真实之境产生了疑问，如果说就这么光凭对答来争胜负，判生死的话显然有些儿戏。张小佛怀疑对方并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
“你为什么要花时间和我们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谈话呢？”张小佛问。
“因为和人聊天可以让我的道圆满！”女人就像她说的一样，毫无隐瞒：“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我们在寻求道的极限，一旦越过就能摆脱世俗的控制，得大自在。而我的道就是真实之言。”
“小佛，她脑袋有问题！”陈然不以为然，真实到了极点那还是人吗：“完全是谬论，诡辩！”
“不能说她有问题！”张小佛在认真思考女人的话：“是我们还不够理解。”
“那现在你们还有问题吗？”女人问。
“暂时没有了！”张小佛摇头。
“那好吧！轮到我了！”女人从贵妃椅上起来：“真正的考验从现在开始！”
“那刚才算什么？”陈然怒了，在这个美丽女人身上他有点拳打棉花，根本无法着力，只能自己受气：“你这是耍我们吗？”
“是帮你们提前适应！”
要是换个环境，换个女人说着话，陈然都会觉得对方做作，大言不惭，可是这话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说的，竟然一点都不违和，甚至还带了点真诚。
“受不了了，爱咋地咋地吧！”陈然放弃沟通：“我们只要说真话不就好了？”
“不，这回不要你们回答，而是直接拷问你们的内心！如何回答并不会经过你们脑袋的思考，好自为之！”女人善意提醒。
“等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不怕我们通过了考验你性命不保？”陈然问。
“我这也不算好心。不告诉你们，你们心里没有牵挂反而胜算大一些。现在我告诉你们了，未必是好事！”女人笑笑：“生死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障碍！”
“那你开始为什么要和我们说那么多？”陈然还是不信。
“为了知道真实啊！”女人看了看周围：“开始吧！如果你们还有命醒来，到时候再问吧！”
“最后一个问题！”陈然不死心：“以前有人活着醒来吗？”
“……”女人不说话了。
张小佛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
陈然有样学样。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原本清澈透明的环境开始混沌起来。
远处越来越看不明白，陈然索性闭上眼睛，隔绝视觉的冲击。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无法做到这一点。因为眼睛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外界的景象直接映在了脑子里，怎么也躲避不了。
虽然拷问还没开始，但是陈然已经满头大汗了，谁能够忽视直接出现在脑袋里的画面呢？
相比较之下，张小佛对即将来到的拷问比较淡定甚至有些期待。拷问本心，如何拷问自己这个不完整的本心。自己本心会是什么？
……
“第三层问心！”善目和尚脸色不喜不悲，很少见的不癫狂之色：“我们都经过这一关，出来之后都有了自己的道。他们出来之后的道是什么？”
“期待呢！”妄言和尚眼睛也没有离开，他们确实当初都经过第三层问心的考验。
……
感觉自己周身的空间无限延展，而他也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张小佛睁开了眼睛，果然他正飘在一个虚无的空中——难道这就是他的内心？
不知忍受了多少寂寞的时刻，张小佛以为自己眼花的看到了一道橘黄色蜿蜒的光线。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是眼花，眼前凭空出现了数十道不停穿梭的闪电。
随着闪电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张小佛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轰隆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紧跟着石破惊天的爆炸声过后，火光四射，如同地心最深处的岩浆突然爆裂开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热……
张小佛不以为自己是实体，以为这些景象只存在他的思维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一认知是完全错误的。炙热的高温一直灼烧着他的灵魂深处，而且几乎无从躲避，就那么**裸的暴露在岩浆面前，其间穿插着闪电，几乎让他每一颗细胞都麻痹起来。
张小佛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能沉默的接受着酷刑。无法拒绝，无法逃避，就连昏迷都是一种奢望。
