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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东楼     西门水浒txt下载     西门水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5章 虎狼之军

    ps:  实在是抱歉,昨天家中小子发烧,这更新才一直耽搁下来!今明两天都要稍迟些更新!

    另感谢投了月票和打赏的几位书友,这里就不一一列举名字了,努力码字回报吧!

    人喧马嘶,比之水师码头那等繁闹嘈杂少了些许的热闹,却多了几分刚烈凶猛之气。

    “这地方就是杨再兴那小子训练骑军的营地?”

    此刻站在少年骑军营地外的一行人中,大大咧咧的鲁智深摸着自己的光头脑壳,撇着嘴,满面不屑。

    杨再兴其人,当初在青淄两州交界处的山道上,鲁智深就曾见过。当时同“青面兽”杨志大战了近百合,虽说实力还是稍稍逊色半筹,不过这等年纪就有如此强悍武艺,鲁智深心下也有几分欣赏。不过,就在几天前,听说这小子领着近两百名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训练骑军,对于“花和尚”而言,无疑就是个笑话。

    论练兵,鲁智深在理论和见识上或许及不上家学渊源的杨志、林冲等辈,可由于在西北战场真正上过战阵,经过铁与血的磨练,鲁智深在这上面的经验却是无人能及。对于战场上需要什么样的兵卒,恐怕西门庆现今一众手下中,谁也没有比他更有发言权。

    一个自家还未成年的半大小子,却要在几乎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锻造出一支强悍骑军,鲁智深只能将之当做一个笑话。

    一旁的乐和精明干练,如何瞧不出鲁智深此刻心中所想。其实于他本人而言。一开始听得这个消息,何尝也不是这般想法。可在真正见识过这些少年骑军的训练后,他就不得不承认。这些少年郎或许不是自己见过武艺最强悍、纪律最严谨的士卒,可那种雏虎锐气,敢于搏命,不顾牺牲的勇悍,却是令其影响深刻。

    或许现在这还不是一支精锐强军,不过假以时日,操练得法。这些少年郎必将成为日后沙场中的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狼军。

    不错,当初西门庆在对杨再兴等一众少年骑军训诫时就曾说过,想要成为最优秀的骑兵。就要将自己锻炼的像狼一般阴狠坚韧。唯有如此,方能驰骋天下,敢于同任何来面之敌相抗,并且战而胜之。

    正是有了西门庆这一番诫勉之语。这少年骑军便以成就狼军威名为目标。其中头领杨再兴甚至被那些少年郎私底下称为“头狼”。

    “鲁大师,此处军营重地,无恩主之令,擅闯者格杀勿论,算得极为稳妥的一处所在。恩主吩咐,在大师去辽东前,未免横生枝节,暂时在此处栖身。”

    乐和奉命去海上接应这鲁智深。却料不到又多带回来一个,那黄脸汉子自从离了那艘前往沙门岛的海船后。依旧是一语不发,只不过原本显得冷漠孤僻的他,似乎稍稍多了些许人气。

    身上带着西门庆配发的令牌,守护营门的一小队少年骑军在验过令牌后,自然不会阻止,只不过能入营地者,也唯有乐和同鲁智深两人,其余随行众人,却还需在外等候。

    “瞧你这厮,应该也是个有手段。那人品性虽说不怎么样,却是个手眼通天的,若能得了那人的看重,或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鲁智深对那黄脸汉子嘟囔了一句,随即一甩宽大袍袖,很是洒脱的随乐和进了营门。

    听得这话,那黄脸汉子眼中精光一闪,稍稍犹豫后刚想开口,却不提防那鲁智深已经走远了,最终还是没说一个字。

    且说鲁智深随乐和进了营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数百匹聚在一起,被专人驱使,往来奔驰的矫健战马。

    在西北时,鲁智深也曾见过战马,特别是前几年收复青塘之地,大宋总算获得了养马地,西军上下穷尽积蓄,总算拼凑出一支纯骑兵的野战重骑军团,白梃军。此军共有十指挥,兵卒五千,战马万余,其中能够负重甲冲阵的上好战马不过三成。

    而眼前,鲁智深入目所见,这数百匹战马,无一不是优中选优的良马,体型健硕,高度皆在七尺上下,即便曾经见过杨可世那支白梃军的他,也是暗自咋舌。

    那西门庆还真是神通广大,竟能搞到这般数目的良马,即便在西北之地,此等良马一匹亦在两三百贯左右,还经常是有价无市。不用说,这些马匹定然产自北地辽东,听说那花荣率登州水师北上已是三月有余,仅从眼前所见,想来是收获颇丰。

    看来,那厮也不是个一心扑在仕途升迁,只知逢迎官家的佞幸之臣。能够花费这等精力财力整军备武,而且对于北地女真的情况亦有相当了解,可见其人谋虑深远。即便小节有亏,大处却还有一定的底线,比起那等一味搜刮百姓,买官鬻爵的贪赃之辈,却是强上太多。

    西门庆为一妇人毒杀武大,断打虎武二一臂的事,经过近一年时间的发酵,却是早就遍传南北绿林,鲁智深先前亦是有所耳闻,当日出手劫杀,这也算是缘由之一。

    虽说不齿其为人品性,但是对其能力手段,鲁智深心下却也有些佩服,也难怪能够将一帮子绿林强人收为己用,其实有因。

    “这是……”

    越过一大片专供战马驰骋和练习骑乘的操练区域,鲁智深乐和两人足走了将近三里地方才到了少年骑军的住宿营区。在营区的后面,同样是一大片操练场,却是供军中士卒锻炼体魄,操演阵型之用。

    西门庆对于少年骑军的供应后勤可谓冠绝天下,顿顿精米,餐餐有肉。可同样的,对其要求之严苛,亦是常人难以想象。

    昔日先秦战国之时,步军以魏武卒同秦锐士为翘楚,骑军则首推“胡服骑射”的赵骑。只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其操练之法已然散佚,唯有后来一篇《荀子议兵篇》中,尚存魏武卒选锋之标准。

    吴起编练之武卒,三重甲,持戈配剑,操一十二石之弩,携弩箭五十并三日口粮,半日趋百里。此等标准,比之大宋选练禁军上等士卒,过之甚矣!

    可少年骑军,任一人,现今都可完成此等负重长途奔袭,更不用说现在的他们尚未真正成年。

    瞧见在烟尘漫天的操练场中全力搏斗的少年郎,即便没了手中兵刃,犹自拳脚相向,头击齿咬,其勇烈霸道之气,令一旁的鲁智深目眩神驰。

    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军!(未完待续。。)

第136章 薪火传承

    少年军的训练,激烈而残酷,即便是身为其中首领的杨再兴,亦是如此。

    引鲁智深乐和两人入营的那位少年军士卒,只是打眼一扫,就从尘土喧天的操练场中寻着了杨再兴的身影,此刻的他正赤手空拳,一人对敌七名少年军士卒。

    曾见识过少年杨再兴同杨志之间一场阵前单挑的鲁智深,自然清楚这少年的实力,可当他见着场中情势时,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七名与之对敌的少年军士卒,同样也是空手对敌,进步之间颇有章程,彼此配合亦是相当默契,虽说每一个人同杨再兴相比,实力存在明显差距,可七人联手对敌,反而将那杨再兴死死压制,使得他根本无法冲出七人所构成的包围圈。

    为了防止训练时的非战斗减员,少年军平日格斗训练时尽皆使用木制器械,而对于杨再兴这等使惯铁枪这等重兵刃的,那木枪却是显得太过轻巧,因此他还是习惯空手。

    鲁智深在武艺一道上眼光毒辣,特别是步战,更是少逢敌手。后世的那部《水浒传》中,鲁智深可是梁山步军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上过战阵见过血,在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中同西夏精锐军卒争城夺寨,鲁智深可算是真正的实战派。似那等酷烈异常的夺城战,是检验一支步卒战力最为直观的场景。

    敢战勇猛的气势,相持厮杀时的坚忍以及士卒之间的战阵配合,能否配得上强军称号。这三点缺一不可。

    论勇猛敢战之军旅,西军中不乏佼佼者,可在厮杀搏命时拥有足够坚持和忍耐之军。据鲁智深所知,除却各路节帅和统制的亲军外,其余也就白梃军一支。至于战阵配合,则需要长时间的锻炼磨合,甚至于战场上的血火考验,非朝夕可得。

    而眼前这支少年骑军,这三点俱都齐备。更有一股子难得的傲然气概。

    兵法有云,骄兵必败!其实要养成一支军队的傲气,绝非简单。需要用战场上的胜利来浇灌。这里的所谓傲气,不是骄傲自大,而是在面对任何敌手时,皆有一股拔剑一战。令敌胆怯的强悍气势。

    练兵不易。成军更难。

    从眼前这些在操演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郎身上,鲁智深恍惚间已经见到了一支强军的影子,这样的感受,却是同当日许贯忠在登州城外接官亭一般无二。

    待得操演场边一架大鼓响了三声后,场中所有的少年军方才停手,不论挨了多少拳脚,在听得鼓声后,亦是立即停手。在极短的时间内奔至操演场一角,那里却是整齐码放了一套套盔甲和兵刃。

    前一刻还在场中滚作泥猴一般的少年。不过片刻,人人着甲持枪,身负强弩箭矢,排列成行,开始绕着这处操演场跑圈。

    一圈,两圈,三圈……

    这处操演场长宽皆二百丈左右,绕场一圈将近有四里,而据鲁智深在一旁估算,场中每一名少年军卒,此刻身上负重都在三十五斤以上。

    整整十圈,跑在队列最前面的杨再兴方才停驻脚步,而随行的少年军卒,期间竟无一人掉队,由此可见,这等距离和速度的负重奔跑还不是他们的极限。

    此时已近中午,少年军实行的是三日一操的军制,共分两部,至于平日里各人的训练,都有章程安排。这等烈度的操演,已经是这个时代所仅有。当了解到这一点时,纵然鲁智深这等西军出身的悍将,亦是失声惊呼。

    以西军之精锐,不过十日一操,在这个时代已是极为难得,纵观大宋各路军备,西军已然是其中翘楚。若不是因为如此,西军之所费,又如何会占据朝廷一年岁入的五成。

    “乐和大哥!”

