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夜惆怅(一更)
众人循声而望,一见正是风铃城的城主——廖不凡!廖不凡端着酒碗,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我举荐!这凌兄弟不仅智勇双全,而且宅心仁厚,实乃可造之才!若是拜入沈庄主门下,假以时日,定当青出于蓝!这样,我风铃城又多了一位少年英雄!”廖不凡道。
众人纷纷点头赞许。凌寒心里暗想:什么智勇双全啊!自己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差一点就让那黄仙姑给炮制了。
“廖城主说的是,若不是凌公子临危不乱,还不知是什么后果呢!”
“是啊是啊!到时这风铃城恐怕都会落入那贼寇之手啊!”
“就连我们沈庄也难保周全啊!当时诸位健儿可是都落入敌手啊!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
“有廖城主保举,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还有其他两位一起保举才可以,好在还有时间,凌公子可以看看有没有沈庄外的其他亲朋可以保举!我这大门可是一直为你敞开!”执法长老道。
“凌公子,后天就是初五,到那天所有报名子弟都会在沈庄集合,到时,若要有其他保举的人,可以在午时之前来此!小弟切记,因为我是执事,就不能帮你拉票了!”沈潮道。
“多谢沈庄主了!我会尽力安排的!”凌寒道,其实心里也就只有郭有瑜这一个寄托了。
“对了!沈庄主!您看这个怎么处理!”凌寒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个龙乘云扔给他的卷轴,递给了沈潮。
“天罡劲!”廖不凡的眼睛一亮,才想起还有这样一档子事。
众人一听“天罡劲”这几个字,顿时停止了议论,因为赵四就是死在这天罡劲的功法之下。而廖不凡,则记起自己的爷爷,也是死在这天罡劲的掌下。
是宝物?还是祸根?
众人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沈潮默不作声,他的心里似乎也在交战。
“毁了吧!”廖不凡道“这等害人妖法,不要也罢!”一部分人纷纷点头赞同。
“不能毁啊!传说这功法乃是神功,如果我们加以修炼,实力定会大增!”一位沈家的长老道。一部分沈家的子弟也纷纷称是。
沈潮见意见分成了两派,也是实难定夺,便向凌寒问道:“小兄弟,这是龙乘云送给你的,你有什么意见?”
凌寒想了想道:“诸位前辈,我涉世不深,只知道在江湖仇杀中,有死于刀下,有死于剑下,可是这与刀剑本身并无关系,而是在于用刀或是用剑之人。那龙乘云临死时说道“天罡劲,莫为孽!一龙生,一龙灭!”看来,这本功法也是劝人向善的!我辈习武修道,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所以,晚辈觉得,这功法既然珍贵,还是保存为好!”
“小兄弟所言极是!这功法本来就是那龙乘云给你的,就交由你保管吧!我想诸位都没有意见吧!”沈潮道,说罢又把那卷轴递给了凌寒。
众人一方面佩服凌寒虽然年少,但语言十分到位,道理也讲得明白,再加上沈潮如此言语,便都纷纷举杯庆贺凌寒获此重宝,就连廖不凡也是十分赞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忽然门外有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凌公子。
凌寒暗想,到底是谁能来见自己呢?
匆匆拜别,凌寒出了宴会厅,一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味!
“凌公子!深夜前来,不为别事,只因师父伤重,今夜就已启程去仙芝谷寻那车前子神医,来不及与您告别,还请您原谅!”五味满脸愁容道。
“五味,我这里不打紧,还是郭先生的身体为重,你一定要照顾好郭先生!”凌寒道。
“那五味就此别过!我还要赶去追随师父!”说罢深鞠一躬,快步而走。
凌寒望着五味那远去的背影,不禁忧心忡忡。
这时,一个身影踱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凌寒,是沈潮。
“我都听到了,凌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也不用过分担心了,那车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定能救治郭先生!”沈潮安慰道。
“郭先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如果有个闪失,叫我心中何安!”凌寒叹了口气道。
“凌兄弟放心,沈庄的药库里各种药物甚多,其中不乏各种疗伤圣品,如有需要,定当全力支持!”沈潮道。
“如此,多谢沈庄主了!”凌寒很是感激。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还有一事,我要提醒凌兄弟!是关于入门考核的事情!”沈潮的神情有些庄重。
“这不是机密么,沈庄主对晚辈说,不太妥当吧!”凌寒道。
“其实,如果你是我风铃岛人,这个也不算秘密,大家多少都会了解些,我不告诉你的话,对你,却不是太公平!”沈潮道,“这个我也与其他长老商议过了,小兄弟不必拘泥什么!”
“那有劳沈庄主指点了!”凌寒道。
“每一年只有十人能够入我沈门,而报名的弟子何止百人!都需经过三项考核,第一项就是根骨测试,主要是测试报名弟子的天资如何,这一项,就会刷掉一半的人,这一项谁都无法改变,而第二项,则是考验意志的能力,这一项会再刷掉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将参加终极考验,通过的,方能入我门修道。其实我也并没有告诉你如何测试,并不算是徇私!”沈潮道。
“如此多谢沈庄主了!”凌寒道。
晚宴散去,凌寒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又是个难眠之夜!
一方面,担心郭有瑜的伤势,一方面,担心自己是否能够顺利的获得推荐,如今郭有瑜和五味都已远行,还能有谁会推荐自己呢?再加上还有试炼考核,自己现在除了和凌长野爬了三个月的山,再就是学了天宝那几招,其余的都是零,而且自己的宝贝冷气现在也是无用武之地了,感觉自己竟一点底气都没有!
“天罡劲”,凌寒猛然想起了这个宝贝。
凌寒双手颤抖的打开了那个卷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天罡劲,莫为孽!一龙生,一龙灭!”十二个大字!
莫非,那龙乘云真应了这句警示?如果自己要是修炼了,会不会遇到那怪龙之后,也和龙乘云一个下场?
凌寒不再多想,因为自己不会像龙乘云一样,拥有神功后就为祸一方,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也会遭到报应。
再往下看,竟是一段本功法的简介:天罡劲,乃正气之功法,借助三十六天罡之威,灭世上为乱之辈。习我功法,必为我驱驰,若有祸乱黎民者,天道必诛之!
之后就是一些运气法门与招式,凌寒以前从来没有学习过什么功法,所以看得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看来临时抱佛脚,即使有这被别人当成至宝的功法也是徒劳,该怎么办呢!
正当凌寒满怀惆怅,要将这“天罡劲”弃之不理之时,只听到门外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凌寒急忙收好功法,“是谁?”
只听外面是小云的声音:“弟弟,可睡得着!”
凌寒一喜,原来是小云姐。忙回道:“小云姐,我没睡!”说罢就开了房门,只见小云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后面还有一个人,竟是露琼!
“老爷怕弟弟酒吃多了难受,特意嘱咐我给你熬点米粥!”小云道。
“谢谢小云姐姐,只是沈小姐为何到此啊?”凌寒道。
“哼!我是来看看你这个大英雄!”露琼话里有话,显然是有些生气。
“英雄可不敢当,要是说英雄,还得是廖泉公子!”凌寒道。
“他怎么了?”露琼立刻问道。
“你不知道么?难道廖公子没有和你说?”凌寒故意问道。
“有话就快说,别吞吞吐吐的!”露琼有些急。
“那我没有话说了!”凌寒道。
“你!”露琼柳眉紧蹙,很生气的样子。
凌寒一边觉得露琼生气的样子真的很美,一边觉得有点好笑。
“就会欺负我!你是大英雄了,大街小巷都知道,还说什么……我们要成亲,羞死人了!你叫我怎么做人,怎么去见泉哥!呜呜呜……”露琼气恼之至,竟哭了起来。
小云急忙安慰道:“小姐,不要哭了,都是外人的风言风语,不必当真的!”
“我不当真,可是泉哥当真!呜呜……”
凌寒一见到露琼哭,更是手足无措,“别哭了!沈小姐!别哭了!沈小姐!”只会反复的说这两句话没滋没味的话。
“都怪你!我和泉哥好好的,就因为听到那些话,他都不理我了!”露琼哭得更大声了。
“其实,廖泉是故意的!”凌寒大声道。
“你怎么知道?”露琼立刻停止了哭泣。
“当然知道,是他亲口和我说的!”凌寒胡诌道。
“为什么啊!”露琼半信半疑,脸上依然挂着泪痕。
“因为过两天就要入门考核了,廖公子正忙于苦修,等他拜入沈庄主的门下,就可以天天和你见面了!他还跟我说,千万不要告诉你,不然的话,就不能给你惊喜了!”凌寒知道这次廖泉也要拜入沈庄门下,就编排了这些。
小云听得仔细,知道凌寒在胡编乱造,也不拆穿,只是在一片抿嘴暗笑。
“此事当真?”露琼还是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廖公子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以后他不会再请我喝酒了!”凌寒故作紧张道。
“馋鬼,要是他不请你喝,我请你喝!”露琼破涕为笑,“对了,爹爹让我来请教你一点功法上的问题!”
“什么?请教我?”凌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十八章 如此委婉(第二更)
“是啊!爹爹说你的功法很厉害的!让我多和你学学,有不明白的地方和你探讨一下!”露琼认真的说。
“哦!”凌寒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沈潮怕自己修炼功法太难,才让露琼来指点自己,却又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才让露琼如是说。
只是露琼天性纯真,不会演这戏,所以让凌寒一下子参破。凌寒不禁感叹,沈潮的苦心,竟是如此的委婉。
凌寒一边暗自感激沈潮的用心良苦,一边请二人进屋,于是又打开了那“天罡劲”与露琼一同参详。
露琼嘱咐道:“爹爹说,嗯,书上说,你的冷气不可运用,不然有害无益,你只可在气海练就自己的内气才行!”
露琼一张嘴,就漏了馅,急忙改口,羞得是俏脸通红,在这红烛的照耀下,美得竟如临花照水,娇艳可人。
“知道了!多谢姑娘提点!”凌寒看着露琼的样子,心内竟是一阵骚动。但随即立刻收敛了心神。看了一眼小云,见她眼内含笑,知道了自己的心事被这精灵知晓,不禁脸红到了耳根。
就这样,凌寒有不懂的地方,就向露琼询问。露琼是女儿家,平时并不喜修炼武道,但毕竟是得到沈潮的真传,加上她本身聪慧,对着运气之法竟是如数家珍。一但凌寒有不明之处,就耐心讲解,让凌寒大受裨益。
直到雄鸡高唱,露琼也是面露倦意,三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临行时,露琼道:“今日你就按照功法上的法门自行修炼,爹爹嗯……要是能参透这功法的入门,对你也是大有益处,不要,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本来露琼要说,不要辜负了沈潮的一片心意,又不能直接讲是爹爹授意,只好说是自己。说罢此言,自己的俏脸又羞得通红,不等凌寒回话就匆匆的逃走。
剩下小云终于忍不住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早饭用罢,天宝便来寻凌寒出去玩耍,但凌寒有事在身,也没有答应,天宝只好悻悻的坐在门槛上,生闷气。
一上午,凌寒就按照露琼的指点运功。倒是有名师指引,自己的气海,竟生出了一点点的真气,虽然,这股真气只能在很短的一段经脉运转,这让着实凌寒兴奋不已。于是凌寒就反复的练习,直到这一股微弱的真气能够随心所欲。体内的那股冷气就和这点真气做邻居,仿佛根本不屑于这点真气,还是悄无声息的蛰伏。
下午时间,凌寒见天宝还在那里长吁短叹,不时还偷瞄自己,有点于心不忍,就让天宝陪着自己练习天宝传授的招式,天宝这才高兴起来。
夜幕刚落,凌寒不禁有点想见露琼,不光是因为露琼会教自己,和这样美艳的少女呼吸相闻也是件风光旖旎之事。
正在凌寒遐想之时,又传来了敲门声。凌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兴奋的打开房门,果然是小云和露琼。
经过昨夜的陪读,露琼已然不似先前那么拘谨,朝着凌寒莞尔一笑,竟让凌寒的骨子都酥了,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起廖泉来。
又是一夜的学习,让凌寒对武道又有了新的认识,所谓武道修炼,乃是武与道的结合。
武,乃是外相,道,乃是内相。武,可以通过招式体现出来,而道,则体现在法门,真气,灵魂的修炼。是故,修炼都是由内外至内,通过千锤百炼的招式,体会出运用的法门。
修武道,低级可以强身健体,高级可以神游天外。
就像武道第一重——练肤,就是将自己的身体皮肤修炼至坚韧,方能承受疾病的侵扰和敌人的打击,所谓练就体魄,风寒不侵,这就是武道最粗浅的道理。练肤的大成,就是可以让自己的肌肤能够游走真气,在受到外力之时,能够自然的生出反抗之力。人常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这就是练肤大成时的感受。
练肤的修炼就如同那时凌长野让凌寒爬山,泡药汤一样,直接作用在肌体皮肤,不过这都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有突破。
良宵苦短,待天明露琼离去之时,凌寒心内,竟有些不舍,实在是少年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好感。
凌寒吃过早饭,小云就来相请,奔赴纳新大会。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又是一年一度的沈庄纳新大会,又是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节。
议事厅前的大广场上已是旌旗招展,装饰一新。一个高台立于正中,上面放了许多檀木的桌椅,沈家的重要人物都依次就坐。
高台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座椅,右手边是沈家嫡系,沈潮的平辈兄弟都依次落座,而他们身后,则是沈家下一代的英杰,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衫,个个都气宇轩昂,显示出世家子弟的风范。
左手边是岛上的其他家族,为首第一座自然是廖不凡廖城主,只见他神闲气定,像是在戏园子看戏一般。而他的身后,正是他的爱子廖泉。廖泉一身黑色劲装,常言道:若想精,一身青。黑色的锦缎面料让本来就很潇洒的廖泉更显得精神。
第二座则是凌寒!坐在那里,凌寒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下面落座的其他家族掌事,无不朝他张望,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何许人也,竟然坐在了廖城主的下首。就连其他家族的子弟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眼光,凌寒只好内敛的低头喝茶。
幸好凌寒也不是光杆司令,身后还有天宝和小云。只见天宝先是目光一瞪,竟也唬得那些子弟不敢直视,谁知,接着天宝就做了一个丑陋的鬼脸,惹得众人一阵哗笑。
下面依次就是各大家族。有道是人人摩拳擦掌,个个抖擞精神。
“咚咚咚咚咚……”一阵如雨点似雷奔的鼓声敲过,揭示着纳新大会拉开了帷幕。
众人都在翘首以待,只见一个铁塔般的黑影一个越步登上了高台,众人一见他的身法,如虎跃,似蛟龙,飞身有力,落地无声,无不称奇。沈家子弟暗暗惊道:“这是那位兄长?端的好身手!”而其他家族子弟见此,也是暗暗想到:沈家果然卧虎藏龙!要是能拜入沈门之下,以后就会在家族中升职加薪,当上总掌事,出任大龙头,走上人生巅峰!想想无不小激动!
“各位女侠们!先生们!朋友们!早上好!我想死你们啦!”那个黑影转过身道。
众人大笑!凌寒大惊!一回头,果然不见了天宝那厮!抬头,天宝正在台上,不断的挥手致意,神气活现!台下已经笑成一片,就连台上的长老也都忍不住发笑。
“天宝!胡闹!还不下去!”沈潮低声喝道。
天宝一见是沈潮发话,也不敢再造次,“我还会回来的!”说罢,故意的卖弄了下身法,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慢悠悠的落到了凌寒的身后。轻身功夫讲究的是灵动,真正的轻功高手并不一定都是追求快,其实慢才是最难的功法。
“好!”一声喝彩,在人群中响起。
沈潮斜眼看了一眼刚刚登上台的师弟,他是今天的主持。那师弟满脸通红,不仅是因为自己迟到了,还因为天宝抢了他的台词。
沈潮一挥手,示意他不要上了,那师弟的脸顿时紫的像茄子一般。
此刻台上台下,经过天宝的一闹,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沈潮走到台中间,一拱手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沈庄有幸能聚会各方英杰,参加今年的纳新入门大会,沈某不胜感激,希望本次盛会能够选拔出今年的十位翘楚,入我门下。在此,我沈庄的各位长老将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保证不偏不倚,希望各位报名子弟都能发挥出自己真实的水平!”
沈潮顿了顿,以为此处应该有掌声,只是等了片刻,下面众人也没有配合的意思,沈潮只好继续道:“下面我……”
“哗哗哗哗哗……”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沈潮的话淹没。
“存心和我过不去!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这帮南瓜!”沈潮暗想。但他脸上神色自若,挥了挥手,掌声逐渐稀落。
“下面有我隆重介绍参会的各位嘉宾及世家代表!”沈潮道。
“风铃城城主廖不凡!”
只见廖不凡起身,向前后左右各挥了挥手!众人一片掌声,廖泉在他身后也是颇为得意。
“苍茫大陆武道世家凌少侠凌寒!”
