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刘王立明
余生和苏颖杰等人赶到宝隆医院的时候，刘湛恩已经不治身亡。
这个长者虽然对余生曾有所请求，但完全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为人也极为温和，余生与陆续赶到的众人瞻仰着遗容，心中唏嘘不已。也有丝毫的悔恨掠过，若是自己在后世能多看一些历史类的书籍，或许，刘湛恩就会躲开这场刺杀。
刘湛恩的妇人王立明与刘湛恩伉俪情深，此时见刘湛恩遗容平静，唯有前胸后背还有残存干涸的血液，凝固的时间太久已经变成了铁锈一般的黑红色。周围的人低声劝慰，有一年少女子，声音身段都极其熟悉，对王立明道：“湛恩先生面容平静，也对我们说过——我生平教导学生应为祖国献身自己就应当以身作则做出榜样。”
“所以，虽然湛恩先生英勇就义，却也是求仁得仁，心愿得尝，为抗击外侮而献身，不算有所遗憾。”
余生越看那个陪在王立明身边的女子，越觉得熟悉，只是穿上学生制服的女子背影相差并不太大。直到这个女子一回头，余生才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王立明身边的女子居然是青小艺！
青小艺抬手梳笼额头上散落的长发，眼睛余光一瞥，却看见余生和季阳、常不已三个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中国传统儒学教育出的女子，都讲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抛头露面这种事情，着实不是青小艺该干的。
再说，虽然平常余生对青小艺没有什么限制，可两人毕竟已经是订了婚的。余生这个未婚夫完全管得着青小艺这个未婚妻。青小艺也不知道她出现在这种场合，会不会触及余生的底线，一时手足无措，脸就红了起来。
王立明虽然伤心，可是围绕劝慰者也甚多，不缺青小艺一个。青小艺向众人轻声致歉后，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余生面前。垂头丧气的准备挨训。孰不知，青小艺这一番举动在余生看来，简直就是萌的不要不要的。
后世穿越而来的男子，早已习惯了后世女子占据半边天，并且叫嚣着另外半边天也是女人的盛况。哪里会介意青小艺这一点点的人际交往。
常不已和季阳也是相互挤眉弄眼，以前在家里，青小艺可是掌管家事的那一个，除了夜无光，几个少年那个不是对她恭敬有加。却不料，还有这低眉顺眼的时候。
余生笑问道：“小艺，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只是旁听生啊，没想到居然和校长夫人混得这么熟……”
青小艺抬抬眼角，看余生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把事情逐一道来。
原来王立明此人也算得上是才女一枚。娘家在安徽太湖县也算得上是个殷实人家，在清光绪三十二年年方十岁时，便进福音堂小学读书。六年后，清朝覆灭，中华民国建立，民国元年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九江儒励书院继续攻读。
五年之后，即一九一六年，王立明毕业，留在学校当了一名教员。此时，全校女教员仅此一人而已。而王立明的眼界并不止于此，同年王立明考取奖学金赴美留学，进入美国芝加哥西北大学生物系。在一九二零年，获得硕士学位，并归国。
回国后，王立明也并不闲着。宣扬妇女解放，创办妇女职业学校，并担任了中华妇女节制会会长，世界妇女节制会远东区副主席。并与李德全、史良、刘清扬发起组织成立中国妇女联谊会。总而言之，算是在中国宣扬妇女权益的早期领导人物。
这样的一个人，看人的眼光，特别是看女人的眼光都是很准的。有一次在沪江大学和旁听课程的青小艺相遇，便一眼相中了这个年轻的女子。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才女愿意靠近的自然也是才女，几句话交谈下来，王立明便动了爱才之心。
客观的说，青小艺本身也算得上是出挑的女子。
论容貌，就是余生这个在后世看惯了美女图片的人也觉得养眼。
论气质谈吐，青小艺的国学功底深厚的一塌糊涂，比之一些民国有名的才女也毫不逊色。
论天资，青小艺对文字的处理速度和学习知识的速度惊才绝艳，完败和她一同听课的同学。
论眼界，余生从后世学来的天文地理自然科学诸多知识，被她掌握的七七八八，远超这个时代的学生甚至老师。
就是论身体素质，青小艺随着余生练的功夫也已经有模有样了，徒手对付一两个普通的壮汉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当沪江大学的男生，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身边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出挑至极的美少女时，积蓄已久的荷尔蒙瞬间就膨胀了起来！
只不过是因为青小艺和校长夫人显得颇为熟络，才有所收敛。不过，这是个讲究自由恋爱的时代，麻烦还是免不了的……
青小艺正低眉顺眼轻声细语的和余生说话时，两个年纪和余生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男子直眉楞眼的问道：“小艺，这个人是谁？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旁边的男子也道：“就是，小艺，如果有什么事，你别害怕，我们帮你出气！”
青小艺一听这两个憨货如此说，急得差点没哭出来。话说，在中国传统道德对女性的规范中，背着丈夫与其他男子私相授受，是要浸猪笼的。她可不知道余生一怒之下，会怎么做！
再说，这两个人无比之烦，虽然自认识开始便纠缠不断，她可从来没搭理过这两个憨货……
青小艺急得满脸通红，怒声道：“杨墨！范曾！你们两个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家里人！另外，请叫我青小艺！”
“家里人？”这两个明显对青小艺有些意思的青年男子有些狐疑。杨墨和范曾两个人看着余生有些眼熟，却忘了在哪见过。杨墨和范曾对视一眼，杨墨恍然问道：“难道，这位是大舅哥？”
青小艺差点没被这两个憨货的一句大舅哥给气死！可是青小艺气急之中，心中却陡然生出一丝理智来，板下脸，对这两个人肃然道：“我早就告诉过大家，我已经订婚了！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余生！其他的两个是我的兄长，你们不要再纠缠了！”
余生在旁边看着，倒是并未生气。话说，在后世的时候，便有学长总结过，追女生的七字秘籍，便是——胆大心细脸皮厚！眼前这两个人，一主一辅，不过是把脸皮厚这一条用到极致了而已。
若是换做普通的女子，被这两个人没脸没皮的纠缠一番，心中难免会有些异样的感觉，说不定便真的被攻克了。倒是青小艺，能在如此羞怒的情况下冷静下来，倒是真的让余生有些出乎意料。
杨墨和范曾二人，看着余生有些熟悉的脸，和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猛然想起自己看过的报纸新闻中配着的照片，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余生？那个唱《精忠报国》和《万里长城永不倒》的余生？你怎么会是青小艺的未婚夫？”
青小艺却大着胆子，红着脸轻轻抱住余生的胳膊，对两个人道：“我说我有未婚夫了，你们这些人总是不信！这下信了吧！陈云裳唱的那首《胭脂扣》，可是余大哥先对我唱过的哦……”
虽然眼前这两个人是在追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余生与青小艺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感觉好笑的成分更多一些，倒是不如何生气。也知道当一个男生在发现自己追求已久的女神居然是别人的未婚妻时，心中的崩溃。
更何况，余生的声名、地位、才华、财富，无论哪一方面，都轻松碾压这两个人，竞争无从谈起，只有绝望一途。
看着眼前两个人郁闷到死的表情，心中好笑，抬手揉了揉青小艺的脑袋，把青小艺整齐的刘海揉成一团乱麻。对二人道：“小艺确实是我的未婚妻，如今也是住在我的别墅里。所以，罗敷有夫，还祝二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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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公愤
刘湛恩的追悼会，定在四月九日，而入殓下葬的日子则定在四月十九日。按理来说，这并不符合中国传统的葬礼。可是，中国传统的葬礼习俗本就是五花八门。刘湛恩与王立明又都曾留学海外，受西方思想影响较深，所以，便一切从简。只准备两场仪式，一场是追悼会，并在追悼会后留出十日的时间，以供刘湛恩生前天南海北的知交好友前来吊唁。
这个时代的冷藏技术毕竟有限，在满足众人瞻仰遗容的前提下，尸体只能保存十日时间。十日后尸体腐坏，便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了。
追悼会在贝当路五十三号国际礼拜堂举行。刘湛恩追悼会之日，共有上海滩各界知名或不知名的人士两千余人到场。沪江大学全体师生佩戴黑纱参加追悼会。
默哀结束，敬献花圈后，王立明登台致悼念词。悼念词并不长，一说纪念亡夫，再说谴责凶手抗击日寇。然后，王立明向众人道：“为纪念亡夫，我王立明今日将姓名前加一刘字，改名为刘王立明！而所受到的奠仪将转交给上海国际红十字会，用于难民救济工作。”
众人感喟不已。而刘王立明虽然见识广博，能力出众，可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被众人扶下台去。然后，青小艺替刘王立明宣读各界的吊唁电文。刘湛恩在海外华侨与中国高级知识分子中影响极大，又是遭人刺杀而惨死。众人物伤其类，所以，唁电极多。国民政府、中华基督教协进会、美国浸礼会、美国南方浸信会、冯玉祥、陶行知、邹韬奋、郑振铎、罗家伦，无数后世如雷贯耳的名字，都出现在刘湛恩的追悼会上。
而众人所不知的是，与此同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即军统的大老板戴笠接到蒋介石的命令——全力扑杀黄道会！
黄道会以前无论犯下多少罪行，针对的不过是中下层的民众，而这一次，却真真是引起了公愤！每一个上层人士都不知道，下一刻，子弹会不会从背后袭来。整个上海滩，除了日本人不会再有人支持黄道会。甚至连交易和合作也不会有。此时，是覆灭黄道会的最佳时机。
命令很快传达到上海，潜伏在上海的整个军统体系不遗余力的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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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湛恩的追悼会从清晨开始，直到中午时分，便结束了。余生陪着青小艺，留到追悼会最后。中午时分，才从国际礼拜堂中离开。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子，用帽子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下巴。见余生出门来，微微掀开遮住半边脸的帽子，让余生看到真容。
正是前几天被余生在茶棚中缴了械的陈默的手下。余生知道陈默必然有事相商，便做不经意状走近一些，听此人在耳边低声说道：“余先生，下午一点，老地方见。”
余生似乎并没有听见有人和他说话，径直走开。那个男子也不惊异，心中暗赞余生处变不惊。然后混在从国际礼拜堂离开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至于老地方，余生和陈默只在那个茶棚中见过一面，也只能是那个茶棚了。下午一点，余生准时到了茶棚中。陈默已经和上午传话的那个男子等在一个通风透气，又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见余生准时到来，那个传讯的男子主动离开，只留下余生和陈默两人。
