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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二十四)

    扑通!

    小马和血手狗吃屎般趴伏在一片狼藉的餐厅中央,为陈浩生坐镇南方三年的悍将奄奄一息,越看越像被猛男集体蹂躏几日几夜的娘们,有特殊癖好的爷们不禁寻思两人是否菊花残了,竟如此凄惨。

    陈浩生、柳易生惊诧,小马血手都算身经百战的狠人,小马腿上功夫了得,血手走野路子,比普通人大一圈的手掌在铁锅加热的铁沙里戳了十几年,“铁砂掌”的威力可想而知,黑道上打打杀杀,不论单挑还是群殴,从不吃亏,起码坐镇南方场子这三年,横行江浙沪一带鲜有对手,穿军装的青年是何方神圣?

    肖冰回头凝视来人,愣神许久摇头苦笑,怕木狼来,木狼偏偏来了,想抛开一切不拖累任何人拼一场,然后了却这辈子,为什么命运总是捉弄人,木狼冲着未来姐夫微微一笑,朴实真挚,没军装的衬托,从大山里走出的宁家好男儿依然是笑傲山林时的淳朴,貌似有点内向,且透着几分憨厚。

    有人整天幻想自身的锋芒或者传说中那种纯粹的王霸之气刺伤周围所有人,狠狠蹂躏凡夫俗子的自尊心,感觉很爽很过瘾,现实社会这类人比比皆是,端着五块钱的盒饭鄙视吃泡面的,穿着美特十六斯邦威白眼逛地摊的,生怕身边人察觉不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宁木狼却反其道行之,没在公立学校摸过书本的他自中学课程,一些有实用价值的大学课程了然于胸,若非皇甫老爷子那箱子线装古书太深奥难啃,他多半会挤出时间参加高考或自学完大学所有必修课程。

    不说皇甫老爷子精通的奇门杂学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毛笔字、丹青妙笔深得老爷子精髓,前些年李家沟家家户户的春联几乎全出自他手,天赋极佳再加上后天的勤奋努力,想不鹤立鸡群都难,可这么一个有资本彰显自我的山里人格外低调,年轻人能锋芒内敛已难能可贵,而他完全没什么锋芒,用皇甫老爷子的话说这是返璞归真。

    以至于肖冰潜意识里把木狼视为需要照顾的兄弟,而忽略了木狼本身的强悍,木狼现身,他没生出一丁点绝处逢生的快慰、庆幸,秀儿走了,宁家只剩木狼,木狼再被连累,就像几年前他一夜之间失去用鲜血汗水换来的荣耀,锒铛入狱,不值啊!

    “姐夫放心,我不杀人,你也别内疚自责姐姐不会有事儿,我更不会有事儿。”木狼揉着鼻头笑了笑,跟他姐姐一样淳朴。

    “秀儿没事?木狼你快说清楚”肖冰急了不管不顾地抓住木狼胳膊,秀儿思青的噩耗使他万念俱灰,突然听木狼说秀儿没事,欣喜若狂,连连咳嗽,嘴角又溢出鲜血,木狼笑而不语,转身面对众人,眸子里多了丝不为人知的冷厉,不温不火问:“谁伤的我姐夫?”

    孙家兄弟下意识挺起胸脯,藐视问话的宁木狼,两个四十多岁的老爷们论资历确实够资格小觑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木狼嘴角微勾,粗犷面庞的淳朴真挚荡然无存,一步踏出,部队配的三接头皮鞋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声音异常刺耳。

    孙家兄弟脸色立变,如临大敌,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刺耳摩擦声是磅礴暗劲的宣泄,而被木狼踩踏过的几块木地板寸寸龟裂,裂纹触目惊心,很多人目瞪口呆,几个懂功夫的练家子则倒吸凉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感受到汹涌压迫力的孙伏虎大吼一声,凌空劈腿,想先制人,秉承老孙家练武诀窍踢梅花桩近二十年,一腿之力重逾千钧,凌空劈腿能将腿部力量挥至极限,居高临下的惯性直接访问身体重量,三者合一,练家子挥洒出的这份力道寻常人真无法承受,前冲的木狼忽然停步,就如飞驰的汽车被钉死于地面,好似违背了物理学中的惯性原理,纵横大兴安岭的王者微微侧身,踢腿踹向孙伏虎的脚。

    两只脚掌接触,单腿支撑身体的木狼纹丝不动,居高临下劈腿的孙伏虎歇斯底里痛呼,像个撞上铜墙铁壁的乒乓球,干脆利落的倒飞而出,受了伤的孙降龙想接住弟弟,双手触及孙伏虎后背,竟被撞的连退几步,口鼻溢血,颓然坐倒。

    孙伏虎扑倒,仰脸凝视纹丝不动的木狼,神色骇然,他摸着疼痛钻心的右腿,练功这么多年跌打损伤无数次,哪受伤伤多重心里清楚,一个照面,脚腕、膝关节重伤错位,韧带也被震伤。

    “兄弟,你歇着,哥跟这小子过两招。”孙降龙不甘心地撇撇嘴,眯眼看向若无其事的木狼,兄弟俩走南闯北没遭遇太大的磕磕碰碰,今天栽在北京城,丢孙家的面子,孙伏虎拽住孙降龙袖子,缓慢摇头,实力太悬殊,再纠缠是自取其辱。

    孙伏虎暗示,孙降龙最终压住火气,没拼死去搏,坐地上抽烟的俊子见木狼这么强悍,高声叫好,又唤过肖冰,硬拽着肖冰坐他身边,没好气道:“你小子真不够意思,有个好兄弟怎么不给我引荐?哪个部队的?我抽时间求高人指点一二。”

    肖冰微微一笑,道:“我小舅子,老a的人。”

    “老a的人,怪不得怪不得”俊子点头,抽两口烟,道:“前年吧我想去老a,总参的侯国庆说什么**不能进老a,娘的那丫的明摆着歧视大院子弟,我当时差点抽他,不过看在南疆那场战役他打小越南杀人无数的份上,我忍住没动手。”

    “人家一片好意,保护你们这些功勋之后,被你当驴肝肺了,进了老a等于半条腿迈入鬼门关,运气差点命就没了。”肖冰苦笑道,枪林弹雨的往事历历在目,亲手埋葬战友的痛苦他体会的最深,老a象征荣耀,也意味着死亡。

    “死算个屁,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继续在北京城横着走,可惜今天咱俩死不成了。”俊子吊儿郎当叼着烟,流露公子哥玩世不恭的纨绔气息,肖冰从好兄弟眼中读出了真挚的兄弟情义。

    肖冰和俊子胡侃,木狼和江旭尧闷声不响动手相搏,主动出击的江大少,一腿落空,木狼趁机贴近,肘击对手胸口,度奇快,看似弱不禁风的江旭尧双手交叠稳稳压住木狼势猛力沉的胳膊肘,同时提膝,猛撞俊子小腹。

    木狼撤肘侧身,右手压住直撞小腹的膝盖,左手抓向江旭尧喉头,反应丝毫不差的江旭尧双手锁死强悍对手的手腕,紧接着滑步旋身,想卸掉木狼左臂,再顺势来个完美的过肩摔,打小与虎熊搏斗的木狼早料到这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脚尖点地,身子横空旋转三百六十度,卸掉江旭尧旋身的扭转力。

    此刻江旭尧背对木狼,空门大开,情急之下,松开木狼左手,尽全力向后摆腿,如蝎子摆尾刁钻凌厉,*木狼退让,木狼不退,大幅度弯腰避紧贴后脑勺扫过的一腿,雄健身躯顺势前倾直撞,八极拳贴山靠。

    势不可挡!

    江旭尧正好转过身,近在咫尺的陌生青年,度快的有点让他无法适应,总觉得束手束脚,难以展开拳脚,退已来不及,索性双手再次交叠护住胸口,硬挡这记凶悍霸道的贴山靠。

    木狼厚实的膀子实实在在靠上来,力七分能撞折成年马尾松,何况是人,即使轻松干趴下俊子的江旭尧也不行,身子骨略显柔弱的江大少被撞得倒退进围观人群,带到四五人,一**做倒,张嘴吐血,令人眼花缭乱又凶险异常的近身搏斗结束。

    “哥们,精彩!”俊子摇摇晃晃站起,使劲拍手,从小到大死死压着他的变态终于被人干倒,心里大爽。

第三百六十八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二十五)

    阔别京城三年的江旭尧败了,京津圈子几个有头有脸的大纨绔大跌眼镜,他们了解这个貌似弱不禁风的男人,在北京出生那年,他爷爷仅是副部级干部,部级干部多如牛毛的北京城,这点家底背景算根基浅薄,不值得炫耀,也经不起挥霍。

    二十年前,北海公园附近众多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子弟里,江旭尧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萝卜头,小鼻涕虫,常被欺负,从孩童时代的受气包蜕变为第四代大院子弟公认的变态,用了整整十年,十年里他爷爷实现了众多军政界大佬梦寐以求的“三级跳”,跨入共和国最高决策层,竖起海派大旗,成为新时代的政坛领军人。

    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中期,一个家族蜕变攀上辉煌巅峰,曾经大顽主陈浩生庇护的受气包变得自信自傲,震慑北京城年轻一代**,很多桀骜不驯的家伙打心眼里佩服江旭尧,俗话说七岁看老,江旭尧偏没应了这句话,温室中成长的花朵翻天覆地转变,这需要多大毅力,付出多少汗水,有几人切身体会过。

    优越环境成长起来的大院子弟们多数觉着自身完美无暇,习惯吹毛求疵的寻找别人缺点,杨采薇要韵味有韵味,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吃不着葡萄肯定说葡萄酸的牲口们照样口下无德把天之骄女贬低的一无是处,唯独对江旭尧网开一面,畏惧仅是一方面,多多少少参杂点佩服之情。

    木狼击倒江旭尧,很平静地转身走向受伤的肖冰,窝在山沟沟的岁月,从老林子里扛回大畜生,他从不耀武扬威刺激别人,不像某些爱显摆的货色,踩狗屎运乱枪喷死头野猪崽得扛着绕村子走三圈,他搀扶起肖冰,玩味笑道:“姐夫,咱们走,我点到为止,该留给你拾掇的人,全留给你,我知道有些事儿你自己办了才舒心。”

    “是啊,有些事必须我自己办。”肖冰回头深深望了眼江陈二人,木狼说秀儿没事,那就没以死相拼的必要,一句话使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人活着必须有个信念,否则与行尸走肉何异,不如痛痛快快死了。

    重情重义的肖冰这么想。

    江旭尧不吱声,三人顺利离开天上人间横穿马路,没上车,而是靠着车身欣赏都的夜景,肖冰想着秀儿,接住俊子扔来的小熊猫,顾不上点燃,瞧向木狼,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怎么知道你姐姐没事儿?”

    “有个女人不希望你死,所以给我打了电话,我连夜赶去宁和,见了为你落泪为你担心的女人,还看了那具烧焦的躯干,不是姐姐,姐姐有两颗小虎牙,她没有,姐夫你太大意了。”木狼眼神玩味,貌似未来姐夫很受女人欢迎,不爱撒娇粘糊人说好听话哄男人的姐姐压力可不小呦。

    “肯定是杨采薇”

    肖冰笑了,显露几分无奈,最难消受美人恩,杨家丫头乐此不疲的助人为乐,纯粹为了报恩?肖冰心里疑惑,不是他不解风情到不会想入非非,杨采薇与他身份太悬殊,偶尔几次胡思乱想,总觉得自己有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嫌疑。

    木狼没要俊子递来的烟,对肖冰道:“姐夫,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冒冒失失杀入北京,很傻。”

    “为你姐姐傻,我乐意,那时候只想轰轰烈烈去死,让所有人知道我肖冰是为你姐姐而死,别人怎么说,我不在意。”肖冰语调干脆,幽深眸子望着不太干净的夜空,杀入北京肯定有人嘲笑他傻,就如他对着烧焦尸体说的话,让活着的人嘲笑他是个冲冠一怒为女人丢命的傻子吧。

    保持沉默的俊子点头,认同肖冰的话,当兵的人,死要死的壮烈,他最服气拜把子兄弟这股敢玩命的气魄,现实生活中吵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陈词滥调最终苟且偷生一辈子的软蛋还少吗。

    兄弟们锒铛入狱,又闻听噩耗,再眼睁睁看深爱女人烧成焦黑躯干躺在尸体冷藏柜里,有血性敢打敢拼的男人谁不冲动,老奸巨猾的吴三桂守好山海关便可以做大顺功臣,却为了陈圆圆挥兵倒戈,宁当满清走狗背负几百年汉奸骂名,乱世奸雄尚且如此,从不认为自己有大谋略大心机的肖冰傻一次又有何妨。

    “姐夫,正因为这样,我才佩服你。”木狼拍了拍肖冰肩膀,走向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然后指指手腕上的军用手表,示意时间不早该回部队了,肖冰皱眉,不放心的问:“木狼你姐姐没事儿又不见人,会不会落入陈浩生手里?”

