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4
[[[cp|w:210|h:140|a:c|u:/chapters/20156/21/35010246357049801189]]]作为一个完美的舞台,各种人物与道具,已经在东水都市里准备就绪了。
[我……应该就是这故事的主角吧?因为似乎因为我的到来,东水都市里便逐渐变得不太平了起来……
有些麻烦啊,恐怕连我都会被卷入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
不,是已经卷入了啊……]
《第一卷——东水都市篇(上)》
印记5
路口处的那道绯色身影......我单纯地认为自己就是和她在那里初遇的。
[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在暴风骤雨的环境之下将她救起......
在那种情况之下,我真的是无法再去多想什么了;但若在当时,仔细想想的话,便会发现很多奇怪之处了。
貌似,是被什么幕后之人给设计好了那样......]
《第一卷——东水都市篇(上)》
印记6
腹黑的会长大人,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好吧,我承认这只是我的猜想。
[偶然相遇的绯发少女,居然莫名其妙地失忆了,甚至……记不起她的名字?
骤然闯入房内的黑衣男子,竟手持一杆狭长而漆黑如墨的突击步枪,二话不说就对我发起了攻击?
结果最后还发现他并不是所谓的“恐怖分子”,被他带到高空里吹了一会儿凉风?
乱七八糟的……坐在某家不知名的意式餐厅中,我看着某块显示着“性别:女”的身份证的玻璃平板,嘴角抽搐着……]
《第一卷——东水都市篇(上)》
印记7
没错……这只紫发腹黑萝莉绝对是蓄谋已久的!
[化作女装并带着某酒红色单马尾少女一同潜入那什么“崎坂学院”?以掌握着我的真实身份作为胁迫、并且暗示可以提供给我治愈高烧的药物的紫发腹黑萝莉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更有甚者……即使我想要反抗她,在那名黑衣神秘男子的绝对武力之下也没有寸许之力么?
黑衣男子究竟是谁、东川绢缘又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竟然感觉像是自己被对方玩弄在了股掌之上?]
前所未有的危机与怀疑感,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莫非真的就连自己身为男性的最基本的尊严都守卫不住么?
《第一卷——东水都市篇(上)》
印记8
凌晨时分的末班电车,歪歪曲曲萎靡不振的乘客,玻璃窗外繁花似锦的都市夜景——这便是我与某个老家伙初次相遇的场面,当然那时候的我也根本不可能了解到他的真实身份……
直到很久以后,接触到了东水都市大量背面情报以后我才明白——当时的、一无所知的我的猜想其实并没有错,能够自如地将人类当做工具操纵的灰发老人身份的确不简单,犹如一口无底深潭
[灰发、褴褛的糟老头子,神出鬼没,言行举止之间却给我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威胁感;
凭空出现在青绿色的电车长椅上的紫色硬纸袋,宣告着我幻想的破灭、从而不得不被迫逐渐接受起任务已经开始的事实……
是否,我曾有在那一个夜晚暗自许诺过、一定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都市中守护她、使她不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然而那时的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这样的决定、最终导致命运的轨迹发生了未知的扭曲?
懵懵懂懂的我,只晓得要守护她……却未曾得知、自己便是因为这样简简单单的心思而忽略了数不胜数的细节疑点。
《第一卷——东水都市篇(上)》
印记9
黑暗空间之中、白发赤瞳的女子,在暗中关注起了那截白色的片羽……不可否认地,我与她之间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似乎也开始注意到了某些端倪
另一方面,在命运的戏弄玩笑下,我被迫一步步地接受起了自己被某紫发腹黑萝莉捏造的女性身份……
[偷偷藏在橱柜里的两套女式学院制服,那张“崎坂学院入学申请书”上附属的名字及相片,还有某酒红色单马尾少女的、一点一滴的小心思
经历了种种事件以后,我都不由地产生起了疑问——她、真的是如我想象中的、一位刚刚遭受了失忆的天然呆少女么?
全身存放着各种枪械、并且能够趁着我稍不加防备的时机,取出手枪指向我的额头——而她这样做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确认我对于她是否有危险性?]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多变。
西罗马教皇的私生女、夜隼盟的领袖少女茜莉雅,与某黑发蓝瞳的天使签订契约并丧失了记忆以后,就变成了半天然呆版的茜米娜?
……好吧,虽然我直到最后才知道、那位黑发蓝瞳的天使,其实就是我自己。
命运的走向至始至终都是由我自己亲手决定的——无论是喜是悲,悲欢离合,都得要心甘情愿地亲身接受
《第一卷——东水都市篇(上)》
[待续……]
序章:羽翼、拥
(ps:↑上图为月空酱亲笔手绘……技术不够还请见谅qaq)
“n07,汇报目标所在位置。”
建筑物上的某一处阴影之中,传出了低沉的青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寒冷,不带有半丝情感。
“报告,久弑上官!目标尚未出现于我方视野范围之内,完毕!”
类似于电子讯号的声音从同一个地点传出。
在昏暗的阴影中,只有一颗比硬币还要细小的东西闪烁了一下,发出了金属的冷光,使得周围的温度更降了几分。
“继续待命,n07。目标即将在三十秒内出现,保持戒备状态。”
冷酷的声音回响着。
“是!久弑上官!”
电子音迅速落下,在一段沙沙的短暂乱音之后,便回归于了平静。
如常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了手臂,他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衬衫袖口处的一颗金属色的纽扣之上,轻轻地一旋。
“喀。”
轻微到几乎不可耳闻的机械卡动声在纽扣上响起。
原本在纽扣表面上的微弱红色信号灯光已经消失,从表面上看去,这只金属制的纽扣,似乎又恢复成了普通的而又毫不起眼的一颗袖扣。
脚步声响起,他缓缓地向前迈进了出去。
伴随着似于长靴踩地的声音,一道身影渐渐地踏出了建筑物的阴影,出现在了夜晚的昏昏月光之下。
银灰色的细碎短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光泽。右耳边,挂着一支尖锥形的耳坠,做工精细,锐利如针。
一身纯白无染的笔直衬衫,显出了他的瘦削而又挺拔的身形。下身的一条棕黑色休闲长裤,干净利落,不显拖沓。
“哼。”
轻哼了一声,他抽出了插在口袋中的右手,垂于身侧。
指尖之上,碧蓝色的戒指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反光。
左手,抚于脸上,扶正了他的那遮挡住了他的面庞的银制面具。
放下了左手,仰起头,他脸上所戴着的银制面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夜空,被都市不夜城的灯光渲染得通明,好像已至黎明般,不仅看不到一颗星辰,甚至连明月的光辉也被掩盖掉了,不复往昔的光芒。
站立在百米高楼平台的边缘处,白衫男子从夜空中收回了目光,平视向了前方。银色面具下的阴影中的双眼有如鹰隼一样锐利。
霓虹灯、高架路灯、办公大楼的白炽灯、穿行于都市之间的高架电车车厢内的照明灯……将这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繁华城市映得五彩斑斓。
远处,恰好就有一列列车从浮空轨道上隆隆驶过。
白衫男子却是丝毫也不在意这些景观,他只是牢牢地用视线锁定住了某一个方向。
在这个方向的两公里开外,是一片孤立于光华之中的昏暗的大楼群落,没有半点光亮。
那些是废旧到即将被拆除、目前已经被封锁的楼橦。
“在那里是吗……”
白衫男子低沉地自语道,“茜利雅小姐……”
“这一次,必定要将你捕获回来!”
言语完毕,白衬男子垂放于右侧的手掌瞬间握紧。
……………………
废弃的破旧的平矮楼顶上,一道身影,借助着夜幕的掩护,飞速地闪掠着。
犹如暗夜之下的绯色流光,一对由于风压而向后飘移着的鲜红色马尾,在建筑群落之间忽隐忽现。
只不过一秒的时间,便移动了几十米。
“哈……”少女的喘息声从檀口中发出。
或许是因为持续的高速的移动,导致了她的体力消耗过快,呼吸的节奏已经跟不上了。
再一次来到了一座荒楼的边缘,身后的绯色马尾在暗处闪动了一下。
一跃而起,像轻燕般地,直穿过了空气,向前下方化作了一道斜线窜去。
纯黑与酒红相融的礼装群在半空中翻动着,纤细的长颈上所挂的坠饰,颤动了一下,发出亮银色的圣洁光晕。
借助着这银光,能够看清楚,这是一个十字架形状的吊坠。
晚风拂起了少女额前的刘海,使她的那双眼睛失去了遮挡而显现在了夜色之中。
一双赤红色的眼瞳,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显是不同于常人,并且十分能吸引住他人的注意。
不过此时此刻,它们只是有些紧张地盯住前面……
那距离自己足有十几丈的另一个建筑平台。
按照这个距离来看的话,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直接凌空越过去的,百分之百会立刻从高空中摔落下去,来一个跳楼自杀而身亡的。
但对于她来说不一样。
普通人的限制与她无关。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同于常人……或者说,她——
忽然,她的那对赤色之瞳缩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情况一样。
没有0.1秒的犹豫,少女当即作出了反应。
浮空的娇躯一扭,上半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向了右边,动作迅速得超越了人体极限。
而绯红色的双马尾也在这动作的带动之下,弯曲成了两道优美的弧形。
可惜,真正美好的事物总是不能在这世界上停留很长的时间。
下一刻,一枚漆黑色的尖锐子弹从两道绯色的马尾之弧中间擦过。
因子弹的运动而产生的高速气流,撕扯开了少女的双马尾边缘部位的几道发丝。
眨眼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漆黑的子弹,又没有丝毫停顿地往正前方飞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砰!——”
直到这个时间点,才从后方传来了一声枪响。或许是因为距离遥远之故,枪声听上去并未达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而且在这世界上,能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射击,子弹飞行速度甚至远超于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速度的,也就只有狙击枪了。
很难想象,若是刚才那一刹那,少女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躲开的话,子弹肯定会命中她的头部,将她的生命送至地狱里去的……
几缕被割断的绯红色发丝向后方飞开,离开了少女的身影。
然而半空中身着黑红色礼裙的少女仍旧去势不减,凌空往前方腾飞去。
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少女的轨迹已经偏离了一些,也许是受到了刚才躲避子弹的动作的影响了吧。
按照这个角度的话,她是无法再抵达前面那幢楼的楼顶平台的。
现在,恐怕除了与前面的那大楼的楼体相撞,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不具有真正飞行的能力。
之所以可以从这幢楼跃到另一幢楼上,只是由于她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
“可恶……”
咬了咬牙,心有不甘地切齿道,少女的视线聚焦在了她正前方的一点上。
这是大楼的某一层的玻璃幕墙。
从里面的话,应该能很清楚地看到外边都市的夜景;但是大楼内部,现在是一片黑暗,见不到有任何一只灯管在发光。
从外边,一点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三丈、也就是九米的间隔。转眼间,她就会与玻璃幕墙撞上。
这种钢化玻璃,纵使是少女的体质,撞上之后,身体必定也会承受不住。
对此,空中的少女,却是将双手移到了黑红色礼裙下的大腿两侧。
纤细的双手,同时一握,往上一抽,协调无比地将两手上的物件对向了前方。
在昏光之下,时不时地闪着幽黑的光泽。
这是两柄黑色的金属手枪,大小型号皆相同。
整个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好像早就训练过了成千上万遍一样,她接着便扣下了双手中手枪的扳机。
一气呵成。装载着火药的两把手枪震动了一下,黑洞洞的两只枪口中,并射出一对子弹。
被幽蓝色火焰所包裹着的两枚子弹显得极为诡异。
更为奇怪的是,它们的射速比起普通的手枪子弹而来要快上不知道多少倍。甚至,可以赶得上刚才那发狙击枪子弹的速度。
……就像是,那幽蓝色火焰硬生生提升了子弹的速度。
三丈之距,对于这种子弹来说,有也等同于无。
两枚幽蓝色的子弹,在同一时间冲击上了那面玻璃幕墙。
“哧啦——”
子弹轻而易举地、毫无阻力地穿透了前面的玻璃幕墙。
所谓的钢化玻璃,在子弹面前就相当于空气。
如少女所预料的,子弹的冲力、加上高度压缩的空气,让得玻璃幕墙骤然爆炸开来,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玻璃分散成了一块块碎片,向大楼这一层的内部飞溅去,使少女免于了由于玻璃向外溅来而被划伤的危险。
如同一阵风一样,少女的绯红色身影从玻璃幕墙破碎出的大洞之中越入。
身体高速移动的惯性,使得少女无法立即放缓自己的移动速度。
而这样造成的后果是,她在坠到这一楼层地面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撞上了。
没有丝毫的慌乱,少女赤色之瞳仍旧保持着镇定。
她将自己的身体姿势调整到了伤害最小的姿态。
“咚。”
绯色的身影与瓷砖地面相撞,响声产生。
冲势不止。
少女的身影,直到又在地面上进行了几个前滚翻之后,才渐渐地慢了下来,最终……
“哐当。”
少女的身体撞在了某用于办公的金属保险柜上。
甚至让那保险柜坚不可摧的金属结构表面凹陷下去了一个大窟窿,触目惊心,扬起了一大笔灰尘……
“咳、咳咳……”
挥着手,试图将阻挡住自己视线的灰色烟尘清开去,少女不断地咳嗽着。
过了好几秒钟,包围着少女的烟灰才真正消散而去,她的视野总算恢复了正常。
“咳、这里怎么都是灰尘啊,咳!”
半闭着因烟尘而刺痛的右眼,少女一边咳、一边抱怨着说,“话说这幢楼到底被封锁多久了?!”
“不赶快拆除的话、咳……真是政府方面的失职啊!”
少女的绯色双马尾抖动了一下,似乎也在附和着她所说的话。
缓缓地抬起双手,赤瞳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尚还被握于自己左右双手里的手枪。
“装上了消音器的原能驱动手枪,a107-8型吗……”注视着这对幽黑色的、从外表看上去极其普通的,见不到哪里有什么特点的手枪,少女的嘴角,微微勾起。
“还好装备充分,要不然像刚才那种情况,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呢……”
纤长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黑色的双枪同时绕着少女的左右手手指转动了起来。
“果然,不得不说手枪是天底下最便捷实用的武器啊。”
转了两三圈后,少女的双手拇指一动,按压住了枪柄,暂停了两把手枪的动势。
垂下手,把原能驱动手枪分别重新塞回了掩藏于黑红色裙下、两条大腿腿侧的绑着的手枪夹套之中。
“剩余的子弹数……”
少女回忆着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每一场战斗,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消耗掉的子弹数目,“有十五颗吗……”
“足够了……应该能够逃出包围圈。”
脑海中下了定论,少女稍稍正坐了些,然后用手撑着背后的保险柜的把手上。
金属的把手,冰冷而没有温度。
但她可不会在意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借力撑着,便从地面上慢慢站立了起来。绯红色的双马尾从背后垂下。
随意地拍了拍沾染上些许尘灰的黑红色礼裙,少女抬起头,呼出了一口气。
“这样啊,这里是雷达扫描的盲点……”
握住了由于没有留意而一直在闪烁着奇异的银色光芒的胸口的十字形挂坠,少女的赤瞳之中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这里是安全区域吗?”
松开了右手,胸前的十字形挂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发出银光。
少女的眼神,回归于了正常。
安全区域……即使是安全区域也不能长时间停留在这里。
就算他们不能很快地发现自己的所在的方位,时间一久,那些“猎犬(hunter)”迟早会发现自己,并把一大波人带到这里来的吧?
到时候,就算以自己的能力,在如此多人的围攻之下,也势必会在劫难逃的吧?
迅速地思虑完了这些,少女转过了头,扫视了一遍周围的昏暗环境。
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玻璃幕墙渗透进楼层。
不过对于她来说,花费了片刻时间适应一下光暗程度,就能大致看清楚这一楼层的情况了。
大部分的地面上都是空无一物,估计是因为被清空的缘故,这层楼中只是零零散散地堆放着一些金属柜、办公桌、椅子、还有些许的杂物。
总之,不管是地面上还是在物件的表面上,都积压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也不知晓多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先下楼吧……”
口中轻声自语着,少女心中稍放下了警惕,转身便向着某个方向踏去。
在那里,三十步开外之处,有着一处楼梯。在楼梯的周围,依稀可见被拆除的墙壁的痕迹。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能时时刻刻符合人意的。即使是如她这般思密周全,也难免百密会有一疏。
少女的皮靴在踏至中途的时候戛然而止,赤瞳猛缩了一下。
“谁?!”
急忙转过头,看向后方的某一个方向。
没有任何人回答的声音,更没有任何的人影,有的只是一颗划破了空气、无限地逼近于自己脸颊的漆黑子弹……
没有听到枪响,显然是加装了效果良好的消音器的枪所发出的子弹。
少女的身体在大脑思考之前便开始了动作,反射似地将身体往后仰去。
颈上的十字架挂坠跃动了一下。
险之又险地,就算是少女的动作反应恰到好处,也因为子弹的距离太近,使得她的白皙的脸被漆黑子弹相擦而过。
子弹的尖啸声几可耳闻。
紧接着,子弹往后继续运动过去,0.1秒不到的时间……
“咣!”
后方二十米的一个立地金属柜被子弹轰爆发出了剧烈的爆响声,受到了巨大的破坏。
少女却是没有闲情去具体理会后方的状况。
当机立断地将双手移至裙下的大腿两侧,分别握住两柄冰冷到没有温度的金属枪柄,往上一抽。
重新直起了上身,正立于地面之上,而少女手中的两把看上去极其普通的黑色手枪则已被平举着,齐齐对准了右斜方,那枚偷袭自己的子弹发射出来的位置。
脸上微烫,鲜红色的血丝从皮肤上被子弹擦开的伤痕中溢出,滑落向下方。
赤色之瞳,警备地盯着那道立于某个办公桌边的黑色人影。
“呵,该说不愧为‘闪动之夜轨’吗,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都能闪过我的子弹……”
将手中的枪垂下,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茜利雅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黑暗之中的青年男子,此刻也在回视着那绯红色的少女身影。
黑色的短发,鼻梁上的墨镜,加上一袭黑色的风衣,让他看上去就像是随时可以隐入黑夜中的猎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茜利雅的一对绯红色马尾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少女的额头上沁出了一颗冷汗。
“你猜呢?”
黑发青年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反而又问了回去,表情从容淡然。
不再举起手中的枪,黑发青年的步伐却不紧不慢地往前踏出,渐渐地向茜利雅逼近过去。
压抑的军靴踏地声在楼层间回荡着。
“不要过来!”
少女的赤瞳中有了明显的动摇,银牙紧咬着,双手握枪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一些,手臂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喔?”
黑发男子闻言,停下了脚步,墨镜之下的一对黑瞳,半眯着看往前方的茜利雅,似问非问地道,“开枪?”