凌寒也站起身来,向各方都鞠了一躬。
下面先是一片鸦雀无声,随后是一片窃窃私语,紧接着就是压制不住的一片嘈杂!
“哦!他就是凌寒!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竟能一掌打死龙乘云?”
“凌寒!这就是我的偶像么?”
“看起来没有传说中的帅啊!不过这头灰发还是蛮个性的!”
“凌寒凌寒我们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知道是谁家带来的啦啦队竟然临阵倒戈。
“安静!”沈潮不得已,一声狂吼,一股气流吹得旗帜飞扬,震得场上鸦雀无声。
沈潮很是满意的整了整衣袖,继续介绍道:
“风铃城防务总长墨首归!”
“风铃城七扇门总捕头福尔摩!”
“风铃城户籍执事詹诸正!”
“……”
“风铃城城市美化执事成冠强!”
“再次感谢诸位能够参会,希望大家对沈家的纳新选拔予以监督!”沈潮道。“下面我宣布经过报名审核,可以参加纳新入门的人员名单,凡是听到点名的请到台上领取本次选拔的编号!”
“廖家廖泉!”
“墨家墨非烟!”
“詹家詹德劲!”
“……”
“成家成枭龙!”
待那沈潮念完,竟没有凌寒的名字出现!
第二十九章 菊花残 满地殇
众子弟依次上台领取代表着自己试炼弟子身份的号码牌——一个金灿灿的小圆牌,竟是纯金打造,正面刻着“沈门纳新,气阵双绝”八个小字,背面则是一个数字号码。
沈家也是大手笔,即使落选的子弟还能获得这金牌作为勉励。今年参会的子弟与往年差不太多,共一百四十余人,看来沈家也是花了不少真金。但沈家很是清楚,招上的弟子一定都是菁华,所谓财散人聚,还是稳赚不亏。
“下面我宣布纳新试炼惯例,弟子报名将在半个时辰后截止,还没有报上名的子弟需要抓紧报名!对于特殊身份既非我岛人士,需满足三个条件,第一须与我庄有缘,第二必须对我庄有功,第三必须有岛内三位德高望重人士的举荐!三者缺一不可!”沈潮道。
沈家子弟与岛内其他家族的子弟都在下榜之后就都早早的报名,沈潮说完,下面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还能有谁会报名?”
“是啊是啊!年年都是如此,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岛外人士了!”
“干脆应该废除这条规矩,浪费时间!”
下面众人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我报名!”凌寒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沈潮的这条规矩在这时仿佛只是说给凌寒一个人听的。“不知可否?”
“哦!”众人都吃了一惊。
“当然可以!凌公子根骨奇佳,要是能入围我庄,实乃幸事!”沈潮道。“凌公子是三十年来,第一位到我沈庄做客的贵宾,自然与我庄有缘!在九龙寨一役,凌公子独挫龙乘云,力挽狂澜,拯救了我城万千生灵,又发现了九龙寨掠夺之宝藏,实乃惊天大功一件!保举一事,前日廖城主已向我举荐,如果再有两位推荐,就可以领取号牌!”
廖不凡起身道:“凌公子侠胆照人,我十分敬佩!这一票我是一定给了!不知还有那位仁兄可以一同举荐!”
下面一阵沉默,也许是因为怕多了凌寒这个对手,也许是众人还是喜欢看热闹,总之,沉默良久,竟没有人来保举。
“有没有人来保举凌公子?”沈潮高声问道。
忽见下面一个人站起身来!
“原来是福尔摩总捕头,您要保举凌公子么,您的眼光真独到!”沈潮道。
凌寒心中也是暗自一喜!
“沈庄主别误会!我只是尿急!对不起,我要如厕!”那福尔摩腆着个大肚子,看来存储能力并不是很强。
“哦!原是这样,那您请便!”沈潮有点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寒内心虽然焦急,但还是稳住心神。
而沈潮像是比凌寒还要着急,不时的朝着辕门口张望,只是那里一片静悄悄。
廖不凡一手拿着个杯盖,一手端着茶杯,杯盖在茶杯上不停的磨着,发出了“嚓嚓嚓嚓”的响声。
“燃香!在这柱香燃尽后,若是依然没有人为凌公子保举,那很遗憾,我只能宣布报名时间到了!”沈潮道。
那香火忽明忽暗,已然燃尽了一半。凌寒的心也如那香灰一般,变得暗淡。众人也都等得无聊,有的开始小声的谈话,有的干脆闭目养神。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声音高喊道:“我举荐!”
众人无不张望,想见见来者何人。
只见一个青衫汉子未等下马便凌空而起,稳稳得落在台上。而那骏马也是训练有素,待汉子起身,那马竟也急停而立。
那汉子一拱手道:“沈庄主!凤鸣山翠羽庄庄主陆千城保举凌寒小友!此乃家师推荐函!可来得及?”
“这陆千城是谁?”
“没听说过!”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三十年前,陆千城一剑服魔兽,单掌劈异妖!此人实在是大有来头。”
“哦!是他!”沈潮暗道。此人已经销声匿迹三十余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得他来保举。“壮士少歇!刚好不晚!”
“那就好!哪位是凌寒小友?”那汉子问道!
“感谢陆庄主推荐!”凌寒道“在下凌寒!”
“凌公子,这里有我师尊带给您的薄礼,还请笑纳!”说罢从怀中掏出个雕刻精致的小木盒,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怎么使得!我与尊师并未谋面,能保举与我,已是感激万分了!怎好再接受礼物?”凌寒道。
“凌公子莫要推却,这是我师尊的一点点心意!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罢,将小木盒双手递给了凌寒,而后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众人目瞪口呆,这汉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就已走远。
须臾,一阵清脆的笛声飘了过来,忽高忽低,声声悦耳。笛声一直没有断,但在笛声中传出一句话:“我举荐!可晚否?”
众人都在四处张望这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道骨仙风的白衣老者收了竹笛,傲立于高台之上,众人急忙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时候站在台上的。
“贺子音举荐凌寒凌公子!”白衣老者道。
“咣啷”一声,是廖不凡的茶杯掉落在地。
“前辈到此,晚辈未能远迎,还望前辈海涵!”沈潮一边作揖,一边道。
“不知我这票可晚否!”老者问道。
“不晚不晚!”沈潮连忙赔笑道“前辈成名之时,我父辈还在牙牙学语,前辈举荐,自然分量十足!前辈可否告知,您和那凌公子有何渊源啊?”
白衣老者摆摆手,道:“并不相识!”
“哦?”沈潮疑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再问。
那白衣老者双目微眯,环顾了一圈,之后径直走向了凌寒。
“你就是凌公子吧!”
凌寒大惊!这老者与自己素未谋面,在这几百人中,竟能一眼找出自己,实乃眼力非凡。
凌寒给这老者深鞠一躬道:“不知小子何等福缘,能劳动老先生大驾替小子保举?”
“嗯!”白衣老者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那怪那老家伙这么看重你!果然是块璞玉!”
“老先生谬赞了,小子十分顽劣,修为也很是粗浅。”老家伙?会是谁呢?郭有瑜还是那神算老先生?凌寒暗自猜想。
“不骄不躁,很是难得!我真有点喜欢你了!”白衣老者面露微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笑少年穷!莫笑少年穷啊!”
凌寒也不知说些什么,但心里感激这位老者为自己举荐,就又深鞠一躬!
“没有什么特别准备的礼物,这个锦盒里有一粒药丸,你且拿去,在你生死存亡之时服下,能有起死回生之功!”白衣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凌寒。
“前辈能来,小子以感激涕零,怎可再收这重礼?”凌寒诚惶诚恐,不敢相接。
白衣老者轻轻拍了凌寒的肩头一下,凌寒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晃,手中竟多了一个锦盒!
“孺子可教!不枉此行!哈哈哈哈!”白衣老者一声大笑,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竟已出了辕门。众人不禁“呀”的一声,惊异异常,只有少数人能看出,老人那诡异的身法。
“那老者是谁?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
“一定是位高人啊!”
“凌兄弟!这老者你可识得?”挨着凌寒的廖不凡问道。
“廖城主!我的确不认得?”凌寒道。
“此人乃是六十年前威震八方的“玉笛仙”贺子音,当年我爷爷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只知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一心修炼,不太爱管这世俗之事。没想到今天他会为了你而出山,小兄弟,你真的福缘不浅!”廖不凡道。
“原来这老先生这么厉害啊!”凌寒吃了一惊。
“恭喜小兄弟!”沈潮满脸笑意的道。“一炷香未燃尽,三人举荐已到,请上来领取号牌!”
凌寒真的不知这两位高人是受何人之托,但既然有了纳新的资格,心中自然欣喜。
刚要上台去领取号牌,只听到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声暴喝“且慢!”
众人被这暴喝都震得一怔,无不想到,拥有这样底力的人该有多么雄壮的身材。
半天,并没有铁塔般的壮汉出现,只是台上多了一个扎了个冲天小辫,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衫的孩童。
那孩童一转身,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原来那人只是身材矮小,并不是个孩童。
沈潮见这人十分怪异,便道:“今日是沈庄纳新盛会,前辈到此有何贵干?”
“凌寒呢!凌寒在么!”那人不张嘴则以,一张嘴便似响了惊雷,震得众人耳根发麻。
凌寒缓步走上高台,道:“晚辈凌寒,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你就是凌寒?”那人道。
“正是在下!”
那人围着凌寒转了三圈,“不错不错!咦!”
又转了三圈,“可惜可惜!唉!”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凌寒问道。
“算了!老东西没有骗我!小娃子,拜我为师,好不!”
众人大惊,这怪人来此竟然是要抢徒的!真是胆大妄为!在沈庄纳新之时要收报名参加纳新的弟子为徒,这是明摆着的挑衅!
沈潮心里“腾”的升起了一股无明业火,众沈家长老也都是怒目而视。
“前辈!今天是我沈庄纳新的重要时刻,在此收徒,实为不当!”沈潮稍稍压制了下怒火。
“我收我的徒,关你鸟事!”那人竟丝毫不惧。
“放肆!你这老妖!竟敢到沈家捣乱!”一个火爆脾气的沈家长老跳将起来。“啪!”一掌击碎了身旁的檀木方桌,“再不滚蛋!让你有如此桌!”
那方桌本是上等木料,良师打造,本来十分结实,但被沈家长老的内劲一震,竟瞬间零零碎碎。台下众人一阵叹服,沈家的真气修养确有独到之处。
“老子最讨厌别人在我眼前大喊大叫!”那人道,他自己每言一句必是大叫大嚷,反而还不喜别人大声叫嚷,真是“己所不欲,专施于人”。
说罢,只见那人一个箭步跃到了那沈家长老面前,沈家长老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如此之快,慌忙间急用手掌向那人推去,但刚推到一半,便感觉双臂一麻,动弹不得,原来那人双手已然搭在了沈家长老的双肩。
“坐下吧!”那人高声道。
沈家长老竟乖乖的坐向了檀木椅子,只是屁股刚沾上椅面,那椅子竟碎落在地,而那沈家长老直接坐在了满是椅子碎片的地上。原来那人用隔山打牛的内劲穿过了沈家长老,直接震碎了椅子。
“嗷!”那沈家长老忽的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一片尖利的木屑竟扎进了他的屁股,鲜血顿时流出。
菊花残,满地殇。
第三十章 你的笑容已泛黄(第二更)
沈家众人一见长老受伤纷纷起身,虽然都知道这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但家族盛会之上,怎能容得他人撒野!一时间众人如临大敌,就连底下的其他家族也都起身而立,以防不测。
那人丝毫不惧,回身抓住了凌寒的手腕:“小娃子,跟我走吧!”
凌寒道:“对不起,前辈,小子已经决意拜入沈门!”
“当真!”那人的手上加了力道。同时一股灵压如水中的涟漪一般,从他的身上扩散出去。
“练肤,舒筋,畅血,锻骨!”灵压不断增大。沈潮感受着这强大的灵压,原来那人竟是锻骨之强者!怪不得有恃无恐,的确有那个资本,以他的能力,足以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在场的这些人。
而凌寒处于圆圈的中央,灵压让自己几乎透不过气来,而且,手腕被那人紧紧地钳住,就像被滚烫的钳子钳住一般,疼痛难忍!
凌寒原来稍有血色的脸瞬间变白,豆大般的汗珠从脸的两侧流下。
“当真!”凌寒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真的当真!”那人的手又加了力气。同时散发的灵压压力继续增大,众人也都感觉到这可怕的压力,似乎无法呼吸,每个人都憋闷的要死。
“难道这就是锻骨大成的威力!”沈潮暗想“简直是太可怕了!这怪人到底是谁呢!”
凌寒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捏碎,剧痛难忍,大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凌寒拜谁为师都不会拜你这怪物为师!”
“罢了罢了!小子还挺犟的!是你自己不答应,可不是我没有收你!你可别后悔啊!”那人道。
正常来讲,如果一个锻骨的强者要收你为徒,幸运的程度就如同漫天撒了一把稻壳,正好有一个稻壳穿过了绣花针的针眼。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竟被凌寒一口拒绝。
凌寒其实很是拜服这老者的修为,只是不喜他那暴戾的性格,再加上自己还要学习九转还阳**才有一线生的希望,自然不能跟他走。
“绝不后悔!”凌寒坚毅的说。
“既是如此,老子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沈家的小子听好了,要是不能把这小子教好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说罢,灵压一收,众人才松了口气。
“请前辈放心,只要入我沈门,我一定倾囊所授!”沈潮小心翼翼的道,虽说畏惧那人,但还是强调了凌寒并没有成为沈家弟子。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转而对凌寒道:“小子,见你一场也算是有缘,这个你收着,对你的修行大有帮助!”
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串念珠,看起来很是普通,还有有点旧,递给了凌寒。
凌寒不敢不接,生怕这个怪人再生事端。
“谢前辈!”
“我且去也!小子你好自为之!”一声惊雷,那怪人竟又似来时一般,凭空消失。
而凌寒的耳中,竟响起了一段言语:“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他日若要寻我,可到卧虎离山!”
凌寒急忙左右相看,只见众人并没有反应,都在议论刚才这怪人的来历,修为,看来是这老者用传音之术只对自己言语,似乎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沈潮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虽然大会被这怪人打乱了节奏,但除了那个长老受了点轻伤外,还好那怪人并没有伤害其他人。
“大家稍安勿躁!请凌公子领取报名号牌!”沈潮道。
凌寒正要移步,只听“轰隆”一声,整个高台的台面,竟然全部落下,一时间,猝不及防的沈家众长老连同桌椅板凳一同跌落,众人前仰后合,狼狈不堪。
原来那人在按住那沈家长老之时,不仅震碎了椅子,还留了劲力震碎了支持高台下面的数十根圆木支柱,等到这个时候,方才坍塌,足见那怪人的修为之高,出手之狠。
沈潮和凌寒稍有提放,并没有摔倒,急忙道:“各位先回府休息,纳新选拔明日正式开始,希望诸位能有好的成绩!凌小友的号码牌稍后会发到你的手上!”
纳新大会就这么匆匆的闭幕,各个家族也不敢看沈家的笑话,纷纷告辞。虽然沈家这次是有些丢脸,但在这锻骨高手面前,沈潮仍能够不卑不亢,也挽回了些许尊严。
众人散去,沈潮将凌寒请到了“玄真堂”,只见众位高级别的长老都在。
“凌公子,今日来的三位你可都认识?”是那个白须老者。
“前辈。这三个人我都是首次见过!”凌寒道。“不知前辈何出此问?”
“凌公子,莫要紧张,我只是确定下,这几个人都不简单,尤其是最后那个怪人简直深不可测,万一要是与凌公子有仇怨,我们沈家着实不想趟这浑水!”
凌寒听罢,心凉了半截。
“小友莫怕!长老只是说万一,看那怪人的举动,似乎对小友也是爱惜有加,并不真是仇敌,不然今日我们可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沈潮道。
“所以,这块资格牌,还请小友收下!”
说罢,给凌寒递给那枚金灿灿的圆牌。
凌寒悬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朝着沈潮笑了笑,在金牌的掩映下,笑容竟也金黄。
凌寒回到住处,天宝迎了过来,道:“兄弟,你没有事吧!”
凌寒心里一热“没事,你也没事吧!”
“那老头真的有古怪!”天宝道“还在我耳朵里说话,吓了我一跳!”
“哦?”凌寒惊讶道“他和你说了什么啊?”那怪人竟也给天宝传音了。
“他说,可惜可惜!”天宝道“也不知道他可惜什么。”
凌寒也是没有头绪,今天的事情过于复杂,心情也很乱,就让天宝先回。他坐在床上,想平心静气,只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依然是一团乱麻。
凌寒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礼物,就拿出来,一字排开,摆在了床上。
一个小木盒,一个锦盒,还有一串旧念珠。
凌寒先打开了小木盒,只见里面是几块乳白色的骨头,凌寒看了半天,也不知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就先放在了一边。
凌寒打开了第二个锦盒,一股丹香扑鼻而来,闻一下都觉得神清气爽,定是一颗疗伤圣药,只是不知叫做何名。
凌寒把这丹药收好,又拿起了那串佛珠,佛珠的材质似玉非玉,如木非木,只觉得摸起来光滑细腻,凌寒于是就好奇的多把玩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气海里的真气正在蠢蠢欲动,难道,这佛珠竟有养气的功效?