    下了操演场的杨再兴一眼就瞧见乐和,立即紧走几步迎了上来,脸上很是热切。

    “你看这位是谁!”

    刚刚鲁智深只顾看场上情形,不知不觉就走开了些,此刻距离乐和所站位置足有三十丈距离,也难怪往这边走来的杨再兴没有注意到这庞大和尚。

    顺着乐和所指,杨再兴一眼瞧见鲁智深。只不过自上次走了一趟大名府后,西门庆再未使人来少年军营地,因此一心扑在练军事宜上的他,却不知鲁智深已然入了西门庆麾下。

    “好个贼和尚!”

    杨再兴却还记得当日山道上的事,虽说这鲁智深能入营地,已然表明其身份不同往日,可一想到当日此人同卞祥那一场龙争虎斗,本就嗜武成痴的他如何还忍得住。况且事后卞祥私下曾亲口承认,若不是当日占据马上优势,恐怕未必能战平此人。言下之意,现今这西门庆一众属下中武艺公认第一的卞祥,自承技不如人。

    身边没有趁手的兵刃,况且见那鲁智深亦是空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杨再兴,全然不顾其他,跨步而上,迎着鲁智深当面就冲了过去,那模样,仿佛对方是其杀父仇人一般。

    见着杨再兴不管不顾,上来就开打,鲁智深也是技痒难耐。

    一时间,两人就在这操演场边上演了一场全武行,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两人俱是势大力猛之辈,所习武艺同样是大开大阖,横挡硬架,四条胳膊施展开来,风声霍霍,拳来脚往,好不精彩,直瞧得一旁乐和同一众少年军卒目不转睛,屏息凝神。

    这一番龙争虎斗,两人直打到数百回合外,少年杨再兴越打越兴奋,傲啸连连,可谓痛快。反观鲁智深,到了后来,双手招数却是渐趋保守,反倒更多依仗脚上功夫。

    其实,杨再兴虽说是武学奇才,可同经验老辣的鲁智深相比,还是多有不如,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甚而占据上风,不过是因为鲁智深前些日子受了宋江一番折辱,特别是两膀肩胛骨处伤势还未曾痊愈,力量上至多只能发挥出六成。

    一旁的乐和却是个机灵的,况且鲁智深一事他从始至终都瞧在眼中,如何不知。

    “杨兄弟快些停手!鲁大师身上有伤!”

    听得这话,杨再兴立时醒悟过来,赶紧停手,此时此刻,对于这“贼和尚”,杨再兴再无半分不满,心中更有几分钦佩。刚才这一番交手,他能够切实感受到对方的手下留情,只不过打到后来,毕竟少年心性,忘乎所以下不免没有注意到其中细节变化。

    “大师武技出众,再兴感佩不已!”

    “拳怕少壮,相信不用十年,你这小子的武艺就能在我之上了!”

    一时间,两人把臂畅笑,声震云霄,往日纠葛,尽付流水。(未完待续。。)

第137章 江陵嘉穗

    ps:  感谢傲霸殇10000打赏,就职本书舵主,威武!

    鲁智深和杨再兴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彼此秉性脾气都颇相似,又都是嗜武之人,更兼在练兵一途上,鲁智深无疑是前辈,这两人聊到一块,却哪里是一时半会能歇下来的。

    “铁叫子”乐和见得这般情形,也算是去了心中担忧,事情既已安排妥帖,也不愿意在营中多加逗留,还需尽早回登州城禀报消息,因此同两人稍稍作别后,径自就离了军营。

    也就在乐和远远瞧见营门,即将步出营地之时,身后却是传来“花和尚”的浑厚嗓门,待乐和停驻脚步,鲁智深却是大步流星奔到近前,压低嗓音道:“那黄脸汉子武艺必是不凡,未必就会输于我。”

    听得这话,乐和倒是心下一凛。原先在登州牢城营做一小牢子时,乐和也就见过自家姐夫“病尉迟”孙立的能耐,只当天下英雄到此已是极致。可自从进入物流所后,见得自己恩主身边一众强人,却是各个身手了得,其中“铁棒”栾廷玉更是孙立的师兄,想来武艺不会弱于孙立,更有卞祥这等绝世猛人,见识眼界自是开阔不少。

    不过,这“花和尚”鲁智深在东京闹出好大动静,在绿林中名气本就不小,甚至连那卞祥也自认稍逊其半筹。那黄脸汉子能够得他这般赞许,岂是寻常。只是不知这厮犯了何等重罪,竟被判流放沙门岛。不过思及自家恩主的权势手段。想来些许官司,自不在话下,只要此人却有本事。

    回城路上。乐和几次三番寻那黄脸汉子说话,言语之中亦点明自家恩主身份,只要不是个蠢人,想来能够明白其间利害关系。只可惜,这黄脸汉子却始终不曾开口,却是白费了乐和一番唇舌功夫。

    到了后来,连乐和都要怀疑是否是鲁智深看走了眼。误将鱼目当做珍珠。因此,回到城里,乐和倒没有依着鲁智深的意思。第一时间将此人引见给西门庆,而是使人将这黄脸汉子押去了城外的孙家老店。

    那孙家老店有“母大虫”顾大嫂以及一众火家看顾,想来这人一时很难走脱。即便此人武艺真如鲁智深所言那般惊人,可现今这般枯槁羸弱身子。却难施展。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要从孙家老店脱身,却是千难万难。

    回禀了鲁智深之事,下衙后,乐和既没同府上一众休息的侍卫去城中吃酒耍乐,也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府衙一位刑名主事的家中,登门拜访。

    若是以往。乐和这小牢子如何能入得那州府刑名主事的眼,即便他的亲姐夫是“病尉迟”孙立。可大宋文贵武贱,就算是孙立本人,只怕也不待见。

    不过,现今自是不同,闻得乐和带着礼物上门,那主事却是亲自迎出门来,又使人往城中酒定了一桌席面,硬拉着乐和在家中用饭。本就是有事相求,乐和自然不会推脱,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同这州府刑名主事稍稍聊些闲话后,乐和方才道明来意。

    原来凡是各地州府发往沙门岛的囚犯,都受登州府管辖,州府衙门的刑名房中,自有这些重犯的根底资料,以备查询。乐和此次求上门来,正是要先查一下那名黄脸汉子的来历根脚,之后才能顺藤摸瓜,搞清楚此人的真正底细,也免得因为鲁智深的一面之词而胡乱行事。

    如此行事,即可看出乐和此人心思之缜密,办事之老练。

    原本乐和以为此事尚要拖延几日,这刑名主事纵然应下,亦需明日进衙门中查找,没有几日时间,怕难以核实。却不想那黄脸汉子个子魁梧,即便在北方亦是极为高大,而所犯之事更是蹊跷,当初查看文档时,这主事因此多瞧了两眼,时至今日,心中还存了几分印象。现在听得乐和询问,两相对照下,却是脱口而出。

    “年前宫中选拔仕女,江陵府有一女子姿容出众,原本选为魁首,只是与此人少时定有婚约,抵死不从。此人也是个性子倔强的,竟连夜带着那女子出奔,不想逃至辰州地界,竟遇着贼首王庆一处小寨贼众。最终女子遇害身亡,那处小寨近百名贼寇亦被其一人所剿。之后万念俱灰下,往官府投案自首。”

    乐和从刑名主事处打听得这般消息,心中也是无奈。想那前朝之际,凡宫中遴选仕女,莫不是由各地良家女子自主,却哪有现今这般强迫而为。

    其实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当今那位荒诞官家,实在是一班受宠信的道士所言,教授赵佶行那采阴补阳之术,据说这位官家每三日必要临幸一位年幼处子,经年累月之下,宫中如何有这般多容貌俏丽的女子,自免不得要从各地州府征集遴选。

    现今官场中人,正直敢言者可谓凤毛麟角,人人俱是逢君之恶,有这等巴结官家的机会,谁又会顾忌民间百姓的姻缘情爱,其中不忍言之事,何其多哉。

    不过,此人能够以一敌百,凭借一人之勇而剿灭一寨贼寇,纵然没有鲁智深所夸赞那般厉害,想来亦不逊色于自家姐夫,倒是个人才,若是任由其流落荒岛,与草木同枯,确是可惜。

    既有了决断,乐和也不耽误,在这位主事家用罢晚饭后,当即告辞离去,之后急匆匆又去了物流所,主动求见西门庆。

    乐和在西门庆身边呆的时日也有数月之久,本人又是个心思细致的,对自家恩主的心思揣摩自有几分心得,单就目前手底下这一大摊子的事,可谓日日忧虑,只恨没有足够的得力人手。眼前这事却是耽误不得,早一刻报上去,却是早一时能稍缓恩主心中所虑。

    原本已在后宅同一众妻妾嬉闹的西门庆,听得丫鬟报来消息,心知乐和此时求见必有要事,当即在偏厅见了乐和。

    “什么,你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禀报恩主,那人是江陵府人氏,姓萧名嘉穗!”(未完待续。。)

第138章 绝世人杰

    ps:  今天陪家里小子去医院,回家迟了!12点前还有一更!实在抱歉!