见到神秘黑发男子终于停了下来,少女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下以为是对方在忌惮着自己的两把手枪。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
“那你对我开枪啊,茜利雅小姐?”
以戏谑的语气,黑发男子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茜利雅小嘴微张,一副惊讶的表情。
不过旋即,她便反应了过来,欲要用食指用力扣下两把手枪的扳机。
……………………
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因为两把幽黑色手枪,同时从茜利雅的平举向前的双手中滑落了下来。
两道垂直向下的轨迹,在空气之中散发着森冷的光泽。
茜利雅的赤瞳逐渐变大。
手……双手的力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逝去的?!
现在的她——
不仅仅是食指无法扣下扳机,甚至连手枪都无法握住了!
脸上的伤口处,麻木的感觉开始慢慢地沿着血管和神经扩散了开来。
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趋渐地不稳定了起来,越来越模糊。
脑海中的思路,不受控制地混乱了,沉重的感觉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身上……
“喀。”
两柄手枪几乎是同一时间砸落在了瓷砖地面上,坠地之声重叠在了一起。
“啧,这下子明白了吧?”
黑发男子的嘴角勾起,嘲讽地看着骇然失色的绯色双马尾少女,随意地摆弄了一下垂于侧的手中的黑枪,枪筒上的十字形标记闪烁着银色的冷光。
简直与茜利雅胸口的十字形挂坠如出一辙。不止是形状,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圣之……铳弹吗……”茜利雅费力地开口道,每说几个字就只持不住要喘息一口气。
她注意到了那枪上的十字标记,同样地,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原来……你是……西罗马教会方面的人……”
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脚步,开始有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拖着一秒比一秒更疲累麻痹的身躯,似乎想要与那黑发青年拉开距离。
“猜的不错,时隔三年,教会终于派人来了。”
黑发青年没有理会茜利雅的动作,依旧站在原地,从容不迫地说道,“如何?这对你来说算不算是一份大礼呢?”
可恶……竟然是西罗马教会,原本还以为是“特异研究社”的追兵
……果然,终于,教会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前来把自己重新捕捉回去吗……
偏偏是这种时候……!
“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怕与‘特异研究社’的人……对上吗?”
茜利雅压低声音说道,脚下后退的步伐却未曾停止过。
“哈?‘特异研究社’?他们是什么玩意儿?能够与我们西罗马教会抗衡?”
黑衣男子不屑地说,“更何况,他们的任务……”
语及至此,黑发男子歪了歪头。
“不是要击杀你么?”
“……”茜利雅不再作任何言语。
不仅仅是因为她无法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还因为她现在的体力已不足以支持她说太多的话。
体力流逝得太快了,现在连少女的步伐都虚浮而僵硬了。
黑衣男子似乎喜欢看到这绯红色双马尾的,这副吃力的后退的模样,也不再说话。
他只是站在原位,面带险恶的微笑看着她。
时间——在沉默之中悄然而去。最后……
“喀。”
少女的长靴,在往后移动的时候,靴跟部分撞在了后面的某块坚硬的木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冰凉而坚硬的质感,茜利雅的呼吸为之一滞。
钢化玻璃。
没错,自己的后背现在靠着的是钢化玻璃。
原来、自己已经后退到这层楼的边缘了吗……
“呵,总算是无路可退了吧,茜利雅小姐?”
黑衣男子好整似暇地背倚于某个办公桌边,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分毫,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野兔一样。
“……”闭口不言,口中的呼吸杂乱无序,赤色的双瞳涣散而没有焦距,耳边也只能听到一些轰鸣之音。
视觉、听觉和触觉,都因为“圣之铳弹”的影响而不能正常运作。
仅仅是因为被它擦过了脸颊。
少女昏昏沉沉地背靠在玻璃幕墙上,双腿早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能支撑着自己站立多久。
右手,无力地往后挪了些,手掌贴在了背后的玻璃上,似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的身体而不让它往侧边倒下。
手指,颤动着。
“走投无路了是吧!”
黑衣男子的表情变得狰狞,暴虐的气息从墨镜之下散发出来,“哈哈!茜利雅小姐,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诱人?”
“啊,诱人!真是诱人!!!”
黑发男子从办公桌边站直起了身,丧心病狂地笑着,迫不及待地向虚弱的绯红色身影这边走来,“诱人到我想要一口吃了你啊!”
黑色的身影,逐渐迫近。
四十米、三十五米、三十米……二十米……
转眼间,黑衣男子与少女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减了一半。
突然,就在这时,绯红色双马尾的少女轻声开口了。
“你……别想……”
“嗯?”黑衣男子有些意外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茜利雅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永远……”
回答到一半,茜利雅猛地抬起头,赤瞳中布满了一种名为坚毅的东西,用尽全身之力娇喝道。
“永远也别想要碰到我!”
语未毕,没等到错愕的黑发男子反应过来,贴在后方玻璃上的右手,纤长的食指一勾。
细小的钢丝,在从玻璃幕墙透进来的昏暗的夜光下,发了一下银光,然后……
一支尖锐的金属物体从少女黑红色礼装的袖口之中弹出,倏地与钢化玻璃相撞!
强大的冲力,使得尖锐物体与钢化玻璃的接触点,扩散出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裂纹。
无法承受得住。钢化玻璃在下一刻便炸裂了开来!
黑衣男子,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已是目瞪口呆。
……………………
袖剑。
确实,茜利雅的袖口中配置了一种名为“袖剑”的机关。
直到这种关键的时刻,这个未曾被自己用到过的武器才真正地被自己派上了用场。
破碎的玻璃,向大楼外弹射开去,没有目标地飞溅开来,从这离地将近百米的空中坠落了下去。
而她的结局,亦是如此。
背后没有了玻璃幕墙的支持,少女的身形往后倾倒了下去。
阻碍,是不存在的。
这,也就意味着,少女的身躯很快便跌出了楼层的范围。
不做任何的动作,少女,向大楼外的下方坠摔而去。
“茜利雅!你疯了!!!”
楼层之中传出来了黑发男子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但是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现在的她,由于“圣之铳弹”的侵蚀,几乎失去了听力。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眼中,朦朦胧胧地看到,那不断在拔高的废旧大楼——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正在不断地下落……
风,呼啸着,带起了少女的两条绯红色长马尾,让她们在空气中肆意漫舞着,留下了一道道绯红颜色的如同流光一般的残影轨迹,耀眼夺目。
黑红色礼裙的裙角迎风翻动着。
至于右手上的袖剑,还没来得及被少女收回去——亦可以说是没有必要再收回去,而暴露在了袖口之外。
好累啊……
少女的眼帘不由自主地缓缓合上,模糊不清的视野景象开始变小。
真想要睡一觉啊……如果睡一觉的话、所有的也就都会迎来结束了吧……
结束……吗……从百米高楼上坠落而死……
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少女的视线只余下了一条缝隙。
怪我啊……生在了……这么一个……错误的世界……
赤色的双眼完全合上,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死呢?”
如天使般的温柔的声音,在茜利雅的耳边响起,圣洁而温暖。
因为……因为……我……
不对!!!
蓦地,茜利雅的一双赤色之瞳陡然再度睁了开来。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能够听到声音?
我不是早就丧失听觉了吗?!
而且不仅如此,不清楚是什么缘故,在听觉恢复了的同时,自己脑海中沉重的睡意也在飞速地消退着!
这怎么可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体内的“圣之铳弹”的效用居然会被抑制下去!
要知道,对于自己的身体来说,“圣之铳弹”几乎是无解的,不论是用科学的方法、还是用西方教会的方法……
可现在、现在……!
极力地张大眼睛,茜利雅想要看清楚这位距离自己无比之近的、能够做到这一项奇迹的人的面容。
视觉高速地恢复了正常,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视线的焦距对准了那张脸。
待到茜利雅真真正正、确确实实地看清了之后,她的赤色双瞳,却又在一怔之后,恍惚了起来……
好、美……
这是她现在心里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形容词,唯一的能够用来形容那副面容的形容词……
夜幕之下,即使是在这个月光熹微的夜晚,那犹如天使一般的完美无瑕的脸,也散发着月白色的圣洁的光晕。
樱唇略弯,两只灵性的眼眸,墨蓝色的,具有着别样的魅力;那眼神,仿佛常人看上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一样,不可自拔……
此等之美,绝计不属于人世之间;不、也许更应该说的是,这种美,根本不可能在人间出现。
因为,茜利雅直到这个时刻,才注意到,从那天使的背后所展出来的,唯美之物。
一对,纯白色的羽翼,与上方的夜空中的遥远的暗月映衬着。
一束束的羽翼上的羽毛,纤细而整齐,不加修饰也能超脱于世间万物。
若,这个世界上存在造物主的话,他也无法创造出这等东西吧?
时间,变得好慢好慢……
似乎,那幢废弃的高楼,升高的速度也被放慢到了一种境界。
完完全全不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下落的状态呢……
“你……是谁……”
茜利雅微微张口,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让人自惭形秽的绝美天使,只能问出了这么的一个问题。
“呵呵……”
天使轻笑了几声,如银铃般悦耳。
深蓝色的长发无风飘动着,带来了一阵阵芬芳……
天使的背后的一对羽翼轻振了一下,点点零零的光斑从密羽之上飘散而出。
“终于不想死了吗?绯红色双马尾的少女?”
具有别样诱惑力的话音,萦绕在了茜利雅的耳畔。幽柔的吐息,让她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一下。
“嗯。”
不想让天使看到自己的窘态,茜利雅扭过头去,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有些奇怪。
自己现在的这个姿势,还有双腿下与两肩的温暖触感,间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得清晰无比……
这些无一不在说明着一件事——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天使给公主抱了。
果然还是……很奇怪啊。
“是吗。”
天使墨蓝色的双眼眯了起来,欣然微笑道,“那,能和我签订一个契约么?”
“啊?”茜利雅对这种话题的转变有些愕然,赤色的瞳孔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什、什么契约?”
饶有深意地一笑,天使背后的一对纯白羽翼,舒展了开来。
没有给茜利雅惊叹的机会,天使的羽翼便向前探出,牢牢地将她与天使的娇躯一并包裹于其中,密不透风,不留下一丝缝隙。
只能看见,那浮悬于半空之中,高楼侧畔的一对合拢在一起的巨大羽翼。
唯美与梦幻相融合的画面,只是可惜……一闪而逝。
眨眼间,合拢之羽翼便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仅仅是余下了几根没有重力似的,迎着微风在半空中化作曲线飘荡开来的白色片羽……
…………………………………………
“报告!久弑上官,发生了意外情况!”
从金属的纽扣上传来了电子讯号的声音。微弱的不惹眼的红色信号灯,在纽扣的表面时不时地闪动着。
“嗯,说吧,n07。”
白衫男子没有停下脚步,仍然旁若无人地抬着手臂,对着衬衫袖口处的金属纽扣下着指令。
“是!久弑长官!”
……………………
“原来如此,是这样么……”
平静地用手指旋动了一下白色衬衣的袖口上的金属纽扣,让纽扣上的红色信号灯熄灭下去,他自言自语道。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话语声在回响着。
破败的沥青道路,地面上的漆痕早就被磨得失去了踪迹。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一辆车,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从这条破路上驶过。
旁边的不断向后移去的,是残缺不全的混凝土围墙,上面曾经布满的五花八门的涂鸦喷漆,现在也早就被都市的酸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了。
至于那些围墙里面,坐落排列着一橦橦破败的面目全非的久久不拆的弃楼,无不在显示着这片区域曾经的繁华喧嚣。
而如今,这些都早已不复存在。
这里,是都市的西南角,一片被政府所封锁的地区。
没错,仅仅是他一个人,拥有权力在这坑坑洼洼的人行道上行走,无需担心被旁人所注目。
“凭空出现的不明组织的黑衣男子,疑似为自西方教会前来的成员……”
“编号为o与m的部队被全灭……”
半途中,白衫男子的步伐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停止住了。
“还有,那半空中出现的、形似天使的不明生物……”
缓缓地抬起来,银色面具之下的眼神不断变幻着。
“非科学的、传说中的存在,真的有吗?在现在?”
喃喃自语着,手臂伸向前方,掌心向上平摊开来,纤细素白,简直像是女人的手。
不知从何方而来的纯白色的羽毛,巧到不能再巧地落在了他的手心上,停下。
淡淡的光晕,包围在羽毛的周围,渲染着他的手,看上去是如此的虚幻而不现实。
银色面具下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回归于平静。
“就像梦一样,虽美不可及,却终究是遥不可及的……”
毫无情感地说出了这句话,白衫男子闭上了面具之下的双瞳,“天使……是不存在的……”
语毕,似乎是为了应证白衫男子的话语,他手中的白羽陡然颤动了一下。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地,白色羽毛渐渐从他的手上消失了。
重新睁开眼,手心上已然没有了一点白色羽毛的踪影。
默然不语,白衫男子低下了头,银色的面具,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因为神,早就抛弃了这个世界……)
他在心中念道。
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听见这句话。
也只有夜空中映照着的城市的灯光在回应着他。
…………………………………………
第一章:莫名的咖啡店
红色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如同绯色的流光一般。
“她是……谁呢……”
意识模糊之间,我探出了手,像想要碰到那道绯色之身影。
然而,她却只是一闪而逝。我的眼前便又迅速地回归于了黑暗。除了黑暗,什么东西都不复存在。
我的手,只是碰触到了空气。
心下,不知怎么的,多出来了一种失落感。
“呵呵……想要知道吗?”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极具魅惑力。但我的耳朵却无法辨别出那声音的来源在哪里。
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
“是谁?”
我收回了手,满心疑惑地问道。
感觉那话语声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听上去,是如此的悦耳动听,宛如天籁之音,却又不是任何我所曾经认识过的人所拥有的声音。
“想要知道什么呢?”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的意思,那美妙的声音只是在说道,“是想要知道那道绯色的流光,还是……”
“想知道我呢?”
选择?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任会向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只有一个选择哦,而且——”
她故意拖长了语音,像是在嬉笑着地说明道,“记住,选择好了以后就不能再更改了噢!”
“撒,选择就开始作出选择吧!”
诱导似的,这个声音如此说道。
只能选择一个?选完以后便不能更改?
……那么,意思是,我是不是只要在她们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就能够知道我所选之人的名字与身份了?
我猜想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欲要做出决定。
可是我却犹豫了。
因为她们两个,我同样想要去认识、同样想要去了解。
不知怎么的,我的意识里开始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她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不论放下哪一个都是不值得的,就像是会失去什么很关键的东西一样。
突然,没有想到的是,我感觉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不由自主地,非我所愿地,脱口而出:“想要知道她!那道绯色的流光!”
不对!这不是我的选择!这不是我要说的!
我惊诧万分,心中不断地在呼喊着。可是身体的控制权却并未回到我的手中。
一切,仿佛无济于事。
“哎,结果最终还是不愿意吗?潜意识里的……”
沮丧、哀伤,从那莫名的声音中传达出来,令那梦幻般的声音增添了一分悲凉之意。
听上去,是多么地让人心痛。
怎么会这样!!!
我在心里不甘地喊叫着。
这算是什么?什么叫只能选择一个?什么叫选择了以后不能再悔改?
还有我的身体到底被谁所控制了?
……开什么玩笑!搞毛线个鬼!
我努力着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接续着自己和身体之间欲断欲连的联系。
对,这个是我自己的身体,别人休想来占有!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命运吧……”
忧愁地叹息着,那声音逐渐远去,变轻着,“即便是你我,也不能违抗的命运啊……”
命运?命运是什么玩意儿?什么叫不能违抗?!
命运这种东西就是由自己来创造的!
什么叫被命运所束缚?不,只有自己才能掌控命运!
毕竟……无论我们是谁,都是具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的!
我的手,机械而困难地慢慢握起。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扳回到我这里。
尽管过程无比地艰难,而且,我对那操纵着我身体的人到底是谁都一无所知。
他,很厉害……即使是在身体内,我的意识与他的精神力量相比也微不足道了些。
但是我有可能会放弃吗?
也许我是个什么优点也没有,几乎糟糕透顶的差生,曾经每天在班内受到别的同学的冷眼旁观,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可我始终坚信着,我最不缺的——
就是信念!
“再见……不,也许是永别了吧?因为下一次相见的机会也不知道在何年何月……”
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在那里,某个我所未曾到达过的地方诉说着。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封闭着的嘴唇开始颤动了起来,想要打破那道给它立下禁锢的锁链。
动起来,快点动起来啊!
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切就没有办法挽回了啊!!!
“嘛……无需为我哀伤……其实……以这样的结局也是挺不错的……”
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有时可闻、而有时不可闻。语气似乎变得轻快了些,可在我的耳中听起来,却更像是无助。
不对!
“对你而言的话……重新开始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对!!!
“那么,请忘掉这些吧……虽然……对你而说……只是一段简短……而毫无意义的……对话吧……”
朦朦胧胧的不完整的字音,带着那掩饰到得一点也不完美的哀伤,即将要在下一刻消失。
然而,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我自己身体的所有控制权全部毫无征兆地归还到了我这里。
没空暇顾及具体情况是怎么一回事,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口爆喊了出来:
“不是这样的啊!!!!!……”
……………………
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真实了起来,与刚才我自己所说的话听起来完全不同。
“呃……”我呆愣了一下,停住了叫喊。
稍稍定了定神,我眨了一下眼。
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到一个很奇怪的莫名的地方来了。
天花板上的吊灯,整齐地排列着,发出明亮的光芒。
古朴典雅的墙面,桐褐色与乳白色交相辉映,一股复古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着。
一张张桌位在厅中排开,只有少许的几张桌边的椅子上有人,略显得冷清。
至于我……貌似目前正坐在了落地窗的旁边,光线很好地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了我座位前面的桌面上。
桌上,一只只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在日光下发着耀目的反光,一半隐于阴影之中。
没错,所有的我眼前的事物都真实无比,让我的心中有种不言而喻的熟悉感与惊喜感。
……如果排除了那些其他桌位的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陌生顾客;还有端着盘子,立于走道之间,尴尬地看着我、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
请注意,我现在正双手撑着桌面,上身前倾地站立在桌前。
嘴巴还没有完全合上,这是因为我喊完之后立刻就陷入了呆滞的缘故——连口都来不及合上。
这是……什么情况?
“呃……这位、这位客人……”
女服务员有些不自然地把餐盘放到了一旁的备餐桌上,走到我的桌边,努力作出了一副笑容,问道,“请……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很勉强的笑容,而且那眼神怎么都像是在看着不正常的人啊喂!