余生喝了口茶水，问陈默道：“陈兄这次找我是为了何事？”
“余老弟还不知道吧？前天委员长听说刘湛恩先生被害后，大发雷霆，似乎刘湛恩先生和委员长夫人在美国也是旧相识，并曾经帮了委员长不少忙。所以，明令国民政府为刘湛恩先生举行公葬。”
“另外，刘湛恩先生这一死，黄道会已经犯了众怒。委员长也已经明令戴局长，要全力扑杀黄道会！而黄道会又是在上海，这差事便自然落到了我们陈站长和我的头上。”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上海滩这个地界，我们军统根深叶茂，自然不怕黄道会，可是这日本人的走狗毕竟有日本人撑腰，要想一次性的根除恐怕很难，只有求助外援。陈站长和我思来想去，觉得余老弟是个很不错的外援，所以，陈某这次是特来求助的。”
“向我求助？陈兄没开玩笑吧？我不过是个拍电影的，让我骂日本人一顿还可以，亲自动手却实在不在行啊！”
“余老弟莫要谦虚啊！我听巡捕房的人说，当年余老弟在长江中漂流十几个小时才到上海滩，不但没有被冬天冰冷的江水冻死，而且刚一上岸，就救了巡捕房的巡捕官卡特雷斯。双手叫劲，扛着卡特雷斯跑了近百米。话说，卡特雷斯巡捕官的体重，最轻的时候也有二百六十斤啊！余老弟是怎么做到的呢？”
“另外，新亚饭店爆炸后，黄道会为了寻找凶手差点没把上海滩翻过来。虽然至今还没有人抓住手脚，证明是谁做的。可是黄道会为了泄愤，杀了十几个只有那么一丝丝嫌疑的人，其中只有一个人逃脱。而这个人从黄道会重重包围中逃脱时，显露出极为高明的迷踪拳手法。虽然黄道会众人持有枪械，却只不过让此人的腿部受了点伤而已。想来此人已经是一代武学宗师的水准了吧！”
“而前几天，余老弟家中有黄道会的贼人闯入，在家中只有妇孺的情况下，黄道会七个有功夫在身的壮汉竟然悉数毙命。尸体被沉入黄浦江中喂鱼。陈某不才，正巧捞起一具尸体。经人辨认，此人竟然死于迷踪拳的拳法之下。竟不知，余老弟的家中，哪一个妇孺竟是一代武学宗师？”
陈默一条条情报说来，余生汗流浃背。他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自来上海滩后，极少在人前显露。唯一一次出手，也是因为陈天闯入别墅之中。竟不知，落在专业情报人员的眼中，一些他从不注意的细节链接起来，居然可是直指真相！
余生涩声道：“陈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威胁余某不成？”
“非也！余老弟不要误会，我们已经查出，从黄道会手中逃出的那人，名为陈天，竟然是霍元甲嫡传弟子陈真一脉唯一的嫡传。自幼练武至今，已有近三十年。余老弟在南京的资料，我们也已经搜集来，原本只道余老弟是个才子，却不知还是个武学高手。”
“我们找这些资料并非是为了为难余老弟，只是，军统请人帮忙，如果竟然不了解帮手的底细，不知道此人是不是有能力，岂不成了笑话？当然，为了表示诚意，这些资料也只有我和陈站长知道，阅后即焚，没有任何副本。”
“我和陈站长知道，武功高强到近乎一代宗师的境界，又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好找，偏偏在这繁华都市，一个手持枪械的武学宗师的攻击力高到恐怖。是行刺最好的选择。我们也知道，以余老弟今日的名望，恐怕很难亲自与人动手了。所以，我们想请余老弟或者那个陈天先生出手，帮我们对付黄道会。不知道余老弟能否答应？”
第四十章 送葬
余生沉吟片刻。既然自己与黄道会撕破脸，如果不除，早晚会是个麻烦。而黄道会这次自己作死，却正是将其连根拔起的最好时机。并且，就算是不为自己，只为了那个几日前还满面和善的邀请自己参加文艺汇演的刘湛恩，余生也当尽全力。况且，军统行事向来是这个风格，些许不快，倒是可以忽略。
所以，余生便开口道：“陈队长，这件事情我应承下来了。这件事情，我会和陈天兄说明，我估计他答应出手的概率至少有九成。不过，那几具尸首……”
“那几具尸首陈某已经让人烧了。反正留着也是臭气熏天，皮肉都烂了，又能看出来什么！”
余生一笑，无论陈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说这几具尸首已经烧了，那有关这几具尸首的一切信息便从此消失了。毕竟，自己对陈默也是知根知底，如果他说的有假，那么自己必然心生芥蒂。他就不怕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子么？这个道理，他和陈默都很明白。
陈默定的行动时间是十日之后，明天，余生会给陈默一个明确的答复。究竟是谁出手，需要陈默准备什么装备，种种细节。陈默也会告知余生军统详细的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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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余生回家后，把事情一说，陈天便慨然应允下来。
“以前总是想着师傅的遗训，要将功夫练到大成，再找日本人报仇雪恨。如今看来，时不待我啊！既然日本人的走狗们先惹上来，那先杀他几个又何妨？大不了一命换一命罢了！”
余生听得直摇头：“陈天兄，虽然咱们要杀日本鬼子和汉奸，可是用自己的命去抵却是不值得。得想个办法，让日本人和汉奸去死，而咱们毫发无损才是。我且问你，你会用暗器么？”
“没专门练过，不过功夫这种东西都是一法通而万法通的，最基本的发力方法和技巧都差不多。虽然没专门练过，但是用铜板在十米左右的距离内，准确的打碎可乐瓶子也还可以做到。”
“撒石灰之类的手法会么？”余生平静问道。
“……这是下三滥的招数！我怎么会练过。”陈天大怒。
“下三滥的招数，本来就是用来对付下三滥的人的！另外，敲闷棍的技巧看来还需要专门的学习一下，还有要在战前做一下心理培训啊……”余生不为陈天的怒火所动，自顾自的在一张纸上记下自己所能想到的巷战装备和技巧。
陈天看着余生纸上写的内容脸色铁青。余生纸上记录的内容如下：一、需要结实一些的绳子十米，不但可以用来勒脖子，还可以用来当绊马索，或者用来设置机关，逃命也能用。二、需要生石灰十小包，这是迷人眼睛扰乱视线的最佳利器。三、汽油一瓶，防火可以用到。四、五十枚边缘锋利的铜钱。五、一根结实的铁质短棍，敲闷棍的绝佳工具，六、……
余生看着陈天的脸色，悠悠然道：“陈天兄不必觉得这些东西丢脸，因为，黄道会中人并不会知道你是谁。而且，你这次去是杀人的，不是比武！”
“巷战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适合陈兄的性格。一腔正气，光明正大。而巷战，讲究却恰恰是阴暗。恰恰是于别人不防备中的偷袭。巷战的技巧与其他的战场并无不同，都讲究的是以弱胜强。以陈兄的武功，身体的素质，有了这些东西会很容易做到突然袭击并尽快击毙对手。而不至于被人合围。”
“城市中的地形极为复杂，是最容易躲藏，但也是最容易被合围的地方。只要陈兄不落入黄道会众人的合围中，以陈兄的武艺便绝无危险。”
陈天听得出余生平静语气中的关切。陈天自幼便无父母，虽然被师父陈真收养，但陈真也在其年幼时被日本人害死。此后，陈天便遵从陈真遗命，隐遁习武。为了隐藏身份，便也再不与人有过深交。更从未有过人如此关心。
陈天听得心中一暖，知道此事凶险，余生对他的生死有所牵挂。看着余生在纸上记下一条又一条匪夷所思的计划。脸上阴晴不定，长叹一声，便任由余生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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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会自常玉清帮日本人组建开始，至今，不过是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会中有一千余人，在上海谈不上根深蒂固，发展也并不迅速。也只因有日本人的扶持，才屹立不倒。
而军统的前身是中华复兴社，又名蓝衣社。其核心组织是由黄埔军校的精英组建的三民主义力行社。自一九三二年正式成立，极效仿意大利和德国法西斯主义的褐衣党。和黑衫党。强调以拥护蒋介石以建立其“在全国人心目中的至高权威和信仰中心”为目标。不但有国民政府的鼎力支持，更和上海滩各大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数年发展下来，势力膨胀的速度如同滚雪球一般，在上海滩已经算是根基极深。
所以，这一次军统出手对付黄道会。也并不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明打明的实力碾压。这一日清晨，黄道会在上海滩数十个据点，同时发生了枪击和爆炸事件。其中还包括一些常玉清暗自安插，自以为隐秘的暗线！
这数十个据点中黄道会的人或死或逃，片刻后，便溃不成军。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黄道会便失去了安插在租界区的全部耳目，和安插在日本人统治区的绝大部分耳目，情报来源瞬间被军统切断。
余生听着外面的声音，当他发现绝大部分巡捕都被军统制造出的爆炸案吸引走目光时，便按照计划离开别墅，去往沪江大学。沪江大学中，也有投身于军统以求抗日的几个青年学生。这几个学生也已经接到军统的命令，组织起一批同学，准备在租界中进行“抗击日本人和汉奸，为刘湛恩校长送葬”的大游行。
而游行开始的时间，以余生到达沪江大学的时间为准。游行行进的路线，也是余生和陈默事先商量好的，在到达沪江大学后才会告诉几个青年学生骨干。
这一日，正是刘湛恩出殡下葬的日子。英灵不远，当见敌之鲜血而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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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关于更新的问题说明一下，由于清唱是个新人，所以第一次签约的时候会慢一些。近期清唱已经和编辑聊好了小说的大纲和构架，也已经自查完毕。所以，清唱争取这个周把签约的事情搞定后，恢复两更。
第四十一章 损失过半
游行这种事情，对于从后世中国穿越而来的余生，还是有些新鲜感的。毕竟，后世的人生活的远比这个时代安逸和谐，平常忙着上班挣钱泡小姑娘，连步行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游行。
也只有这个时代的人，才会用这种成本极低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并期望获得关注和改变。而二十世纪初的中国，遭遇过太多不公，所以，游行便也成为家常便饭。
而游行的主力，多是学生。这个时代的学生群体，大多是接受过教育，生长于中国倍受外国欺压的时代心中自然有所不满。并且，这些学生既没有养家糊口的压力，又没有太多的牵绊。有闲有时间又没有后世应试教育填鸭式的折磨，自然有游行的精力。
刘湛恩这一死，牵动起全上海教育界的神经。教育界中人无不自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子弹会落到谁的身上。所以，这次游行，不仅仅有沪江大学的人，上海滩租界内的各大高校，甚至是中学，都有学生骨干组织学生前来。而各学校校长，也都很是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学生们去闹。
反正，出头的不是自己。也该给日本人点脸色看看了。
这一来，聚集在沪江大学，准备游行的学生人数，竟然便有六七千人之多。余生到达沪江大学后，也是一惊。倒不是说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后世随便一个一线明星的演唱会都能聚起成千上万人。而让余生惊讶的是，虽然这些学生人数众多，但是丝毫不乱。
并没有大声喧哗的，更没有嚼着零食、磕着瓜子、嬉笑打闹的，最多不过是随手拿着一本书，在指定的位置静静等待。或者压低声音与周围的同龄人交谈一二而已。自觉性比之后世的少年们，高的一塌糊涂。