    乐和怎么也没料到,西门庆听得“萧嘉穗”这个名字,竟会如此失态,以至于从椅中跳了起来,在偏厅上来回疾步而行,脸上神色亦是变幻不断,饶是乐和平日里多有揣摩,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没有丁点把握。

    据那位府衙的刑名主事所叙,那萧嘉穗在江陵府并不是如何了得的人物,在出了那档事前,可算是籍籍无名。而且乐和前些日子被西门庆委以重任,渐渐接触一些机密资料,关于各地绿林人物的情况,特别是河北山东两地,极为细致。

    想那江陵府属荆湖北路,虽不属于河北山东地界,可但凡绿林中名著之辈,也会有所记载。乐和在来物流所的路上,也曾反复思量,却怎么也想不起那萧嘉穗的名姓。

    这般两相对照,可见此人平日行事必然相当低调,以至于市井绿林间竟无人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位人物。

    俗语有言: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文武两途,但凡学有所成者,第一个想法必然是考场取功名、沙场搏富贵,以期光耀门楣,锦衣还乡。

    似那些聚啸山林之辈,也必然是因仕途无望,方才“逼”上梁山。即便是许贯忠这等经天纬地之才,亦因官场黑暗,不肯同流合污而自弃前程。

    凡此种种,或在官场。或在绿林,雁过留声,鱼过留痕。总能寻着些许蛛丝马迹、雪泥鸿爪。可偏偏这萧嘉穗,却似凭空而现的一个人物,突然之间就窜将出来,竟连那“花和尚”私下里都夸赞于他。

    对于萧嘉穗,乐和心中自有许多疑问,可眼前这西门庆,却更是让其百思不得其解。自家仅仅提了个名字。尚未提及此人来历,就引得他激动异常,瞧这般模样。似乎早就听闻此人名声。

    此刻的西门庆却是顾不得一旁乐和心里的想法,脑子里满满都是关于萧嘉穗此人的讯息,当然,这些讯息不是其人当世的出奔、丧偶、杀贼以及流配。而是后世那部《水浒传》中故事。

    萧嘉穗此人同沧州那位“小旋风”柴进一般。亦是帝皇苗裔,先祖乃是残唐五代后梁宗室。仅以这等出身来历,自可瞧出其人家学渊源。而之所以隐姓埋名在市井之间,不肯出仕,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水浒传》中,宋江讨淮南王庆,在荆南一役中,萧嘉穗审时度势。以匹夫之身,聚市井民众。一举攻破守城帅府,解救了萧让几位梁山头领,使得宋江一伙顺利破城。

    试想当时这萧嘉穗不过是城中一介平民,骤然暴起竟能聚起无数民众,足以彰显此人领袖气概。更不用说,历史上行这等里应外合破城事的,莫不是巨户大室,即便如此,能成事者亦不过寥寥。萧嘉穗能够一举功成,可见其操弄人心,明辨形势的能耐,堪称妖孽。

    之后,面对宋江等人的殷殷相劝,欲使其为赵宋所用。其人在中军大帐中侃侃而谈,一席话鞭辟入里,将那“兔死狗烹”四个字解说的明明白白,却是不比当初许贯忠点醒燕青逊色半分。

    当其时,大帐中不少梁山头领低头深思,书中点出的十余个名姓者,竟都是一百单八人中少有的得善终者,由此可见萧嘉穗此人金玉之言,着实有醍醐灌顶之效。

    如这等勇、谋、权、术皆备之人,百万人中未必能得其一,对于现今的西门庆而言,无疑是久旱盼甘霖,哪里愿意放过。

    “乐和,且细细说于我听,这萧嘉穗犯得何事,如何会刺配沙门岛?”

    在偏厅上足足转了十余圈,好不容易按捺下心头兴奋,却又急急催促乐和将那萧嘉穗犯事缘由详述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样一番因果,难怪会出手对付那王庆,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西门庆低声喃喃,一旁的乐和却是听不清楚。

    看起来,这萧嘉穗同那《水浒传》中的经历似乎有了些出入,刺配沙门岛,可说是十死无生,又哪里还有后来那一番计破荆南故事。

    心中盘算了一下,对于如何收服这位奇才,西门庆着实有些犯难。

    由于自家的到来,《水浒传》中人物有许多已经改了人生轨迹,甚至一百单八将中已有数人命丧黄泉,更不用说其中最重要的那个黑厮。此时只一心在官场中挣扎向上,在青州一地杀的人头滚滚,早没了原先在绿林中“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的名声,根本就不会有落草的念头。

    想那萧嘉穗,以他能耐,江湖绿林尽可去得,最终却去官府自首,显然已经绝了求生的念头,可谓万念俱灰。似这等人,尘世间荣华富贵,英雄功业,只怕早就看破。寺庙中的和尚尚且还要贪些香油钱,这位却是真正的无欲无求。那鲁智深救他脱樊笼,他也是一言不发,沉默以对,哪里还瞧不出其人心思。

    斗智设计,西门庆自认肯定不会是萧嘉穗的对手,若是许贯忠还在,倒还能有些机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于这样一个“活死人”,恐怕也是徒做无用功。至于说威胁恐吓,更就应了那句孔夫子的名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什么都老鼠啃乌龟,无处下嘴!现在的西门庆可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份无奈。

    脑中一片纷繁,西门庆不免有些焦躁,再度从椅中起身,又开始在这偏厅上绕起了圈子,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嘟囔,如何将那萧嘉穗收为已用。

    一旁的乐和见着西门庆又如那拉磨的瞎驴一般转圈圈,也是头疼。不过这回却比上次好些,刚才那一番交谈,至少让他知道自家恩主对那萧嘉穗的看重,心中稍稍转几个念头,自然明白西门庆此刻心中所忧为何。

    论机谋应变,西门庆可远比不上眼前这位“铁叫子”,对于萧嘉穗此刻境况,乐和自然心知肚明,亦明白要想此人心甘情愿为恩主效力,其中阻碍在哪。

    “恩主,属下有些想法!”(未完待续。。)

第139章 正反考虑

    ps:  超过了几分钟,呵呵!

    “你有主意,快说快说!”

    西门庆听得乐和此言,顿时大喜,忙不迭的催促道。

    “属下只是有些粗浅的想法,能否得用,还需恩主仔细斟酌!”

    乐和却是不敢拍胸脯打包票,在此事上,他亦无十分把握,只不过有个大概的思路,若不是见西门庆着急成这般模样,说不准乐和一时还不会开口。

    “那萧嘉穗携女出奔,事后又往官府求死,想来这世上必是了无牵挂!”

    “是啊,就是这一点最是麻烦!”

    西门庆心中焦急,未等乐和说完,心有所感的截断了他后面的话。

    “恩主稍宽,在我想来,此人纵然父母双亡,左右无兄弟姊妹,下边亦无子女。可凡人必有祖先宗嗣,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断祭绝祀的罪名,想来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得不说,乐和此人果然是个心思灵敏的,竟能从这死局中窥见一丝生机。

    没有至亲子嗣,本就是萧嘉穗一心求死的倚仗所在,现在乐和这一番剖析下来,反倒成了他求死的最大障碍。

    西门庆可是知道,这萧氏乃是后梁皇族,出身极为了得。偏偏古人又是极重宗族祭祀的,若真在萧嘉穗手中断了传承,这等罪名,纵然一心求死之人,也是万万承受不得的。

    “有道理,有道理!”

    西门庆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搓着双手很是兴奋,瞧着眼前的乐和。却是怎么瞧怎么顺眼,“此事关系重大,万万小心谋划,不可操切行事!”

    萧嘉穗此人人才难得,自己若得此人辅助,却是真正的如虎添翼。想那许贯忠,虽说文武全才。可真正擅长者,却是大局谋划上,乃是张良诸葛亮一流人物。而那萧嘉穗。其才更在战阵之上,若是能够打磨锻炼,定是方面扛鼎人物。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似卞祥、马氏兄弟。决荡阵前。万夫莫敌,是为斗将。而杨志、鲁智深这般,指挥若定,冲锋破阵,则为勇将。此二者算是极难得,万军中得其一,已是有幸。至于那萧嘉穗,却是筹谋决断。破敌灭国之才,乃是真正的将将之人。可谓举世难寻。

    有这般认知,西门庆对于这萧嘉穗,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虽说乐和这主意不错,不过还需事先细细谋划,尽可能做到足够把握,方能出手。

    “恩主所虑极是,属下这些时日必处处小心,待摸清这萧嘉穗心中所思所想,再禀由恩主决断!”

    乐和自然也不敢大意,对于揣摩人心,他亦有几分心得,以无心算有心,那萧嘉穗纵然智比天人,亦不免要被其算计。只不过其间所花时间精力甚巨,想要有十分把握,怕不是旬日可见结果。

    “你且放心行事,其中尺寸由你掌握,我必不多言。不论时间长短,只要能说动此人,便算你一大功!”

    两人在偏厅有仔细商讨一番,乐和方才告辞离去。

    离了物流所,一路往家中赶去,路上乐和却是眉头紧皱,自家在恩主面前立了军令状,此事若成,日后前程自不待言,可若是不成,先前努力不免要打些折扣。

    富贵险中求,乐和是个明白人,自家没有“小尉迟”孙立那等武艺,能得恩主简拔于草莽之中,进而在物流所立足引为腹心,靠的就是忠恳细致,机敏伶俐。似萧嘉穗这等事,自家不用心,难道还要卞祥、杨再兴这等粗莽军汉出力?

    乐和现在的宅邸在府城西南角,却是登州城中官商富户云集的一处所在,虽说只是前后两进的小宅院,可若是放在以前在牢城营做小牢子时,却是想都别想。也只是进了物流所后,办事爽利,得了西门庆信重,竟出钱使人置办下如此产业给他。这般恩重信任,也难怪乐和实心办差,今次西门庆遇着为难处,更是挺身而出,一力应承下来。

    “官人,怎这般时辰才回来?”

    敲开自家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二八年华的标致妇人,挺着一个大肚子,旁边还有一个粗使丫鬟搀扶。

    这妇人却是乐和自小定亲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当初自家落魄时,岳家不曾嫌弃,将女儿嫁予他。之后生活维艰,这女子亦是任劳任怨,里里外外操持,对乐和可谓情深恩重。

    “衙门中有些要紧事,同相公聊得久些,娘子勿怪!”

    乐和将一旁的粗使丫鬟遣开,自家亲自上前扶住女子的身子,半拥着进了正厅。

    “官人忙于公事,亦当注意自家身子!”

    女子忍不住嘱咐一句,随即又想起什么,掩嘴轻笑道,“那西门相公府中一妻三妾,前些时日却是见了,俱是绝色人物,这般时辰,却也亏得那大相公还能同你一起支应差事!”

    西门庆不喜欢自家妻妾镇日呆在府中,因此吴月娘等人经常同一些官员眷属往来,乐和虽说职衔不高,可却是西门庆眼前得用之人,因此这位乐夫人亦曾受邀聚过。只不过一次之后,知道她要在家待产,才不曾再使人来请。不过那吴月娘可是有言在先,待生产后,必要见见孩子,送上一份心意。

    关于西门府的几位妻妾,满登州城早就传遍了,许多官吏眷属都曾亲见。特别是其中二娘潘氏,那般如水柔弱,媚态天成,即便是同为女人,第一次见着时亦不免有些失态。

    不用说,西门庆性好女色的名声也同样传遍州城,只不过其人地位实在高了些,寻常小官小吏攀附不着。若是换作孙知府那般地位,只怕早就有下属商贾往府里送女人了。

    “哎!”