    “我姐要玩命,我都难对付,陈浩生他手下的饭桶没本事为难我姐。”木狼撇嘴笑道,挥挥手钻进出租车,这世上清楚秀儿真正实力的人只有两个,木狼和神龙见不见尾的皇甫老爷子,肖冰一愣,暗想莫非貌似温柔的媳妇是武力值高的变态。

    “别愣着了,咱们去王府井小吃街喝酒去。”俊子拉肖冰上车,挂军牌的猎豹掉头朝王府井大街所在方位驶去。

    肖冰只在北京逗留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开车走高公路回了宁和,秀儿没死,他仿佛看到莫大希望,又执拗的坚信思青不会有事儿,一路祈祷老天别在开玩笑作弄他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可以没有金钱,可以丢掉权势,身外之物,全丢了,还能再得到,而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丢了,就没了,思青和秀儿一定要平平安安活着。

    进入宁和市区前,肖冰给刘大打了电话,没出息的老刘泪流满面的哽咽半天,大致说了下这两天的情况,不怎么乐观,华天人心浮动,各种版本的流言满天飞,甚至有人绘声绘色描述河西黑老大在北京深陷警方包围,吞枪自刎,肖冰没心思理会别人说什么,事实胜于雄辩,有朝一日他再以强悍姿态笑傲河西,流言蜚语、污蔑嘲讽会戛然而止。

    6虎越野车驶入市区,肖冰打算先去看守所瞧瞧一大帮兄弟,挂老刘不合时宜的打来电话,说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人在香格里拉总统套房等他,肖冰纳闷儿,绞尽脑汁猜测是谁故作神秘。

    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好暖昧的地方,肖冰情不自禁想到自己被破处的那一晚。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世事无常,潮落潮起(一)

    人生如潮起潮落,总有波折起伏,坎坷的经历,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处于不同社会阶层,有不同的辛酸遭遇,升斗小民艳羡暴户的一掷千金时或许某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正准备从高楼大厦往下跳,强大对手迅猛压制,极有可能将奋斗两年的肖冰打回原形,继续品味一穷二白的平凡生活。

    四面楚歌,好兄弟够意思,老朋友没落井下石仍硬着头皮支撑人心浮动的华天集团,牵肠挂肚的女人还活着,肖冰觉得这是最大幸运,谈不上心灰意冷,无需怨天尤人,平平静静开车到达香格里拉酒店,熟门熟路摸进总统套房。

    ,肖冰胡乱揣测不愿留姓名的神秘人是谁,潜意识里想着一个人,在床上恨不得榨干他的大尤物,欧阳思青,迫不及待推开总统套房两扇华丽木门,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兴匆匆闯入会客厅。

    落地窗边,妖娆背影魅力四射,大尤物髻高挽穿着暗紫色修身旗袍,凹凸起伏惊艳的令男人喷薄欲出的火辣曲线韵味十足,当期待成真,肖冰再难心如止水,压抑许久的**或许有,更多是生离死别后催人泪下的激动。

    “思青”肖冰嗓音颤抖,含着愧疚、爱怜、自责,欧阳思青为他付出太多、放弃太多,小三*宫、二奶篡位荒诞闹剧逐渐盛行的年代,剑走偏锋的大尤物甘愿做男人背后默默无闻没有名分的女人,需要多大勇气。

    情人对男人来说充满无限暖昧,而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肖冰不是那类只顾**女人身子没心没肺的牲口,欧阳思青曾笑着说只做他情人,妩媚笑容掩饰的凄楚,他感受的到,情何以堪。

    得知欧阳思青坠入黄浦江,肖冰心如刀绞,痛的几近窒息,深知这个女人已是自己生命中难割舍的至亲之人。欧阳思青转身,梨花带雨的娇美面庞惹人爱怜,笑着哭了,赶回河西刘大告诉她,肖冰抱着必死决心找人拼命去了,素来遇事冷静谋而后动的大尤物当即急哭了。

    肖冰大步走到窗边抱住柔弱而丰盈的身躯,沧桑坚毅的面庞显露难言的欣慰,反复叨念对不起,欧阳思青用力摇头,一手擦抹腮边泪水,一手捶打心爱男人宽厚胸膛,哽咽着责备道:“老公你怎么那么傻呀,哪怕我真的葬身鱼腹,你也不能胡乱拼命,要好好活着,你不爱惜自己,才是对不起我,对不起秀儿。”

    孝顺的欧阳思青一个星期给父母打一次电话,可几乎每天要给肖冰打电话,有时一天好几个电话嘘寒问暖,撒娇耍女人的小性子,说明肖冰在她心里的分量隐隐过父母,如果肖冰是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她父母与某些唯利是图的刻薄家长一样,*两人分手,她绝对毫不犹豫的跟肖冰私奔。

    “思青思青”

    肖冰无言以对,抱紧欧阳思青,两人相拥许久,欧阳思青仰起妖冶妩媚的脸,凝望心爱的人,一瞬不瞬,看到肖冰尴尬的不好意思与她对视,扑哧一笑,“老公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哦。”

    有人说肖冰无情、说肖冰仗义,还有人说肖冰实在,唯有欧阳思青给行伍出身的猛男扣上可爱的帽子,双手轻轻抚摸硬朗英挺的男人面庞,这次实力悬殊的争锋,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男人可能一败涂地,失去拼来的财富、权势,成为河西上流社会的笑柄,但是,她不后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他受苦受累,即使破衣烂衫辛苦度日,也幸福,女人一旦偏执起来很可怕,也很可敬。

    “思青,”

    “都怪你”欧阳思青努努嘴,其他男人征服姿色出众的漂亮女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彰显自身魅力的同时宣示主权,肖冰很少这么做,搞得很多老爷们误以为欧阳思青这朵妖艳玫瑰没被牛粪玷污,蜂拥粘上来,想方开设法要抱得美人归,欧阳思青想到这些人就反胃,侧脸贴着肖冰胸口,小声道:“有个男人死皮赖脸纠缠我很久,为了避开他,玩了手金蝉脱壳,结果无巧不巧的保住了自己的命。”

    “原来如此”肖冰笑着点头,漂亮女人自然引人注目,何况怀里的大美女一点不比,沉吟片刻玩味道:“思青,要么我陪你去趟上海,宣示一下主权,告诉那帮自我感觉良好的老爷们,你这颗水灵白菜已经被拱倒了。”

    “老公,不用你去,我自己能解决。”欧阳思青娇笑,怕身陷四面楚歌窘迫境地的男人过分担心,终究隐瞒一些事,人常言北京城藏龙卧虎,带动共和国市场经济展的上海亦不逞多让,有个男人志在必得的纠缠令她束手无策,否则以她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哪用**金蝉脱壳的软弱手段。

    肖冰没察觉出欧阳思青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忧虑,居高临下俯瞰宁和街景,不曾多愁善感的男人也触景生情,笑道:“思青,如果有一天你男人彻底败了,没钱没势养不起你怎么办?”

    “老公,我养你。”

    欧阳思青凝视肖冰,情意绵绵。

    北京香山是京郊著名的森林公园,山势不挺拔巍峨却风景宜人,紧临公园沿山势起伏的黄栌树林子环绕一座别墅,在北京呆久了,你会现真正的富豪很少住在人潮汹涌的都市中,京郊各大自然景区才是他们钟情的栖身之地。

    三层别墅宽敞阳台上,江旭尧凭开栏眺望,每年深秋,从这里望去,半山红色枫叶随风摆动,如红色浪潮,美不胜收,三月份看不到这景色,不过就算满山枫叶红了,阔别香山别墅三年的江旭尧未必有兴致欣赏。

    旁边,穿休闲西装意大利尖头皮鞋的年轻男人背靠阳台护栏,与男模胡兵相似的身材相貌赋予他勾搭熟妇出轨的足够资本,手握水晶高脚杯,杯子里红色酒液价值过工薪阶层一年的薪水。

    “瑞杰,那女人没死,就留给你了,据说水灵的不得了,你是玩女人的行家。”江旭尧面无表情道,人活一世总有几个合乎胃口的小,或能促膝长谈的朋友,既帅又酷的男人正是唯一能和江旭尧胡侃扯淡的小。

    :星期六日,偶尽量多写点,呵呵。

第三百七十章 世事无常,潮起潮落(二)

    可以俯瞰大半个香山的别墅,玻璃幕墙将二楼小客厅与阳台隔开,陈浩生背靠乳白色真皮沙,右手拇指食指捏着江旭尧送给他的雪茄,出神凝望阳台那边,轻叹一声,北京上海两地年轻一代,只有姚瑞杰够资格与江少称兄道弟。

    十七八年前的江旭尧像个小跟屁虫,被人欺负了,抹着鼻涕眼泪呼喊浩生哥,也常常偷家里的烟酒孝敬为他打抱不平的浩生哥,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现如今陈浩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江旭尧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永远不可能像姚瑞杰那样。

    “浩生,你我能有今天该知足了。”

    柳易生抬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和陈浩生是穿开裆裤长大的玩伴,自然了解总想不断越自我的小因何叹息,江少已非曾经爱哭鼻子的受气包,岁月流逝,十七八年前那份感情哪能不变质。

    陈浩生点点头,人贵在知足,太痴心妄想,最终未必有好结果。

    柳易生继续欣赏茶几上紫磨砂茶壶,据海政界一位能翻云覆雨的牛人孝敬江旭尧的古董,除了阴人整人,柳易生爱往潘家花园古董市场里钻,这些年淘了不少好东西,昌平区纳帕溪谷那栋五百多平米的别墅快变成放古董的仓库,花在这方面的钱,少说一个亿,投入不菲。

    阳台上,春风暖人,视野开阔。

    “怎么收拾打伤你的人?”姚瑞杰问江旭尧,得知单挑实力变态的小被个更变态的家伙打伤,着实震撼了一下,他可亲眼见识过小分分钟挑翻十三名中南海保镖,想破脑袋瓜子想不出伤人的家伙强悍到哪个级数。

    “那小子是老a的人,动他可能引起部队大佬的不满十六”江旭尧皱眉,海派对部队的影响力远弱于京派,尤其杨叶两家的老头子门生遍布七大军区,杨采薇力保肖冰的命,会不会再保肖冰小舅子,谁能说准,江旭尧轻柔太阳**,道:“伤我的家伙,我自己对付,你专心伺候好那位大美女,给她男人戴个大大的绿帽子。”

    “旭尧,放心,你也清楚,我最讨厌一些牲口,满肚子*荡思想非要学卫道士彬彬有礼追女人,很多女人骂我是无情无义的畜生,也有几个性子烈的雏儿恨我霸王硬上弓玷污了她们,我承认,我也从没觉着自己是君子,这社会君子值几个钱?我玩女人绝对不择手段,更喜欢给别人带绿帽子,那个欧阳思青确实够味,剥光了,边看aV片边跟她叉叉圈圈,肯定是人生一大快事。”年轻男人肆无忌惮笑道。

    江旭尧忍俊不禁,把玩女人当成一种职业的姚瑞杰这些年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给多少男人戴了绿帽子,确实是个惊人的数字,没修习特殊功法的家伙那方面的能力属实强悍,笑了笑,他若有所思道:“听说那是匹烈马。”

    “再烈的马也有弱点,据我所知那尤物很孝顺父母”年轻男人努嘴摇头,一脸奸笑,胸有成竹道:“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等玩腻她再找几个兄弟轮了她,找专业人士制成光碟,送给她男人欣赏,这种事儿我没少干,相当爽啊!”

    江旭尧点头,嘴角泛起阴森冷笑,杨采薇保住肖冰的命,他则要肖冰这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为什么这么恨只谋面一次的陌生人,他自己有些迷糊,儿时给他擦过鼻涕的小女孩刻入他脑海的印象太完美,就如金大师UU小说的小龙女,或许是难以忍受孩提时代心目中的女神喜欢上一个平凡男人。

    宁和,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活色生香,浴室、客厅、卧房、娱乐室、健身房到处弥漫男欢女爱后遗留的*糜气息,好久不近女色的肖冰纵情泄,欧阳思青极力迎合,全身心投入,一天一夜,*迭起。

    明媚阳光照亮了采光极好的房间,精疲力竭的大尤物裹着毛巾被意犹未尽走入浴室,一天一夜窝在房间里酣战,她很累、很满足、也很疯狂,肖冰面对床第之事早褪去最初的稚嫩生涩,更非即插即射的窝囊废,每一次都推她攀上**的巅峰,女人三十岁如狼似虎,想到昨夜自己疯狂模样,她心都醉了。

    浴室里,欧阳思青感受热水淋湿身体的舒爽,双手轻抚滑嫩肌肤,闭眼呢喃直接访问肖冰,我永远是你的。”

    肖冰穿好白色睡衣,拿起客厅茶几上的烟盒,拔一支点燃,戳在玻璃窗边,凝神望向窗外,习惯站在视野开阔的位置思考问题,有纵观全局的感觉,生活空间的大小影响人的思维角度,某些闲的蛋疼的科学家研究得出的结论,似乎有点道理。

    河西这盘死棋怎么解,肖冰沉思,杨采薇保自己一条命,这份人情够重,可以说仁至义尽,凭自己的能力扭转颓势,难啊,大概不少人做好了落井下石的准备,想痛打落水狗,见不得光的黑道产业链被连根拔起,华天集团遭受无休止的调查,举步维艰,硬撑一年行,两年三年呢该何去何从。

    肖冰思绪万千,辛苦打拼的产业近乎灰飞烟灭,高高在上的江旭尧动动嘴皮子,看似根深蒂固的实力积累,一夜之间陷于崩塌的境地,身份地位的悬殊注定胜利的天平不会向肖冰倾斜,这是命运的不公,欧阳思青常言用尽每一个人的每一分,可是对付强大好几个级数的对手该用谁?

