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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倚楼观雨     崛起在汉末三国txt下载     崛起在汉末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力拔山兮

    随着晨鸡的一声啼叫,天色渐亮。

    此时,将军府后院已是血流成河,数千甲士密密麻麻地挤在院中,手持锋利的兵刃,将中间的一百多人团团围住。

    昨夜的大战,可谓惨烈至极,双方无数战士倒下了,遍地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伏完和士瑞孙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那最后的一百多人,眼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伏完本以为,大军压进后,这区区数百名守卫很快就会溃败,没想到又足足支撑了两个时辰,竟然撑到了天亮。

    若再拿不下这些人,一旦消息泄露,冬狩的那些兴汉军将领难免不会挥师归来,那么他的一切美梦都将化为泡影。

    伏完眼珠瞪起,死死地盯着那最前列的两人,一个是赵云,另一个是太史慈,眼中怒火中烧。

    此时,赵云和太史慈两人浑身都是血,头发披散,面容憔悴到极点,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倒,更从未退后过半步,他们犹如两尊门神,牢牢地守住一角,一旦有士兵靠近,就会遭到这两人的疯狂击杀。

    可以说,没有这两个人在,伏完早已拿下了将军府。

    赵云,是刘凡麾下的一员猛将,伏完还能理解。可是,赵云旁边的那个威武汉子与赵云相比,竟也不遑多让,甚至在群战中优势还要明显一些,双戟砸出,那便是一排的将士倒下。

    若这二人不倒,只怕这场战争还要持续下去,这不是伏完所愿,他朝士瑞孙一个示意,后者立马会意过来,命人将刚刚运来的弩车调到前面来,要借助弩车的超强杀伤力,一举干掉赵云和太史慈。

    在伏完眼里,弩车发射出的巨箭威力惊人,足以活活射杀一头大象。此时的赵云还有他的同伴已经是强弩之末,断不可能拦得住弩车所发射的巨箭,而且这两人极为忠义,更不可能躲开,因为他们的背后都是刘凡最亲近的人。

    一辆大型弩车从人群中拉了出来,足有七尺长、大拇指粗的巨箭被装上弩车沟槽之中,箭指赵云,巨箭由精铁打造,箭头寒光闪闪,望着令人胆寒。

    随着伏完一声令下,弩车两侧的士兵齐用力,拉紧弩车上的发条,紧跟着双手一松,一人来长的巨箭腾空而起,迎风呼啸,借着绞盘带来的超强冲击力,直冲赵云。

    昨夜的浴血奋战,赵云和太史慈合力挡住了成百上千的敌军,杀敌不下数百,此时皆是筋疲力尽、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强撑着不倒,看到弩车拉出来时,面上皆是惨然一笑,心头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们不会退,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巨箭之下!

    保护郭嘉、贾诩还有几位夫人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对刘凡做出的承诺!

    此时,将军府还剩下的一百多人,包括甘宁、马云禄在内,所有人的身心都是极度疲惫,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狰狞的巨箭朝赵云飞射而去,发出惊叫,却已无能为力。

    巨箭凌空呼啸,犹如一颗疾速运动的陨石,直奔赵云,那力道可逾千钧,一旦命中,足以将他轰得稀烂。

    赵云持枪挺立,星辰般的眸子直视前方,在巨箭袭来之际,突然低喝一声,腰身下沉,胯下一个腾挪,借着双腿间的回弹之力,双臂握紧长枪,猛的一旋,往前刺出。

    “铿铿铿……”疾速旋转的银枪和巨箭在空中相撞,火花四射,迸发出一连串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

    短暂的僵持过后,一股巨力袭来,赵云脚下一个踉跄,巨箭顿时向前挺进了一寸,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他双臂一振,低吼一声,疾速旋转的长枪再次刺出,巨箭猛的一颤,赵云抓住机会,连续挺枪直刺,这次一共刺出五下,每一下都如出洞的毒蛇,又精又准地撞击在巨箭箭头之上,让巨箭出现一阵猛烈的晃动。

    七枪完毕,巨箭在空中急剧抖动,嗡嗡而鸣,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终于“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化为残铁碎片四散开来。

    众人皆纷纷闪避,同时脸现骇然,什么样的力量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结果?

    一众甲士纷纷后退一步,望向赵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此人勇猛至斯,竟然连弩车射出的巨箭也能够拦住。

    赵云虽然成功拦住了这一箭,但巨箭上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他终于承受不住,一连退出十几步,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他用长枪撑地,屹立不倒,脸色惨白至极,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

    “赵大哥……”马云禄跃下马来,哭着奔向赵云,将他高大的身形扶入怀中。

    见到弩车一箭就让赵云失去了战斗力,伏完大喜,命人继续射箭,这次弩车将目标对准了太史慈。

    太史慈目光凛然,直视着呼啸而来的巨箭,在巨箭距离他身前三丈远时突然腾身而起,居高临下,手中双戟猛的向巨箭砸去。

    太史慈如此粗鲁勇猛的拦箭方法让众人一阵汗颜,这活生生是一头野牛。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简单粗暴有效,那巨箭被双戟一砸,猛的向地面沉了三尺,但来势汹汹,仍然向前直冲,而且已经越过了太史慈,往他身后的人群射去。

    场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太史慈受刘凡大恩,若因他之故,而让这巨箭伤了刘凡的亲近之人,他还有何脸面去见刘凡?

    眼看着有人要血溅当场,太史慈大吼一声,一个翻身朝巨箭扑去,手里的双戟已是被他丢掉,只见他一个猛扑,双手牢牢抓住了巨箭,双脚一落地,便迅速扎成了马步。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见过徒手搏虎的,却没听说过有人用手抓巨箭的。

    巨箭的力道可逾千钧,虽然被太史慈刚刚一砸力道已是去了大半,但也不是人徒手可以撼动的,但太史慈偏偏就这么干。

    他咬着牙,死死地握紧巨箭,任凭双手鲜血直流,拉住巨箭,不让它前进。

    一人一箭就这样展开了拉锯战,僵持了片刻,突然,太史慈大吼一声,双腿猛踏地面,身子一个侧翻,这一刻,他的全身精气血都灌注于双手,紧拉巨箭,猛地往后一甩。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巨箭脱离了太史慈的双手,掉转了方向,犹如一颗疾速运动的炮弹直冲向对面的一众甲士。一名身材高大的甲士躲避不及,被巨箭贯穿过胸腹,被巨力带起,飞飙出去,狠狠撞在后排的甲士身上,倒下一片。

    场上鸦雀无声,众人皆呆呆地望着那双手流血不止的太史慈,浑不敢相信,人的力量可以强悍至此。

    一时间,本默默无名的太史慈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提升到和赵云并列的高度,兴汉军中又多了一名猛将。

    太史慈单膝跪地,双手低垂在胸前,手上的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他双手因为大力握箭受了外伤,胸腔更因巨力反震而受了内伤,虽然成功拦住了这一支巨箭,却也失去了再战之力。

    伏完也被赵云和太史慈的勇猛震惊了,不过看到敌方最勇猛的两人皆失去了再战之力,面上渐渐转喜,此时胜券在握,心中已是再无顾忌。

    他很想下令众将士一拥而上,将剩余之人一网打尽,却又怕伤了其中的几位美人。刘凡的两位夫人都是天香国色,他早就垂涎已久,还有那两位未过门的妻子,也都是美艳动人,并且还是处子之身,若能将她们收入房中,他伏完才能算得上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男子。

    伏完骑马上前一步,目光望向韩香儿等一众女眷,得意笑道:“今刘凡生死不明,将军府大势已去,几位美人若肯从了本侯,本侯既能保你们不死,还能让你们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几位美人意下如何?”

    貂蝉玩心大起,摇头叹道:“你又老又丑,不及我家公子十分之一,我是看不上你!”

    马莜雪皱了下秀眉,娇声道:“我只喜欢英雄,不喜欢狗熊!”

    众人不禁莞尔,没想到这两个看似文静的少女,言辞竟都这般犀利。

    翠莺朝伏完吐舌头,做鬼脸,嘴里喝骂道:“你个老淫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鬼模样,半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也想学人家刘凡来骗女孩,真不知害臊!”

    “你……”伏完气得脸色发青,待看清说话的少女模样竟也颇为娇俏时,冷笑道:“小蹄子,等你落入本侯的手中,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落入你这丑八怪手里,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翠莺不甘示弱,骄哼道。

    伏完不再理她,目光望着刘琴,谄笑道:“乖侄女,快替姑父劝劝你那几位姐妹,姑父保证,只要你们肯从我,我一定让你们永享富贵!”

