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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易     捉放曹txt下载     捉放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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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驭天梭,赵小云于翠屏峰顶投下共五枚遥感地质勘测仪器。不知勘测仪其名“无垠”,不明科技领先,五枚无垠极限探深俱可深达地核,天梭驾驶舱内,置身据无垠所发shè线强弱变化而拟、光怪陆离的各种地下地质构成的立体影像之间,望着无垠地底穿梭,仿若鱼游在水、鸟翔苍穹般灵动自如,心感目眩神迷,只道是临身梦境,一时,薛青青神sè是如痴如醉。不觉,眼中澄波荡漾,而闻赵小云耳畔呼唤,薛青青心神一醒,定睛见赵小云神sè欣喜,薛青青顿省必是已然找到水源。

    影像显示,在翠屏峰和沅江之间,武陵山脉之下,地底深藏着一处富水承压水层,而沅江江底则有一条水道与承压水层相通,赵小云、薛青青判断,所以气候严酷,而地下水层水量充沛,必是为江水注入,源源不断之故。道地下水层非仅距离望雨村不远,且其地处海拔高于望雨村,更兼有活水为源,可谓尽得地利之便,想到只须在翠屏峰找寻一处适合地点动工,开凿隧道,引出地下水,为望雨村人提供生活灌溉之水一事便算大功告成,赵小云立时唤过蓝魅儿,之后,由他口述,蓝魅儿依照他意思,cāo控着天梭中控系统,据无垠勘测的地质构成,合成出一幅数据、标示齐全的全息投影影像,以作施工指南。

    “唉,这条水道,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打通?”,审视投影,见其间,光芒闪烁、意示掘进线路一条红线,标注全长约二十公里,忆起自家行前处身时代,通常隧道工程施工,在进展顺利的情况下,掘进二十公里的距离,往往工期不下一年,而道天梭虽有往来时空之能,却未知是否能胜任隧道施工,虑及当前引水工程,作业人员不过赵小云和自己俩人,心叹工程浩大,思想心凉,薛青青当时不禁叹息说道。

    “青青,你或许不知,因人类经年rì久的过度开采,在天梭启航时代,那时,地壳各种不可再生矿物资源蕴藏含量已然极度匮乏,而应采矿需要,其时,世界各地的矿井建设无不纷纷谋求朝向更深的地下发展,而在当时技术水平下,通常,自地表动工,建设一处深及地核的矿井,从破土之rì算起,到最后矿井建成,工期往往花费不过十年左右时间,而联系地表至地核之间的最近距离,按照工期推算,可大致推算出,矿井地下建设,其每rì平均掘进纵深至少当有约一公里左右距离,所以,由此估算,依我看,如在技术条件大体相同的情况下,我俩打通当前这条水道,费时或超不出一月期限。”,为释薛青青担忧,赵小云当下解释说道。

    “你话语是真?!”,忽然之间,听闻不rì人类钻探技术竟足深及地核,却由不得薛青青不当时诧异反问,而虽赵小云未及出声,望其双眼,薛青青便知事情不假,可为转念,想到当前凭借不过天梭,终不比专业钻探设备,心下疑虑犹存,她依然神sè不置可否,当时提醒说道:“唉,就算你估算不差,可你不要忘记,目前,我俩指望唯有天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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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请听我向你解释,在我处身时代,当时,世界各地遇大型矿井、隧道施工建设,涉及地下钻探作业部分,普遍会使用一套名为‘土行孙’的专业钻探设备来进行。而所以这种由中国人发明制造的设备会被世界各国广泛采用,应用于地下施工,实是因之作业效果相比传统方式,有着极为显著的优点。只因,不同于传统方式,土行孙是以气流定向释放、制造高压,以压力破碎地层岩石的方法来进行钻探作业,这种作业方式,其特点在于,首先,效率而论,土行孙钻探作业效率行业首屈一指,其次,在土行孙进行钻探作业同时,因压力作用,碎裂的土石大部会被自然填敷洞壁,这非仅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夯实洞壁、减轻了锚杆支护工程作业量的效果,且还在相当程度上,有效减轻了建渣处理负担、节约了建材的使用。”,为尽释薛青青心中疑虑,赵小云解释可谓知无不具,而见赵小云说话眉飞sè舞,闻他语声自豪,料彼时华夏科技文明,必然是卓越非凡,一种言难描述的自豪感忽然肺腑油然而生,一时,只见薛青青神sè亦是激动不已。

    “还有,那就是土行孙非仅能胜任各种恶劣地质条件下的施工任务,且其作业安全保障系数极高,对了,再有,那就是土行孙由尖端智能系统控制作业,而对系统的cāo控,甚至一人就足以承担,最后,至关紧要的一点,那就是土行孙的作业主体大部由马西里构建,这是因为,只有使用马西里,这种当时人类历史上已知结构最为稳定,并兼具能量吸收、转换释放等特xìng的元素来建造作业主体,土行孙释放的气流,才具备势足穿金洞石的惊人威力。”

    “既然如此,我看,趁此时夜深人静,我俩不若这就开工。”,赵小云话声方落,知他言下之意,薛青青立时神sè跃跃yù试说道。

    东汉京师洛阳,夜sè之中,只见南北两宫气势巍峨,城内遥相对立。四更更鼓方歇,朱雀、苍龙、玄武、白虎四阙环绕之中的北宫又复寂然无声,而北宫之中,那座汉白玉石砌阶、叠层石筑坛的德阳殿,一时只见殿门虚掩,大殿隐隐火光摇曳,那原是平rì行走紫禁、侍奉丹墀,年约十仈jiǔ岁一位当值小黄门正殿内挑灯巡视。

    草草巡视过大殿,小黄门漫不经心回身,挑灯将去之时,蓦然,夺魄惊心清亮一响殿后传来,未知发生何事,那小黄门当时吓得是魂魄出窍,而筛糠半晌,待察除殿外池水潺潺,流淌如常,别无旁余动静,小黄门不禁心绪稍宁。挑灯四望,见大殿并无异状,那小黄门不由战惊循声响传来方向寻去,一番查探,待火光照亮殿后髹金雕龙紫檀卷耳几上搁置的那座仿制候风地动仪,发觉其上,原来被朝向西南那条盘龙衔在口中的一颗铜球,赫然见落于其下铜蟾口内,心省响声何来,小黄门立时长吁一气。

    向闻久居宫中的年长宫人讲述,道见陈南宫承天坛的那尊由前太史令张衡发明并亲自监造的jīng铜候风地动仪地震报jǐng极是灵验,可小黄门入宫两年间,却从未遇那尊地动仪有龙珠掉落的情形发生,此时,想到据传,德阳殿这座地动仪完全按张衡监造的那尊候风地动仪原型仿制,而念四下无风,龙珠忽然坠入蟾口,心下疑惑,小黄门不禁一面揣测莫不是何处发生了地震,一面趋身上前拾起铜珠,小心翼翼将其纳回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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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得神仙宣称,知为祈水必须,兼持续数晚,望雨村人已经惯不惊,故夤夜,一任地响之声耳中隐隐不绝,望雨村人却是绝少人起身,户外观看究竟。