    见自己娘子提及差事,乐和不禁想起萧嘉穗的事,不免长叹一声。

    “怎么?可是公务上有甚为难的?”

    自从乐和进了物流所,家中可谓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换了宅子,买了丫鬟,人前人后亦是多有逢迎之人。先前那些牢城营官吏的眷属,见着自己,莫不巴结。

    这等日子,同先前可谓判若云泥,女子自是欣悦,此际听得乐和长叹,自然有些担心。

    “娘子勿忧,虽有麻难,却无大碍!”

    乐和宽慰一句,不经意瞅见自家娘子胸口下挺突大肚,却是突然计上心头,笑道,“明日娘子随我去趟城外孙家老店可好?”(未完待续。。)

第140章 乐和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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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州城东门外,十里牌,孙家老店。

    如同往日一般,这店铺外间聚了不少登州城的城狐社鼠,三五成伙,相互间吃酒吆喝,好不热闹。至于里间,更有喧闹异常,二十几个汉子,大都敞开衣襟,这般炎炎暑日挤做一堆,竟也能耐得这憋闷燥热。

    “六,二……娘的!”

    “庄家通吃!”

    ……

    敢情这里间正开着赌局,也难怪聚了这般多的地皮混混,至于被众人围在当中的,赫然是个妇人,却是个眉眼粗大,胖面腰肥,一身大红石榴襦裙。这会儿正撸起袖子,双手抓着一个骰钟摇的上下翻飞,嘴里更是呼喝连连,催促着周围一帮子地理鬼赶紧下注。

    这妇人却不是别人,正是“小尉迟”的浑家,登州绿林道上闻名遐迩的“母大虫”顾大嫂。

    也就在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联接里外间的布帘子突然掀了起来,探出一个店中火家的脑袋,也瞧不清里间状况,只是扯着脖子大嚷道:“老板娘,你家乐和舅在外面,却是来瞧你的!”

    顾大嫂武艺也是不凡,平日间放对,一二十个寻常大汉近不得她身,自是耳聪目明,虽说里间闹腾的比过年还热闹,不过那火家一声喊,却还是听的明白。

    将手中骰钟交予身边人,双膀较力。却是硬生生将挤做一堆的泼皮混混分作两边,一时间众人东倒西歪,不是你踩了我一脚。就是他撞了你一回,整个里间立时骂声一片。只不过若是细细听上一回,这一通污言秽语中,却没一句敢提及始作俑者的顾大嫂。直到那“母大虫”掀帘子出了里间,才有几个无赖泼皮低声咕哝了一句。

    显然,这顾大嫂在这一众登州城的泼皮无赖中颇有威势,平日里这些横行街坊乡里的小子。在她面前却是不敢有丁点放肆。

    顾不得里间聚集的一众赌徒,顾大嫂从店中迎出来时,正瞅见一顶双人软轿停在店外。乐和正从轿中扶下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却正是怀胎足有七月的乐家娘子。

    “乐和舅,这炎天暑热的,怎么把妹子带来这里。若是有个差池。瞧我不敲断你的腿!”

    见着乐和娘子,顾大嫂紧走几步上前,却是将乐和推往一边,自家小心翼翼的扶住,一边还忙不迭的往店里喊,“都挺尸了?没看见有客人啊!”

    闻得顾大嫂的破锣嗓门,店中立时冲出三两火家,支愣着一块布帘。踮脚遮在两个女人的头顶,更有人去后面伙房吩咐预备消暑的绿豆汤汁。

    “大姐也别怪他。都是公务上的事!”

    乐和娘子见着顾大嫂却很是亲热,自从上次乐和介绍孙新进了物流所,这顾大嫂感念乐和高义,每次进城都免不得要去乐家坐坐,捎带些新鲜瓜果。礼物虽不贵重,却难得这份心,兼之其人性情爽利,两家又是沾亲带故,两女平日里便姐妹相称,很是融洽。

    “公务,公务!”

    顾大嫂却是嘴一撇,也不顾店中客人众多,嚷嚷道,“我家那口子也是这般,镇日里都是公务,也不知那物流所里哪有那般多的公务,瞧着倒比他那个做提辖的大哥还忙上许多!”

    对于顾大嫂的抱怨,一旁的乐和只是笑笑,却不反驳。

    那孙立是登州驻泊禁军的步军提辖官,现今的禁军厢军,只要是个明白人,又有哪个不知道的,自然没有什么公务。似那孙立,已经算是难得勤恳的,却也整日呆在自家府中习练枪棒,至于营中,还真就没甚要紧事。

    物流所却哪里是那等清闲衙门,本就初立,人事都是极为驳杂,更兼西门庆还得支应在辽东的登州水师一应后勤事宜,以及一众家属的生计,更不用说还有杨再兴那一支少年骑军,诸事皆是要紧,容不得半点懈怠轻忽,那物流所中上下一干官吏,包括西门庆在内,又有哪个轻省的了。

    却说三人一起绕过孙家老店,只见后面却是隔着一道小溪,几块青石在溪水中横成一线,便算是一座极简易的小桥。过了小桥,却是一处占地不小的院落,筑了一道半人多高的泥墙,里面三排屋子围成一处院子。

    乐和行到此处,却是见着院子前面临溪的一株樟树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斜斜靠在树根处,一双眼睛直愣愣瞪着前面流动的溪水,宛若木雕石像,纹丝不动。不用说,这男子就是昨日乐和安置在此处的萧嘉穗。

    “乐和舅,我说你带来的是什么人?脾气古怪的紧,好像短了舌头一般,从昨天到今早,我就没听他嘴里吐个半个字!”

    顾大嫂见着乐和把目光停留在萧嘉穗身上,忍不住嚷了一句。

    “嫂子,其间缘故,孙新哥哥已知晓,我今日却是送内人来此住上俩月,日后说不得要劳烦嫂嫂多多照应!”

    今日一早,乐和先去的物流所,同孙新分说明白后,方才雇了顶软轿,将自家娘子送来十里牌。现今既已将人送到,他也不愿多留,一则怕引得那萧嘉穗疑心,二则是物流所中公务繁忙,实在是离不得,今日一个上午的时间,说不得已经积下了不少事。

    将娘子托付给顾大嫂后,乐和也不同那萧嘉穗打招呼,径自离了孙家老店,急急催马回了登州城。

    这日夜,在物流所忙了一天的孙新回了十里牌,现在的他早不是当初刚进物流所时担任卞祥的副手,而是同乐和一起负责慈幼局一事。这可不是前些日子刚发生的登州慈幼局杀人事件,而是谋划将山东各州府,通过各式手段赎买来的慈幼局孤儿秘密送至登州,其间牵扯到的人事千头万绪,而且还不能留下丁点蛛丝马迹,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实在是不简单。

    目下西门庆一众属下中,也只有乐和孙新两个精细人在身边,因此这件关乎少年骑军扩编的要事,方才交到两人手中。

    “什么?这算什么主意?”

    卧房中,孙新将乐和的主意细细分说一遍,却是差点让这性子莽直的“母大虫”当场发飙。

    “娘子,府中相公对那人极为看重,若能办好此事,我同乐和舅在相公面前才算真正站稳根脚!”

    为了让这顾大嫂能够真正上心,孙新免不得使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

    此刻,位于院落的一处偏房中,萧嘉穗神情木然的坐在床沿,面前一灯如豆,却在墙上映出一个落寂影子。(未完待续。。)

第141章 辽东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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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如洗,一声鹰啼响彻高空,惊的空中海鸟四散而逃。极目远眺,一道浅浅的灰色海岸线铺陈在海天之交的尽头。

    两艘千料大船劈波斩浪,在船头,一架射程达两百步的三弓床弩陈列,而在两边船舷,亦有各色机弩排列,显然这两艘大船都是战船。

    在首舰的船头处,一个肤色黝黑的半大小子,双手牢牢把住船舷,将身子往前探去,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海天一线的壮丽景色。

    “达忽赤,将军找你!”

    一名同样年纪的壮实少年从船舱中跑出,见着那黝黑少年,一把拉起,却是扯着他往船舱中走去。

    “等,等,雄库鲁!”

    那黝黑少年说话磕磕巴巴,发音亦不标准,被拽后却是一把将对方甩开,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制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一下。这哨子似乎是个哑哨,没有半点声音发出,不过若是有辽东女真部的人在此,就可一眼瞧出这是鹰哨。

    少年吹了三下,只见原本在高空中盘旋的那一点黑影,突然止住身形,宛如一道黑色利箭般,直坠而下,却是一只身形硕大的辽东神鹰,海东青。

    只见那海东青一头从空中栽下,却在距离船舷不过五六丈时,双翼猛的展开,鼓动之间,却是收住下落的势子,最终稳稳的停在船舷上。一双铜浇铁铸一般的鹰爪紧紧扣住船上的木制护栏。

    见着海东青落下,达忽赤仿佛见着亲人一般,咧开嘴笑了笑。从身边的鹿皮囊中掏出一条晒干的秘制肉条,往空中一抛。对面海东青脖子微微一张,利刃一般的鹰喙疾如闪电,接住那肉条,仰头几下吞咽干净,末了还引亢高鸣两声,声音悠远辽阔。袅袅不绝,可谓雄峻。

    “再不去,小心军法!”

    旁边的那名少年面对那只硕大的海东青。眼中不免带着些许怯意,再不敢上前拉扯达忽赤,只是隔得远远的提醒道。

    “嗯!”

    达忽赤同海东青嘀咕了几声,旁人也闹不清他嘴里说的是什么话。之后却是一挥手。那海东青又再度腾空而起,向着海天相交处掠过,其速犹如疾光电影一般,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船舱中的一间稍显宽敞的房间里,一个额角有一缕白发的壮年男子正在翻着手中一沓纸张,上面密密麻麻有近百个名字,而在每个名字后面,也有一些文字注解。

    这一份资料是临行前登州水师团练花荣命军中文案整理的。上船时连同一封秘信一起交到了马勥手中。关于那封秘信,马勥自不清楚其中内容。不过这一沓资料,却是没有密封的,这几日在船上闲来无事,马勥便拿它打发时间。

    一共八十七名少年,年纪都在十一二岁左右,其族群构成极为驳杂,既有辽东汉儿,亦有渤海、奚、契丹等各族少年,其中还有一位来自女真部落的少年鹰奴。

    “嘟!嘟!”