张小佛必须完全，毫无保留的承受那种痛苦。
沸腾的融化的岩石朝他奔涌而来，终于淹没了他的全身。
全身浸透在岩浆之中，张小佛感觉自己和熔浆结为了一体——岩浆就是他，他就是岩浆。
……
九层宝珠又开始震动起来。这一次的竟然比上一次更加的剧烈，连带着外面的悬崖跟着震动，沉闷的咆哮！
“怎么回事？这次进到里面是谁？地龙都感觉到了！”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女人来到善目的身边：“真闹腾呢！”
“怎么？坐不住了？想要下去凑上一脚？”善目和尚对来的女人倒是忍得住脾气：“你当初可是闯到了第六关。”
“扯吧！”飞天不以为然：“我可比不了里面的家伙。我那时可不赌命。这一次，没有生祭可过不了关！”
“这九层宝珠也不知道是谁设置的，但凡进到里面的人总会有些收获，但是……”善目和尚话说不下去了。
“你是怕出来个大魔头，还是担心真言师姐？”飞天很喜欢挑衅善目：“真言师姐喜欢的可不是你！她修的是真言所以不会说谎，你啊最好死了这条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过关
“飞天师叔……”雷贪火算是在场的唯一的老实人。
“飞天！”妄言和尚叫了声。
“哼！”飞天畏惧妄言，闭上了嘴巴。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善目和尚脚尖一点，走了。
“虚伪！”飞天似乎天生就和善目不对盘，善目走远还不忘记啐上两口。
“飞天师叔，这样说不好！”雷贪火不忍，觉得善目离去的背影有些凄凉。
“贪火，你为什么要为那种人说话？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畏畏缩缩的男人。被拒绝之后还把自己分了什么极善和极恶，人不人鬼不鬼，恶心死了！”
“飞天！”妄言再次叫了声。
“师兄！”飞天有些惧怕妄言。
“那是善目的道。我大觉寺不该以世俗的眼光来喜恶！”
“可是师兄我就是看不惯！”飞天露出女儿娇态。
雷贪火一头冷汗，偷瞟自己师父，发现他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你担心什么？”飞天发现了雷贪火的小动作，骄呵道：“你有什么资格担心我？师兄和我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搀和！”
“飞天！”妄言动了气了。
“师兄本来就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让我说？”飞天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声音越来越大：“我修行就是为了随心所欲，追求自己想追求的，这就是我的道！”
“飞天！”妄言怒斥一声，尔后又平静下来：“看！”
飞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大觉寺不像世俗之中的寺庙，不禁止男女之事，甚至认为是一种修行的方式。飞天恋慕妄言早就人尽皆知，只不过大家畏惧妄言的威信不敢造次。飞天自己也不敢直接表达，没料到今天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一时羞愤，脸涨得通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妄言和尚的心思全部都在三层宝珠之中。
……
三层宝珠之中，张小佛正在苦苦受刑。他不敢有一瞬间的闪神，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断片，就会彻底的消失。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颗细胞仿佛都被碾碎了好几遍一般，前一秒还在想碎了也就碎了，起码不会疼了；后一秒就会发现粉身碎骨都是奢望，因为新的凌迟开始了……
突然张小佛身上的所有痛楚都消失了，他睁开了眼睛。
女人，绝色的女人，狼狈不堪的倒在贵妃椅上，两条血痕从她的眼角顺着脸庞慢慢的滑下，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你……你们很奇怪……”
“你要死了吗？”陈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本来应该已经死了！”
女人的话的潜意思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我们走吧！”张小佛从地上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周身，发现尽管没有新增伤口，但是却能够感觉到那刺骨的疼痛还残留在体内，只是稍稍一活动就全部被唤醒。
“哼！”陈然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比张小佛看起来好太多了。
“你们走吧！”女人到底让眼中的薄雾散开了。