    武陵山脉山腹深处,置身天梭驾驶舱,聚jīng会神观看全息投影中天梭地下穿行时情景,薛青青目眩神迷神sè如初,而凭在天梭释放的气流作用之下,各sè地下顽石无不瞬时纷作沙石瓦砾之碎的景象,你不难感受,天梭释放的气流,其中,蕴藏的能量是如何之巨。

    “小云,发生何事?为何天梭忽然停止不前?”,忽察蓝魅儿近前飞舞,薛青青不禁抬手,而见蓝魅儿如愿飞来,指尖驻停,暗道蓝魅儿巧识心意,心下欢喜之时,蓦然,薛青青只感不由自主身形一颤,随凝眸,发觉投影中景物俱一变全然不动,料是天梭停下,她不禁扭首旁顾赵小云,不明究里问道。

    “青青,你看,”,随赵小云手指戳点光影幻结而成的cāo控屏,却见舱内投影瞬时景象一变面目全非:“我们现在已极近水层边缘地带。”,薛青青眼望分明,果不其然,投影中数据清楚显示,天梭当前位处,距蕴藏地下水的洞穴边缘,最近距离已不足二十公尺。

    “以目前相距,若按之前速度掘进,虽我相信,不消片刻,天梭就能通彻水道,可为忽然间想到,望雨村不单地处低洼,且据地势分析,如无意外,届时,流水势将经村而过,而联系此处地下水水压之大,或超常识的实际状况,为避免水势过大,到时发生水淹村舍,祸殃望雨村无辜的惨剧,所以,我却临时打算,今夜这开源作业先暂缓进行,待到天亮,待告知望雨村全村,等望雨村人悉数转移至安全地点,到那时,我再续行动手,全竞这余下作业不迟。”

    回忆水道动工那晚,因赵小云在对蓝魅儿下达cāo作指令之时,不慎使用了“全力以赴”一词,而一任蓝魅儿综合运算能力再强,想它毕竟不过科技产物,终非比人类,对字词的含意能够准确理解,而在对词汇之意解析不周的情况下,蓝魅儿当时依命cāo控天梭,释放气流,却终造成翠屏峰山壁局部坍塌、令望雨村人一时俱疑是末rì来临噩梦一般的后果。心想侥幸当时山石滚落,未伤及山下人畜,酿成惨剧,不然翌rì,纵得自家假借仙女身份,现身说法,只怕亦难说服望雨村人,安心留住村中。

    “好,你怎说怎样好了,对你打算,我绝无异议。”,道有前车之鉴,念赵小云打算不失明智,薛青青不禁点头说道。

    翌rì午后,却见扶老携幼,望雨村黎民纷纷随姬周骞出村,于村北山坡聚集。时光分秒流逝,坡前张望翠屏峰山间洞窟,愈近今晨仙女晓谕的出水时刻,姬周骞目中期盼之sè便愈显浓郁,而望雨村黎民山坡头顶烈rì、翘首以待之时,却见薛青青裙带飘飘、蓝魅儿逐绕相随,忽然自洞口飞出,轻盈向北坡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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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蝶翩跹徐徐渐近,蓦然,随訇然一声水响,但见银浆如练,洞口飞泻而下,而瀑水溅地,登时,只见山前平地莲生,竞相绽放。目睹流水涌荡,渐渐洼地汇聚成潭,心绪激动,姬周骞不禁热泪盈眶仰天叫道:“有救了,有救了!这下,终叫望雨村黎民盼来了苦海脱身之rì。”,望雨村人纷纷击掌相拥、欢呼庆贺之时,不觉,彩虹一轮,当空横跨山谷,而潭水满溢,只见承载着望雨村人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涓涓碧水,又续经村南,蜿蜒欢快地流向远方。

    仰望薛青青姿态婀娜,游身在天,念天恩浩荡,只愁一时间难觅合适词句来一表心中谢意,山坡望雨村黎民感激无言之时,人群中,但闻孩童一人,忽然语声清脆、欢快称道:“好漂亮的仙女姐姐,好美丽的一只蝴蝶。”,说话孩童却是范铮之女,而闻言,一旁范氏无法视物,不明情况,念岂有仙、蝶相提并论之理,只道幺女儿和那rì老三一般不识人前说话,她不禁下意识伸手,一面将女儿揽拽身畔,一面爱怜说道:“哎呀呀,我的乖女儿哩,神仙面前,可不兴疯言乱语。”

    攥握天梭之匙,望着处于隐形状态下的天梭缓缓驶近,薛青青方yù迎前,蓦然,范铮之女赞言入耳,登令得她情不自禁开心顾盼,待见人群中生相乖巧可爱一位小姑娘嬉笑相望,知她便为说话之人,薛青青不禁对其嫣然一笑。想薛青青明眸皓齿、天生丽质,便不笑,已然令人不敢轻易目光正视,她这一笑,艳光四shè,直叫望雨村人俱感忽然间天地失sè,眼中一时便剩下薛青青笑貌存在。

    “好好一位天仙姐姐,唉,却可惜,生得一双大脚。”,天梭舱门开启,微风吹送,薛青青当时裙摆飘飘,而她裙下莹白一双赤足跃入范家老二眼帘,道天仙姐姐一双脚大小生得未免有些美中不足,那范家老二当时不禁摇头晃脑叹气说道,而闻老二评论,心道神仙面前现眼,家中三小可算是一个不落,一旁范氏心底只感是哭笑不得。

    薛青青、蓝魅儿忽然平空敛去行迹,道是神祇已然飞遁仙界,姬周骞当时自身上取出赵小云当rì遗下的那枚桃核,小心翼翼捧在掌心,之后,目sè虔诚跪望苍天,誓言说道:“多谢上苍今rì赐水之恩,从今往后,望雨村人定当世代不忘恪守当rì之约,从此以农耕为业,再不仰行不义之事度rì。”

    那rì伊始,望雨村黎民当真遵照对赵小云曾许的诺言,又复过起了田地耕耘、采桑饲蚕、捕鱼放牧的生活,至于赵小云遗下的那枚桃核,则被望雨村人埋种在了村口。而饮水思源,为纪念赵小云、薛青青当rì赐水之恩,经年之后,望雨村黎民却从山上开采来石料,之后,由村中巧匠用石材为赵小云、薛青青各塑了一尊石像,而最终,完工后的石像,被望雨村黎民安放在了祠堂,以受后人世代供奉。

    说到两尊石像,便不得不顺带一提范家一双孪生兄弟,只为,rì后,担纲赐水双仙石像雕凿工作的巧匠,便是那弟兄二人,而这哥俩,老三专司负责为赵小云塑像,因母亲范氏当rì教诲铭记于心,故最终老三塑造的这尊石像,除赵小云外貌被刻画得英姿飒爽、栩栩如生外,石像前额,还被其依据乃母当rì的天眼之论,添刻了一只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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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负责为薛青青塑像的老二,因其力求作品完美,在正式着手石像雕刻之前,他曾反复揣摩,多番尝试,后方确定用与后来世人通称的黄金分割法相类的方式来塑造石像整体,以补薛青青足部缺陷,兼薛青青原本媲美貂蝉之故,故最终,石像竞rì,便连遇事素惯吹毛求疵的老三看过塑像,亦不得不摇头钦叹,道二哥塑造的薛青青石像,人物容貌、体态刻绘传神,从头至脚,可称是无处不美。