    刘琴没想到伏完会说出如此无耻之话,俏脸气得生寒,凤目怒瞪着他,冷冷道:“你说出如此无耻之言语,与畜生何异?姑姑和寿儿妹妹都会替你感到羞耻!”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从我了?”伏完收起笑脸,绷着脸冷声道。

    韩香儿朗声道:“我和几位姐妹誓与将军府共存亡!”

    “好,如此就休怪本侯不客气了!”伏完转身四顾,大声下令道:“将士们,将这群反贼拿下,男的就地格杀,女的留着,本侯要与你们一同享用!”

    那可都是天仙般的美人啊,若能一亲芳泽,他们少活十年都愿意,数千将士激动无比,大声应诺,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唯恐落后于别人。

    “敢上前一步者,死!”突然,一道冰冷至骨子里的声音在场中炸起,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冲击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让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一股颤栗,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雷霆手段

    听到声音,伏完大惊失色,睁大眼看去。

    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名英武无比的男子,正面含煞气,冷冷地望着自己,这人不是刘凡又是何人?

    伏完一个不稳,差点跌下马去,他勉强稳住身子,嘶吼道:“快,弩车准备,射死他!不然我们都得死!”

    众士兵听得命令,也不管场上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是谁,转动弩车,将寒光闪闪的巨箭对准场上男子后发射出去,要将他射杀当场。

    韩香儿、刘琴、貂蝉、马莜雪,以及一众将军府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惊呼,她们都亲眼见识过巨箭的威力,生怕刘凡出现什么闪失。

    刘凡静静地站着,看着那巨箭袭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握着墨兵,轻按下去,墨兵前端迅速凸起,形成一根乌黑发亮的森寒铁钻,疾速旋转地撞向那支激射而来的巨箭。

    “轰!”巨箭撞击在铁钻上,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巨箭寸寸崩裂,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点点化为了齑粉,消散在天地间。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瞬间石化了。

    那个黑胆究竟是何物,竟能变化出轻易摧毁巨箭的武器?这是在场所有人心头的疑问。

    “他是兴汉王刘凡,他是恶魔,他回来了……”场中有士兵认出了刘凡,惊恐地大喊。

    顿时,所有士兵都惊恐地望着刘凡,双腿发颤。他们纷纷在心中咒骂伏完,后者竟然骗他们说什么兴汉王已死,不然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攻打将军府。

    场上唯一还算冷静的便是执金吾士瑞孙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高举宝刀大喝道:“将士们,刘凡回来了又如何?他只不过区区一个人,我们还有数千将士,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命;否则我们都会遭到他的疯狂报复,皆难逃一死!”

    被士瑞孙这么一喝,众士兵皆恍然醒悟,只有杀了刘凡他们才能活命。想通了后,他们呼和呐喊,挥舞着手里的兵刃向刘凡杀去,但未等他们靠近,便听院外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那声响如雷,似天崩地裂。

    紧跟着,院外响起了一道道凄凉的惨叫声,那是在外留守的一众禁卫军和京师戍卫,几乎只在眨眼间便被消灭了个干净。

    “将军,我等救驾来迟!”

    院门外,三员大将领着一支精锐铁骑,浩浩荡荡地涌入院中,将伏完和他的一众将士反包围住。

    这三员大将正是高顺、马超和庞德,他们收到赵铁的传信,这才意识到中了伏完等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又听闻刘凡归来了,再无顾忌,直接将小皇帝与一众大臣丢在东郊野外,率兵闪电回援。

    看到高顺他们领兵赶来,刘凡悄悄松了口气。他担心将军府众人的安危,因此一入城便直奔这里而来,并未赶往城西军营搬救兵。若高顺他们未能及时赶来,刘凡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数千甲士。

    刘凡朝高顺他们点点头,转过身来看向那仍站在院中的一百多人。

    他们几乎个个带伤,浑身沾血,一脸的疲惫,似乎随时都要倒下,看到这,刘凡脸上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和怜惜。

    紧接着,他的一双冷如冰雪的眸子缓缓扫过士瑞孙和一众包围将军府的士兵,冷声道:“除了魁首伏完外,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诺!”一众兴汉军将士得令,霍地挺起手中兵器,迅猛地向敌军扑去,展开一面倒的屠杀。

    顿时,场上人头翻滚,血液飞溅,哀嚎求饶不断,整个后院沦为了一处修罗场。

    不时有士兵哭嚎着跪地求饶,但兴汉铁骑便仿若来自地府的修罗使者,个个面寒似冰,下手毫不留情,一刀一个,收割着他们的人头。

    郭嘉和贾诩并肩向刘凡走来,抱拳哽咽道:“将军,昨夜若无子龙和字义两员虎将,将军府便保不住了!”

    刘凡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欣慰道:“也辛苦你们了!”

    说着,他快步走到赵云身边,望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虎目一片湿润。

    赵云抬头看着刘凡,咧嘴笑道:“将军……云不负所托,未让两位先生和几位夫人受到一点伤害!”

    刘凡面上微微动容,轻拍着他的肩膀哽声道:“你先下去休息,好好养伤……”

    赵云应了一声,由马云禄搀扶着,前往她的香闺修养。

    “连累字义了,若无字义,将军府危矣!”刘凡单膝跪地,伸手握住太史慈的双肩,脸上一片悲恸。

    太史慈抬头望着刘凡,毅然道:“字义这条命是将军给的,即使是舍了性命也要保护将军家人的安全!”

    “好好休息,把伤养好!记住,你也是我的家人!”刘凡郑重说着,叫来一人让他扶太史慈下去休息,并命人前往皇宫,请来宫中最好的太医给一众受伤将士诊治。

    刘凡起身望着那依然挺立的一百多人,目光从郭嘉、贾诩、甘宁、赵牛以及每一个守卫的脸上缓缓扫过,深深一鞠躬,道:“你们都是将军府的骄傲,都是刘凡的恩人,我刘凡向你们拜谢!”

    这一刻,众人皆是热泪盈眶,有此体恤下属的主公,他们一夜的奋战值了!

    “夫君!”韩香儿和刘琴俏目含泪,朝刘凡飞奔而去。

    她们担惊受怕了一夜,此刻她们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双双扑入刘凡怀里。

    刘凡一左一右抱着二女,轻抚着她们的香肩,柔声道:“难为你们了,夫君发誓再也不会让你们身处险境了!”

    两女眼泪迷蒙,一个劲地点头,趴在刘凡怀里半天不愿起来。

    貂蝉和马莜雪二女站在不远处,她们也想投入刘凡的怀抱,也得到刘凡的安慰和关怀,但毕竟还未嫁给他,只能一脸羡慕地看着韩香儿和刘琴。

    刘凡冲貂蝉和马莜雪微微一笑,望向她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此时无声胜有声。

    翠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横了刘凡一眼,嘟着嘴道:“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红日东升,洒下霞光万丈,将军府在经历了一夜的阴霾过后终于迎来了它的曙光。

    昨夜的大战,以伏完和士瑞孙率领的禁卫军和京师戍卫全军覆没告终,除了伏完外,其余一众参与围攻将军府的人尽数惨死当场。

    消息传出后,举朝震惊。

    仍在冬狩的小皇帝刘协在听闻一众兴汉军将领率兵离去后,顿时惊慌失措,只能寄希望于伏完,期待他已经攻下了将军府,并且找到刘凡谋反的证据,否则自己必定难在盛怒的一众兴汉军将领中得到保全。

    三日之后,刘协冬狩归来,一入皇宫便遭到软禁。

    他身边的一众大臣,包括杨瓒在内,任何有参与到这次针对将军府围杀计划的大臣,皆被捉拿下狱,等候问斩。

    现在,洛阳城中的禁卫军和京戍卫全部换成了刘凡的人。

    刘凡直接提拔曾经帮助过他的朱典为卫尉,又将太史慈提升为执金吾,甘宁为城门校尉,京师中凡是重要职位全部替换成兴汉军的将领。

    这次,刘凡是真的怒了!