余生告知几个已经加入军统的青年学生游行行进的路线后，这六七千学生便从沪江大学出发，沿着余生和陈默早已定下的路线，喊着口号一路行进。虽然在余生这个后世人看来，学生们喊的口号并无新意。很没有代入感。
不过是些“把日本人赶出中国”、“打到黄道会”、“处置大汉奸常玉清”之类的。喊的虽然是慷慨激昂，但其实用处并不大。还不如一句问候常玉清的母系先人有杀伤力。
只是，在游行队伍中，余生看着这些振臂挥舞，齐声呼喊的少年。口中呼出的热气和手臂上贲张而起的青色血管，不知不觉中，便被这数千人的热血所感染。疏离感消失不见，有一股力量在心底喷薄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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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会的几十个据点被军统一扫而空，一个小时后，黄道会的人总算得到了具体的消息。常玉清大怒。新亚饭店爆炸之后，常玉清和黄道会的人便寄居在日本宪兵司令部的一处闲置的办公楼中。
每天寄人篱下，连日本人也瞧不起这些连自己的老巢都没护住的人。冷嘲热讽不断。常玉清虽然是条走狗，可也是能听得懂人话的走狗，在日本人面前不敢怎么样，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此时听得自己苦心布置的数十处据点被军统的人一扫而光，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大骂一声：“陈恭澍欺人太甚！老子我要灭了他！”
当下，便也不管那几十处被扫灭的据点，派出数百名黄道会会众。一股脑的奔着平日早已有过情报的军统所在据点而去。
平日中，虽然黄道会与军统分属两个阵营，但是出于养虎自重的目的，两边的高层虽然对对方的驻地和据点都有所了解，但也不会撕破脸的去把另一方连根拔起。更多的时候，却是不伤筋不动骨的博弈。
博弈中，死亡的汉奸和爱国人士，大多与两者并没有直接的仇怨。死的人，要么是日本人忍不了的，要么是重庆的国民政府忍不了的。
这样的事态，发展到抗战末期，更成为这些地下工作者的常态。正如后世热播的电视剧《潜伏》中的背景设定，大汉奸周佛海见势不妙，会与重庆政府合作，安插军统的特工。而戴笠则会与日本人商量自己和胡蝶被日本人扣留的私人财产的问题。
这些，确是史实。
在上海这种道路交通系统异常复杂的地方，要想有快速的反应和应对，在这个年代便只能依靠汽车。可是车到半路，数百名黄道会会众才发现关键的公路路段，已经被游行示威的学生堵住了，其余的小路虽然通畅，但并不能容汽车通过。
这些黄道会会众，平日横行霸道惯了。这个时候看到有学生堵路，哪里会和平日里他们欺负惯了的学生们客气。况且，学生们的人数虽然多，他们的人数可以不少！当下二话不说，为首的一声招呼，跳下车来，便对这些游行的学生们饱以老拳！
这些学生虽然没有练过功夫。可是大多数也是十六七岁到二十来岁的青少年，其中男生的人数也远比女生多。正是少年意气最重的时候。黄道会中人本来就是这次他们游行示威的对象，此时居然还敢主动挑衅。
真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当下，这些青年学生纷纷还击，便与黄道会中人打成一团！虽然黄道会中人平日在江湖行走，大多都有一些功夫在身。可是学生却有六七千人之多。其中至少有五千个青年男子！这一拥而上，便是群殴的局面！倒也没有吃亏。
场面正乱成一团的时候。余生掏出陈默给他的哨子，用力吹响。这哨子的声音与众不同，格外尖厉。冲破人声嚷嚷，传出几条街去！然后，在街道前后便涌出大批巡捕房的巡捕来！
看着这些巡捕浑身上下武装到牙齿的装备，余生便知道这些人早有准备。而其中带队的一人，正是卡特雷斯。
卡特雷斯看见余生混在人群中，百忙中给他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色，招呼一下这些巡捕，便将数百个黄道会的人都围了起来。黄道会众看见巡捕房的人来了，想要掏枪，却为时已晚。
巡捕房这次来的人竟有将近千人之多，想来是法租界与公共租界的巡捕房联合出动，才凑出如此多的人手。毕竟，黄道会实在是闹的太过，不但危及人身安全，而且搅乱经济秩序，已经有些触及到在上海的欧美侨民们的利益了。所以，法国公董局和公共租界的公董局下定决心，与军统合作，除去黄道会！
这些巡捕都带着枪械。早在黄道会会众想掏枪之前，便用枪口把黄道会会众制住，缴了械。
而这数百黄道会会众，前有青年学生悍不畏死的堵路，后有巡捕房巡捕正大光明的抓人，便是逃也逃不得。连几十辆汽车都被巡捕房的人没收掉了。卡特雷斯和几个巡捕官带着众巡捕将黄道会会众押上车，便扬长而去。和黄道会会众打斗的学生却是一个没抓。
这场游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学生们也有受伤的，便即散了。余生和陈默用一步闲棋，便让黄道会的人马损失过半。此时，便到了短兵相接，贴身肉搏的时候了。
第四十二章 授首
常玉清把数百个人派出去之后，觉得军统那边怎么也会损失惨重。心中的怒火稍微平静下来。头脑一冷静，奸猾的本性又回来了，盘算着自己的实力与军统其实相去甚远，还是需要求助日本太君。便当机立断，带着几十个保镖，坐上车，直奔井上公馆而去。
虽然黄道会是由日本宪兵队直接把控的，可是自从新亚饭店爆炸，日本宪兵队的几个低级军官死在了新亚饭店之后，日本宪兵队上下就很不待见黄道会和常玉清了。
这种心情就好比是自家养了一只狗，本来指望着这只狗看家护院的，结果不但看家护院不成，还被人踹成了重伤，甚至连主人都被踹了几脚。那么，这只狗不被火锅掉，已经算是主上仁慈了！
所以，常玉清想要求助日本太君，就需要先去井上公馆，把另一个大老板请出来。才好和宪兵队的楠木实隆借人。
可是常玉清却不知，自己的举动早已落入军统的算计之中。虽然只是最老套的围点打援的计谋，但是，情急之下，连常玉清这个老狐狸也会上当。当常玉清带着二十几个人，坐着八辆汽车一路向井上公馆飞驰而去的时候。
军统上海站的站长陈恭澍早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埋伏在常玉清的必经之路上了。待得常玉清路过预定地段时，便让人扔出十余个手雷。一时间爆炸轰鸣，不绝于耳。常玉清带来的八辆车毁了一半。常玉清命不该绝，在另外四辆还算是完好的车上。大吼道：“接着开车，慌什么慌！不要管别的车，不要停车！快跑快跑！”
常玉清此人阴毒狠辣，谋害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干过多少。自然对害人之道十分有心得。当然，与此同时，也会想想如果别人用这种方式害自己该怎么办。拦汽车，扔手雷，打黑枪这种事情，他也干过，心中自然早有腹稿。自然有应对之策。
常玉清所乘坐的汽车，在外表看来，与其他的几辆并没有什么不同。内里却是经过改装。在左右两侧和前后窗的位置，都加装了钢板，这些钢板极薄，却是最新研制的合金。能挡普通口径的子弹和一般爆炸物的余波。平日收在车内，毫不显眼，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能升起，代替易碎的玻璃，为车内的人挡住子弹！甚至前窗也有部分钢板替代了玻璃的位置。除了长相不同，常玉清的座驾简直就是一辆简易的装甲车了！
此时常玉清陡然遇袭，便瞬间升起钢板，替代了易碎的玻璃。随后，这些玻璃便全然炸碎。有子弹击打到极薄的钢板上，而钢板的韧性极强，并没有立即破碎穿透，而是显而易见突起一个个着弹点。
常玉清的司机也是心腹，开车七八年，驾驶技术颇为不错。此时性命攸关，一咬牙将油门踩到最大，车便不管不顾的窜了出去。有杂物和行人被车撞飞，也顾不得了。颠簸逃窜七扭八歪中，常玉清的车便消失不见。手雷和子弹都追之不及。
可是其他的三辆车便倒了霉，陈恭澍见那辆逃走的汽车装备奇特不凡，便知道那是常玉清的座驾。见常玉清就此逃走，一声臭骂，便命令手下将其他的三辆车打成了筛子。
常玉清的车一路闯到了井上公馆，便再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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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恭澍这边动手的时候，陈默也发动了。陈恭澍与陈默的目标并不相同，陈恭澍的目标是黄道会的会长常玉清，而陈默的目标则是黄道会的副会长周柳五。周柳五此人，算不得一个枭雄，只能算是一条冰凉滑腻的毒蛇。没有当机立断坐起而行的本事，馊主意倒是有一大堆。
而周柳五与常玉清不同，并不是从外地回到上海的，而是一直便在上海滩经营发展。凭借着这许多年坑蒙拐骗得来的钱财，倒也购置了不少家产。虽然并没有如同余生一般，买到一处别墅，但是上海独特的石库门式样的房子却也买了几处。
其中一处，周柳五带了十几个心腹手下住在其中，算是他的老窝。黄道会中，也并非人人都有丰厚的身价，大部分人在上海并没有房产。这个时候，上海的房租极贵，而二老板既然愿意和人同住，那么不但可以省下一笔房租费用，还可以和二老板拉近关系，更何况可以跟着二老板的上下班时间迟到早退，真真是何乐而不为啊！
而有了这十几个人护卫，周柳五便觉得安心了许多。这一日上午，周柳五又睡了个懒觉。睡起来拾掇好后，便让手下去开门，却听得门外一声枪响，开门的那个手下便就此翻身倒地。周柳五和众手下大叫一声不好。掏出枪来，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还击而去。
开枪的正是陈默的手下。虽然军统在上海的势力并不小，但大多数是情报人员，有直接动手能力，枪术体力都不错的行动人员并不多。而这些人有一半是有任务脱不开身的，另一半大部分被陈恭澍带去伏击常玉清了。陈默今日带来的人手，除了藏在暗处的陈天外，只有八个。所以，并不选择硬拼。
这一枪响过后，便再无动静。周柳五不知道陈默的虚实，便不敢再出门。对十几个手下道：“稍安勿躁，不要中了人家的打草惊蛇之计。现在出门，门外绝对会有埋伏的。所以，咱们要固守待援！想来咱们有十几个人，十几条枪，对方也不敢硬闯！”
话音刚落，就有一枚很不给周柳五面子的手榴弹从门外抛了进来。轰然炸响。周柳五的几个手下躲避不及，被手榴弹的弹片击中，翻身倒地，伤口立刻洇出鲜血，再无行动能力。
周柳五觉得不妙，瞳孔一缩，对剩下的几个人道：“安上两个陷阱。咱们撤！”
几个黄道会会众，把手榴弹的拉环轻轻扣在门上，这样，如果有外人轻易推门，或者用枪击的方式破门而入，手榴弹便会爆炸。然后就随着周柳五集中到正厅之中，开始沿着早已确定的位置，分开墙壁。
上海传统的石库门建筑，只有一个大门。而周柳五平日为了防备意外，又在与大门呈一条直线分布的墙上，自己凿了另一扇门。平日用古画和石灰掩住，与正常的墙壁并无不同。到了此时，这种紧急时刻，用刀划开一层薄薄的石灰。门便显露出来。
周柳五和几个手下推门而出，门后是一处偏僻至极的里弄。此处，甚至不能算是一条街巷，只能算是上海滩城区规划失败的产物。两栋建筑之间的距离，甚至只有几十厘米宽。仅容一人通过，并且要侧着身通过！
周柳五带着几个手下，仍旧做好了陷阱，然后鱼贯而出。这个地方，因为窄的连里弄都算不上，所以极少有人来。周围只有隔着墙壁偶尔传出的声音，隐约难测，颇有鸟鸣山更幽之感。
只是，周柳五等人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便被人撵了出来，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但有风吹草动便警惕异常。可是，这种警惕对陈天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他和陈默虽然并不知道周柳五逃亡的路线，但在陈默袭击之时，陈天便趁着周柳五等人注意力被吸引到正门方向，从后墙直上屋顶。
对于现代人而言，飞檐走壁似乎并不现实。可是对于一个武学宗师而言。在两面相距不过数十厘米的墙壁上左右借力，登上一定高度，还是不难的。况且，迷踪拳有一半功夫是在腰腿上。三层楼的石库门，不到十米高，又有各种凹凸借力之处，陈天从地面窜上屋顶，不过是一呼一吸的时间。
在屋顶上，陈天居高临下，将形势看的很清楚。两栋楼的横向距离并不长，不过是十几米而已。周柳五等人鱼贯而出，不过是十几步路，便会出了这狭小之处。再想要困住他们就难了。