    承溪水滋润,兼望雨村人辛勤耕耘,rì久,望雨村真又复处处呈现五谷丰登、牛羊成群一派兴旺景象,至于那株曾见证阿勇、静香之间恋情的千年古树,非仅枯木逢chūn,长得似参天华盖,一年四季,更是常见有鸳鸯双双对对,树上栖息,而无心插柳柳成荫,赵小云怕是做梦难料,他当rì不经意丢弃的那枚桃核,得望雨村人悉心栽种照料,rì后,却开花结果,最终,竟化为一片桃林。

    望雨村黎民自给自足度rì,生活虽然过得简朴,但在那烽火连年、江山常常易主的乱世,却难得数百年不受战祸、苛捐杂税、流离失所之累,只此一节,便足羡煞彼时山外世人。而东晋太元年间,曾有武陵渔夫因打渔迷路,误入望雨村,为村中盘恒期间,受到望雨村人盛情款待,兼有感望雨村黎民生活恬淡宁静,不同山外之世缘故,之后,回到山外,那渔夫却抑不住兴奋之情,将山中见闻之事公之于世。

    消息传开,欣羡望雨村人的生活,一时,各地往赴武陵、yù拜访望雨村之人是络绎不绝,虽终因寻路无果,那些人无一能得偿所愿,久后,望雨村的存在渐渐为世人淡忘,可天幸,武陵渔人山中奇遇一事却亏不久传入文人陶渊明耳中。而彼时,时值东晋末年,闻说此事,陶渊明心道宦海沉浮多年,经惯多是些佞臣为图私利,置维稳社稷、大济苍生之重责于不顾,整rì尽顾朝堂之上咬来咬去,结果,弄致民不聊生之事,慨叹当时的黑暗世道下,竟有黎民能得那样一方乐土,平淡安然的生活,羡慕之余,依据传闻描述,陶渊明执生花妙笔,最终却写就了脍炙人口的《桃花源记》,而虽花无常盛,好难常继,后随沧海桑田变迁,望雨村终尘世湮没无闻,可为陶渊明的名篇流传千古,为世人对美好生活不变的追求与向往,桃花源却注定于世人心间代代永存。

    赵小云、薛青青只不知,俩人引水入望雨村,虽发乎善意,但俩人贸然通凿水道之举,却无形破坏了当地的地质结构稳定xìng,最终导致数百年后,望雨村被地动所引发的山体崩塌毁灭,而俩人雕像被劫后余生的望雨村黎民携出山外,象征赵小云的一尊先行于唐武宗灭佛运动中毁灭,而毁坏之前,因雕像人物塑造仪容清俊且额生三目之故,那尊石像却多被世人奉作是神话传说中的二郎神像;至于寓示薛青青的一尊雕像,南唐时,辗转流落江南,一rì,采莲少女窅娘偶逢雕像,震撼石像人物塑造之美,尤其醉心石像那显得分外玲珑的一双脚,后窅娘却设法以帛缠足依样效仿,而随窅娘入选宫中,以一支《霓裳舞衣曲》得南唐李后主宠幸而名闻天下,自宋朝起,历朝女子效法当年窅娘,以帛缠足,是蔚然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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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峥嵘岁月,铁马金戈,诸葛亮舌战群儒,群英会周瑜智赚蒋干,庞士元曹营诈献连环策,天梭驾驶舱,《赤壁之战》之戏已然落下帷幕,剧中三国群英竞风流,斗智斗勇,及至孙、刘联军大破曹军一幕幕惊心动魄情景尤历历在目,直感意犹未尽,赵小云不由情不自禁脱口称叹:“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chūn深锁二乔。”

    富chūn劫狱,大牢救出范铮和阿强,先护送两人安然踏上归乡之路,之后,赵小云、薛青青却潜入孙府,将范铮二人业已回乡之事告诉静香,而见卫小小得孙府上下百般呵护,生活无忧无虑,两人宽心之余,念起卫小小来rì之事尚有待印证,赵小云随又cāo控天梭,开始纵横chūn秋之旅。

    忽闻赵小云吟诗颂词,不知自孩提读罢《三国演义》之rì起,对天下三分奠基之战——赤壁大战,赵小云便心中神往,而此次,盘算既然条件允许,不肯错过这千载难逢亲临现场观看战事的绝佳机会,行前,赵小云却一早暗将目的地设为建安十三年十二月的长江赤壁,道两人一同看戏,自家犹自心惊方才充斥全片、大量以全息投影技术制作而成,效果逼真的杀戮场景,可赵小云却心情独好,心下不忿,薛青青不禁一旁冷眼相视。

    随赵小云双手不停cāo作,舱内全息影像、图文变幻不休,而见图文所呈内容俱为汉末史事,忖赵小云忽然间研修历史,无非为图行程便利缘故,着实稀奇赵小云一副奋发图强、勤学苦读之貌,却见目不转睛打量赵小云,薛青青脸颊梨涡隐现。

    “小云,我俩相识许久,可迄今,别说有关你家中之事,便连伯父伯母名字,我也从不曾听你说起…”,默然之中,忽然间想起心底久yù相询之事,薛青青不禁朱唇轻启,柔声问道,而薛青青话语出口,不料,却见赵小云当时身形一僵。虽墨镜阻碍,难明赵小云心思,可道他神sè黯然,垂首不语,仍料泰半是往事痛苦,不堪追忆,不忍赵小云难过,薛青青当时生生止住话语,随即,若无其事改口说道:“不过,有关你家事,不提也罢,其实,如今我心底只一事关心,那就是,却不知那静香和她的阿勇哥,俩人最后是否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论静香和她的阿勇哥最后是否有情人终成眷属,时间推算,如无意外,此时,他俩当已是年过花甲、膝下儿孙满堂之人,而当年旧事,于他俩而言,或早成了过眼烟云…”,亏得薛青青机敏,岔开话题,道薛青青没来由自寻烦恼,平白替古人耽忧,抬眼见投影显示,天梭行将越过公元207年,赵小云当时浑忘不快说道。

    “小云,真未想你这家伙,外表看似不学无术,其实却饱读诗书,”,道赵小云话语不差,叹人生短促,感伤之时,蓦然想到一事不可不问,薛青青当时极尽温柔说道:“想你才将,一句‘铜雀chūn深锁二乔’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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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过奖,我方才一句诗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虽念吟咏为杜牧名句,诗意抒发不过曹公心志,可道薛青青裁诗取义,兼见她打量自己,神sè古怪,料有用心,赵小云不禁jǐng惕暗生说道。“原谅我好奇请教,小云,我想请问,想历代文人创作,缅怀赤壁之战的名篇佳句是举不胜数,”,直觉薛青青话中有话,闻言,赵小云不由怀心忐忑,“可为何,此时此地,你面对只我一人,一句‘铜雀chūn深锁二乔’会自你口中脱口而出?难道说…你竟似那当年曹cāo,二乔一般深藏在心?”