    这一次以伏完为首的大臣密谋针对他的毒计差点便得逞了,若非赵云、赵牛、太史慈、甘宁等一众将领和守卫誓死奋战,坚持到刘凡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赵牛手中的一千多密探在这场大战中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余了数十人,可谓损失惨重,赵牛自己也折损了一条胳膊。

    赵云、太史慈、甘宁身上皆是大小伤无数,令刘凡极度震怒,决定血洗京师,将伏完以及他的一众党羽连根铲除。

    即便是小皇帝刘协,刘凡也不打算轻饶他。

    不过刘协毕竟是刘凡的第一个弟子,而且他还是刘琴的弟弟,刘凡只有暂时将其软禁,让他慢慢思过。

    即便是如此,刘凡这一连串雷厉风行的举措也引起了朝野一片轰动。

    不过,不管是朝中大臣又或是普通百姓,他们都理解刘凡。

    毕竟,换成任何一人,若是被人抄家,家人和朋友差点全部遇难,只怕他都会陷入疯狂,后继的报复手段比刘凡还要凶狠也说不定。

    如今,将军府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血迹,空气中更是流淌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自然不能再住人了。

    刘凡将原先董卓的相国府改造成兴汉王府,举府搬入其中。

第一百四十章 拿下貂蝉

    将军府的这次危机,给刘凡敲响了警钟。

    让他意识到,兴汉军的体制还不够完善。一旦自己或者几位将领不在军中,兴汉军便没了中心,没了主心骨,没了中心和主心骨的这支部队很容易被敌人趁机而入。

    就拿这次城西军营来说,营地中的五万兴汉大军被几个侍卫还有一道圣旨就给拦住了。若是在太平之世还说得通,可现在是乱世,你承认圣旨,它才是圣旨,你不承认圣旨,它就是一张废纸!

    可就是这样的一张废纸,挡住了五万兴汉大军,致使将军府差点就被人一锅端了。追其原因,便是因为刘凡和几位将领不在军中,这五万将士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号令,出了事后又没有人能扛下来。所以,他们才慑于圣旨之威,不敢轻举妄动。

    刘凡经过几天几夜的思考,又结合了后世几千年来的优秀经验,终于决定在四像勋章的基础上,将兴汉军编成四旗,即青龙旗,白虎旗,朱雀旗,玄武旗。每一旗下设四部,分别为东西南北四部。

    每一旗的旗长由该旗忠功勋最高者则担任,一旦旗长出现意外或者不在军中,由功勋次高者暂任旗长,统领一旗。

    刘凡作为兴汉军总司令,统领四旗。若刘凡不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四位旗长中功勋最高者暂代总司令一职,其他旗长皆需听令于他!

    刘凡将心中的这个想法跟郭嘉和贾诩一说,两人听后纷纷拍手称妙,他们也各自提出了一些补充的看法。比如,每一旗长身边要分配一名军师,他既负责给旗长出谋划策,也负责监督旗长,军师有权越过旗长直接和刘凡对话。

    刘凡应允下来,并让郭嘉和贾诩着手这件大事,让他们务必尽快完成兴汉军体制的改造,二人应诺告退。

    冬去春来,伏完风波渐渐平息,洛阳城中恢复了宁静。

    闲暇下来后,刘凡决定兑现他对貂蝉和马莜雪的承诺,迎娶她们进门。

    在大婚的前一天,刘凡将貂蝉和马莜雪送出兴汉王府,准备第二天一早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二女迎娶进门。

    貂蝉被安排在朱雀台,而马莜雪则暂时入住于她哥哥马超在京的府邸。

    现在,洛阳书院的一众先生和学子已经搬进了新落成的书院中,因此朱雀台便空了下来,成为了刘凡的一处度假别墅。

    这夜,朱雀台深处的一间华丽阁楼里,貂蝉屏退了左右的侍女,她独自端坐在一张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绝美容颜发起呆来。

    明日便要嫁入兴汉王府了,马上就要成为刘凡的女人,貂蝉心中既期待又有点彷徨。

    她心仪刘凡许久,能嫁给他自是千般愿意,但最近她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一张面孔,正是那天在朱雀台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吕布。

    貂蝉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有点惴惴不安,甚至有点担心刘凡知道她的心事后会不会不再喜欢她了。

    可是,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无法忘记那张面孔,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前世和吕布有着某种孽缘,他这一世是来索债的。

    但无论她的前世和吕布有何关系,那都已经过去了,貂蝉现在一心一意爱的人只有刘凡一人!

    正当貂蝉望着镜子发呆之际,镜子中突然多出一个男子的面孔,吓了她一跳,正要大声叫人,却听那男子阴沉着脸笑道:“姑娘还是不要惊动他人的好,否则我就只有得罪了!”

    “你是谁,来此有何目的?”貂蝉面色平静,心中已打定主意,若是这人要轻薄自己,便是咬舌自尽也不能让他得逞。

    那青衣男子一拱手,沉声道:“在下是君侯部将秦宜禄,奉君侯之命特来接夫人前往下邳城与君侯相会!”

    “君侯?”貂蝉面色一变,失声叫道:“可是那董卓的义子吕布?”

    秦宜禄颔首道:“正是!夫人还是简要收拾下行礼,这就随我走吧!“

    貂蝉平静了下心情,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也不会跟你走,你请回吧!”

    秦宜禄嘿嘿一笑,道:“这可由不得夫人……”

    他话未说完,便见一道人影从窗外疾速扑来,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取他的脖颈。

    秦宜禄反应神速,拔剑便刺,只听“当”的一声大响,他虎口剧震,几乎握不住剑柄,整条右臂酥麻难当,连续退出十来步才勉强站稳。

    秦宜禄大惊,望着来人惊呼:“兴汉王刘凡?”

    刘凡从暗中走出,赞赏地点了下头,道:“能接住我这一剑,你不简单!”

    秦宜禄苦涩一笑,道:“没想到兴汉王如此看重这女子,明天便要大婚了,夜晚还要前来偷偷相会。”

    “你很聪明,懂得挑时机,可惜运气不佳,恰逢我今夜心神不宁,四处走走,让我撞上了这一幕,否则我会懊悔终身!”刘凡淡淡说着,而后脸色一沉,寒声道:“你听命于吕布,妄图劫走我的女人,今夜必须死!”

    秦宜禄向前一步,颓然道:“兴汉王武艺高强,看来秦某只能束手就擒了!”说着他将手中长剑一丢,作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刘凡微皱了下眉头,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摆出这般姿态,正欲上前结果了他,却见他突然一脚踢向脚边的长剑,那七尺长剑腾空而起,呼呼作响,向貂蝉飞飙而去。

    “尔敢!”刘凡厉喝一声,飞身扑出,拦在了貂蝉身前,血匕一挥将那长剑击落,再抬头看去,却见那青衣男子凌空一个后翻筋斗退了数步,而后腾身一纵从另一侧的窗户中跃了出去,眨眼间变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刘凡想要去追,但又怕中了此人的调虎离山计,只得作罢。

    “你没事吧?”刘凡上前拥着貂蝉的身子,柔声问道。

    貂蝉摇了摇头,突然抬头望着刘凡,低声道:“公子,今夜你便要了蝉儿吧,蝉儿不想再等了,只有成为了公子的女人,蝉儿才不会胡思乱想。”

    刘凡知道她口中的胡思乱想指的是什么,也知道吕布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并不怪貂蝉,因为他能深切感应到,她的心只属于自己一人。至于吕布,无论他的前世和貂蝉的前世有何瓜葛,今生注定只能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且,刘凡会亲手将这过客从貂蝉的生命中抹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刘凡凝望着貂蝉美丽的大眼,柔声道:“你决定了?”

    “嗯!”貂蝉轻轻应了一声,神色无比的坚定。

    美人相邀,刘凡又对她的身子渴求已久,此刻也不矫情,将两侧的窗户阖上,便拥着貂蝉躺到了香软的大床上。

    感受到自己雄健的身躯正好贴伏在貂蝉那曲线曼妙的美丽**上,隔着单薄的衣衫,透来她胸口阵阵温热的气息,刘凡不禁赞道:“蝉儿,你的身体真美!”