张小佛毅然带着陈然走了。
“那女人不会有事吧？”陈然还是问了，只不过语气里没有一丝担心的意思，反而有了种厌恶。
“不知道！你怎么会感兴趣？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张小佛状似无意一问，却让陈然心底猛的一紧。
两人终于上了四层。
四层很奇怪，半边是郁郁葱葱，半边是枯枝黄叶。两种景象的分界十分的明显。就在分界线上不左不右端端正正的坐了个老和尚——半边脸如同新生婴儿一般光滑圆润，半边却是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半边荣半边枯。
“我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很难过，不知道自己会那样！所以不高兴！”陈然突然开口道：“我很怕再遇到同样的情况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嗯！”张小佛无所谓知不知道。
“贫僧枯木！”老和尚双手合十。
“又是个和尚！”陈然很快就从自己无厘头的情绪之中释放出来：“我都怀疑大觉寺的主人是个和和尚有仇的游戏爱好者，要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无耻的升级打怪的场景？”
“我家佛圣不是你们口中的那种人！”枯木和尚睁开了双眼，就和他的面貌一样，一只眼珠子灵动，另外一只灰暗一片，布满了白色的云翳。
“说吧，老和尚我们怎么过去？”陈然这一回很主动。
“从生到死！”老和尚还算和气。
“能不能痛快点，又这样烦不烦啊!”陈然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主，现在更是烦躁。
“……”老和尚闭目。
“尼玛！”陈然骂天。
……
“真言师姐！”飞天眼尖的看到一红衣女人由崖底而上，初看像是飞檐走壁，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条小路。
“你还活着？”妄言奇怪。
“师兄！”真言喊了声，话里没多少尊重的成分。
大觉寺以实力为尊，大家只有对实力的承认，却没有臣服。
“师姐，你为什么还活着？”飞天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第三层被毁了的原因吧！”真言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第三层被毁？”飞天捂着嘴巴：“怎么可能？”
“这九层宝珠与其说是在保护我们，不如说是在保护世人。大觉寺每一个人都不会拘泥于世俗任何的束缚。一旦去了俗世……”雷贪火犹豫道。
“不会的！这点不需担心！”妄言回应说：“如果找你的说法，世俗早就被毁了几百遍了。我们去了世俗要受到世俗的约束的，一旦行为过火，就会受到天谴！”
“啥？天谴？”雷贪火入寺时间尚浅，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我们在这里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可是到了世俗，路得一步步的走，水得一口口的喝！”飞天难得发善心给雷贪火解释。
“我们不在世俗里？”雷贪火满心疑问：“我们还在地球上吗？”
“愚昧。”飞天怒斥一声：“怎么不在地球上，妄言你从哪里找来了个这么不开窍的徒弟？”
“你……”雷贪火敢怒不敢言。
“如果，他能破了九层，我就随他而去！”真言语出惊人，绝美的脸上一脸的坚定。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衡
“师姐！”飞天惊呼：“怎么可以！”
“你看到了什么？”妄言问。
“只是惊鸿一瞥，黑暗和光明！”说起刚才自己所见，真言心有余悸，但也莫名的向往。
“真言！”妄言提醒一句。
“师兄我知道，你不用劝我。他们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暂且就这么决定吧！”真言不想多说。
雷贪火偷偷瞄了眼自己师傅，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吓得一下子把头又转了回去。
……
四层宝珠里半边枯荣的景象让张小佛和陈然无从下手。
“老和尚，我们该怎么过关？”陈然问。
“坐枯禅，直到枯木逢春！”老和尚的回答有气无力。
“那要多久？”陈然显然没明白坐枯禅的意思。
“贫僧在这里苦修三十年方才由此成果！”老和尚善意的提醒，完好的一半皎洁如玉，另外一半枯如恶鬼。
“三十年？”陈然重复了一遍，十分肯定的说：“小佛，我讨厌和尚！”
“嗯！”张小佛向老和尚走了过去，近距离的观察：“这似乎并不符合逻辑。人都干瘦成了这样还不死？”
“贫僧修的是坐枯禅，神不似则形不死！”枯木似乎是个很好的教导者。
“我说大觉寺的和尚是不是太奇怪了，总是这副面孔让我很难把你们当做敌人。”陈然对待这样的情况很苦恼：“再说我没有对老人动手的习惯！”