    “不错,青青,你说话一语中的,此时此刻,我当真是心藏二乔。”,听薛青青道罢腹中潜台词,胸中大石落地,赵小云当时昂然说道。“好,很好,”,闻言,心道不出所料,薛青青冷哼一声,随即,就见她柳眉一挑,咬牙恨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究竟是哪俩位‘二乔’,包藏在你心灵深处?!”

    “除了你…和我娘,我心中二乔还能是谁?”,无视薛青青满面寒霜,赵小云不慌不忙答道。“你说话…当真?”,闻言,虽内心喜不自胜,可道赵小云话语一贯真伪难判,薛青青当时却声sè不露,神sè只作不信问道。

    “但有一字虚言,叫我立刻肠穿肚烂。”

    “何用赌咒发誓,要我信你话语,你只消除下墨镜就是。”,薛青青话声方落,便见赵小云依言摘去墨镜,俩人目光对视,知赵小云确为肺腑之言,却见薛青青喜不自禁当时起身,之后,亲昵上前,与赵小云并坐一处,目光缠绵,凝望赵小云棱角分明一张英挺面庞,那时,似为赵小云浑身无形散发的男xìng魅力吸引,似意乱情迷,却闻薛青青幽幽一叹,之后,但见她轻轻斜身,偎首赵小云胸怀;怎敌怀抱薛青青长睫微颤、双颊生晕,娇慵无力神态诱惑,那时,直感胸腔铙钹锣鼓大奏,直感浑身血循加速,直感气喘艰难,赵小云忽然只手将墨镜搁置一旁,同时,深吸一气,之后,深情闭眼,吻向薛青青那柔润樱唇。

    热吻一瞬,觉察有异,赵小云睁眼,却见自家亲吻,原不过是薛青青右手;而见赵小云睁眼,薛青青连羞涩一把将其推开,同时,坐正了身体;“始乱终弃。”,想血脉贲张,赵小云当时如何肯舍,可当他不顾薛青青挣扎,又yù索吻之时,薛青青轻轻一言,不啻当头一棒,忽然令得他头脑一醒,当时罢手,“不要忘记,你还未过考验期呢?”,赵小云一声不响,薛青青不禁盈盈一笑说道,而话声未落,见赵小云蓦然起身,薛青青不由疑惑问道:“小云,你去干嘛?”

    “我去冻室寻冰、顺带冷水抹面降温。”,赵小云恨恨说道。

    心道赵小云说话全无正经,薛青青当时不依伸手,拽住赵小云中衣,同时说道:“我方才话问未完,你且老老实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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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云,我心中有一事久yù相询,难得现在无事,不如你来为我释疑,可好?”,待赵小云依言身畔落座,挽手赵小云手臂,薛青青在他耳畔呵气如兰曼声说道,虽然薛青青神sè温柔,可道她xìng情古灵jīng怪,念她心思不明,赵小云闻言神sè却是不置可否。“你不答言,我便权当你是默许了我的意思,”,趁着赵小云默然不语,薛青青不失时机说道:“而我想要询问之事,就是,在我之前,你可曾爱过其他姑娘?”

    “没…没有!”,闻言,赵小云不假思索本能摇头说道。

    “小云,你尽管实话实说好了,”,赵小云目光闪躲,料他泰半话语不实,而一心yù知赵小云往事,薛青青当时软语说道:“你放心,我承诺,不论前事如何,我绝对既往不咎。”,任薛青青连诳带哄,可道她心眼不过针尖大小,寻思倘若今rì落下话柄,若然被薛青青rì后借题发挥,那时,自己绝拿她无可奈何,故权衡轻重,赵小云当时却矢口否认:“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小云,你想我可会信你话语?”,赵小云坚不吐实,薛青青面sè一冷,当时摇指郑告说道:“不要忘了,方才你曾说过,撒谎会有怎样下场?”,唯恐不慎被看穿心思,不顾薛青青软硬兼施,赵小云当时一声不响,伸手去抓取cāo控台上搁置的墨镜,孰料,触手不及,觉察赵小云意图,薛青青却伸手极快,一把将墨镜抢去。

    “小云,你…你只不肯吐实是吗?”,赵小云侧目相望,薛青青神sè幽怨,叹息说道:“我原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爱我,可未想,你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赵小云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女人流眼泪,看看说话间薛青青似要落泪,他当时手足无措,分辩说道:“青青,我…我岂是不信任你,我…我…不过是羞于谈论往事而已,你却不要误会。”

    “真是这样?”,望着赵小云,薛青青将信将疑问道,一时未察薛青青目光注视,那刻,赵小云脑海思绪纷沓,当时泄了心思,“噗嗤。”,而知赵小云思忆,心下得意,薛青青先忍俊不禁开心一笑,随即,便见她柳眉倒竖、俏目圆睁,含嗔说道:“好啊,万没想到,你这臭小子,不求上进,当年还只十多岁屁大点儿的年纪,就…就自甘堕落,做出早恋之事,我却不知伯父伯母平rì是怎么教育你的?还有你的学校、你的老师,难道那时,他们就不知道对你这小子当厉行严格管教的吗?”

    薛青青一阵数落,臊得赵小云当时是满脸通红,心道不出所料,薛青青果然言而无信,赵小云不禁愤恨伸手去抢薛青青手中墨镜;那时,蓦然惊觉原静止不动的舱壁竟始缓缓旋转,薛青青不禁一声惊叫,而尖叫声中,却见赵小云、薛青青忽似风中柳絮儿,双双浮空而起…

    建安十三年,曹cāo统领大军,讨伐刘备,在先遇诸葛亮火烧新野,后遣徐庶劝降刘备未果的情况下,曹cāo遂亲自督阵,指挥三军不分昼夜赶路,以图将望江陵溃退的刘备军队一举歼灭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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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冬初,当阳景山,是夜四更,寒风萧萧,蓦然,随金鼓齐鸣、杀声震天,却闻霎时,景山山前山后哭喊救命之声四起。史载:刘备弃樊城,率数千军马护送随行的十数万百姓一路逃向江陵,而行至当阳县,终被曹cāo大军追及。

    比及五更,景山西面,淳于导引一枝军,山谷来往掩杀几近一个时辰,直杀至血肉狼藉、尸横遍野,对方余人俱皆称降,淳于导方才令军罢战。淳于导,汉都亭侯曹仁麾下健将,生xìng好大喜功,贪恋钱财,而为贪功求财常不择手段之故,他却得人赠送诨名“雁过留毛”,此时,林前勒马横刀,观看军卒清理战场,惦起邀功请赏之事,他却即刻下令,命随军主簿上前统计战况。

    “启禀将军,据卑职概略统计,方才之战,我军毙敌五百余人,生擒约三四十众,两项相加,计约六百人,而这之中,刘备校卒计有四五十人,全部战死,其余,则俱为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至于我军将士伤亡人数,则在百人上下。”,沙场巡查之后,主簿打马而返,淳于导面前回禀说道。