    貂蝉伸手轻轻捂住刘凡的嘴唇,微微一笑,伸出灵巧的双手替二人除去身上的衣裳。

    她的笑容如春花般灿烂,再加上那逐渐展露出来的雪白动人**,令人目眩。

    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清纯中混合着丝丝妩媚,娇挺雪白的双峰微微颤抖,那嫣红的两点如最鲜嫩的樱桃一般,泛着诱人的色泽,足以令世间任何一个男人血脉贲张。

    刘凡不禁看痴了,忍不住俯下头亲吻貂蝉的樱唇,此时他心潮澎湃,嘴唇沿着那红艳如花瓣的樱唇一直吻到她那玲珑香嫩的耳垂,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刘凡都不愿错过。

    面对貂蝉这个绝世尤物,刘凡彻底迷离了,深深沉醉。

    貂蝉也早已心许刘凡,此时此刻的情境,她只曾在午夜、梦中幻想过,此时真的到来,倒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心头犹如小鹿乱蹦,意念却很坚定。在刘凡火热的触吻中,她面露潮红,身心渐渐融化,双手紧紧搂住了刘凡,让两人最亲密无间地贴近。

    刘凡心头一震,感受到貂蝉娇挺的双峰贴在自己胸膛上的美妙的触感,**在这一刻迸发。

    貂蝉被强烈的幸福感包围着,犹如置身梦中,但她并不犹疑,因为这梦是她编织已久的,也是她熟稔期盼的,多少次她在梦中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她抛开了少女的矜持和羞涩,主动抬起诱人的臀部迎合,一双修长的**紧紧缠住刘凡,向他示意。

    感受到貂蝉的火热**,刘凡再无一丝犹豫,低吼一声,挺身进入那芳草萋萋的谷口。

    迷茫中,貂蝉感觉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痛楚,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短促低沉的娇呼,而后紧紧地抱住了刘凡,流下了幸福的泪。

    丝丝缕缕鲜红殷殷的处子落红从娇嫩花唇两侧渗出。

    刘凡怜惜貂蝉破瓜之痛,放缓了身下的动作,一点一点挺进。

    感觉到胯下仙子那一丝不挂、娇软无骨的玉体渐渐从破瓜的刺痛中松软下来,刘凡再也忍不住身下传来的那一阵阵缠绕紧夹的压迫舒服感,抬臀挺腰,挤迫开层层叠叠的湿滑嫩肉向貂蝉幽遽的深处挺去……

    令人魂销色授的强烈快感一**袭来,彻底湮没了刘凡和貂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将星陨落

    天,渐渐亮了。东方发白,霞光满天。

    刘凡一早便醒了过来,偷偷亲了亲熟睡中的貂蝉,便悄悄起身溜回兴汉王府,唤来一名侍女替自己更衣打扮。

    没多时,郭嘉便跑来催促,说是赵云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

    刘凡不禁一笑,赵云如此心急,看来马云禄这丫头没少使手段,已经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照了眼镜子,刘凡对自己的形象颇为满意,便让侍女下去领赏,他则和郭嘉并肩往外走去。

    洛阳大街上,刘凡身穿新郎衣,胸前佩戴着一朵蜀锦绣成的大红花,精神抖擞,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两顶八台大轿,前往朱雀台和马府迎接两位新娘子入门。

    轿子后面一群乐师吹响喜庆的号角,一路鞭炮不断,长长的迎亲队伍从兴汉王府排到了洛阳大街。

    如此盛大的迎亲场面,在洛阳城中还是头一遭,整个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人们争先涌上街头,一睹盛况。

    热闹的婚宴过后,刘凡带着一丝醉意摸进了马莜雪的新房。

    貂蝉昨夜与刘凡偷*欢,自觉有点对不起这个妹妹,今夜便是将刘凡完全让给了她。

    刘凡抬头看去,那身着凤冠霞帔的佳人端坐在大床上,头顶红盖头,在那红嫁服之下,她的娇躯凹凸有致,甚是诱人。

    对马莜雪,他更多的是责任和愧疚。可以说,他们之所以结合,完全是出于政治利益。两人间的唯一一次接触便是上次院中的临别,刘凡为她作了一首词。

    就是那次接触,刘凡知道了她是一个文静善良、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她值得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去守护。

    刘凡迷离着醉眼,迈着慵懒的步伐靠近床边,伸出手去,缓缓掀开了她的盖头。

    在凤冠之下,那少女娇艳的容颜如明月一般缓缓出现,那一张亦羞亦喜的面庞是那般的明艳动人。

    这年方二八的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让刘凡眼前为之一亮,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揽住了她杨柳般柔嫩的细腰。

    马莜雪嘤咛一声,心中一阵模糊,接着便见那无比伦比的俊朗容颜向自己俯下来,朱唇张开,吻住了自己的小嘴。一股醇正的男子气息自唇间透入,马莜雪轻声**,倒在刘凡的怀中,浑身绵软,任由他轻薄,再也无力做什么。

    这一夜,刘凡疼爱马莜雪,与她颠鸾倒凤,极尽缱绻,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公元192年二月,襄阳城外爆发了一场大战。

    长沙太守孙坚,率领一万江东骑兵途经襄阳城时,遭到刘表大军的伏击,双方激战了一天一夜后,刘表大军不敌,大将黄祖率兵退走。

    遥遥望见敌军已退,逃入了一条山野小道,孙坚不由的狠狠扬起手中古锭战刀,咬牙切齿的喝道:“无耻匹夫!我孙坚岂容尔等想来就来,说走便走?程普、黄盖、韩当听令,随我追上前去,将敌军杀光,一个不留!”

    年近四十、姿容不凡的程普拱手劝道:“主公,我军长途奔行,又连经大战,还是尽早退回江东,养精蓄锐后,再回来报仇不迟!”

    黄盖也道:“主公刚刚以十万石粮草从吕布手里换得了传国玉玺,但难保吕布此人言而无信,泄露此事。若刘表得知此消息,并设下此诱敌之计,我军危矣!”

    孙坚一听,这才恍然醒悟,朝二人抱拳道:“亏得两位将军提醒,文台差点中计了!”

    他抬起头,目露坚定,大声下令道:“全军听令,撤回江东!”

    众将士轰然应诺,齐齐掉转马头,向南而去。

    大军刚撤出不到十里,便见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策马来到孙坚面前,翻身下马跪地禀道:“主公,大事不好!我军辎重营遭到敌军袭击,粮草军械全部被烧毁!”

    孙坚闻言顿时一愣,转头望去,依稀能看见后方军伍乱成一团,染起一阵阵火烟,他不由勃然大怒道:“无耻刘表,烧我粮草,如此我还如何返回江东?”

    黄盖急忙劝道:“主公息怒,此地离九江颇近,主公可南下向盘踞在九江的袁术借粮,待撤回吴郡后,再从长计议。”

    孙权怒道:“袁术此人,狼子野心,比刘表好不到哪去,他未必肯借我粮草。”

    韩当道:“主公可将传国玉玺抵押与袁术,如此不仅可从他那借得粮草,还能请他出兵,共同对付刘表!”

    “不成!”孙坚断然拒绝,毅然道:“我从江东出兵,数年未归,唯一所得便是这块传国玉玺。待回到吴郡,全指望这块传国玉玺重聚人心,岂可白白便宜袁术那厮?”

    黄盖和韩当正欲再劝,孙坚大声喝令道:“我意已决,休得再说!”

    孙坚打马回转,古锭宝刀高高扬起,大声下令道:“江东儿郎们,刘表屡次阻拦我等南归,如今更是派兵烧毁我军粮草辎重,可恶之极!尔等可愿随我杀回襄阳城,生擒刘表!”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众将士大声呼喊着,簇拥着孙坚,浩浩荡荡向襄阳城杀去。

    黄盖、程普、韩当三人相视一眼,皆摇头苦笑,但他们世受孙家大恩,又常年跟随孙坚,彼此间感情极为深厚,明知此行危机重重,也是一脸无惧,策马向孙坚追去。

    此时,孙坚胸中怒气无处发泄,只是快马加鞭,领着一队轻骑往襄阳城疾驰,渐渐脱离了身后大部。

    突然远处奔出一队骑兵,为首者乃是刘表帐下大将吕公。

    “贼将,纳命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孙坚提刀上前厮杀,没几个回合,便将吕公手中的大刀击飞,正欲一刀结果了他,却见远处射来一支飞箭,阻了他一下,便见吕公领着数十骑往一条山道仓皇逃窜。

    孙坚如何能让他逃脱,策马便追,身后一众亲卫纷纷呼喝着跟上,往山道上疾驰而去。

    黄盖、程普、韩当三将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纷纷色变,一边策马疾追,一边呼喊孙坚。

    但孙坚此时已被怒火占据了心头,一心想着斩杀吕公,报上一仇,对众将的呼喊置若罔闻。

    “贼将休走!”眼看着就要追上吕公,孙坚大喝一声,提刀杀去。

    忽然一声锣响,两侧山壁上杀声震天,无数敌军从丛林中冒出头来,将累累岩石推了下来,同时丛林中乱箭齐发,向孙坚射来。

    孙坚大惊,掉转马头就要后退,但马儿受惊,不受控制。一时间,无数的巨石和飞箭向他全身招呼而来。

    巨石和飞箭慢慢停了下来,孙坚脑浆迸流,全身血肉模糊,躺在乱世堆中,死相惨不忍睹。可怜一代豪雄,就此陨落!