凌寒也不管那些疑惑,带着那串佛珠,很快就心平气和,看来,这佛珠对修炼真气还是大有帮助的。
“弟弟睡了么?”是小云的声音。
凌寒一骨碌下了地,兴冲冲地打开了房门。
门口只有小云一人,凌寒四处张望了一下,并不见露琼的身影,心中不禁有点失望。
小云看透了凌寒的心思道:“别看了,小姐今天没有来!她嘱咐你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测试才刚刚开始!”
“哦!知道了!”虽说露琼没来,但有这句话,凌寒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回到床上,凌寒戴上了那串佛珠,按照修炼的法门,开始运气,只是片刻,便进入了前两日未曾有过的状态,对那股真气的感觉更加的明显。虽说真气并不强大,但又冲破了一段经脉,活动的空间竟大了许多。
凌寒不觉中,进入了入定的境界。
次日,阳光洒进屋子,凌寒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在床上坐了一夜。凌寒下地抻了个懒腰,感觉精力竟是十分充沛,“难道这就是这佛珠的作用?”凌寒暗想。
“今日!纳新选拔正式开始!希望各家子弟都能遵循规矩,不许大声喧哗,不许交头接耳,否则,取消测试资格!”沈潮宣布道。
众子弟分成了两队,都认真的听着沈潮讲话。今日参加的只是诸弟子,家族的长辈都已经回避。
“好!测试正式开始!听到念到自己号码的弟子,请进前面的屋子,出来后不许讲话!否则,直接取消资格!听清了吗?”
“听清了!”众弟子异口同声道。
沈潮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号!”一个长老喊道!
立刻有一个少年出了队列,进入了那个房间。片刻,只见他轻松自如的出来,归队。
“二号!”
又一个少年进了房间,过了良久,才出来,只见他满脸通红,默默得回到队伍当中。
“三号!”
“四号!”
“……”
廖泉是七号,只见他也就进去半分钟,就春风得意的出来,还朝着后面的凌寒笑了笑,看样子,效果还是不错。
这时,屋内一个穿着青衫的子弟从房间内出来,凌寒认得他,那是沈潮的大徒弟,沈乾!沈乾贴在了沈潮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沈潮“哦!”的一声,微笑着朝着廖泉看了一眼。
就这样,沈家的子弟和城内其他家族的子弟穿插着进入房间。出来时各位子弟的神色,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回来的子弟,也是都默不作声,让未进去的子弟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到底有什么。
“一百四十五!”
“……”
“一百四十八!”凌寒听到自己的号码,大步流星的向那个屋子走去。
第三十一章 花落人断肠(一更)
“弟子请除去衣衫!”一个白眉长老道。
凌寒也不迟疑,脱去了长衫,露出了一身雪白的肌肉。凌寒虽然看似比较瘦弱,但经过凌长野三个月的苦练,还是卓有成效。肩头那十五个疤点清晰可见,乍一看就像是纹在肩膀上的三朵梅花。
“嗯!骨骼肌肉匀称,皮肤弹性上佳,可以试炼!”那白眉长老在凌寒的身上抚触了一遍后说道。
“弟子请到这里,站好!”另一个长髯长老指着地面上的一块石板道,石板上有两个大大的脚印。
凌寒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反正长老指示,照做就是。于是,凌寒站了上去,忽然觉得脚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凌寒抬脚一看,那石板上什么都没有,脚心也并没有被刺破。
这时,头顶上落下了一个松木箱子,把凌寒罩在了里面,箱子上有一个孔洞,凌寒可以透过孔洞看到一点点。进房间的时候凌寒还是略有紧张,丝毫没有注意这个悬在屋顶的箱子。
此刻在这个幽闭的空间,凌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还是有一点点的紧张,也许这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咦!这是怎么回事?”凌寒只听到外面的那位白眉长老道。
“会不会是阵符出了问题?”另一个长髯长老的声音。
“不会吧!刚刚还是好用的!”
“这样,先换一个阵符再试试!”
只看见外面两个长老走来走去,像是在忙碌些什么。
“还是不对!怎么回事!”白眉长老的声音。
“是啊!这个反应肯定不对!还是阵符出了问题!干脆把阵符全部换掉试试!”
“可就剩他一个没有测试的了!会不会有点浪费啊!”
“要不你去问下大长老,然后再做决定!”
“好吧!”
凌寒只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长老出了门。凌寒心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到自己会这么慢。要么也是苦等,索性修炼一会,凌寒平静了心态,开始呼吸吐纳。
片刻,门又响了一声,“长老说同意换阵符了!”
“那好,你再去叫几个帮手,重新布阵可不是那么简单!”
“那这个南瓜怎么办?”
“让他先闭关一会好了!”
一会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进门。众人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重新布置着法阵,而凌寒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箱子里修炼的入神。
“终于大功告成!有劳各位师弟了!”那白眉长老道。
“师兄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就叫我们!先行告退!”一个师弟道。
外面的子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从凌寒进去后,几个长老就开始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时间一长,这些等待的子弟都开始有点松散了,试炼自我感觉不错的就开始了飘飘然,而那些感觉不好的子弟,都垂头丧气的,因为试炼完毕,里面的长老就给了一个分值。
沈潮也有点着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下面还有这么多的眼睛在看着他。
“怎么还是这样!难道这会是他的真实分值?”白眉长老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长髯长老很是激动的道。
“可是我们已经换了阵符,除了这个分值是真实的,还能有什么解释?”
“还是去请大长老吧!”
凌寒在箱子里一动不动,这个环境似乎很适合他的修炼,那股真气在气海里随着凌寒的意愿翻滚,平静,分散,聚集,游走在肌肤,又回归到丹田,使凌寒感觉舒适异常,而箱子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竟一点也不知晓。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大长老。
那大长老就是沈潮的三爷,是沈家辈分最老的长老了。只见他擦了擦头顶的汗,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布置好阵符了,可出现的情况,还是和原来一样,那就是代表着根骨天资的十二面阵旗还是一齐倾倒。
“难道真的会有这样的天资存在?”大长老心里暗暗发问“苍天厚土!莫非真的眷顾我们沈家,能让我们沈家得到一个万中无一的弟子!”
沈家号称气阵双绝,在新人试炼上,也有一个专用的法阵,叫做“先天骨灵法阵”,此法阵可以通过新人的肌肤弹性,脉搏强弱,骨骼粗细,意识动态来反映出新人的根骨状况。当年沈潮的大徒弟沈乾测试时,是倒了八面阵旗,已是十分难得的天赋;方才廖泉测试时,倒了十面阵旗,这也是百年不遇的灵骨了;而凌寒竟然倒了十二面阵旗,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要知道,这在沈家的纳新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快,通知沈潮,召集所有执柄长老来此!”大长老有些激动。
外面的弟子刚开始还以为是凌寒赶上了阵法故障,但见大长老匆匆赶来,又见许多高辈分的长老都纷纷赶来,才知道发生了不平常的事情。众弟子停止了窃窃私语,都盯着那个屋子,仿佛里面出现了什么怪物。
“此事事关重大!”大长老庄重的道“创业容易守业难,历来家族的衰落都是因为后继无人,而一些长盛不衰的家族每隔几十年或是百年,必然出现一位天资卓绝之人,又推动家族兴旺,所以,此子很可能是沈家中兴的希望!”
“大长老说的是!如此的根骨,必是修炼的奇才!”
“就怕有人也会打这弟子的主意啊!”
“三爷,以您之见,这怎么办?”沈潮问道。
“今日到此的都是权高位重的长老,我要大家都守住这个秘密,不能泄露出去,一怕暗中的敌手窥视,二怕其他的弟子会有压力。”
“一切听从大长老的安排!”众人道。
“好!宣布今天的成绩时,先如是说……!”大长老和沈潮耳语了一番。
“咦!我们这里这么嘈杂,这么里面没有动静呢?”一个长老指了指那个箱子问道。
“是啊!先把木箱升上去吧!”大长老道“别出什么事!”。
众人忙碌了半天,才想起测试的人还在箱子里,似乎好久没有听到动静。
一个长老用力的转动着吊着木箱的绞盘,木箱缓缓的上升,慢慢的露出了凌寒的双脚,小腿,腰身,头颈。但见他双目微闭,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竟像是睡熟的婴儿一般。
“好小子,这样也能入定!”沈潮赞叹道。
凌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以为自己睡着了,急忙道:“各位长老,小子真是无礼!”
大长老拍了拍凌寒的肩头道:“凌小友不必惶恐,是法阵出了问题,不干你的事!”
听到此言,凌寒松了口气,问道:“长老,那我的试炼成绩如何!”
“中等偏上,测试通过是没有问题!”大长老道。
“那就好!”凌寒这下略微放心。
入定之后的凌寒神清气爽,仿佛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轻松的回到队伍之中。众人纷纷投过来惊异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凌寒会耽误大家这么多的时间,也不知道凌寒的测试结果究竟有什么不同。
“下面,由我宣布本次试炼的结果!凡是我点到名字的,请站到这边来!”沈潮指向了队伍的左边。
“江城子!”
“沈翔”
“叶御风!”
“……”
“李睿!”
凌寒有点着急,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名字。明明大长老说自己没有问题的,同时着急的还有廖泉,也没有他的名字,难道自己的根骨竟不如点到名字的这些人?其实,被点到的弟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按照常规,点到名字的应该都是胜利者,谁还会在乎失败者叫什么呢?
“很抱歉,以上我点到的弟子,你们已经出局了!但不要灰心,人生对于你们才刚刚开始!而留下的弟子你们也不用沾沾自喜,因为你们将面更严苛的考验!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第二项的测试要准时参加!”沈潮道,他并没有公布名次,因为这会给子弟在之后的考核中增加压力,尤其是凌寒那惊天的灵骨慧根,更不能让别人知晓。
“唉!看来是没有戏了,我已经连续三年没有通过了!明年我就十九了,回家跟爹爹做生意吧!”一个落选的少年叹息道。
“呜呜呜……!”另一个落选的少年干脆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我这么努力!”
许多少年开始安慰他:“不要哭了,明年可以再来么!”
“是啊是啊!走,我请大家喝酒去,我们一醉解千愁!”
凌寒等人看着这些落选的弟子,也都莫名的感伤,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被淘汰的会不会是自己,今天就已经淘汰了一半的人数,明天剩下的弟子还会被淘汰一半。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了凌寒的灰发,也飘落了几片花瓣。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成功总会建立在别人的失败之上,有喜悦,便有忧伤,有开怀,便有断肠。
凌寒和廖泉远远的对望了一眼,隔空举手做了个揖,满是英雄相惜之意。
第三十二章 我心事静静淌(第二更)
是夜,凌寒躺在床上,心事满满。虽然已有机会拜入沈门,但有几件事情依然萦绕心头。其一,父母不共戴天之仇如何得报,其二,自己如同风中残烛之命如何能存,其三,风铃岛这与世隔绝之地如何能脱。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郭有瑜的伤势如何,凌寒不免也有些担心,这个师侄怎么也是为了自己受的伤,只能祈祷那神医车前子能救得他的性命。
今天见到了廖泉,虽然对自己很是友好,但凌寒对他总是有一点芥蒂,按说凌寒心地质朴,不应该对廖泉有什么不满,但他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也许是因为露琼的原因!
想起了露琼,凌寒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少年思春,也许这就是天性。只是片刻凌寒就开始收敛自己的想法,大仇未报,怎能儿女情长?
凌寒于是盘坐在床上,开始闭目养气。那股真气有若孩童,你若真心待他,他便加倍依赖于你,凌寒这样苦练,真气自然增长迅速。待凌寒把这股真气在那个几个段经脉里运行了几圈后,又进入了入定状态。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凌寒。
“弟弟,睡了么?”是小云。
难道是露琼来了?凌寒心里一阵狂喜。“姐姐!我没睡!还没有困意!”
凌寒打开门,小云身后果然有一个人,不过身材高大,和露琼可相差十万八千里。
“师叔祖!”那人一见凌寒,一下双膝一弯,跪到在地,抱住了凌寒的双腿!“师叔祖!师父他……他老人家……”未等说完,那人已是泣不成声。
“师叔祖?”小云满眼的疑惑这个称呼。
凌寒一见,竟是五味,只见他头发乱七八糟,就像被野猫侵略过的鸡窝。双眼血丝如蛛网满布,满脸的胡须剑拔弩张,明显的憔悴了许多,和那几日的英武判若两人。
“五味,你起来说话,别着急!你师父怎么了!”凌寒虽然语速不快,但谁都能听出他心里的担忧。
“师父他老人家!要不行了!呜呜!”说罢五味竟然哭了起来。铁骨铮铮的汉子,眼泪更是贵如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你师尊现在何处?不是去仙芝谷找车神医了么?”凌寒原以为郭有瑜已经死了,一听是要不行了,心里便还有一丝希望。
“师叔祖!那天与你拜别,我快马加鞭追上了师尊一行,之后也是顺利,只行了一天,便到了那仙芝谷,只是那车前子前辈出行未归,我和师尊只好在那里等。谁知,师父的病情加重,没办法!只能让那车神医家看门的童子给弄几服药喝。第一日还略有好转,只是第二日起,便开始吐血,之后一日不如一日,开始开能吃一点热粥,可是昨日,晚辈只喂他一点点水,他都喝不进去了,呜呜,反而吐了一大口血,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呜呜呜,师尊嘱咐我,让我来请师叔祖去见最后一面!呜呜!”说完,五味早已泪流满面。
“我们立刻出发,稍等我下!”凌寒一听,急忙回屋,取了那两个锦盒,揣在了怀里,“我们走!”
小云带路,凌寒五味急匆匆的赶到门口,只见大门外的树上,倒着一匹骏马,正口吐白沫。
“该死!回来时我心太急,没有体恤马力,这可怎么办!”五味看着自己的马,心里懊恼万分。
“姐姐,那日我们出行的马匹,可否借我们一用!”凌寒道。
“这,马匹倒是有,现在都在马厩里,只是都是老爷小姐的坐骑……”小云有些犹豫。
“那还是不要为难了!五味,我们进城去买两匹!”凌寒道。
“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买马啊!再说,进城还得多少时间,也不顺路!走,跟我来!”小云咬了咬嘴唇道。
“多谢云姑娘!”五味就要给小云作揖。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客气了!”小云道。
小云带着两人东绕西绕,兜了几个大圈。原是为了防范九龙山的盗匪,沈家的八卦大阵一直处于启动状态,依然有人把守阵眼,若不是小云轻车熟路,两人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凶险。
转眼到了马厩,只见一个瘦弱汉子正在躺在马厩的食槽里呼呼大睡。
“刘三哥,醒醒!”小云轻轻的推了推那个瘦弱汉子。
“谁!敢来偷马!”那瘦弱汉子,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大声叫道!
“刘三哥,是我!小云!”小云道。
刘三揉了揉睡眼,道:“哦!原是小云妹子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有贼呢!小云妹子这么晚不睡,到这里来干啥!”一见小云身后的凌寒和五味却有吃了一惊:“他们是谁?”
“他们是庄主的贵客,这位是凌寒凌公子!那位是风语楼的掌勺五味!”小云道“因为有急事需要办,所以到这里来牵几匹马!”
“哦,原来如此!那老爷知道么?”刘三问道。
“时间紧迫,还没有向老爷禀告!”小云道。
“小云妹子,那这事就难办了!老爷不知道,我也不敢擅自做主,让你们牵马!还是报告了老爷,再来吧!”
“刘三哥!你通融一下,等他们走后,我立刻向老爷禀报!在说,老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哪个敢去打扰他休息!”小云道。
“小云妹子,那只能等明天你报告了老爷,再来牵马!”
“你!”五味见这人倒很执拗,火气暴起!一把抓住了刘三的领子,“别啰嗦了,到底让不让牵!”
“你这是来抢马啊!来人……呜呜呜!”刘三刚要喊叫,让五味一把捂住了嘴巴。
凌寒示意五味轻点用力,对刘三道:“刘三哥!我是凌寒,你可记得,那天我们出兵九龙寨还是您给我牵的马!”
那刘三的嘴还被五味紧紧的捂住,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代表认识凌寒。
“今天多有得罪!实在抱歉,深夜借马,也是迫不得已。我这里有块金牌,你可认得?”凌寒说着,拿出了代表着自己纳新子弟身份的号牌。
那刘三一见,眼睛放光,连忙一直点头。
“我把这金牌抵押在你这,明日还马时再赎回,你看怎么样?”凌寒道。
刘三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圈,点了点头。
凌寒把金牌放在了刘三的手里,示意五味松开刘三。
刘三拿着金牌,仔细的看着,忽然他大喊一声:“快来……”
没等他话音落下,一个黑影一拳砸在他的后脊上,刘三一个前扑,趴在地上不动了。
大家一看,原来是天宝!