    白手起家的肖冰迅攀爬上位,通吃河西河西黑白道,实属不易,现在拿什么去和江旭尧斗,一支烟燃成灰烬,肖冰再点一支,只抽了两口,又慢慢燃尽,放弃收忍气吞声肖冰叹气,抛开踩狗屎运结交的几个朋友,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平头百姓,草根挣扎向上充满辛酸啊!飞扬跋扈谁都想,可这是竞争激烈而残酷的现实社会,肖冰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某部yy小说的男主角,从出生那一天好老爹赋予他到处装*的资本。

    在强大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苍白无力,此刻的肖冰就深感无力,没招可使,拧灭第二个烟头,忽然想到坤爷说过的话“冰子,咱们一样,白手起家,出人头地的过程其实是品味辛酸滋味的过程,耐住性子尝尽酸甜苦辣,那你不只手遮天,也能笑傲一方。”

    坤爷的话,肖冰有感触,只是尝多少人生的酸甜苦辣是个尽头,他没底,兴许走完这一生才到头。

    “老公,想什么呢?”欧阳思青从后搂住肖冰的蜂腰。

    肖冰笑道:“想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收拾不了就不收拾,我有时候也觉得平平静静过日子挺好。”欧阳思青柔声道。

    “平平静静的日子”

    肖冰小声重复,想想小时候穷却安逸的日子,不禁有些向往。

    :抱歉,计划多更一些,结果午睡一直睡到吃晚饭,汗颜。那位最爱喷唾沫星子损偶的兄弟又急了,实在抱歉,偶也很想快点写够字数完本,如果个别读者实在等的闹心,可以完本再看,也可以养肥了再杀,总之每一天偶都在尽力的写。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世事无常,潮起潮落(三)

    古人活的不爽了,愤世嫉俗了,躲进深山老林隐姓埋名,几句牢骚,写几句诗,死后或许名留青史,落个隐士高人的美名,肖冰不行,活着就必须面对现实,遭受挫折躲着不见人,那是懦弱小男人的行径,他素来不屑,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内一天一夜的疯狂并未使他“乐不思蜀”,忘了应该承担的责任。

    第二天中午肖冰陪欧阳思青在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吃了午饭,独自开车去看守所见兄弟们,马飞、韩建赵武他们二十多人被关进宁和市条件最好的第一看守所,不过这些“江湖草莽”关在不同的牢房,防止串供或者互通消息。

    冰哥突然造访,看守所的人措手不及,人的名树的影,虎落平阳还是虎,不入流的小角色难免心存忌惮,所长政委不敢自作主张,向上级汇报情况,等上边的头头脑脑互相通气,允许肖冰探监,时间过去个钟头。

    一个钟头里,肖冰没受冷落,看守所政委亲自端茶递烟,说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在机关单位能混个一官半职多是人精,吴政委同样脑子好使,前几天市井传言冰哥要完了,要挨枪子,可人家照样抛头露面,公安部办事向来擒贼先擒王,去年拍灭上海富周正毅,手段雷厉风行,抓了大的,才慢慢拾掇小虾米,而今小虾米快抓干净了,冰哥安然无恙,吴政委不觉得这是部里放长线钓大鱼的手段。

    肖冰这层次的大混子关系网庞大的惊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下不能拍灭人家,人家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绝不能得罪,吴政委暗暗告诫自己,小心谨慎作陪,高层角力与他无关,他只用自己的小智慧小聪明夹缝中求生存、求升官、求财。

    肖冰很有耐性的等着,接待室的门开了,马飞戴着手铐,被警察带进来,瞅见肖冰,这厮咧嘴笑了,嚷嚷道:“冰哥,先给支烟,十几天没抽了,看守所这帮孙子这次玩真的,外边兄弟送烟送酒的路子卡死了,他娘的缺德啊。”

    接待室内的几个警察尴尬不已,换做别人这么嚷嚷,他们十有**会火,现在没火的魄力,装聋作哑置若罔闻,肖冰从风衣兜里摸出软中华,扔给马飞一支,然后亲自给马飞点燃,草莽气息浓重的爷们受宠若惊,当听到曾只手遮天的冰哥满怀愧疚地说“苦了兄弟们”,顿时热泪盈眶,使劲摇头道:“冰哥,不苦,真不苦,我十几岁进少管所,啃几天白面馒头喝几天小米粥,就当改善生活忆苦思甜了,没什么,兄弟们不苦,兄弟们跟着冰哥干,高兴着呢。”

    肖冰拍拍马飞肩膀,扭头看向吴政委,漠然道:“能通融就多通融,别亏待我这帮兄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吴政委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肖先生说的是,我们尽量做到最好,尽量满足肖先生的要求。”吴政委含糊其辞,满脸堆笑没流露丝毫不满。

    “吴政委够意思,我肯定够意思。十六”肖冰点头一笑,对马飞道:“安心再呆几天,最多一个月,只要我活着,你们就没事儿,给这里的兄弟传个话,我肖冰心窝子里有他们,这事儿过去后,河西还是咱们说了算。”

    “恩”马飞点头,异常激动,坤爷面临绝境没冰哥这豪气且丢卒保车的事没少做,那时候兄弟们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拔凉,而冰哥简单的话暖人心窝子,这才叫仗义,才是值得敬佩的爷们。

    肖冰听马飞说白玲在事前带着鼎盛几名高管去美国考察,向拉斯维加斯的酒店娱乐行业取经,正好躲开事端,白玲没事,肖冰放心了,和马飞聊了十几分钟,又同韩建赵武见面,三人最早追随他,不能冷落任何一人,否则心里难安。

    探监结束,胡所长、吴政委热情相送肖冰,银灰色6虎汇入车流驶远,两人脸上的笑容变淡,胡所长叹息道:“没钱没势的老百姓当咱是人物,几斤几两咱自己清楚,见了领导点头哈腰,见了混子还得点头哈腰。”

    吴政委背地里瞧不起胡所长,只读几年中专接老子班进入公安系统混成科局级干部,文化程度低,目光终究短浅,省政法学院的老牌毕业生摇头幌脑道:“老胡,要往远看,就说省城见了肖冰不低头的有几个,少啊,风雨飘摇人家稳如泰山道行深的吓人。”

    “确实厉害”

    胡所长不反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冰的强悍已深入人心,河西人大多一厢情愿认为传言中的北京大少很难压倒本土这条能翻江倒海的地头蛇,貌似你死我活的交锋,最终谁胜谁负?

    肖冰打算顺便去河大见见杨采薇,打了个电话,杨丫头下午有课,他打消了念头,开车回香格里拉酒店,酒店门口五辆黑色轿车排成一线,清一色别克商务车,车不算高档,但五辆车凑一块,特有气势,四周散布十几名穿西装戴墨镜的保镖,引人注目。

    五星级酒店门前出现这种场面并不稀罕,去年香港那位被誉为演艺圈常青树的天王级巨星来宁和开演唱会,场面如同美国总统访华,极其拉风,出来混这两年,肖冰见多了招摇过市的牛人,没怎么大惊小怪,停好车,从容走向酒店旋转玻璃门。

    在门口警戒的黑衣保镖并没妨碍其他人进出,也没把身强体壮的肖冰视为危险人物,仅仅看肖冰两眼,肖冰走入酒店大厅,却现欧阳思青在前台与人争执,酒店几名高管面对咄咄*人的大尤物不知如何是好,另一边,十几名西装笔挺的雄壮猛男簇拥两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正与酒店高层交涉。

    “思青,怎么回事儿?”

    肖冰大步走过去,这么一群老爷们与欧阳思青对峙,不经意展露了护花使者应有的霸道,军人特有的洪厚嗓音很有穿透力,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向英姿飒爽的肖冰,黑色修身风衣敞开露出黑色衬衫,领口一块翠玉,肖冰浑身洋溢阳刚魅力,绷着脸的欧阳思青瞅着她的黑马王子,瞬间绽露妩媚笑容,道:“这些人想住总统套房,让咱们换房间,什么道我预定一个星期,凭什么让给他们。”

    宁和香格里拉酒店几名高管知道面前不怒自威的年轻人什么来头,关于这樽杀神的流言蜚语,他们听的耳朵快起茧子了,一时心惊胆战,而另一伙人也难惹,集团总部要求腾出总统套房,可见来头不小,酒店副总经理硬着头皮道:“肖先生,实在抱歉,我们公司总部要腾出总统套房”

    “小张,别为难人了,咱们换一家酒店”

    十几人簇拥在核心的中年男人话了,肖冰侧身寻声望去,恰巧与中年男人的目光相碰,不禁一愣,去年陪几个老战友登长城见过这气质脱俗的男人,当时不下二十名中南海保镖或明或暗保护这人。

    这人正是华尔街之子,叶家叶锦城,庞大金融帝国的主宰者,华人的骄傲,来河西是祭奠一个苦命的女人,快三十年了,那苦命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其他女人无法代替,此时他也在打量肖冰,目光触及那块晶莹翠玉,柔和脸色骤变,迈步走向肖冰。

    :我塑造的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主角,有血有肉有感情,白手起家当然要经历辛酸坎坷,主角一帆风顺没有跌宕起伏,书也就没了可看性。关于情节,没有悲剧,肖冰的身世会一点一点揭开。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世事无常,潮落潮起(四)

    过去十几年里,数次华尔街金融震荡,金融大鳄们恐慌甚至悲观,叶锦城处变不惊,驾驭他亲手打造的金融帝国,乘风破浪,一次又一次实现自我越,与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叫板、争锋,不曾落了下风,九十年代英镑危机,墨西哥金融危机,有索罗斯的影子,也有叶锦城的影子。

    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索罗斯折戟日元之战,量子基金分崩离析,寿终正寝,成为历史名词,索罗斯的名头一落千丈,而叶锦城顺利弥补这个空当,一跃成为华尔街最年轻最具影响力的金融大鳄,坐拥数百亿美元的庞大资产,才华横溢的男人在异国他乡谱写华丽的奋斗篇章,名动全世界。

    二十五年风风雨雨,叶锦城练就八风不动的心性,道琼斯指数轻微波动,有人欣喜若狂,有抹脖子自杀,大幅度攀升或下跌的冲击力波及全世界,叶家男人从未因身家暴涨或财产骤然缩水而失态哪怕一次,当年华尔街危机,一夜之间资产缩水五十亿美元,他安然自若,然而此时目光触及肖冰领口的翠玉,似乎丧失了往日的沉稳,显得激动。

    叶锦城疾步走向肖冰,周围人莫名其妙,几名穿便装的中南海保镖紧紧相随,一时间所有人将视线转移到肖冰身上,肖冰皱眉,搞不懂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为何如此失态,芸芸众生,两个陌生人能两次偶然相遇,确实有缘,按照佛家箴言,不知上辈子多少次擦肩而过才换来这份缘,可有缘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这块玉你的?”叶锦城凝视肖冰,嗓音颤。

    肖冰点头,有些莫名其妙,旁边欧阳思青仔细端详叶锦城,忽然掩嘴低呼一声,经常阅读金融杂志的大尤物认出眼前人是谁,她不止一次翻着杂志梦想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朝一日媲美这位华尔街之子,名动全世界。

    欧阳思青近乎荒诞的美梦深埋心底,从未跟肖冰讲述,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惊世骇俗,太可笑,毕竟十几亿中国人只出了一个叶锦城。随行人员大多纳闷不已,叶锦城凝视肖冰许久,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缓缓道:“孩子,我可以瞧瞧你这块玉吗?”

    叶锦城语调异样地说出“孩子”这词,周围人哑然,了解叶锦城的人莫不惊诧,肖冰没来由的心头一颤,解下晶莹温润的蟠龙翠玉,递给叶锦城,叶锦城捏着玉,低头仔细端详,双手微微颤抖。

    “是它它”

    叶锦城失声呢喃,透着无限伤感,凝视翠玉的眸子黯然失神,这块玉是叶家的信物,二十五年前,亲手把玉送给那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而后可怜的女人被*离京城,在回老家的路上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芸芸,你永远是叶家的媳妇,是我叶锦城的女人。”

    叶锦城心里狂呼,再抬头面对肖冰,眼窝子已充满泪水,抹了抹眼角,笑道:“孩子,我失态了,不好意思,看到这玉,想起一桩陈年旧事。对了这块玉你一直戴在身边,还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我从记事起就戴着这块玉,爷爷说这玉关系到我的身世。”肖冰如实回答,翠玉涉及他的身世,面前男人的异样举止使他疑窦丛生,他从未幻想凭一块玉找个有钱有势的好老爹,锦衣玉食飞扬跋扈,二十多年年小心翼翼珍藏翠玉纯粹寄托了他对父爱母爱的渴望,小学四年级在电影院看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母爱的伟大让一个不知母爱为何物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成年后又看了《当幸福来敲门》,他懂了什么是父爱,同龄人享受父母的爱,他只能从电影里找感觉,记事起学着坚强,也始终如一坚强的男人每每想到“孤儿”这词儿,总生出不堪重负的心酸。

    叶锦城点头,然后背过脸,随行人员看着福布斯富豪榜压股神巴菲特一头的叶家男人笑着擦抹泪水,顿时呆若木鸡,他们搞不懂他为何这么动情,欧阳思青听肖冰讲过翠玉的事儿,此情此景触动她缜密心思,得出一个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结论。

    不过,叶锦城转身再面对肖冰,已恢复平静,强大男人的克制力当然厉害,他没任何留恋的将翠玉还给肖冰,找到点蛛丝马迹的肖冰莫名失落,主动叫来酒店高管,让出了总统套房,给欧阳思青换了间豪华套房。

    肖冰拉起欧阳思青的手走向电梯间,叶锦城平静目送两人进了电梯,然后在众人簇拥下趁专用电梯去总统套房,一路沉默无语,不意味这男人心如止水,踏入奢华会客厅,吩咐助理小张动用一切手段查清肖冰底子。

    叶锦城并非坚定的怀疑论支持者,可这么多年海外打拼,遭遇形形色色心怀叵测的奸诈商人、金融巨骗,磕磕碰碰一路攀爬,不得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两次偶然相遇,如假包换的叶家信物,前思后想,有那么点不踏实。

    叶家男人动用一切手段查一个人,这人简直无所遁形,第二天清早,十几页a4纸打印的调查结果摆放在总统套房小餐厅的楠木桌上,叶锦城吃玩早餐,等佣人退出餐厅,才拿过资料,慢慢地翻,仔细地看。

    看完最后一页,叶家男人哭了,十几页资料记录肖冰儿时的辛酸,军旅生涯的辉煌,催人泪下的不幸遭遇,以及这两年打拼的艰难,字里行间充斥血性男人的悲壮情怀,叶锦城泪流满面,想哭出声,却又怕惊动外边的人,极力压抑心中情感,不能畅快宣泄的他放下手里资料,双手捂脸呜咽,与寻常男人伤心到极致的模样一般无二,华尔街之子同样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许久,叶锦城泄完毕,绕过餐桌对面对落地玻璃窗,低吼:“我叶锦城有儿子啦,芸芸咱们的儿子还活着,肖冰叶家的人!”

    香格里拉酒店豪华套房内。

    肖冰临窗而立,摩挲温润的翠玉,与叶锦城第二次谋面后,他眼皮子直跳,心里似乎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回想叶锦城称呼他为“孩子”时的表情、眼神,莫名心酸,询问欧阳思青得知偶然相遇两次的男人居然是不折不扣的大牛人。

    “老公我有个想法”欧阳思青习惯从后面抱着肖冰,与自己男人相处,她更像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女人。

    肖冰回头,深深望一眼美艳绝伦的面庞,温柔问:“什么想法?”