糟糕,很糟糕……
我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无法用糟糕这个词来描述了。
“没、没什么事……”
我在厅内众目睽睽之下,满头冷汗地低下了头,言不由衷地弱弱地回答着。
桌上,喝到一半的咖啡仍旧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
光线之下,崭新的五颜六色的金属与其它材料制成的招牌,夺人眼目。
“莫名之咖啡店……”
我仰着头,注视着那店门上所挂着的招牌,念出了招牌上的那几个用艺术体写出的大字,心乱如麻。
“果然不愧是‘莫名的咖啡店’,名副其实啊……”
想到了刚才自己在咖啡店里的那一幕,我不禁又干笑了起来,要说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结果连剩下来的半杯咖啡还没有喝完就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了……
“哎,说起来还真是莫名其妙。”
缓缓地踱步来到了一面落地玻璃之前,我默然无言地看着玻璃反光中的自己的外貌。
虽然玻璃效果没有镜子好,但是,基本上我还是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笔直的几乎及肩的黑色长发,消瘦而清秀的脸庞,略有些失神的一双纯黑色眼瞳,像是在忧郁着什么似的。
若不是面部的线条稍有些阳刚之气,恐怕很容易会被人认为是女孩子吧?
尤其是……
我叹了一口气,从肩上撩起了一缕黑色的发丝。
光滑,如丝绸一般柔顺,闻上去不知为何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幽香之气,连我自己闻着都有些不自觉地沉浸于其中。
“嘛,老子的脸确实好像是这副样子没错,但是……”
我听着自己说话时的声音,音调相较于我以前要更抬高了一些,具有了磁性,甚至有点男女莫辨。
只有把声音压低一些,听起来才算是我以前的说话声音。
可这样讲起话来始终是很难受。
“总感觉有古怪,像是什么人偷偷地背着我做了什么手脚一样……”
低声自语着,我抬起了两只手。上面传来了阵阵的冰凉之感。
我把风衣袖口向上拉了一些,一对银蓝相间的东西映入了我的眼中。
一左一右,我的手腕上各套着一支金属质地的手环,上面涂着蓝色的漆;有些地方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染上色,露出了银色的金属光泽。
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对手环,没有什么特点,就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地摊货——几块钱一只的那种。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对手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我记得在那片黑色的意识空间里,执行空间跳转的前一刻,我的手腕上就有了这对东西。
要是说,当时我还抱着“这只是我所做的一场梦”的心态的话,那么现在,在我的眼中看来,这件事情就必须要用认真严肃的太多来对待了。
从一些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自己已经穿越了,而且还是在对这个世界一窍不知的情况下。
“这么说来,那什么系统也是真实存在的喽?”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环,质感坚固而冰冷,估计也不是能那么容易能从手腕上弄下来的。
更何况,谁知道把这对手环拆下来的话,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我垂下了双手手臂,垂于身侧。
穿越到了一个一无所知的世界,最好要安手本分、谨慎一些。
这里不是梦境,我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在我变成了女身的时候随心所欲了。
说实话,虽然在梦境中变成了女身的时候,我会浑身不自在,但遇到了她的话……
想及至此,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她的那银白色的身影,以及背后的两片羽翼。美得不可尤物。
即使,付出了暂时成为女身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吧?
……不过总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啊……
玻璃上的少年脸庞,额角上滑下了一滴冷汗。
从身后传来的车辆驶过街道的车轮声与行人声不绝于耳。
第二章:半伪娘与极品萝莉的撞见……
“这里,是以科技闻名的东水都市,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享受到科技的便捷服务……”
“今天东水都市天气状况大致良好。其中,在上午9:46分时开始,云层将逐渐增多……”
“在中午12:21分时进入阴云天气。不过不用担心,在东南风的影响下,阴云将会在下午14:52分时完全离开东水都市的上空,还来一片万里晴空……”
“由于午间时分的强日光被阴云所阻挡,故今天可是出游的最佳天气喔!”
“还在等什么呢?今天东水都市内各旅游景点的门票一律半价哟!快点和你的朋友、父母、妹妹、或者是伴侣,一起去游乐场里畅爽一天吧!”
“……”
我依靠在公园的长椅上,脑袋向后仰着,望向了天空。
一艘巨大的飞空艇,发出了轰轰的响声,缓缓地在天空中移动着。
几朵白色的云层,被飞空艇的艇身所破开,分成了两半。
这是艘很科幻的飞空艇。
艇上没有翅翼,没有排风螺旋桨,从外表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能够为飞空艇产生飞行的动力的装置。
也许是高科技吧,毕竟这里是“以科技能实现一切的世界”;人家连在什么时候出云、什么时候放晴的时间都能精确到分钟……
反正以我的知识含量是完全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原理的。
在飞空艇的侧身上,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在不断变幻着。
那是一种我所从未见到过的字体,既不同于汉字,也不同于意识空间里的那次见到的系统选项栏目上的文字。
但是情况也有些类似。即便我看不懂这些字体,也能从这些字中理解它们的意思。
包括语言也一样。比如在咖啡店里时,我就能听得懂女服务员所说的话。
关于这一点,我也只能认为是系统送给我的穿越大礼包了……
字体不断地滚动播放着,飞空艇也逐渐地从我正上方的天空中移开了。
没有了飞空艇的遮挡,火辣辣的阳光立马就晒到了我的脸上。
“唔……好热!”
我赶忙把被晒得生疼的眼睛闭上,一个挺身,从座位上正坐了起来。
用手捂着眼睛,发丝从额前处垂下,稍稍抵挡了些光线,带来了细微的凉意。
话说这太阳也够毒辣的啊……难道说现在是夏天吗?
“妈妈,那位大姐姐怎么啦?”
这时,从我前方两三米处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好像是在朝我这个方向说的。
我不禁有些疑惑。
大姐姐?什么?
我明明记得一分钟之前,这排座椅上除了我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现在,我也无法察觉到我的左边或是右边有人的气息。
莫非,那个人是没有生命气息的?就像……她一样?
眼前,闪过了一幕银发天使的展翼的情景。
我的心,波动了一下,想要睁开眼睛。
然而,下一秒……
“嘘,声音小一点,别打扰人家……”
另一个声音从前方同一位置传来,听起来像是这位小女孩的母亲的样子,“没看到她正低着头、捂着眼睛吗?说不定,是在因为男友抛弃了她而在伤心呢……”
我的喉咙被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
难受地咳了几声,嗓子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好了好了,快走吧,打扰到人家就不好了……”
女孩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减轻,像是走开去了。
“嗯,真是好可怜的姐姐,哭得嗓子都哑了,还咳嗽成这个样子……”不远处,小女孩的声音也趋于远去。
只是我却早已满头曝汗。
姐姐……男友抛弃……哭得嗓子都哑了……
这是毛线逻辑啊拜托!!!
仅仅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头发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坐在长椅上低头捂眼……就擅自推断我是个被男友所抛弃的可怜的少女吗?
还有那种怜悯同情一般的语气到底是神马啊喂!
开什么玩笑!我明明是百分之一百的男的好不好!
不就是头发有些长、脸部线条有点柔和的关系也能把我当成是女的?!
我心中有种骂街的冲动。
不过理智地考虑了一下,想想还是算了,毕竟那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位妇女罢了。
咱可是祖国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未来的栋梁之才,心胸应当放开一些……
但……怎么能忍啊!
一想到我自己从出生以来首次被别人认为是女人,我就果断不能忍啊!!!
我下定了向她们解释“我是个健全的爷们儿”的决心,猛的把眼睛睁了开来。
看也不看清眼前的情况,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要往前面,那对母女声音消失的地方冲去。
……………………
“噗!”
突然,在这一只够眨一下眼的时间里,我的身体似乎撞上了某个柔软娇小的东西。
而且貌似把那东西撞开来了?
我刹住了脚步。
而在这一刻,我的前下方也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噗通”声。
“唔……”
如莺啼般的女孩的痛呼声,从前方那东西的位置传出。
啊咧?我呆了一下。
这东西……原来是个小女孩?这么说来,我是把一个女孩给撞倒了?
这下可糟了!
要知道,小女孩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哄的生物啊!
赶紧定了定神,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看去。
待看清楚了之后,我居然又呆住了。
一头紫罗兰发色的卷曲的长发,长度几乎可以抵得上她身高的一半。
那像学院制服一样的白色衬衣外套赤金色镂边,勾勒出了她那不堪一握纤腰、和微微隆起的胸部(我估计大概只有a罩杯……什么?你居然不信?我可是一眼就能识别出女性罩杯的奇男子啊!)
衬衣外套下,是一袭超短的裙子,长度大概只有大腿的四分之三,看上去仅能勉勉强强遮盖住她的胖次春光而不让它外泄。深红色的,迷你可爱。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
……………………
紫发女孩正向后仰倒在地面上。
那超短裙向上略微翻起了一些,几乎能够让我在这个角度看到她裙下的春光了……
两条纤细的腿弯曲着,下面穿着一双白色的短袜和黑色的小鞋,精致又玲珑。
“唔,好痛啊……”
粉唇略张,女孩的脸蛋上有着明显的痛苦之色,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用右手,向后撑在了地面上,女孩有些费力地从地面上半坐了起来。紫色的长发披到了两肩之上,垂下。
一只纤小的手从洁白的袖口中伸出,捂在后脑勺上,似是刚才跌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
呃……真的是可爱到极点的萝莉啊……
看着紫发女孩那一只睁着、一只闭着的深紫色水晶般的瞳目,我不由地有种她是只存在于二次元世界、而不存在于现实的感觉。
嘛,不过现在可不是把注意力放到这上面的时候。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只萝莉的确是只极品就是了。
“对不起,”
我弯下了腰,尽量作出一副和善的大哥哥的表情,充满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没有什么事情吧,小女孩?”
我相信,这样说的话,应该能够减轻不少小萝莉对我产生的敌意的。
……好吧,确实如我所料。
紫发女孩听见了我所说的话后,停下了摸着后脑勺的动作,把一只闭着的紫瞳也睁开,有些讶然地看向了我这边,像是在疑惑着我这个把她突然撞倒的人是谁。
一双紫眸中,没有怒火,只是在惊讶。
我的心中大喜。
太好了,似乎自己的“大哥哥”战术已经成功了,没有引起萝莉的敌意。
……这下就好了,因为萝莉不但是世界上最难哄的生物,又是世界上最容易骗的生物!
接下来——我相信我只要按我自己的路子走下去,就能全身而退了,更不会被当街的什么人骂成变态萝莉控怪蜀黍了!!!
哈哈哈!老子可真是人才!!!
“你……”
盯了我半晌之后,紫发少女终于犹犹豫豫地开口了,“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女孩精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不解之意。
“这个嘛……”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是我不小心,冲过来撞到你的,所以当然就要由我来道歉了。”
我的话说完,女孩脸上的不解更加深了一些,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怪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的心中有种不自然的感觉。一般而言,我这样回答的话,是可以消去她的疑惑的啊?怎么现在反而……
“噢,原来是这样。”
紫发女孩点了点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她就在我的眼中,用双手扶着地面,不紧不慢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也没有要求过我去扶她。
淡定从容地立直起了身,双手随意地拍了拍,将灰尘拍去,她丝毫不在乎她自己与我之间的身高差距,抬头迎上了我的目光,再次与我对视上。
不知为何,在这种目光之下,我好像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心里有些发虚。
“你的名字。”
女孩平静地问我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告诉我。”
“呃,文刀……”我下意识地,在这种目光的驱使之下作出了回答。
“你的性别,”女孩继续平静地问道,“男还是女。”
“男……”我回答道。
不对啊!为什么她要问我这个问题?
难道她看不出来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喂喂喂!老子可是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男人啊!除了、除了……
(刚刚才走掉的那对母女……)
想及至此,我只得有如泄气般地叹出了一口气。
果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什么什么的系统。
如果只是把我穿越到这个异次元的世界的话,我可是会很高兴的;但它却偏偏对我的形象进行了修改,把我变成了半伪娘……
绝计忍不了啊!!!
正在我思绪飘到了“什么时候等我变强了再去找那什么破系统把它痛扁一顿”的时候,紫发女孩忽然有动作了。
踮起了脚尖,她蓦地探出了手,向我这边伸来。
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用食指与拇指捏住了一缕从我脸庞垂下的黑色长发丝。
“基因鉴定……”
紫发女孩的紫眸中闪过了暗红之色,诡异之至。
我只感觉到一阵犹如触电般的麻痒之感、从她用指尖捏住我发丝之处传来,并且迅速地贯通了我的全身,像是把我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一样。
我的眼睛在这一秒睁大到了极点。
……幸好,这种古怪的感觉很快就消去了。来如潮水,去也如潮水般快。
我在心底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踮着脚的紫发女孩。
基因鉴定?
还有刚才的触电般的感觉?
这算什么,魔法?亦或是……超能力吗?
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连我在大街上碰巧撞上的女孩都会这种怪异的手段。
真不知道,如果遇上了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之后,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样子啊。”
紫发女孩眨了一下眼,把手从我的头发上移开,双手抱胸,一双恢复了正常的紫瞳中若有所思,喃喃道。
“从基因上看来,本质上是女性,也就是说……”
她往后倒退了几步,站定,缓缓地抬起了手,“你根本就是女的,却故意假扮成男装来欺骗我。”
“并且……”
食指一伸,指向了我这边。
“先前你对我的道歉、解释、以及你告诉我的名字,在这个情况下推断……”
紫发女孩一手叉腰,用坚定无比的语气说,“其实全部都是假的!”
“……”我的嘴巴张大到了极点,却连一个单字音都发不出了。
好强悍的逻辑推理能力!
非人类、超人类、简直到达了反人类的水准哇!
这下子你该让福尔m斯、江户c·柯n怎么活啊!
还有那什么“从基因上看来,本质是女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种用手指捏一下头发就能进行的基因鉴定到底有没有靠谱性啊喂!!!
……………………
这下可好了。
公园主干道上的行人全部都把目光投放到了我与紫发萝莉这边来了……
原因只是因为她的那一番玄乎其玄的神推论!
“喂,看看那家伙,居然敢当街哄骗萝莉……”
“是啊是啊,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他难道就不顾忌‘都市治辖会’吗?这样大庭广众之下……”
“还真有人不知道会怎么死的,这种作死方式……”
“佩服佩服,很厉害的萝莉控变态怪蜀黍……”
结果,还是被旁观的路人误骂为了萝莉控变态怪蜀黍了……
我的头上已经挂满黑线了,而且甚至连被我用余光看到,有几个“热心路人”都掏出手机来了,时不时地用目光扫向我这边来。
怎么看都像是要报警的节奏啊!
然而接下来,从人群中传出的几句话,更是让我的心脏破碎开来。
“咦?不对啊,她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个女的啊;虽然看上去只是脸有点像,只是身材……”
“说不定她就是因为没有身材才化装成男的吧?”
“哎,身高是达到了御姐的标准,可惜没有胸啊……说不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走上了男装这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吧,可怜啊可怜……”
“嘛,也许说不定其实是个百合女,她扮男装的目的只是为了诱拐那只小萝莉吧……”
我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在水深火热之中翻腾着。
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崩坏成一摊碎片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以我的能耐所能承受的情况了。
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阴沉到极点的表情,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了那紫发女孩的前面。
抬起了手,在她瞪得老大的紫瞳里,抓住了她那只正指向着我的小手。
入手处一片温凉柔软,让我愣了一下,只是我也无暇顾及这种无关紧要之事了。
“快走……”我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
“哈?”
紫发萝莉一下子被我抓住了手,有些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想干什……”
“快走。”我的语气更加低沉了,同时还在手上增加了一些力道,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小手,抵消了她那不安分的想要挣脱出去的手上的力道。
“不要让我发火……”
我冷冷地警告着。
“唔……”貌似被我的话语吓到了,紫发女孩的娇躯瑟缩了一下,弱弱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连手上反抗我的力气都减弱了许多。
“知道了嘛……”
片刻之后,紫发女孩才用几乎不可耳闻的蚊呐般的声音呢语了一句。
咦?这小萝莉怎么被我训了一句话就这么听话了?
我有些愕然,莫非她是个隐藏的……m?
她实际上是个外刚内柔的小萝莉?
呼,也不理这些;总之她只要能配合我,就再好不过了。
我还真巴不得她那样听话呢。
“走了。”已经得到了小萝莉的应允,我也不再浪费时间,深吸了一口气,如是说道。
然后……
手,紧紧地拽着紫发女孩的皓腕,双腿一个发力,风一般地,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往人群中的唯一的缺口处冲刺了过去!
学过两年半空手道的优势,在这一刻被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犹如旋风一般,我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拉着紫发萝莉从包围圈中突破出去了。
转眼之间,道路两旁的场景向后推移了几百步。
……………………
“呼、哈……”
我直接朝主干道旁边的某另一个长椅上一坐,背倒靠向了椅背,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累、累、好累啊……”
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飞奔了不到一千米就会如此之累。
理论上来说,不大可能吧?
以我曾经练过空手道的体质,就算再不济,跑上个两三公里、我也应该脸不红心不跳的吧?
至于是否是我拖着一只萝莉跑的缘故……这个就忽略掉了,你也明白一只萝莉是不会有多少重量的。
总而言之,实在是很不正常……
难道说,是因为我是依靠什么什么的系统穿越到这个位面来的,所以才会触犯了某些不知名的、上位神所立下的法则,付出了等级跌会到零的代价吗?
貌似自己脑洞开得太大了呢……
“哼!”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从前方传来,听上去有些不高兴。
“谁叫你跑得这么快的?而且还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不怪你怪谁啊!”
语毕,又嘟哝似地呢语了一句:“搞得我也累死了啦……”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心下有些诧异,稍稍费力地正坐了一些,略低下头看向前方。
入眼一道紫色的身影。
不出我所料,正是这位与我半路撞见的神秘奇葩萝莉。
不过,此时此刻的她,一头紫色过腰长发有些散乱,额头上有几滴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发着荧光。
嫩脸上仍旧有着红晕没有散去。
很明显,这些都是由于方才的飞速跑动所造成的。
即使这只女孩是一路上被自己所拉着跑的,大热天的烈日之下,以她的体力也快支持不住了吧?
只是她现在正站在我的前方,低着头,不满地嘟着嘴,正在——
扯着手上的某不知名厂商所生产的冰琪琳的包装纸。
依稀可以看见,那阳光之下,从深蓝色包装纸上腾腾升起的淡白色雾气。
隐约可以感到,那从冰琪琳身上飘散过来的丝丝寒气。
就如同沙漠之中的一滴滴清水那样诱人……
“喂!你盯着我的冰琪琳看干什么!”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紫发女孩停下了手中撕包装纸的动作,任它撕到一半地暴露在空气中,抬起了头,没好气地道。
“……我只是很奇怪。”
我把目光移了开来,望向了不远处,“为什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购买到冰琪琳……”
在不远处,我视线所落的位置,是一个分歧路口。
在路口的转角处坐落着一家冷饮店。
我当然不会吐槽这家冷饮店连招牌都没有的问题,关键在于……
那排了将近百米、熙熙攘攘的一直从那家冷饮店门口延伸到我所坐的长椅之前五米的长队到底是要闹哪样?