“这是互相的！”张小佛突然说：“如果刚才我们对老人动手这会估计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陈然还没醒悟过来。
“在这里需要平衡。我们对枯木和尚礼貌，他也得回报我们礼貌。我们不动手，他亦不能动手！”张小佛进一步解释：“因为他修的是坐枯禅。”
“是这样吗？”陈然马上问老和尚：“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心底慈悲呢！搞半天，表错情了！”
“贫僧没有骗过你们。但是这里确实如此。就像这位施主说的，我修枯禅需要保持平衡，一旦有一点偏差体内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直接死去。”老和尚点头。完好的眼睛随着头部的动作而晃动，特别的光彩熠熠：“刚才，如果你们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发起攻击的话，那么现在你们已经不可能说话了！我虽不能发起攻击，却能困住你们！”
“小佛！”陈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张小佛点点头，他也看到了，本来以为是干枯朽木，可是没想到枯木的背后隐藏着干瘪的尸体。尸体颜色蜡黄，干瘪的皮肤像树皮一样布满了褶皱，不细看几乎无法从众多的枯木中分辨出来。
“这和尚好歹毒！”陈然愤怒：“我说为什么能活那么久呢，原来是有人给他补充养料啊！”
陈然也就那么一说，却没想到老和尚站起来了，双脚，或者不能说是双脚，因为完全看不出来还有脚的形状，僧袍底下是繁复的枯枝，中间有绿色穿插其间，如同人型树木一般。
“嗯！”张小佛也恶心到了：“没想到大觉寺有教无类，就连怪物都有生存的空间。”
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怪物，张小佛似乎压抑的暴**绪爆发了。自从被妄言和尚带到这里来之后，张小佛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控制着，让他不得不跟着走，他的忍耐力快要到达极限了。
“好恶心啊！”陈然嘴上滑头，可是暗地里却在悄悄的戒备。
“我恶心？你们人类才恶心。我做过什么了吗？从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可是却被逼得走投无路。你们和那些人一样，都该死！”
老和尚话音刚落，地上的枯枝突然加速的扭动。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把张小佛和陈然牢牢的包围起来。枯枝不停的扭动，上下翻腾，如同棕色的怒海波涛一般，
张小佛很陈然都知道不能让那些枯枝碰到自己，否则将会发生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要是有火就好了！”陈然挠头：“准备不充足啊，要不然放一把火这得多过瘾啊？”
“你躲好！”张小佛嘱咐陈然。
“为什么？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的！”陈然肯定不同意。
“我是巫族人，擅长的就是对付怪物！”张小佛说完不等陈然同意，直接冲了上去。
陈然想跟着但是被枯枝阻拦，转眼就和张小佛拉开了距离：“明明差不多长的腿，为什么就是比我快呢！”
张小佛的动作很野蛮也很直接，一下子就冲到了老和尚面前，给了一记勾拳。
老和尚被打得头一歪，但是身体却没有移动分毫。
“你是谁？”老和尚不敢相信，直直的看着被自己树藤控制住的张小佛，问。
“你说呢？”张小佛的眼睛变得幽暗。
老和尚在张小佛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巫族人！”
“不错么我是巫族人！”张小佛冷笑，手脚挣扎着，想要摆脱树藤的控制。，可是奈何越缠越紧。
“巫族人？我们怪物的天敌？”老和尚笑了：“从来没有吃过巫族人，这回尝尝什么味道。”说完，两条树藤扎进了张小佛的身体。
老和尚阴笑着，看着张小佛挣扎。可是突然，插、进张小佛身体的两条树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
“怎么回事？”老和尚受伤不轻，嘴角流出了绿色的液体。
“不知道，貌似巫族人的血液对于你们来说是**吧！”张小佛也才明白过来。
“巫族人！”老和尚的声音十分的凄厉。
“机会！”陈然从后面冲了过来，脱下衣服拧成绳子，套在了老和尚的脖子上。
张小佛会意，立刻和陈然一起，一人一头，一脚顶在老和尚的背部，一起使力。
老和尚拼命抵抗，但是张小佛和陈然使劲全身力气顶着。
很快老和尚就垂下了双手，不动了。
“真累！”陈然吹了吹手里被勒出的红印子，心疼道：“我的手可是外科医生的手，得保护好！”
“为什么我们还没离开？”张小佛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既然树怪老和尚死了，那为什么他们不去往第五层？
“啥？”陈然也注意到了异常。现场变得十分混乱，枯荣混杂在一起，形成了新的格局。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打破平衡