陈天无奈一笑，看来，余生设计的方案还是不得不用啊。解下腰间系着的酒坛，朝这狭窄小道的出口砸去。酒坛中盛着的可不是酒，而是汽车用的汽油。酒坛正好砸在最前面一人的头上，稀里哗啦的破碎开来。陈天并不容情，在酒坛破碎开的同时，丢下两根燃烧的火柴。
火焰便骤然从那个最前面的汉奸的头上升腾起来。那个黄道会的汉奸大声惨叫，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也没将火焰扑灭。陈天见此，心有不忍，开枪射击，只一枪，便结束了这个汉奸的痛苦。只余下尸身还在伴随着汽油燃烧。
黄道会的人大惊。掉头向狭窄小道的另一个出口跑去，并举枪还击。可是路这么狭窄，又是仰射，视觉差极大。哪里又能打得准。
陈天见此，在屋顶隐匿身形，朝狭窄小道的另一端丢下一大包石灰去。这本来是江湖上无赖打架用的下三滥招数，陈天并不屑于使用，可是也架不住余生的巧舌如簧。只能随身带着，见机行事。
此时，陈天才发现，这石灰粉真的是一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撒上去之后，周柳五与一众黄道会会员大部分被迷住了眼睛，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也无法抬头，朝屋顶上还击了。对陈天的威胁趋近于零。
陈天一枪一个，便将这些挤在狭小通道中的黄道会会众全部击杀。黄道会副会长周柳五终于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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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寄出合同，战斗力恢复了百分之十，待清唱歇息个三五日，恢复两更！
第四十三章 贼心不死
周柳五在家门口授首的消息，在一天一天之内传遍上海滩。黄道会的精英，经此一战，消耗殆尽。与黄道会有旧仇新怨的上海滩各个势力，见此哪有不知机的道理。于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剩下的黄道会中人，频繁遭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袭击。或死或伤，数量迅速减少。有很多，见势不妙，招呼也不打就溜走的。连日本人也控制不住。
而各大报刊杂志，也丝毫不提黄道会会众遇袭的事情，只是历数黄道会会首常玉清与周柳五的种种劣迹。一时间，上海滩众人，人人喊打。常玉清见此，知道大势已去。气的一病不起。
而日本人见自己费力培养的走狗居然心理素质如此之差，如此受不得打击。也不再客气，把常玉清调到南京伪政府中，任了个养老的闲职。黄道会从此名存实亡。
黄道会这个上海滩最大的汉奸群体一倒，其他大大小小的汉奸们日子也明显不好过了。大家忽然发现，日本人对忠诚于自己的走狗，回护力度也不大。这些汉奸走狗，只要是用些心思，还是能除去的。一时间，上海滩租界内外，大大小小有报国之志的团体，朝着各式各样的汉奸纷纷出手。锄奸运动屡禁不绝，甚至连日本的中下层军官也受到了波及。
日本人一时胆寒。所以，在一九三八年，伪督办上海市政公署警察局给浦东区警察分局的太上皇，日本人药袋呈文如下：
案据浦东区分局呈称：呈为呈报事。窃于本月三日，准药袋指导员通知：自本日起夜间实施戒严，规定每日下午八时至翌晨五时为戒严时间，请督属切实施行，并即刻布告居民，在戒严时间内禁止外出等由。
准此。自应照办，惟事关重要，应随时呈报，只以时间迫促，不遑事先请示，即由职分局缮具布告多张，分贴属境各要道，俾众周知。一面督饬所属官警，并分令各分驻所一体遵照规定时间实施戒严。所有办理情形，理合备文呈报，仰祈钩长鉴核备案。等情。
据此。除指令外，理合据情备文呈报，仰祈鉴核备查。谨呈督办。
落款是：督办上海市政公署警察局局长卢英，加督办上海市政公署警察局印。
而周柳五死的蹊跷，毕竟，以一人对数人的案例还是很少的。有此能力的人在上海滩也是屈指可数。便不免引起了各大势力情报部门的注意。在这些情报部门将现场查探了数遍后，才在墙壁上发现了除周柳五几个死者之外的脚印！
而这些脚印，无疑是陈天飞檐走壁时留下的。而脚印形成的节奏引申出中华武术的步法，而据各大情报部门对中国武术精通的人分析，这步法居然是霍元甲嫡传的迷踪拳！
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出去，被上海滩小报的记者们知道了。一时间号外满天飞，迷踪拳这门被日本人生生遏制住发展势头的拳术，再次死灰复燃。并且是熊熊大火！上海滩众人除了感慨一下精武之魂不死外，纷纷猜测，这个霍元甲嫡传的弟子究竟是谁！
而余生以霍元甲为主角的电影《万里长城永不倒》和同名的单曲唱片，一时间也大红大紫！
余生和陈天配合着灭掉了黄道会后，却并没有时间休息，张善琨用无比温和的语气无比卑躬屈膝的姿态邀请两位自电影立项以来，便甩手一边的大爷赶快回归剧组，把电影顺顺当当的拍出来。
陈天和余生在灭掉黄道会后，心情无比爽利，对张善琨又觉得有些惭愧。便欣然应允。高高兴兴的拍电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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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古有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黄道会这只狗死了，日本太君们并不高兴。
当日本人失去了黄道会这只恶狗后，井上不二和楠木实隆都受到了日本国内高层的斥责，指责其办事不力。建立特高科的土肥原贤二，在把两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便告知二人要尽快组建新的、听日本人话的中国情报机构。将以华制华的政策进行到底。并且，还告知二人，他会从给二人派遣一名新的情报官。帮助新组织的建立。
若余生在场的话，就会清楚知道，新组建的这个情报机构便是臭名远扬，在后世仍旧挥之不去的霞斯菲尔路七十六号！如果说原本的黄道会算是一条终于日本人的恶狗，那么这个七十六号就是一条连日本人都会忌惮的饿狼！
在井上不二和楠木实隆都在猜测，土肥原贤二究竟会派国内的那个精英来的时候。一个女子敲开了宪兵司令部的门，来者，竟是南造云子！
南造云子在日本情报界，是和川岛芳子齐名的人物。于一九零九年生于上海。所以，对上海以及周边的环境极为熟悉。且气质也与一般的日本女子不同，更近于中国人。
而其父亲南造次郎，便是早期潜入中国的老牌日本间谍之一。在日本情报界的资历甚深，甚至和土肥原贤二这个名留青史的情报头子也能扯上关系。南造云子的天资极高，在少年时，便已经精通射击、骑马和歌舞才艺。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南造云子被父亲送回日本，土肥原贤二一眼看中，便收为弟子。四年后学成，回到中国，便掀起波浪滔天！
一九二九年，南造云子奉命前往南京，化名廖雅权，以失学女青年的身份，进入国民党政府国防部汤山温泉招待所，当招待员。
汤山中的汤字，在文言文中，便是热水的意思。《两小儿辩日》中，“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便是此义。所以，汤山此地，古名便是“温泉”。曾经是南梁萧氏皇族御用的圣泉，千余年以降，不知伺候了多少达官显宦。
到了民国，不但汤山不但有温泉，更有山清水秀和无数先朝古迹，是以成为中国四大温泉疗养区之首。有大批达官贵人在此建造温泉别墅，几乎聚集了民国上层社会所有知名人士。
南造云子进入此处，便是与民国权力的最巅峰只有一线之隔了！
第四十四章 偶遇
正如后世糟烂的后宫电视剧一般，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女要得到皇上或者王爷们的青睐，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场偶遇。
而且为了剧情的发展，为了后宫内外的升职计划，偶遇的对象最好是个实权派。南造云子和日本特务机关，经过精心挑选后，终于选了一位大叔作为目标。正所谓，长亭外，古道边，大叔在泡妞。
南造云子这个才艺身段俱佳、满口吴侬软语的年轻女子，便成为这个大叔最好的猎物。而这个大叔，便是——戴季陶！
戴季陶此人，在后世的名声，应该算是那种一般不钻研历史的人，虽然隐约听说过历史上有这么一个绕不开的人物，却不知道这人到底干了什么的。
戴季陶，生于一**一年。于一九零五年，即年仅十四岁时，便远渡重洋，至日本政法大学留学。并于一九零九年，回国出任江苏地方自治研究所教习。后来因为在上海的报纸上大骂清廷，而逃亡南洋。并于一九一一年，二十岁时，加入同盟会，算得上是同盟会早期的元老之一。
辛亥革命武昌起义后，戴季陶回国。在上海与陈其美和钮永建经营同盟会事宜。一九一一年底。孙中山回国，戴季陶得到孙中山的重用，并成为孙中山的秘书。从此后，一飞冲天。成为当时中国政坛上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并且戴季陶与蒋介石的关系极为亲近。一九一六年时，戴季陶将自己与日本护士重松金子的儿子，过继给蒋介石收养。此子，便是蒋纬国。其后，又和蒋介石在上海的交易所，进行证券交易，买空卖空，结果，两人赔得是一干二净。
正所谓，患难出真情。至此，戴季陶与蒋介石的交情算是铁打钢铸的了。
所以，在一九二四年一月，国民党“一大”召开，第一次国共合作正式开始。戴季陶在大会上当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并兼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从此，直入中枢，掌握实权。
戴季陶此人，虽不卖国，但男人该有的需要却是一样都不少。而且，在当年，此人年方而立便身居高位，也算得上是个高富帅了。虽然只有正妻钮有恒一人，但是其续弦夫人赵文淑自一九二二年便住进了戴家。
而从血缘关系上论，这个赵文淑，竟可以算是戴季陶的外甥女！一般来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而连窝边草都毫不留情吃掉的兔子，多吃两口窝外面的草实在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所以，南造云子化名的廖雅权，就此登堂入室。
而南造云子凭借自己的聪慧和多年的训练，在融入戴季陶的生活圈子之后，便在戴季陶不经意中，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大量的机密情报。
其中比较著名的两份情报，一份是吴淞口要塞司令部向国防部作的扩建炮台军事设施的报告，包括炮位的设置、炮兵分布情况、秘密地道的部署、70余座明碉暗堡的分布位置等重要军事机密。
另一份是，在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八日，蒋介石在南京中山陵孝庐主持最高国防会议时，决定对日本人采取“以快制快”、“制胜机先”的策略。
利用日本关东军与日军其他部队的行动暂未统一的有利时机，抢在敌人大部队向长江流域发动大规模进攻之前，选定长江下游江面最狭窄的江**域，在江中沉船，堵塞航道，再利用海军舰艇和两岸炮火，将长江航路截断。
如果这个战略计划真的能够实现，那么，一方面可以阻止日舰沿长江西进，另一方面可以将长江中上游九江、武汉、宜昌、重庆一带的七十余艘日军舰船和六千多日海军陆战队队员围而歼之。甚至可以控制住日本大量的侨民，让日军投鼠忌器。
结果，这两份情报被南造云子获知。前一份情报的泄露，为日军进攻上海取得了极大的优势，另一份情报的泄露，让中**队失去了控制长江航运的机会！
除此之外，南造云子还策划了两次对蒋介石的暗杀。虽然都并未成功，但是，仍旧让蒋介石产生了极大的恐慌。蒋介石命令戴笠迅速破案，而戴笠将南造云子缉拿入狱后，由于其和高层牵扯甚多。一时竟杀不得，只能关在南京老虎桥中央监狱。
而当日军开始进攻南京时，南造云子竟然凭借自己的手段，从重重布控的监狱中逃脱！而时隔数月后，南造云子便被土肥原贤二派驻到上海。协调井上不二和楠木实隆，准备建立一个由日本人掌控的情报机构！
南造云子是土肥原贤二的高足，能力不凡，而楠木实隆和井上不二又在黄道会的组建和经营中有不小的失误。所以，南造云子名为协调，实际上却是组建新情报机关的首脑人物。