“天宝!你怎么跟来了?”凌寒问。
“兄弟,你说话不算话!”天宝小眼睛眯眯着,“出来抓蛐蛐又不带我!怎么,还要骑着马出去捉,太好啦!”
说话间,小云和五味已经牵出了四匹骏马,正是那日几人所乘,天宝的黑龙,露琼的白雪,凌寒的追霞,还有小云的青影。
“我们走吧!”五味对凌寒道。
没等凌寒说话,天宝就抢着道:“我也去!我也去!”
凌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不过不许惹事!”
小云把几人送到庄门口,一队巡视的沈家子弟拦住了去路!
“站住!去哪!”七八个子弟围了过来。
“各位兄弟,我是沈姑娘的贴身丫鬟小云!”小云道。
“原来是小云姑娘啊!这么晚了,你们牵着马匹,是要出庄么!”一个为首的弟子指着五味等人问道“他们是谁?”
“不认识我么?”天宝往前凑了凑。
“你?”那为首的弟子把脸贴近了天宝的脸,上下左右细细的端详了半天,忽然笑道:“你我倒是认得!”
“嘿嘿,认得就好!让我们过去吧!”天宝傻笑了一声。
“只是认得你就是二傻!哈哈哈”那弟子一顿狂笑,另外几个弟子也是哈哈大笑。
只是天宝并没有觉得他们是在嘲笑自己,道:“那就快开门吧,耽误了我捉蛐蛐,你们科赔不起!”
“二傻,庄主有令,没有他老人家的令牌,晚上谁也不许出庄,违令者,杀无赦!”那个弟子停止了笑,反而严肃的说。“对不起了,诸位,还是回去早些休息,明日禀明了庄主,再走吧!”
“不行,再耽误恐怕就来不及了!人命关天啊!兄弟,能不能通融下”五味有些着急。
“人命关天?你的命是命,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我们奉命守着庄门,是保卫沈庄的安危,如果有敌人混入或者是奸细逃出,我们都脱不了干系!”那为首弟子道“对了!你是谁?看得这么眼生?”那弟子一紧张,众多弟子立刻围了上来。
“老子叫五味!风铃城里那个不知!快快开门!否则我不客气了!”
“怎么,还要硬闯啊!兄弟们!掌灯,有奸细!将他拿下!”那为首弟子一声令下,各沈庄子弟纷纷持刀在手,将众人团团围住。
“小贼,赶快投降,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若是顽抗,小爷定在你身上留几个窟窿!”
“谁怕谁!”无味一声怒吼,就要出招。
“且慢动手!”
第三十三章 北风乱(第一更)
眼见双方形势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凌寒高喊一声,转到了前面!
“诸位兄台,在下凌寒!还请且慢动手,都是自己人,切莫伤了和气!”
“凌寒!?凌公子?”为首的那个弟子似乎认得凌寒。
接着点燃的灯火,那弟子一见面前的少年,一身沈家试炼的专用衣衫,灰白的头发,略白的面庞,果真是凌寒。
“果然是凌公子啊!”那为首的弟子摆了摆手“兄弟们,的确是凌公子!家伙都收起来吧!自己人!”
凌寒松了口气道:“谢谢兄台!我这确有急事,要出庄!还请兄台行个方便,至于沈庄主那里,我自会和他解释!”
“按说凌公子要出庄,我等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庄主刚刚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庄,这的确有点为难我了!”那弟子道。
“兄台,要不这样,我修书一封,明日一早,便教云姐交由沈庄主!今夜我必须走,明日还要赶回来参加入门测试!再迟些,就来不及了!”凌寒道。
“这!”那弟子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吧!凌公子,说实在的,我等得性命都是你救得,今日之事众兄弟就和你一起担了!开门!放行!”
“多谢兄台!”凌寒也不多话,朝着众人一拱手,翻身上马。
五味与天宝也都跃马扬鞭,“驾!”
“驾!”三人四马,如潜龙入海般,飞驰出庄!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只剩下小云,目送三人离去,目光在五味那高大的身影上停留许久,直到三人消失在夜色里。
三人一路策马狂奔,好在这几匹马都是庄上的良驹,一路上撒开四蹄,风驰电掣,凌寒与五味也都是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双翅,即刻飞到郭有瑜的身边,只有天宝,稀里糊涂,还以为去的地方真有极品的蛐蛐,却不知,那里只有一只濒死的郭郭。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三人已到了那仙芝谷口。
只见谷内仙雾缭绕,草木茂盛,鼻闻落英芬芳,耳听百鸟齐鸣,真如诗中灵府,画里仙境。
三人顾不得这良辰美景,依然是一路疾驰入谷,吓走了林中梅花鹿,惊飞了枝头百灵鸟。
转过一个山弯,一个茅屋小院出现在眼前。一个垂髫的童子正在院门口,翘首观望,看样子十分焦急!
“我师父怎么样了!”五味下马便奔向院子。
“五世兄,你可回来了!郭先生他,他没气了!”那个童子带着哭腔道。
“你胡说!”五味大急,怒冲冲的进了茅屋。
只见郭有瑜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旁边地上还有一盆暗红色的血!、
“师父!”五味一下跪倒在地!连滚带爬的扑到了郭有瑜的身边,一把拉住了郭有瑜的手,冰冷刺骨。“师叔祖来了!你不能就这么走啊!”
凌寒进屋一看此状,又探了探郭有瑜的鼻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凌寒急忙摘下戴在自己颈上的暖玉,贴在了郭有瑜的胸口,又掏出了怀里揣着的那个贺子音给自己的锦盒,把那颗药香浓郁的丹丸取出,轻轻托起了郭有瑜的头,又撬开了他那已然紧闭的嘴,把丹药送入他的口中,又取了碗清水,送服而下。
那丹药已入郭有瑜的腹中,但那碗水却洒了郭有瑜一身。
“师叔祖!?”五味不解的看着凌寒,因为,在他以为郭有瑜已然仙逝。
片刻之后,只听郭有瑜的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乱响,凌寒,五味还有那童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郭有瑜。
只有天宝,瞪着两个小眼睛,不知道这个满是药味的茅屋里哪里才有那无敌的蛐蛐。
“老头!你那天买的酒被骗了,一点酒味都没有!不过瓶子还很漂亮!”天宝想起了那天五味送过来的龙骨凤翅白玉汤。
“哦?我那龙骨凤翅白玉汤竟被你这混人给喝了!咳咳!当真可惜了!”郭有瑜的声音弱弱的传出。
“师父!”五味兴奋的大叫道!
“师侄!你醒啦!”凌寒也高叫道。
“老头,你那是什么破汤!还不如鹿腿好吃!”天宝道。
“咳咳!师叔,恕师侄不能参拜!谢师叔救命之恩!”郭有瑜挣扎着要起身,凌寒急忙按下道:“贤师侄,你且好好休养!切莫乱动!你我情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师叔,那日我还想与你一同拜会车神医,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是如此情形,师侄有愧!”郭有瑜道。
“贤师侄,只要你没有事,改日我再过来!师侄切不可挂怀!”凌寒道。
眼见郭有瑜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呼吸悠长而平稳,手脚的温度也有些恢复,凌寒和五味才长出了一口气。
只听郭有瑜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天宝道:“这得蛐蛐叫声可是真怪!定是只无敌金刚!在哪里呢?是不是在床下?”说罢奔着郭有瑜的病榻而来,弯腰低头,四处寻找。
只听“噗”的一声,一股浊气从郭有瑜的体内排出。正好弥漫了天宝的所在!
“嗷!这蛐蛐会放毒!”天宝大叫一声,掩鼻奔出门去。
惹得几人一顿大笑。
“任你食得美味,难逃五谷轮回!”郭有瑜也是掩鼻而笑,浊气下沉,清气上升,脸色又恢复了几分红润。
眼见金乌升起,凌寒道:“师侄你安心养伤,今日我还要试炼,必须赶回沈庄了!”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暖玉,又戴在胸前。
“那师叔您且行!我已无大碍!”郭有瑜道“五味,代我送师叔祖!”
“童儿!”一声呼唤在屋外响起。
“师父回来了!”那个童子喜道,急忙跑去迎接。
“有客人在?!烹得南飞雁,熬得鳜鱼鲜,尝得人间味,饮得白云边!有瑜兄,是你么?怎么,受伤了么?”门外的人虽未进屋,但已知道郭有瑜受了伤。“咦,黄泉追命丹!竟有这奇药?”
衣衫一闪,一个头戴方巾,薄唇短须的男子进了茅屋,正是此地主人,神医车前子。后面的童子喜颠颠的帮着提着一个大药箱,也紧跟进屋。
“莫动!”车神医一把切着郭有瑜的脉搏,眉头一皱道:“有瑜兄,你这是在阎罗殿里打了个来回!若是没有这黄泉追命丹,恐怕我只能在你的坟前与你相聚了!”
“既然车神医回来,郭先生定无大碍,那我先告辞了!”凌寒道。
“这位是?”车神医问道。
“这位是我的小师叔,凌寒!”郭有瑜忙介绍道。
“失敬失敬!”车神医道“不过小师叔似有重病在身啊,可否让我把一把脉!”
凌寒道:“神医莫怪,我今日有要事在身,需要在四个时辰内赶回沈庄!我也知道自己有病在身,只是只能改日来访!”
“四个时辰?凌小友莫慌,我保你两个个时辰就可赶回,先让我来看一看吧!”车神医道。
“两个时辰?”凌寒一惊,来的时候三人已是人不下马,马不停蹄,并且五味与天宝两人换乘三匹马,还堪堪跑了五个时辰。自古千里马的标准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在晚上纵马,一定是要慢些,但也就是慢了两成,凌寒按照这计算,现在天色已是蒙蒙亮,可以加速疾驰,但也要四个时辰才能赶回。也不知道车神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凌寒看了看郭有瑜,只见郭有瑜点了点头。于是凌寒就顺从的把手臂伸了过去。
那车神医一会儿一根独弦而测,一会两指并拢而切,半晌,长叹了一声:“我只有办法延你的命,却没有办法治你的病!”
凌寒道:“病入膏肓,司命之所属,不是人力能及了!”
“切莫灰心,待我想想良策!”车神医不禁眉头紧锁。治病救人,乃医之本分,然遇到这疑难杂症,正是显示手段之时,一见凌寒这等怪病,车神医自然心痒难搔。
“车神医,我这病还尚有时日,还请你照顾好郭师侄,我先告辞!改日定来拜访!天宝,我们走!”凌寒道。
“那改日定要到我这里,不,我去你那里也可!咦,那汉子竟也有病!”车神医道。
“你才有病呢!”天宝嘟哝了一句,二人出门上马,刚要离去。
“等等!”那车神医赶出屋,拿着一方素帕,在凌寒的追霞和天宝的黑龙两匹骏马的鼻孔挥了挥。道“我说让你们两个时辰能到,两个时辰一定到!”说罢,又和天宝嘀咕了两声,天宝连连点头。
那两匹骏马似乎吸入了什么东西,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扬起四蹄,一阵撒欢,之后一声长嘶,飞驰而去。
果然,一路上风驰电掣,赶回沈庄,尚且不到两个时辰,凌寒心中不禁拜服车神医的手段。
此时天已大亮。
门口的子弟一见凌寒,忙喊道:“凌公子快去吧,都已经开始半个时辰了!沈庄主有令,见到你一定让你直接去测试场!”
“谢兄台!”凌寒话音未落,连人带马已经奔出了百余米。
“谢天谢地你来啦!”沈潮急忙迎了过来!“快,挑上这担水,目标向晚亭!对了,你的号牌要带上!”
“号牌?昨天落在马厩里了!”凌寒道。
“弟弟,在这里!”是小云,早已取回了凌寒的号牌!
“那就沿着路标赶紧出发!”沈潮心急火燎道。
凌寒也不多说,挑起那担水,疾行而去。两旁的沈家长老无不暗暗担心,万一此子落榜,可是不小的损失。
“兄弟等等!”
凌寒急忙停下,是天宝的声音。
“那药葫芦让我把这手帕交给你擦汗!”天宝道。
凌寒一见那方素帕,这不是那车神医在马匹鼻孔晃着的那方么?回来的路上,两匹骏马毫不费力,而且速度惊人,到达之后也没有什么异动,显然那手帕里有能瞬间激发潜能的药物。
凌寒眼睛一转,道:“先塞进我的靴筒里!”
待天宝塞完,凌寒奔向北边山门疾去。
一出山门,就见到那条在夜里走过几次的蜿蜒山路,再阳光的照耀下,石板也泛着微光,上面,似乎还流动这透明的气流。这样的情形,不仅让凌寒想起那时和凌长野一起上山的日子,只是肩头的酒菜变成了水桶,白山变成了风铃山。
山路上隐约的能看到已经先行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经绕过了山梁,已经看不见踪影。还有的是那已经失败的弟子,只是坐在路边,等待一起下山。
凌寒心道:这回自己可是有希望,竟测试了一个擅长的题目。抬起左腿,就迈上了第一个台阶。
谁知,一道狂猛的北风吹过,险些将凌寒连人带水桶一齐吹飞!
第三十四章 夜未央(第二更)
“怎么回事?”凌寒急忙收回左腿。顿时,狂风不见了踪影,依然是方才阳光明媚的样子。
眼中寻常的山路似乎隐藏着什么玄机,显得十分诡异。
“莫非是阵法?”凌寒心想。沈家号称“气阵双绝”,在阵法上一定有其独到之处,看来,今日的试炼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凶险万分。
方才凌寒没有防备,险些着了道,他略稳心神,运气周身肌肤,一抬腿,整个人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寒风萧萧,吹得天昏地暗,微微夹杂着些许冰晶,那是空气中的水汽被冷却凝结,夹杂在寒风里,令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刚才还是天和景明,一上台阶,瞬间风刀霜剑。凌寒不禁暗想:偷天换日,变幻风云,难道这就是沈家阵法的可怕之处?
凌寒一手把着扁担,一手挡住头眼,迎着朔风而行。
凌寒挑着的两桶水瞬间冰冻,涨得木桶几欲爆裂。而且寒风吹着木桶,晃晃悠悠,极不容易平衡,饶是凌寒挑了三个月的重担,依然不能单手掌控,只好撤下了挡住头脸的手,稳住了扁担,但瞬间,寒风如刀,刀刀割进凌寒的头脸,脸部火辣辣般的疼痛,眼睛也无法睁开。
虽然凌寒身怀冰凝气旋,他本身的耐寒能力要比正常人要强,但这里不光是寒冷,还有那寒风,就如武道高手的灵压般,让人难以忍受。
凌寒一步一步逆风前行,每一阶都要比平时费更大的力气,并且忍受更大的痛苦。坚韧的性格在这里起了作用,别人越看轻自己,自己越要强,困难越是如泰山压顶,自己越要做那山顶的一颗青松!
凌寒心里默念道:集气成丝,汇丝成线,徐徐凝之,急则易断……正是那天罡劲的练气法门。凌寒越是凝心聚神,气海游走的真气越多,而到达肌肤的真气也就越多,渐渐的对寒风形成了一股抗力,让皮肤的刺痛感越来越轻。
凌寒突破了寒风的侵袭,他越走越快,而感觉到的风却越来越小,只是木桶被冰块胀出了裂纹,随着寒风的变小,温度的升高,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漏水。
上了能有百余阶,风停了,凌寒的面前,不是方才的昏暗了,而是像第一阶之前那样清朗。
凌寒回望了一下来路,发现自己身后的台阶上,已经有不少试炼的子弟了,看来自己已经超越了许多人。而面前的山路上,依旧有许多子弟在缓缓的前行。
凌寒抖了抖头发上的白霜,那是因为真气循环使自己发热造成的。其实凌寒不用抖落也看不出来,因为他的头发本来就是灰白。
凌寒稍稍休整了片刻,吐出了一口浊气。
下一关会是什么样的呢?还是眼见为实吧!
凌寒心一横,又踏上了一个台阶。
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再看山路边,竟是花团锦簇,繁花似锦。
迎面就是一片牡丹!“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凌寒不由自主的驻足观赏。
在凌家之时,因为无事,也曾种花养花,看过一些园艺书籍,只是自己养的牡丹,并没有富贵之象。就因如此,凌府的花匠们都在暗传:“到底是偏房之子,连花都不肯给他好颜色!”为此,凌寒着实黯然许久。
而今日看着这无边的花海,让凌寒感觉真是大饱眼福!凌寒东看西看,这朵也美,那朵也艳,简直爱不释手。时间过得飞快,凌寒还留恋在花海里,只是那两个水桶渗出的水更多了,两桶水都只剩下了大半桶水。
凌寒猛然想起自己还在试炼,不能再流连这花海了,于是,挑起水桶,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呼唤:
“公子!请留步!”