不就是买个冰琪琳吗,用得着排这么长的队伍?
这么一眼看去还真差点被我误认为世博会。
就算现在是大夏天,你们再想一亲冰琪琳的“芳泽”,也犯不着如此吧?
嘛,对我来说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槽点,那就是——
为毛你个紫发小萝莉面对这长到逆天的队伍,能花费仅仅十多秒的时间,便从那家冰琪琳店买到冰琪琳?
让我怎么想都不科学啊……
莫非——这小丫头插队了?
想想也是,任这样娇小可爱的小萝莉去插队的话,肯定没有什么人会有异议的……
“你、你到底在想想什么啊……”
紫发萝莉在我凌厉的目光的注视之下,不着痕迹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一双紫色水晶般的眼中满是慌乱。
看吧看吧,心虚的表现,莫过于此。
我心中立刻便对她的行为下了定论。
只不过……
“别以为、以为你身高比我高就可以随便抢我的东西的!”
紫发女孩一把便把冰琪琳藏到了身后去,眼神戒备,像是在看强盗一样地盯着我。
谁都可以听得出她言语之中的慌张。
但我却对此汗颜无比。
敢情这小丫头会作出如此表现,原来是因为怕我抢走她手里的冰琪琳?
搞神马啊!
抢小萝莉的冰琪琳?这不是变态的节奏吗!老子明明是个平行端正的绅士……
而我的思绪忽然又被掐断了,原因只是某只萝莉接下来的一句雷语——
“难不成是因为……”紫发萝莉似乎想到了什么,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胸口处,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因为我的胸部比你大而嫉恨我?所以才会想到要抢走我的冰琪琳?”
一句话,犹如九天之雷轰炸在我的头顶上,让我碎得满地都是……
第三章:你确定这只萝莉是治辖会会长吗?
我的胸部比你大……
胸部比你大……
比你大……
大……
胸部个鬼!大你个头啊!
老子哪里来的胸部!!!老子分明是个男的好不好!
凭什么你只萝莉凭着什么“摸一下头发就能进行的不靠谱的‘基因鉴定’”就可以断定出老子是女的!?
这这这……这特么的简直就是老子从生下以来所听到的最讽刺人的讽刺!!!
终于,我的内心的火山达到了喷发的临界点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恼羞成怒地一下子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手狠狠地一抬,再向前往下一砸。
在紫发女孩惊恐的目光之中,给她的光洁的额头上来了一发爆栗。
……………………
“唔……痛死我了啦……”
紫发女孩,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在我座位的旁边,坐着叫嚣着。
双眼一睁一闭,连表情也是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至于那撕到一半、还未来得及吃的蓝色包装冰琪琳,则被她随手放置在了一旁。
也不用担心是否会被弄脏。因为在冰琪琳与长椅之间已经垫上了一层塑料膜。
这是这只小萝莉从口袋里取出来的,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随身带有这种东西。
“哼。”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撇过头去,视线看往其它地方。
总而言之,现在我的心情状况非常不好……
一切的一切都错在这紫发萝莉的身上。
“喂!明明是你敲我头的耶!”
紫发萝莉见我没有反应,话语之间不忿了起来,抱怨道,“为什么弄得好像是你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的……”
“真是莫名其妙……”她小声地说。
“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我缓缓转过头来,用平静无比的语气看着她道。
“唔呃!”
紫发女孩惊呼了一声,娇躯颤抖了一下,牙齿也打了个战。
“你……你又想干嘛?”小萝莉瑟缩了下,紧张地往后挪了一点,紫色瞳孔凝结着,像是生怕我吞了她一样。
“别、别想再敲我的头!我警告你哟!”
她说着说着,抬起了双手,挡在了额头前,作出护头状。
“你躲什么?”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又不会敲你的头。”
“骗人骗人!”紫发女孩使劲地摇着脑袋,满脸的不相信。
“你肯定又会无缘无故地敲我的头的,就像之前你骗我说你的性别是男的一样!……”
“咯。”
一声脆响。
没等到紫发女孩说完,我便又忍不住在她的微红的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唔……”紫发女孩又一次痛呼了一声,捂住了头,眼角还沁出了委屈的泪珠。
“看吧看吧,你果然是个只会骗人的没有胸的怪姐姐……”
我心下又冒了一下火,抬起了手,欲要再往她的额头敲下去。
“呀!”紫发女孩吓了一跳,急忙从座位上跳了下去,离我离得老远。
“笨蛋……”我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手,低声自语了一句。
谁让这小女孩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可爱到我不忍心再下第三次手。(虽然真的很想敲下去,看到她一副哭出来的样子……)
“而且,我想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我是个男的啊……”
跑了一公里之后,身体的疲惫,使我无力与紫发少女争辩。我也只得有气无力地重申了一下某个事实。
“谁会相信啊!”
小萝莉气鼓鼓地嘟起了嘴。
见我没有再敲她头的动作,又挪了回来,小心翼翼地伸手,从椅子上拿起了那蓝色包装的冰琪琳。
她倒是蛮有公德心的,还不忘把垫在椅上的塑料纸膜拎起来,捏成一团,握于手心之中。
接着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上。
不过她隔着我却是有一段距离,显是对我产生戒心了,生怕我什么时候又敲过去。
默默地低着头,她用手撕着蓝色包装纸,一语不发。
很快地,原本撕到一半的包装便被完全地撕开来了,露出了其中的红白相间的草莓味冰琪琳。
张开小嘴,她开始舔舐起了手中的冰琪琳。
一时之间,场面再次变得无比的沉默……
我转头,看向了那紫发萝莉,不由地觉得她现在舔冰琪琳的动作特别的可爱……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见过她们的身影的话,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少女估计就是她了吧……
脑袋中闪过了那三道身影。
曾经的、梦中的,我所穿越到的身体——那黑色长发,双瞳一墨一蓝,身穿黑色皮衣的少女。
曾经的、梦中的,我所在最后一瞬见到的——那银色长发,纯银双瞳,拥有一对天使羽翼的唯美而悲伤的梦幻般的少女。
曾经的、意识空间中的——那遥不可及,一闪而过的,绯色的流光的身影。
还有——那声音中有着无尽哀伤的,虽然只听过她的声音,却能隐隐约约联想到她模样的、似曾相识的神秘少女……
也许……也许在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她们的吧。
“嗯……?”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紫发女孩停止了吃着手中冰琪琳的动作,面带疑惑地向我看来,小嘴的周围还沾有着些许的白色奶油渣滓。
“你有什么事么?”她问道。
“呵……”
我淡淡地笑了一声,作出微笑的表情道,“呐,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不妨……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如何?”
“啊咧?”紫发女孩的表情有一刹那的错愣,“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当然了,我都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了。”
我耸了一下肩,“你也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作为回报才对啊。”
“这、这……”紫发女孩有些纠结,目光游离着。
嗯?不就是个名字吗?告诉我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莫非是有什么隐情?比如说她实际上是某公司董事长的千金之类的……
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简直为零好不好?什么随便在公园主干道上撞上的女孩就是千金大小姐之类的……
“那个……”
就在我的思绪乱飞的时候,紫发女孩忽然开口道。
我收回了神。
只见她现在正低着头,目光撇向一旁,犹犹豫豫着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我奇怪地出声问。
“那个,其实……”终于,在我的直视下,她开口了。
“其实我是东川绢缘……”
语毕,她还谨慎地偷偷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东川绢缘?不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吗?”我无法理解这小萝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作出这么的一副样子?
难不成,她实际上很讨厌这个名字?
“哎哎哎?!”紫发萝莉听了我的话后,惊诧地张大了紫瞳,“你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反应?能有什么反应?”
我歪着头问道,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深。
“喂!你是真的不知道?”紫发女孩好像有些急了,语气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到附近没有什么人,她咬了咬嘴唇。
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双手在椅子上一撑,头颈向我这里一伸。
凑到了我的耳边……
即使我目前是长发状态,耳边有几缕黑色的发丝阻挡,那从她小口中呼出的丝丝温温的幽香气息,也使我不禁心颤动了一下。
这种情况……也许在路人看来,更像是一对情侣在耳语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对不对,她……她可还只是一只小萝莉啊。
看上去,或许应该是一对亲密无比的兄妹吧?
“你居然会不知道……”
紫发萝莉的声音适时地在我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东川绢缘,可是只要是东水都市的居民,就都知道的——”
“‘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的会长哇……”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下。
“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这个名词,我刚刚还在被人群所围观之时听到过。
貌似,这个组织是专门管理东水都市的治安与警备的。
可问题是……
你确定这只萝莉是东水都市的“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的会长么?!!
开什么玩笑!
……………………
“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的……会长?”
我不禁喃喃地把这个名词重复了一遍,心中思虑万千。
这只小萝莉……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
仅仅只有十几岁的萝莉女孩就能担任治辖会会长什么的……实在是太扯淡了。
“嘻嘻,”绢缘把她的脑袋从我的耳边移开,向后挪了回去。
似是看到了我错愣的表情,她的脸上展现出了好笑与自豪。
“你被吓到了吧。”她微笑地眯着眼。
“等等,”我转过了头,用很认真的、很严肃的目光看着她。
“……怎、怎么了?”像是被我的目光吓了一跳,绢缘不由自主地开口问我。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仍旧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
“难不成还会是假的吗!”
听完我的问话,紫发萝莉呼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恼火,“还以为你是要说什么呢!搞到头来还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嘛,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
见到小萝莉有些不高兴了,我赶忙改变了一下语气。
小萝莉这种奇特的生物……把她们弄得生气了可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啊!
“只是什么?”绢缘嘟着嘴,一脸不满地瞥着我。
“只是因为我的身高比你矮上一些、年龄比你小上几岁,所以就不值得你相信了么?”
拜托,什么只是矮上一些……明明就是矮上了一大截好不好!
我的心中如此吐槽着。
“我绢缘可是一个已经十四岁的少女了呐,别想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
绢缘扬起了头,挺直起了身,意图要体现出她的身高“并不是特别矮”一样。
“那也才十四岁。”我平静地看着她那收效甚微的挺身动作。
“切!你还瞧不起我了是吧?”
绢缘也注意到了她在这方面的劣势,怨怨地握了握小拳头,“你不是也有比不上我的地方的么……”
语及至此,她的视线一转,降落在了我的胸口处。
“明明看上去都已经是高中生了……”
她又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那略微鼓起的小胸脯,双手比划着,像是在作着什么比较,“可是胸部却连我的大小都达不……”
绢缘的话语声戛然而止了。原因只是因为我的勾起的手指正停留在她的额头上方的三厘米处。
“嗯?继续说下去啊,我可是正在听着呢?”
我的嘴角上挂起了十分“友善”的微笑。
“唔呃呃!”
小萝莉被我吓得慌慌张张地跳离开了座位,小手一颤,差点连冰琪琳都要掉下去。
“不管了!”绢缘好不容易才拿稳住了手上的草莓味冰琪琳,顽强地抵抗着我的威胁的目光,近乎气急败坏地咬着粉唇道。
“反正我的胸部比你的大就是事实!就算你敲我的头敲一万下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勒个去,这小萝莉的思考回路怎么会歪成这种程度的?
听了她的话后,我不禁嘴角猛抽了一下,心中五味酱汁齐齐打翻,洒了满满的一地。
完全无法理解,她究竟是怎么会扭曲地想到,我给她爆栗的原因是因为我嫉妒她的胸部
“喂喂!真正的事实应该说是我是男的才对,好不好!!!”
我终于咽不下气,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谁说的!你肯定是在说谎!”
绢缘没有在我的瞪视与身高压制之下妥协,反而单手叉腰,气势逼人地回复道,“连我的‘基因鉴定’都已经判断出来你的本质为女了!”
“怎么可能?”我豪不留余地地反驳道,“绝对是你的‘基因鉴定’出错了!”
别的问题,或许我还能忍受吧……但是一旦关系到“被人认为是女的”这个问题,我就完全忍不了啊!
这可是关系到我作为男性的尊严问题有没有!
“出、出错?”紫发萝莉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出错这种事情貌似也有可能……虽然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可好像也不应该完全排除这种情况的可能……”
咦?她居然没有驳回我?
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旋即便暗暗在心底里下了定论。
果然——她的“基因鉴定”是出错了吧?
“对,肯定是你的什么‘鉴定’出错了!”
我在立场上占了优势,坚定地继续领军追击,“我自己的性别我还会不知道?更何况我是个男的,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好像是有些道理诶……”
绢缘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抬起手,将冰琪琳送至嘴边,伸出丁香小舌在上面舔了一圈,“唔……唔……那么,要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我疑惑地看着绢缘,不明白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横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过了片刻,绢缘忽然把头抬起,紫水晶般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啊呜……”又在冰琪琳上舔了一下,紫发萝莉向我展现出了可爱的笑容。
“要不,你跟我去一趟治辖会吧——那里面可是有很多的用来检查扫描的仪器的。”
“相信,很快就可以证明出来我们两个人到底谁对谁错了呢。”
这一瞬间,我隐隐约约地在她那天真纯洁的天使笑容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样名为“腹黑”的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小萝莉身上的东西。
我的心中恶寒了一下。
……………………
“这里……?”
我伸手拉了一下车门把手,手臂稍稍用力,把车门向外推开来。一片景象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总感觉……这里好像不像啊?”我满心疑虑地跨出了车门,抬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地方很冷清僻静。
我站立在一条小巷的拐角处,脚下是破损的坑坑洼洼的人行道。
小巷仅仅只有四五米宽,两旁则是耸立着白色的楼房外壁,气氛有些压抑。
两侧的楼房实际上也并不怎么高,至多看上去也就有六七层楼的高度。比之我坐车到这地点来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些水泥森林般的百米高的一橦橦摩天大楼要矮上许多了。
这种高度,恐怕连那些高楼的脚都无法达到吧?
而最重要的地方,是在于这里没有一个路人经过。
看不到一个人影,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我所能听到的声音,局限于夹杂回荡在两侧楼壁间的空调外机的工作声、以及身后出租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了。”
背后传来了绢缘的声音。
我回过头,正好看见紫发小萝莉从出租车的后排座位门中一跃而出。
灵巧地一挥手,把出租车的后车门关上,再三步两步地跨到了我的身边。
紫色的长发跳动了几下,她的动作如同紫色蝴蝶一样灵活而优雅。
真是一只可爱的极品萝莉啊……
我看着她的面庞,由衷地想到。
“怎么了?”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绢缘站定了下来,转过头来,歪了一下头,奇怪地指了一下她的脸颊,问道。
“莫非,我的脸上有什么地方弄脏了么?”
我笑而不语。
只是抬起了右手,移动到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擦拭过她的嘴边,清去了那一点白色的冰琪琳的残渣痕迹。
她的脸,很柔软,让我有种想要捏上一把的冲动。
“噫!”
绢缘惊呼了一声,往后移了一小步。
用小手捂着脸,她牢牢地盯着我,一双紫瞳睁得老大,“你、你刚刚干了什么事!”
感受着手上的仍然残留有的温暖的感觉,我的心有些动摇。
“没什么,我们走吧。”
选择了没有告诉她事实,我转移了话题,回过头看向前方。
“哼!你一定是偷偷做了小动作吧?别以为我会不知道!”
绢缘呶起了嘴,撇过头去,有些许的不悦。
“明明就是一个平胸的喜欢拐带萝莉的百合女……”她压低了声音喃语了一句。
“哟嗬?”我瞥了紫发女孩一眼,笑着拉了拉手指。
“我的手,好像又有些痒了呢……”
“……”倏地闭上了嘴,绢缘全身站得僵硬而笔挺。
“那、那个……”
机械地扭过头,绢缘的额前挂着细汗,弱弱地提议道,“也许、也许我们现在更应该先到‘治辖会’的总部去……对吧……”
下一秒,犹如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一样,我飞快地往她所在的位置跨上了一步。
手,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磕下,完全无视掉了她的恐惧的目光。
“喀。”
一声脆响,再次在她的头上响起,回荡于小巷之中。
……………………
“抖s!变态!专门喜欢敲人家额头的变态!”
紫发女孩捂着微微发红的额头,紫水晶的眼瞳中涌现出着晶莹的泪光,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
“自作自受。”
我步伐不变速度地向前走着,淡定地回答道。
“哼!再也不理你了!”绢缘嘟着嘴,撇过了头去,只把一头紫色的过腰长发留给我。
“呵。”我轻笑了一声,表示无所谓。
过分了吗?这样三番五次地给一个小萝莉爆栗……
也许是有些过分了,但是谁让她从来没有吸收过教训呢?
这样不听话的小萝莉就是要调教调教才会变得听话啊……
我暗自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对自己内心的想法的赞许。
“呃……怎么感觉你这家伙越来越恐怖了……”
绢缘偷偷地向我这边瞄了一眼,像是看见了我点头的动作,无法猜测到我的想法,咧了咧嘴,压下声音自言自语道。
“恐怖?我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纯粹只是为了好笑,我说了一句。
“哇!”紫发小萝莉被吓了一跳,缩往一边,胆怯地看着我。
“为什么又被你听到了啦!”
我摊了摊手,示意不是我听到了她的话,而是她自己说话的声音还不够轻,才导致被我听到。
“呃啊啊啊!!!”
……………………
“呼,总算是到了呢。”
紫发萝莉,东川绢缘,所谓的“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会长,在我的前面的几步之遥处停下了脚步。
“这里?!”我古怪地出声道,心里满满的不相信。
这也难怪,毕竟在我的眼中,这种地方,简直是连鸟雀都不会选择在此拉翔。
这里是一条死胡同,三面都是三四米高的水泥围墙。
破、旧、烂,没有一点光彩。唯一能稍许引人注意的,就只有在那些墙面上的、乱七八糟的涂鸦了。
看不见这些墙面的后面是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只有一片断壁残桓。
可问题是……这个死胡同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那什么什么“治辖会”总部会在这水泥围墙的后面?
但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过去?翻墙过去吗?
看着这足足有近三层楼高的墙壁,我不由地有些心悸。
没有工具、没有可以搭手脚踩的地方,这让我如何攀爬上去?
“啊,当然就是这里了,不过……”
说着,紫发萝莉向后瞟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晃了一下脑袋,“现在,还请你先后退几步。”
“后退?为什么?”我挑了挑眉,问道。
“那还用说么!”绢缘叉着腰,斜着紫瞳看我。
“只要是有常识的人,到这个地步,应该都会知道接下来我就要开启机关了吧?”
这是在说没有常识吗?