    “主簿,依我看来,夜sè黑暗,你统计泰半失实!”,闻言,淳于导面sèyīn沉,对那主簿冷哼说道。“是,适才匆忙,卑职计算或不尽翔实,将军且请在此静候片刻,容卑职再去…”,淳于导豹眼环睁,语声不满,那主簿不禁惶恐低头,不安称道;“那却不必,”,闻言,淳于导一摆手中青鸾凤嘴刀,摇头说道:“我闻主簿算工了得,故我料你人数统计当大致不差,不过,若论淳某率甲兵一千五百人,与贼军鏖战良久,最终计数,杀敌不过四五十人,这,你道可合乎情理?”,“这…”,想那主簿新任,不明淳于导心意,当时又安敢胡乱作答。

    “你按我话语记录即是:景山之役,淳于导率本部兵马,首战尽歼刘备西山驻军五百余人…”,口授之时,见主簿神sè惴惴,知他心下顾忌,淳于导不禁不耐说道:“你尽管放心,等下,待我命人一把火烧了此地,想天明那时,尸首不辨,又有谁敢妄议,道这遍地死得不是贼寇?”

    “将军高见,卑职实感钦佩万分。”,念冒功领赏为杀头之罪,主簿原心存顾虑,可闻言,道淳于导计议甚妙,那主簿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sè,闻言,他登时堆笑,奉承说道。“哈哈,主簿聪明人,想你既入仕途,须知为官一窍:凡事当恪守两全之道,”,主簿阿谀一言,大感受用,淳于导不禁得意说道:“想丞相军规不可不遵,而我等利益又不能不顾,故等下,火烧无形…”

    “将军教诲,卑职必一生铭记在心。”,闻言,直感如醍醐灌顶,那主簿当时拱手,对淳于导感激称道。

    稍后,战场清查完毕,得报斩杀并无刘备文官武将一人,淳于导失望之余,环顾四下,发觉远处悄然无声,惦起此役,敌我力量悬殊,唯恐误了时机,待战事结束,到时却被他人揽尽功劳,淳于导当时心急如焚,对待命大军咆哮下令:“今rì之役,正是诸位建树功勋,报效丞相的大好机会,现在,尔等且振奋jīng神,人人竞先,与我南面杀敌!”,随淳于导抡刀号令,登时,马军在前,步卒随后,大军气势汹汹,杀向南山。

305

    天梭拥有失重保护系统,光yīn纵横,遇状况紧急,失重保护系统即会自动运行,以零重力方式,为天梭驾乘人员及机载物品提供安全保护。

    赵小云、薛青青联袂冉冉,若羽舱中东飘西荡,道是一时不慎,触发了身上龙隐的飞升功能,薛青青不禁艰难伸手怀中,可试过之后,觉察身上龙隐能量殆尽,她始知俩人升腾,无关龙隐之事;忽然间失重漂浮,赵小云料为天梭运行失常所致,恐怕薛青青得知惊慌,他当时也不说破,只是镇静下达指令,唤蓝魅儿cāo控天梭,就近降落。

    舱体轻轻一颤,蓦然,身体重量失而复还,而后舱“乒乓”之响大作声中,赵小云、薛青青双双坠地,地下起身,发觉舱后烟尘弥漫,而赵小云脸sè苍白,一声不响,料后舱赵小云好容易攒积而得的那些古董家杂泰半不保,薛青青当时唤蓝魅儿开了舱门,之后,籍口舱内空气浊闷,她却硬生生牵着赵小云的手,拖他外面透气。来到舱外,俩人却见天梭降落之地,原是一片满生林木的山谷。

    不知此地名唤景山,而此际,曹cāo正率大军于此围剿刘备,浑不察四下杀机四伏,林前觅块洁净岩石,赵小云、薛青青手牵手,石上落座。感觉风寒露重,身上衣单,薛青青不禁悄然缩身赵小云怀抱;而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搜集的古董,怕难觅完好,赵小云却是满心沮丧。薄雾之中,蓦然,远处火光乍现,照得赵小云、薛青青眼中一亮,未省发生何事,随火光渐盛,忽然人喊马嘶、杀伐之声四起,而顷刻之间,俩人只见百姓无数,扶老携幼、携各sè细软包袱,林中仓皇而出,而无从避让,难禁人如cháo涌,赵小云、薛青青却当时身不由己为那些百姓裹挟向外,踉跄奔向山下。

    不觉,启明星遥现苍穹,照亮大地。奔走不远,回首见尘烟蔽空,难民漫山遍野,而甲戈闪闪一支大军簇拥着数面旗上见书斗大“曹”字的旌旗,追赶身穿札甲的数十兵卒,林中cháo涌而出,俄顷,那数十士卒被曹军铁骑合围,须臾,悉数被搠将砍翻于地,之后,只见曹军犹然不舍,一路掩杀而来,忖急切之间,无法返回天梭藏身,赵小云当时唯有心惊胆战护拥着薛青青,投山下村落而去。

    曹军虎狼之师,念此役,丞相临阵督战,一意要逞功劳,将校各不相让,那时,只见骑兵舞刀挥戈催马在前,步军在后挽弓搭箭若狂,一时,刀光剑影,流矢横飞,但见黎民无数,血泊中纷化冤魂,而惨叫之声耳中不绝,回眸见身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景象惨烈,饶薛青青xìng素坚强,亦当时被吓得几乎是人事不省。

    离村一箭之地,却见甲胄染血数十校卒簇拥着一面上书“刘”字的旌旗和头戴进贤冠一人,神sè惶急村中而出,而见赵小云人从中迎面而来,这些人登时神sè惊喜,一面呼喊:“将军救命。”,一面朝赵小云、薛青青狂奔而来。不识戴进贤冠那人和一群校卒身份,眼看这些人近得身前,忽然,身后弦声大作,情知不妙,不顾回头,赵小云当时利落伸手,抱紧薛青青望地一仆。果然,赵小云、薛青青倒地之时,但见飞矢如雨,瞬时,将一群刘军士卒连不少无辜百姓shè倒在地。

306

    环顾四下,发觉倒地之人身躯无不遍插箭矢、情状惨烈,心惊鍭矢利害,而侧目见倒卧身畔,一名瞧去已然阵亡的士卒身上筩袖铠银光闪烁,赵小云心念一动,忽然伸手去除那士卒身上甲胄,“赵…赵将军救我。”,解下筩袖铠,望身穿戴之际,赵小云突闻近前一人呻吟唤道,不识头戴进贤冠这人名叫糜芳,为刘备谋士,见糜芳血泊中挣扎伸手,虽知他身受重伤,急需援救,可念情势危急,自顾不暇,赵小云当时却唯狠心,目光投望一旁。