凌寒停步转身,顿时一怔,只见一个粉衣女子正站在牡丹花丛中,那女子珠圆玉润,落落大方,一双杏眼顾盼生情。看到凌寒看自己的眼睛发直,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痴人,还要呆下去么?”
听着女子这一语双关的话,凌寒满脸羞红,“我,我,你是谁?你让我呆下去么!”凌寒紧张的语无伦次。
“痴人,我是牡丹仙子。”那女子盈盈移步,背对着凌寒,微微抬手,捻起一片花瓣,轻吟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而后又莲步轻移,面对着凌寒,目光温柔的问道:“公子!愿意每日陪我一起赏花,弹琴,吟诗,作画么?”
红颜知己,红袖添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情怀,何况眼前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牡丹仙子。
“我愿意!”凌寒脱口而出,只是片刻就感觉不对,如果自己在这里陪着牡丹仙子,那父母大仇如何得报。
“可是……不行!”凌寒又摇了摇头,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温婉如玉吐气如兰的女子,一低头,整个脑袋扎进了水桶里“我要清醒!”
凌寒抬起了头,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头发流了下来,眼前的牡丹仙子还是那么娇艳动人,只是眼里略带有一定哀伤。
“对不起仙子,我凌寒只是一介凡人,配不上你,而且我还有血海深仇要报,不能在这里留恋。我要走了!”凌寒的眼中充满了坚毅之色。
“冤冤相报何时了!公子,保重!”牡丹仙子掩面而去。
“她为我哭了!”凌寒心道,胸中竟如堵了一块巨石。
心意一定,凌寒就不再留恋,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多时,便走出了牡丹花海。
前面又是一阵幽香。
竟是一片玫瑰花丛,黄玫瑰清新淡雅,红玫瑰轻吐丹霞,黑玫瑰如同闪亮的珍珠,白玫瑰宛若那白玉无瑕,引得蜜蜂轻吟,彩蝶飞舞。
凌寒不禁想要去摘下一朵。
“住手!竟敢动我的花!”一声娇喝在耳畔响起。
凌寒惊得手一抖,一根花刺扎破了凌寒的手指,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凌寒抬头一看,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衣的妙龄女子正瞪着她。红色衣着包裹着那女子曼妙的曲线,说不出的性感,扬起的嘴角和嗔怒的面容说不出的冷艳!
“看招!”那女子也不多话,手里一根短刺就朝凌寒招呼过来!
凌寒急忙后退,那女子也不停手,连刺了十一下,凌寒也后退了十一步。
那女子大窘,脸上泛起了红云,又快速的一刺。只是前面有一段花茎刚好绊到了那女子的脚,那女子重心不稳,慌乱间直直跌向凌寒。
见那女子要摔倒,凌寒急忙向前一迎,单手托住了那女子的细腰,那女子顺势跌到了凌寒的怀里,凌寒向后一撤,卸下了不少冲击力。
但肩上的水桶还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溅出了许多水,但是那女子已安然无恙!
“嘶!”凌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那女子的短刺并没有改变方向,竟刺进了凌寒的肩头,一股鲜血顺着短刺流了出来,染红了凌寒的衣衫。
凌寒揽着那女子的细腰,四目相对。
“你!你不要紧吧!为什么要救我!”那女子见刺到了凌寒,反而感觉有些慌乱。
“我总不能眼见姑娘摔倒而袖手旁观吧!”凌寒皱着眉头道。
那女子忽的发觉自己还在凌寒的怀里,一下子就挣了出去,顺手将那短刺拔出。
“啊!”凌寒又惨叫一声,这下竟比刚才刺中还要疼。
“对不起!”那女子眼中如有一汪清水,楞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凌寒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
“你为什么要摘我的花?你不摘我的花,我怎么会伤到你!”那女子虽然感觉自己有些失礼,但嘴上仍不服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我看到你一样,你这么漂亮,虽然你伤了我,但我还是对你恨不起来!”凌寒道。
“油嘴滑舌!”虽然那女子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有点娇羞的低着头,瞬间又抬起,瞪着如水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觉得我美么?”
“当然,姑娘的美我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我看到过得一句诗来形容: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凌寒道。
“油腔滑调!”那女子转忧为喜:“你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凌寒!不知姑娘芳名?”凌寒道。
“凌寒,凌寒,名字不怎么样!我叫小蔷!”那女子道。
“小蔷,小蔷!名字不怎么样!”凌寒学着小蔷的语气。
“不准学我!”小蔷撅起了小嘴。“你别动!”
小蔷摘下几片玫瑰花瓣,放在嘴里嚼了一嚼,然后吐在了手上,轻轻的涂在了凌寒受伤流血的肩头。一阵清凉,隔着衣衫透了进来。
凌寒看着小蔷那那专注的样子,心里如同揣了一头小鹿一样“噗通”乱蹦。万花陪衬一人,伊人婉立娇俏,看得凌寒如痴如醉。
“你的脸红了啊!你怎么了?”小蔷凑过来,好奇的看着凌寒那红红的脸。
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阵阵玫瑰的芳香。
凌寒不由自主的一手揽住了小蔷的腰,火热的唇就印到了小蔷的樱唇之上。
“你!唔……”小蔷略一挣扎,然后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凌寒的怀里。
良久,凌寒猛地抬起了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蔷,只见小蔷媚眼含春,睫毛上沾着水珠,面如桃李娇艳,胸膛急促的起伏,凌寒连忙推开了小蔷。
“你怎么了?”沉浸在幸福中的小蔷不知道凌寒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解的问。
凌寒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你干什么?”小蔷急忙扯住了凌寒的胳膊。
“对不起!我不该亲你!”凌寒的脸火辣辣的,心里也火辣辣的痛。
“我,我不怪你!”小蔷含羞道。
“可是我,不能留着这里,我得走了!”凌寒道。
“你舍得么?”小蔷问道,说罢,红红的小嘴又凑了上来。
凌寒真的很想再一亲芳泽,但心中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不行!这是幻觉!”凌寒急忙一把推开了小蔷“我必须走!”
“凌寒!你走吧!我恨你!”小蔷大声的喊道,两行清泪从小薇的眼中流出,一时间让人无比怜惜。
凌寒好想帮她擦去眼泪,只是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小蔷泪如雨下。
凌寒心坚如铁。一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玫瑰花丛。不知是不是木桶溅出的水,凌寒感觉脸上湿湿的,他默默的擦去这酸涩的滋味。
石阶还在绵延,实际上不及千阶的山路让凌寒走许久。
不觉中,夜色未央,只见前面的山路上,站在一个白影,身边,却是一株寒梅。
第三十五章 你的影子剪不断(第一更)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词吟罢,那白影又幽幽的一声叹息。
凌寒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声叹息竟是如此的魂牵梦萦,让他想起也是一个未央月夜,在那凌家后院的小楼。
凌寒一把将扁担卸下,也不顾那水桶里的水正向外流出,凌寒“登登登”的跑上台阶,立足站定:“娘!”
那白影浑身一颤,“寒儿!是你么?”白影缓缓的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宛如月宫仙子般不沾染一丝尘俗的脸,正是凌寒的娘亲——梅若雪。
凌寒一头扑到了梅若雪的怀里,放声大哭!心中一切的抑郁,烦闷,遭遇,挫折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眼泪,放肆挥洒。
梅若雪轻柔的抚摸着凌寒的灰发,无比慈爱的说:“寒儿,你受委屈了!”
“娘!你怎么在这啊!”凌寒停止了哭泣,问道。
“寒儿,娘在等你啊!娘知道你一个人孤苦,就来接你,娘带你离开这里!”梅若雪道。
“不对!娘,我明明看到你和爹都死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呢?”凌寒问道。
“傻孩子,一切都是幻象,爱恨情仇都是镜花水月,娘带你去一个没有纷争的清静之地!”梅若雪道。
“好吧!娘,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凌寒问道。
“我们现在就走!”梅若雪牵住了凌寒的手。
冰凉冰凉!凌寒心里一惊:“娘!你的手好凉!”
“傻孩子,你忘了,你比娘更凉呢!”梅若雪刮了凌寒的鼻子一下。
“娘,那天你为什么要刺寒儿呢?”凌寒问道。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梅若雪笑着对凌寒道。
“您就告诉寒儿吧!”凌寒依然不罢休。
“好吧!娘告诉你,这是……”
“冰雪儿!你这个叛徒!”一声大喝打断了母子的对话。
那个曾经掠走自己的白衣女子出现在二人身后。
“师姐!不许伤害我的儿子!”梅若雪挡在了凌寒的身前。
“哼!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说罢,那白衣女子就闪电般的出手。
两人相距有段距离,竟是隔空动起手来,只是都是各自出招,身体却并不接触,犹如在两人在翩翩起舞,甚是好看,丝毫不像性命相搏。不多时,只听一声娇呼,那白衣女子竟点住了梅若雪!
之后飘身过来,捏住了梅若雪的咽喉!
凌寒发狂一般的冲向了白衣女子,拳打脚踢,“放开我娘!”
但那白衣女子一动不动,任凭凌寒踢打。
凌寒打的浑身脱力,只得停下,跪在地上,央求:“求求你,放过我娘,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吧!我知道你有一块暖玉,现在你把那玉摔了!”那白衣女子冷冷道。
那暖玉可是凌寒救命之物,但凌寒毫不犹豫,从项上摘了下来,用力的摔在了石阶上,摔个粉碎。“可以放了我娘了么?”
“还算你听话,我这有一把宝刀,削铁如泥,我想让你给我试试刀,你割下根手指给我看看!”还是那冷若冰霜的声音!
“寒儿不要!不要听她的!”梅若雪喊道。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梅若雪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不要打我娘!我割!”凌寒说罢接过那白衣女子递过的宝刀,那宝刀寒光闪闪,寒气逼人。
凌寒伸出了左手,按在了那颗梅花干上,把长袍的衣服下摆提起,咬在了嘴里,一狠心,轻轻一割,一根小指掉落在地!鲜血顿时如注流出,顺着树干流淌到了地上,殷红一片。也许是紧张,也许是亢奋,凌寒并没有感觉到疼。
“这回可以放了我娘了吧!”凌寒问道。
“哼!你去把地上的那两桶水倒掉,我就放了你娘!”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
“这么简单?”凌寒问。
“就这么简单!”那白衣女子道,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凌寒来到刚才放木桶的地方,一见,两只桶里都只剩下半桶水。
凌寒从容的扛起了扁担,把两个木桶挑了起来。
“小子,快倒,不然我杀了你娘!”那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些兴奋。
“对不起,我不能倒!你们都是假的!都是幻象!”
“你怎么知道的,要是我们是幻象,那你是什么?”白衣女子道。
“我也是幻象,不信你看!”凌寒举起了左手,那根割断的小拇指安然无恙的仍在自己的手上长着。
凌寒挑着水桶来到了梅若雪身边道:“娘!孩儿定会为你报此大仇!只是不再此时!”说罢就噔噔噔头也不回的朝着山顶奔去。
那白衣女子也不阻拦,任由凌寒自去。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又从身后传来。凌寒心头又是一颤,那个影子在心里永远也剪不断。
刚走出百阶,凌寒眼前一亮,强烈的阳光晃得他险些晕倒,原来自己还是在那条山路上,没有那漫山的花,也没有那花中的人。
抬头望望,向晚亭历历在目,原来自己已是行了一半。看来沈家的幻阵真的是有神鬼莫测之机,一切竟如真实发生一般。之后的路一定还有考验,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艰险。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又踏上了石阶。
这次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凌寒就快步向前,只是走着走着,就感觉阵阵的寒意袭来,彤云蔽日,竟飘散下了雪花。
开始时刻,那雪花只是零零碎碎,凌寒越走,那雪落得越快,最后纷纷扬扬,整个环宇仿佛都被这雪花填满。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先是没了凌寒的脚脖,又走两步,就没了凌寒的小腿,凌寒挣扎着向前跨过,那积雪竟没过凌寒的腰!
雪花迎面飞舞,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山路也早已被深埋在了厚厚的白雪之下,凌寒只能费力的向前挪动,谁知刚挪了两步,脚下一滑,险些摔落下悬崖,竟是挪到了崖边!
凌寒再也不敢随意挪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得尸骨无存。
那雪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但凌寒也不敢再前行。大雪终于吞没了一切。
许久,凌寒从雪堆里露出了头,雪已停。只见茫茫山麓,已是一片银白,只有那向晚亭黑黑的一点,在山顶上,就像是白糖堆里的一粒黑芝麻。
凌寒弯下腰,在雪地里一阵乱摸,终于找到的平整的山路石阶,自己已经偏出山路七八丈远了,难怪险些掉下山崖。
凌寒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动,先是扑倒在雪地上,用身体的重量压出一点雪道,然后起身,再扑倒,没多久,凌寒就觉得体力不支,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凌寒想起了天宝交给自己的素帕,凌寒一摸靴口,冰凉的全都是雪。凌寒坐在雪堆里,脱下那只靴子,使劲的抖了抖,一堆挤扁的雪和那块手帕都掉了出来。
凌寒拾起那个手帕,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塞进的靴子里。
休息片刻,凌寒又开始了向前扑倒,压雪,一次次的坚持,竟也又向上了十余阶,这十余阶的困难程度,不亚于正常上十次风铃山。
凌寒起身喘着气,忽然感觉到脚下有些微微的震动,耳旁也传来的低沉的轰鸣声。
“雪崩!”凌寒大惊失色!凌寒朝山顶一望,那黑色的向晚亭早已湮没在一片灰白的尘埃里。那隆隆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大地开始战抖,天空开始晃动,不时有几个磨盘大小的雪球滚落下来。
山路边刚好有块大石,凌寒急忙抓起一个木桶,顶在了自己的头部,然后迅速的把另一个木桶顶在了身前,躲在了大石的后面。
刚刚躲好,一阵巨大的气浪卷着雪星呼啸而过,凌寒急忙把头伸进了木桶,饶是如此,气浪几乎抽空了凌寒身边的空气,让凌寒呼吸不得。木桶里保存了一点残留的空气,让凌寒勉强能喘上几口气。
那气浪所到之处,摧毁一起,树木被连根拔起,甚至就连石头都被冲滚下山。
随后,那白白的,层叠的雪块仿佛一条白色的雪龙顺着山势呼啸而下,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一切都被掩埋在这雪海里。
天空恢复了蔚蓝,大地恢复了宁静,微风阵阵,白雪皑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几米深的雪下,昏黑的一片。凌寒用力的向上顶了顶,丝毫没有动。凌寒流出了一点口水,判断了一下方向。于是,他小心的把头从木桶里伸出,随后把木桶拉到了身下。木桶上的雪随着木桶又滚落下来,直接又将凌寒的这个小空间填死。
凌寒不顾这衣襟里,脖领里全是冰冷的雪,奋力的向上挖着,不知疲惫的挖着。
终于,在厚厚的雪堆中,露出了一只手,随后,是一个脑袋,紧接着,一个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脚下还拴着两个木桶。
凌寒此刻饥渴难耐,疲惫不堪,于是随手抓了把雪塞进了嘴里,略略安慰了一下自己那干瘪的胃。
依然是大雪,怎么上山呢?不能就在这里困死啊!
凌寒看了看雪,又看了看木桶,想了个良方。
凌寒把两只脚分别伸到了木桶里,然后提着木桶的桶把,一步步向前挪。凌寒本身很轻,加上木桶的底部还是有一定的面积,这让凌寒可以在雪面上行走,就像踩了雪橇一般。
虽然速度也是不快,但比那时爬着前行还是迅速了很多。
终于,在凌寒即将支持不下去的时候,雪山消失了,凌寒又回到了山路上,此刻,距离那山顶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前面隐约的有几个人影,正向上攀登;再回望来路,也有许多弟子仍在爬爬停停,不知道他们正处于什么幻阵之中。
下一项会是什么呢?凌寒没有力气再去想,稍事休息,又再次踏上了石阶。
第三十六章 徒留我孤单(第二更)
这是一片无垠的荒漠,没有树,没有草,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凌寒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一轮红色如血的月轮悬在昏黄的空中。
凌寒没有方向,不知道将要朝哪个方向前行,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子,昏黄荒漠尽头与昏黄的天际混在了一起,连地平线都看不出。
凌寒大声的吼了几声,但是声音也仿佛被这混沌的空间吸收,竟听不到自己的呼喊声。
凌寒只能盘坐在地上,收敛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之间,也许是几个时辰,这样的环境,竟让人对时间的判断都已经模糊。
一个方向忽然发出了一点光亮,一个血红的圆盘在那昏黄的边缘处升起,竟又是一轮血红的月,这轮血月也慢慢的升到了半空,与先前的那轮血月遥相辉映。
凌寒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些上升,空气中弥漫着干枯的气味。
凌寒闭上了眼睛,想运动下气海里的真气,忽然发现,自己的气海里那已经能运用自如的真气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就连那冰凝气旋也一样销声匿迹!