我撇了撇嘴。
我倒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而且还口口声声说要开启机关。
……按理来说,“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总部”,听上去如此高端霸气上档次的名字,应当是建造在那种都市中心、风光无限的区域,来吸引路人的瞩目才对啊?
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这小萝莉……
我不得不如此想到。
想归想,我脚下还是照她所说的后退了几步。
姑且就先看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反正她也就只是一只萝莉,即使想要诓我,对我的威胁估计也不大。
“行动吧,我看着你怎么开启机关。”
我站定了下来,无所谓地扬了扬手道。
“哼!”好像是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绢缘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我。
看来还是欠调教啊……我淡然地微笑着。
调教萝莉尚未成功,怪哥哥们仍需努力呵。
……………………
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准确无误地按在了灰败之色的凹凸不平的墙面上的某一处。
“进行基因配对……”
平静地说着这一句话,紫发女孩的身上忽然发出了一阵奇异的波动。
我看着她的紫色的背影,心没来由地一跳。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
回忆起一个小时之前,她捏住我的头发,说“基因鉴定”的场景,我开始怀疑了起来——
她这是又要开始发动那项不知是魔法、还是超能力的技能了吗?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眼前,十数步之遥,伴随着绢缘的话语声落下,淡淡的红色光晕,渐渐地从她的手上浮现了出来,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红光并不明显。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很容易便会被忽略掉。
只是在这科技高度发展的都市中,有只萝莉居然会这种神乎其技的能力,真是令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一种违和之感萦绕在心头之中,很不适应。
以后一定要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了……
而且若是可能的话,最好我也要弄到几个技能用用。
(因为这世界,貌似真的没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唯有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具备一些自保的手段,才能好好地享受存活于此世之间的乐趣。)
(……还有,找寻到她们的踪影……)
不知不觉地,我的手握紧成了拳。
…………
很快地,没让我等待多少时间,绢缘手掌上发出的红色光晕便消弱了下去。
“嗯,差不多了。”紫发女孩说道。
待到她手上的红光完全消散,绢缘才放下了手。
仰起了头,她深吸了一口气。
微弱的风吹过,稍稍带起了她的紫色长发,以一种轻微的幅度抚动着。
下身的一袭深红色的、长度不及膝的超短裙,灵动地荡曳着,更增添了几分活力。
真是不得不看得着迷的萝莉啊——我在心中感叹着。
“好了!”
点了一下头,绢缘转过了身,对我说道,“过来吧。”
我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走上了前去。
“话说,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吧?”
来到了紫发女孩的身边,我挠了挠头,视线瞥向其它地方,随意地说道。
“哼!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说真话!”绢缘没好气地扭过头去。“谁知道你告诉我的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
拜托,明明就是你这只萝莉主观上不愿意相信我好不好!
老子可是堂堂正人君子!至少老子的名字就叫“文刀”!
我在心中如是叫嚣着,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嘛,不过正因为是这样……”
忽然,绢缘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她自己说道。
“?”听到了此话,我有些奇怪地从其他地方收回了视线,转过头,看向她。
“怎……”
然而,只等我说出来一个字,绢缘那由于低下头而隐于阴影之中的双瞳,蓦地闪过了一瞬极其诡异的暗红之色,让我的心跳了一下。
下一刻,紫发女孩手一伸,紧紧地抓握住了我垂放在腰际的左手手腕,用力向上一抬。
“所以才会需要好好验证一下你的身份啊!”
无视掉了我呆愣莫名的目光,绢缘的嘴角勾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同时将我的手向前面一推。
一尺之距,等同于无。
我的手眨眼之间便被她按于了墙面之上。手掌的位置,紧紧地贴在了我记忆中的、刚才绢缘亲自用手按在墙上进行“基因配对”的同一位置,也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她有意而为之的。
不,绝对是有意的!
想起了先前所发生的很多事情,我的瞳孔一凝,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
难道说……难道说,其实,她的表现、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假的?只是想要……
没有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眼前的异状就打断了我的思绪。
红色的醒目的光芒,从墙面上、我左手覆压下的部分骤然大放出来,亮得有些刺眼,看上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使我有些在意的是,这种光芒的颜色,完全与她之前眼中闪过的红芒相同。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触电般的麻痒感觉。
与一小时之前,她捏住我的发丝、进行“基因鉴定”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我的手掌与墙壁相接触的位置传入我身体的麻痒之感,几近要达到疼痛的程度了!
如同电流一样的诡异的波动,被那块墙面上的红色光芒灌入到了我的体内,通过血管、神经、肌肉组织,传达到了我身体内的各个部位。
肺、心脏、大脑、肾、肝、胃……
似乎我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转眼之间充满了这种无形无质的“能量”。
这种肿胀的感觉,简直让我疼痛难受得好像快要爆炸开来!
“唔呃啊!!!——”
无法再抑止下去,我终于惨呼了出来。
“哼……”
耳边,朦朦胧胧中听见了紫发女孩不屑的哼声。
可我却由于眼睛生疼得几乎睁不开来,而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就在这时,眼前墙壁上的红光倏地消失了。
我感受到从手上传入的波动中断了。与此同时,我的内脏的炸裂般的不适感最终逐渐地消去了。
但,身体内仍旧有一种内脏翻滚、想要呕吐出来的强烈恶心感。
我的头部,像虚脱了一般的沉重;四肢控制不了,如同灌了铅一样奇重无比。
“你……你干了什么……”
使出全身的力气。在脱力的情况下,我晃动了几步,勉勉强强在地上扎住了脚步,咬着牙,强撑着开口问道。
“切,问你自己去啊。”她这样回答道。
同时,我察觉到,把我左手手掌摁到墙上去的力量消失了。
她抽离开了手。
失去了一个外力的支撑,我的手从墙上滑落了下来,身体受力而摇晃了几下。
“呼……”
喘息了一口气,我的右脚向后迈了一步,支撑住身体、不让我以至于失去平衡而倒下。
至于身体上由于压力突然失去而产生的疲累感与松软感,则使我的腿部都有些软绵绵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稍有一个不留神就瘫软下去。
脑中的意识,一丝丝地被剥离了开来,渐渐混沌起来。
我的思考能力正在受到限制。
一点……也无法理解,绢缘,她是要做什么事情……
“敲我头敲得爽了是不是?”她充满着愠怒的语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这次我也要让你尝尝看‘爽’的滋味!要不然你还真把我这‘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会长当成什么了!”
我费力地将头上抬了一些角度,想要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只能,看到她净美玲珑的脸庞之上,所挂着的忿忿的弧度的小嘴,然后……
就再也不能看到她的脸的上半部分了。
原因无它,我已经无力再把头抬起一些了。我尽力了……
“居然还敢在公园大街上公然、明目张胆地……”她咧着嘴,露出了因为生气而磨得“咯咯”响的上下两排银牙。
“你真把我当萝莉啦!”
语毕,我眼中模模糊糊、半清不楚地看到,绢缘她向我这里迈上了一步,在我的前方,距离我只有一两步。
我似乎看到了她举起了手臂。
努力地睁着已是半闭着的眼睛,我想要看清她要干什么。
“去死吧你!!!”猛的,一声娇叱从她的口中爆出。
“假装成大姐姐来诱骗我的怪蜀黍!变态!!!”
她的手臂一落,我的后颈上犹如受到了重击一样地震痛了一下。
全身一抽,我的意识便像断电了般,陷入了黑屏之中。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在内心中苦笑着。
总算是……知道我是男的了啊,我的大小姐——不过是在什么时候……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而去。
……………………
第四章 : 天空之花园
红色的身影,在眼前闪过。
\"呵呵……想知道吗?\"她如此问道。
\"是谁?\"我问。
\"想知道什么呢?\"
\"是想知道她……还是想知道我呢?\"
\"只有一个选择哦,而且不能更改哟——\"
……………………
\"哎?最终还是不愿意吗?潜意识里的……\"
她的声音变得沮丧。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命运了吧……\"
\"即便是你我也不能随便违抗的命运啊……\"
命运?什么叫命运?什么叫不能违抗?
\"再见……不,也许是永别了吧……\"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无需为我哀伤……其实以此作为结局也挺不错的……\"
不对!
\"重新开始……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吧……\"
不对!!!
\"那么……请忘却……这场简短的……而毫无意义的对话吧……\"
不是这样的啊!!!
…………………
\"头……好痛……\"
迷迷糊糊地噫咛了一声,我动了一下像进了沙子一样沉重而痛麻的手臂。耗费了一段时间,才能堪堪把手捂在到了我的额头上。
头痛的感觉,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平静下来了自己的呼吸,我的沉甸甸的大脑开始悄然运作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自己又做了一次那个古怪的梦……
回想起梦中的身影与话语,我的心颤了一下,旋即便变得有些迷茫了起来。
我,究竟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还能,再见到她们吗?
\"变态,总算醒过来了吗?\"
忽地,我的耳边传来了某只萝莉的声音。这声音,对我而言并不算是熟悉;同时,也并不陌生。
只是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我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绢缘?!\"没有丝毫的犹豫,噌地坐了起来,扭过头去向右看去,下意识地惊呼道。
没错!绝对是她!
那不加扎束而随意披散着的过腰紫色长发,灵动地微微卷曲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白色的赤金色镂边的外套,勾出了她那刚刚开始发育起来、并不太显眼的胸部曲线。
她此时此刻,就坐在我的旁边,一个板椅上。
一双手臂,向下撑在她的一对膝盖上,两只从小巧的袖口中伸出来的手,正握成拳,精致得像是雕啄出来的玉器一样。
一袭红色的黑边的超短裙,由于她现在正坐于椅子上而轻度地皱折着,在她光洁的大腿上交织出一片错综复杂的阴影,看上去层次感分明。
\"亏你居然还睡了这么久。\"
粉唇微张,梦幻得近乎只存在于二次元之间的小脸上,秀眉蹙起。一对紫瞳,左眼半眯,右眼半睁,正在用一种名为不满的眼神看着我。
\"很舒服是不是?\"
很明显而不加掩饰的反问。
我不禁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她的注视之下。
\"嗯呃……\"转移开了视线,我撇开话题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我将四周的环境收入眼中。
这里,似乎是一间卧房。房间的空间不能算是小,长度与宽度大约各有十米左右。
感受着身下的柔软触感,我可以判定出我现在正躺于一张床上。
床的弹性很好,睡在上面很惬意,估计这张床也是挺高级的吧?
抬起头,便能够看到,那悬挂于上方两三米高的天花板下的吊灯,复古风格的银制灯座,当然……如果能把灯座上的几只节能灯泡换成蜡烛的话,是否就能更加完美了些呢?
至于卧房内的情况,只能用普通这个词来形容了。
除了我所躺的床铺,床铺边上的一只小木制矮柜、和现在绢缘所坐的木椅之外,就只有离我床铺五六米、默默地搁置在房间一角,某架被阴影几乎完全笼罩住的书桌了。
我又由于距离太远,加之刚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仍有种挥之不去的沉疲感,无法看清楚那架书桌的细节情况。
总而言之,大部分的空间都处于空置的状态……甚至,我连窗户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光线不能从外界渗透进来,这就导致了整间卧房都仅仅依靠白色节能灯的灯光来照明。
这种光线,只能让空气变得更冷……而不能给人带来温暖啊。
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审问死刑犯的房间。打了一个寒战,赶忙收回了视线。
“哼,你猜呢?”绢缘轻哼了一声,不对我的问句做出应答,扬起了头,反问回来。
我猜?我怎么可能猜得……
不对……
仔细思索了一下,在记忆中寻找着可以作为线索的细节。
好像……好像曾经听到过,绢缘她是要带我到什么什么“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的总部去来着,难不成……
“莫非……”
我尝试着猜测道,“这里会是在‘治辖会’的总部里吗?”
“哈?竟然被你一猜就中了?”
绢缘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过这也就变相地说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原来,我在昏迷的时候被她搬运到这里来了吗?
只是,话说她是怎么搬得动我的,以她那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
不知不觉地,我愈发地对这只萝莉感到好奇了起来。
“然后,”我毫不放开如此大好的机会,继续询问她道,“作为对我一猜就中的回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把我绑架到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呢?”
“拜托,什么绑架不绑架的啊!”绢缘的表情,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明显地抽了一下。
“开玩笑而已,不用在意。”我随意地耸了耸肩,视线飘往别处。
“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紫发女孩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睛。
“想知道吗?为什么这样的原因?”
她的表情一下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变得正经了起来,紫水晶般的双瞳异常的认真。
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愣了一下,莫名地点了一下头,“当然……”
“那好。”
绢缘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断了我的话。紫色的长发披下,垂至腰间。
不给我任何的等待时间,她便往她的后面——也就是我床铺右边的反向走了过去。
几秒钟,数步之距就已经踏尽。
紫发女孩的身影抵至了卧房的一面墙前,站定。
她要干什么?我不能理解。
没等到我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接下来,在我的眼中,她徐徐地抬起了手臂,向前方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上按去,手掌覆盖住了墙面的某一处。
又要进行“基因配对”了吗?
看到她的动作,我回想起了在那个死胡同里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用了什么“基因配对”的。
只是上次她是要坑我、坑死我不偿命……
这一次的话,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没有出乎我意料的,她的手掌之下,开始释放出了淡红色的光晕,还有那种奇异的波动……
如果说以前的话,我还有可能对这波动很好奇,但现在……
经历过了生不得死不能的“通电”之后,我只会感到一种本能的畏惧。
我的身体颤了一下。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种波动很快便消失了。
绢缘她甚至没有说出一个字,手掌下的红光便黯淡下去了……
这回又怎么了?
我的心有些不安。
看到她掌心下的红光完全消失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喂,绢缘,到底怎么……”
说到一半之时,我的话语声便骤然中止住了。
不是因为绢缘她出声打断了我的语句,只是因为……
一道道的横斜竖直、交错相间的直线,在绢缘面前的墙壁上闪现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很明显,这些蓝色线条的覆盖面积很大,几乎把整面墙的一大半都包括进去了。
并且,线条与线条之间,看上去好像存在着某些规律——就像是密码一样。
“密码指令正确……”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机械金属音在房间之中回荡着。听起来,与我曾经在梦境中所听到的机械女声相似,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仿真度太低了,就像是电子音那样粗糙,根本无法和梦境中的系统提示音相比。有如陶土与瓷碗的差别。
下一秒,那面墙壁上的某一块,渐渐淡去,化作了一个形状像门洞一样的缺口,可以通行两三人。
而我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却是呆掉了。
温和的阳光穿透入这密闭的卧房中,带来阵阵的暖意。这是我头顶上的银制仿古吊灯所无法比拟的。
整间房间的温度,都似乎在这一刻上升了些许。
再向外面,光线的来源看去……
一片姹紫嫣红,无边无际。仅仅是从小小的门洞中看出去,就有一种视野被各种颜色填满了的感觉。
如梦……似幻……
“好了,快从那床上下来吧,变态。”
放下了手臂,绢缘转过了身来,斜对着我,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我说道,“先从这破房间里出去吧。”
她的眼睛眯起,成了两道欣悦的弧度。
“时间还有很多呢,我们边走边说吧!”
柔和的光线,倾泄在了她的小脸上,渲染得如同天使般精致而美丽。
无论是琼鼻、小嘴、还是那对眯合上的眼睛,都丝毫让我挑不出瑕疵来。
简直、几乎完美到了极点。
我看得不禁有些沉溺了。
其实,我怎么就没有发现,离自己最近的、近到就在自己身边的她,也是如此的、像精灵一样可爱呢?
“嗯……”
下意识地,我作出了同样的微笑,用了一个字音来回答道。
………………
\"叽叽喳喳......\"几声悦耳的鸟鸣声萦绕在我的耳畔,让我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顺着鸟语声的方向看去,我发现了几只叫不出种类来的不知名的鸟雀,停在了花坛边的木制栅栏上,时不时地移动几下,活泼而灵动。
真是一番和谐而宁静的景象啊,尤其是......
我侧过头来,视线转向了站在我旁边的少女的身上。
一头紫色的微卷长发,这在阳光下像紫罗兰一样。
白色的衬衣外套上的金色镂边,也发出了熠熠的光泽。腰间的衬衣部分微微有些褶皱,但也并不会影响到她的整体美观。
她——绢缘,一只与我相见不到一天的十四岁紫发萝莉。此刻正弯着腰,右手上提着一把花洒,在花坛栅栏前,向花坛里的群花洒着水。
而且一边在浇着花,一边还从她的口中传出来了“哼哼哼~”的哼歌声,像只可爱的小喜鹊一样。
从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天真而又纯洁的小女孩啊,只是......
我的脸迅速地黑下来了。
“......绢缘,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我压低了声音说。
“什么事?”绢缘听见了我的话后,也不停下手上浇花的动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就这样回答道。
“你——好像已经浇花浇了半个小时了。”我尽量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嗯,没错,”绢缘浇好了这一小部分的花圃,稍稍抬起来了右手中的花洒,停止了浇水。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呢?文刀君?”
微微扭过头,她侧出一只紫瞳看着我。
哗?居然有反应了?而且还......还叫我“文刀君”?
我不禁有些诧异,愣了将近一秒钟的时间。
这只萝莉,原来是夹心饼干啊——既有腹黑、又有善心。
“嗯哼?不说?”
然而尚未等到我反应过来,她就皱了一下眉头,不满地说道,“给了你机会你还不说!哼,不理你了!”
语毕,便收回了视线,直接一个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上,二十米开外的另一个没被浇过水的花坛步行过去了。
我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还是头一次,发现我看人的目光会不准到这种地步。
心中的怒火如滔滔江水般翻腾不止。
“喂!”
我大跨步,一个上前,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得不说,她的手臂很纤细,很柔软,还温软得让我的心上传过来了一丝电流。
不过,你认为我现在会在意这些什么男女之嫌之类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受到了我的拉力,绢缘的步伐被迫被停了下来。
“你想要干什么?”绢缘站定,撇过头,斜眼看着我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陈述着什么一样,听不出是在疑问。
只是她的眼睛半眯着,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半个小时了!我已经看你浇花浇了半个小时了!”
以我的脾气,显然不可能和平处理此事。于是我就直接对着她吼了出来,“说好了的‘要在路上边走边说’到底到哪里去了啊!!!”
沉默。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沉默。
随着我的话说完,绢缘也没有回答我一个字,只是在用她的那平静至极的眼神看着我,压迫逼人,像是有一根尖针在在直直地刺着我的内心一样。
难受,连呼吸都在被压抑着、而不舒畅。
良久良久,连等待得我都觉得头闷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缓缓地转过了身,绢缘也没有挣脱我抓住了她手臂的手,抬起头,看着我道。
“我也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
“但是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明白了没有。”
讲到这里,她的嘴角忽然勾起,露出了一个腹黑的玩味的笑容。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寒。
“以你现在的状态,”紫色水晶瞳中闪过了狡诈的光芒,她接着说道,“恐怕是根本无法在东水都市里面晃悠多长时间的哦,文刀君!”