    黄盖、程普、韩当赶了上来,看到这一幅画面,睚眦欲裂,挥兵杀了上去,要替孙坚报仇。

    吕公躲在一块山石后,见孙坚已被乱箭射死,大喜过望,正欲策马离去,却见一大将飞速驰来,怒目圆瞪刺出一枪,他未来得及躲闪,便被一枪刺死于马下。

    程普上前砍了吕公的头颅,提在手里,拜倒在地,仰天悲呼:“主公啊主公,你若能忍耐一时之气,何愁大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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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兴汉四旗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扬州吴县,一处红墙高瓦的豪宅内。

    空旷的院子中,一个三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踢着毽子,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娇笑声。

    只见一只五彩颜色的毽子在小女娃一双小脚间来回跳跃,轻盈地在空中飞翔,久久不见落地,看得旁边一群仆人和侍女目瞪口呆,不时地鼓掌喝彩。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英武青年大踏步走入院中,抬头扫了一眼,待看到那踢毽子的小女娃时,面色顿时柔和下来,同时眼中流露出一抹爱怜,快步朝小女娃走去。

    “大公子!”看到青年,一众仆人和侍女纷纷躬身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青年挥手,淡淡说道。

    “诺!”仆人和侍女们弯腰退了下去。

    “都怪你,害我只踢了九十七下!”小女娃捡起掉在地上的毽子,嘟着嘴,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委屈。

    青年在小女娃身前蹲下,陪着笑脸道:“哥哥给小公主赔罪,小公主大人大量绕过哥哥这次好不好?”

    “哼,一点诚意也没有。你每次都说陪我玩,可没有一次兑现!”小女娃气鼓鼓地瞪了青年一眼,骄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拿正眼看他。

    看到妹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青年不禁一笑,道:“哥哥这次不再食言了,现在就陪小公主踢毽子好不好?”

    “好啊,我们来比比,看谁踢得好?”小女娃笑靥如花,转过身来,拉起哥哥的手,将毽子递到他手里,咯咯娇笑道:“你先踢,我来接!”

    青年轻捏了下妹妹的小琼鼻,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一边。他将毽子抛在空中,轻轻一脚将其踢向了小女娃。

    这时,院外匆匆走来一个大汉,看到青年后连忙快步走了过来,附到青年耳边说了几句话。

    青年面色渐渐惨白,听完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大汉连忙将他扶住,道:“大公子,你可要挺住啊,如今振兴孙家的重担全落你一人身上了!”

    “哥哥,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小女娃已经跑到了青年身边,望着脸色惨白的哥哥,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青年低头看着年幼的妹妹,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连父亲一面都未见过,心中对她更加的怜惜,强提精神,咧嘴笑道:“哥哥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来,我们接着踢毽子。”

    小女娃摇了摇头,将毽子往背后一藏,用她糯糯的声音大声道:“你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我不和你踢!”

    青年望着懂事的妹妹,心中稍感欣慰,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下定决心要代替父亲给妹妹最好的疼爱,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青年正是孙策,而小女娃是他的小妹孙尚香。

    孙尚香还在母亲腹中时,父亲孙坚便领兵北伐,她从未见过父亲一面,孙策则又当哥哥又当爹,对她极为疼爱。

    此时,前线传来父亲战死的消息,孙策无论如何也不愿让妹妹知道。在妹妹的眼里,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剿灭贼军,讨伐佞臣董卓,总有一天会凯旋归来。

    孙策眼中渐渐湿润,怕妹妹看出异常连忙转过身去,道:“小公主,你自己先玩着,等哥哥头痛好了再陪你玩。”

    “嗯!”孙尚香稚嫩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孙策不敢再呆,快步离去。如今父亲身死,军中的一切事务都将落在他头上,他必须先接回父亲的尸体好好安葬,同时稳定军心,操练大军,扩张势力,待兵强马壮之力,杀向荆州,替父亲报仇。

    这一刻,孙策的心便如那磐石,不可转也。

    公元192年六月,兴汉军四旗改造完毕。

    赵云功勋最大,任青龙旗旗长,为四旗之首,郭嘉为军师;高顺任朱雀旗旗长,贾诩为军师;太史慈任白虎旗旗长,戏志才为军师;甘宁担任玄武旗旗长,徐庶为军师。

    四旗之中,甘宁这一旗最为特殊,麾下将士都是重新招募的会水汉子,一共有两万人,由甘宁他的和一众兄弟日夜操练。

    一时间,洛水之上到处都是战船,船与船间相互碰撞,士兵在各条船间来回穿梭,互相较量,水面上旗帜飞扬,异常的壮观。

    四旗之中,唯有赵云麾下的四部全部凑齐,分别是东部张燕,西部于毒,北部张辽,南部徐晃。高顺麾下也凑齐了两部,分别是东部马超,西部庞德。

    太史慈和甘宁两人旗下四部皆暂时空缺,但刘凡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凑足四旗十六部,组成浩浩雄狮,从此扫荡中原,一统天下。

    由于各旗长的位置并非稳定不变,而是谁功勋高谁就能担任,因此没人会不服。

    功勋高低的标志便是身上佩戴的四象勋章数量。像赵云,时至今日,已囊获四象勋章二十枚,分别是玄武铁勋五枚,青龙铜勋六枚,白虎银勋四枚,朱雀金勋五枚。高顺次之,分别是玄武铁勋六枚,青龙铜勋四枚,白虎银勋三枚,朱雀金勋四枚。也就是说,只要马超等一众新加入的将军以后多立战功,也有机会晋升为旗长。

    兴汉军四旗制度和汉朝廷的官职并无本质上的冲突,四旗一般只在战争时生效,即并非赵云的官职要高于其他人,只是在大战爆发时,若刘凡不在,赵云则有权领导四旗作战。

    可以说,兴汉军四旗制度的确立,使得兴汉军的灵活性大大提高,城西军营五万将士不敢妄动的事情也不会再次发生。因为,四旗中的任何一位将领不在,都将由其麾下功勋次高者补上,不会出现群龙无首的情况。

    刘凡之所以提出创立兴汉军四旗制度,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他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地当起甩手掌柜。

    每次想到这点,刘凡做梦都会笑醒。

    刘凡不喜欢事事躬亲,而是更愿意将一众事情交代给自己信任的人,让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发挥各自的才能。他则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陪几位夫人,又或者拉上几个好友去酒肆里喝上一顿,这样的人生才算快意。

    这一天傍晚,兴汉王府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阳安长公主刘华和她的女儿伏寿。

    这次刘凡并未向往常那样拒绝见她们母女,而是选择在书房中见一见她们。

    刘华虽已为人母,但其脸颊秀美、肌肤白皙娇嫩,看上去便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身着浅蓝色宫装长裙,胸前双峰娇挺怒耸,双腿修长,拥有不输于年轻女子的傲人身材。在灯火辉映下,肌肤上散发着淡淡的柔光,给人一种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感觉。

    伏寿年芳十三,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同样身着浅蓝色宫裙,一根浅色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段,秀美的容颜,精致的五官,鸽蛋般大小的双峰,一双大眼清澈如水,身上有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

    刘华和伏寿并肩站着刘凡面前,微低着头,便好似两朵娇美的姐妹花。

    刘凡坐在靠椅上,右手轻敲着案台,看着刘华母女,淡淡道:“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但伏完率大军攻打我将军府,杀害了我府上一千多号好汉,他罪行滔天,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刘华抬头和刘凡对视,目光清亮,毅然道:“夫君犯下此大罪,妾身自不敢替他求情,但还请兴汉王看在我母女面子上能够饶恕伏府一干老小,他们是无辜的。”

    “我府中那些英勇就义的将士就不无辜吗?”刘凡腾的站了起来,冷声道:“就是因为他是你的夫君,是寿儿的爹,我才迟迟未将你们伏府定罪。其他参与此事的大臣,本人被腰斩,家中老少,皆被发配边疆当苦力,永世沦为贱籍!”

    刘华拉着伏寿拜倒在地,悲声哀求道:“夫君此举,妾身也有责任,只求兴汉王能够从轻发落伏府上下。”

    “你是有责任!你身为长公主,虽嫁入伏府,但威严仍在,若携公主之威,管住伏府上下,号令严明。伏完此人懦弱无能,他岂会有蹦跶之机会?”想到刘华贵为大汉的长公主,却屡屡让伏完骑在头上,刘凡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她厉声呵斥。

    伏寿抬头望着刘凡,大眼中闪着泪花,不服气道:“娘亲虽贵为长公主,但嫁了人便要遵从三从四德。爹爹在朝中受了气回府后便会发泄在娘亲身上,娘亲一介弱女子,无依无靠,若是不依顺,爹爹便又是打又是骂,还威胁说要将寿儿赶出伏府!娘亲之所以忍让,都是为了寿儿,你要骂就骂寿儿吧!”