凌寒的身边,只有那个扁担和那两个木桶。
凌寒大惊!这也太过离奇!孤独,恐惧,绝望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
又过了不知多久,在另外的两个相对的方向,又升起了两轮血月,四轮血红的月亮挂在空中,漠然的注视着天地间这个小人儿。
温度又开始上升,整个荒原开始变得像一个闷热的蒸笼。
凌寒的长衫开始被汗水打湿,凌寒就脱了长衫,露出了雪白的上身,饶是如此,依然汗如雨下,顺着凌寒脖颈,腋下,胸膛,后背汇成细流,浸湿了凌寒的裤子。
凌寒感觉有点渴,于是,用手从一个木桶里,捧了一点水,喝了一口。
周围虽然闷热,可水桶里的水竟然清凉爽口,如同清泉一般,瞬间滋润了凌寒那感觉要干枯的五脏六腑。
但舒适的感觉只持续了片刻,凌寒就感觉到更加的干渴!看着水桶里的微微荡漾的清水,凌寒真的想一口就饮尽!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水不能再喝!这就是个圈套,喝水无疑是饮鸩止渴!就像那时,凌寒漂泊在海上,海水是一口都不能喝的!
难道就这样等待?但除了等待,凌寒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凌寒忍受着,坚持着,他知道,只要自己多坚持一分钟,就会多一分钟的希望。
凌寒的嘴唇开始干裂,流出了血,腥咸的血液流到了嘴里,竟是苦涩的味道。凌寒感觉到生机正一分一秒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皮肤开始干裂,筋络开始收缩,血管开始干瘪,骨骼开始酥软,自己的精力正一点一点的涣散,呼吸也开始若有若无。只有一点,凌寒的眸子还依然发亮,那是他的元神,依然还在坚守。
就在凌寒感觉自己将要死去的时候,丹田里忽然发生了异动。凌寒就感觉自己的丹田里像是有一颗蓝色的珠子,那是冰凝气旋!蓝珠在不停的左冲右撞,不时的还闪烁着蓝色的光。一会儿,那蓝色的珠子又好像发芽一样,伸出了许多细线,那细线凌寒有些熟悉,正是那股凉气,细线走到哪里,凌寒就感觉那股冷气跟道哪里。
露琼的指导让凌寒了解了些练气的法门,于是他就按照那“天罡劲”上的秘法来控制那条蓝线,可是那条蓝线根本不听从指挥,还是自顾自的发芽,游荡,但凌寒感觉,那个蓝色的珠子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凌寒的气海深处,而伸出的那些细线,也都渐渐的消失在凌寒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是不是这样,等到二十岁就不用死了?”凌寒想到“可是我现在就要死了!”
一切都归于寂静,就像是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小哥哥!你吃不吃红薯啊!”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姑娘正天真的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直眨。
“凌寒!你要收敛内气,将真气再流回气海,不可以任由真气外泄,不然的话,你将前功尽弃!”露琼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严肃的好像廖不凡。
“凌寒!你回来吧!我在等你!”是小蔷的声音,“不许调皮!不准离开我!”
朦胧中,凌寒想要看清小蔷的脸,只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小蔷的样子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凌公子!凌公子!你醒醒!”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凌寒睁开了眼睛!
一抬头便看到了沈家大长老那满是激动的眼睛。左右一看,自己正盘坐在向晚亭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死了么?怎么在这里!试炼结束了吗?我通过了吗?”凌寒一跃起身,急忙问道。
“你可知道,你是五百年来第一个在试炼中登上这向晚亭的弟子!”大长老的激动兴奋溢于言表。
“哦!长老,我是怎么上来的啊?”凌寒问道
“这……,现在和你说还早,等你入了沈家的大门,有的是学习的呢!”大长老道。
落选的弟子已经没有听结果的资格了,纷纷的先行离开,剩下的三十人,站在新搭好的台下,等待着结果的公布。
沈潮缓步走到台中,他后面的桌子上,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瓶子,里面都灌满了清水。
“今天的试炼已经结束!能站在台下的,就是有资格参加明日第三项测试的弟子!而今天你们每个人的表现,就在我身后的瓶子里。今天,你们这里有通过了我沈庄“风花雪月幻阵”的弟子,也有仅仅通过幻阵一半的弟子,然而,我希望你们能把握住明天最后的机会,冲击最高的荣誉!”
下面的众弟子听完,无不纷纷猜测那通过的人是谁,有的猜想是廖家的廖泉,有的猜测是沈家的子弟,只是没有人猜到凌寒,因为大家都知道,凌寒迟到了,晚了至少半个时辰。
“这身后瓶子里的水,是你们结束试炼后剩在桶里的,没有的水的都被淘汰。这水经过你带着它参加完试炼,已经不是普通的水了,具有你身上的灵性,变成了灵液。在你将突破畅血的时候,会有很大的用处!只是灵液的多少就无法改变了,这是你们在通过“风花雪月幻阵”时你们的成绩决定的,暂时就先由沈家保管,明日落选的弟子可以带回。”沈潮道。
原来这水也暗含玄机!凌寒心道:幸好自己没有喝光,不然的话也不能通过这个测试了!
“测试的最后一项将在后日举行,这也将是终极的考验!将角出最后的十名入门弟子!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休整一日,在最后的考验中留下!”沈潮道。
这些今日有幸留下的弟子都直直的看着沈潮,今日的试炼在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阵法考验了弟子对于恶劣环境的克服能力,对于心理压力的承受能力,对于意外事故的反应能力,还有就是对于诱惑的抗拒能力。
通过测试,每个人对自己也都能够正确的审视,自己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这对于以后的修炼,都有极大的好处。
回到了住处,凌寒带上那串念珠,又开始了打坐。在第二次试炼的时候,丹田内那冰凝气旋的反应,让凌寒感知到了冰凝气旋的形态,就像是一颗蓝色的珠子,凌寒就想知道自己能否接近这颗珠子,然后加以控制。只是也许只自己的修为不够,也许是运用的法门不对,体内的冰凝气旋并没有老老实实的任由凌寒摆布,还是一副蛰伏的样子,凌寒白白的耗费了半天的精力,一无所获。
第二日,因为没有测试,所以一大早天宝就来闯了进来,找凌寒玩耍。凌寒也觉得无趣,就和天宝拆解天宝所授的那套招式。
天宝的内力十足,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凌寒问他学习了什么功法,天宝支支吾吾的也答不上来,但是一旦出招,让凌寒也是吃不消,于是天宝就不用真气,两人单纯的就是比试招式。
刚开始,两人都是中规中矩的比试,待同样的招式拆解了两遍之后,天宝忽然变招,同样的招式,又生出了一套繁复的变化,这让凌寒大吃一惊,只好喊停。
“天宝,你这招式怎么回事啊!和你教我的不一样!”凌寒道“你耍赖,这拳发出后,应该是起脚侧踢,你怎变成了直点腋下了呢?”
天宝也感觉莫名其妙,道:“我也说不清啊,感觉就应该是这样的啊?”
“不对不对!我们练了几天了,我都记住了啊!肯定是你打得不对!”凌寒道。“你再耍一次我看看!”
“我才不呢!”天宝有些腻味道。
“好天宝哥!你这招式很厉害啊!要是和五味比试,一定能赢!”凌寒开始迂回战术。
天宝果然中计,十分得意的眯着小眼睛道:“那是一定的,五味那傻小子才不是我的对手呢!上次我可是赢得很轻松啊!烤羊腿,五粮酒……”天宝似乎在回味那天的战利品,口水竟流了下来。
“那你再耍一次看看嘛!”凌寒道。
“好吧!就让你再见识下,我的神功!”天宝又虎虎生风的打了一套拳。
凌寒看的是目瞪口呆,因为,这套功法的招数完全和天宝教给你的一样,但在细微之处,却又千差万别!
“好俊的功夫!我来陪你玩玩!”一个声音传来。
第三十七章 在湖面成双(第一更)
天宝的招式没有停,一个身影就直接闪进了天宝的拳影里,只见那人并不出手硬与天宝对攻,而是把双手背在了身后,只是利用步伐身法在天宝的攻击下闪转腾挪,步伐轻盈,犹如闲庭信步,衣阙被天宝的拳风带起,更显得潇洒自如。
“不打了!真没意思!”天宝见自己打了半天,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下,这让天宝有些气馁。
“天宝兄,还是你厉害,我其实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要是还招的话,早就被你打倒了!”那人笑意盈盈道,原来是廖泉。
“真的么?还算你聪明!”天宝一扫颓势,又高兴起来!
“当然啊,凌兄弟可以作证!”廖泉朝凌寒笑笑道。
“廖兄的身法高明,天宝的拳法犀利,我这个看客较二位都差得太多!”凌寒道“不知廖兄今日怎么有空来访?”
“泉哥!泉哥!”一阵急急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是露琼的声音。
“小姐!别那么大声,让老爷听到,又该训你了!”是小云的声音。
“训就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泉哥!泉哥!”露琼的声音更大了。
廖泉听到,脸色一红,道:“凌兄弟,千万别让露琼知道我在这里!我先进房躲躲!”说罢,未等凌寒说话,就一闪身进了房内。
“廖兄.…..”凌寒心道“这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能藏住这个大活人,要是露琼进房,定会瓮中捉鳖。
凌寒话音未落,一阵淡淡的幽香飘了过来,接着一朵红云落在眼前!
“看到泉哥了么?”露琼问道!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
“没,没有!”凌寒道,向来不会撒谎,一句谎话,竟吞吞吐吐的。
“二傻!你看到了么?告诉我,给你买糖吃!”露琼白了凌寒一眼,反而问天宝。
“嘿嘿!给我糖,我告诉你!”天宝傻笑道。
“告诉我,明天就给你买,骗人是小狗!”露琼道。
“真的?”天宝一听有糖吃,小眼放光,不顾凌寒直使眼色,用手一指门外“我看见他朝那边去了!”
“这天宝!吓死我了!”凌寒心里暗道。
“看你要骗我的!一个月不让你出庄!不给你吃糖!”露琼将信将疑,又朝屋内瞥了一眼,转身急急的奔出去。“泉哥!等等我!”
凌寒长出了一口气,和天宝推门进屋,一见廖泉并不在屋内,便道:“廖兄,沈姑娘已经走了!出来吧!”
片刻,屋内一点动静没有。
凌寒巡视了一下房间,梁上并无梁上君子,然后就是床上,是自己叠得整齐的被褥,桌椅之处也藏不得人,莫非廖泉躲在了床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居然敢骗本姑娘!”露琼竟杀了个回马枪,亦嗔亦喜的站在了门口。“出来吧!别躲了。”
凌寒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回是插翅难飞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床下的布帘,想看看廖泉从下面钻出的狼狈相。
只是良久,那床帘丝毫未动。
“泉哥!再不出来我可要动手找了!”露琼也直直的盯着凌寒的床下,因为这房间实在藏不得人!
依然没有动静!
“哈哈!捉迷藏,我最喜欢!我帮你找!”天宝玩心大起,竟直奔凌寒的床铺而去。
“天宝!”凌寒急忙大叫一声。
可天宝正在兴头,竟充耳不闻,一把掀开了帘子!
按说如果廖泉就在床下,即使露琼知道,碍于姑娘的羞涩,也不好自己去掀凌寒的床铺,只是天宝此刻正做了露琼不能做的事,一时间露琼眉目含笑,心情大好!
只是帘子掀开,直看到床底,只有青色方砖,并没有廖泉的踪影!
“咦!没有!”露琼柳眉紧蹙,心内很是失望“浪费我时间!泉哥!你在哪啊!”一边喊,一边疾跑出去。
凌寒见床下无人,定是廖泉越窗遁走了,心内不禁松了口气。
天宝见床下无人,小眼睛眨巴眨巴,很是纳闷“难道这小子的身法真的那么高明,竟能来无影,去无踪?”
正在二人各自心思异动之时,只听到床下传出声响,廖泉一个翻江倒海就地十八滚从床下滚了出来,而后竟直立起身,轻轻弹了下身上的灰尘。滚出的动作有些不雅,但直立的动作如游鱼戏水,乳燕归巢,还是十分的潇洒。
“呀!你在这!”天宝立刻迎了上去,左看右看,摸摸廖泉的胳膊,又拍拍廖泉的大腿,十分惊讶,“你藏哪里了?”
“嘘!”廖泉做了个手势,小声道“天宝哥,你有所不知,我家有一祖传神功,叫做“米粒**”,练此神功,可以把自己缩成米粒般大小,谁都发现不了!”
凌寒知道廖泉在与天宝耍笑,也不理会,只是还是在琢磨,廖泉是怎么躲在床下,又不让人发觉的。
天宝却很当真,小眼圆瞪,虽然已经很用力,但奈何宽度有限,依然像是一条线,里面面闪着精光。“真有这样的**?“米粒**”?可不可以教给我?”
天宝的小心思也是十分精细,如若练会了这样的神功,改日去厨房偷食可是方便的紧,只需变作米粒大小,随便躲在角落,待得夜深人静,那偷食剩饭剩菜可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第二日那胖胖的提着菜刀追打过自己的厨子一定想不到是自己的杰作,一定会怀疑那只野猫!想到这里,天宝忙咽了一口口水,充满期待的看着廖泉。
廖泉端起了架子,慢声拉语道:“教给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宝急不可耐,因为他又想到,即使让那厨子知道是自己所为,但自己施展出**,随便在树丛哪一躲,谁能看见?就是告诉了老爷,老爷也不可能带着放大镜遍寻自己!想到此节,天宝学习此功的心情更是紧迫。
“天宝哥!我来到这,还没有吃午饭,看看能不能去给我寻点肥鸡美酒,我要和凌兄弟畅饮一番,吃饱喝足,才有得气力教你,要知,这功法最费体力,要是只教会你变小,没教会你变大,这该如何是好!”廖泉说罢故意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天宝一听此言,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要是变成米粒大小,自己的那些蛐蛐,什么无敌金刚,常胜将军,红脸罗汉都比自己要大,岂不是要吃掉自己!就算顾及多日的兄弟感情,这些金刚,将军,罗汉不会吃了自己,天天得与自己相斗,而凌寒等人在一旁观看,也很是无趣。如果自己战败,再给起个“废物天宝”的大号,这辈子可就完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美酒肥鸡!”天宝毅然决然的出了门,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天宝心里其实也交战了半天,那胖厨子的菜刀可是闪着寒光,但为了不落到“废物天宝”的地步,只有硬着头皮不避刀锋。
廖泉待天宝出去,才道:“凌兄弟,莫怪我和天宝哥开玩笑,只是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哦!我猜也不可能有什么“米粒**”,不过你方才在床下……”凌寒把自己的疑问道出。
“刚才,我就知道这琼妹也会使诈,才一直躲着不出,我用脚钩住床底,双掌吸附在床板之上,所以单单掀开床帘还看不见我,只有趴在地上,才能看见,我料想那琼妹不会趴在地上寻我,所以,也是兵行险招啊!惭愧,惭愧!”廖泉摇头道。
“有露琼这么好的姑娘倾心于你,你还不知足么?”凌寒问道,心里略略有些酸意。
“凌兄,今天我到来,也是为了和你谈谈琼妹!”廖泉道。
“和我?”凌寒问道,心里却是不解,暗想:你们二人卿卿我我,与我这外人有何相干?便道“廖兄,你和沈小姐之事与我谈,不太妥当吧!”
莫非?凌寒的心里忽然又想起一节“廖兄不会是听说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来责问我的吧?这个实在抱歉,但我与沈小姐清清白白,天地可鉴!流言止于智者,廖兄三思!”
“哈哈!凌兄弟不必多虑!我岂能听信外面那市井之言?”廖泉拍了拍凌寒的肩膀,笑着道。
“哦!那就好!”凌寒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廖泉道“真如那外面所说,我倒要第一个恭喜凌兄弟,第一个准备份大礼,第一个要讨兄弟一杯喜酒吃,第一个帮你把琼妹娶回家!”
凌寒听了大惊,刚刚收回的冷汗,又流了出来。这言语,莫不是反话,要与我翻脸?但看廖泉确实真心实意的话,莫不是廖泉得了失心疯?这让凌寒更是糊涂“廖兄,不要说笑了,我可万万承受不起!”