我呆了一下。
她说了......什么?什么叫“以我现在的状态”?
“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我这样开口问道。
“呵呵,”绢缘轻笑了两声,“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么?”
不再给我思考或应答的机会,绢缘蓦地向我这边踏上了一步,距离我只有一尺之距。
“你......其实,不但身无分文,甚至连一个在东水都市里的合法身份都没有吧......”
悄声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她低下了头,直接绕过了我,拎着花洒,向我身后走去了。
鼻前依旧残留着她的幽香气息,我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愕然地站在了原地。
她......她怎么会知道我不是这里人的?!
........................
“所以说以我作为‘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会长’的身份,”绢缘一边浇着花,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我是可以伪造出一个身份给你的。”
“这、这也可以吗?”
我,站在她的旁边,一手撑着栅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样的话难道不会被发现吗,伪造身份这种事情......”
“嗯,当然很难被发现了。”绢缘提起了花洒,直起腰,观察着她刚刚浇完的一丛花。
这些我无法叫出名字来的红色花瓣上,还残留有着些许的水珠,在光照下闪烁着。
“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首先,你需要知道,”绢缘从花圃中收回了视线,迈开脚步缓缓向右边走去,并边走边解说着。
“我们东水都市,其实是一座半独立的高科技化的城市。相信你也对这件事没有多少了解吧......”
“半独立的......高科技化城市?”我跟上了她,走在她的背后疑问着。
“唉,果然啊......”
绢缘叹了一口气,转头向后面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本国人,对吧?”
本国人?拜托,说实在话,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答,“嘛,应该是了。”
“那么,告诉我你的国籍,文刀君。”紫发女孩收回了目光,重新往前看去。
“不用担心我会透露你的信息的。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的真实身份罢了......”
我的脚步突然停止住了。心跳开始加速了起来。
我的......国籍?
问题是我有国籍吗?
那,我应该怎么说?随便编一个?反正......她也应该查不到的吧?
“嗯,顺带提醒一句,最好不要再打欺骗我的主意了。”
可惜,绢缘接下来所说的话就完全把我的心思给打消掉了,毫不留情。
“只要我愿意的话,以我‘东水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会长’的权限,还是能够进入‘全球身份认证网线(globalpersonalrecognizationwork)’对你进行身份查询的。”
绢缘回过头说,“虽然说这样做的话会有些麻烦......但是......”
“喂,你怎么啦?”绢缘刹住了步伐,瞪大了紫瞳看着我,“为什么不走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句,我的呼吸已失去了规律。眼前的一切景象似乎都再也无法进入到我的眼里了。
要怎么回答、要怎么回答......怎么回答......
心中不断地苦苦自问着,不断地重复着这个问题,我却发现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出一个适合的答案的。
额头上的冷汗,从侧脸边滑落下来。
“到底怎么了!”
见到我默然不语的样子,绢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秀眉一蹙,转过身来,快速的几个踏步回到了我的前面,一米之距处。
“……呃,没、没什么。”反应了过来,我紧张地摇了摇头,心上的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嗯~”绢缘左手叉着腰,上身前倾,一对紫水晶瞳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小嘴撅起。
一秒、两秒……然后十秒钟过去了……
“……我说,你还准备盯着我看多长时间啊……”
我咽下一口口水,艰难地顶着她凌厉目光开口道,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僵硬着。
“呼……”听了我的话后,绢缘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盯着我看了。
重新直起了身,紫发女孩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无奈。
“你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吧,”绢缘重新缓缓睁眼,淡淡地问道,“文刀君?”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心知就算真正回答了这个问题,她也不会相信的吧?
譬如说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系统机体什么的……说了也只会被人认为是患了妄想症了吧?
与其变成这样,还不如不说。反正……相信她也查不到我的的身份的。
毕竟,我,在真正意义上,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啊……
“看来还真是这样的呢……”没有听到我的答句,绢缘好像也知道了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叹了一口气。
“你……不会怪我吧?”
知道了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糟糕情况,我有些力不从心地试问道。
果然,自己最终会被扔到监狱里去么?
自己这个连身份都没有,全身空白如洗的穿越者。作为一个高科技化的大城市,是不可能放任着我不管的吧……
然而,下一刻,她的一句话却使我的心振动了一下。
“呵,怎么会呢?!”
出乎我的意料,她展颜一笑,精美的小脸上,两只眼睛也愉悦地眯成两条弯弯的曲线。
“每个人都会有他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所以,你不愿意回答的话我也不会逼迫你的。”
语毕,她又低下了头,以她认为我听不到的声音,悄悄自语了一句,“谁让你老是骗我的……”
“?!”我小小地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这只紫发萝莉还附带了一点傲娇属性……这可是新发现啊!
“哦?你在说什么?”打着开玩笑捉弄一下她的主意,我笑着说道。
“呜哇!”
谁曾想到她听到我的话后,反应居然这么大,直接惊呼了一声。
飞速地往后挪动了几步,她的视线在其他地方飘忽着,始终不好意思朝我这里看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才,才没有说什么呢……一、一定是你的耳朵不好,听错了吧!”
“呵呵……”我淡淡地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你笑什么笑啊!”绢缘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之所以笑,是因为你真的很可爱啊……我在心里想着。
当然,在她的面前,我是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也就是说,”我故意地转移了话题,摊了摊手道,“就算我是国籍不明、危险程度不明的人,也是没有关系的喽?”
“呃......没错,是这样的。”
绢缘似乎对我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而惊讶了一下,旋即便正色道,“而且附带的,我可以通过城市数据终端给你伪造出一个身份来。”
“这么好?”我怀疑地问。
“当然了,而且,”绢缘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说,“如果你现在没有住处或者是钱财的话,我也可以动用我的权限给你一间套房、或者额度为一百万的钻石级银行卡......”
“哇,你真是个好人!”我毫不费力地、自然而然地给这只萝莉打上了“好人”的记号。
“哎,竟然被发好人卡了……”一脸黑线地,绢缘用左手捂住了脸。
纳尼?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好人卡”的说法?
见到她的表现,我不禁有点意外。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文刀君。”绢缘把手从脸上移开,平静地看着我,“我给了你这些东西,你也需要为我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啊……”
“代价?”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代价?”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什么的……
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与之等价的代价来作为交换的筹码。
只要不是太重的代价的话,我应该能接受的……
至于“去死”什么的,那就抱歉了,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嘻嘻……”绢缘忽然神秘莫测地笑了几声,紫瞳中流露出了玩味。
我的心没由来地“咯噔”跳了一下。又是这种腹黑的笑容……
“在说起这件代价之前,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她弯下腰,将右手中拎着的水壶放在了地面上。
重新直起了身,绢缘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接着,从中掏出来了一块——
透明无比,清亮的,玻璃平板。
“这个?”我忍不住用手指着这块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凡至极的玻璃板。
除了干净一些,我完全不知道这块玻璃板还能做什么用。
“切,才不是这个呢。”绢缘不屑地撇了撇嘴,“你的见识太短浅了啊,文刀君。”
“那是……”刚刚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我的话音便被切断掉了。
原因只是绢缘用食指,按于了玻璃平板上,同时,指尖处显现了隐隐约约的淡红光晕。
何等熟悉的情形——在我看来,她又要用什么“基因”的能力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道道横斜竖直、交错相间的发着蓝光的直线、或折线从玻璃平板上显现出来,勾勒着,一直到把整个透明的玻璃平板全都填满……
“access(通过)……”
机械电子女音从平板上传出,回荡于这片不知道边际的花园之中。
然后在我瞪大到了极致的眼中,周边忽地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波动。就像是一圈半圆形的保护罩,周围的场景模糊了一下,诡异莫名。
只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便又静止下来了。
可我的目光却完全呆滞住了。
“看到了吧?”绢缘侧过头来,看向了她的左边,淡然地说道,“这是真的呢……”
我没有对她作出任何的回应,因为此刻我的脑海已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寒风,扫过了我的面颊,如刀割一样,并带起了我脸侧的几缕黑色长发。
我所站立的位置,右边仅仅有半尺之距,是一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金属栏杆,半人高,从后方一直延伸向前,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看不到边界。
而在栏杆的外面,所见之处则开阔到了极点。
不要问我原因。
因为只要我稍稍低下头,往栏杆处的下方望去,所能看到的就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这一些小黑点其实并不是别的东西。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它们是一幢幢摩天大楼的楼顶。
只不过是由于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高太高了一些,而导致这些楼顶的大小只比得上蚂蚁。
寒风不断的扑在我的身上。抬头向上望去,是一片湛蓝的万里晴空,外加一个刺目的耀眼;平视向前,是远方的朦朦胧胧的白色的浮空的绵状的云朵。
我已无法想象。
“天空之花园(thegardeninthesky)……”站在我前方,绢缘一手搭在了栏杆上,目光缥缈的喃喃道。“很不错吧,这里……”
芬芳的花香,从我的身后飘逸而来,给这片清冷的环境增添了几分奇异之感。
第五章 : 从现在开始为我打工吧!
“所以说,这里就是东水都市中最高的建筑的顶层了。”
双手扶着金属栏杆,娟缘把整个身体都依靠在栏杆上,甚至上半身稍稍探出了栏杆。
高处的凉风,将她的紫色长发微微带起,拂动着。
她的小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眺望向远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所处的位置之高,只需要稍稍个不留神,就能翻出栏杆处,向下掉去,摔个粉身碎骨……
真是个天真而胆大的小女孩啊……
我撤销了想要提醒她的念头,只是将后背靠贴于栏杆,双手撑住,仰头叹出了一口气。
天空,在这里看去,好蓝呐……
“我们现在可是在垂直高度为579米的建筑顶上呢,”绢缘侧着脸,一对紫水晶瞳喜悦地看着我,“怎么样,感觉很厉害吧?第一次站到这么高的建筑上来……”
是很厉害呢,整整579米……也不知道这幢楼是怎么被造出来,就不会被压垮掉吗?
不过……
“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到这种高度上来呢?”我直白的用反问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同时看了她一眼。
不经意间,我又想起了穿越之前,我的故乡,华夏国。
曾经,我也见过那一座座风光绮丽的山峰,他们的高度何曾不都是在海拔一千多米之上?
真是让人看过了一遍之后就再也忘却不了了,好想要再去看看啊……
咦,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些?
“哈,这里可不仅是东水都市最高的,而且还是全世界都最高的建筑呢,”绢缘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可能还会到更高的地方去过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敢请这只萝莉还以为我的意思是曾去过更高的建筑?
别开玩笑了喂!华夏国里最高的建筑也不过才三百米啊!
“……”没有对她做出应答,我沉默不语的低下了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见到我不说话了,绢缘眨了几下眼,用猜测的语气道:“不会是……在想家吧,文刀君?”
我惊异的挑了挑眉,有些意味的看着她清澈无比的眼睛,“好像……也许是了,可你为什么会一猜就中标了呢?”
“嗯?一般电视剧里,什么女主角想家或是在思念谁谁谁的时候,”绢缘将左手从栏杆上移开来,食指点在下唇上,做出一副可爱的思索状道,“不都是那种样子的么?就像你刚才……”
女主角……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无数遍的这三个鲜明的大字体,接着脸立马就挂上了无数条黑线。
“又想要作死了是吧......绢缘小萝莉......”
我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着,撑在栏杆上的双手也用力了起来。
“喂!说了我不是萝......”绢缘下意识地便开口反驳道。
但是很遗憾,没有等她把一整句抱怨完......
“咯!”
我大跨一步,背离开栏杆处,一下子来到了绢缘的侧边,在她惊慌失措的目光之下,给她那光洁的额头上来了一个清脆的爆栗。
“咿呀!”紫发萝莉发出了可爱的惊叫声,双手慌慌张张地抱在头上,向后倒溜了几步。
“啊!已经是第四次了啊啊啊!!!”
绢缘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子紫瞳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倔强而不服气地对我大声喊叫道,“你今天到底还准备敲我多少次哇!变态!”
“敲到你听话为止。”平静地收回了我的手,我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你还作出一种不上心的表情啊!”
绢缘的银牙颤抖着,不甘心地叫着,“难道你敲人家的头连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
“为什么要有?”
我摊了摊手,故意把视线移开去,不看着她。
“唔……”绢缘一下子被我反问得语塞了,竟说不出话来了。
“哎……”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反正你本来就是讨打吧……”
同时,我偷偷地将眼镜睁开来一条缝来看她的样子。
“……唔……”只见绢缘的脸因为生气而憋得通红,就差冒出蒸汽来了。
直到五秒钟的时间之后……
“哼!再也不管你了!”
绢缘喘了一口气,轻哼一声,双手从额头上移开,撇开视线去,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笨蛋,你的命可都是已经早就连在我的手里了呢……”
忽然,她模糊不清地说了这样的一句,稍稍地引起了我的一点注意。“哦嚯?”
我半睁开一只眼,随意地问道,“我的命,连在你的手里?”
“咦咦咦?!”
绢缘娇躯一颤,几乎要从地面上跳起来,惊慌失措地张大了眼睛,“怎么会又被你给听到了?你的听力到底有多好哇!”
明明不是我听力好,只是因为你自己太不能掩饰了啊……
我的心里如是想到,不由地暗叹了一口气。
“唉……且不说‘我的听力到底有多好’这个问题,”我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你还是给我讲讲,为什么‘我的命,会连在你的手里’吧……”
“呃……”绢缘好像被我的问话一时为难了起来,左顾右盼,两只手的指尖相点着,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这、这个问题需要我们来慢慢谈呢……”
“慢慢谈?没关系。”
我放下了手,对她展露出一副“友善”的微笑,温和地说,“我的时间可是有很多的呵……我们去哪里谈?”
“......”绢缘无言以对,终于,泄气似地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呐,你真的想知道吗?”她轻轻地说道,语气平淡得不可思议。
“当然了。”毫无疑问地,我如此回答。
但我的心里面却满是不解。她的语气转变得很怪......怪得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就好像,先前的一系列对话都早已经是这只小萝莉设计好的一样,故意引我说出这句话一样......
只是,这样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虽然她是有腹黑的属性,不过也不至于腹黑到这种境界......我或许是想多了。
然而,下一刻,我的观念就被颠覆了!
倏地,绢缘重新抬起了头,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那不只出现过一次的腹黑的微笑!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绢缘将手搭在了栏杆上,紫瞳中闪过了狡猾的光芒,让我的心猛跳了一下。毛骨悚然。
“那么,从现在......”她缓缓地抬起了另一只手臂,食指伸出指尖指向了我。
“你就开始为我打工吧。”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轻喝出了这一句话,对着我……一双紫色的眼中散发出了淡淡的威压(在她可爱的声音下几乎可以被无视掉的威压)。
为这只萝莉……打工?
……………………
“无聊......”
我撇过头去,不想要再去理睬这无理取闹的女孩。
开玩笑,这是我的人身自由。就算你是什么“治辖会会长”也无权干涉;更何况,我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相信她就是什么什么会长......
说不准还是在诓骗我。
不得不说,我还是想像不出这只萝莉当会长的情景......
“噢?无聊是么?”
对于我的动作,绢缘却只是冷笑一声,反问式地说道,“你难道就没有仔细想过你现在的处境嘛,文刀君?”
我的瞳孔一缩,双手紧握成拳。
“无身份、危险性不确定、且身无分文......”
绢缘嗤笑了一声,“呵,你认为,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我会放你从这个地方离开吗?”
紫瞳,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被关进了笼子的仓鼠一样,怜悯......
喂!但是我才不会需要你一只小萝莉的变相的怜悯啊喂!
既然现在我的处境很窘迫,而且完全拿你没办法......那么我就心硬一些,答应掉你算了!
“好!没问题!”我抬升了音量,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同意了!”
“嗯......”
听了我的回答,绢缘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放下了那只指着我的手,嘴角处的勾起依旧不减,接着道。“那么,给我立誓吧,在我面前。”
“立,誓?”我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把这两个意义不明的字重复了一遍。
这不是在逗我吗?立誓?这只萝莉到底有多幼稚,还会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她不会是在玩家家酒吧?
不对不对,一定是有阴谋,尤其是以她腹黑的性格。想及至此,我不禁警惕了起来。
“对,立誓。”
绢缘双手环抱着,很是随便地说,“在这里,天空之花园(thegardeninthesky),给我好好地立下誓言......”
“我不会。”
摊了摊手,我直白地说,同时试探着她的反应。
可是,绢缘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表情,收回了那抹微笑,变得严肃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知道你不会的。”
她看着我,紫色的双瞳中只存在着认真,淡淡地说道,“所以,就让我亲自来教你......”
看上去,好像......她说的是真的?
我定了定神,心中重新对她的行为下了定义。
“把你的左手伸过来。”绢缘平静地看向了我的左手。
“嗯?......噢。”稍稍迟疑了一下,我便按照绢缘的指示那样,向她递过去了我的左手。
忽地,我的手刚刚递送出去一半,她就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心下一惊,我以为她又要干什么事情......
不过,好在她没有再用那什么“基因鉴定”的能力,只是将我的手翻至掌心向上,五指摊开的状态。
呼......不是那所谓的“基因xx”真是太好了。我可是对那时候的经历心有余悸啊......
“嗯?这只银蓝色的是什么东西啊?手环吗?”
正当我思绪满天飞的时候,绢缘的一句话又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喂!不要动那东西!”
我急忙低下了头,却见绢缘已经把我的风衣袖口向上拉了一些,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手腕上的那只银蓝色手环,眼中有着遏制不住的好奇。
“怎么,只是看一看也不允许吗?”
绢缘收回了视线,眉头微蹙,没什么好气地说,“你就这么小气吗?还是说......”
“不,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乱碰它就行了。”
我适时地打断了她正准备一路说下去的话句......
拜托!谁知道这只萝莉是怎么想的。
万一,她再说下去的话把我给坑了怎么办!后果不堪设想啊!
“呵呵。”听了我的解释之后,绢缘只是淡笑两声,紫色瞳孔中的意味愈发地让我难以琢磨了。
“没关系,这只手环的事情到时候我一定会搞清楚的,眼下还需要把正事给办完呢。”
说着,她便把另一只手伸进了她那镂金衬衣外套的口袋中。
果然,还是不愿意放过我这手环的问题吗......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萝莉的好奇心都是这样的强悍呢?
正思虑间,绢缘已经把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了。
不过,在食指与拇指之间却是多了一件小东西。一只闪着璀璨银光的——戒指......
我被震惊到了。
她拿出这枚戒指出来是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要教我立什么“誓言”的吗?