南造云子吸取楠木实隆和井上不二的教训，这一次组建情报机关的人选，不再是对情报机构并不熟悉、只会好勇斗狠的江湖人士。而是对情报机构很熟悉的业内人士。而且是那种有奶便是娘，暂时不得意的业内人士。
南造云子选来选去，挑中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李士群，另一个便是丁默邨！而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在情报机关中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老手了。
李士群此人，虽然自幼聪颖，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强的忠诚度。自一九二八年从苏联留学回国后，便以蜀闻通讯社记者的身份从事地下活动。于一九三二年被中统逮捕后，受不住严刑拷打，便自首叛变。
随后，便得到中统的重用。被委任为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上海工作区直属情报员、南京区侦查员，从事特务行动。而在南京沦陷后，李士群受命潜伏南京。却不知，自己早已被对南京情况熟悉无比的南造云子盯上。
南造云子仔细考察过李士群此人的资料后，发现，这货的忠诚度简直低到离谱。正是做一名汉奸的优秀人选！所以，在南造云子接到土肥原贤二的命令后，便先联系了李士群。
原本，南造云子以为说服李士群还需要费些口舌。孰料，竟是一拍即合！当南造云子到达上海，和楠木实隆与井上不二商谈如何构建新的情报机构时。李士群已经开始为这个新的机构选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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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并没有加更，但是，筒子们，清唱还是很想要收藏的……
第四十五章 功夫片出世（一）
而南造云子相中的另一个人，便是丁默邨。丁默邨此人，算是李士群的老上司，所以，策反丁默邨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李士群做的。
丁默邨在一九二七年，出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办事员。调查科为配合北伐，科长陈立夫派丁默邨赴上海策反北洋军阀的三只军舰起义。深得陈立夫重用。一九三四年，蒋介石在军事委员会设“调查统计局”，丁默邨由陈立夫推荐，出任第三处处长，专管邮电检查。颇受重用。
而二处处长戴笠对丁默邨受到重用颇有不满，于是告发丁默邨贪污公费一事。丁默邨受到追查，不久之后，他掌管的三处便被解散。丁默邨挂了一个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的闲职在家养老。
经此一事，丁默邨自然对国民党老东家和掌管军统的戴笠心怀怨恨，李士群只是替南造云子稍稍表达了一下日本人的意思，丁默邨便欣然接受。而在日本国内，当土肥原贤二得知丁默邨投诚后，也是大喜过望。时常通过南造云子，与丁默邨联系。
而此时，李士群已经选好了新情报机构的住址，便是沪西极司菲尔路北七十六号！而极司菲尔路所在，也是上海滩著名的别墅区。与其东邻七十四号、马路对面的七十五号均为当年外国人向道台衙门购买土地修建的花园洋房，门牌为公共租界的蓝底白字门牌。
而极司菲尔路北七十六号，在上海未沦陷之前，是安徽省主席陈调元的住宅，有一座洋楼、一座新式平洋房、一座很大的花园。这样宽敞的面积，比余生买的别墅还要气派许多，足以改建成一个容纳诸般罪孽的魔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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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虽然在后世阅读过臭名远扬遗毒后世的“七十六号”的资料，但此时，并无暇顾及“七十六号”成立的事情。他现在正忙着和陈天在新华公司的片场里面设计武打动作呢！
按理说，张善琨手下的这一帮人，都是上海滩自有电影以来便浸润其中的老戏骨了，拍一部有这个时代特质的电影应该不难才对。可是，真到了拍戏时，余生才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的人，压根就没见过动作片！
虽然这个时代，自还珠楼主而起的新武侠，至由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武侠小说已经开宗立派。并且，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中《火烧红莲寺》一段还被改编成电影，并且名噪一时，风靡上海滩。但是，在余生看来，这个时代的动作片，仍旧是一片空白。
《火烧红莲寺》中固然有武打动作，但是，演员的表演中戏剧的意味实在是太重。这边举起剑来一个虚劈，那边便倒在了地上。连边都没挨着，实在是假的很。而这种艺术形式的来源，便是中国传统京剧的高度符号化。京剧中武生的打斗，都不过是两个人非常配合的做个样子而已。这边出场连翻几个跟头，那边小兵举几面旗帜，便可代表千军万马。
并不是说这样的艺术形式不好。而是，这种高度抽象的东西，适合于舞台戏剧，但并不适合以视觉具象为基本单元的电影！而这种抽象的戏剧表演，一直延续到后世**十年代，即便是后世火了数十年的神剧，像《新白娘子传奇》和翁美玲版的《射雕英雄传》中，仍旧有此痕迹。
余生作为《万里长城永不倒》的副导演，在后世看惯了拳拳到肉的动作片，看到这样的武打镜头时，实在是忍受不了。便要求卜万苍重拍！
结果惹得卜万苍大怒，最后只能让张善琨来调停。张善琨调停来调停去，两个执着于自己艺术品位的人都不肯妥协，于是余生便和卜万苍打赌道：“老卜！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要不这样吧，咱们把剧组的这些人都叫来，我和陈天按照我的想法拍一遍，让大家评一下哪一种拍法更好！你看行不？”
卜万苍一翻白眼：“怕你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说的这么热闹，到底能拍成什么样子！”
余生一笑。卜万苍这个人不错，也懂电影，可是有些理念确实太过超越时代了，他还是理解不了。
余生叫来陈天，对陈天耳语一番，陈天皱眉道：“虽然以前是演戏，可是要照你这么个拍法，那可纯粹算是误导观众了啊！”
余生也翻白眼，话说遇到这道德底线太高的人，很多事情真是不好办：“我说，陈兄，你连石灰都洒了好几包了！还怕炫炫技啊？”
“你再提撒石灰这事我可跟你急啊！”陈天虽然狙杀了周柳五一众黄道会汉奸，并且用石灰用的很是顺手，但还是觉得违背了祖师正大光明的遗训，很是丢脸。
而卜万苍和张善琨等人，看着余生和陈天二人嘀嘀咕咕几句后，余生便对卜万苍道：“老卜，准备开拍吧！这一场是霍元甲大战程天啸！”
余生虽然很喜欢后世的那部《大侠霍元甲》，但是，作为一个受到网络时代冲击的八五后，还是觉得《大侠霍元甲》中人，扮相有些土，拍的不够帅，打斗的场面也有很多值得改进之处。
所以，《万里长城永不倒》除了情节上与后世的《大侠霍元甲》相差不大外，细节上完全不会遵照原剧！特别是武打细节！
卜万苍虽然在电影理念上与余生有分歧，但是对待工作倒是极为认真。化妆师和造型师飞快的把余生和陈天打扮成了霍元甲和程天啸，布景人员也将外景飞快的布好。
然后，陈天和余生两个人往场中一站！数十年苦功练成的气势外放，便如两座相对而立的山峰一般！卜万苍虽然不理解余生的电影理念，但是对视觉冲击力还是极为敏感的！见此画面，精神一振，说了一声：“好！预备！开始！”
因为是电影理念的试验性拍摄，所以，这一场戏全无对白。余生对陈天抱拳拱手，然后便是跨步冲拳，一拳击出！
第四十五章 功夫片出世（二）
余生这一拳，动作平平淡淡，似乎连一个从未学过拳术的人，也可以轻易做到，可是偏偏有一种于轻描淡写中无可匹敌的味道。仿佛巨大的流星划落，所及之处，必然海啸山崩！
旁人看不出，陈天却是个识货的。知道余生这一拳绝度是从小练起，不知练了几千几万遍，才会有如此锋芒内敛而威势不减的意味。知道不能硬抗，于是便跨步一让！余生这似乎可以笼罩方圆之地的一拳，竟是间不容发的被陈天躲开了！
然后，陈天反手一击，正是迷踪拳中的一式！
话说，余生和陈天所练的拳术，并非是花拳绣腿，而是中华武术传承已久经过千百年磨练出来的真功夫！两个人又都练了二十几年，此时你来我往，正是棋逢对手，精彩非凡！
原本，陈天的武功要比余生高一些，算是一代武学宗师。能成就一代武学宗师的人，不仅仅是要把本门嫡传的武学练习精透，而且要有自己的领悟，并且触类旁通才行！这便是由技入道，到了这个境地，便是学武之人都向往的“举手投足皆功夫”的境界了。
余生所学的洪拳，虽然是林世荣这一脉的，也算是名门正宗。可是林世荣一生教授了上万弟子，便难免有指点不过来的情况。余生的父亲得林世荣的亲自指点便比有些弟子少了些。功夫便也练得僵硬。
可等到后世的余生穿越回来后，事情便大不一样了。后世二十一世纪的人，最是心思活泛，而接受的各种信息与知识也是极多。论到学识之杂，眼界之广，这个时代的人怕是没有能及得上余生的。
余生穿越到这一世后，平日练功的习惯未改。而习练之中，则难免有与后世融合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然后，慢慢改变。这一世的功夫练至此时，余生方成境界！有了问鼎武学宗师的资格。
而余生又在和陈天一起拍摄前，便约定，这并不是真正的比武，而是拍戏。并且，那些朴实无华的招数要尽量少用，多用一些看起来便高大上的招数。除此之外，还需要控制力道，一球拳拳到肉而不受伤！
所以，这一场争斗，在外人看来，便是极为精彩。后世的功夫片还需要各种吊威亚，各种剪辑，而在这场争斗中，竟是丝毫不用。陈天和余生的腰腿力量，足以让其凭借几个不显眼的借力点，便飘起三四米高，然后飘然落下。
这样的打斗，已经不是这个时代武侠和神怪片中演员的配合了。而是配合与对抗并存。中国功夫的特质显而易见，已经算是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功夫片了！
每一个动作都炫目无比，每一个招式都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卜万苍和在场的张善琨一众人等，都看呆了。直到陈天和余生二人罢手，余生假装被陈天击败，卜万苍才如梦初醒的喊了一声：“卡！”
摄影机的拍摄停止，卜万苍满面惭愧的对余生道：“余老弟，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身俊俏的功夫！卜某人也从来不知道武打戏原来也可以拍成这个样子，刚才所言，实在是有些坐井观天了！过会儿老哥我请你喝酒赔罪！”
“哪里哪里！只因为我对功夫比较熟悉，所以才能想出这个点子来。没有告诉卜兄，该是我请卜兄喝酒才是。”
张善琨看了余生和陈天的打斗后，大喜过望。本来想请余生直接出演程啸天一角，但余生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还是不宜大肆宣扬，便拒绝了。
张善琨知道，余生的这种动作片与众不同，冲击力极强，算是一个会下蛋的金鸡。便毫不犹豫的把挑选演员和武术指导的大权给了余生，连卜万苍也插手不得。卜万苍对此毫无意见。
余生便将卜万苍原本设计的武打镜头大量删减，并招募了许多虽然会一些功夫，但是毫无电影表演根基的演员，出演一些对演技要求不高的角色。而以陈天对武学的理解，无论对手的功夫练到什么水平，总可以很好的配合，并带着对手用处一些精彩至极的招式动作。甚至，无需排练。
当然，余生的野心并不止于对原剧武打动作的改善。《大侠霍元甲》一片，或许让人觉得热血沸腾，或许让人觉得壮志未酬、爱国之心不已。但是，在后世的余生看来，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此时，余生自己拿起此剧来，准备嘛修改时，才发现，少了的东西，被称为——青春！
《大侠霍元甲》中，霍元甲自与程啸天比武开始，便是一个青年高手。而且，隐隐然便已经是霍、赵两家的第一高手！至于霍元甲年少是的努力和奋斗表现的并不多。