“不是说笑!凌兄弟,你听我言!你还记得昨日试炼的“风花雪月幻阵”么?”廖泉问道。
“当然记得,如何能忘?”凌寒道。
“那幻阵第二阵的“万花迷阵”凌兄弟你可记得?”廖泉问。
原来第二阵叫“万花迷阵”啊!凌寒方才知晓,一想起阵中所见到的牡丹仙子,凌寒心里一直温暖,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片温柔,最后想起的是那小蔷,心跳竟骤然加快,但还是想不起小蔷的样貌,只有那一个娇俏的轮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廖泉并没有注意到凌寒的脸色的变化,缓缓道:“在幻阵里,我一个人在莲叶依依的湖面,对影成双!忽然琼妹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与我结百年之好!当时我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看见她伤心离去的样子,我不但没有难过,心里反倒很是轻松!”廖泉说罢,叹了口气。
凌寒此刻方知,原来每个人在幻阵中遇到的场景并不一定相同,想到这,凌寒也稍稍放松,也许在内心深处,凌寒并不想别人也能遇到小蔷。
“你与露琼青梅竹马,又有婚约,怎么会有如此的感觉呢?”凌寒问道。
第三十八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第二更)
“我与琼妹的确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母打娘胎里就定了姻亲,但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直到昨天才明白,在我心里,一直都把琼妹当做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妹妹,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爱!如果我不爱她而娶了她,就等于害了她!也害了我自己!”廖泉道。
凌寒听了,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可是露琼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
“据我所知,沈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要是沈姑娘知道,恐怕她会很伤心!”凌寒道。
“所以我才找你啊!”廖泉用力的一拍凌寒的肩膀,凌寒的肩膀竟自动发出了反弹之力,把廖泉的手掌弹开。廖泉并没有运用内力,所以即使用力,也并不太大。“好兄弟,练肤初级!”
“哦!”凌寒吃了一惊,因为自己并不知道已经达到了练肤初级的境界,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竟真正成为了一个武道者!这对凌寒来说,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喜讯!
其实,当时凌长野训练凌寒,就已经快要把凌寒练成练肤初级了,只是他没有传授运气功法,但凌寒的肌肤体能已经完全达到的练肤初级的标准。凌长野准备第二日就传授凌寒运气功法,让他直接突破练肤初级的时候,凌寒就被那白衣女子掠走,而自己也受了重伤,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传授凌寒运气功法了。其实凌寒通过爬山,药浴,再加上海水的浸泡,日光的灼晒,现在肌肤的强韧已经达到了练肤中级,只是凌寒自己不得而知。
其实凌长野对凌寒很满意,因为当年他自己便是天赋惊人,从羽道到练肤,只一年的时间,这样的成就,甚至比凌长峰还要高,当时也是羡煞众人,只是他生性放荡不羁,贪杯好醉,所以大家都很惋惜。而凌寒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就达到了练肤的程度,不能不说是天纵奇才!
“这样就是练肤初级啦!”凌寒知道自己级别,心里一阵异动。
“不过,还需要努力啊!我已经是练肤高级了!”廖泉道,一下子就把凌寒从想象中拉倒了现实。
“哦,是啊,还希望廖兄以后能多多指点!”凌寒道。
“那都是小问题,以后一同拜入沈门,就是师兄弟了,还分什么彼此,到时我的身法也教给你!不过,琼妹这件事我还得拜托兄弟你!”廖泉道。
“这件事我能帮上什么忙么?”凌寒还是猜不透廖泉到底要自己帮些什么。
“既然我知道自己不爱琼妹,我就要离他远一些,逐渐的疏远她,这样她就会慢慢的把我忘掉!”廖泉道。
凌寒忽然觉得廖泉这么做有点残忍,可他自己也想不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
“但我不保证琼妹不见到我,就会忘了我,所以需要有个人,能让琼妹移情!这样,就不会再痴恋与我,对我对琼妹都是新的开始!”廖泉兴奋的道。
“是啊!也只有这样!”凌寒想了想道,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
“这个人呢要有机会天天陪着琼妹,并且还要配得上琼妹,还要有大好前程!”廖泉忽然说道,同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像从来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未婚妻介绍给别人,就算是有,也不可能露出像廖泉这么阳光明媚的笑容。
“理当如此!”凌寒想想道。
“这个人就是凌兄弟你!”廖泉道。
“什么!这万万不行!”虽然凌寒对露琼也有淡淡的好感,但好感是好感,就像廖泉所说,并不是真爱!廖泉要从这围城中突围,但需要凌寒做梯子,廖泉出去了,让凌寒陷落在里面。况且,就算自己同意,那露琼不同意怎么办!只是一厢情愿。“廖兄,此事我万不会答应!”
“凌兄弟,你先别忙着拒绝,其实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想,我的目的,就是能和我不爱的人成亲,不然我和琼妹都不会幸福!而你呢!只要能娶到琼妹,就算是沈家的人,就可以学到沈家的无上法宝“九转还阳**!还可以……”
“九转还阳**?!”没等廖泉说完,凌寒就打断了廖泉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你听过这功法?”廖泉惊异的看着凌寒。
“没,没有听过!”凌寒急忙掩饰住自己激动的神情“只是听着,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何止是很厉害!”廖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九转还阳**”是养气大神所创,也就是说,联系此功法,就可以修炼到养气的境界!这是沈家的不传之密,我们外姓子弟,就算是练一万年都不能学习这功法!所以,要是你娶了琼妹,这功法就自然可以修炼了,以兄弟你的天赋,我想,到时畅血,锻骨都不在话下,培精,养气也是指日可待!兄弟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
凌寒越听越气,虽然知道了自己能有机会娶露琼,才能有机会学习“九转还阳**”,但心里仍是不屑为了学习功法,就不择手段。凌寒不动声色,反问道:“那这样的好事,廖兄怎么能相让给我?”
“凌兄有所不知,这本是我家中秘密,但与兄弟说也无妨!我廖家虽然没有“九转还阳**”那么厉害的练气功法,但也有家传的练气功法,并且自我三岁起就开始练习,到现在,已经练习了十多年,让我再去学习其他的功法,只能是画蛇添足!这只是我自身的原因,另外,露琼有如我亲妹,她的幸福,我也有责任,放眼整个风铃岛,我觉得青年俊彦,无有出我之右!”廖泉不无骄傲道。
这倒是句实话,并不是廖泉自吹自擂。论家室,城主之子,论武道,练肤高级,论外貌,人才一表,论能力,城中统领!风铃城中后起之秀里绝对的翘楚!
“但我与凌兄弟一见如故,知你是个善良之人,以后一定会对琼妹好的!而且,我爹爹谈起你的根骨,也是万中无一的,以后你武道大成,也能照顾琼妹周全,还能保护我风铃城!”廖泉道!
凌寒听廖泉侃侃而谈,貌似很有道理,但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如果沈家不能传授自己“九转还阳**”,自己只能认命,决不能干这种有违良心的事!
想到这里,凌寒的气反而消了,只是淡淡的说:“廖兄,这件事即使有天大的好处,我凌寒也不能答应!”
“凌兄弟!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已经爱上别人了,即使你不答应此事,我也不可能娶琼妹,到时恐怕琼妹会更伤心!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要你答应我,我定会为你创造机会,到时琼妹如能和你结为秦晋之好,我们就皆大欢喜了!”廖泉道。
“吱呀”一声门响,只见露琼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前!
“好你个秦晋之好!”露琼疾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了廖泉的左脸上。
“好你个皆大欢喜!”露琼恨恨道,“啪”反手又一记耳光,打在了廖泉的右脸上!
“啪”又一记耳光,却是打在了凌寒的脸上,与那夜凌寒醉酒时挨打的脸刚好不是一面,“你是不是好东西!”
打完耳光,露琼掩面就飞跑出去,与拎着美酒肥鸡兴冲冲赶来的天宝正撞了个满怀,露琼一怒之下也是力量奇大,天宝一手拎着一坛老酒,一手拎着一只肥鸡,根本躲避不及,被露琼一撞而倒。那坛老酒“啪”的掉落在地,摔个粉碎,那肥鸡也是摔落在地,沾满了灰土,正是“肥鸡共尘土一色,酒香与碎坛齐飞!”
随后,露琼看都不看天宝一眼就跑出院子,留下的只有那渐行渐远的哭泣声。
而屋内的两位,一个两面脸发烧,一个一面脸发烫,都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地上的天宝,忽然嚎啕大哭:“我不要做“废物天宝”,我不要!”
“既是这样,我明日就教父亲到沈庄退亲!”廖泉吐了口带血的吐沫,看来露琼这两记耳光确是不轻。
第三十九章 孤岛试炼血溅沙(第一更)
廖泉拱了拱手,道:“凌兄弟不必担心,琼妹既然知道了也好,话不说不明,她是孩子脾气,过两天就会好的!只是连累了兄弟,十分抱歉,改日一定请你喝酒赔罪,我先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只剩下呆呆的凌寒与那依旧坐在地上大哭的天宝。
晚上,凌寒担心露琼,也无心吃饭,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这时,小云敲门而入,见饭菜一口未动,道:“弟弟明日还要试炼,多少吃上一点!”
凌寒见小云双眼通红,显然也是哭过,便更加担心露琼,忙问道:“姐姐,沈姑娘怎么样了?”
“小姐她躲在房里,一直哭泣,谁也不见,饭也不吃,老爷在外面都急坏了!真不知道那廖泉是怎么想的!”
“唉!”凌寒叹了口气,但也无可奈何。
一丝光亮从东方透出,试炼的最后一项即将展开。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三十人只有十人能够获得拜入沈门的机会,这对于每个子弟来讲,都是改变命运的转折点,对于凌寒来说,更是决定能否延续生存的希望。
昨夜的上半夜,凌寒因为露琼的事情担忧,心乱如麻,后半夜强迫自己打坐,加上那念珠的作用,得以运行真气,所以,今天凌寒的精神还很饱满。
众试炼弟子集中在了广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每三个人里,就有一个会被淘汰,而剩下的这三十人都是精英,竞争会更加的激烈。
凌寒缓缓的走进了队伍,众人无不惊异的看着他!大家都在暗想:这个凌寒,真的是不简单,迟到了还能通过第二天的试炼,看来的确有些本事!其实凌寒感觉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本事,只是自己有一颗不屈服的心。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同,沈潮并没有出现。三十个黑色劲装的蒙面汉子一字排开,只露出闪着精光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众人。
一个黑衣汉子走出了队列,冷冷道:“今日是试炼的最后一节,也是终极考验,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要有心理准备,你们面对的试炼,将是你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而且,试炼结束后,你们每个人都不许将试炼的情况透漏出去,否则,杀无赦!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那黑衣汉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见他拿出了一块黑布,走到了一个试炼的弟子身后,麻利的蒙上了那个弟子的眼睛,而后一挥手,其余那二十九个黑衣汉子,也都拿出了一块黑布,把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的蒙住。
黑暗降临!
每个弟子的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黑衣汉子的此举何意。
凌寒也自然被蒙住,但凌寒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跳,感知着外界传来的信息。
“嗒嗒嗒嗒”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声音停下,凌寒听得到的马匹粗重的呼吸声,也能闻到马匹所特有的粪臭。
“上车!”那黑衣汉子的声音。
凌寒感觉到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带,自己便跟着那人踉跄的走了几步!“上台阶”,那人低沉的说道。凌寒试探了一下,前面似乎是个台阶,凌寒慢慢的抬脚,一步一步挪了上去。
“进去,往里挪,坐好,不准出声!”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
凌寒摸索着,身边有一个长凳,凌寒小心的坐下后,又朝里面挪动,直到靠到了一面冷冰冰的墙。
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弟子,众人都不做声,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嗒嗒嗒!”马蹄声再次响起,凌寒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原来自己上了一辆马车。那些人会带着我们去哪呢?凌寒的心里有这个疑问,想必每个人都在想这同样的问题。
凌寒感觉这马车正在缓缓的移动,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了一声高喊:“开门放行!”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那夜遇到的放自己庄门的沈家子弟。
随后,马车的速度有些提升,看来是上了下山的大道。
马车晃晃悠悠的,直让人发困。不知道行了多久,忽然一阵风吹来,凌寒闻到了一股腥咸的味道!这味道凌寒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如同自己手心了的掌纹,是海风的味道!随后,凌寒就听到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还有那海鸥那尖锐的鸣叫声。
看来,众人被带到了海边。
众人被黑衣人引导着依次的走下马车,之后就被黑衣人带领着,走上了一段颤巍巍的木板,凌寒知道,这是上船的跳板。随后,众人都被带上了船!
“坐下!”那个为首黑衣人喊了声。
众弟子也不管脚下是什么,纷纷坐下。凌寒用手摸了一下,是船的甲板。
海风吹拂,海船轻摇,凌寒找了下太阳的方向,确定了一下船的航向,船是迎着太阳,航行了大概一个时辰。
“下锚!”那个为首的黑衣汉子高喊道。
“仓啷啷”的铁链声音过后,海船骤然停下,只是还是随着海浪在轻轻的摇动。
“把黑布解下吧!”那黑衣人喊了一声。
众人解下了黑布,纷纷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而面前,竟是一座小岛,山峰耸峙,郁郁葱葱。
“下船,速度要快,在沙滩上集合!”那个黑衣汉子道。
众弟子纷纷上岸,并且站好。
“今天的试炼规则我说一下,很简单,就是在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还能活着,我只要活着的十个人!”黑衣人道。
“什么?我们只是来拜师,难道还要害我性命?”一个弟子激动的嚷道!
一道寒光闪过,那个弟子的头颅应声而落,鲜血喷溅而出。出刀的是一个黑衣汉子,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中的杀意。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惊呆了,甚至有的弟子竟呕吐起来。
“还有二十九个!你们听好了,这就是有异议的下场!还有异议么?”那黑衣汉子道。
“没有!”众人愤愤道。
“明天,我会在这里接你们,只有一条船,能坐十个……啊!”那黑衣汉子话音未落,只见他的喉咙处就插了一支羽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一手捂住咽喉,一手无助的挥舞了两下,发出了“啊……啊……”两声嘶哑的叫声,就软到在地,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杀人者,瞬间又变成了被杀者,难道轮回的报应竟是如此之快?
“嗖!”的一声,羽箭破空,竟直奔凌寒而来,凌寒并没有防备,眼看就要被羽箭穿胸而过,身体忽然向旁边一躲,躲过了这支箭。原来是廖泉,在这关键时刻,推开了凌寒。
“不好!有海匪!”一个黑衣人道,“快拉飞天炮仗求救!”
还没等他说完,一支羽箭就直接穿透了他的嘴!将他射倒在地。
刹那间,箭如飞蝗,铺天盖地。
“快跑啊!”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众人方才惊醒,赶紧撒开双腿,就像山林中跑去!而有几个黑衣汉子和试炼弟子因为反应慢些,都被钉倒在地,瞬间,就被扎成了刺猬。
再看海中,一艘大船已停在了来时所乘船的旁边。飞箭就是从这大船上射出的,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站在了船头,手里还拿着一把弯弓。一群海匪争先恐后的跳入海中,挥舞着刀剑,直奔岸上众人而来。
“追!妈的!灭了沈家这帮狗崽子!”大船上的那个黑披风道。
凌寒等人见形势不妙,急忙跑进了山林之中。大家都不了解地形,就跟着前面的人盲目的跑,感觉越远离沙滩就越是安全。
众人在林子里一阵狂奔,只听到身后的杀喊声,惨叫声,接连不断,看来被追上的弟子只有一个下场,死!众人不敢停步,在林中穿梭。逃命的时候,谁也顾不上谁!
终于,身后的杀喊声远去了,直到听不见,众人才敢稍稍停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看跟上的众人,算上三个黑衣人,才剩下十七个人,也许在逃命的路上,失散了,也许是被海匪追上,杀掉了!
“你们认得他们么?”廖泉问一个黑衣汉子!
“认得个屁!”那个黑衣汉子的脾气很是火爆,根本没有把廖泉放在眼里。“认得就不能赶尽杀绝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廖泉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那个黑衣汉子大声道。
“谁让你们动手杀人的?”凌寒问道。
“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再问连你一起杀!”那个黑衣人恶狠狠的道。
“你敢!”廖泉往前站了一步,众弟子也都围了过来。
“算你运气好!”那黑衣人见众弟子人多,也不敢动手,再说,目前强敌再侧,也不能多生枝节。“我们去那边!”招呼了一起跑出的那两个黑衣人在一旁休息。
虽然吓退了黑衣人,但弟子们大多都惊魂未定!虽然他们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都有祖传绝学,但平日在家也都是万千宠爱,面对这真实的血淋淋的杀戮,无不胆寒。
“怎么办啊!我想回家!我不拜师了!”
“这可是玩真的了!要了亲命了!”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凌寒和廖泉对视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时,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异动,大家风声鹤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四十章 密林奔逃三百里(第二更)
一阵树枝晃动,一个弟子匆匆的跑了过来,肩膀上还带着一支羽箭,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
“你,你们还在这里!那群强盗正两路包抄我们呢!快逃吧!”那弟子紧张万分道“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廖泉一把拉住了他,一掌挥过,就把那羽箭的箭杆切断,而后道:“兄弟,忍着点,用力一提断箭,将嵌在肩头的箭头拔了出来,顿时鲜血直流。廖泉封了他肩膀几个穴道,止了血。
“多谢廖统领!”那个弟子道。
那三个黑衣人看着廖泉为那个弟子拔箭治伤,手法十分敏捷,不仅暗自叹服。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跑吧!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廖泉道。
众人纷纷称是。
于是,众人结成队形,凌寒为首,廖泉在后,那三个黑衣人也紧随其后,继续朝着山林深处奔去,因为是逃命,竟一气奔出二十余里。
此山虽在岛上,但也方圆百里,古木参天,众人越走,树木越繁茂。最后,前面已经没有路途,头上也是只有微微的阳光。
那三个黑衣人见状,知道此时性命与这些弟子已经系在一起,就抽出寒光闪闪的钢刀,在前挥舞着,砍断繁密的荆棘,硬生生的开出条道路。那钢刀众弟子都已经见识过了,谁也忘不了那个一开始抗议的弟子,头颅落在地上时,眼里还充满了不惑。
前面黑衣人开路,待众人通过之后,廖泉又把砍断的荆棘都堆在路口,企盼能够迷惑住追兵。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其实并非是已经黑天,只是太阳转到了山的那一边,而且树冠将仅有的亮光遮挡,众人几经被黑暗吞没,好像被吞进了野兽的腹中。
“廖统领!怎么办!已经看不清楚路了!”一个黑衣人道,看来他已经默认廖泉是这些人的首领。
“是啊!廖统领,刀已经钝了,无法在开路了!”另一个黑衣人道。
“怎么办啊,现在我们在哪里啊!”