“跪下来,看着这枚戒指,不要试图转移视线。”
绢缘把手横于胸前,戒指恰巧正对着她的心脏的前方,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心下茫然一片。但这毕竟是绢缘所言的,估计是什么什么“誓言”的一部分吧......
那么,我就根据她的指示来行动了。
单膝跪地,从膝盖的部位传来了冰冷坚硬的感觉。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上方,绢缘手捏着的银色戒指。
“嗯,还不错,姿势挺标准的。”
绢缘赞许道,半眯起了眼睛,紫瞳居高临下,斜向下地看着我。
“吾问汝,可否愿成为东水都市的一员,为此方土地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庄重、严肃而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语言,从她的口中传出。
“愿意。”
兴许是看惯了各式各样的网络小说,我对这种“誓约仪式”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太熟悉了,下意识地便开口回答道。
“吾问汝,可否愿加入‘东水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成为其中一员?”
绢缘继续用那不属于她年龄的语气,问道。
“愿意。”
我下意识地回答出了这两个字,不过旋即就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
加入“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成为其中一员?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我什么时候有说过要加入这什么什么‘治辖会’啊!
但是,还没有等到我要忍不住跳起来的时候,绢缘的下一句话已是传入了我的耳中。
“最后,吾问汝——”
阳光,半映于绢缘的脸上,照亮了她的一半的脸部轮廓。
樱唇,翕动。
“可否,愿担任‘东水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副会长’一职,成为会长大人——绢缘的副手,并献汝一生为其效命?”
高处的清冷的风,从我与她之间扫过。
她的紫色长发,我的黑色发丝,迎着风,荡动着。
场面,在这一刻简直是寂静无比极了,只有远处的天际的与视线相平的白云在以很慢很慢的速度移动着。
而我的脑袋却像是“轰”的一声炸开来了一样。
“副会长”?成为会长的副手?献一生为她效命?
我这......一定是听错了吧?
……………………
“......可否愿担任‘东水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副会长’一职,成为会长东川绢缘的副手,并献汝一生为其效命?”或许是等待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我的答复,绢缘的紫水晶瞳中流露出了一种名为‘不耐烦’的情绪,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我......”
我有些僵硬地开口了,却始终只能发出这一个字音。
毕竟,若是换作其他人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出乎意料地被要求成为如此高大上的什么‘副会长’一职,也只能有这样的表现吧?
因为这根本就是相当于一个在农田里干活的农民忽然在某一天被国王要求成为大元帅那样不可思议啊!!!
“喂......快回答啊......”
绢缘的银牙开始磨动了起来,好像真的有一**上就要发火的征兆。
尽管她只是在很小声地催促着,但是我想我能明白,如果不尽快回答她的话,一定会造成不大好的后果的......
“愿......愿意......”
额头上冒着冷汗,我在绢缘的居高临下的目光压迫和自己的内心驱使之下,鬼使神差地作出了这么的一个应答。
没想到的是,听见了我的话后,绢缘双眼一亮。
“好的,没有问题!”
几乎是草草了事似地结束了这一场“誓约仪式”,绢缘惊喜得连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然而下一刻——
我感觉从我那仍旧被她拉住的左手上传来了一股拉力。
愕然。
在我的眼中,紫发女孩将我的左手拉到了她的胸前。小手微微一动,便将那枚银色的戒指套在了我的右手的——无名指上......
冰凉坚硬的金属质地,还夹带着几丝残余的来自于她手上的温暖,进入到我的心中,同时让我的嘴张大到了最大......几乎可以吞下一个大鸭蛋。
我可以很清楚地想起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的意义,尤其是当某一异性作出这样的举动......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求婚”这两个字啊!
“你......你在干什......”我不得不困难地发出了疑问。
“嘻,好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绢缘没有留给我将一整句话说完的机会,轻笑一声,很愉悦地松开了我的手,叉着腰道。
我收回了我的手,却仍旧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目瞪口呆地盯着我左手上的银光剔亮的某个戒指。
可能是由于刚才距离有些远而没有注意看吧,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枚银色的戒指上竟然还有着淡淡的装饰纹路。
看上去,好像是一束玫瑰,被雕刻得惟妙惟肖。
恐怕,这只戒指要是被当做奢侈品到市场上去拍卖的话,一定可以被捧到很高的价钱......
但问题是我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才对吧!
“喂,拜托你先告诉我......”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抬头便向紫发女孩问道。
可惜很不幸的是,我的语句又被某萝莉给无情地打断了。
“你在啰啰嗦嗦地说着什么东西啊!”
绢缘上半身前倾,气势处处逼人地对着我命令道,“还不快点从地上起来,你准备要跪到什么时候去啊?”
她的紫色双瞳中却是分明在流转着偷笑的意思......
喂喂喂!你实际上一定是想要偷笑的对吧!
恼羞成怒,怒火上升到了临界点,我干脆就直接一下子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身高窜到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位置上,占据了高度的优势。
然后,开启嘴炮模式......
“很好很好!”
我气极反笑,用手指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冲着她毫不留情地喝问道,“现在,你就跟我来说说看,究竟为什么要把这枚戒指套在我左手无名指上!”
“啊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绢缘歪了歪脑袋,作出一副可爱天真的样子,“立下誓言的最后一步,就是要把戒指戴到你的左手无名指上的呀......难不成——”
绢缘用困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你现在就已经想要反悔了吗?”
果然,还在假装么!!!
我当下对她的行为作下了判定,立刻决定无视掉她的无耻的卖萌动作和表情,看破了她那腹黑的本质。
于是,我索性把心一横,直话直说了出来。
“其实你根本就是想要戏弄我对不对!”
我咬着牙齿,握紧了拳头,在紫发萝莉的面前示威似地晃了一下,“故意把戒指戴到我无名指上之类的......”
“戏弄?”
然而,绢缘却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有任何的胆怯、或是俯首在我的威严之下认罪的表现,只是用反问的语气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看着我道,“我什么时候有戏弄过你了?还有,把戒指套到你左手无名指上又怎么了?难道有触犯了你的什么禁忌了吗?”
她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无比平静,紫色的瞳孔澄清得没有半点杂质。
我对她的表现愣了一下。
她怎么能够如此淡定?
是因为她的心理素质、或是伪装能力太过强大了?还是——
我的猜测根本就是错误的,只是对她的误解?
“难道......不是吗......”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不禁有些动摇。
“哼?不是什么啊?”
绢缘嘟起了嘴,一脸的不爽,“不对,从刚刚开始你就在说些什么东西啊?一句也听不懂,莫名其妙的......”
好像、也许、可能......真的是我弄错了吧?
“没、没什么事。”
我心不在焉地撇开了目光,压制下了心头的怒火。
照此来说的话,这个世界或许是没有“订婚时把戒指佩戴在对方的左手无名指上”的习俗的吧?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懒得理你。”
绢缘没好气地低语了一句,然后还顺便在句末补上了几个字,“性格古怪的‘文刀君’......”
好吧,我性格古怪还真是对不起你了是不是!
我满头的黑线,无语地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这只极品萝莉了......
“嘛,算了,也不说这些了先。”
绢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挑了挑眉道,“总得先要去办正事的对吧。”
我不知怎么的,真有一种想要再往这只萝莉的额头上敲上一击的冲动——就算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我的误会而已!
..................
第六章 :东水都市概况
“正因为你现在是‘副会长’了,名副其实的......”
绢缘移动手指,在电梯的两排按钮中,左排的最下方的一只按钮上按了一下,“所以我才要好好给你说明一下。”
“对不对呀,文刀君?”
侧过头来,她收回了手,微笑地向我这边看来。
我故作不加理睬的态度,只是在注视着观光电梯外边的风景。
没错,现在我正在一间观光电梯中——
若是要问我原因的话,我就只能说是前面的那只小萝莉的杰作了。
老套路。
取出玻璃平板——手指一按——出现蓝色折线——空间一阵波动——最后解决。
很完美无比的步骤吧?简单又实用,动动手指就能搞到一架凭空出现的电梯......
让人怎么吐槽都不能啊喂!这等功能强大的玻璃平板......
而现在更让我惊叹的,则是透过观光电梯的透明玻璃墙面所能看到的,一览无余的都市全景。
不愧是将近有五六百米的高度!
视野所及,可谓是开阔到了极致。一幢幢的摩天大楼,像是水泥森林一样,在电梯的下方,迎着高空中的骄阳闪耀着,如同水晶般华丽。
这就是,高科技的结晶吗?
目光捕捉不到边界,看上去,少说这片城市的范围也至少有一万平方公里(一百公里*一百公里)了。
也不知道是花费了多长时间,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出来这样一座高科技化的宏伟城市......
“......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说话啊!”
这时,听上去有些忿忿不满的少女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了。
“怎么了?”
从远处收回了目光,我惬意地靠在了电梯的玻璃厢板上,侧过了头,百无聊赖地看了眼正在怒视着我的绢缘,随意地答上了一句。
“你——”绢缘似乎被气得不轻,脸色憋得通红,半天只能说出一个字来。
我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地转过脸去,继续欣赏外边的都市美景去了。
“呃......”
绢缘眼皮一跳,牙齿被磨得咯咯发响。
“砰!”
小手飞速地一动,,她狠狠地拍在了电梯的关门按钮上,像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到这只无辜的按钮身上,跟它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我真的很是担忧这只按钮会不会因此而报废掉......这样的话,恐怕我和她就只能被锁在这电梯间里,想出也出不来了吧?
当然,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电梯的门,缓缓地合上了。
绢缘的手掌从按钮上移下,那只关门按钮也十分坚强地没有被损坏的迹象——
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也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科技发展程度之高了。连按钮的抗压能力都能如此强大。
电梯开始迅速地向下移动起来了。这点从我的身体忽然轻了一下就能察觉到。
“无聊......”
似嗔似怨地小声说出了这两个字,绢缘把背靠到了电梯侧壁上,双手环抱着,噘着嘴,一脸不满地转过了头去,只留给我一个脑袋。
“呵......”我淡笑了一声,对此不作辩解。
“你笑什么笑啊!”绢缘斜眼看着我,道。
我又能笑什么呢?
心里,我暗暗对这只小萝莉的话句好笑着。
“哎,虽然说,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些时候挺像一个大人的,几乎真的就要让我误以为你是个‘会长’了......”
我微笑着说,同时,把视线转向了她,与她对上,“但是......”
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了。
(但是,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很可爱的小女孩啊......)
我在心里说道,并没有将这句话表达出来。因为,有些话,毕竟还是藏在心里面比较好......
“怎么啦?继续说呀?”
没有预科到我的话会突然停止,绢缘睁大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好像很感兴趣我接下去会说什么似的。
“没什么。”摇了摇头,我口不应心地回答着。
“哼!”
绢缘一问无果,倔气地哼了一声。
一对紫水晶般的瞳目流转了一下,接着便忽地停在了我的手腕的位置。
不知是什么缘故,我竟打了一个寒战......
“怎、怎么了?”我心虚地缩了一下手,并将双手藏到了背后去,不让她再看下去。
“嘻嘻......”
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绢缘的嘴角勾起了腹黑的弧度,邪邪地笑着。
“咕噜。”我咽下了一口口水,额头上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冷汗。
实在是太可怕了......她那种混杂着腹黑与狡猾的目光。
上一次被“全身通电”的教训,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一点都无法忘却啊。
“呵,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了吧,文刀君?”
绢缘伸出了一只粉红色的小舌,绕着嘴唇舔舐了一圈,表情显得魅惑而阴邪了起来。
好恐怖的萝莉!我到底是怎么惹上她的!
只见她抬起了手,伸出食指点在了下唇上,眼睛半眯着。
樱唇一张一合。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来说道——
“银、蓝、色、手、镯、哟!”
仅仅六个字,就让我的嘴角猛抽了一下。
为什么......她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啊啊啊!!!
........................
“叮——”
伴随着一声清鸣之音,电梯的厢门缓缓地再次打开来了。
我,一个接近于虚脱的可怜人,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要直接跪地不起......
原因无它,只是为了刚才要在电梯中拼命与某只腹黑的极品紫发萝莉周旋,使尽了脑汁回避掉关于我左右手上的两只穿越系统附赠、不明用途的、神秘银蓝色手环的问题......
虽然,我施尽了整整三百六十五计,勉勉强强地一直拖到抵达了楼层,但是......
“哎......”我万分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扭过酸痛的脖子去,看向那侧身站于电梯门边上的紫色身影。
紫色的刘海之下,整张俏脸都在被阴影所笼罩着,从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能依稀地看见一丝丝袅袅的黑气从她的赤金色镂边的衬衣外套背后涌现了出来。
一阵阵的寒意从她所在的方向席卷向了我,让我不禁瑟瑟发抖。
事情,貌似在我的东闪西躲之下,变得更棘手了啊......
……………………
“走,跟着我走......”
绢缘用十分冷静的语气,也不看向我一眼,就这样说道。
我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在这一刻,绢缘已经身形一晃,带着一袭微微荡动着的紫色长发,向电梯门外跨去。
心下一紧,我也不敢再站在原地下去,起步,赶忙跟上了她的步伐,走在了她的后面。
然而,在我迈出了电梯的一刹那,一阵异样的波动扫过了我的全身,接着,便毫无征兆地消失了,甚至连允许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我。
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睁大了眼睛,完全想不明白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弄明白了。因为,我周身的场景在此时忽地模糊了一下。
倏地,亮光透映到了我的眼中,使我由于无法迅速适应这种程度的光线而被刺痛得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为了一片黑暗。
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哼,被吓到了吧?”
绢缘的声音从前方传入到了我的耳中,听上去有十数尺的距离。语气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骄傲,“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吧,文刀君!”
在绢缘话语落下的同时,我也察觉到了眼前的亮光刺激稍许减弱了一些。
缓缓地把双眼睁开来,直到——
我的瞳孔一凝。
眼前之景,早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不算小、也不算特别大的一片空间,显得像是一间特别空阔的办公室一样。
脚下,所踩着的,是柔软的、质感特别好的墨蓝色地毯;头顶上,是刷上了纯白色石灰的天花板,加上一杆杆按照矩阵的方式排列开来的长条形节能灯管,将此方空间照得通堂明亮。
几乎在这里寻找不到一片完全被黑暗所笼罩的地方。
“这里、是......”
我张大了嘴,下意识地便要去问。
“叮——”
蓦地,后方传来了清脆的鸣响声,打断了我所正要说的话。
转头一看,背后,墙面上的两扇金属电梯门正在逐渐相合上。
“你认为呢?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回过了头,循声向前方看去,发现绢缘已坐到了某只办公转椅上。
一双纤细的小腿,其中一只正惬意无比地搁在了另一只上,时不时地晃动一两下,吸引着我的目光。
红底黑边的短裙,从两条大腿侧垂下,恰到好处地盖住了那裙底的春光。
“想必是猜也猜得到的吧?”
双手,环抱于那明显是才刚刚发育起来的胸前,她可爱地眨了一下眼,对我说道。
阳光,从她座椅后面的两三尺的落地窗中穿透进来,将她的一部分紫色长发渲染成了金色。在金色与紫色的相互映衬之下,更显得她如梦似幻。
“都市后备治辖委员会……会长的办公室吗……”
暗自惊叹于这紫发萝莉被重新评分的美丽,我稍加思索了一下,顺着她的意思,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嗯。”绢缘轻点了一下头,表情也逐渐认真了起来。
“所以说,知道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吗?”
放下了翘着的纤腿,挺直了上半身,双手齐齐搁在了她前面的办公桌上,绢缘注视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在我的眼中,她稍微有了点“治辖委员会会长”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
拜托,我又不是会长大人您啊,怎么可能会得知您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况且我也不会什么读心术。
“噢?这一次倒是回答得很诚实呢……”绢缘挑了挑眉,作出了诧异的表情。
“真的很难得啊。”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
喂!在你这只萝莉的眼里我到底有多么不诚实啊喂!
“那你就先帮我泡一杯咖啡吧。”
绢缘耸了一下肩,顺带着把右手伸进了办公桌里,取出来了一只空的咖啡杯。
“咖啡机就在那里。”
左手有意无意地指了一下房间的某个位置,右手把咖啡杯“喀”的一声放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中央,绢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副、会、长、哟!”
目光扫向了我的左手处,绢缘意有所指地微笑着说。
我在听了她的这句话后,却是满头黑线了。
果然,一旦拿到了我的把柄,就有借口来肆意指使我来了吗?
简直就是……一点都没有减少过的腹黑啊!!!
……………………
“东水都市,位于东亚太地区,东临东海,南临东水江。”
纤白的手,轻轻地握在了桌上、已经装入半杯咖啡的白瓷茶杯的把手上。
“四季如春,降水丰富,常年风向为西北风或东南风,因此环境宜人,科技高度发达。常住人口众多,已经达到了接近于五千万的程度……”
手臂一提,把咖啡杯从桌面上移动到了樱唇前。
咖啡杯以极小的角度倾斜了一下。双唇微张,无声无息地轻抿了一小口。
“但是,由于城区面积广大,有接近于一万五千平方公里,因此都市的人口密度也不算是特别密集,也拥有充足的空间来发展绿地与公园。”
“以上,”绢缘抬起了头,紫瞳向我这边看来,“便是东水都市的大致概况了。”
将咖啡杯重新搁在了办公桌上,绢缘把右臂支在了桌面上,用手托着下巴,歪着头道,“大致都听明白了吧?文刀君,我的副会长?”
“呵。”
我表面上只是不在意地淡笑了一声,可内心里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什么?城区面积一万五千平方公里?
城区的面积,居然比我以前所在的华夏第一大城市——沪东市的城区面积加上郊区面积都大?
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所以说,听上去真的很简单是吗……”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扭过头去,说出了一句无比违心的话。
冷静、冷静,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够不正常了……再不正常,对我来说也能够适应了。
“嗯,是啊,很简单……”
绢缘开始无聊地用左手把玩起来了茶杯,纤细的手指在茶杯洁白色的把手处摩挲滑动着,喃喃道,“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什么表面上?”我惊奇地问道。
“……没什么。”
然而,出乎我预料的,这一次绢缘没有回答我,只是用这三个字敷衍似的回答了我一句,又叹了一口气,便不再作声了。
但是,站在办公桌前的我,却分明可以看见她小脸上,那疲惫、孤寂的表情。
连眼帘都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好像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我的心,不由地沉重复杂了下来。
你,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吧,绢缘……
是不能说出口吗?
还是……
第七章:雨(Rain)
“开始,下雨了呢……”
绢缘睁开了眼睛,把头缓缓从桌面上抬起,直起来了身。
紫色的如罗兰般的微卷长发,披至腰间,略带几分慵懒无力之意。
“睡了……多久了啊?”