    “进来!”

    窄小房门开启,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女真少年达忽赤。

    马勥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人,思及这几个月一众属下关于这孩子的报告,无一不是赞誉有加。坚韧、勇毅、冷酷,甚至还有狐狸般的狡猾。

    短短数月时间,为一军斥候,一柄马刀,一挽强弓,死在他手中的怨军残卒达十数人之多,不论骑术武艺,相较于军中那些为斥候的辽东健儿,这小子都毫不逊色,甚至表现的犹有过之。

    一方面,马勥对达忽赤这少年极为欣赏,但有空闲,就拉着演练枪棒。可以说,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可另一方面,辽东大营中,为首三人,因为这达忽赤,对那女真却是更为忌惮。族中一个普通少年,就有这般战力,若是壮年战士,真不知该何等勇猛。

    未来辽东之前,对于西门庆口中的女真猛士,花荣、马勥以及栾廷玉这等高手,心中还存了几分怀疑。现而今,深入辽东各族,听得女真崛起的一次次对辽大胜,对那“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言亦是心有戚戚焉。

    单论武艺,这三人都是难得的强手,可战阵之上,拼的却不是个人武勇,而是军队普通士卒的战力,以三人在中原的阅历而言,大宋河北河东诸路驻军的战力,连辽东那些部落勇士都远远不如,更不用说女真猛士。

    “将军!”

    见马勥自顾自坐在那边一言不发,半晌后,忍耐不住的达忽赤首先开口。

    “哦。”

    回过神来的马勥应了一声,随即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女真少年,沉声道,“船队午时就能抵达登州,以后不在我身边,事事不可鲁莽,多想多看少说话,你可记得!”

    “知道!”

    达忽赤这几个月听惯了汉文,只要不是太过繁复的汉话,大致也能听懂,只是在口语上,却还只能使用些极简单的词汇。

    细细嘱咐了一番,马勥方才遣其离开,稍后自己也离了船舱,上了甲板,眺望远处已经隐约现出轮廓的海岸。

    辽东大营往返登州的船队是在当日午时抵达登州水师码头,西门庆领着马劲、杨再兴、鲁智深三人以及一众士卒家属在码头上迎接。

    自马勥去了辽东后,其弟“独眼虎”马劲成了水师预备军的教头,身上也挂了虞候的官身,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此次船队回登州不同以往,除了惯常携带的战马外,还有八十七名精擅马术的辽东少年,乃是西门庆点名要的。这些少年都是花荣精挑细选的,乃是辽东乱世中挣扎出来的孤儿,各个都上马厮杀见过血的,无一孬种。

    不用说,这八十七名少年都将充实到杨再兴的少年骑军中。有了这样一批骑术精湛的少年加入,等于多了八十七名骑术教师,为接下来少年骑军的扩充做好了准备。

    因此,当西门庆见着马勥时,脸上自是笑容满面,却不想后者却是一脸的凝重。

    “辽东局势骤变,怨军残部同反辽军合流,其中郭药师部近八千骑军,就在我辽东大营三十里外驻扎,意图不明!”(未完待续。。)

第142章 剖析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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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码头上从马勥口中听得“郭药师”三字,西门庆就觉得很是头疼,这般情绪直到回了登州城,也依然如同阴霾一般,笼在心头挥之不去。

    郭药师其人,在宋辽金三国争斗的时代,绝对算得上是个枭雄人物,若不是女真部实在是过于逆天,以这人的能耐,假以时日,必成唐末藩镇人物。

    此人本是辽地汉儿,出身破落,因辽国都元帅耶律淳招募“怨军”,进而跻身军旅,凭借其出众的武艺和杀伐果断的阴鸷性格,很快就在辽东“怨军”中脱颖而出,成为八指挥之一。

    其后“怨军”几次反复,判辽助辽,形势变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而在这般复杂变幻的形势下,郭药师此人却是目光如炬,每一次都能以小搏大,站在胜利的一方,使得其麾下实力不增反减,成为“怨军”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一支。

    自此后,郭药师在辽宋金三国之间辗转腾挪,助宋破辽,助金灭宋,这厮每一次都是货真价实的“带路党”。只不过,燕地屡遭战火侵袭,民生凋敝,破败不堪,而北边女真又是如飓风般狂飙突进,根本就不是残唐五代那般情势,容不得他划地称王。

    可以说,郭药师此人,成也时势,败也时势。

    西门庆来自后世,深知这郭药师的厉害。自家辽东大营虽有花荣、栾廷玉两员猛将坐镇,可麾下精骑不过三指挥,一千五百人罢了。那郭药师即便顾忌大战损伤而放弃强攻。也只需遣手下八千精骑遮断各地往辽东大营的路径,西门庆以粮换马的这条商路自然也就断了。

    可以说,从那郭药师将营地驻扎辽东大营三十里外始,花荣等人就陷于极被动处境。因此三人商量后,方才使马勥回返登州,向西门庆讨个主意。是战是和,既关系到刚刚重建的登州水师三千正卒。更关系到西门庆原先的辽东谋划,而花荣等人武艺虽强,毕竟未曾锻炼。不是方面人物,却是难下决断。

    回到物流所后,西门庆使人唤来乐和、孙新两人,眼下身边能帮着想想办法的。也就这两位。只可惜这两人虽说机灵,可毕竟见识太浅,三人聚在一起商议了半天,还是拿不出一个得用的主意。

    总结目前辽东大营方面的局势,镇之以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对于郭药师这人,西门庆心底着实有些忌惮。现下彼此实力存在明显差距,但是在后勤粮草上,辽东大营却又占了优势。一个有刀,一个有粮。若不想个合适的法子,日后怕是难免要起冲突。

    或许,双方有限度的合作是一个避免冲突的好办法!

    既然不能以力取胜,那么剩下来的办法只能是四两拨千斤,以巧破力。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三人的思路顿时开阔不少,一番剖析后,三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若能应对得当,说不准还能变害为益,郭药师那八千精骑甚而有可能成为西门庆经营辽东的一大助力。

    当然,西门庆也不奢望自己有那个能耐能够收服郭药师这样的“三姓家奴”。就目前而言,自家在辽东的势力依旧稍显薄弱,特别是在女真随时可能兵压辽河北岸之际。若能同郭药师部达成某种默契,显然更加有利于自家势力在辽东立足。

    不管怎样,郭药师这位野心勃勃的乱世枭雄,目下最紧要的乃是趁辽东大乱之际扩充自己的势力,而就眼下辽东乱局而言,粮食自然成了最为重要的一项资源。只希望那郭药师不是短视之辈,现下攻击辽东大营,即便最后有所收获,那也无异于是杀鸡取卵,绝对是个两败俱伤的昏招。

    想通此节,这一整日笼罩在心中的阴霾总算尽数散去。如此明显的局势转变,相信以郭药师的精准眼力,必然是瞧得一清二楚。至于其人距离辽东大营三十里外立寨驻扎,其意图也就显而易见啦。若是想要率众突击登州水师一众人马,绝不会这般无智。

    虽说谋算清楚眼下局势变化,可如何应对,却不是仓促可得。要想在未来可能的合作中占据主动,或者说,至少不能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其中可做的文章实在不是那般简单。

    西门庆遍数一众手下,乐和、孙新机变有余,可惜缺乏阅历见识,若为副手尽辅助之责,却是足够,可以其为辽东主事之人,不论资序能力,都还有所欠缺。至于其余马氏兄弟,战阵厮杀没有二话,方面之才却不能够,先前花荣也不过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罢了。

    只可惜许贯忠率船队去了南方,若是他在此,这些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思及那位喜欢着文士白袍,行事举重若轻的当世大才,西门庆唯有长叹一声,眼下却是远水解不得近渴。

    难不成要自己亲自去一趟辽东?

    西门庆本身不过中人之才,之所以能走到目下地位,不过是凭着后世广博的见闻和对于水浒人物的先知先觉,其中取巧之处甚多。若是让他正面应对郭药师这等乱世枭雄,说实在的,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左右思忖却也寻不得合适人物,西门庆也只能挥手让乐和、孙新两人暂且退下,此事还需仔细斟酌一下,若最终需要自己北上辽东,所牵扯的人事安排却是极为繁杂。这海上一来一回,加上同那郭药师往来折冲所耗费的时间,至少也得一月有余。

    自己毕竟身任物流所正使,权柄甚重,只要自己身在登州,纵使有什么差池,都还能够应对一二。可浮海北上,登州这边一大摊子事务却要交给谁来主持。这其中还有少年骑军扩编、登云山石秀一伙,关系甚大,若是被有心人侦之,禀上朝廷,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随着地位权势的上升,西门庆身上所牵扯的事情越发繁杂。更何况现在朝中党争愈加激烈,自己虽说远离汴梁,可亦是梁师成王黼一党中坚,说不准会被蔡京一党人物猜忌打击,正该时时留意,处处小心。

    也就在西门庆纠结犯难之际,登州城外却是来了一支汴梁商旅。(未完待续。。)

第143章 李代桃僵

    一行车队从登州城西门的门洞中穿过,前后足有十余辆车,精壮护卫五六十人,其中一辆青色油壁车更是双辕,很是引人注目。

    在这辆宽敞的油壁车内,铺着上好的大食国地毯,一名面貌清雅,身材丰满的女人侧躺在内,细瞧之,其眉梢眼角处,春意隐含,若有那有经验的男子,定能猜出此女乃是万中无一的内媚之相。

    王节显然就是这样一个颇懂风情的男人,只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战战兢兢跪伏在车厢一角,原本一双喜好追蜂逐蝶的桃花眼,只是直愣愣盯着自己的一双手,一对眼珠子不敢做丝毫的动作。

    “你记得,虽说少了些玩意,不过日后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好自为之吧!”

    上首的女人一袭轻裳,饱满紧实的胸口处一抹雪腻肌肤,若是寻常男子见了,只怕舍不得移开半分。

    “小人听凭夫人吩咐,不敢有他念!”