“也不知道追兵离我们多远!看来我们逃不出这个岛了。”
“这林子这么大,会不会有野兽啊!我最怕蛇了!”
“肚子有些饿了,这黑漆漆的,哪里能找到吃的!”
此话刚落,众人都感觉到肚子里已经打鼓抗议了,刚才因为精神紧张,还没有感觉,但此刻一停下来,饥饿感立刻涌了上来。
“诸位稍安勿躁!”廖泉道:“现在,不管我们以前都是什么身份,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身份,猎物!如果不想成为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的猎物,我们必须合作。”
众弟子纷纷点头赞同,这个时候,大家都希望有一个主心骨能依靠下,而廖泉显然是不二人选。
“少他娘的讲些大道理!有本事把我们都带出岛!”是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
“这位仁兄,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大敌当前,还是团结为好!”廖泉客气道。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了天宇,竟将密林也微微照亮,也照亮了黑衣人那血红的眼睛。
只见廖泉一闪身,就逼近了那个黑衣人,一拳挥出。
“你要干什么!”那黑衣人并没有料到廖泉会忽然出手,下意识的一低头。
“砰”的一声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去,砸在了不远的一颗树干上。
“当心!有蛇!”廖泉才喊了一声!
此拳并不是击向那黑衣人,而是那黑衣人身后的一条黑色的巨蟒。方才电光闪过,廖泉刚好发现,这条碗口粗细的大蟒,正张开了大口,想要一口将那黑衣人的脑袋吞掉!来不及示警,只好一拳直击那蟒头。
那黑衣人才缓过神,朝着巨蟒落下的地方,一刀砍去。
“嚓!”一声利刀入骨的声音。虽然此刀已是驽钝,但黑衣人内力直贯刀锋,一击而中。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随后又是一道闪电。
众人接着光亮,发现那条巨蟒,竟被拦腰砍断,血流一地。
“廖统领!多谢了!”那黑衣人瞬间失去了刚才的气势,朝着廖泉道。
“没关系!这下我们能饱餐一顿了!”廖泉喜道“这位仁兄,可否将钢刀借我一用?”
“请便!”那个黑衣人顺从的将刀柄递给了廖泉。
廖泉又是一刀,将蛇头一段斩下,然从中间一划,“呲呲”有声,靠着内力划开了坚硬如铁的蟒皮,又将蟒皮拨下,借着不时闪亮的电光,将蟒肉分割成小块,分给了众人。
凌寒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口咬下,用力的咀嚼起来,有过生食的经历,凌寒也没觉得太难受,只是觉得这大蟒的口感要粗硬一些,不如那海鱼的柔软。
“哇……”一个弟子因为吃不惯这腥膻的味道,忍不住吐了起来。
忽然,一个弟子燃亮了火折,欢喜道:“不如我们燃起火吧!烤熟了吃!”
凌寒眉头一皱,感觉不妥!那廖泉也不答话,一把打落了那弟子的火折,又一脚踩灭。
“你想害死大家!敌人就在不远处!把他们引来,我们都得死!”廖泉道!
那个弟子吓得不敢吭声。
这时,树枝上传来了一声鹰啼,随后,一只鹰呼扇着翅膀飞进了夜空。
“不好!定是那强盗驯服的谍鹰!此地已被发现!我们赶快离开!”廖泉道。原来这猎鹰被驯服,就能成为侦探,在这密林中寻踪,却是不二选择。
众人无奈,只好从新上路。此刻,天空竟下起如注大雨,虽有树叶遮挡,但雨势太大,还是将众人都淋个通透。
“妈的!真倒霉!老天爷也来欺负我们!”一个弟子恨恨道。
“老天爷是在照顾我们!”凌寒道:“他们有猎鹰,就一定会有猎犬,到时在我们停留之地定会留下气味,倘若用猎犬来搜寻,我们一个也跑不了!但天降大雨,刚好把我们的气味痕迹冲洗干净!”
“凌兄弟说的对,那条蟒我们也要带上,一方面隐藏痕迹,另一方面充当食物!”廖泉道。
“哇!”刚才那个吐了的弟子一听,回想起蟒肉的滋味,又吐了一次。
众人踩着松软的泥地又行走了一个时辰,感觉离敌人又有了距离,就停下休息。夜晚的丛林潮湿阴冷,众人浑身上下也是没有干爽的地方,这让大家倍感难受。平日里都华被暖裘的弟子们,更是吃不消,双手抱着膝盖,十分沮丧。还有的弟子,竟低声的哭起来,“呜呜……”的声音在这密林深处,显得格外的悲凉!
“鬼哭什么!烦死了!”那个脾气暴躁的黑衣人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难受还不让人哭啊!”那个弟子也不管那黑衣人是何身份,生死攸关之时,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真是个娘们儿!那黑衣人不屑道,之后并不言语,而是掏出一块刚才分到的蟒肉用力的嚼起来。
“兄弟!先不要哭了!既然已是这般田地,只有坚强一点!”廖泉安慰道“再说,这地方有什么危险我们还不知道,最好别发出声响,万一引来什么野兽,就麻烦了!”
那弟子听闻此言,真要是有豺狼虎豹,可如何是好,赶紧抹干了眼里,停止了抽泣。
众人士气低落,又累又冷,几个子弟紧挨在一起取暖。廖泉道:“凌兄弟,你我各带一个人守夜吧!你先休息,我先来!”说罢拍了拍一个子弟的肩膀道:“兄弟,有劳了!”那弟子服从的点了点头。
“好的!”凌寒道。
于是,廖泉和那个弟子依树而立,担任警戒。
凌寒也是感觉到了凉意,但以他练肤初级的修为,练肤中级的实际水平,并不会着凉。他开始了运行真气,方才的逃命,就是真气运行顺畅,气力才源源不断。
真气游走了几个穴道,几处筋脉,凌寒吐了口浊气,立刻恢复了精神。一睁眼睛,竟能隐约的在黑暗中,看清大致的轮廓。这也就是练肤中级的表现,耳聪目明,只是凌寒还没有完全达到练肤中级的水平。
看来方才廖泉,不仅仅是依靠闪电之功看到那条大蟒的,只是等到那大蟒快要攻击那黑衣人的时候,才开始出手,一来可以救下那汉子,收服人心,二来可以获取蟒肉。想到此节,凌寒不得不佩服廖泉心思之缜密。
夜晚的密林,虫鸣鸟叫,蛙声阁阁,几个弟子虽然闭着眼睛,但凌寒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脸上流露的寒冷,恐惧,睡得并不踏实。
廖泉在那边警惕的巡视着,正好朝这边看过来,他似乎看得到凌寒的眼神,朝着凌寒微微的笑了一下,凌寒也淡淡一笑,困境中的友谊总是弥足珍贵。凌寒觉得,今日的廖泉要比昨日的廖泉要好的多!
凌寒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几个弟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廖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警觉的四处张望。
“嗷呜!”一声虎啸传来,惊飞了林中飞鸟,惊醒了林中众人!
龙生云,虎生风!
莫非在这岛上,竟还有真大虫?
第四十一章 风起云涌白虎现(第一更)
“嗷呜!”又是一声虎啸,声音仿佛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众人都已经清醒,赶紧聚集到了一块,即使不能斗过猛虎,至少能相互壮一壮胆!
廖泉道:“兄弟们别挤在下面了,快爬到树上!”
一言点醒梦中人。在丛林里,老虎当之无愧的丛林之王,平日不会有动物去招惹它,自然也不用上树躲避。加上虎爪虽尖利,但却短,老虎的体重大,并不利于爬树。
众人纷纷找棵大树,开始攀爬,好在树木底下枝枝蔓蔓,倒也容易攀爬。众人刚刚爬到树上,就闻到一股腥风吹来,吹得树枝摇摇欲坠。
一只白色的老虎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刚才众人的栖息地。
凌寒在树上朝下看去,只见那白虎竟有四米多长,接近两米多高,黑白相间的纹理,粗短健壮的四肢,一双虎目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犹如两个绿色的夜明珠。那白虎张开了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尖齿,似乎具有撕裂一切的力量!
“嗷呜!”那白虎又是长啸一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啊!”一个弟子竟被吓得惊叫起来!衣裤下面开始了滴答,一股尿臊味传了出来。
那白虎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树上的众人,只是嗅到这里有生人的气味,听到这声尖叫,立刻被吸引过来,抬着虎首,盯着树上那个已经吓得小便失禁的弟子。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恐惧的东西,不畏刀光剑影的高手也许会害怕一只老鼠,不惧妖魔鬼怪的强者也许会害怕河东狮吼。
只是这个弟子的恐惧与大多数人都一样,因为恐惧的对象太过强大!
那白虎看到树上的弟子,似乎很感兴趣,虽然有些腥臊,但这气味刺激了它的感官。
白虎绕着这颗大树转了几圈,抬起了后腿,在树下也挤出了几滴虎尿,像是要记住这颗树,因为这颗树上会结出活人一般的果实。
之后,那白虎猛地向上一跃,竟有四米多高!而那个弟子躲避的树枝,堪堪五米左右。而白虎跃起,直挥虎爪,抓向那个弟子悬在半空的脚,那弟子急忙向上一收,差之毫厘!惊险万分!
要知那白虎体型较大,一掌挥出之力,重逾千斤,堪比一畅血高手。而目前在此试炼的,恐怕只有廖泉与那黑衣人的修为较高,才是练肤高级,较之这白虎,还相差甚远。
那白虎一跃无功,并不着急,而是喘息片刻,又一跃而起!
这一跃,较之方才,力量更大,竟直直的冲向了那弟子所待着的树枝,虎爪直拍,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将那碗口粗细的树枝轻松击断!连枝带叶都落到了地上。只是那弟子早已爬上了更高的树枝,紧紧的抱住树杈,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白虎轻轻的落在地上,虎尾在空中画了优美的一道弧线,重逾千斤的体重落地竟无丝毫声响。
那白虎见那“果子”还会逃走,开始改变策略,张开虎爪,猛地向那颗大树扑去。千余斤的体重,在加上高速跃起的冲击力,一下子将那颗大树撞的东倒西歪,好在那颗大树也是有些年头,并没有直接被撞倒。但在树上的那个弟子,差点没有抓住,往下滑落了一米多!
“娘呀!快来救救孩儿!”那弟子开始哭爹喊娘,涕泪齐流。
众人见了,也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谁也没有能和这猛虎抗衡的实力!
只能祈祷这猛虎快快离去,这惨剧早点结束。
那白虎见此招数奏效,便再次扑将过来,大概也在暗想,这次“果子”定会自己掉落下来,成为自己的腹中美食。
果不其然,那棵大树再次剧烈摇晃,而那个弟子已是吓得手脚发软,再也抱不住这剧烈晃动的树枝,一脱手,直直的掉落下去。
那白虎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那弟子的身边,但它并没有急着下口,而是就像猫儿戏鼠一般,用虎爪轻轻的拔了一下那弟子,那弟子连摔带吓已然晕厥过去,并没有什么反应。
迷迷糊糊之中,忽然感觉脸上一阵湿热,那弟子一睁眼,一看,那只白虎正用那满是肉刺的舌头舔自己的脸!
“啊!”又是一声尖叫,整个人向后蹿出了一米。
那白虎听到了尖叫声,也是一愣,随即,“嗷呜~”也吼了一声,似乎要与这弟子互飚下高音。
病体憔父,难闻虎豹之音!这声长啸,震得树叶都簌簌发抖,众人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那摔下的弟子,又吓得昏死过去。
那白虎似乎玩性已过,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那弟子的咽喉。
“畜生!住口!”一声大喝,在白虎的身后响起!
“凌兄弟!快上来!”廖泉着急的喊道。
凌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跃下了大树,对着白虎大喝了一声。
众人心道:这是要舍己救人么?就怕救人不成,反倒陪上自家性命!
那个粗鲁的黑衣人倒是喝彩一声:“好样的!”
那白虎转过身,它并没有想到居然树上的果子还真不少,看来一会得多挤几滴尿出来。
白虎朝着凌寒踱来,凌寒此刻已经拾起了方才被老虎击断的那段树枝,横在了自己和白虎之间,枝枝叶叶甚是繁茂,一时间那白虎竟也不敢轻举妄动。常言道: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凌寒这是树枝抗虎,分明不敌。
那白虎想绕过凌寒的树枝,但凌寒始终跟着白虎转,一边转,一边抖动着树枝,树叶晃动,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竟也将那白虎吓退了一步。
但片刻那白虎又跟了上来,这次,那白虎直接用爪子拨动那树枝,凌寒边抖边向后退,谁知那白虎竟轻轻一跃,就把那树枝踩在了脚下。凌寒猝不及防,另一头并没有握牢,也掉落在地上!那白虎脚掌一拨,竟将那树枝拨到了一边,之后慢慢的逼近凌寒。
树上的众人胆小的已经闭上双眼,胆大的也不禁为凌寒捏了一把汗。
“小兄弟!接刀!”那个黑衣人将手中的钢刀扔向了凌寒。
只可惜准头差了一点,那钢刀直插在了凌寒与白虎之间,距离凌寒一米有余。
白虎受了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凌寒趁此机会,向前一把将钢刀抓在手里,刀锋直指白虎。
“畜生!快滚!”凌寒高喊一声。挺刀直刺白虎的眼睛!
那白虎并未害怕,虎尾如同钢鞭一般轻甩,“啪”的一声,刚好打在了钢刀侧面。
一股巨力顺着钢刀传到了凌寒的手里,震得凌寒虎口发麻,刀柄握得不稳,钢刀竟被击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几翻,远远的落在地上。
这下凌寒可是再无依仗,赤手空拳。
那白虎似乎有些不耐烦,呲出利齿,低低的吼了两声,之后猛扑过来!
未等扑倒,罡风已到。
凌寒急忙闪身滚倒,躲开了这雷霆一扑!
那白虎翻身过后,前爪又是一剪,利爪直拍凌寒。
凌寒没有起身,急忙双腿蹬地,双手手一支,直直的向后蹿出了半步。只差了半米,凌寒的小腿就被虎爪剪到!如被剪到,可想而知,必是筋骨寸断!
那白虎见两击不中,虎尾钢鞭又急急扫来。
凌寒仰卧在地,脑后不及一米就是颗大树,再也无法后退,而那虎尾为了击中凌寒,虎尾梢头竟是几乎贴着地面,带出的风刮起了地上的落叶。
凌寒双脚向上一抬,一个后滚翻,刚好躲过了虎尾钢鞭的袭击!只是那虎尾带着的劲风也割得凌寒手臂生疼。
“嗷呜!”那白虎见夺命三击竟没有得手,恼怒异常!
后腿一蹬,竟直立起来,这一立,竟有三米之高!虎爪向下一挥,直抓凌寒的头脸。
凌寒身矮,一缩脖子,又是一个前滚,竟滚到了白虎的身下。
凌寒也不管有用没用,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一拳击打在白虎的腹部!
或许是情况危急,凌寒竟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冷气从手臂冲出!冷气透拳而出,冲进虎腹!
“嗷!”那白虎恐怕也没有想到,这瘦弱的少年竟有如此可怕的攻击力。顿时,白虎的腹部,出现了一个血洞!只是那白虎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堪比舒筋高手,这一拳并未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那白虎平日里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重创,似乎也感觉到了害怕,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可怕的存在!
“嗷呜!”那白虎凄厉的吼了一声,舔了下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一片白色的皮毛。转身,飞奔向了密林深处!
凌寒一下子瘫倒在地!
众人纷纷爬下大树,将凌寒扶起。
“凌兄弟!好样的!”廖泉由衷的道。
“凌兄真是厉害!竟将那大虫击退!”
“小兄弟,有胆有识!有情有义!佩服!”那个黑衣人道。
“有凌公子在,虎穴龙潭又有何惧?”一个子弟道。
凌寒脸色苍白,心里却暗暗担忧,这冷气虽然救了自己的命,但会不会已经突破神算老先生的封印?也就是自己最担心的,冰凝气旋提起爆发,自己就快要变成一具冰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