    “我说了你不准笑我异想天开。”欧阳思青撅嘴撒娇。

    “嗯”肖冰笑了,点点头,欧阳思青沉吟,神色认真起来,蹙眉道:“老公,我觉得叶锦城是你父亲”

    肖冰闻言,心尖狂颤,也曾这么想过,却觉得太荒谬,太匪夷所思,使劲儿摇头,连说好几个不可能,如同天天巴望中头等大奖的彩民,真被五百万钞票砸中会乱了方寸,手足无措,渴望得到的东西突然降临,人的本能反应就这样。

    “我觉得很有可能”欧阳思青情不自禁补充道,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不是惦记叶家的势、叶锦城的钱,她只期盼自己的男人终有一日飞扬跋扈,面对强大对手不用像现在一筹莫展。

    肖冰沉默不语,门铃突然想起,欧阳思青赶忙开门。

    :今天更完,谁怀疑我今晚不更了,赶紧面壁思过去,呵呵呵。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世事无常,潮落潮起(五)

    欧阳思青开门,敲门人是叶锦城的助理小张,美国耶鲁大学毕业的华裔高材生彬彬有礼地点点头,询问肖冰是否在房间内,大老板突然青睐一个陌生人,小张觉得太蹊跷,华尔街那么多真材实料的金融界俊杰,没几人入大老板法眼,他能跻身“锦城”财团,靠的是华裔血统,靠的是辛辛苦苦的实干。

    从华尔街“锦城”投资银行的普通业务员成为大财团主宰者的助理,小张付出多少心血,自己清楚,还有件事影响他命运,大学毕业后他一直给大6贫困山区捐款,这事曝光,高高在上的叶锦城才知道他的存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付出,最终获得赏识,而叫肖冰的青年哪一点吸引了大老板的注意力。

    小张纳闷儿,不过这与嫉妒无关,他心目中叶锦城的形象近乎完美,一言一行隐含的玄机旁观者很难琢磨,自有深意,鞍前马后伺候“偶像”五年,根本不敢自以为是的认为了解他所崇拜的男人。

    欧阳思青唤出肖冰,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波澜起伏,深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肖冰倒显得平静,系好白色睡衣的腰带,掩住胸口斑驳疤痕,怕吓着文文弱弱的小张,小张惊鸿一瞥,交错纵横的伤疤令他心生冷意,难道这就是共和国优秀军人的荣耀象征,比美国大兵身上狰狞刺青更具说服力和感染力。

    “什么事儿?”肖冰笑呵呵问,此刻心如止水。

    在美国长大却对共和**人心存敬意的小张礼貌一笑,认真道:“肖先生叶先生得知您是宁和本地人,想请您做几天导游,您觉得”

    “行,没问题,正好我闲的没事干。”肖冰爽快答应,既然有缘,那就随缘,至于欧阳思青的猜测,肖冰尽量不去想,经历这么多挫折磨难,深信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条歪理,一切顺其自然。

    肖冰很干脆的同意,小张含笑挥手辞别,忙着告知叶锦城事情办的很顺利,午饭后叶锦城主动联系肖冰,约定在酒店门口见面,说要去他一生无法忘怀的地方,也是这辈子的伤心地。阔别大6二十五年,河西居然有叶锦城的伤心地,肖冰诧异,但没多问,下午两点准时现身酒店外的停车场。

    叶锦城衣着休闲,独自一人出现,保镖、随行人员都不在,他身边是辆经过改装的墨绿色牧马人越野车,见肖冰穿身迷彩作训服,雄健而洒脱,他目光微凝,旋即点头笑了,感叹世事无常、际遇无常。

    “孩子,让你做导游,实在冒昧。”叶锦城微笑,五十岁出头年却轻如三十**,笑容中隐含符合真实年龄的沧桑神韵和作为长辈的慈祥。

    肖冰笑着摇头,道:“给您当导游,是我的运气。”

    两人寥寥数语,不显生疏,也没上演父子相认抱头痛哭的揪心桥段,肖冰心平气和,叶锦城养气精心的道行更深,有些事不急在一时,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两人先后上了牧马人越野车,车子驶入大街,融入车流。

    酒店十一楼,豪华套房的观景阳台上,向来沉稳的欧阳思青目睹两人没啥过火行为,真替肖冰着急,车子脱离视线,她察觉自己失态,哑然失笑,呢喃:“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对父子慢慢找感觉吧。”

    欧阳思青转身回房内,打开服务员送来的波尔多红酒,倒了满满一杯,大尤物心情好时喜欢慢条斯理品味好年份的红酒,心情不好则一根接一根抽烟,她低头小口抿着红酒,想象自己男人未来会有怎样的成就。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她思路,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听到最厌恶的声音,她皱起眉头,好心情荡然无存,冷声道:“姓姚的你死了那条心,我欧阳思青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应该清楚,*急我后果自负。”

    手机里传出张狂笑声,“哎呦,思青我好怕呀,正因为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对你越有兴趣,放心我床上功夫不比你的冰哥逊色,或许比他更强,保准你爽,爽的这辈子离不开我。”

    “无耻”欧阳思青脸色铁青,要挂断电话,无比厌恶的男人突然转移话题说出她父母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她立时愣住,极隐秘的在三亚买别墅,让习惯北方气候的父母去人生地不熟的海南岛养老,为的是没有后顾之忧。

    然而,看似隐秘的防范手段终究瞒不过手眼通天的人,欧阳思青脸色煞白,她是父母的心头肉,父母同样是她的心头肉,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明摆着威胁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心慌意乱。

    “思青,你父母住在三亚秀杰山庄,面对大海的别墅地理位置不错,适合颐养天年,据说你爸养了两条世界名犬,正好我喜欢大海喜欢狗,说不准哪天拎着烟酒登门拜访二老。”姚瑞杰猖狂笑,欧阳思青恨的咬牙切齿,却不知如何反驳,姚瑞杰收敛笑声继续道:“思青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我要什么你必须给我,你有三天时间考虑,好好掂量孰轻孰重,其实我就想玩玩你,玩腻了,就不会再惦记你。”

    “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欧阳思青砸碎酒杯,气得浑身抖,手机里传出忙音,呆滞许久拨了家里的电话,父母一切都好,她稍稍放心,可姚瑞杰是什么样的男人,上海权贵圈子人尽皆知,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何去何从?

    欧阳思青无力地瘫软在沙里。

    墨绿色牧马人越野车驶离市区,沿国道飞驰半个钟头拐入沙土路,道路两侧钻天杨挺拔直立,枝头出嫩芽,生机勃勃,树后面是广袤无垠的土地,农田里已有了忙碌的身影,犁地的拖拉机出刺耳轰鸣声。

    车子顺沙土路又行驶半个钟头,来到一座背靠光秃秃山包的小村庄,叶锦城让肖冰停车,村口细细的小孩子见多了接近古董的拖拉机和破旧的农用三轮车,崭新的牧马人吸引他们注意力,一窝蜂围过来,出神观瞧铮亮光的高档玩意,这群衣着稍显破旧肮脏的孩子大概很小就在田间地头疯玩,少了几分城里孩子的娇气,望向牧马人的眼神参杂些许敬畏。

    叶锦城下车,七八个农村孩子下意识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看着他,有个七八岁的孩子用油亮油亮的棉衣袖子擦抹流到唇边的鼻涕,黝黑眸子纯洁的一尘不染,如果知名摄影师记录这一刻,世上或许多一张令人心酸的写实照片。

    但是回国做慈善的华尔街之子并未撒出大把钞票施舍给孩子们,不劳而获的思想一旦在孩子心底生根芽慢慢膨胀,弊大于利,铤而走险做傻事的人大多因不劳而获的思想作祟,自己把自己*上绝路。

    肖冰锁好车门,与叶锦城并肩踏上村口的青石板路,能感受到金融界巨子黯然的伤感,走了大约三十米,绕过几颗老槐树,石板路右侧是一口辘轳井,一位老人正费力的摇动辘轳,曾经是人民子弟兵的肖冰跑过去帮忙。

    “大爷,我喝口水,行吗?”叶锦城低头凝视铁皮桶里的清澈井水,老人笑着点头,质朴而真挚,将另一只空铁桶里的葫芦瓢递给叶锦城。

    “快三十年了,这井水还这么甜”叶锦城喝下一瓢井水,意犹未尽赞叹,含着几分惆怅、几分悲戚,肖冰默默注视叱咤风云的男人,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伤感,这么黯然,当叶锦城带肖冰爬上村子后的小山包,面对一座孤零零的坟包痛哭流涕,肖冰明白了。

    这里是叶锦城的伤心地。

    青石墓碑刻着“爱妻潘晓芸之墓”,天高地阔,叶锦城轻抚墓碑,悲痛欲绝,这几个字是他亲手所刻,那个苦命女人说喜欢家乡的山、家乡的水,所以他亲手把她埋葬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庄。

    “孩子,她是我女人,七七年恢复高考,她成了这村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上北大的人,我们在北大相识,然后相爱,大学四年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岁月,我瞒着自己家世,希望她成为只属于我的灰姑娘,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毕业后她有了我的孩子,可一场变故我失去了所有”

    叶锦城诉说不堪回的往事,泪眼婆娑,肖冰莫名心酸,不知为什么很想扯开嗓子痛哭一回。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世事无常,潮落潮起(六)

    五十岁出头的叶锦城傲视华尔街有些年数,笑看春风秋月,此时却哭的酣畅淋漓,这份悲情深埋心底二十五年,初恋永远是最纯洁的,永远值得怀念,执子之手山盟海誓那种激荡情怀,兴许只有初恋的美妙时光能体会一二,做为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他的身子背叛过坟墓里的女人,但他的心至始至终属于她,为此新加坡华人望族李家的千金小姐黯然神伤,偷偷抹过多少次眼泪。

    男人偏执到这种境地,要么可怕,要么可敬。

    肖冰一动不动,呆望着肆无忌惮宣泄情感的叶锦城和长满杂草的坟头,想哭,想放声的哭,莫名的悲恸揪扯心扉,他转过脸,任由春风拂面,连做几次深呼吸,压抑没来由的心酸凄楚,叶锦城回头,略微红肿的眼睛凝视纹丝不动的雄健身躯,开口道:“本以为能与她白头到来,谁知父母不经我同意替我订婚,*我娶一个陌生女人,还用尽手段*她离开北京,永远不要再见我,她为了我抱着半岁大的孩子坐着我父亲安排的车回河西从此我们阴阳两隔,孩子也丢了。”

    “别说了”肖冰猛回头吼道,一个男人没能力保护他的女人和孩子,还算什么男人,能立足华尔街呼风唤雨,动动嘴皮子全球金融市场会掀起滔天波澜,这么强大的男人真就保护不了孤儿寡母?

    肖冰不信,军人出生,这辈子行事只有对或者错,无奈、迫不得已这是男人推脱责任的说辞,他大声道:“我没读过什么名牌大学,高攀不起北大清华,可我懂男人的责任是什么,让自己的女人活的好,让自己的孩子活的好,我如果是你,谁动我女人和孩子先把我灭了,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叶锦城点头,擦抹泪痕的同时笑了,似乎肖冰义愤填膺的呵斥使他好受一些,满怀愧疚道:“是啊我对不起芸芸,对不起孩子,惭愧了整整二十五年,常常做噩梦,梦到芸芸出事的场景,我也恨可做错事儿的是父母,他们何尝不是为了我好。”

    肖冰不吱声,心隐隐作痛,意识到坟墓里的女人很可能与他有血浓于水的至亲关系,哪能不心痛,叶锦城用纸巾擦抹泪痕和鼻涕,叱咤风云的男人痛快泄一场,显露与往日孤傲象形不符的狼狈。

    人都有弱点,有不堪重负的软肋,所谓的金刚不坏太虚无缥缈,一辈子时时刻刻八风不动的人那是怪物,或者是纯粹的冷血动物,叶锦城始终深爱潘晓芸说明他不冷血,不是无情无义的货色。

    肖冰摇头悲叹,转身攀上山包最高处,蹲下默默抽烟,俯瞰宁静的村庄,摸着脖间那块翠玉,仍心乱如麻,一支两支三支不停地吞云吐雾,很十六想麻痹自己,可接近身世真相的事实活生生摆在眼前,如何自己骗自己。

    肖冰做了二十几年孤儿,承载这份悲情的心早麻木了,而突然的转变使他措手不及,得知坟墓里的女人比他还要悲惨,心里憋屈。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叶锦城饱含愧疚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肖冰弹飞烟头,机械般僵硬地摇摇头,“我不苦,一点不苦,死了谁才苦了谁。”

    “你说的没错她最苦,可我这辈子没法补偿。”叶锦城叹息,肖冰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继续默不作声地抽烟,山包上,两个男人并肩静坐,日头西沉,村庄升起袅袅炊烟,没有都市的喧嚣声,格外宁静。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包。

    肖冰钻进车里,望向村口,问:“她还有没有亲人?”