    面对这般风流体态的美人,跪着的王节却是叩头如倒葱,仿佛面前是个勾魂的无常一般。

    犹记得三个月前,自己还是汴梁城中的膏粱子弟,性好渔色,自十二岁始就喜欢在东京各处勾栏妓寨中厮混,却将祖上传下的基业败坏了十之**。

    那一日,同几位相好的狐朋狗友在瓦子里高乐,其中一人提及汴梁行首崔念奴,言其在西门瓦子中为主事掌柜。王节对这崔念奴可谓闻名已久,可惜当初的闲云居。能入者莫不是文学名士,至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似王节这等纨绔膏粱。却哪里进得。

    细细打听一番,又受了一众闲汉的挑唆,这王节自诩风流,还真就动了心思。

    论起来,王节此人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内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没有半分实在。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倒也还有几分手段。

    此后,王节三天两头往西门瓦子跑。不过半月,凭着一张巧嘴,勾搭上了瓦子里一位崔念奴面前得用的伶俐小娘。

    那小娘本是闲云居中的小丫鬟,自从崔念奴掌了西门瓦子后。瞧在往日情分上。就安置她在瓦子里面做些活计。因碍着崔念奴的面子,凡是在瓦子里面的人,人前人后都给些薄面,称一句“姑娘”。

    这位姑娘毕竟年纪小,被王节甜言蜜语哄得东西不辨,好歹不分,一颗心尽扑在这浪荡子身上,却将那崔念奴的事和盘托出。

    获知崔念奴是新近官家面前的幸臣西门庆的小妾。王节是不惊反喜。想那西门庆,此刻却远在山东为官。让这娇滴滴的汴梁行首独守空闺,岂不寂寞,却正是自家施展手段的好机会。

    其实说起王节这等汴梁子,勾搭高官显贵家中女眷,着实不在少数。想那高门巨户中,娇妾美婢不胜枚举,主人家又哪里“照料”的住,偏偏这时节不似后世理学大行其道之时,逢节日佛诞,这些女子亦会出府游玩,其间却是大有文章可做。

    当然,这些腌臜事若是被人知晓,免不得会招来杀身之祸,只不过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汴梁子而言,美色当前,却哪里顾得这许多。如前几年那位王庆,招惹童贯的义女童姣秀,虽说最终逃窜离京,可也在汴梁市井间留下诺大的名声。

    王节显然想要效法前辈旧事,因那小娘的关系,几次三番想要在崔念奴面前卖巧。却不想那崔念奴自嫁入西门府后,虽说掌着瓦子一干事务,等闲却不在人前露面,却是把个王节急得虚火直冒。

    也是赶巧,且说那一日,王节如同往常一般在瓦子里同那小娘说笑,外面一顶双人小轿上下来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只可惜一袭轻纱遮面,瞧不真切。

    那小娘见王节眼神落在那女子身上,心中不免吃味,扯着王节衣裳抱怨了两句,却是随口脱出这女人亦是西门府的侍妾,在京中大有名气,最早乃是那位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娘子。

    对于张贞娘,王节也是早闻艳名,只听说被那位高衙内强虏进了太尉府,却不知何时成了西门庆的侍妾,想来是那高强玩腻了,转手送给了西门庆。对于这等事,京城中人听得多了,自是不以为怪。

    既然那崔念奴一时不能上手,眼前这位张贞娘却是机会难得,王节也是色胆包天,借故遣走了相好的那位小娘,自家却是寻条捷径,绕了个圈子跑到张贞娘前面去。

    也就在王节轻车熟路,准备拿以往手段来一场“邂逅”,却不想西门庆离京时早有安排,不论是崔念奴还是张贞娘,日常出行都有几位好手护持左右。更何况暗地里还有时迁使人盯着,但凡敢将主意打到两女头上的,绝没有好下场。

    迎面相对,没等王节撞着美人,一旁就有人上前将其隔开。若仅是如此,也没后来之事,可那王节着实是见色忘身,竟喊了一句“夫人留步”。

    张贞娘虽说同西门庆在床榻之间颠狂错乱,可前有林冲,后遇高强,因此对其他男子,却没丝毫心思,纵然有时想得紧了,也是一个人躲在房中自娱自乐,似王节这等浮浪子弟,哪里能够瞧在眼中。

    不过,今日情形却有些不同,那张贞娘回头一顾,脚下却是停了,一双妙目盯在王节身上,却仿佛见着一件珍宝般,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

    自以为得计的王节心中窃喜,其后几天却是思量着如何再接近那张贞娘,却不想在某一日回家的深夜,被人一闷棍敲昏了装进麻袋,待得醒来,竟发现双手双脚皆被捆扎仔细,身上更是不着片缕,而旁边,却正是那位自己朝思暮想的张贞娘。

    以为这女人喜欢玩些别致的,王节倒也镇定下来,拿言语挑逗,却不想那张贞娘只是笑笑,挥了挥手,墙角阴影处出来一个年纪老迈,身形佝偻的男人,嗓音却是尖锐暗哑。

    太监!

    没等王节醒悟过来,那老太监却是走到他双腿固定处,手起刀落,很是干脆的去了他的子孙根。

    当王节再次恢复清醒时,那张贞娘却是笑嘻嘻的留了一句话:“谁让你同那冤家长得有七八分相像!”(未完待续。。)

第144章 后宅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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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贞娘同那王节由物流所后院角门处进了后宅,虽说旁边没有任何看守,可那王节却是躬着身子,紧紧跟在张贞娘身边,亦步亦趋,不敢稍有逾矩。

    在汴梁一番离奇惨痛遭际,这王节的男儿性子似乎随着他那子孙根一般,一起被割去。从东京来登州这一路上,随侍在张贞娘身边,毕恭毕敬,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贴心。

    之所以有这般变化,实在是张贞娘经了太尉府那一段日子,不但性格似乎有些扭曲,更学得一些阴私手段,现如今使在这王节身上,却是将这往日里的浪荡子调教的听话异常。

    若在往日,西门府的后宅是断然容不得男子入内的,除非是家主西门庆点头,不过今日张贞娘却是不管不顾,领着人就往里撞,没曾想刚转过两处小院,一道抄手游廊,迎面就遇着一群莺莺燕燕,却正是西门庆的一众妻妾丫鬟,为首的正是府中主母吴月娘。

    其实,之前西门庆也在后宅招待过客人,只不过一众妻妾都会回避,可今日这情况却是出人意料,后宅竟莫名其妙进来一个男人,当此情形,委实避之不及。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那张贞娘这回来登州前,连那西门庆都事先不知情,车队一直进了登州城,方才有随队护卫来通知,因此安排颇为匆忙。偏又西门庆这几日都在为了辽东郭药师一事闹的焦头烂额,一时还真就忘了知会后宅众女,结果才有眼前这般误会。

    吴月娘虽说晓得自家官人在汴梁纳了两房妾室。可之前却从未见过,因此不识得眼前人,当即喝止了张贞娘同王节二人。

    想这张贞娘在汴梁操持一家西门酒楼,同那崔念奴又是往来密切,现如今的她可不是当年林冲的娇俏小娘子,眼界宽阔,手段狠辣。在王节一事上就可见其端倪。因此见着眼前这一群女子,其中为首的四女各具风情,姿色竟都不逊色于己。其中更有一位媚态天成的妖娆女子。那股子风流体态,却是平生仅见。不用说,此女必是西门府的二娘潘氏,而身份在其之上。能够昂然走在她前面的。肯定就是那位吴月娘。

    这般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张贞娘当即屈膝见礼道:“小妹贞娘,见过主母和诸位姐妹!”

    “原来是四妹,这位可是家中兄弟?”

    吴月娘一听是“自家人”,脸上原本一片寒霜尽数退去,想来旁边这位男子应该是其亲族晚辈,既然能够带进来,想必是官人点头过的。因此她也不再追究,只不过瞧这年轻后生的身段相貌。总觉得有些眼熟。

    一旁的六娘花菲却是个口无遮拦的,眼睛只在那王节身上打转,瞧了片刻,突然开口嚷了一句:

    “四姐这位兄弟,瞧着竟同官人有七八分神似,却是奇了!”

    被花菲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此刻在场的一众女子顿时惊呼连连。

    “都闭嘴!”一旁的三娘程素卿毕竟是士大夫家族出身,论官场上的见识,却是为众女之冠,听得花菲这话,心中不由一警,随即喝止身后一众交头接耳的丫鬟,挥手让这些小丫头离了这处院落。

    “大姐,此事不是我等妇人能问的,人既然是四妹领进府的,还是她来处理最为合适。”

    “可是这后宅中俱是女子,若是有什么差池,却是我的责任!”

    经程素卿提醒,吴月娘也醒过味来,此事只怕干系甚大,其中必有些阴私故事。这等事,自己能避则避,却没有上赶着插手的道理。只不过,自己毕竟是家中主母,后宅中一应事务按理都需由她掌总,出了事情自然逃不开她的责任。

    “大姐却是费心了,这人同那禁中的公公一般,那惹祸的根子早就收拾干净!”

    张贞娘轻笑出声,旁边的王节听得这话,身子却是止不住的抖了两下,显然思及那一晚的经历,到现在犹有阴影。

    “这……”

    以吴月娘为首的四女,此刻尽皆掩口惊呼,其中程素卿不免想的更深一层,只觉此事背后必有惊人内情。只可惜这程家小娘毕竟身处后宅,只是经手些钱财上的事,却哪里知道西门庆在外面铺张的好大局面。这会儿心中虽说惊惧,一时却也猜不透此中玄机。

    “妹妹既有决断,那必是妥当的,姐姐就不再过问了!”

    吴月娘当即唤来内宅管事春梅,命人去收拾张贞娘的住处,自己则是亲热的拉着这位新来的姐妹逛起了园子。

    物流所的后宅占地甚广,张贞娘同崔念奴两女的住处,吴月娘早有安排,这会儿不过是使人先将其中一处再洒扫整理下,添些摆设,置些床褥纱帐即可。

    既是自家姐妹,日后免不得来往,吴月娘作为当家主母,自要摸清楚这“新人”的脾气秉性,免得日后不注意,起了嫌隙。

    “妹妹来的巧,平日里家中打牌总是缺一人,你既来了,日后少不得要凑凑数!”