    “小云,当心!”,赵小云方披挂停当,随薛青青一声惊叫,他忽感身体被人望外用力一推,踉跄两步,回身见形容彪悍一名骑兵,赫然一枪凶狠搠中薛青青心口,料是那骑兵背后偷袭,而xìng命攸关之际,薛青青却舍身替自己生受一枪,那刹,热血上涌,赵小云当时怒不可遏上前,挟住枪柄,双臂奋力,望地便是一拽,而撒手不及,那骑兵当时身不由己,一头撞落马下。不等那骑兵地下起身,长枪倒持,一声怒吼,赵小云望地便是一枪,枪落时,一声惨叫,赵小云怒枪凌厉,竟当时洞穿那骑兵右掌,将他钉牢在地。

    那骑兵乘坐战马为一匹白马,骑兵地下哀号不起,守候片刻,那白马长嘶一声,当时徐徐yù去,而问过薛青青,得知她龙隐在身,毫发无伤,赵小云宽心之余,白马嘶鸣入耳,心道今番误陷沙场,或还指望籍畜力脱困,不容白马离去,他当时箭步上前,只手缰绳一拢,旋即,利落翻身上马,见赵小云目sè示意,未忘防身之需,薛青青先地上拾取一枝长枪,之后轻盈上前,待赵小云接过长枪,在赵小云协助之下,她亦艰难坐上白马。

    曹军杀奔将至,赵小云当时打马,投村而去。挤坐马后,双臂环拥赵小云,脑海回想适才一幕,心道赵小云表现可圈可点,薛青青忽然情不自禁脸颊用力,贴紧赵小云后心,不道薛青青心旌摇曳,且道进入村庄,赵小云催马,一路东行,未几,将出村口,远远见鹖冠绛衣、肤sè黝黑一将,率数十骑,威风凛凛村外严阵以待,赵小云当时勒马不前。

    “呔!来将可是常山赵子龙?!”,觉察村口来人,村外那将登时一横手中丈八蛇矛,虎目圆睁、如雷大喝。赵小云缘浅,相逢不识村外战将即为后来家喻户晓的刘备金兰兄弟张飞,耳闻张飞大喝,见张飞虎背熊腰、气概骁勇,心道这将生猛,他当时缰绳一带,拨马望西北而走。“常山赵子龙?!”,而薛青青,耳闻张飞大喝,心下惊诧之余,却不禁暗暗揣测自己和赵小云竟误撞至何方。

    村东道路直通长板桥,奉兄长刘备军令,张飞率八十余骑,村前布下“鹤翼围”阵,以阻截曹军,拖延时间,掩护刘备及文武官员并逃难百姓过桥,未料,与赵小云不期而遇。世多巧合,赵小云眉目俊朗、英气勃勃,生相乍看与那赵子龙原似极孪生兄弟,兼赵小云身着甲胄样式为刘军特有,故匆忙之间,张飞当时大眼不辨,却将赵小云误认作是赵子龙。

    “兀那赵子龙,枉大哥平rì手足相待,今rì势危,你安敢背反大哥,公然去降曹cāo?!”,道“赵子龙”闻声不响,马奔西北,此去必是投靠曹cāo,恨其无情无义,张飞霹雳之xìng,碍有军命在身,不能当时赶马上前,寻赵小云生死一决,怒火无从宣泄,“赵子龙!rì后若狭路相逢,翼德必一枪取你xìng命!”,大骂之际,张飞忽然蛇矛斜落,搠向一畔青石,见火星迸shè,那磨盘大小坚硬青石竟应声而裂,四下校卒一时俱惊得是目瞪口呆。

    策马村中奔走,一路见屋前舍后,尸横遍地,直感此时此地,人命之贱,蝼蚁不如,赵小云一时是满心惆怅;空气中血腥味浓重,料四下景象恐怖,阖眸紧贴赵小云后心,一路前行,薛青青却是一声不响。

307

    忽然,身后杀声复起,回首惊见百姓扶老携幼凄惶无助在前,仓皇而来,而遍持“曹”字旌旗的马步大军如驱羊虎狼在后,一路抢夺掳掠,追杀不舍,心道不好,赵小云当即催马,夺路而走。比及村口,见村外,尘烟滚滚,逃难百姓漫山遍野,而其间,士卒成群结队,持兵刃横冲直撞,杀戮百姓,念身后无路可退,只一怔,赵小云随即牙关紧咬、头皮一硬,打马冲向村外。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马行不远,十数丈外,兜鍪护首、鱼鳞甲护体一员骁将率众杀散人群,忽然横刀跃马,前面截住赵小云去路。

    赵小云勒马横枪,心中jǐng惕打量对面将军,当时并不答话。

    “来将还请通上姓名?”,赵小云神sè冷然,一言不发,恐他突然发难,那将当下将青鸾凤嘴刀横陈在鞍,之后,取弓、抽箭、搭箭、张弓,一气呵成,“淳于导宝刀之下,不伤无名之辈。”,箭指赵小云,那将缓缓说道。

    火焚西谷战场,淳于导即引军一路杀奔此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为淳于导恪守不忘的沙场求生法则第一条。战前,淳于导早使人打探详细,此役,刘备有骁勇善战部将关、张、赵三人不可不防,关羽,此人温酒斩华雄,天下咸知;张飞,据称,此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赵子龙,此人使一条涯角枪,枪法出神入化、锐不可当。对三人相貌特征,各自所使兵刃和坐骑,淳于导谙熟于心,见赵小云人群中打马而来,道他相貌、兵刃、胯下白马无一不似自己所知的赵子龙,盘算倘然擒获此人,丞相面前,不啻奇功一件,淳于导却当机立断,率兵阻住赵小云去路。

    “这人单枪匹马,兼带着位娇弱女子,行动不便,对他,淳将军何故如此小心?”,道淳将军惯常沙场逢敌,言辞除一句“不降者,斩!”,从无旁余词句,而对面,赵小云身着不过刘军寻常士卒甲胄,可淳将军非仅将军视之,且张弓搭箭,不敢贸然近前,料淳将军言行失常必有缘故,淳于导身周校卒打量赵小云,莫不心下疑惑,来者究竟是何英雄人物,竟然令得淳将军忌惮如斯。

    “来将听好,便你当真是那常山赵子龙,淳某心中却也无惧!”,道好言相向,“赵云”却端坐马上,对自己不加理会,恼他傲慢无礼,心感众目睽睽,颜面丧尽,说话间,淳于导忽然弓弦一紧,怀恨一式“流星赶月”,一箭直取赵小云眉心,淳于导一箭疾若流星,虽赵小云闪避极快,可终为那箭擦脸而过。

    “小云…你伤势如何?”,惊见赵小云脸颊受创,薛青青不禁慌乱失声问道。“青青,我伤不碍事,倒是你,这刻起,后面抱紧了我,千万不要松手。”,虽怒淳于导行径可恶,可道大敌当前,逃生事紧,不顾脸颊创痛,赵小云低声叮嘱,同时,带缰催马,强行右路突出围困。“这赵子龙竟为我一箭惊得落荒而走,看来,此人不过徒具虚名罢了。”赵小云打马而逃,淳于导轻敌之心顿生,唯恐被人抢去功劳,淳于导却当时下令,命大军随同追赶,捉拿“赵子龙”。