    叶锦城摇头道:“没了,六年前岳父岳母相继去世,我派人将二老的骨灰安葬在八宝山附近的风水福地。”

    肖冰深呼吸,启动车子。

    半夜,月光朦胧,山包上孤零零的坟头前多了条黑影,入夜后的冷风吹过,风衣飘摆,雄壮影子一动不动,许久,扑通一声,这人两个膝盖重重磕在沙石上,跪在了墓碑前,昏暗光线中,魁梧身影微微颤抖,似乎极力压抑情感。

    “妈”

    一声蕴含无限悲情的低呼,传去很远很远。

    暖暖的被窝里,欧阳思青睡到半夜现拥着她**入睡的男人杳无踪迹,虽然深知肖冰这辈子不会丢下她不管,但心里像少了什么,再难入睡,开了床头的灯,坐起来点燃一支大卫杜夫,然后望着挂在墙上的油画呆,一直等到天蒙蒙亮,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蹑手蹑脚走进卧室。

    欧阳思青看清肖冰双眼红肿,不禁一愣,显然深爱的男人大半夜溜出去,痛哭了一回,两人认识这么久,能使他撕心裂肺哭成这模样的伤心事似乎没有,欧阳思青忙穿起睡衣,下地给肖冰冲了杯咖啡,趁肖冰喝咖啡的功夫,又施展从影碟里学会的头部按摩技巧,外人眼里女强人形象无懈可击的大尤物坠入爱河那一天就开始偷偷摸摸学怎么做合格的家庭妇女,甚至未雨绸缪买了好多育儿方面的书籍杂志。

    在肖冰身边,欧阳思青永远视自己为男人背后的贤内助,而非习惯包揽大权极其自我的女强人。

    “老公,眼睛都肿了,是不是想秀儿想哭了?”欧阳思青故意调侃肖冰,一副小女人吃醋的动人模样。

    肖冰没说话,沉默许久,站起来搂住欧阳思青,深情凝望大尤物的绝世容颜,认真道:“思青,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任何人不可以伤害你和秀儿,哪怕天王老子也不行,除非我死了。”

    欧阳思青感动的想哭,联想昨天下午的电话,以为肖冰察觉到蛛丝马迹,差点实话实说,转念一想,河西的烂摊子够烂,自己的男人焦头烂额,还得担心未来媳妇秀儿,再背负这么个大难题,与上海滩的大变态针锋相对,更力不从心,理智压下冲动,欧阳思青决定自己想方设十六法解决问题,既不让父母身陷险境,也不能让姚瑞杰得逞。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法子,欧阳思青已做了最坏打算,玉石俱焚!

    “思青,你没事儿吧?”肖冰回头看到欧阳思青呆,神情复杂,总觉得这妮子有心事,相处这么就,他很少刨根问底扬小男人疑神疑鬼的作风,是对自己女人的信任,欧阳思青慌忙摇头,不敢看她男人。

    思青,又替你没用的男人背负了什么难题,肖冰心中一叹,忍着没问,但是从今天起,他要向所有对手证明,或明或暗往他身上捅刀子也许可以活下去,要对他至亲之人动歪心思,只有死路一条!

    总统套房,叶锦城端坐书房中,同样彻夜未眠,清早助理小张又送来一份资料,他草草翻几页,脸色变得阴沉,提笔写下“海派”两字,笔锋突转用力划个触目惊心的叉,价值十五万美元的限量版BohemeRoyaL钢笔锋利笔尖划破雪白纸张,若是明白“海派”所包含何种深意的高官目睹这一幕,绝对心惊胆战,叶锦城自语:“我叶锦城的儿子岂能任人欺辱!”

    二十五年前名动京城的男人火了,阔别故土二十五年,可共和**政界核心层谁敢小觑扎根华尔街影响力波及整个世界的叶家男人,登高一呼,北京城会有多少五十岁左右的军政界高官为曾经神一般的男人摇旗呐喊。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世事无常,潮落潮起(七)

    东长安街14号,一栋楼层不高却极有气势的建筑物矗立,恢宏门楼上悬挂硕大警徽,明敏阳光下,闪耀生辉,这便是公安部大楼,实权派副部长王子军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业务繁忙”的王部长挂断第九个电话,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两个胳膊肘撑压着办公桌,双手轻轻揉捏太阳**,河西肖冰涉黑案是他按照上面几位大人物指示,亲自督办的大案要案。

    公安部强势人物督办,处理个地头蛇貌似很轻松,九十年代东北乔爷嚣张的一塌糊涂,部里的人一下去,轻而易举被拍灭,澳门回归之前“崩牙驹”控制的四联帮力阻香港黑帮过界,迫使港澳两地黑社会进入最血腥最动荡的历史时期,何家老爷子敬而远之的大猛人,澳门回归之后照样得进监狱颐养天年。

    而如今王子军如履薄冰,冰哥人脉关系复杂的令人望而生畏,牵一动全身,拔掉冰哥不知得罪多少人,压力当然大,后来上面人暗示王子军,要灵活处理河西的事,今天接了几个电话,王子军则哭笑不得,从最初的严肃处理竟然转变成息事宁人。

    半个月时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王子军暗暗咋舌,名不见经传的河西冰哥真够厉害,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干这种费力不开讨好的事,稍有不慎输的是自己,离派系角力的漩涡越远越安全。

    王子军吩咐秘河西打黑的材料,然后向一把手回报了情况,摧毁多少个涉黑窝点、逮捕多少涉黑人员、收缴多少枪支弹药,诸如此类没啥营养的东西说了一大堆,主张严查到底的老部长轻恩了声,不多问一句,刚直不阿的老部长妥协的如此彻底,王子军一惊一乍冷汗直流,庆幸自己没把事情做到覆水难收的境地,不禁感叹,河西藏着一条能翻江倒海的大黑龙啊!

    香山别墅前的空地,江旭尧打完陈氏太极,半个月的时间,戏剧性的变化,搞得他措手不及,军政界一大群五十岁左右的老爷们纷纷跳出来难,不论左右逢源的滑头还是秉承中庸之道的聪明人,都如吃了强力春药,亢奋的不得了,完全出乎他意料,事情展脱离他所掌控的范围。

    要知道这群上一代太子党经过二三十年奋斗、经营,绝对算共和**政界的中坚力量,拧成一股绳任何政治派系无法小觑,抛开家族势力不说,他手里几张牌的分量比起三十年前最团结的一帮大院子弟,显得苍白无力。

    肖冰怎么有这么大能耐?

    江旭尧回想肖冰不要命的样子,抚摸胸口隐隐疼痛的部位,眯眼道:“没想到真没想到白手起家的孤儿带给我好大一个惊喜,人常说北京城藏龙卧虎,天高皇帝远的河西省也藏龙卧虎?”

    黄栌树下,陈浩生察言观色良久,忍不住小声道:“江少都是我惹的事,我和易生商量商量,给姓肖的负荆请罪,解开这梁子,省的江少和地头蛇这等小角色纠缠,既丢了面子,又掉了身价。”

    江旭尧不语,嘴角牵扯一抹冷笑。

    远在河西的肖冰根本不清楚一夜之间局势生微妙变化,政治派系、高层利益圈子的倾轧角力与他无关,一直认为自己离那个层面很远很远,就是个靠脑力体力努力赚钱巴望过幸福日子的普通人,若非被*无奈,他绝不招惹江旭尧这类背景显赫的牛人。

    关于自己的身世呼之欲出,趋于明朗,姓叶还是姓肖,肖冰不怎么在意,断然做不出迫不及待改名换姓粘糊叶家讨叶锦城欢心的事,顽固也好,执拗也好,混江湖这么久,仍讨厌削尖了脑袋不择手段去钻营,肖冰做不到尽善尽美,人活一辈子各自有为人处世的原则,以及需要坚持的信念。

    欧阳思青了解她男人的性子,难忘本,起码忘不了肖老爷子重逾泰山的养育之恩,老人家能把捡来的孤儿养这么大,供吃供喝供读书,还传授一身活命的能耐,实属不易,她保持沉默,没吹枕边风陈述一大堆厉害关系,教肖冰如何趋吉避凶,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最好。

    肖冰与欧阳思青久别重逢,缠绵恩爱,但并没忘了杳无音信的秀儿,动用三教九流的人寻觅蛛丝马迹,虽说冰哥虎落平阳,河西黑白道迷雾重重,可三教九流很多人依然愿意为仗义的冰哥出力。

    秀儿没消息,肖冰心里担心,给木狼打了几次电话,折磨“雪狼突击队”上瘾的木狼坚信姐姐平安无事,并且复述了皇甫老爷子曾按秀儿生辰八字推算的命理,是那种不会夭折大富大贵的命,对命向来抵触的肖冰只好用皇甫老爷子的说法安慰自己。

    欧阳思青回上海坐镇冰青集团,肖冰目送自己女人登上飞机,近几天大尤物偶尔呆显得忧心忡忡,肖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很多事让女人扛着,说明她男人开太差劲,已经觉得自己很失职的肖冰,大半夜趴在孤零零的坟头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那一刻下定决心,这辈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欧阳思青所乘坐的飞机起飞半个多钟头,肖冰没离开机场,在候机厅的星巴克里要了杯咖啡,表面端庄、骨子里有那么点风骚韵味的女秘书每天下午准时给他冲一杯咖啡,说是提神驱除疲劳,他懒得反驳,听之任之,时间久了,便养成下午喝咖啡的习惯,这洋玩意确实顶用,喝习惯了偶尔不喝,总觉得少点什么。

    机场这家星巴克人不少,等飞机的同时品尝一杯咖啡,很享受,十名西装笔挺精干魁梧的猛男走入咖啡厅,气势汹汹的像电影中职业化的黑帮份子,昂头挺胸倍儿精神的模样又有那么点军人的气质。

    这伙人现身立时打破这狭小天地安宁氛围,他们在众人错愕目光中围向肖冰,低唤了声“老板”,锋芒内敛,没过分张扬,两个领头的汉子简单介绍了自己,一个叫李磊,曾在中央警卫团服役八年,另一个叫巴特尔,蒙古族人,同李磊是战友,肖冰微微点头,环视几人,道:“老阮交代你们这次要干什么,我就不罗嗦了,你们退伍前全是中央警卫团的好手,知道该怎么保护人,一旦有风吹草动,先联系我。”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依旧低沉,而周围人已感受到无形的压迫力,肖冰笑着摆摆手,十人走出咖啡厅,五人登上去三亚的航班,另五人赶往上海,退役前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共和国高官,却未曾身临险境真枪实弹的与人拼杀,而此次远行之前阮破虏提醒过他们,可能见血,甚至杀人。

    欧阳思青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回赵港国际的圣安德鲁斯庄园,计划零五年十一月份开盘的汤臣一品炒的沸沸扬扬,天价别墅区年底开盘引无数人期待,而欧阳思青破费三千五百万在圣安德鲁斯庄园购置别墅图这里的幽静和低调。

    淀浦河和其它两条天然河流将圣安德鲁斯庄园自然分割,形成五岛七桥的格局,扎眼的出租车通过四道安保警卫线驶入上海真正的富人区,中年司机瞅着绿树溪流环绕的水景别墅,唏嘘不已。

    出租车最终停在一座跨度二十米古典韵味浓厚的石桥边,桥下河水清澈,容两辆小型轿车并排行驶的石桥对面便是欧阳思青在上海的家,实用面积达到八百平米的奢华别墅仿佛矗立鸟语花香的小岛之上,她付了车费,噔噔噔跑过石桥,两扇铁艺门自动打开。

    欧阳思青进家门不理会毕恭毕敬打招呼的佣人们,一头扎进三楼自己的卧室,翻箱倒柜找出莎朗斯通主演的经典影片《本能》,将dVd碟片**笔记光驱中,凝神观看,画面里诱惑男人犯罪的莎朗斯通娇笑着挥舞锥子刺死*猛男,这一刻剑走偏锋的大尤物美眸深处溢出一抹凶狠,如果姚瑞杰*人太甚,她会竭尽全力使电影画面成为现实中血淋淋的一幕。

    欧阳思青反复看这段画面,足足看了十一次,河西老爷们意识里心如蛇蝎的大尤物毕竟没亲手杀过人,也没接受什么特殊训练,唯有从电影中揣摩可行的杀人方法,在关键时刻保全清白,除掉狼心狗肺的家伙。

    玉石俱焚,最糟糕的打算,习惯把事情结果想到最坏的欧阳思青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临阵手忙脚乱。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世事无常,潮落潮起(八)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比比皆是,这类人永远躲在背地里用唾沫星子彰显自我,口水玷污了别人,似乎自己就高大不少,殊不知自己永远是茅坑里那块又臭又硬的垫脚石,无数人踩着你,不是你撑起无数人的高大形象,三百万人口的宁和市这类人海了,眼巴巴盼冰哥彻底完蛋好体会其中乐趣的龌龊货色藏身三教九流之中,就差烧香祷告冰哥赶紧死翘翘,自己好有那么一线扬眉吐气的希望。

    希望,是用实力争取的,而非唾沫星子渲染出来的,不明白这点的人永远会被生活带来的“惊喜”刺激的目瞪口呆,到最后只能靠大脑意*维持畸形的自尊、自信,当宁和市公检法主要领导结伴踏入华天集团一个接一个热情无比与刘大握手声情并茂真挚表示歉意,这一刻无数人目瞪口呆。

    河西这场看似凶险万分的争斗落幕,拨开云雾见日月,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刘大心里有气,华天资金账户被冻结半个月,除了银鹰大厦,所有工程停工,损失大把大把钞票,再者人心浮动,商业圈子里多数人以为背靠大树乘凉的省明星企业即将垮台,避而远之,虚情假意道歉有鸟用,可老刘终归是善于左右逢源的商人,憋着怨气,表面上毫无破绽同一大帮领导虚与委蛇。

    公检法三部门领导走形式的参观去年年底被省政府破格评为省明星企业的华天集团,刘大、陈刚、尚华陪同头头脑脑们,地方电视台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和记者忙前忙后,记录领导们亲民的一面,而这段影像一旦成为新闻在地方电视台播放,无疑向河西人释放另一个信号,华天依旧坚挺!冰哥依旧风光!

    本来老刘的秘书已在河西大饭店订好昂贵酒席款待分量不轻不重的领导们,几位常在地方电视台露脸的领导婉言谢绝,找急忙慌登门致歉,怕的是秋后算账,哪里有吃饭喝酒的闲情逸致。

    华天集团总部门前,聚集近百人,老刘身处最显眼的位置,西装笔挺,颇具商界成功人士的风范,目送领导们的车队离开,泛起不屑笑意,讥讽道:“都些什么玩意,屁个资本没有想恶心冰子,丢人现眼。”

    陈刚尚华对视微笑,老刘的话说到二人心坎上,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总觉得自己够分量恶心别人,其实不过是上蹿下跳的小丑行为,没人当回事,这社会各行各业认同实力,刘大总裁回身面对华天集团所有中高层管理职员,高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吧,咱们华天不会倒下去。”

    近百人欢呼鼓掌,引得路人驻足观瞧。

    华天总部大楼对面的东北菜馆,临窗位置,一个留平头的青年无比怨毒地盯着意气风的刘大总裁,尖嘴猴腮外形猥琐而龌龊,套着身极像内衣的仿阿迪达斯运动衣,其实就读于河西财经大学的他与刘大并没深仇大恨,仅是死皮赖脸追刘达女儿过程中被护犊子心切的刘总裁呵斥几句,可他属于心胸狭窄思维狭隘的小男人,小肚鸡肠的厉害,同宿舍男生买件新衣服,他不贬低几句心里难受,趴电脑前上网,好人好事好书好电影一定得说成垃圾,美女一定得污蔑成恐龙。

    “牛叉个蛋,老子不整倒华天誓不为人,等你成了穷光蛋,老子拿一叠钞票砸你女儿脸上,看她让不让老子上,小瞧老子这支潜力股,你们老刘家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青年自言自语,偏执的近乎抓狂,犹如疯子,偏偏刻意牵扯起胸有成竹的微笑,处心积虑谋划怎么整华天。

    这小子以等朋友的借口喝下第三壶免费茶水,终于想出两全其美的点子,在共和国最大最有影响力的论坛帖子诋毁玷污华天,无需承担亲自抛头露面的风险,又能达到龌龊目的,简直妙哉!猥琐青年阴阳怪气地笑了,赞叹自己才智举世无双的同时决定用个很有气势的网名帖,甚至意*这个网名轰动大江南北,不久的将来他会扬名立万!