“你们当真大胆！”原本躺在地上做死尸状的枯木出现在了另外一边。
“假死呢？呸！”陈然啐了口：“也不害臊！”
“你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枯木恼羞成怒，完好的那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转眼间竟然和另外那半边脸一般，皮肤完全贴着骨头，似乎两者之间不存在任何的肌肉和脂肪组织。
“刚才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这样好看多了！”陈然字字如针，极尽讽刺之能事：“刚才那是大意才被你骗过了，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一定要让你死透透了才行！”
“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枯木说话间目眦尽裂，无数支枯枝的断头疯狂的钻进了他的身体，像蠕虫一般走形在皮下。
“更恶心了！”陈然是个颜控，对视觉非常的挑剔，所以对枯木的变形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动手！”张小佛可不会给枯木完成变形的时间。
“动什么手？”陈然完全没有概念，只能跟着张小佛跑。
“再来一次！”张小佛从身上脱下了衣服。
“了解！”陈然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飞奔绕过枯木，再一次把衣服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还想用一次？”枯木冷笑，浑身抖动了一下，身上的僧袍被撕得粉碎，血淋淋的枯枝钻破了背部皮肤，一下子插、进了张小佛和陈然的身体里。
“啊……”陈然尖叫，扔掉衣服，双手抓住正在往身体里钻的枯枝往外拔。对于他来说，恐怖的不是枯枝本身，而是双手湿漉漉的触感。
“你忘记了我的血液对你来说是**吗？”张小佛并不担心。
“不错，所以我重新计划了一下你死亡的方式！”枯木此时已经完全脱离了人型。皮肤底下代替肌肉的是一条条盘踞在一起的树枝，并且撑到了极限，这使他的身型膨胀了几倍。
尖锐的树枝纷纷穿透了张小佛的四肢和身体，可就是避开了他的重要部位，所以只能够产生疼痛，暂时不致命。
“感觉如何？”枯木狞笑。
“小佛！”陈然想要冲上去，但是被枯木抛到了一边，暂时被困住了。
“还不错！”尽管痛苦，张小佛还是能够开玩笑。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痛觉也需要比较。在经过了第三层那种侵入骨髓和灵魂的疼痛之后，枯木这种手段就像是小儿科一样无聊。
“我让你嘴硬！”枯木双手伸向了前面。十条树枝从指间纷纷蹿出，冲向了张小佛。
“小佛！”陈然喊得撕心裂肺，奈何全身都被枯枝绑着，无法活动。
张小佛给了陈然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身体被迫都抖动了几下。十条树枝无一例外全部扎进了张小佛的身体。
“现在感觉可好？”枯木带着解恨的笑容，得意自己的手段。
“还不错，还有厉害的没？”张小佛裂开了嘴巴，洁白的牙齿上面挂着鲜艳的红色。
“嘴硬！”
张小佛淡然刺激了枯木。
枯木突然诡异一笑。
“你要干什么？”陈然感觉很不好。
“你太多话了！”枯木一挥手，陈然的嘴巴就被树枝绑住了。
张小佛突然感觉到刺入身体的树枝发生了变化，有东西进入了他的血管，并且顺着血流的方向移动。
“你现在的感觉肯定很棒！”枯木非常满意的瞧见张小佛全身都在痉挛：“我让枯枝在你身体里解体了，带着毛刺的木纤维正在你的血管里流动，在你经受过一系列绝望的痛苦之后，它们最后会滞留在你的心脏……”
“老秃驴，你敢？我发誓，如果你敢那样做，我就让你死无葬生之地！”陈然硬生生的撕掉了封住嘴巴上的枯枝，完全不在意脸上的伤口。
“我已经做了！”枯木的脸被里面的树枝撑得菱角分明。
“你敢，你敢……”除此以外，陈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有种情绪在体内爆发，然后石沉大海归于平静。
张小佛在经过一段时间痛苦的痉挛之后，终于松了下来，身体软软的挂在树枝之上，毫无生气。
“怎么不叫了？”枯木察觉到陈然的沉默，以为他的精神崩溃了：“我已经做了，你能把我怎样？杀了我？哈哈哈哈……”
“你没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吗？”陈然微长的头发罩住了脸，让枯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勉强看清黑黑的眼眶。
“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不对？”枯木不以为然，以为陈然不过是失败者的垂死挣扎罢了。
“你忘记了这个世界的法则？绝对的平衡。只要我们没有伤害你，你也不可以伤害我们！”陈然似乎并没有疯狂，反而异常的平静，根本不像是刚刚才歇斯底里过的样子。