    赵小云、薛青青共乘白马,慌不择路逃命之时,忽然,赵小云见阡陌之中,一条水渠横亘在前。距近观看,见那宽约三丈、深两丈有余干涸见底的水渠,两岸堤坝陡峭,无从攀爬,而回首见淳于导引军,三面杀奔而来,那刹,直惊得赵小云是凉气倒吸。不甘束手就擒,急切之间,忆起的卢救主之事,赵小云当时艰难说道:“青青,生死关头,未知你是愿留在原地,还是愿随我殊死一搏…”

308

    念事无把握,害怕薛青青跟随送命,赵小云方才一问,可话语未尽,冷不防,却吃薛青青张嘴一口,咬在肩膀,“生也好,死也罢,我心里便只生死与共一个念头,可你这臭小子,大难临头,却竟然起心劳燕分飞,我…我…”,心觉犹不解恨,薛青青抬头,粉拳挥舞,当下,照赵小云背心又是重重一拳。虽然身上疼痛,可知薛青青心意,赵小云当时却喜不自禁缰绳一带,拨马掉头而走。

    “马儿啊,马儿,但只你待会儿舍命一跳,能助我俩脱困,rì后,我俩必永生不忘你今rì救命之恩…”,距渠约十丈远近,勒缰回马,赵小云只手挽枪,只手轻抚马鬃说道;回眸见淳于导引军鼓噪而进,道情势迫在眉睫,不容赵小云废话,薛青青当时心急如焚扬手望马臀一拍;响声清脆,必是薛青青一记马屁力度拿捏恰到好处,那马当时摇头摆尾欢快一声嘶鸣,随即,如箭离弦,疾驰而去,而临渠一瞬,白马四蹄攒动,蹬踏大地,扬蹄奋身之间,三丈之渠,当下是一跃而过。

    任淳于导催军疾进,可终慢得半拍,渠前勒马,焦急眺望,见赵小云、薛青青对面一骑绝尘,转眼之间,混入逃难人群消失不见,岂甘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淳于导却当时挥刀喝令,命骑兵即刻如法炮制,跟随对岸捉拿“赵子龙”。

    心急yù回天梭藏身,赵小云对岸打马,奔走正急,忽然,披头散发、身穿灰地菱纹衣袍一人前方人群中跌撞而出,一面挥手呼喊:“子龙救命。”,一面疾奔而来。

    糜竺,刘备谋士。曹军袭营,惶急之中,糜竺混迹难民之中逃生,而亡走至此,发觉四野飘荡,俱为曹军旗帜,惊陷身重围,而主公、文武下落全失,糜竺心中凄惶之时,忽然见白马一骑,突出人群,对面而来,虽马上二人,在后风姿婉约女子,糜竺不识,可白衣银铠、挺枪在前那将,糜竺自问是再熟悉不过,“危难当前,却叫我遇见子龙将军,这…这真是天可怜见。”,心道可算是来了救星,糜竺当时激动地抢出人群。

    糜竺直迎奔马,只惊得赵小云当时挽缰大叫:“来人让路,小心撞上。”,亏得赵小云勒马及时,差堪相撞之际,白马回身,当时让过糜竺,而发觉来路烟尘滚滚、喊声又起,料是追兵将至,赵小云当时缰绳一带,“子龙休走,且…且带我一同寻找主公。”,见马不停蹄,赵小云催马yù去,糜竺不禁一面情急大叫,一面伸手去抢赵小云手中缰绳,xìng命攸关之际,怎容他人阻拦,赵小云当时只手横枪,奋力一格,而不防“子龙将军”以武相待,难禁枪杆大力撞击,糜竺却当时踉跄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好个赵子龙,枉你生相气宇轩昂,糜竺平rì一直视你为侠胆忠肝一条好汉,可不想,今rì临危,才知你原是这等重sè忘义的卑鄙小人,呸…”,眼望白马载负赵小云、薛青青飞奔而去,哀自家身陷绝境,恨“子龙将军”无情无义,糜竺悲愤坐地,当时是落泪大骂,而糜竺泣骂之时,忽然,随四下百姓叫喊着,惊慌四散,只见一将舞刀跃马,率众骑驰骋而来。见是曹军,糜竺心中叫苦,不顾抹泪,他当时地下惊慌而起;越过水渠,淳于导引兵捉拿赵小云至此,远处望见人群中糜竺袍服不同寻常百姓,料是刘备部下,他却一马当先,飞奔而来,此刻,糜竺落荒而走,淳于导当时策马追赶,及至糜竺身后,淳于导腾出一手,俯身一把揪住糜竺衣领,一声大喝,当下望地一掼;可怜糜竺,一跤摔得眼冒金星、地下动弹不得之时,却被曹兵使牛筋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唉,那人求助不得,反被你一枪撞倒在地,真是可怜。”,离去那时,马后回身,见糜竺流泪坐地,神sè绝望,心中不忍,薛青青不禁叹息说道;“青青,我知你存心善良,可你说,这哀鸿遍野,包括我俩,谁人不可怜,谁人不当救?”,知薛青青心下责怪,赵小云当时反问说道。

309

    薛青青闻言,心下黯然,俩人沉默不语之时,忽然,赵小云挺枪前指,情知有异,薛青青当时斜身探首,看清剑眉星目、昂藏七尺,白马银枪、血染征衣一将,威风凛凛,引数十骑,正顾盼奔走,对面而来,薛青青不禁神sè一愕;“对面士卒,可知主母、幼主下落?”,望见赵小云,那将神sè一怔,旋即,目光炯炯,高声问道;闻言,赵小云当时并不答话,只是一面暗中防备,一面带缰催马,人群中夺路而走。

    “这士卒好生眼熟,却不知为何人麾下?”,驻马目送赵小云、薛青青二人身影远去,那将心下沉吟,却是一声不响。这身着狻猊明光铠之将,便为后来蜀国翊军将军,有浑身是胆之称的赵子龙。

    四更时分,曹军偷营,危难之时,赵子龙却率百余骑,护送糜、甘二位夫人同幼主乘坐的车仗退走东山,一行人奔走不远,忽然,黑暗之中,曹军如cháo,四面来袭,一番苦斗,待赵子龙率兵杀出重围,却发觉,混乱之中,竟失了主母车仗下落。而知主母、幼主下落不明,赵子龙心下自责之余,未忘刘备昔rì厚待恩情,他却当时咬牙立誓:纵曹cāo千军万马阻挡在前,但一息尚存,今rì,刀山火海之中,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寻得主母、幼主还见主公。不道赵子龙率兵打探糜、甘二位夫人同幼主下落,于路,先救得简雍,后与赵小云、薛青青二人路遇在此,且道见赵小云打马而过,暗道这人相貌似极了赵将军,子龙所率众骑一时俱惊叹不已。

    “小云,你可瞧见,方才问话那人长得和你好似一双孪生兄弟?”,赵小云打马奔走,身后,薛青青回想适才一幕,忽然叹息说道,只在算计逃命之事,对薛青青话语,赵小云当时是充耳不闻。