    刘凡一愣,伏寿的这一番话点醒了他。确实,在这个夫为妻纲的时代,女人再是尊贵,一旦嫁为人妻,丈夫便是天,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即便刘华曾经是长公主也不能例外。更何况,现在的汉朝廷已到末路,刘华拥有的只是一个毫无权威的长公主头衔。

    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重了。

    沉思了片刻,刘凡徐徐道:“想要减轻伏府的罪责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长公主愿不愿意了?”

    刘华抬起头,看到刘凡那是笑非笑的眼神,心底咯噔一跳,莫非他是想,想要……她不敢往下想,俏脸一红,垂着头低声道:“只要兴汉王能对伏府从轻发落,妾身无所不依!”伏寿鼓着一双大眼狠狠地瞪着刘凡,她和娘亲一样,也认为刘凡是在打她娘亲的主意。

    却见刘凡淡淡一笑,道:“那好,长公主就下一封休书吧,将伏完休出伏府!”

    “原来他不是那个意思……”刘华面上更红了。

    但她随即抬头望着刘凡,疑惑道:“妾身只听闻男方休女方,从没听过女方能休掉男方,兴汉王是否说错了?”

    刘凡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正色道:“从这一刻开始,大汉的律法将会多出一条,女子和男子一样,拥有休掉配偶的权利!”

    他接着道:“只要你休掉伏完,从今往后,你们伏府便和伏完再无关系,他犯下的罪也不会牵扯到你们伏府了!”

    伏寿拍手赞道:“大哥哥这一招真妙,以后我们女孩的地位可要大大提高了,再也不会任由男儿欺负,看他不爽就休掉他!”

    被伏寿这么一说,刘凡不禁背后生凉,回去后定要好好怜爱那几个老婆,否则要是被她们给休掉,这脸丢的就有些大了。

    刘华不敢置信地道:“兴汉王说的可是真的,只要妾身休掉他,伏府上下便可免过一劫?”

    刘凡点点头,大声道:“伏完罪恶滔天,我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的,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被家族除名,受世人唾骂,不定时游街,最后在牢狱中度过残生!”

    伏寿有些不忍心道:“大哥哥真的要这么对我爹爹吗?”

    刘凡低头瞪了她一眼道:“你也免不了责罚!”

    伏寿低着头,委屈道:“大哥哥要如何责罚寿儿?”

    刘凡别过脸去,有点不忍心道:“你要嫁给当今皇上,成为他的皇后!”

    这一消息对伏寿来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她俏脸霎时白了。

    “不,我不嫁……”伏寿泪如泉涌,摇头哭道:“为何要让我嫁给一个比我还小一岁的表弟,我不要嫁给他!”

    “陛下这次受伏完蛊惑,差点铸成大错,我不希望再有此事发生,你要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不能让他犯错!”刘凡说得斩钉截铁。

    “为何一定要是我?”伏寿哭道。

    刘凡道:“只有你我才会放心!”

    刘华抱住伤心的女儿,柔声劝慰她。

    半晌后,伏寿擦了擦眼泪,抬头怔怔地望着刘凡道:“若是我对他不满意,将来我能休掉他不?”

    刘凡不禁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只要他对你不好,你随时都可以休掉他!”

    皇后休皇帝亘古未闻,但刘凡对伏寿既疼爱又愧疚,愿意为她开这个先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甄宓的消息

    公元192年八月初八。

    朝廷颁布了一条新的律法,即女子在嫁人后,若她的夫君未尽到丈夫应尽的职责,或者是对女方肆意辱骂虐待,女子对有权向官府提出请求,休掉丈夫。

    这条律法一经颁布,举国震惊。

    第二天,便有一众士大夫联合上表反对。

    他们在奏折中言辞凿凿,引经据典,指出女子三从四德是来自圣人之言,岂能说改就改;再则,女子出嫁从夫,夫为妻纲,只有丈夫有权休掉妻子,岂有妻子休掉丈夫一说,如此一来,天下男女地位颠倒,岂不乱了套。

    刘凡以圣旨的名义,颁下一道诏书,予以反驳。

    其一,三从四德的三从是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女子有权休掉丈夫这条律法和三从四德并无矛盾,即女子在嫁人后,尽到了妻子的责任,并做到三从四德,而她的丈夫却未尽到相应的养家责任或者是对她肆意辱骂,这种情况下女子才有权休掉丈夫。

    其二,夫为妻纲,是指妻子服从丈夫,但丈夫也应做好表率,如此才能家庭和睦;若丈夫十恶不赦,对妻子非辱即骂,妻子岂能继续忍气吞声?当有权休掉丈夫!况且,夫为妻纲并未废除,男女地位岂来颠倒一说?

    一众士大夫继续上表反驳,认为刘凡这是强词夺理。

    刘凡决定不再与这些道貌岸然的士大夫讲道理了,直接将这些人捉拿下狱,并命人彻查他们的家庭。经过调查发现,这些士大夫多存在家暴,有虐待妻子的嗜好,有的人甚至将自己的妻子用链条锁起来,像狗一样拴着。

    刘凡大怒,将这些士大夫的罪行公布于天下,天下人莫不哗然。

    对这些存在家庭暴力的士大夫,刘凡绝不姑息,革去他们的一切头衔,贬为贱民。另一些无辜的士大夫这才知道被那些人利用了,纷纷求饶,刘凡虽然赦免了他们,却不会再重用这些人了。

    在刘凡的强势镇压下,朝廷上反对这条律法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在民间,朝廷管辖下的三州中,同样有抵制这项律法的人,他们往往刚涌上街头抗议,便被埋伏在一旁的官差拿下,在调查取证过后,凡是有虐妻行为的皆被下狱。

    乱世当用重典,如此在捉拿了一批批不服法的人后,民间的抗拒声也都越来越低,最后接受了这条律法。

    不久,阳安长公主刘华一纸休书将伏完逐出伏府,开创了女休男的历史先河,也表明了朝廷的决心。

    女休男这项律法并非空谈!

    无数有家暴经历的男子变得惴惴不安,开始千方百计地讨好娘子,倒也涌现出许多浪子回头、改过自新的佳话。

    八月十五这天,刘凡亲自将伏寿送入皇宫,让她成为大汉帝国的皇后。

    皇后的册封大典刘凡并未参加,他也不强迫伏寿一定要和皇帝圆房。

    这不,新婚之夜,皇后伏寿便丢下了小皇帝,身穿凤袍、头戴后冠,在宫中跑来跑去,一路欣赏皇宫的美丽夜景。

    一众太监和宫女生怕皇后娘娘有失,提着灯笼,紧紧地跟在后面,一路大呼小叫。

    他们都知道,皇后伏寿是兴汉王的心头宝贝,是堪比亲妹妹的存在。皇后不愿意和皇帝圆房,他们也不敢强迫她,伺候她比伺候皇帝还要来得尽心。

    时光荏苒,司州、豫州、并州这三州在刘凡的治理下,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繁荣,国库也慢慢充盈起来。

    这段时间,刘凡除了好好陪同几位夫人外,闲暇便会到洛阳书院视察。

    如今,洛阳书院已经有先生三十八名,学生一千八百名,已经颇具规模。

    郑玄等人依据刘凡的构想将书院划分为八大部,分别是文学部、谋略部、算学部、天文地理部、工程部、军工部、陆军部、水军部。

    书院的每个学子可以报名加入多个部,其中每个部每年都会进行一次考校,考校通过者可获得该部的结业证书,凭借这份证书他可以进入兴汉军或者朝廷担任相应的官职。

    可以说,这是举孝廉外的另一种进入仕途的方法,吸引了天下无数学子前往洛阳书院求学。

    这一天,刘凡被四位夫人拉着来到大殿,说是她们四人新编排了一段歌舞,要请他欣赏。

    美人相邀,刘凡自然不会拒绝,坐在大殿上首,一边品茶,一边观赏歌舞。

    大殿中央,貂蝉和韩香儿翩翩起舞,刘琴弹琴,马莜雪吹箫,四女配合默契,舞蹈优美,乐曲动听,构成了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刘凡对貂蝉她们的表演不吝赞美之词,不时拍手叫好,让她们一个个俏脸都绽开了花。

    刘凡心中颇为自豪,他的四位妻子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又各有才华,最重要的是她们心地善良、不善妒,彼此间相处和睦,犹如姐妹一般,将他的兴汉王府管理得仅仅有条,让他能放宽了心处理天下大事。

    有妻如此,他这辈子无憾了!