“呵呵，就为这个？你们或许忘记了，是你们一开始对我下死手的！”枯木毫不在意，他敢动手也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枯木先示弱，当对方首先动手，他趁机动手，这样就能够把对方全部作为自己的肥料。
“是啊，可是我们并没有对你的身体造成多余的伤害，而你……”
张小佛的身体千疮百孔，破损的不成样子。从伤口渗出的血液沿着身体一滴滴的聚集在脚下。
“这……”枯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了。直接把人杀死这不是他的节奏。在人世间遭受的一切让枯木对力量有着迫切的希望，所以进入了第四层，成为守关人。这个世界的绝对平衡的规则很适合他的修行。修行枯禅的时候，必须注意绝对的平衡，要不然就会破坏体内的平衡，最终使体内生机慢慢的断绝。他喜欢享受生死变化的那个点，慢慢的享受别人的生命力注入到自己的体内……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干脆的杀了对方，这种激烈的不平衡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想到了？”陈然冷笑。
“不……不……”枯木还没来得及逃离，体内的树枝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纷纷突破了表皮带出一朵朵血花。
“你该死！”陈然觉得那些血花并不能缓解内心的憎恨，他希望枯木能够受更多的折磨。
第一百四十五章 算计你
“你们……你们算计我！”枯木恨意滔天，恨不得把陈然凌迟。
“什么算计？别说得这么难听！你这个怪物也是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不是吗？”陈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枯木。路上遇到的树枝，竟然纷纷躲避。
枯木被树枝固定在空中，和张小佛遥遥相对，动弹不得：“你是谁？”
“我是谁？”陈然冷笑，牵动脸上的伤口开始开始扭曲，原本俊秀的脸竟然给人一种恐怖的阴森感。
枯木竟然有了种此时的陈然和刚才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我？”陈然笑的很轻松，也很写意：“我还是我啊！”
“你……”枯木终于看清了陈然的面容，惊恐永久留在了脸上。
枯木死不瞑目，陈然走到了张小佛的身下仰头看着：“你又救了我一次，这笔账该怎么还？”
……
张小佛从不认为自己是小强，可是事实却再一次证明他有着坚强的生命力。
“我还活着？”张小佛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竟然有些失望。
“你不希望自己活着？”陈然笑道。
“只是觉得活着有些累！”张小佛一个指头都动不了：“过关了？”
“你那么费心，怎么能不过？”陈然心里不是滋味：“以后不要那么做了！”
“没办法啊，谁让是我把你拖进来的呢？”张小佛有些无奈：“死在你前面，起码不要内疚！”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我会内疚？”陈然问。
“我都已经死了，那么会考虑那么多！不过我现在也和死人的状态差不多，完全没有任何的行动力，恐怕勉拖上第五层也过不去呢！你找机会还是自己走吧！”张小佛基本上不抱希望了。
“张小佛，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陈然怒极反笑：“你认为我就那么贪生怕死？”
“何必呢！”张小佛叹息一声，停下了争执：“这是哪里？扶我起来看看！”
陈然没吱声，他知道张小佛撑不了多久了。虽然伤口他暂时做了处理，但是却不能挽回逐渐衰败的趋势。可以说如果没有奇迹出现，张小佛的时间不多了。
在陈然的帮助下，张小佛终于坐了起来，视线一片模糊，努力开阖了好几次这才有了稍微清晰的视线，虽然这视觉也是短暂的。这个时候的张小佛就像是过度绷紧的一根弦一样，随时都可能断掉。
“没人！”好半天，张小佛才发现第五层空无一人。
“是啊！”陈然尽力让张小佛靠在自己身上舒服点：“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呢！我们俩就死在这里算了！”
“……”张小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地连成了一片。
一颗颗黑色的符画出现在了张小佛的身体表面。
陈然让张小佛平躺着，然后静静的看着张小佛身上的黑色符咒从身体上倾泻而下，爬到到了地上。
张小佛被黑色的符画层层包围在中间。从陈然的角度看不到任何他胸廓的起伏。张小佛就好像真的死去了一样，而陈然确实并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符画铺满了地面，陈然一步步后退。
第五层确实没有人迹，但是却不代表它真的是空的。如果仔细感觉的话，第五层充满着一些另外的东西……