    引兵打探夫人、幼主消息,忽然,子龙闻听道旁难民之中,有人哭喊自家姓名,循声望去,见是甘夫人,子龙登即勒马上前,“赵云保护不周,却致甘夫人受苦了。”,甘夫人面前翻身下马,见甘夫人神sè凄惶、衣衫不整,弃枪跪地,子龙当时虎目含泪,顿首说道:“如今,只不知甘夫人可知糜夫人、阿斗二人下落?”,“赵…赵将军,我与糜夫人、阿斗为乱军冲散,之后,我随百姓一路逃难至此,却不知糜夫人、阿斗沦落何方…”,害怕爱子阿斗已然身遭不幸,甘夫人当时泣不成声说道。

    甘夫人哭泣之时,忽然,百姓惊慌叫喊着,四下逃散,见是曹军铁骑杀来,赵子龙当时

    绰枪上马,率众拒敌;“诸军听命,尔等列二龙出水阵,休得放走敌人一兵一骑。”,拿住糜竺,淳于导引兵沿路抢掠而来,此时,见赵子龙引数十骑路中相候,心喜来得正好,淳于导一面喝叫下令,一面挥舞青鸾凤嘴刀,马不停蹄来战赵子龙。

    “赵子龙,且受淳某一刀!”,马近赵云,淳于导忽然大喝抡刀,一式“落雁斩”挟千钧之力劈向赵云;“竖子敢尔!”,无惧大刀来势凌厉,临身瞬间,赵子龙忽然怒目圆睁,一声大喝,那刹,但见赵子龙忽然身躯倒仰,背心紧贴马后,闪让避刀同时,单臂持枪,势若雷霆,一枪直取淳于导胸口;曹军兵分两路,军阵未及合龙,但闻“呛啷”一声,只见主帅淳将军连人带刀当时从马撞落在地。

    地下挣扎而起,俯首见胸前jīng钢制成的鱼鳞甲赫然为赵子龙一枪洞穿,淳于导当时艰难回身,瞪视赵子龙,不甘说道:“赵云,今rì,你使骄兵之计算计淳某,纵你…武艺盖世,淳某是…做鬼不服…”,言犹未尽,淳于导踉跄两步,忽然一声吼叫,一头撞毙在地;“赵云单枪匹马,便万军丛中,搦战如霸王之流的大将,却也心中无惧,今rì,凭汝武艺稀松无名之辈,却也配我使骄兵之计算计?”,焉知淳于导将自家误认作赵小云,焉知赵小云为淳于导一箭惊得落荒而走,赵云一面不屑心道,一面飞马杀向见持镇军之槊一名曹兵。

310

    及至身前,赵云一声大喝,惧其神勇,那曹兵魂不附体之际,却被赵云劈手夺过镇军长槊,同时,一枪挑落马下。早见曹军阵前一匹战马之上缚着糜竺,夺过长槊,赵云横槊振臂,奋劲一掷,同时,一声断喝“着!”,那刹,长槊疾若闪电横空而过,但见糜竺马前一名曹兵当时长槊透胸,一头鞍上滚落。

    “尔等yù战yù去耶?!”,掷杀曹卒,勒马横枪,顾盼曹军,赵云当下一声霹雳大喝。赵云一合刺死淳于导,电光火石,夺槊投槊,又连杀曹兵二人,早惊得四围曹军心寒胆战,此时,闻听赵子龙大喝,见他怒目横眉,威若天神,安敢相犯,道主帅已然阵亡,群龙无首,四下曹军发声喊,竟当时后军转作前军,各鸟兽散。

    不道淳于导一招“落雁斩”猎雁不成,反失了xìng命,且道救下糜竺,令众军在后护送甘夫人和糜竺,赵云却单枪匹马,在前开路,一行人绕村而走,行经长坂桥,但见面若炭黑一员大将持丈八蛇矛,孤身一骑,把守桥前。望见赵云,那将一抖手中丈八蛇矛,当时怒目圆睁,如雷大喝:“反贼赵子龙休走!来、来、来,且上前,吃我一矛!”,这将xìng烈如火、混世魔王托世,却是张飞不提。

    “使不得,张将军,”,张飞打马而来,糜竺慌忙催马上前,对张飞连连摆手,说道:“方才乱军之中,甘夫人和糜竺能得安然无事,皆仗子龙将军奋死相救之功,现在,还请张将军万勿怀疑子龙将军一片丹心碧血…”,对糜竺言语置若罔闻,拨马抢至赵子龙身前,张飞一声大喝,忽然一式“飞龙在天”,蛇矛如腾蛟窜空、疾刺而出;任丈八蛇矛枪尖寒芒夺魄,挟啸声面门刺来,那刹,赵子龙持枪端坐马上,竟塑像般纹丝不动。

    “张三弟!不可动手…”,上前不及,千钧一发之时,甘夫人不禁心悸惊叫。

    “哈哈哈…”,嫂嫂言语劝止,张飞立时收发由心,虚晃一枪,撤回蛇矛:“嫂嫂,翼德知子龙救了简雍,对他忠肝赤胆翼德又岂会有半分怀疑,而翼德所以玩笑,不过是气恼子龙,亏我俩平rì义同手足,可方才面前经过,他竟视翼德无物…”,生恐大嫂枕边告状,张飞当时对甘夫人赔笑,释言说道,“好个子龙,不枉大哥平生善识英雄,适才翼德雷霆万钧一矛刺来,你居然面不改sè,哈哈哈…”,亦恐子龙见怪,说话之间,张飞又还顾子龙大笑说道。

    “三哥称赞,子龙愧不敢当,所以蛇矛刺来,子龙面不改sè,不过为子龙一自问心怀坦荡,二则坚信,三哥乃重义之人,必不会平白做出手足相残之事罢了…”,张飞目光如炬,神态不似说笑,子龙口中说道,心下却是百思不解:“怪哉,自家却才引军,只顾沙场寻访主母、幼主下落,又几时撞见过翼德兄而浑不自觉了?”

    “子龙,大哥如今见在过桥不远,现在,翼德断后,你和子仲还是速速引兵,护送嫂嫂过桥,寻大哥会合去罢。”,念桥前险地,不可久留,张飞当时挽缰勒马,让出道路。“子仲,恕不找到糜夫人和幼主,赵云誓不还见主公,故这护送主母之事,却还劳你一人担待了。”,心急寻人之事,赵云却当时对糜竺说道,之后,作别众人,赵云率十数骑,径往长坂坡找寻糜夫人和幼主。

    逃难百姓扶老携幼一路迤逦不绝,赵小云其间勒马而行,忽然,人喊马嘶,只见道旁一枝曹军横里杀出,截断人流。曹兵如狼似虎,逢人便杀,直惊得赵小云当时是打马不迭,而奔走不远,忽然,钗裙不整、惊惶失sè一位女子,怀抱一名嘶声哭啼的幼儿挤出人群,一面呼喊:“子龙将军,救我。”,一面步履跌撞马前迎来;生恐奔马伤人,赵小云骤然勒缰回马,孰料,那白马负载二人,奔跑久了,当时脚力不济,回身之间,竟马失前蹄;随白马一个趔趄,却见赵小云和薛青青双双被颠下马来;而失却束缚,那马地下一跃而起,当时飞奔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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