而真实的霍元甲，自幼体弱多病，并不适合练武。所以，霍元甲的父亲让霍元甲去学习文断字。这便导致霍家众弟子，对霍元甲这个师傅嫡子的漠视。虽然霍元甲近水楼台先得月，霍家的武学对于霍元甲完全开放，但是霍元甲自习武开始，便并没有人指导。他绝大多数武艺，都来自于自己的揣摩与苦练。
在后世，当余生读到这一段时，拍案叫绝。这个桥段，分明便是草根逆袭的桥段，分明便是莫欺少年穷的桥段，分明便是从斗之力三段到斗破苍穹的逆袭桥段！
这样的少年，这样的苦心，这样的奋斗，若不大肆表现一番，岂不是辜负了霍元甲祖师！岂不是辜负了满脑子的后世网络小说！
所以，余生把霍元甲少年这一段拉长，将霍元甲的苦修与明悟作为一个铺垫和悬念，留给观众！而配乐，不妨便是后世春哥唱的《少年中国》！这首歌即使放在后世，也是少见的，没有太多矫情的清澈明朗。
这一段大多是陈天的独角戏，而陈天自师傅过世后，便一人孤独求生，苦练武艺。这样戏份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本色演出。
所以，这一段陈天演得极为到位。以卜万苍对演员和演技的严格要求也并没有喊几声卡，这一段便过了。而余生把这一段大体剪辑出来，给剧组内人播放时，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毕竟，似乎每一个少年，都曾有在自我意识缓慢觉醒时，同时存在的孤傲不群和渴望关注。是行走于荒原之上的热切与萧然，直刺人心记忆。有了这一段，这部电影便不再只是商业化的作品，而成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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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几日，满血复活，明天开始，每日两更！呃，间歇性一更……
第四十六章 动画片（一）
在张善琨张大老板也被这部片子震撼，认为这部电影绝对是会大赚而特赚的时候，拍摄的效率便是前所未有的高了起来。再加上卜万苍这个拍电影的老手，和余生这个满脑子后世电影新理念的新手，以及陈天这个以实现祖师遗愿为目标的武学高手的通力合作，不过月余时间。
《万里长城永不倒》的第一部便已经拍完。不要以为，这是个很短的时间。在后世，因为电影制作的工业化与精细化。一部普通的电影可能都需要数个月才能完成拍摄，若是一部大片，拍个一年半载的实属正常。
但是在这个中国电影刚刚萌芽的时代，一切皆有可能。有时候，为了竞争市场和票房，电影粗制滥造的赶拍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的时候，两个小时的电影，拍摄时间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
当然，余生的这部《万里长城永不倒》并非是什么粗制滥造的作品。只不过是因为有了余生在后世看过的《大侠霍元甲》，有很多需要思考的地方，便会被省略掉。节省的时间无以计数。
所以，当《万里长城永不倒》首映式开始的时候，距离余生唱出这一首气势昂扬的歌，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对于一首流行歌曲来说，这个时间段正是名气上升的时候，况且，余生这首歌并不只是一首普通的流行歌曲，但凡是有爱国之志的中国人，和歌曲的共鸣都很强烈。
《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曲调和歌词，在两个月中，已经冲出了日本人重重包围的上海滩，扩散到了全中国。到了张善琨向上海滩众人公布《万里长城永不倒》的首映式的日期和地点时，上海滩各界反应的疯狂程度让张善琨瞠目结舌！
以往上海滩无论哪一个电影公司举办首映仪式，都需要向上海滩各界高层和名流递送请柬。别说不收门票，为了这些人能给面子准时到场，有时候还要倒贴钱。
而张善琨在刚刚宣布《万里长城永不倒》的首映式日期和地点后，新华公司的电话便被打爆了！上海滩各界，包括欧美国家的洋人，都纷纷打来电话，向张善琨索要请柬。生怕张善琨在首映式上把自己给忘了。
这些大爷，平日里请都请不动。这一次主动要来，张善琨哪里会不给面子。而且，这一次的首映式张善琨仍旧是定在在沪光大戏院。在黄金荣听到动静后，也夸了张善琨两句。并告知张善琨，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办好，就是给师父长了脸面。如果谁胆敢拦着徒弟给师父长脸面，直接扔进黄浦江喂鱼！
张善琨受宠若惊，把首映式的请柬发遍了上海滩名流。待得这一日暮色将至，上海滩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便都聚集到了沪光大戏院中。
余生和卜万苍作为剧组的核心成员，自然躲不开，要随着张善琨在沪光大戏院门口招待应酬。只是，这些上海滩的名流，人数实在太多，在后世又没有什么名气。余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直到有四个名字窜入耳朵。
司仪在门口大声道：“欢迎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万涤寰四位先生！”
余生一听这四个名字便精神一振。这四个人此时声名不显，但在后世的电影史上，却是如雷贯耳的人物。这四个人都算是中国动画片制作的鼻祖。特别是万籁鸣。他创作的动画片，不仅仅能影响这一代人。即便是在后世的**十年代出生的人，也几乎百分之百的看过他的作品。
试问，当年谁没有看过《大闹天宫》？谁在看《大闹天宫》的时候不曾喜欢过那个神采飞扬、肆无忌惮的孙悟空？
不过，虽然因为上海滩受美国好莱坞迪斯尼的影响，已经有了动画片的创作。但是，动画片在上海滩的各大影视公司看来，并不是属于利润丰厚的那一种。顶多算是个虽然有些新奇但投入巨大的鸡肋。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世界上第一部长篇动画电影《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snowwhiteandthesevendwarfs）首映，这也是世界第一部发行电影原声带的电影、迪士尼的第一部经典动画长片作品。
迪斯尼公司，凭借这部动画片赚得大把美金，并在第二年一口气收购了好莱坞的三家动画制作公司！当《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在上海滩上映时，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各大影视公司都顺势筹建自己的动画卡通部门。
张善琨慧眼识人，便和万籁鸣四兄弟开始洽谈合约。只是，此时合约还没有谈下来。万氏四兄弟还算不得是新华公司的人。不过，张善琨对这四个人倒是势在必得，所以，不惜四张珍贵的请柬，将四人请来。
而作为后世穿越来的余生，其实也很佩服张善琨独到的商业才能。在真实历史上，万氏四兄弟最终与新华公司签约。万古蟾成为新华公司卡通部主任。万氏四兄弟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制作出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长篇动画《铁扇公主》！
片长九千七百尺，放映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开创了中国动画史上第一部长片纪录，也创下当时亚洲地区第一部长动画片的纪录。
《铁扇公主》不但是第一部中国动画长片，也是亚洲当时的第一长动画片。在世界电影史上，它则是名列美国的《白雪公主》、《小人国》和《木偶奇遇记》之后的第四部大型动画艺术片。
而上映后，也获得了空前的好评。票房远胜同期的所有影视作品！张善琨再次赚得盆满钵肥！
所以，无论是张善琨还是余生，对待万氏四兄弟都是极为热情的。万氏四兄弟对待张善琨这个未来的老板和余生这个名扬上海滩的明星，自然也是笑脸相迎。
待张善琨和余生把四个人送进影厅后，余生低声对张善琨道：“张大老板，你是不是正在和这几个人谈着合约呢？”
第四十六章 动画片（二）
“对啊！余老弟有什么建议？”
“尽快签下他们吧！下一部电影我想拍动画片！”
“嗯？”余生的这句话太出乎张善琨所料。不过不等张善琨多问，电影放映的预定时间已经快到了。张善琨只能上台和诸位名流讲了一通客客气气的废话后，宣布首映式的电影放映开始。
电影的开头，便是大段的背景介绍——日本的入侵，清廷的腐朽，战争带来的死亡。虽然模糊了大部分与西洋人有关的细节，但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知道那些被省略的细节。
台下不由得屏气敛息。然后镜头一转，由宏阔而至细微。有一个婴儿出生在世代习武的霍家，并且自幼体弱多病。由于天资不足，而被父亲送进私塾学文。小小少年，时常受到以习武为荣的同龄人的嘲笑。
这个少年便是霍元甲。他虽然被父亲送去学文，但因为是霍家的嫡系子孙，霍家的拳术也任由其观看学习。小小少年在夜深人静时，山野荒原处，对着月色皎洁，一遍又一遍的揣摩拳谱。并费尽心思偷看父亲教授徒弟练习的霍家拳法。
这一段，大概占了电影的四分之一长度。即半个小时左右。这一段铺垫过后，故事正式开始，进入**。
霍、赵两家为争秘宗拳正宗，举行比武。然而，两家掌门人霍恩弟和赵星显，都败于突然出现的江湖怪杰程天啸手下。这时，被视为文弱书生的霍元甲束衫而战，打败程天啸，显示出不凡的身手。
这一段的武打动作，是张善琨和卜万苍让人仿照余生的动作，和陈天一起拍出来的翻版。虽然这个演员的功夫并没有余生那么强悍，但是，用来拍一场精彩的打斗却是足够了。
观影的众人，看过的打斗，大都是像《火烧红莲寺》中那般讲求配合的假打。哪里见过这么真实而激烈的功夫。一时间无不看得热血沸腾。有对功夫一知半解的，看到陈天的迷踪拳招式精妙，还会不由得叫一声：“好！”
便是这一声叫好，便让原本在黑暗中观影的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热切，没命的鼓起掌来。至此，现场再也安静不下来。每到武打精彩之处，必然有人叫好，必然掌声如雷！
由于霍元甲文武双修，并没有平常武人的骄悍之气。所以，一贯主张强身是练武的宗旨，反对武术界的门户之见，并身体力行，为消除霍、赵两家的宿怨而努力。
但此时，赵星显的外甥龙海生居心叵测地来到静海，他从中挑拨，加深了赵、霍两家的矛盾，并毒害他视为拦路之石的赵星显，致使大比武中赵星显吐血而归。
而此时，龙海生为日本人开设烟馆，运来的烟土被霍元甲发现，霍元甲以调包之计换走烟土。一场正邪之争，就此展开。
电影至此而结束。留下一个悬念，以待后文。而片尾便是余生唱的那一首《万里长城永不倒》！而上海滩会粤语的人并不少，也大都听过这首热血沸腾的歌。此时，脑海故事的残像和精彩的打斗，伴着音乐声响起来，热血翻涌的感觉便再按捺不住。有很多人伴随着片尾曲的声音，高唱起来。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彩锋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冲开血路，挥手上吧！要致力国家中兴！岂让国土再遭践踏？个个负起使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彩锋岭！问我国家哪像染病？”“冲开血路，挥手上吧！要致力国家中兴！岂让国土再遭践踏？这睡狮已渐已醒！”
沪光大戏院中，灯光亮起，掌声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水。张善琨、余生、卜万苍、陈天等剧组主要成员，上台再三致谢。掌声响过一刻钟后，才逐渐消退。张善琨趁着这个热乎劲，想要趁热打铁，于是，便请了几个上海文艺界最知名的人士上台，为《万里长城永不倒》点评一二。
第一个上台讲话的人，余生并不认识。但此人却名流后世。此人名为朱惺公。于一九三八年二月，被上海美国商人办的《大美晚报》中文版发行人张似旭聘其副刊《夜光》的编辑。
此人因在新闻界工作，所以消息灵通，时常会报道一些对日本人不利的消息。此人爱国之心又强烈无比，经常对日本人和汉奸破口大骂，所以，非常招汉奸和日本人恨。却也因此名气十足，算得上是上海滩名流中最锋芒毕露的一位。