黑色的符画慢慢的扩展，一点点的在地上烙下烙印……最后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阻挡再也前进不了一分。
陈然眯着眼睛，瞧着黑色的符文以张小佛为中心慢慢的转动。这个时候张小佛无疑是十分脆弱的。巫族总是以消灭怪物为己任，岂不知他们自己却是最大的怪物。陈然有秘密，这个秘密在他第一次从死亡之中逃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噩梦，折磨得陈然快要崩溃了。他无法相信有一天他会对张小佛动手。可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一来越来越无法抑制对张小佛的杀意？就像现在这样，张小佛躺在那里，生死不明，他却浑身颤抖，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去杀了他……
似乎感受到了陈然的杀意，地上的符画加速了转动。
张小佛不确定自己是死还是活着。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知生死。不确定是看到的还是感觉到的，周围全是一丝丝一缕缕若有似无的光丝。光丝似乎很真实，但有很飘渺，像空中的徐徐降落的雪花，却不能真正入手。
光丝如同流星一般，渐渐的向张小佛集中过来。张小佛期待着，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美妙景象……可是所有的光丝在离张小佛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似乎被什么吞没了一样……
陈然同样看到了张小佛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比他更加真是清晰。
第五层那些隐藏的实质重于现形了。一丝丝火线从空中落下，在快要接近张小佛的时候地上的符画就会掀起来，吞噬它们。
火树银花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慢慢地消失了。
地上的符画似乎是完成了任务一样，纷纷的回到了张小佛的身体里，而他的胸口也有了起伏。
陈然这才慢慢靠近张小佛，一张脸隐在头发里。
张小佛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陈然的。
陈然脸色的杀意还来不及收起来。
“我错过了什么吗？”张小佛问。
“没有，刚好全部被你看见！”陈然也很坦然。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是对我起了杀意吗？”张小佛问。
“嗯！是起了杀意！”陈然承认道。
“好吧！”张小佛起身，发现虽然身上的伤口没有消失，但是身体里却有了许多活力：“我好像能活动了！”
“你就是这样！”陈然有些恼火：“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难道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张小佛略微吃惊的看着陈然不顾形象的歇斯底里：“你不是没杀我吗？既然没杀，我有什么好问的？”
“张小佛，我情愿杀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你！”陈然叹了口气，许诺誓言般的说道。
“我知道，现在解释一下第五层的不？”张小佛直觉认为陈然知道内情。这里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自成体系，张小佛以为陈然应该比他了解的多，就凭他身上的伤口比自己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跳舞？
陈然很诡异的看着张小佛：“你倒是知道如何物尽其用！”
“什么？废物利用？”张小佛挠挠耳朵：“伤太重了，听力下降！”
陈然就算心里有气也发不出脾气，这个时候就真的想给张小佛一刀：“这第五层很奇怪，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但是饶是生机也能够置人于死地。它们交织成网，充斥着整个空间，一旦沾上……万劫不复。”
陈然解释完，发现张小佛一脸菜色忍不住问：“怎么啦？”
张小佛似笑非笑：“你在讲神话故事吗？一直以为你是无神论者呢！”
“张小佛我没开玩笑！”陈然怒了，总觉得张小佛对他的态度有变，这家伙还在介意他的隐瞒。
“你听听。只要把生机换成因果不就是一套佛家说辞？不能沾上因果啊，要不然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张小佛依旧打趣。
“差不多吧！”陈然终于没能把责备的话说出口。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张小佛这是放松了下来。一直以来，张小佛总是要照顾着他，所以现在一发现他也有能力，自然是神清气爽，压力顿减。