双手揉了揉紫瞳,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绢缘自言自语道。
后方依稀传来了微弱而隐约的雨声。
绢缘呼出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使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视线扫过了整间办公室。
除了几架书柜、办公保险箱、和一台放置于角落处的咖啡机外,就再无它物了。
可以说是——连一个人影都不见了的空旷的办公室。
早就走了吧,他……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身穿墨黑色风衣,有着一头几乎及肩的黑色长发的“少年”……
哼,明明看上去就是女的啊,居然还死命称自己是“男的”;你的脸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会把你当作是少女来看待的好不好哇……
想到这里,绢缘不禁“噗嗤”地笑出了声。
女孩的精致的脸庞上,也浮现出了笑意,将倦怠一扫而空。
不再去看这间安静无人的办公室,绢缘的身形从椅子侧边绕过,蝴蝶般地舞跃到了那座椅后边的只有三尺距离的巨大落地窗前,顺着透明的玻璃向外望去。
一片灰雾蒙蒙,雨水瓢泼。
整个东水都市,下方的所有建筑物全部都尽数被笼罩在了倾盆似地斜斜撒下的雨幕之中。
入耳,从窗外传来的被减轻了一层的雨声。
“呵……”
用手,轻按在了玻璃上,冰冷冷的感觉沁入到了少女的心田中。
绢缘将视线往下移去,注视着楼下方的、完全被雨色所覆盖住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的某个方向。小脸上,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
“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呢,文刀君?”
轻缓地从玻璃窗上移开右手,绢缘伸出了食指,点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红色的光晕,瞬间从她的左手无名指处显现了出来,并且将她的无名指中间一截包裹了起来。
看起来,形状就像是一只戒指一样……
…………………………………………
“可恶啊!可恶啊!”
我飞速地向前狂奔着,同时忍不住开口骂着,也不顾周围那些行人的怪异目光和指指点点。
雨水,不要命了似的疯狂泼洒在了我的脸上、头发上、肩上、衣服上……
“怎么就突然下起雨来了啊!”
口中诅咒着老天,我脚下的步伐却未曾有过丝毫的要停止的迹象。
喂喂喂,我明明很清楚地记得,在上午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那飞过公园上空的飞空艇的侧身上,显示屏上写着“下午14:52开始会万里晴空”的啊!
不过……
无意间抬了一下头,我发现,天空中阴云的颜色越来越深……
不,是越来越暗了。
还有,肚子好饿,就像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食了一样。
啊咧?难道——
瞥见了前方的道路上,又有几把行人所撑的雨伞挡住了去路,我咬了咬牙,弯下腰,矮身从那几把伞之间的空隙中钻穿了过去。
几滴雨水,擦在了我的面颊上,向后滑去。
很快,这群撑伞的行人便又被我擦肩而过了。
然而……
遥目一望,视线所及之处完全失去了阻挡。远处的一座高耸入云的、朦朦胧胧的、尖尖的铁塔被我收入了双眼之中。
同时,也包括了那铁塔塔身中央处的一块,液晶显示屏上的发着荧光的电子时钟。
尽管我的视力并不算是特别好,我也能够依稀看见那电子时钟的表示时间的几个数学字符。
而,我的眼睛却开始睁大,甚至连我脚下的步伐都开始减缓下来了。
“17:47”。
这是在电子时钟上的,几个清清楚楚的数字。
“上午?不……”
我不由自主地刹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抬着头,目光一动不动地望向那边,惊愕地自言自语道,“已经是傍晚了……”
纳尼?
我、这……现在怎么可能会是傍晚?
我的确是承认,我自己在几个小时之前被那只名为“绢缘”的萝莉给来了一次全身通电,然后又晕死了过去,但是……
说真的,我有晕死过去——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吗?
“嗒。”
一滴雨珠,无情地落入了我的眼中,使我的左眼一阵刺痛。
不得不从远方收回了目光,我低垂下了头,抬起左手,揉着进了雨水的眼睛。
周围,几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举着伞从我的侧面经过。
眼睛进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少在我的努力让我眼睛的刺痛之感舒缓下来的同时,更多的雨水也扑击在了我的黑色风衣之上,让我的外衣的浸湿程度更增加了。
……(时间追回到二十分钟之前)……
“嗯,那么就是这样子了……”
绢缘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把一滴不剩的茶杯放回到了办公桌上,并且还意犹未尽似地用小舌在粉唇周围舔舐了一圈,将那些她嘴边的咖啡滓清理干净。
“呼……”闭上了双眼,我用手捂着额头,呼出了一口气。
“就、这么多了?”
待到将绢缘所提供的信息尽数消化整理了一遍,我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道,“听上去,简单、而且干净到无法理喻。”
“只是……”
我缓缓地抬起了视线,微皱眉头,注视着办公桌后的紫发少女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你好像瞒了我不少事情?”
“呵……”
绢缘挑了一下眉,有意般地说道,“有些事情,你到时候自己就会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啊,文刀君?”
“……还是说,你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得知呢?”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因为,我分明在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一闪而逝的腹黑之意。
唔,还是算了吧……毕竟看样子,她是不大想告诉我的。
……况且如果真的问了她的话,以她那腹黑的性格……
实在是想不出我会被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哇。
“不,没什么……”
心口不一地,我撇过视线去,说。
“哼哼,那好。”听见我的回答,绢缘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伸入了她白色衬衣外套的口袋之中。
“这就是你作为副会长的第一个任务。”
手一提,便将口袋里的一张白色的东西取了出来,放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上。
“你的任务,就是先到这个地方去!”
纤细洁白的食指,指尖指着那张白色细纸条上的一行地址似的黑色小字。
绢缘,嘴角上挂起了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容。
简直让我不寒而栗。
…………………………………………
“原来,那抹微笑的意思是这个啊……”
苦笑着,我把手从痛楚感已经基本上消去的眼睛前移开,“结果,还是在促不及防的情况下,被那只极品萝莉给阴了一把呢……”
呵,我现在又能怪谁去?
身无分文的我,连一把雨伞都无法购买到。
确实,我是很想在某家百货商场、或者是一间路边的快餐店里来呆上一会儿,避一下雨。
保不准这场暴雨会在什么时间段里消停一会儿……
可问题的关键是——
“原野大道3962号,a栋,c01室。上了门禁,不过我已经设置好了:只要用你的指纹就可以进去了哦!
ps:请在一个小时之内抵达,要不然,门禁系统就会自动锁上;到时候,就算是你拼了命也进不去的哦~
真的这样的话,也只能算是第一次任务失败了……
我可是很期待的说,在任务失败之后对你的惩罚呢,副会长,文刀君……
来自于——你的会长大人东川绢缘”
“一个小时……才一个小时!”
我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
白色的球鞋之下,水洼中溅起了几粒水滴。其中有几颗沾到了我的鞋子上。
而我也管不上这么多了。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尽快到那什么什么的“原野大道”上去,但是……
这现实吗?
让我这第一天来到东水都市、身无分文的、甚至连一张地图都买不起的可怜人,在一个小时之内到达那种鬼知道的破地方——而且还是只给了一个地址?
喂,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邮递员吗!
……冷静。不对,现在应该冷静下来。
还有三十几分钟……对,还有三十几分钟。
有这么多的时间,只要方案得当,并且那个位置够近的话,我还是能够及时到达的。
冷静,嗯,冷静下来……
先考虑考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而不是盲目地、漫无目的地奔跑。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我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大脑,开始转动。
一个人,在完全不认得路,而且身无分文的情况之下,会干什么?
可以……去向路人,问路吗?
雨水,依旧不加减少地倾泄在了我的身上。
耳边,只能听见稀稀漱漱的落雨声,再无别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也许是因为我刚才在想别的什么事情,心乱如麻,所以才忽略掉了这一个怪异的现象。
……一直到现在,我才发觉……
身后,听不到人声;侧边的马路上,没有一辆汽车驶过,仅留下了几条空空如也的人行道,任凭雨水肆意冲刷着。
只有路边的一杆杆路灯,依旧亮着,没有一点动静。
太、不同寻常……不,这已经算是反常了!
我心下一紧,扭头向四周探视过去,将周围的情况完全收入眼中,不遗留下半点。
果然,一眼望去,整条长长的人行道上,再也不见一个人了——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那被层层云雾所蒙蔽住的地方……
就好像,那些在几秒钟之前与我擦肩而过的撑伞行人都消失了一般……
亦或者,更像是,他们原本就没有真实地存在过那样。
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见到了幻觉那样的不真实。
“不好……”
我暗自低语了一句,同时,握紧了双拳,进入了空手道的全神贯注的戒备状态。
一旦有风吹草动,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也能对此立即做出反应。
有古怪,绝对是这样的……
在发觉了这种异常情况的同时,我也就马上感到可能会发生的事了……
毕竟,那么多的网络小说,以前的我可也不是白白读过的。
况且——现在的我还是处在这种知之甚少的世界里。
绢缘的能力,绝计不是特例……一定还会有更加令我难以想象的大礼包在等着我。
雨水,不顾时间的推移,不减地倾洒在我的已经几乎快要全部湿透了的黑色风衣上。
雨珠,顺着我的额前的刘海淌下,滑过我的脸,聚集在我的下巴上,然后……
滴落而下。
冷冷冰冰的感觉,从我的身体上的各个部分传来,宣告着我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雨水所侵入。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着……
答案,也终于给予了我。
没有动静——一点动静也没有。
周围的凌天楼房,霓虹灯和照明灯,一个人影也见不着的街边的小店铺……
仿佛这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我的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
这是很少发生过的,尤其是对胆量几乎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境界的我来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双手捏得更紧了。
我咬紧了牙关,想要试探性地往前迈上一小步。
“嗒。”
斜后方,一棵街边树木上的一片树叶上,水珠从叶尖落下,滴降在了树木根部处的一小片水洼之中,发出了清晰无比的声音。
听上去响亮至极。
我的心弦一颤,脚步却根本就没有要迈出去的迹象……
原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
在前方两百多米远的一处十字路口的中央,凭空、毫无征兆地出现的,一抹绯红色的影子。
就好像,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样,虚无缥缈。
我的眼中,在这一刻,就只剩下了那抹绯色的、如同流光般华丽无比的身影。
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了……
……………………
第八章:雨幕之中的绯色身影
她……是谁?
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过的感觉?
我的目光,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两百米开外处,某一个十字路口位置中央的一个红色的、像是人影的小点。瞳孔,却是在此时此刻放大到了极致。
心中,翻江倒海般地不平静了起来,莫名地催使着我向她靠近过去。
不对,我明明应该是不认识她的,连面也没有见上一面,更别说脑海中会有什么关于她的印象了……
我的理智,这样向我的内心诉说着,同时在抗拒着,不让我的脚步朝前迈去。
因为,我很清楚,只要我的步伐一向前踏出去,就完全不会再受到控制了。
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的这种悸动,想要靠近她的冲动,究竟是什么……
时间,正在我不知不觉中推移着;而我,却是在一边苦苦追问自己内心的同时,一边,再没有发现过那道立于十字路口处的那道绯色身影有过任何的动静。
我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覆压住了一样,愈发地沉重难受了起来。
还是、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照现在这种状况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吧?
只是去看看而已、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心里这样说服着自己,我的脑海中的天平正在失去平衡。
“嗒。”
神不知鬼不觉地,我的右脚已经失去了我大脑的控制,向前踏出了一步。鬼使神差。
然而,毫无征兆地,下一秒钟,我的眼里——
那道十字路口中间的绯红色身影倒下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而见到这一幕的我,脑海中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线崩断了。
再没有了犹豫,我猛吸了一口气,脚下一个发力,再无顾忌地向前冲去。
呼啸的风雨之声在我的耳边作响着,迎面而来的雨水像坚冷的冰雹一样,刺撞在我的脸上,带给了我深深的刺痛之感。
脚步,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一点也没有减缓的迹象。
我心里,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要赶快赶到她那里”的指示,既无缘、也无故。
即使是一切的风雨的阻碍,也无法再减慢我的步伐了。
周围的景物,包括空空荡荡的街道,悬挂着**的树叶枝条的树木,一间间灯光畅亮、姹紫嫣红、却又空无一人的街边店铺……
所有的,都在飞速往后退却着。
近了,只有五十多米了……
雨珠,顺着我因奔跑而被其所产生的风带起来的黑色长发发梢,斜向后方滑落。
三十米……
我已经快要到达前方的十字路口了。四架立在十字路口的四个街角处的、正在闪动着故障的黄色信号灯光也逐渐进入到了我的视野之中。
十五米……
眼前,那道不远处的绯红色的、躺倒在马路中央的身影,已然近在咫尺。
我看着她,却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喂!还醒着吗?!”
睁大了眼睛,我开口向她大声呼喊着,心中的恐惧紧张慌乱之感更甚了。
三步并作两步,我从人行道的边缘处跨到了沥青车行道上。
没有见到躺在十字路口中央的那道绯色身影,因为我的喊话而有什么细微的反应。
是昏迷过去了吗?
很快地来到了她的旁边,由于情况紧急,我也没有留意去看她的模样,只是立马弯下了腰去,单膝跪于被雨水浸透的黑色沥青路面上。
当机立断地,我瞄准了她的一只皓腕。用手握住,伸出一只食指覆压在了她的手腕上的某一处。
平静下来了呼吸,我将眼睛缓缓地闭上……
很微弱……
只可以感应到很微弱的脉搏跃动,从我的食指指尖与她的手腕的相触点上传来……
还有生命,但是,很微弱了啊已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我自己的烦躁不安的思绪,我重新将眼睛睁了开来。
虽然不知道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于这十字路口中的,至少,我心里明白,她的生命仍旧没有从这世间逝去,并且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着。
要是放任不管的话,情况恐怕只会是不容乐观的……
应该要立即采取措施……
先得要把她从这种淋雨吹风的恶劣环境中给带到安全的、有庇护的环境之中吧?
脑海飞速运转中的我,暗自作下了这样的一个决定,然后毅然抬起了头。
而在下一瞬,就在我要采用行动的时候,我的双眼,却在看清楚她的相貌的同时,有一刹那的失神了……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
阴雨蒙蒙,夜幕已是提前将天际笼罩下来了。
恰恰是在这最为黑暗的时刻,眼前的,静躺在地面上的绯色身影仿佛成为了这世界上最为引人瞩目的存在。
真假难辨地、点点斑斑的红色流光,在她的散乱一地的、长度几乎等身的绯色长发间舞动着,有如实质……
而在我的眼中看来,它们反而更像是迷你的精灵,拥有着自己的灵知。
被雨水所完全打湿的、额前的一缕紧贴着的红色发丝之下,少女的面容,双眸紧闭,楚楚可怜。
眉头微微蹙起着,展示着她在昏迷之时,潜意识里地在担忧着什么。
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
心底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种熟悉感,让我有了这样的一种奇怪的想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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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事情怎么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来到这东水都市才仅仅一天的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这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
况且,她的模样,明明是只要看上一眼就不可能会被我所忘却的啊?
有可能,只是曾经在某个梦里见到过她吧……
叹了一口气,我下了这样的一个定论。
当务之急,果然我还是应该先将她运送到安全系数足够高的地方去吧。
从少女的脸上收回了注意力,我抬起头,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周围。
没有人。
依旧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空阔无比的十字路口,街道……
在这种状况下,要去报警是根本没有可能性的,更别说是在我连个手机都没有的、无法与人取得联系的情况了。
呼救就不用说了……
不过,至少没有人也有没有人的好处。
我可以不用忌惮会被别人肆意诽谤诋毁成害她的人了。
这也就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没有路人、旁观者,一切都好办了。
当下,我便不再去思虑什么,手伸了出去,穿过了她的两肩与地面相触之处,紧搂住了她的左肩。
右手,则亦是从她的两膝之下伸过,用手肘抵住。
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稍稍咬了一下牙,双腿用力,将她的身躯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公主抱……也许就是指这样的吧?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用公主抱抱起某个女孩,只是事实上我是不被容许去想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唔……”
然而,一声呢喃之音却是忽地从我所抱起的少女的口中发出。
心中一跳。
是要醒转过来了吗?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紧张地低头,向下看去。
可只是看见,她的双眼仍没有要睁开来的迹象,呼吸也是十分的微弱,好像马上就会消失那样。
只有唯一的一处不同点——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苍白色的、虚弱的面颊之上,稍许有了点红润之色。
原来……只是无意识的呓吟啊……
我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现在就让她醒过来的话,光这一个公主抱的事情,我就估计是跳到海里面去也洗不清了吧?
站直起了身。
在使用公主抱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费力。
话说还真是奇了怪了,我的体质,也不至于这样弱吧?
心下迷茫归迷茫,不过我脚下的步伐已经快速地迈出去了……
在经过街角的一刻,我下意识地向路牌上望了一眼——也没有要认真看,仅仅是习惯性的一个动作罢了。
只可惜,某样名为“命运”的东西,总是喜欢与我作对。
我的眼睛,在看清楚那路牌上的字时,陡然瞪大。
“《东向·原野大道·西向》”。
几个醒目无比的字体。
特别是在周围一栋栋陈列开来的繁华的摩天大楼之下,直接就令我的大脑卡机了。
…………………………………………
“哗……嗞啦……”
“报告,久弑上官,仍未在测探中发现目标踪迹。无法确定其方位!”
“报告,久弑上官!这里是n07,目标没有再次出现的迹象!”
“嗯,清楚了……”
食指与拇指一动,将袖口处的一颗金属纽扣顺时针旋了半圈。
电子讯号的声音中断了。
环境立时变得寂静无比了……不,除了那依稀不散的瓢泼雨声。
垂下了手,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任凭着雨水冲洗着那银制的面具,在面具的边缘处滴淌而下。
“一定是的……”
面具之下,传出了略显沙哑的青年男声。
他自言自语着,“曾经来到过这里,她。”
低下头去,银色面具之下,一双鹰隼般的尖锐目光,锁定住了地面之上的某件闪烁着银芒的被遗落下来的物件。
弯下身去。他,缓缓地从沥青路面上捡起来了那件物品。
摊开手掌,手心里,平放着一只十字形状的银色吊坠,以及将它串起的银色节条。
用拇指抹去掉吊坠上所沾有的水渍,让它变得更具有光泽了一些。
看着这银色吊坠,他的眼中开始流转起了莫名的光芒。
手,重新,紧紧地握住了那枚十字吊坠。
“……”
他,便再也不开口,说出一个字了。
雨珠,从他干净利落的、银灰色的碎发上落下;微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摇动着他的黑色大衣的下摆。
突然,身穿黑色大衣的他,就这样子消失了。
不复存在,不留下一分踪迹,连动静也没有发出来。
一眼望去,只有一片空气,以及空空如也的十字路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名撑着黑色雨伞的行人,从街道上出现了。
站在街角处,他,等待着前方对面路口处的,一杆信号灯上所显示的红色指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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