    正当刘凡放飞思绪之际,郭嘉一脸喜色地奔了进来,兴奋地喊道:“大哥,好事,天大的好事!”

    能让一向稳重的郭嘉露出如此神态,此事定然不会太小。刘凡朝四位夫人抱歉一笑,便拉着郭嘉进入书房议事。

    貂蝉等四女知道夫君有大事要谈,而且她们已经得到了夫君的赞美,因此并不介意,继续将这段歌舞演完。

    刘凡在书房中找了块凉席,两人席地而坐,显得亲近无比。

    郭嘉将手中奏章递给刘凡,喜道:“大哥,这是吴郡孙策写给朝廷的奏章,奏章中说传国玉玺已经落入他们孙家手中,他愿意将玉玺归还朝廷,只希望朝廷能兑现当初的承诺。”

    刘凡翻看了下奏章,将其放到一边,叹道:“孙策也怪不容易的,这份奏章几乎是他在声泪俱下中写出来的啊!”

    郭嘉苦笑道:“可不是,孙坚惨遭刘表杀害,留下孙策他们几个孤儿寡母。没了孙坚这个支柱,他们孙家在吴郡那边的日子很不好过,听说袁术还乘机吞并了孙坚的旧部。”

    刘凡点点头道:“孙坚乃一代英雄,替朝廷追回了传国玉玺,也算是为国捐躯,便追谥他为英侯,另外封孙策为吴郡太守。”

    郭嘉道:“传国玉玺对朝廷树立威信至关重要,若能寻回玉玺赐他一个吴郡太守也并无不可,只是这孙策竟然要求朝廷派人前往吴郡去取,不知当派谁去?”

    刘凡沉声道:“除了朝廷控制下的三州外,各州之间大战频发,南下之行颇为危险,要找个合适的人选确实不容易。”

    郭嘉建议道:“不如派刚刚迁任左中郎将的蔡邕前往,蔡邕名闻天下,即便被各路诸侯所截,也断不会为难他。”

    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后,刘凡颔首道:“蔡老德高望重,身边又有典韦护驾,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郭嘉便起身告退。刘凡继续翻看着孙策写的那份奏章,想到日后的江东小霸王如今却过得如此凄惨,心中不禁生出些许同情。

    没多久,赵牛便从外奔了进来,看他一脸喜色,刘凡知道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赵牛,坐,你的伤怎么样了?”刘凡亲热地招呼赵牛在对面坐下。

    赵牛在上次将军府保卫战中奋不顾身的杀敌,身上大小伤无数,更是折损了一只胳膊。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抱怨过,一直任劳任怨,又重新开始在洛阳城中招募密探。

    刘凡为了感谢他对自己的贡献,想要将他儿子赵铁提升为兴汉军的一名校尉,但被赵牛拒绝了。赵牛认为他这个做老子的是密探统领,他的儿子自当子承父业,将来接管他的密探统领一职,专门替刘凡收集天下各地情报。

    赵牛单手抚在胸前,咧嘴一笑道:“有劳公子挂念,属下的伤已无大碍。”

    他话题一转,道:“公子之前要属下打探一位名叫甄宓的女孩,现在总算有她的消息了。”

    赵牛话音刚落,刘凡便激动地站了起来,急声道:“她在哪里,现在过得如何?”

    赵牛知道刘凡对这个名叫甄宓的女孩极为重视,不敢怠慢,一五一十道:“前些日子,一位名叫蒋茂的密探在潜入陈留城打探曹军情报时,不慎暴露了目标,遭到曹军追杀,他情急之下毁掉了身上的一切信物和盘缠,扮成了一个乞丐,混在逃难的百姓队伍中一路东逃,一直逃到了定陶城。”

    “蒋茂又饥又饿,一时间又联系不到暗中的同伴,本以为会就此饿死异乡,却听逃难的一名老人讲,城里有户甄姓人家,甄家大小姐刚满十岁,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菩萨心肠,乐善好施,经常救济乡里,每天都会在城头山神庙前布粥,引得无数饥民前往。”

    刘凡喜道:“师妹今年差不多十岁,不仅漂亮而且心善,一定是她,不会错……”

    赵牛接着道:“后来蒋茂顺利领到了粥,并见到了甄家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他向乡里人问到了女孩的名字,竟和公子许多年前要找的一个女孩同名,因此急急出城,联系到陈留的同伴,将消息快马传了回来。”

    听完后,刘凡知道这个甄家小姐十有**就是他的小师妹甄宓了。

    他兴奋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大声道:“蒋茂有功,理应重赏!”

    赵牛恭声道:“属下已提升他为衮州密探首领,并赐下金帛无数!”

    赵牛告退后,刘凡便匆匆将一众事情安排下去,并让郭嘉收回派蔡邕南下讨回玉玺的诏令,他要亲自前往江东讨回玉玺。

    郭嘉不解,但却也知道刘凡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况且,凭借刘凡的本事,这次南下之旅定然会十分顺当,便也没有阻止。

    刘凡前往江东讨回玉玺自然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前往定陶寻找小师妹,若是甄宓生活得不好他会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完成对张角的承诺,照顾她一生一世。

    在刘凡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的小师妹,他讨要玉玺只不过是顺道而已。

第一百四十四章 粥台风波

    天高云淡,秋风萧瑟。

    时值九月深秋,定陶城山神庙前,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中的这些人大多数面黄肌瘦,个个身着单薄又破烂的衣裳,脚下一双露出脚趾头的破草鞋,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战争摧毁了他们的家园,踏平了他们的田地,并使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差事,背井离乡、四处行乞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但此时,这些流民全都面含期盼,踮着脚尖往高台上猛瞧,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今天甄家小姐不仅布粥,而且还施衣,让流民们在冬天到来前能有一件暖身的衣服,不至于在冬日里冻死。

    对这些流民来说,甄家小姐简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高台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只大木勺,十分努力地从粥桶里舀出一勺勺米粥,将一个个登台的流民手上的破碗盛满。

    少女身穿淡粉色罗裙,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她虽然只有十几岁,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五官精致,肌肤赛雪欺霜,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偶尔展颜一笑,端的是明艳异常,令人迷醉。

    有些饥民看得痴了,仿佛着了魔一般,忘记了上台的目的,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

    少女看到他们瞠目流涎的傻样,只是抿嘴一笑,轻声催促他们,那声音轻柔悦耳,宛如天籁。

    刘凡扮成流浪的乞丐,混在这群饥民中,此时的他衣裳破烂,满脸污渍,和一般的流民并无两样。

    刘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少女,虽然少女的容颜和当初那个小女娃有着天大的区别,但那双大眼还是那般的闪闪发亮,眼神还是那般的天真无邪,还有脸颊两侧那对甜甜的酒窝,刘凡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他呆呆地望着台上的少女,心中激动无比,兴奋地低声自语:“是小师妹,是她,断不会错……”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他了,刘凡掩住心头的喜悦,一步步走上台去,目光灼热无比,不曾从少女脸上移开。

    少女见刘凡如此放肆,也不着恼,抬头打量了他一眼,柔声道:“看你年纪轻轻的,身强体壮,怎就不找份活干,甘愿沦为一个流浪汉?”

    刘凡并不回答,只是睁着大眼望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娇嫩容颜,突然问道:“我可以捏捏你的脸蛋吗?”

    少女的心神陡然一怔,想起了初次和师兄见面时的那番对话。

    “你是谁,竟敢动那邪恶的念头。”

    “我是你师兄,想捏你的小脸也算邪恶念头吗?”

    “哼,每个人刚见到宓儿,都露出和你一样的神情。告诉你,即便你是宓儿的师兄,宓儿的脸蛋也不会让你捏的。”

    ……

    她回过神来,又仔仔细细看了刘凡一眼,眸子渐渐黯淡下去,摇头自语道:“断不会是他,师兄不会这么落魄……”

    少女还在发呆之际,她身后突然冲出一个侍女,指着刘凡娇喝道:“你这人好不放肆,我家小姐好心布粥你却言语轻薄,快快领了粥下台去!”

    “快快下来,不要给我们丢脸!”

    “甄家小姐乃仙女下凡,岂是我们这种人可以亵渎的?”