“那咱们怎么出去？”
张小佛的问题，让陈然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张小佛你把我当什么了？”
“有能力的人啊！”张小佛天真的回答，意思是，你把我当枪使了那么久，这一次总该有点回报吧。
“我试试吧！不一定行！”陈然架不住张小佛，只能走到了中间。
张小佛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看着。他虽然体内充满了生机，但是身上的伤口却是实实在在的，短时间内不能痊愈。所以让陈然一个人解决也有两个意思，一方面，他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一方面也是要看看陈然的能力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陈然低垂着头，让略长的头发一丝丝的从耳后滑到鼻尖，禁止着。突然他仰起了头，双手向天空无限伸展，肩膀开始抖动。伴随着噼的声音抖动越来越剧烈。陈然全身的骨头和血肉都在发出共鸣。这样的情况张小佛并没有预料到。陈然这种频率的抖动，对他的身体来说却是很大的负担。
陈然开始动了，脚尖点地，开弓……
初看毫无章法，甚至是怪异。但是渐渐的，张小佛却在陈然的指尖，周身看到了一种奇异的节奏。这种节奏慢慢的实体化，如同一圈圈波浪刺入了周围的空间。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视觉折叠扭曲。
波浪很顺利的前进，直到遇上了某种东西被打乱了。
陈然的抖动更加的剧烈，脚下也在不停的转动。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分离，分别按照不同的韵律在活动，可是就是这种截然不同的两种节奏生生的揉进一个人的身体里。上半身缓慢而温柔，下半身快速而疾风暴雨……
张小佛终于能看到全貌了。
天空中，一线线，一丝丝火树银花般漫天的星火慢慢的徐徐落下。可是在接近张小佛和陈然头顶的时候，却被波浪无情的拒绝在外，双方撞在一起，竟然在外围形成了半圈明艳的色彩……
张小佛喉咙咕噜作响，恨不得手边有酒。
这场视觉盛宴一直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渐渐平息。
万籁俱寂，陈然跌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张小佛好半天才从刚才的美景之中回味过来：“真漂亮！”
“是漂亮，但是我的半条命没了！”陈然不能动，只能够小声的抽泣。
张小佛这才注意到陈然的衣服被染成了水红色：“蛮惨的！”
“解气了？”陈然问。
“差不多了，还有点！”
陈然哑然。
“刚才就是生机。也可以说是规则。”陈然这个时候想起了讲解前因后果：“自从那次你把我从死神手里救回来之后，我就不停的噩梦。梦中我们的世界没有神，也没有魔。一切不过是千千万万的规则下的产物罢了……”
陈然说了很久，久到忽略了身边还有张小佛的存在。长久的安静，让陈然不安：“你怎么不发表意见？”
“什么意见？我早就告诉你这个世界不存在神的！真言不也说了，神只不过是有一些异能的超人罢了。我不懂你有什么好纠结的！”张小佛不解。
陈然莞尔。其实被张小佛这么一说，陈然自己也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以前的一切思虑都是杞人忧天。
“为什么要杀我？”张小佛还是问了。
“没什么，在梦中我们的立场不同。”陈然耸耸肩膀，表示无恶所谓。
“行吧！”张小佛接受了陈然的解释：“别让梦境影响你，毕竟你活在现在。好了，现在谈谈我们面前的情况吧！我们还有四关，你有了能力，那么我们一人两关如何？”
“这个，恐怕不行呢！”陈然提出异议：“刚才力气用尽，我现在是个废人！”说完像是怕张小佛不信一样，努力举起手，可是很遗憾，未果。
“你还有其它的技能没有？”张小佛问。
“没有！我就会跳舞。刚才是没有人攻击我，要是有人攻击，我也没办法！”陈然老实回答：“我似乎通过跳舞可以是身体产生某种节律。刚才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陈的意思是我没办法别找我。
“你真够……”张小佛本想说无能，可是又看到陈然一身惨兮兮的样子也就留了点口德。其实他没想到，自己的样子比陈然还惨：“我呢，其实有些生气！”
陈然不解。
“你想啊，我们凭什么要被这么折磨？平白无故的被扔进了这里。大觉寺很了不起吗？我们为什么要照做？”
“你有什么想法？”陈然不动生色的问。
“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想不想把大觉寺捅个底朝天？”张小佛问。
“好狂妄的小子！”
“不是我说的！”面对张小佛的疑惑，陈然急忙撇清关系。
“是我说的！”
张小佛和陈然面前出现了一座怒目金刚像。金刚三头六臂通体黝黑，头戴九莲金冠，臂着蛇环，不怒而威。
“它说话？”陈然不确定。
“好像是！”张小佛暗自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