    秀杰山庄紧临三亚湾,标准的海景酒店,共建了十栋别墅,给游客提供最奢华的享受,只是其中四栋别墅被神秘人高价购买,经过一系列近乎重建的“大手术”,占地将近五亩差不多三千平米的四栋别墅变成了依山面海的小庄园。

    秀杰山庄的老板刘琦躺在楼顶躺椅上,瞧着不远处华丽小庄园,艳羡无比,海南经历九十年代末的地产危机后,房地产行业遇冷,一直低迷到现在,可这么一处占地三千五百平米左右的庄园仍价值不菲,而且最近两年内6房地产行业越来越火爆,三亚也蠢蠢欲动,刘琦通过政府里的朋友知晓点内幕消息,改委高层正研讨如何借助零八奥运会将海南岛开成共和国新的门户,就如当年的上海。

    政策面的消息一旦属实,这座庄园的价值成倍暴涨,一亿两亿或者更多刘琦无法想象,正叹息自己缺乏资金不能趁机大展拳脚,跟他做事的侄儿慌慌张张跑上楼顶,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二叔,三号别墅又来四个人,都是凶巴巴的猛男,不像好人,他们三番五次询问服务员对面庄园一些情况,显然有想法,咱们要不要报警?”

    刘琦皱眉看着跟他三年仍然浮躁有余沉稳不足的侄儿,三号别墅两天前住进一伙膀大腰圆的壮实男人,个个横眉立目绝非善类,经商做生意需处处提防,他让侄儿多注意几人,以防不测,现在看来,这伙人是来者不善。

    但明显不针对自己,何必冒风险当出头鸟,刘琦没好气道:“现在报警说什么,说人家像坏人?咱们做生意,来者是客,只要他们不差钱,不在秀杰山庄里折腾,杀人越货良为娼都与咱们无关,你小子谨记,这种得罪人连累自己的事少管。”

    气喘吁吁跑上楼顶的青年挨了训斥,施施然离开。

    三号海景别墅,二楼窗口,站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这人T恤衫牛仔裤衣着精干,寸长短衬托他的冷酷气质,端着望远镜有意无意朝小庄园的方向扫了好几次,冷冷一笑,回头看向搓麻将的一票兄弟,问:“宅子里没高手吧?”

    “熊哥,没高手,两个佣人,一个负责清扫院子的老头,再就是一个保镖模样的女人。”有人干脆利落的回答,面貌凶狠的精干汉子闻言阴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一般的高手他不怵,更别提装腔作势的娘们,兴趣来了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第三百七十七章 干戈,杀伐(一)

    三月份,接近赤道的海南岛,气温比北方高多了,门窗关严实的房间里装有空调,仍略显闷热,巴特尔只穿了件迷彩背心,浑身肌肉匀称,身高一米八零不过分魁梧,近身格斗功夫出类拔萃,巴特尔,蒙语的意思是英雄,这个名字在蒙族人里相当泛滥,缘于成吉思汗的子孙崇拜英雄,渴望成为英雄,8341部队退役的巴特尔没那位在nBa打篮球的巴特尔声名赫赫,籍籍无名的共和国退役军人。

    门窗紧闭,米黄绒布窗帘遮挡阳光,陈设豪华的房间仿佛与世隔绝,沙上绰号“沙鹰”的汉子捏着棉布,细心擦抹一柄三棱军刺,“沙鹰”这绰号与沙漠之鹰手枪无关,他手小,不喜欢用分量沉重的手枪,使用难以驾驭的武器是实战拼杀中致命软肋。

    沙鹰反反复复擦拭军刺,磷化处理的军刺表面泛着冷森森的白光,建国初纯钢加工工艺水平低下,为了给军队打造结实的刺刀而设计出耐用的三棱军刺,南疆战役大规模肉搏战,亲临实战的共和**人留下深刻印象,这玩意不只耐用,杀伤力惊人,刺入上身任何部位过八公分即可毙命,放血槽除了放血,可以使空气进入人体内腔,消除负压,拔刺刀不费吹灰之力。

    ak枪族单手换弹夹,三棱军刺诞生,说明共和**人敢拼敢打的同时不缺乏智慧,都是历经血淋淋拼杀得出的宝贵经验,巴特尔撩开拉窗帘,配备狙击步枪的光学瞄准镜伸向两指头宽的缝隙,观察三号别墅的动静,秀杰山庄六栋海景别墅并非拍成一线,四号别墅这个位置正好观察三号别墅。

    “老蒙那伙人是不是要动手?”沙鹰凝视纤尘不染的杀人利器,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笑容洋溢着令人心底生寒的煞气,起身走到巴特尔身边,巴特尔是蒙族人,比他岁数大,他便习惯称呼巴特尔“老蒙”。

    “又来四个,一共九个人,这两天绕庄园转了好几圈,看来有动手的迹象,叮嘱外边的兄弟,都留神点。”巴特尔面无表情道,他们海南之行的任务保护庄园主人的安全,做那么多年中南海保镖,保护人自然有一套,熟门熟路,三人轮班在庄园外溜达,寻找可疑人物,两人守在房间纵观全局,调度联络。

    沙鹰点点头,放下军刺,神色凝重地打电话叮嘱外边的兄弟小心行事,他们军龄算长,但没真刀真枪拼杀过,到目前为止没哪位共和**政界风云人物需要中南海保镖们抛头颅洒热血去舍身赴死。

    时间流过三十八分钟,三号别墅先后走出五人,装模作样看风景,实则踩点,一举一动没逃过巴特尔这些盯人盯梢的老手监视,应该是动手前最后一次踩点,巴特尔嗅到了危险气息,当即给远在河西的大老板打电话。

    日头西沉,宁和飞来的班机降落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涌出机场大厅的人群里,穿身迷彩装的肖冰异常显眼,浑身洋溢咄咄*人的气息,没人敢过分靠近,至从大半夜趴坟头嚎啕大哭一场,肖冰的心性变得更具攻击性,似乎找到当年纵横杀场血脉贲张的感觉,俊子常言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近几年坎坎坷坷,挫折多多,使他渐渐丧失老a猛人的嗜血攻击性,那一晚,他在那座孤零零的坟头前十六誓,这辈子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秀杰山庄三号别墅九个图谋不轨的老爷们齐聚客厅,烟雾缭绕,熊哥宁灭烟头,亲手打开茶几上的黑色皮箱,里边放着绳索、手铐、管制刀具、两支做工粗糙的仿制五四手枪,打家劫舍的东西一应俱全,显然这帮汉子是行家里手,手枪走海路弄过来,两支枪,五十多颗子弹,足够施展杀人越货的手段,小工厂的仿货做工差点,杀伤力一点不差,这枪运到偏远地区,一支卖到八千以上,沿海地区价格便宜,三千到五千,一颗子弹十块钱,黑市大体这个价位。

    “入夜咱们就动手,老侯带两人人控制住保姆佣人扫院子的老头,黑蛋三你俩跟过佛山的师傅,比他们几个能打,就对付那个女保镖,李强负责望风,剩下人跟着我绑人,有人反抗捅几刀子,不过别下死手,上边吩咐没特殊情况,不用背人命案子。”熊哥从容自若分派任务,围成一圈的八个汉子纷纷点头,从箱子里挑选趁手的家伙,没人有异议,他们极认同走南闯北一身煞气的熊哥。

    日头西沉,天光渐渐暗淡,天际间最后一线光亮消失,立于客厅眺望海面的熊哥虎目微眯,大手一摆霸气汹涌,静候多时的亡命徒们藏好杀人捅人的家伙,6续走出三号别墅,*近庄园。

    欧阳思青的父亲欧阳志远晚饭后习惯坐在庄园住别墅宽敞的露台上品茶,三亚风光秀丽,适合颐养天年,唯一的遗憾身边少了相交几十年的老友,每天爱喝几盅汾酒的欧阳志远因缺少酒友,来海南的第二年戒酒了,只是逢年过节喝几口借酒助兴。

    女儿能干,每个月给老两口存的零花钱几十万,日子富足,解闷儿的法子也就多,家里养了一缸名贵的海水鱼,还养着两条纯种哈士奇犬,外形酷似狼的哈士奇犬来至西伯利亚,也是雪橇竞赛犬,而繁衍后进入大6家庭的哈士奇几乎都丧失野性,温顺的不得了,正好充当老俩口的伴侣。

    欧阳志远背靠木椅,眺望星光点点的海面,哼着京剧《智取威虎山》的调调,老婆于晓丽煮好一壶碧螺春,笑呵呵给丈夫斟茶,茶杯怎么放、该斟几分满她拿捏精准无误,共同生活了三十几年的老夫老妻,彼此间了解透彻。

    “思青那丫头今年二十九虚岁了,再不找对象真成了老闺女,过年的时候天天给个小伙打电话,一个电话能唠叨一两个钟头,也不知那小伙怎么样,要是人品不错,咱催催思青,赶紧把事儿办了。”于晓丽老生常谈,神情笑容与女儿有几分相像,依稀看得出年青时代的风姿。

    当年于晓丽是宁和印刷厂的一朵花,欧阳志远这辈子最得意两件事儿,娶厂花做老婆,养了个能干的女儿,对于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没儿子确实算人生的遗憾,也是欧阳志远仅有的一点遗憾,随时间推移,女儿越来越出众,冲淡这点遗憾,他同样巴望女儿把婚事定了,欧阳家好多个男丁,凭女儿的才貌能力,好小伙倒插门都不为过,以后有了外孙就姓欧阳,春节时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结果被女儿两记大白眼搞的尴尬不已。

    “咱女儿的性子你清楚,要催你催,我没那能耐。”欧阳志远摇头笑了,端起茶杯仔细品味极品碧螺春,论起嘴皮子功夫三个他绑一块说不过女儿欧阳思青,于晓丽剜了丈夫一眼,转身朝屋里走,准备取快薄毛毯,三亚是热,可入夜后扑面的海风夹着股阴冷气,丈夫辛苦近二十年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的病根,受不了夜风吹。

    于晓丽进屋,留平头的陌生男人很突兀的出现眼前,突如其来的惊恐驱使她张嘴尖叫,嗓子未音,一只粗糙手掌从后捂住她的嘴,动作利索,无声无息,压死她肩膀的粗壮胳膊极有力道,根本无法挣扎。

    熊哥看手下兄弟的动作干净利落,索性站着没动,阴阴一笑,对于晓丽道:“你女儿得罪人了,只好暂时委屈你们。”

    同一时间,另一个凶猛汉子将喝茶的欧阳志远拖进屋里,熊哥大大咧咧坐在沙上,吩咐手下将夫妇俩绑结实了,行家里手做事够痛快,绑人再用胶带裹嘴,几十秒完成,这时后院想起狗的悲鸣声。

    大约过了三分钟,鼻青脸肿的黑蛋和嘴角残留血迹的小三拖着个昏厥的女人走入客厅,看来女保镖有两下子,最扎手的点子摆平了,不曾出手的熊哥无视惊恐万分的夫妇俩,摸出手机打电话。

    “虎爷,事办好了,我们马上带人回上海。”

    庄园大铁门旁边的暗角里,望风的李强漫不经心抽烟,追随熊哥有几个年头,杀人灭门的大买卖没少干,今天小事一桩,没啥心理压力,一支烟燃尽,扔掉烟头,低头踩灭,寻思拿了赏钱怎么乐呵,忽然察觉一股磅礴压迫力汹涌而至。

    李强猛抬头,咫尺之遥杵着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夜幕中的模糊面庞似乎没有丝毫人情味,弥漫的无形气势令他心悸,他想叫,一只手直接按住他的嘴,紧接着感觉冰冷气息刺入腹部。

    来者沙鹰,那柄随身携带的三棱军刺刺入李强腹部六公分,他回头望向昏黄灯光映衬的雄健身影,这人慢慢抬手,横在脖颈前轻轻一抹,从未杀过人的沙鹰用力点头,李强充满恐惧的眸子凝望远处人影,想求饶却不出丁点声音,从未怕过的亡命徒屎尿齐流,眼泪夺眶而出。

    沙鹰咬牙,紧握三棱军刺的手向前猛推,然受顺势扭动,结束了一条肮脏的生命。

第三百七十八章 干戈,杀伐(二)

    阴暗角落里,李强如一滩烂泥斜靠砖墙,腹部几近四方形的伤口血流不止,放血性能优良的三棱俊次虽非刺穿致命部位器官,但同样可以送活生生的人下地狱,并且这死法很残忍,眼睁睁看血液从体内流出,活着的希望逐渐渺茫,却无能为力,唯有坐以待毙。

    体内血液流失四分之一,心脏才开始衰竭。

    濒临死亡,李强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死之前要求个痛快,费力扭头看向旁边蹲着抽烟的杀人凶手,被胶带箍死的嘴使劲嚅动,不出低微呜咽声,曾几何时看人惨死开怀大笑的亡命徒求死成了奢侈念头。

    “兄弟,安心等死。”

    沙鹰侧过脸望了眼流泪满面挣扎着想说话的李强,第一次杀人,有那么点不安,抽完一支烟,心情已平静下来,特种部队训练科目几乎每一项都涉及如何杀人,如何不被人杀,耳濡目染好多年,适应能力非比寻常,野战部队特种兵常嘲笑中央警卫团训练的中南海保镖是帮没机会见血只懂被动防守的“大内侍卫”,实用价值低。

    他们确实欠缺见血杀人的机会,可不意味没胆量没魄力动手。

    庄园门旁种植花草的肥沃泥土沾染浓重血色,望风的李强死了,倒霉蛋裤兜里的次又一次震动,熊哥连拨三次电话,无人接听,按照原计划,里边事成,李强就将准备好的面包车开到门边接应众人撤离。

    没人接电话!