    原来张贞娘未来之前,府中妻妾四人,倒也能凑一桌麻将,奈何那最小的花菲却不喜这等牌局,玩了几次后就金盆洗手。而本来尚能凑数的春梅,现今已然是内府主事,平日忙得脚不沾地,却哪有空闲,至于其他一众丫鬟,碍于身份,却也上不得牌桌。

    “打牌?”

    张贞娘却是不知道那麻将为何物,不过瞧着眼前府内一众妻妾,人人脸上表情都很是自然,没有任何作伪之态,原本心中尚存的几分疑虑,这会儿却是减了大半。

    这高门大户中的争斗,当初在太尉府中,张贞娘却是见着不少,其中血腥阴毒,可谓骇人听闻。

    ……

    当日夜,西门庆在后宅用饭,见着拱手侍立一旁的王节,却是着实吓了一跳。原本两人身形相貌就有些神似,张贞娘在汴梁又让时迁请了江湖中的易容高手,又仔细拾掇了一番。现在两人站在一处,若不是亲近之人,旁人只怕很难分辨出其中真伪。

    西门庆也没料到,这张贞娘偷跑来登州,却是无意间解了自己眼下一道难题。(未完待续。。)

第145章 针锋相对

    辽东布局,关系甚重,着实耽误不得。

    西门庆既得了王节这“宝贝”,却是下定决心要走一趟辽东,倒不是说他去了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局,可至少他是能拿主意的,比花荣栾廷玉这等束手束脚的却是强上许多。

    时不可待,就也在张贞娘抵达登州后的第三天,西门庆就领着一众手下登船启航。这一次,西门庆身边可是带了不少绿林豪杰,除却贴身护卫的解珍解宝和随行参谋军机的孙新外,还有马氏兄弟和“花和尚”鲁智深三位一等一的战阵猛将。

    这般阵容,会同辽东大营花荣、栾廷玉两位,可谓高手如云。

    由于船队在这条海路上前后来往了数趟,因此一众水手掌舵对此间海情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航程,在西门庆的一力催促下,却是只花了十天时间就抵挡了辽东大营。

    这一路浮海北上,条件自比不得府中,更不用说海上行船不比内河,风高浪急,免不了有那晕船的麻烦,除却有过一次经验的马勥外,其余一众人等,纵然勇武如鲁智深辈,亦是折腾的不轻。

    心中担忧辽东局势,身体又是这般,等着西门庆到了辽东时,整个人精神却是萎靡不振,再见得辽东大营尚存时,再顶不住如此内外煎熬,只是在营中睡他个昏天黑地方才罢休。

    不过,到底年轻时也曾习过枪棒,兼且近段时日修炼《玄素经》有成。西门庆的身子也算不错,第二日一早命人就升帐议事。

    营中主帐中,西门庆高踞帅位。解氏兄弟整盔披甲护持在后,下面众将左右分坐。待众人坐定后,身为登州水师将主,又是原先辽东大营的第一人,花荣自然需要向众人介绍一些目前辽东局势,重点则是近些日子郭药师部的情况。

    那郭药师领着八千怨军残部在距离辽东大营三十里外驻扎后,侦骑四出。几条通往辽东大营的道路尽数被其所控,先后有近十个来投的小部落被其手下拦截。

    这郭药师倒不似先前强攻辽东大营的赵鹤寿,遇着那些辽东部族。立时举起屠刀,做那等杀人劫财的勾当,只是当道陈兵,收些买路财。

    那些小部族经历了辽东大乱后。人口牲畜损失甚重。原先五六千的部族,现今能有一两千人已是大幸,面对郭药师八千怨军,却哪里有半分反抗心思,能够挣扎着逃出性命,已经算是难得。

    三成的牲畜,这就是郭药师定下的规矩。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乱世,凡是想要投辽东大营的部族。都需在郭药师这边先拔一层皮。

    “难道这些日子你们就任由那郭药师横行无忌?”

    听完花荣这话,西门庆却是面色凝重。那郭药师如此堂而皇之的使辽东大营为“饵料”,显然未将花荣这一军放在眼中,可谓肆无忌惮。

    “这些日子我军扩编至四指挥骑军,奈何相比郭药师部,实力还是显得薄弱些。”

    实则花荣之所以容忍那郭药师,心里还存了个另外的念头。

    这辽东两千余骑相对于朝廷河北诸路驻泊骑军,已算是难得精锐。现今照应大营安全为要,日后说不得能成朝廷骑军种子,若是将其损耗在怨军身上,却是令人心疼。

    在花荣眼中,西门庆寄予厚望的少年骑军根本就是儿戏,实在不相信能有多大作为。自己如此安排,论起来也是为了替自家妹夫保些实力。

    凡为将者,只要稍有些头脑的,拥兵自重那一套都算是熟稔。在花荣想来,西门庆在辽东的谋划实在是太险了些,除非能够借日后女真南下之机成就西军那般局面。而要想做到那般地步,手中如何能少得用的军马。

    不得不说,似花荣这等将门世家子弟,眼光还是局限在朝中情势中,未能真正跳出这等樊笼,自然瞧不出其中关键处。正因如此,其行事筹划必然有所偏差。

    “辽东之机,在于一个乱字!若是循规蹈矩,却哪里施展手脚?”

    虽说心中不满花荣的处置,不过却也不能一味苛责。毕竟在辽东一事上,能够挣出如今局面,这位“小李广”也算得劳苦功高,

    稍稍整理一下思路,西门庆继续道,“辽东诸胡杂居,彼此实力为尊,就如同草原狼群一般,一旦厮打出一匹头狼,余者莫不景从。若是成就那般局面,于我等火中取栗,开创辽东新局却是极为不利。”

    “卑职处置失当,愿领责罚!”

    花荣一听这话,立时明白自家错估情势,也没有算着西门庆心中真正所想所思,当即起身请罪。

    “你能明白即可,却是无需自责!”

    西门庆宽慰了一句,正待再言措置,不想帐外传来喧闹。不一时,营中就闹出老大动静,有士卒成列从帐外经过,步伐密集,显然人数不少。

    “郭药师部侦骑距我营地只有五里之遥!”

    帐外一名花荣亲军进来禀报,却是让西门庆一下子从帅位上撑起,对着下首众将面容整肃道:“郭药师部如此得寸进尺,却是欺我过甚!”

    郭药师的怨军就近驻扎,自然需要往花荣军马所在方向派出侦骑,以为警戒。同样的,花荣这边亦是如此。以往日子,两军侦骑都差不多在中间地带撤开一道遮护线,其中偶有交手,不过是较量些骑射功夫,却未伤人。

    可今日情况显然不同,怨军侦骑压至大营外五里处,即便不是攻击前兆,亦是郭药师的试探之举,若是应对失当,只怕辽东局势比之先前更为恶劣。

    以花荣为首的一众军将见西门庆面泛怒色,立时从椅中起身,纷纷请战。

    西门庆稍稍思忖后,当即令花荣、栾廷玉以及马氏兄弟各领一支斥候,一共十队,四散而出,务必要将郭药师部的斥候压回去。

    真不知这郭药师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说不得要和这人在这辽东争一番长短。

    花荣等一众军将领命离开大帐后,西门庆却是将身子又缩回帅位中,盯着案上参差排列的红字令箭,只觉眼前一片腥红。(未完待续。。)

第146章 内部嫌隙

    距登州水师辽东大营不过三十里外,在一背山临水处,聚集了不少帐篷,外围以乱木碎石草草围了一圈,却正是从徽州左近对女真一战后溃败下来的怨军一部,其中以乾、显以及岩州三营为主。

    这些以辽东流人所组的怨军,纪律废弛,兵甲不整,又经了女真强军一次战阵摧折,现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军心士气,之所以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不过是在这辽东乱世中求一条活路罢了。

    营地中,除了各色杂乱的帐篷外,还有相当士卒只能以打地窝,幸好现在还是夏日,若是再过几月还是这般,只怕用不着厮杀,只那辽东的严寒天气,就能夺去不少性命。

    营门外,一名身形消瘦,眼神锐利如鹰的辽东汉子负手而立,身旁却是跟了一个如同铁塔一般的黑莽粗汉。

    这粗汉满脸络腮胡须,也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曾打理,这会儿瞧着乱蓬蓬的犹如杂草一般,此刻正瞪着一双牛眼警戒四周。此等人物,一瞧就能瞧出,乃是战阵悍勇之辈。身上披着一件略显破旧的鳞甲,瞧那分量足有二十余斤上下,已经算是难得的重甲,可套在他身上,却只当是寻常衣物一般,行走坐卧,根本就没有卸下来的意思。

    “大哥,那董小丑今天主动领了东面哨探的活计,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定在原地犹如青松一般的消瘦男子将投向远方的目光收回,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笑着回道:“那董小丑原本是显营指挥,手底下势力同我一般,现如今屈居副手。如何甘心!”

    这身材高大,却又略显枯瘦的将主,却正是眼下这一众怨军残部的首领郭药师。而身边这位,则是其心腹重将甄五臣,使一杆重兵狼牙棒,两膀之力能够徒手撅翻一头牛。想当日徽州一战时,乱军之中。若无其护持左右,只怕郭药师早就没在阵中。

    “南人孱弱,我看董小丑那厮定是要去那边耀武扬威一番。好在人前夸名,同大哥争这将主的位置!”