日本人和汉奸屡次威胁，此人却在《夜光》上公开撰文道：“如天道不灭，正气犹存，彼苍者天，其必佑我。余生作庸人，死作鬼雄，死于此时此地，诚甘之如饴者矣。”
张善琨知道他的立场，觉得由此人点评最合适，便请他登台。准备给《万里长城永不倒》来一次火上浇油！
朱惺公虽然对日本人毫不客气，但是对中国人还是很客气的，上台后，礼数不缺，自我介绍道：“鄙人朱惺公，现任《大美晚报》副刊编辑。”
“这次很荣幸，被张善琨先生请到台上来，对《万里长城永不倒》做一个点评。实话说，鄙人现在的心情，并不只是荣幸，而且还很激动。”
“按理来说，作为一名记者，鄙人几乎看过这几年上海滩拍过的所有片子。无论电影怎样，都不会有太多情绪才是。但，鄙人告诉大家，《万里长城永不倒》是与众不同的！它的主题，已经不只是尚武精神，不仅是少年拼搏。它告诉我们，正因为我们的民族有霍元甲这样的人，才曾经屹立于世界，才曾经有过汉唐雄风！”
“它告诉我们，我们中国人也有聪明的头脑，也可以通过学习与锻炼获得强大的体魄，我们不是东亚病夫！”
“另外，我还从电影中看到了电影下一步的情节发展，应该是和烟土有关。自一八四零年以来，烟土流毒甚广。鄙人也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所以，在此，鄙人要和大家分享一个消息，一个日本人与烟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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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文心肝胆（第一更）
“据鄙人所知，在日本的情报机关有一项计划，被称为——烟土战略。而烟土战略的主要针对对象，便是中国。这项战略有极强的目的性和完整的政策措施。整个工作由军部、特务机关，以及政府下属的兴亚院负责实施，要在中国建立一个种植和专卖烟土的完整系统！”
“土肥原贤二率先提出使用烟土作为武器征服被占领国人民。土肥原贤二曾断言——中国只要有百分之四十的烟土服食者，那中国必将永远是日本的附庸国。”
“所以，这是一场战争！这场战争发生在所有贩卖烟土的烟馆，所有的宏济善堂！这场战争没有痛楚，没有呼喊，也没有鲜血淋漓，一切都进行的不知不觉。日本浪人建立起完备的联络网，担当了输送烟土的主力军。通过烟土的输出，日本侵略者一方面瓦解了中国国人的意志，另一方面还获得了暴利。”
“日本人每占领中国一处，就会废止中国政府原有的、有关禁止烟土的法令，并建立烟土专卖机构，专门从事烟土贸易。自今年开始，兴亚院总部每年都会召开关于中国烟土问题的供需会议，并决定每年烟土的种植数量和供需渠道等事宜。对中国人民进行腐化，成为兴亚院的一项基本国策。”
“据鄙人推算，侵华日军腐化机构——宏济善堂在华开馆不足五年，便盈利约十亿日元，若用此款项建造日本最新型的翔鹤或瑞鹤级航空母舰，可以建造十二艘之多！在座的诸位可能不太清楚这种级别航空母舰的威力，这种级别的航空母舰，设计载重两万五千余吨，可搭载飞机八十架左右，每艘造价八千万日元！而这，几乎相当于日本海军所有航空母舰的数量了！”
余生不知道朱惺公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和资料，竟然和后世他所看过的相差无几！而在座的众人，听朱惺公讲得真切，细想来不禁毛骨悚然。沪光大戏院中，鸦雀无声。
朱惺公说完情报，缓缓道：“此事尽皆为真，虽然本人借评点《万里长城永不倒》之际，对上海众多名流说出此惊世骇俗的消息，对余先生有所不敬。但，抱歉，不吐不快。还请余先生和张先生见谅。”
张善琨满头黑线，余生哭笑不得，陈天怒气勃发。但还真就无一人责怪朱惺公。只不过，朱惺公就这么直愣愣的下台去了，难免让人觉得不圆满。于是，张善琨又请了一位沪江大学的中文教授，来为《万里长城永不倒》点评。经过刘湛恩在文艺汇演时的邀请，和后来的追悼会，余生已经和沪江大学的高层熟识起来，想必，这个中文教授并不会再给余生难堪。
可是，张善琨这个善于以油滑处世的商人，显然不能理解文人的思维方式。这个时代的文人都讲究个吾爱吾师，但吾犹爱真理。换句话说，就是我知道干这事很伤人，但是我就要去干。
这位沪江大学教授名不显于后世，学问却还不差。
“这部电影嘛，确实是比以往的电影精彩许多。特别是武打动作，简直就是炫目无比。且，余生和卜万苍两位导演设计的剧情刻意延长了对霍元甲少年时代的表现，配乐也巧妙的化用了《少年中国说》，算得上是才情非凡，意气风发。不过……”
这一声不过说出来，张善琨便觉得心头一憋。
“不过，鄙人观《万里长城永不倒》中，尽是对传统礼教的继承与赞美，竟然并无一丝批判。可是这些思想，才是导致中国落后于西洋的原因。所以，从教化之用上来说，鄙人并不看好这部电影。”
“另外，大家都知道，这部电影之所以有如此的创意和风格，大都和余生导演脱不了关系。所以，鄙人十分好奇，余生导演的文艺理念到底是什么呢？”
张善琨已经无力吐槽，余生也觉得大开眼界。若是放在后世，在这样名流云集的场合，两人平素又没有宿怨，总该说些恭维的话才是。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一般来说，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树敌的。
而余生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是和后世有些不同的。书呆子会多一些，有真性情的人也会多一些。这些学问通达的人，并不以理顺身边的人际关系和升职加薪为追求。这些人追求的唯一东西，便是自我的实现。所以，都有极强的个性。
并且，成就越高的人个性越是强烈。所以有鲁迅的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所以有精通九种语言获得十三个博士学位的辜鸿铭仍旧留着被视为落后的小辫。所以有一代狂哲熊十力动辄自称“熊十力菩萨”，也有和熊十力因学识分歧而辩驳不休甚至拳脚相加而交情不损的废名。
相比这些大牛，这个沪江大学的中文教授不过是给电影提了一些不同的意见而已。且评论并不一味的偏颇，已经算是很温和了。不过，既然此人的问题已经出口，那么余生便要应答。
余生走上台去，对众人道：“余某自幼读书，并不认真。国学功底没法与诸位相提并论。不过前贤‘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心，余某不敢或忘。”
“其实，自一八四零年以来，皆是西方文化冲击我中华，将我中华文化一一解构批驳，以至于众心迷茫，不知所从，于是道德之事混乱沦丧。然而，我中华有五千年文明，有五千年民族，这五千年的先圣祭奠出的哲思，难道不如西洋三百年么？”
“为何非要是用西方的文明体系与价值观念来解构批驳我中华文化，难道西方文明便批驳不得？解构不得？我今欲以中华之五千年文明与西方三百年文明，两大体系相互解构，相互融合，构建出一个新的价值体系、新的哲思道德出来，又有何不可？纵然是不成功，就此一试，又有何不可？”
第四十八章 西游记（第二更）
“就叙事电影而言，其艺术性本身便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电影本身的视觉冲击力，另一方面是故事带来的冲击力！”
“而故事，相比《史记》而言，我更愿意追溯到唐传奇。从唐传奇开始，中国人的故事，才有了绚烂的色彩。然后是话本，章回体小说。这些故事，流传至今，并不凭借哪一家哪一派。所凭借的不过是故事本身的艺术性，和寻常百姓的喜爱！所以，余某人所追求并不是批判，并不是某一家某一派的学说，而是大家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喜爱的规则！”
“如果说，非要余某为自己的文艺理念做一个总结，那么，我告诉诸位——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漫天神佛，都烟消云散！”
这句话本是后世今何在《悟空传》中的词句，后世多少人看《悟空传》在看到这一句时，觉得心中震动，觉得神采飞扬！这话虽然狂妄，却也是人自知自立的明证，放在学问一道上，有此心，便也算是入门了！
台下观影的一众人等，若不是背景深厚并且经过良好教育的，就是赤手空拳打拼出一方天地的。学问殊途同归，听到余生此言，不由得眼光一变。
看待余生时，便不再把这个年轻人当做普通的明星和有些才华的少年得志者了。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志向，这样的文心肝胆，这样的宗师气度，便是惊才绝艳！
然后，掌声响起，这两个点评和余生的自辩转折甚多，比电影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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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善琨也随着众人鼓掌，虽然好事多磨，不过今日的结果还是让他感觉满意的，《万里长城永不倒》的票房大卖可以预期。与此同时，张善琨也没忘记余生刚才所言，首映式一散场便把万氏四兄弟和余生请到了新华公司。
话说，虽然《万里长城永不倒》这部电影他赚定了。但是余生的下一部电影还没签到手里呢。正所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地里的。这一票挣着了，张善琨商人的本性发作，已经开始惦记下一票了。
万氏四兄弟有些诚惶诚恐，虽然他们是在和张善琨谈合约。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种谈，不过是想把自己的身价拉得高一些而已。张善琨的新华公司原本便占据着上海滩租界孤岛电影行业的半壁江山，待得余生出手后，剩下的半壁江山也差不多是张善琨的了。
如果万氏四兄弟不和张善琨的新华公司签约，其他的小公司连拍一部动画片的投资恐怕都出不起。更遑论实现万氏四兄弟的宏图大志了。
当然，虽然名义上是和张善琨谈合约，但真正对动画片懂行的是余生。所以，张善琨只有听的份。他也告诉余生，只要余生决定拍，那他就立刻和万氏四兄弟签约，哪怕报酬高一点。
余生倒是对自己在后世的偶像们很客气，对万籁鸣道：“我看过万先生们的《大闹画室》，实在是一部很有开创性的作品。在迪斯尼拍出《《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之后，余某和张老板也有兴趣拍一套动画片，不知道万先生是否愿意和余某合作？”
万氏四兄弟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毕竟，若是中途有人横插一脚，恐怕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很大的阻碍。不过，相对于余生而言，他们不过是上海滩电影界的小脚色。余生的加入对于动画片顺利的制作完成还是很有好处的。
万籁鸣犹疑问道：“不知道余先生想拍的动画片是什么题材？”
余生神秘一笑：“《西游记》！”
万氏四兄弟大喜过望，余生的计划与他们的计划不谋而合。四个人哪里会想到这是时空管理局的操作失误，都觉得很是有缘分。
万籁鸣对余生道：“余先生与我们的计划不谋而合！我们四兄弟，本来的打算就是把《西游记》中的故事一个个的拍成动画片。不过，现在我们只写好了《铁扇公主》的剧本，而且，拍动画片的投入巨大，恐怕我们也只能先把《铁扇公主》拍出来，挣到足够的钱以后，再考虑其他作品！”
“万先生，虽然我们的拍摄题材一样，但是余某的拍摄计划和万先生并不一样。我的打算是从《西游记》故事的开始进行拍摄。第一部动画片，我打算拍的是《大闹天宫》！”
万籁鸣露出为难的神色：“余先生的想法我们也曾经想过，可是若要拍摄《大闹天宫》这个故事，那么就必须从猴王出世开始讲起！包括猴王出世后的拜师学艺，大闹龙宫，勾销生死薄和蟠桃会等诸多情节。场景变换极多，动画时间拉长，原动画的制作成本也会大规模上涨！”
“所以，我们几个兄弟商量，先挑出来一个场景变换相对少而故事精彩的《铁扇公主》进行拍摄！况且，我们几个兄弟已经对《铁扇公主》有了完整的构思！有了完整的人物形象，甚至连原画都制作了一部分。”