    熊哥脸色骤变,又拨了外边几人的电话,没人接,聚在客厅里的四个亡命徒察觉熊哥神色难看,面面相觑,气氛微妙变化,显得压抑,欧阳志远和于晓丽更是胆战心惊,老两口纯粹的普通人,不是看惯生死笑傲江湖的猛人,安乐日子过了这么久,突遭变故没吓晕乎没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已难能可贵。

    “熊哥出事了?”黑蛋下意识问。

    熊哥沉吟不语,大风大浪闯过十几次,不信会栽在这种小事上,不过混江湖捞偏门的老手警觉性高,他面沉似水道:“先带人离开这儿。”

    四个形同悍匪的猛男亮出尖刀手枪,生性凶悍的黑蛋双手握枪,先行下楼,其余三人揪扯欧阳志远夫妇,走向门口,熊哥颇有老大风范,亲自殿后,与此同时与客厅相通的露台,无声无息多了条十六魁梧身影,如同幽灵魅影闪入屋里,直冲熊哥。

    因生存需要,熊哥自学多年野路子功夫,有人近身能迅做出反应,极快转身,可来人更快,脚尖不见怎么使力,借着前冲之势点地,魁梧身躯轻飘飘腾空,做了个动作强劲的大幅度旋转,一记迅猛鞭腿横扫熊哥头颅。

    熊哥避之不及,只好抬胳膊硬挡,肌肉剧烈撞击出刺耳闷响,这一腿砸的熊哥虎躯一歪差点扑倒,两条膀子生疼酸麻,所承受的力量大的惊人,涌向门口的亡命徒们慌乱回头,只见战意沛然的偷袭者脚落实地继续向前扑袭,毫不停滞地甩动手臂,大开大合的手刀由上至下,熊哥没时间躲,也没力气再封挡,野路子功夫哪比得了特种部队近身搏击术的凶悍犀利,巴特尔这记手刀劈中熊哥脖颈,直接将人劈趴下。

    熊哥还想挣扎爬起,巴特尔的大脚狠踩踏他脊背,刺入骨髓的剧痛扼杀他任何反抗念头,几个亡命徒正舞动刀枪胁持欧阳志远夫妇以求自保的节骨眼,先出客厅的黑蛋倒飞回来,砸在高档的德国木地板上当即昏迷,砰砰砰三声枪响,三个拖拽欧阳志远夫妇的亡命徒骇然失色,紧握手中的管制刀具无法承受子弹的撞击力,几乎同一时间脱手飞向空中,短短十来秒的变故,惊心动魄。

    肖冰拎着做工粗糙的仿五四手枪走进客厅,漠然环视狼狈不堪的亡命徒,冷冷一笑,双手麻利鼓捣五四手枪,瞬间分解枪身,金属零件散落地面,叮当作响,玩过枪且用枪杀过人的亡命徒们瞠目结舌,心里惊呼好快的度!

    绑人变被绑,富有戏剧性,凶悍亡命徒被巴特尔一个接一个从露台扔下,下边接应的人将死人活人统统塞进熊哥他们准备好的面包车,肖冰解开绑缚欧阳志远夫十六妇的绳索,又把老两口搀扶到沙上。

    “我是思青的朋友,叔叔姨姨受惊了,那几个人交给我处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儿生。”肖冰低声道,昔日的老a精英在欧阳思青父母面前显露几分腼腆,也有点愧疚,心情无法平静的老两口久久凝视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挺有型个小伙,看模样不像坏人,而且言语间真情流露。

    “你是思青的朋友那我们先给思青打个电话”于晓丽试探道,心里琢磨怎么暗示女儿知晓家里的情况、怎么安安报案,人不可貌相,谁能断定长相好看的人就一定不是坏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晓丽和欧阳志远刚经历险象环生的劫难,不想甩开狼口再入虎口,何况受极大惊吓的老两口除了女儿,此刻能信任的人只有未必可以救人于水深火热中的警察,肖冰不傻,猜到老两口想什么,准备先个欧阳思青打个电话。

    这时,屋里的固定电话响了,欧阳志远夫妇同时起身,见肖冰目光看过来,又互相搀扶着坐下,肖冰瞧老两口战战兢兢模样,摇头笑了,接起电话,听到了欧阳思青迫不及待的声音,“爸妈,你们好吗?”

    “思青,是我,二老很好,事情我解决了。”肖冰心里酸,欧阳思青独自承担太多,为他付出太多,他却不能拉起她的手踏入婚姻殿堂,做为女人谁愿意一辈子背负“情人”这暖昧而沉重的称谓。

    “老公”

    充满柔情哀怨饱含委屈的一声呼喊,揪扯着肖冰的心,就在几分钟前,欧阳思青被姚瑞杰威胁,如果午夜十二点之前,大尤物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赶往上海金茂君悦酒店的总统套房,后果将很严重,姚大少还极具挑逗性的描述买了几套什么样的情趣内衣、丝袜,要欣赏上海商界第一美人跳的钢管舞。

    遭受莫大的威胁、侮辱,令欧阳思青愤恨,想到父母安危又无能为力,情急之下拨了家里电话,意料之外的听到深爱男人的话音,哭了,哭的一塌糊涂,心中的委屈如大江决堤泛滥的不可收拾,反复叨念:“老公,我想你,我爱你。”

    肖冰安慰道:“恩,宝贝别哭了,以后老公给你遮风挡雨,谁动你我跟他拼命,和你爸妈说几句,二老正担心呢。”

    于晓丽抢在丈夫前接过电话,听女儿哽咽,倒忘了刚才的惊险,安慰女儿说家里没事,边说边打量肖冰,很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意思,拉家常半个钟头才把电话交给眼巴巴等候的欧阳志远。

    “小肖,听思青说你俩零三年冬天认识的年半了,时间不算短,彼此都应该了解的差不多,什么时候把事儿定下来。”于晓丽摆出丈母娘的架势笑呵呵问肖冰,女儿的婚事是她的一块心病,见着正主儿哪能忍住不闻不问,男人常言三十岁的女人最有味道,而三十岁对于女人来说是年龄的风水岭,迈过这道坎,女人迅“贬值”。

    这个问题问的肖冰额头冒汗,支支吾吾没法回答,脸红脖子粗的找个借口逃出别墅,杵在后花园里愣,心里喊:“思青啊思青,该如何弥补你。”

第三百七十九章 干戈,杀伐(三)

    巴特尔查看庄园内几处经过清理的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确认没纰漏,带领兄弟们离开庄园,毁尸灭迹这行当,特殊部队服役多年的老爷们未必逊色常干缺德事的亡命徒,下一步是更彻底的毁尸灭迹。

    夜幕中星光闪烁,三亚郊外的小渔港灯火阑珊,涛声阵阵,距离国内知名旅游城市二十多公里的小渔港夜景宜人,白色面包车沿临海的公路驶入渔港,一艘安装六百马力柴油动机的渔船紧靠小码头,民用渔船中这种配有绞纲机液压泵的家伙已算上等玩意,小户人家置办不起。

    海南岛旅游业达,并非所有人能搭上旅游业的顺风车,大把赚钞票,不少沿海渔村镇子,下海的渔船多的是,毕竟这也是条能解决温饱的财路,干好了同样有机会家致富,卸下牌照的面包车停稳,后边跟了辆黑色帕萨特轿车。

    肖冰打开帕萨特车窗,默默抽烟,想着同欧阳思青父母告别时老两口拐弯抹角暗示尽早定了婚事,心里无比纠结,以后再来三亚,怎么面对二老,涎着脸说把人家宝贝闺女当情人养,老两口不跟他拼命有鬼了。

    顺其自然吧!

    肖冰心里叹息,这工夫巴特尔他们已将面跑车弄上渔船,留沙鹰守着租来的帕萨特,肖冰跳上渔船,玩转各种交通工具的巴特尔亲自掌舵,六百马力的柴油动机轰鸣,月光下,白色水线向大海深处延伸。

    熊哥这伙人死了四个,剩下五人半死不活,死人全装进内衬防水塑料袋的蛇皮袋,以防血液渗出,蛇皮袋堆在面包车里,活着的人被麻绳绑的结结实实,绳子勒紧肉里,想挪动一下,比登天还难。

    马达轰鸣,渔船乘风破浪,面包车随船身颠簸而摇摆,车内狭小空间血腥味刺鼻,弥漫着死亡气息,活着的人都清楚命不久矣,下一刻将葬身鱼腹,熊哥这伙人折腾别人穷凶极恶,轮自己挨刀子下地狱蔫了,生性凶悍的黑蛋小脸煞白,筛糠般哆嗦,更甭提其他人,也就熊哥表现从容,像个慷慨赴死的爷们。

    而当熊哥被拖出来,趴伏肖冰脚下,再难强装若无其事,若非胶带裹住嘴,早破口大骂了,大概熊哥没看出来对欧阳思青父母动手,已触怒正冷眼俯视他的年轻男人,肖冰弯腰伸手猛地揭起胶带。

    哧啦!

    极度刺耳揪心的声音,粘性很好的胶带不知拔下熊哥多少根汗毛和胡须茬子,原先贴胶带的部位渗出丝丝血痕,穷途末路的亡命徒吼道:“我*大爷,有种解开绳子,跟老子单挑一次。”

    “单挑?”肖冰摇头冷笑,展露讥诮与不屑,不是目中无人,如果熊哥是俊子那类铁骨铮铮的爷们,绝对给他单挑的机会,一个会几招三角秒功夫的黑道渣滓凭什么叫板曾捍卫共和国尊严的老a精英,肖冰眯眼望向无边无际的海面,道:“单挑,你不够资格,回答我你是姚瑞杰养的狗还是听其他人的安排?老实说话我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貌似很有种的熊哥离姚瑞杰那层面太遥远,压根不识姚瑞杰,眼神恍惚一下,恶狠狠吐口唾沫,侧脸不看肖冰,肖冰点头冷笑,有些嘴硬的人见了棺材才晓得落泪,命人找了根柔韧性极佳的细钢丝,踩住熊哥的右手,钢丝缠绕熊哥粗短中指。

    肖冰拽紧钢丝两端,慢慢使力,面无表情欣赏细钢丝一点一点勒紧陷入熊哥中指的皮肉里,期初熊哥咬牙切齿支撑,渐渐十指连心的剧烈痛楚使杀人灭门不皱眉头的狠人冷汗直流,钢丝勒破皮肉,勒断毛细血管,血水流淌。

    “你快杀了我吧!”熊哥无比痛苦地高呼。

    “谁让你来的?”肖冰低喝,神情冷峻,活脱脱丧失人情味的杀神,熊哥龇牙咧嘴犹豫不决,是充爷们到底亦或是服软求个痛快死法,几秒钟迟疑,肖冰双手毫无征兆的加力,咔嚓一声,熊哥惨叫,粗短中指被硬生生勒断。

    车内几人闻听熊哥凄惨叫声,无力地哆嗦着,年龄最小的“小三”吓得泪水夺眶而出,背负三条人命,*十多个黄花大闺女的兔崽子懦弱如爱哭鼻子的小屁孩,车里气氛悲凉,车外的熊哥终究没魄力演绎铁血爷们的悲壮,肖冰手中的细钢丝勒住他右手小拇指,这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服了、怕了,声泪俱下哀求道:“是上海的虎爷别再折腾人啦兄弟给我个痛”

    肖冰没松开钢丝,反而慢慢勒紧,冷笑问:“真话假话?”

    “真真话”熊哥结结巴巴回答,十指连心的剧痛摧垮他意志,混江湖近两年深谙人心险恶的肖冰察言观色良久,断定熊哥不是嫁祸别人,松开细钢丝,直起腰昂头挺胸眺望大海,阴测测道:“这次我要斩草除根!”

    形似一滩烂泥的熊哥仰脸瞅着朦胧月光中的雄健身影,双眼充满恐惧,为上海滩青帮遗老虎爷莫名担忧,青帮旧中国最大的黑帮,风烛残年不愿去香港避祸的青帮头号大佬黄金荣与开国元帅平起平坐谈判,保住青帮中上层骨干,何等牛叉!