    辽东之人崇尚武勇,郭药师虽然武艺不凡,可同甄五臣这等厮杀汉相比。却还是稍稍弱了一筹。更不用说怨军中斗将第一的董小丑。若是两人马上放对,郭药师能够坚持二十合就算是侥天之幸。

    只不过,这一部怨军大都是由郭药师聚在一处,其麾下乾营的人马占了将近一半左右,而那董小丑身边不过零零散散三四百骑。若不因为其在怨军中的名头甚响,若是强压,不免失了人心,郭药师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让其做了自己副手。

    可惜。董小丑这人性格桀骜不驯,总觉得自家武艺精熟。马上步下,怨军之中无人出其右,正该是将主当仁不让的之选,对于郭药师的“尸位素餐”自是心有不满,恨不能取彼而代之。

    对于董小丑的心思,性格阴鸷,狡黠如狐的郭药师如何不知,平日瞧在眼中,只是没有寻着机会罢了。似这等人物,若是不犯错才是真正的怪事,而现在的郭药师就是一位耐性十足猎手,但凡寻着一丝机会,必将一击而中,置其于死地而后甘。

    这不,今次董小丑主动请命,要求引一众心腹手下往东边哨探。这般连甄五臣都能瞧出的小算盘,郭药师自然心知肚明,只不过董小丑想要拿南人斥候做戏,只怕不易。

    前几日,郭药师曾亲自抵近观瞧,竟在南人侦骑中见着几个怨军熟人,之后使人往周围部族中打探消息,才知道赵鹤寿故事。

    赵鹤寿此人亦是怨军八指挥之一,剽悍如狼,相较于性格莽撞的董小丑,这赵鹤寿更得郭药师看重。没曾想,这厮竟在此处被南人擒杀。由此可见,那营中南人将领必不是庸人。以董小丑三四百骑就想到阵前张狂一番,若那南人将领稍有些狠劲,说不准这厮就得吃些苦头。

    若是没有这般谋算,郭药师又如何会同意那董小丑所请。不过,那董小丑虽说该死,不过手底下三四百骑却都是从徽州一战中挣扎下来的难得骁勇。别瞧现今郭药师掌着八千骑军,其中真正精悍敢战的心腹至多三成,其余的,也不过能做些劫掠部落百姓的活计,真要拉到战阵上,却是耐不得冲杀的软脚虾。

    董小丑若是在战阵上意外死了,郭药师自是求之不得,不过拉着三四百精锐陪葬,对于现在实力还稍嫌弱小的郭药师而言,却是万万做不得的赔本买卖。

    因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当即命甄五臣点齐一千五百最心腹的精干骑兵,弓马齐备,只待其一声令下,即可汹涌而出。

    论起来,两军营寨相距不过三十里,对于骑军而言,这般距离实在是险恶到了极处,中间不过几道低矮山梁相隔,几乎可算是一马平川。这般地势,以精锐骑军奔驰往援,也不过茶盏时间。想那董小丑就算再不济,凭借手中三四百精锐,纵然被围,也能坚持到郭药师这支亲军的援救。

    郭药师这般步步为营的谋算,若只是为了算计董小丑,却还是小觑了他这位乱世枭雄。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虽说赵鹤寿那厮死在南人手中,可未必不是其人大意,中了对方的算计,真论这支南军的战力,却还未见到实处。以那董小丑去称量一下对面这支南军的成色,也在郭药师的考量之中。

    只可惜,这郭药师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董小丑这厮的贼胆,的的确确大到可以包天的地步。自早上离营后,董小丑立即将手下一众骑军分做数十小队,下了死命,定要将对方斥候压回去,直抵到对方大营前方才作数。

    如此,董小丑的这些小股骑军同往日的哨探不同,但见着对方斥候小队,仗着武勇,尽都不管不顾的杀将上去,而花荣之前有令,凡遇对方斥候,保全实力为要。

    正因如此,不过辰时中,董小丑一众手下就直逼到登州水师的辽东大营外,才惹得西门庆勃然大怒,遣出四员大将分头出击,却是要在野战中碰一碰这辽东怨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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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怨军第一

    董小丑出身颇为奇异,其父是一名燕地的契丹逃奴,其母则是辽东汉人,自小在山林间长大,以渔猎为生,倒是同那些白山黑水间崛起的女真有些相似。其人体壮腰阔,满身筋肉暴凸,特别是左角额头处一道斜穿过眼眉处的扭曲疤痕,据称是在年轻时的老林子里面被惊了冬眠的人熊所伤,使得整个人瞧上去显得异常凶悍暴戾。

    也许是自小在山林间与野兽为伍,这董小丑行事往往无所顾忌,其蛮狠性格同他的武艺一般,在怨军八营中亦是人所共知。由于主将这般性情,连带着手下一众亲军亦是如此。可以说,在怨军八营中,论军纪紧肃,以郭药师所部为首,而董小丑所率显营只能居于末位。不过要说哪一营的主将亲军最为勇猛敢战,则首推显营。

    徽州左近同女真一战,郭药师的乾营几乎是全身而退,而董小丑除却一指挥亲军外,其余显营士卒不是没在阵中,就是四散溃逃,无所踪迹,由此亦可看见两人在领军作战上的高低上下。

    因此,董小丑这众怨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军为东面斥候,正如放虎出栅,那些以赵鹤寿残部和辽东部族勇士为主的花荣所部斥候又哪里是其对手,饶是一触即走,也前后死伤了二三十人。

    不过,之后西门庆遣了四员大将分头逐路硬探,却是使得前一刻还士气大跌的大营斥候振奋不已。

    当日同赵鹤寿一战,辽东大营三位军将都有极出色的表现。花荣神箭无敌,栾廷玉同马勥两人武勇惊人。想那赵鹤寿虽比不得董小丑这样的凶人,单论武艺的话。在怨军中也算得出类拔萃,不然如何能入选八指挥。可就是这样的强悍勇将,在面对“白毛虎”马勥时,亦不过支撑了五六个回合,虽说当时兵败心慌,急急如丧家之犬,平日武艺不能尽数发挥。可马勥这般战绩,还是极为惊人。

    至于栾廷玉,这几个月都同一众骑军在一处。单就训练士卒而言,稍懂些军略的他要比完全新手的马勥强上不少,平日里要压服这众辽东人,少不得要露上几手。营中骑军又是谁不知其武艺高低。

    遣出四将中。也唯有马劲的能耐不为人所知,不过知道他是马勥的孪生兄弟,想来比之乃兄纵然稍差些,也算得一员难得猛将。

    将是兵之胆!

    有这四员虎贲领军,营中斥候尽皆战意高昂,说不得要碰一碰董小丑那伙精锐,一雪之前退败之耻。

    四人受了西门庆严令,又都想在自家恩主面前一展所长。特别是花荣,刚刚在帅帐中。西门庆虽然未作任何责难,不过心下也是明白,先前自家统军太过绵软,不为西门庆所喜,这会儿自是想要将功折罪。而其余三人,亦是热心功名之辈,此际正是搏前程富贵之际,却有哪个肯落于人后,自然是各个争先。

    那董小丑自领了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已经冲至距离辽东大营不过三里远近,遥遥已能见着营地外围寨墙,突然见着营中接连奔出十余支斥候小队,分散而出。

    见着这般景象,董小丑却不上前,这会儿身边不过三十骑上下,若是对方趁着这会儿一拥而上,自家倒是自信能够杀透重围,只怕手下这最得力的三十骑亲军损伤过甚。

    隐在一片林木中,待那些斥候小队四散而去后,董小丑当即选了一支,领着手下打横转过,却是要上前截杀。

    也是董小丑这厮的运道不错,这支斥候小队中却无花荣等一众高手,幸好为首的队长为人机警,一遭袭,当即遣了三四骑分散而去,却是去寻周围应援,自家则是领着一众手下扑上前去。

    这些斥候军伍临行前都被告知,今日斩首一级赏足铜两贯或者三十斤精细米粮。这等赏赐对于一众身处饥荒乱世的辽东汉子而言,无异于是重赏。那三十斤精米,足以换百五十糙米,去辽东任一部落,那女娘还不是随便挑拣。

    还有一些心思不在上面的,却是听闻一众新来的将主要在辽东骑军中招募勇士为亲军,但凡有些能耐的,又有谁人不想更进一步,说不准日后还能去那大宋花花世界见识一番,这辈子也就他娘的值了。

    原本营中花荣等三人,手下自有数目不等的亲军护卫,可此次随西门庆来辽东的,其中鲁智深和马劲两人日后却是需留在辽东的,每人手中至少也有百余亲军名额,如何不能争竞一番。

    为首队率打的这般主意,着实没料到对面有董小丑这员杀神,不过片刻,这三十余人的斥候小队就被杀散,其中落马丧命者,竟有十五六人。

    其实以董小丑能耐,如何不能将这支斥候小队斩尽杀绝,只不过其人也是盘算的精细,放纵一些溃散斥候四下里求援,想引来其他斥候小队,若是能够形成添油之势,董小丑自信能逐一剿灭。

    只可惜,今日董小丑的运势也算到此为止,往来援救的两支斥候小队,竟是花荣、马劲两人分别领军。

    马劲初来辽东,正是建功之机,花荣欲取战功以赎前错,也是一意争先。当下两支斥候小队犹如两支利箭一般,左右射向董小丑那一众精锐亲军。

    “来的好!”

    董小丑自然瞧见对面为首两人俱是身着精加甲,显见都是军中地位不低的军将,却是正合其意。想他董小丑自入怨军始,这厮杀本领,在近三万辽东亡命中独占魁首,最喜这等单挑独斗。这会儿却是喜形于色,根本不顾彼此人数差异,一挥手中粗长铁棒,寻了一个方向,领头杀了过去。

    对面正是脸上蒙了一只黑色眼罩的“独眼虎”马劲,此人颇似三国猛将夏侯惇,虽说独眼,可武艺亦是出众,若不是缺了一眼,武艺或许更胜其兄马勥。

    远处的花荣见着那董小丑选了马劲一遍,却也不着慌,将手中枪悬在鞍下,取过两石骑弓,弯弓即射。

    马劲却是见识过花荣神射的,一见此等情况,心下只是可惜,却不想那董小丑确实了得,虽说几乎是背对花荣,却是及时一个镫里藏身,身子从马腹下转了一圈,将将躲过花荣那支飞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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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公司接到通知,要去新加坡培训一个月,拿一张操作证,原本这个更新通知星期一就发了,结果vip章节有个发布环节,给忘记了!更新要到4月28日以后!实在是抱歉!

    现在在新加坡这边用手机发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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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745/ 第一时间欣赏西门水浒最新章节! 作者:言东楼所写的《西门水浒》为转载作品,西门水浒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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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水浒介绍:
西门庆? 没错,就是那个妻妾成群的西门大官人! 武大死了,武二要报仇! 庆:金莲,你怎么看? 莲:官人,我要…… 月娘、娇儿、玉楼、月娥、瓶儿:官人,我们也要! 庆:当官人累,当大官人更累,大官人我真的很忙啊……西门水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西门水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西门水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