余生一叹，怪不得后世的《大闹天宫》如此精彩成熟，原来在开始制作的二十多年前，万氏兄弟就已经开始了构思！
“万先生，既然原画都已经制作好了，那么可以给余某看看么？”
张善琨也笑道：“虽然这一次是我和几位签约，不过说话算数可不是我，而是余先生啊！几位不如把自己的设计给余先生看一眼，说不定便余先生便会拍板了呢！”
万氏兄弟嘀嘀咕咕半天，觉得以余生和张善琨在上海滩的商业信用还不错，值得他们冒险一试。万籁鸣便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本子，递给余生。
本子上尽是万氏四兄弟平日为《西游记》中诸多人物所画的卡通形象，有的余生熟悉，有的在后世却并未出现过。余生看着那熟悉的孙悟空形象，想起后世童年，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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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敢问路在何方（第一更）
沉吟半晌，余生道：“万先生，说实话，今天在电影院遇到您几位的时候，我就和张先生决定要和您四位签约了。所以，合约的问题，不用担心。不过，我还是想按照我的思路来做《西游记》这一套故事。万先生认为可以么？”
“其实，只要资金足够，做动画并不难。做动画最大的难点就在于重复而繁琐的原画制作上。这是最制约动画片制作速度的！”
余生点点头，表示了解。在真实历史上，《铁扇公主》便用了一百多个人一年半的时间，才制作完成。而《大闹天宫》按照每十分钟动画需要七千到一万张原画计算，上下两集共一百一十三分钟，大约需要八到十一万张原画！足足用了五个小组两年的时间才制作完成！
“不过，这个问题并非没有办法解决，其实上海滩会画画的人很多。各种画匠，画漫画的、画连环画的、还有各种不成名的小画家。在这个年月，只要管饭吃，工资不必太高，就能找来很多人！若是能有两三百人的制作团队，再买上一些复印用的机器之类的东西，一部**十分钟的动画片，半年，呃不，甚至几个月就能制作完成！”
余生眼睛一亮！说别的东西没有，如果只是花钱的话，他凭这几部电影挣到的分成，已经足以再买几套现在住的这种别墅了！至于投资这套《西游记》的动画片会不会亏钱的问题，他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话说，集中了后世八六年版的《西游记》及其续集、《大话西游》、《西游降魔篇》、《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甚至九九年版的《西游记》动画片所有优点的作品会失败么？
张善琨见余生居然有如此信心，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余老弟这么有信心，不会是又想故技重施，提前放出一首经典曲目来聚拢人气吧？”
余生一笑：“张大老板真是明察秋毫啊！不错，我已经想好了一首曲子，叫做《敢问路在何方》！”
余生一笑，便亮开嗓子。万氏四兄弟还没听过余生现场演唱呢，不由得敛气收声。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翻山涉水，两肩霜华。风云雷电，任叱诧，一路豪歌，向天涯，向天涯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原本《西游记》的精华所在，除了前期孙悟空的桀骜不驯、敢于反抗之外，便是后期这取经中漫漫长路八十一劫难洗礼下的坚忍不弃！虽然这个时代并没有电子音乐，比后世的原曲略逊色了几分。可这曲调与歌词中的沧桑与坚持也因此体现的格外分明！
且，这个时代唱出这样的歌曲，还有更深的意味。这个时代的中国，历经百年外族侵略，民族的自尊自信之心，已经降低到极点。所以，才会有连爱国的沪江大学中文教授也言必称中国文化落后的情况。
这样的思想逐渐腐蚀中国上层，所以会有汪精卫投靠日本人，甚至其后汪蒋合流的趋向！
所以，此时中国最缺乏的并不是一时的热血，而是坚韧不拔的抗争！这场抗争或许无比漫长，但不可放弃，绝不可放弃！
余生把后世的这首《敢问路在何方》搬到这个时代来，唱响时，总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有此歌在，这个破败的中国便有三分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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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人在讨论下一部电影该如何赚钱的同时，却不知整个上海滩已经为了这一部《万里长城永不倒》沸反盈天，如果说《精忠报国》出世的时候，其热度不过是沸腾。那么，《万里长城永不倒》这部跨越时代的功夫片一出，其热度简直就是爆炸！
因为余生前一部电影《精忠报国》的良好成绩，以及卜万苍《木兰从军》的极高票房，所以，上海滩租界内的电影院，无论归属那个公司院线，几乎没有拒绝放映《万里长城永不倒》的。这是当年《精忠报国》也不曾有过的良好条件。
而在《万里长城永不倒》首映之后的第一天上映时，上海滩所有的影院观看《万里长城永不倒》的电影票都被抢购一空！这些电影院老板见此情况，便把其他并不太受欢迎的电影暂时停放。改为放映《万里长城永不倒》！
当第一场放映结束后，从未看过动作片的观众，纷纷大呼过瘾！而电影中，被霍元甲胖揍的对象，又大多数是日本人，这就更戳进观众的心里了！
看过电影之后，这些观影的寻常观众便觉得好像是自己胖揍了日本人一般！那些因为日本人迫害，被迫背井离乡，逃离至上海滩这方寸之地的人，更是扬眉吐气。更有很多人，看到陈天的功夫后，纷纷对迷踪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霍元甲当年兴办的精武体育会中招收的弟子，竟有数人在上海滩谋生。如今已然年近不惑，看此电影后不由得唏嘘不已。也认出陈天的功夫，竟然是嫡传的秘技！经过众人撮合，这几个人竟然准备重新筹建精武体育会。陈天弘扬迷踪拳和霍元甲精武体育会的目的终于达成。
而余生刻意延长的少年霍元甲一段，也给了上海滩众多少年极强的代入感。话说，少年时代正是兼具崇拜偶像与孤芳自赏两种气质，并融合为一的时代。看过电影后，这些少年第一感觉是崇拜英雄，第二感觉便是——既然霍元甲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一时间，上海滩各学校中习武抗日之风大盛！这一部电影，竟是生生掀起一股社会风潮来！
第五十章 百万银洋（第二更）
《万里长城永不倒》电影上映一个周后，新华公司统计出每日的电影上座率，这七日，每一家电影院在播放《万里长城永不倒》时，电影上座率竟然都接近恐怖的百分之百！换句话说，在七天中，上海滩每一家电影院，每一次放映《万里长城永不倒》，都座无虚席！
《万里长城永不倒》所叙述的时代，离这个时代并不远。所以，无论是服装还是布景，都是现成的。无需太多精力和心思准备。而陈天的功夫又高，甚至能带着功夫不高的演员们做一场精彩的武打，很多镜头无需多次拍摄。只需要一两遍就可以通过。
这样一来，《万里长城永不倒》拍摄的成本其实并不高。以这样恐怖的票房成绩，《万里长城永不倒》上映两天后，张善琨已经收回了所有的成本。而《万里长城永不倒》的热度才不过是方兴未艾！
将近百分之百的电影上座率，维持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逐渐降了下来。张善琨凭借这一部电影赚到的钱，已经相当于自做生意以来的总和了。这还是在刨除了给余生的分成和电影各种成本后的纯利润。
而受《万里长城永不倒》这部电影的影响，余生前一部电影《精忠报国》也再次热了起来，具体还会散发多少余热，谁也说不准。当银元大把大把的流入口袋后，张善琨再也坐不住了！
话说，当年在电影开拍之前，余生就把《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拍摄计划告诉他了，这不只是一部影片，而是几部影片组成的系列片！单单是第一部就已经赚了如此之多，如果后面几部拍出来，那还了得？
所以，在余生拿到第一笔分红，和青小艺夜无光等人发愁这些钱该怎么数清楚的时候。余生便被张善琨用李莲英伺候老佛爷的态度，从家里面请了出来。开始和卜万苍一起商量《万里长城永不倒》第二部的拍摄计划。
余生虽然在拍摄《万里长城永不倒》第一部时，便对张善琨和卜万苍说过完整的故事。但是，此时时局已经有了变化，俄国人变成了苏联人，敌人也变成了盟友。为了避免麻烦，俄国大力士的情节是不能再有了。所以，余生需要在原剧的基础上重新确定一下情节。而原剧也有为了拉长剧情而灌水的内容在，也需要删除精简。
三天后，《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情节被余生最终敲定。
刘老镖师为焚烧烟土，惨遭龙海生杀害。刘振声为给大伯报仇，单枪匹马闯入烟馆。却不料烟馆财大气粗，又有日本浪人撑腰，刘振声一时不查，陷入险境。而此时，陈真出现。幸好陈真出手相救，刘振声才得以脱身。振声一心拜元甲为师，陈真也苦求元甲收他为徒。但陈真本是江湖怪杰程天啸之徒，程天啸被霍元甲战败后，郁郁而亡。陈真为报师仇，才苦苦哀求霍元甲收他为徒。
霍元甲起初犹豫不决，后来看到刘老镖师的临终之托，便一时心软，同意收二人为徒。陈真在顺利成为霍元甲的徒弟后，撺掇刘振声大闹烟馆，将霍元甲牵连其中。想要借刀杀人。
霍元甲三人被捕入狱后，霍恩弟倾家荡产，重金买通警察局，救出了元甲三人，并送他们连夜乘船逃往天津。船到海上，陈真趁着船触礁沉海之际，将霍元甲推入水中，并明救元甲，暗下毒手，欲置元甲于死地。
然而霍元甲功夫深厚，大难不死。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仍然待陈真一如既往。三人来到天津，恰逢太极高手倪汉与日本浪人宫本一哲比武，元甲师徒前往观战。倪汉败战，日本浪人气焰更加嚣张。陈真不听元甲劝阻，定要与宫本决一雌雄。
结果，陈真同宫本比武受伤，被秀芝搭救，秀芝将元甲师徒介绍给哥哥王希文。王希文为试元甲武功，暗地怂恿宫本去找元甲比武。后来，王希文见宫本败阵，霍元甲又不能为其利用，便勾结斧头帮及龙海生，妄图通过陈真之手杀死元甲。陈真深被元甲的光明磊落所感动，终于醒悟，以前不该只知为师报仇，而错怪了元甲。并将一切向霍元甲坦白，获得了霍元甲的原谅。
后世的考证中，都说陈真此人，并不存在，乃是小说家所言。然而，当陈天看到余生最终定稿的剧本后，表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置评，便推门离开。
数年后余生才知道，陈天便是陈真这一族唯一的香火。自幼随陈真学艺，陈真偶尔也和他讲一些过往的恩怨情仇。虽然余生的《万里长城永不倒》中很多细节不对。但大体的事情与恩怨，竟是不错！也不知后世的编剧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剧本既然已经定下来，资金也不缺，张善琨便和卜万苍准备《万里长城永不倒》第二部开拍的事宜。至于余生，他正忙着和万氏四兄弟为《西游记》的系列动画招兵买马呢。
原本，余生虽然知道动画片烧钱多，可是却不知道居然烧钱这么多！而上海滩此时人才云集，虽然劳动力便宜，但是如果这个价格乘以二百，那就是很大一笔。再者，有绘画功底的人，总不同于单纯出卖体力的人。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少的，并不同于后世艺术生满地走的情况。所以，这项支出又会扩大很多。
不过，当《万里长城永不倒》的影响力走出上海滩，走进全中国之后。几乎所有还没有被日本人攻占的地方，都在放映这部片子，而每一份拷贝，都要被放映无数遍。没有一个爱国的中国人不喜欢这部片子！此时，虽然中国拥有电影院的地方并不多，主要是以沿海沿江的大城市为主。可是中国如此之大。积少成多，需要拷贝的数量便惊人至极！
在余生还在为钱发愁的时候，张善琨告知余生，《万里长城永不倒》这部电影的毛利润，居然已经达到了百万银洋之多！他们再也不差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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