    上海的虎爷,青帮的遗老,又岂是无名无势的易于之辈,肖冰要斩草除根,那是挑战共和国历史上曾最为辉煌的涉黑帮会,熊哥皱眉道:“虎爷是青帮的人,祝你好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肖冰却是一笑,不以为然道:“青帮建国初倒塌的帮派应该算历史名词了。”

    “历史名词”熊哥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笑肖冰见识浅薄,做了十几年青帮外围卒子,他暗叹时运不济,眯眼道:“现在的青帮摸不着看不到但更可怕终有一天你会知道。”

    肖冰沉默,眼神无比坚定,不论哪路神佛,动他女人就不行,即使辉煌了一个时代的庞大黑道王朝依旧安然无恙隐藏在这个国家阴暗面,他照样不怵,兴许这便是当年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大气魄。

    渔船离开海岸线二十海里,面包车被几个孔武有力的老爷们推入深海之中,水花飞溅四五米高,承载活人与尸体的面包车很快沉没,如此毁尸灭迹做的够绝。

第三百八十章 干戈,杀伐(四)

    上海,集共和国经济展之大成,夸张点说一座城市的崛起使世界认识这个国家,高楼林立魅力四射的上海滩成就多少人的梦想,又泯灭多少人的良知,埋没多少大奸大恶之人,这片土地未必处处黄金任人捞取财富,但绝对是方方面面体现竞争的残酷性。

    下只角草根阶层拼杀突围的周正毅昙花一现风光后锒铛入狱,只是经济犯罪的问题?没强力人物暗地里的推波助澜,有能力冲出“下只角”禁锢的精明男人会败得如此狼狈?这便竞争残酷性的一个缩影,无论走到哪带给雄性牲口赏心悦目那种惊艳震撼力的欧阳思青想玩转大上海政商界,着实不易。

    暗红色宾利四门轿跑车飞驰,驶向春节后立足上海的881会所,即使穿梭在上海主干道,这辆价值三百八十万的名车依然抢眼,彰显了主人身份地位的与众不同,舒适后座里欧阳思青纤细手指卡着烟,蹙眉沉思,吃过秦城监狱牢饭的演艺圈一姐在自传里说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欧阳思青认同这话。

    拥有绝世容颜的名女人混迹上海名利场,可谓步步凶险,形形色色的老爷们褪去光鲜外衣,多数剩下一颗肮脏的心,永远习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漂亮女人,永远热衷用身躯征服漂亮女人。

    父母平安,自己男人关键时刻现身,力挽狂澜,使欧阳思青享受了为英雄所救的快慰和欣喜,人常说英雄救美的桥段很狗血,有过不幸遭遇的大尤物从不这么认为,对矫揉造作的言情小说向来反感的她却期盼这一生与英雄相伴,肖冰与影视剧中的奶油小生相比少了几分帅气、书卷气,恰恰符合她心目粗犷硬朗的英雄形象。

    不论英雄还是枭雄,不论打拼过程多么坎坷辛酸,欧阳思青坚信,终有一天灯红酒绿的大上海会认同她的男人。

    新近崛起的881会所以奢华著称,几乎每样东西都算天价,花园里七棵银杏树价值七千万,宴会厅的顶灯四十万一盏,椅子十八万一把,水晶杯三万一只,工薪阶层进去打破只杯子就得倾家荡产啊!

    这是富人享受生活的乐土,草根阶层只有咋舌艳羡的份儿,暗红色宾利径直驶入始建于1927年的花园大宅内,这座明显添加现代化元素豪宅曾是旧中国金融大亨中南银行创办人胡笔江的府邸,经过巴黎设计大师的包装老宅换新颜,欧阳思青驻足欣赏建筑大师的神来之笔,微微点头,一千两百万的巨额设计费没百花。

    “欧阳总裁”

    一个西装笔挺的矮胖男人带着两名助手小跑过来,屁颠屁颠恭迎这座奢华会所幕后大股东之一欧阳思青,大尤物砸大把钞票入股881会所自有高深想法,二十一世纪人才逐年贬值,值钱的是人脉,破费一两个亿构架庞大的人脉关系网,绝对值!

    笑容可掬的矮胖男人叫李福来,881会所四位主事人中的一位,也是欧阳思青安插的亲信,大尤物面对下属展露无懈可击的女强人形象,不温不火地轻轻点头,纪梵希小西装勾勒的窈窕身段洋溢咄咄*人的孤傲气息,穿过花园长廊走向会所主体建筑。

    李福来低眉善目紧随大老板,不敢直视撩拨雄性牲口**的绝美背影,点头哈腰汇报881近期情况,以及另外两位大股东偶尔涉足会所的细枝末节,利益纠结的企业集团里大股东间的斗争屡见不鲜,你死我活的例子比比皆是,李福来确信野心勃勃的欧阳大老板肯定有独揽大权的念头。

    欧阳思青瞥了眼李福来,漠然道:“现在不是动小心思的时候,多*思笼络有分量的人,这关系到你的展和我日后的布局。”

    李福来赶紧住嘴,笑呵呵点头,由衷佩服大老板的深沉心机,怀着伴君如伴虎的忐忑心情送大老板进了会所,881会所处处显露典雅韵味,京城四大会所立足,正是标准中国富豪群体由“富”向“雅”转型的开始,欧阳思青突然现身,并非向众人宣示豪华会所有她一份,而是应邀参加上海商界精英的联谊酒会,权贵圈子这种酒会趋于泛滥的最大因数是它本身包含拓宽人脉关系的吸引力,主体建筑楼顶是开放式的热带花园风格,开辟了一亩桃花园,凉亭、躺椅、树、草皮、靠垫几乎全从巴厘岛空运至上海,极尽奢华,上海商业圈子近五十位精英男女聚集在这用金钱堆砌的“桃花源”谈笑风生。

    男人们都西装笔挺,彬彬有礼,三三两两聚一块交谈,881不俱乐部,更非充斥钱色交易的高档销金窑,某些披着光鲜外衣的“狼”内心再如何龌龊*荡得装的像绅士,而女人们多是商界名女人,也有几个男人带了漂亮女伴,要么是知名女主持,要么是混迹演艺圈的靓丽艺人。

    欧阳思青出现,掩盖了所有女性的风采,吸引了所有雄性的眼球,倾国倾城的大尤物,魅力非凡,有资本踏入881会所捏着三万块钱水晶杯的男人阅女人自有一套,可难以抵挡上海商界头号大美人的魅力,很多风度翩翩的伪绅士不由自主凑近欧阳思青,竭尽全力挥洒成功男人的魅力。

    这种场合,欧阳思青经历多了,男人那点心思她了如指掌,在河西遇上过好几个与她谋面裤裆里那玩意失控撑帐篷的粗俗暴户,曾经有位家十亿以上的东林煤老板极为憨厚认真询问欧阳思青去宾馆打一炮多少钱,与河西老一辈没文化靠运气飞黄腾达的富豪商人做比较,上海商界精英阶层素质高出很多。

    女人心里嫉妒,表面虚情假意问候欧阳思青,比亲姐妹还亲,混这个圈子久了,虚与委蛇的道行哪能浅了,八面玲珑的欧阳思青笑容灿烂,频频举杯,浅尝辄止,酒喝的少,却没忽略任何一个有分量的人。

    “思青,你每次现身没男伴现在这么多优秀男人聚在这儿,我客串红娘给你挑一个怎么样?”东方卫视美女主持蒋晓婉调侃欧阳思青,这位美女主持是在场女性中极少数打心眼里佩服欧阳思青的人。

    男人们听了蒋晓婉的话大多下意识抬头挺胸,笑容越灿烂,欧阳思青的惊艳冲击男人们视觉神经的同时撩拨着人类最原始的占有欲,征服一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是件足能炫耀一生的风光事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乐此不疲,何况欧阳思青这种狐狸精似的大尤物。

    欧阳思青娇笑着抬手点了点蒋晓婉,风情万种,几个老爷们差点呆住,大尤物既而笑道:“我这朵名花早有主了,蒋美女就甭替我费心费力了。”

    男人们顿时傻眼,蒋晓婉与欧阳思青去香港品牌店扫货多次,深知背景神秘的商界头号大美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一时错愕,问:“思青谁,我瞧瞧上海滩哪个男人配得上你。”

    “我”

    张狂跋扈的语调从一亩桃花园的尽头传来,所有人寻声看去,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来,走在前边的年轻男人神采飞扬,身材比例相当匀称属于那类能把服装魅力挥到极致的衣裳架子,阿玛尼休闲西装穿人家身上近乎完美,无可挑剔,这副好皮囊令女人心动令男人眼红,年轻男人身后跟着个看似木讷的中年男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干戈,杀伐(五)

    两条身影穿过一亩桃园,飞扬跋扈的青年正是惦记欧阳思青的姚瑞杰,昨晚在金茂君悦酒店的总统套房等了夜,最终得知海南那边出岔子,志在必得布局功亏一篑,姚大少失望之余愤恨不已,欧阳思青太不把他当回事儿。

    这些年姚瑞杰用裤裆里一杆大枪征服风情各异的美女估计快破百,除了极个别几匹把贞*当无价宝的“烈马”,拜倒在他身躯下的女人都服服帖帖,巴望搭上他这条能政商界乘风破浪的大船过滋润的日子。

    唯独欧阳思青是个例外,姚瑞杰心里憋闷,摆出玩世不恭的姿态,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端详上海商界头号大美人,这么有韵味的女人怎么甘愿委身地头蛇,没天理啊没天理,河西能行的老爷们都绝种了?

    姚瑞杰不服不忿,甚至替欧阳思青鸣不平,一厢情愿觉得一朵炫目熟透的火红玫瑰插在了臭狗屎上,实在可惜,面前这尤物要跟了他,兴许会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高尚风格,心里唏嘘,真他娘的不公平,水灵白菜全让猪拱了。

    认识姚瑞杰的人保持沉默,对这位在上海呼风唤雨且在北京城根深蒂固的纨绔大少敬而远之,不识姚大少的男人跃跃欲试,大有一比高下的趋势,欧阳思青不管别人怎么想,对姓姚的恨之入骨,能枪毙这厮一小时,绝不枪毙五十九分钟。

    “思青,你今天很美,比昨晚在床上一丝不挂还美,真怀念昨晚**的时刻。”姚瑞杰深情款款凝望欧阳思青,语不惊人死不休,很多人哑然,眼神变得复杂,好似揣测以孤高冷傲著称的上海商界头号大美人真跟当儿浪荡的家伙有一腿。

    欧阳思青皱眉,冷冷道:“姚瑞杰请你自重,你不要脸没什么你的父辈祖辈还要脸”

    姚瑞杰眼眸溢出一丝阴狠,嬉笑道:“我怎么不要脸思青昨晚和我玩赤膊大战,折腾四五次,今天就不认识了这么绝情?人说婊子无情你难道比婊子还无情?”

    欧阳思青愤怒,大半杯红酒泼向姚瑞杰,吩咐工作人员“请”姚大少离开,两名工作人员凑近想拉扯姚瑞杰,木讷的中年男人跨步挡住两人,气势迫人,姚瑞杰张狂大笑,肆无忌惮地伸手去捏欧阳思青尖而滑腻的下巴。

    “你干什么?!”欧阳思青后退一步,躲开姚瑞杰的咸猪手,气的脸色青,家庭背景不俗的蒋晓婉最讨厌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与欧阳思青并肩而立,颇有同仇敌忾的意思,两名881会所的工作人员和几个自觉着够资本英雄救美的男人不约而同围向姚瑞杰。

    蓄势未看似木讷的中年男人在领会主子眼神暗含的意思后浑身爆磅礴气势,先前的木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凶悍,这人毫无征兆地出手,一跃而起施展霸道的回旋踢扫向两名工作人员。

    一人如狂风席卷的枯草当即倒地,另一人硬撑着没倒,而中年男人腰眼力借着回旋踢的余势凌空华丽旋身一百八十度,右腿巧妙收回,左腿猛然直踹,动作炫目力量十足,不偏不倚踏中工作人员的胸口,身板也算魁梧的男人张嘴吐血,萎顿于地,中年人借一踏之力已然倒飞,肌肉隆起坚如铁石的后背直撞一个想抱打不平的“绅士”。

    跳起来横扫腿,变招,再出腿,然后倒飞撞人,中年男人双脚离地完成一连串动作令人惊骇,显然是身经百战的高手,蹦跶出来抱打不平的绅士哪经得起这凶悍家伙轻描淡写一撞,仰面后倒又翻滚了七八米,惨叫着无法爬起,本打算英雄救美博美人一笑,反而落得个凄凄惨惨,吓住其他有想法的男人。

    英雄救美需要实力啊!

    高档会所,安保措施自然一流,中年男人震慑全场的同时十几名保安蜂拥而至,881会所压李来福一头的主事人段大伟小跑过来,正要同欧阳思青客套,看清楚闹事人的模样,立时瞠目结舌,进退两难。

    段大伟从酒吧小经理起步混到今天这层面,上海权贵圈子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特制个皮夹子里边全是高官名流大公司大企业掌门人的照片,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录着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某些大人物的喜好性格,小人物想成功要抓住所有机会,这位读过吉姆弗雷德自传的男人深信靠自己的坚持不解可以从小人物阶层脱颖而出。

    别人不认识姚瑞杰,研究上海权贵圈子有些年数的段大伟不可能不认识,保安们见段大伟唯唯诺诺,也蔫儿了,欧阳思青气结,这帮从她腰包拿钱度日的窝囊废如此无能,姚瑞杰无视所有人放声大笑。

    蒋晓婉实在看不惯,高声道:“你再不离开,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姚瑞杰极尽轻蔑地撇撇嘴,昂头道:“北京上海黑白两道你们能搬出哪樽大神就去搬,看他有什么本事压倒我姚瑞杰。”

    蒋晓婉的老爸是上海文化局一把手,享受副部级待遇的正厅级干部,她认识不少干部子弟,听过很多关于太子党荒诞离奇的传闻,以前不信,现在终于觉流言蜚语未必全假,可朗朗乾坤耍流氓耍的这么嚣张,相信邪不胜正的美女主持想强出头,却被欧阳思青拽到后边,大尤物毫无畏惧直视姚瑞杰,冷冷道:“姚瑞杰我男人不会放过你。”

    “你男人?河西的小混混?他就等着戴绿帽子吧思青我会亲手给他戴上这顶绿帽子。”姚瑞杰张狂无比,居高临下的姿态藐视在场所有人,有人敢怒不敢言,有人幸灾乐祸,众生百态尽显无遗。

    欧阳思青紧咬嘴唇,气得浑身抖,十六岁那场遭遇之后她誓不再让任何男人侮辱,为此宁愿背上心如蛇蝎的骂名,踩着河西老爷们的头顶捍卫自己的尊严,这一刻她脑海浮现十六岁受辱的情景,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你”欧阳思青因气愤而颤抖的纤细手指指向姚瑞杰,只说一个字忽然不吱声,目光掠过姚瑞杰肩头,望向一亩桃园,冷厉眼神渐渐温柔起来,那么幽怨,那么凄楚,看的人心疼心酸。

    上海桃花三月份开满枝头,朵朵桃花中出现一个雄健身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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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介绍:
身世扑朔迷离的肖冰曾经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偶然的变故使他失去昔日用鲜血换来的荣耀,都市中,迷茫的他为生活所迫一步一步艰难攀爬,咬着牙面对残酷的现实,一路的坎坷,一路的鲜血,他的人生注定是血染的人生。血染一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血染一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血染一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