    ……

    台下的一众饥民也七嘴八舌地指责起刘凡,有的人怕刘凡这一举动连累到他,甚至骂出了十分难听的话。

    刘凡见少女半天不说话,心中失望至极,将手中破碗伸出,低声道:“小姐府中可有什么空缺的差事,在下愿意为小姐效劳!”

    少女不由一愣,在她心里,刘凡已经被归为登徒子一类的人,她自然不希望将他留在身边,可是劝他找活干的也是自己,不免左右为难,手中的勺子半天不曾落下。

    突然间,四面八方响起了一阵喊杀声,只见一伙山贼从山头后冒出,挥舞着清一色的大刀,凶神恶煞地冲入饥民队伍中,见人就杀。

    一时间,整个场地乱成了一团,饥民们四处逃命,但却逃不过那些贼人的追杀,顿时场中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住手!”场上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娇喝。

    山贼们面上皆是一愣,抬头往粥台上看去,待看清喊话的人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时,纷纷捧腹大笑起来。他们笑罢,浑没理会台上那个一脸铁青的少女,继续收割着身边一个个弱小的生命。

    一个满脸疤痕的大汉看到少女后眼前顿时一亮,他一挥手,这伙贼人才停止了杀戮。那些侥幸躲过一劫的饥民们立马瘫倒在地,面无血色,受伤的饥民不敢哀嚎,只能小声**。

    大汉越过人群,快步走到粥台前,一个跃步便跳到了高台上,看着少女嘿嘿笑道:“小美人倒是有些勇气,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怎么样?”

    他神色一转,威胁道:“若是小美人不答应,台下的这些人便都得死!”

    少女自然不愿意跟这丑陋的汉子上山当什么压寨夫人,但又不忍心看到台下那些流民死去,一时间左右为难。

    她心思急转,片刻后,朝着大汉盈盈一礼道:“小女子尚未及笄,还请好汉宽恕几年,待小女子及笄之日,必定拾掇得漂漂亮亮,跟好汉上山。”

    台下那伙山贼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叫嚷起来。

    “什么及笄不及笄的,我们不兴这一套!”

    “还等什么,这般年纪刚刚好,还能多玩几年……”

    “压寨夫人!压寨夫人……”

    大汉挥了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他望着少女咧嘴笑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等,只是我的这些弟兄不答应!”

    少女这才知道和这群土匪说道理根本就说不通,心中纵使千般计策更是无法施展,她毕竟还年幼,想到被掳上山的下场,俏脸上露出慌色,一双大眼四处张望,寻求帮助。

    粥台上,少女带来的一众仆人和侍女早已吓得四肢发软,趴倒在地,仍站着的唯有大汉、少女还有流浪汉打扮的刘凡。

    少女看到刘凡,眼睛顿时一亮,用力眨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无助地看着他,眼眶中隐隐闪着泪光。

    刘凡面上浮起一抹苦笑,这小丫头还是那般鬼机灵,只是她就不怕害了自己吗?

    他如何知道,少女此时已是芳心大乱,所谓急病乱投医,看到刘凡这根救命稻草她自然不愿放过,即便她知道可能会害了刘凡,却也顾不得了,谁让你刚刚言语轻薄我来着。

    大汉顺着少女的目光望去,好家伙!一个饥民就站在自己眼皮底下,他竟然半天都没注意到。

    “贱民,滚下去!”大汉怒目圆瞪,飞起一腿,便朝刘凡身上踹去。

    刘凡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将手中破碗一丢,双手抱头,伏在地上求饶道:“好汉饶命,我领一碗粥就走,我……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大汉本以为一脚就能将这碍眼的饥民踹下台去,让他三天三夜爬不起来,却见后者突然坐地,让自己那无比凌厉的一腿落了个空,顿时勃然大怒,正要上前抓起他一阵痛殴,不料脚下一滑,仰面栽倒在地。

    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台上这一幕,瞠目结舌。

    少女看到这一幕不禁扑哧一笑,看到无数山贼的凶恶目光移了过来,立马伸手捂住嘴巴,一脸无辜状,表示刚刚那笑声并非她所发。

    “啊,我要杀了你!”大汉当着一众手下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已然发狂,将身下那个破碗丢开,迅速起身,拔出腰间大刀,咆哮一声,便朝刘凡扑去。

    “别……别杀我,我是故意的……不,我不是无意的,不对,我是有意的……啊,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刘凡四肢触地,手脚并用,狼狈地在台上逃窜,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大汉被刘凡气红了眼,挥舞着大刀跟在刘凡屁股后一路追杀,两人就这样沿着粥台一追一逃饶了无数个圈。

    渐渐地,大汉惊异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每当他追上眼前的这个饥民,挥刀劈出时,这个饥民仿佛背后长眼了一般,便会掉转一个方向逃窜,虽然动作略显狼狈,但都会让他劈出的大刀落空。

    台下的一众贼人看到首领对那个手无寸铁的饥民无可奈何,被人当成猴耍,已然有些不耐烦起来,对着大汉指指点点,他们开始后悔,怎么会选出一个如此窝囊的首领,让他们丢这么大的脸,简直丢脸丢到祖宗家了。

    “大哥,你行不行啊?”

    “不行的话就下来,让我上去!”

    ……

    大汉听到一众小弟的质疑声,知道若再拿不下这个饥民,他这个首领的身份便要不保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刘凡身后,如大鸟般飞身跃起,大刀凌空劈下。这次他学精明了,手中大刀并未直接斩向刘凡的身体,而是往他左侧空间劈去。

    台下一众贼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松了口气,暗叹大哥的脑袋总算开窍了,不然非被人家活活玩死不可。

    但接着他们大惊,刘凡这次并未如前几次那样往左边逃窜,而是突然双手抱住肚子,原地打滚,口中直呼:“哎呦,肚子好疼,疼死我了……”

    如此一来,大汉这一刀又劈了个空,而且由于他心中怨气太大,这一刀使出了全力,直接劈在了地板上,入木三寸,半天拔不出来。

    他正撅着屁股拔刀,偏不巧,刘凡抱着肚子打滚,一个翻滚来到他身后,直直撞向了大汉的屁股,以一个老汉推车的姿势将其拱下台去。

    大汉一头扎进了泥土里,跌了个狗吃屎,再次爬起来时,已是满面灰尘,啃了满嘴的泥,头上还点缀着几根杂草。

    “谁,是谁推我下来的?”大汉茫然四顾,仍不知自己为何会掉下台来。

    看到大汉这副尊荣,少女忍唆不禁,再次咯咯咯娇笑起来。

    台下一众贼人大怒,纷纷挥舞着兵刃冲上台去,要杀了那个流民一雪耻辱,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远处尘埃滚滚,遥遥传来一声厉喝:“我乃牙门将曹昂,岂容尔等贼人在此放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甄宓的心思

    听到曹昂的名字,一众贼人纷纷惊呼起来,面露恐慌,四散逃命。

    远处土道上,铁蹄霍霍,奔来一队甲胄鲜明的骑兵。到了近前,为首一名年轻英武的小将一挥手,身后那队骑兵霍地散了开来,朝那些落荒而逃的贼人飞速追去。

    少女站在高台上,望着那小将,笑靥如花,拍手欢叫道:“曹昂哥哥!”

    被称为曹昂的小将策马奔了过来,到了台前直接从马背上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潇洒的跟头,而后稳稳地落在台上。

    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少女的玉手,却被少女轻轻躲开,他尴尬一笑,却也并不在意,急声道:“宓儿妹妹可还好?若是那伙贼人欺负了宓儿,我定率兵杀上贼窝,将他们连根铲除!”

    少女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刘凡笑道:“宓儿没事,是这个人救了宓儿。”

    曹昂扫了眼刘凡,见他一身破烂,满身泥垢,不由皱了下眉头,高声道:“来人啊,赏这个叫花子十两金子,将他打发走!”

    在他看来,十两金子足以改变一个乞丐的命运,他实在是够仁慈大方的了。

    不料这个叫花子突然说道:“我不走,我要跟这位小姐回府,她答应了我要帮我找份差事。”

    曹昂面带不喜,却也不好发作,望着少女道:“宓儿妹妹,可有此事?”

    少女愣了一下,正要否认,突然想起刚刚那伙贼人要掳走她时,她带来的一众家丁全都眼睁睁地看着,只有这个饥民“勇敢”地站了出来,虽然他有点不情愿,而且也是无心的,但毕竟救了她,不由点了点头。

    曹昂早已心仪少女,对她的话几乎是惟命是从,少女要收留一个乞丐,他自然不会去阻拦,在他看来,一个乞丐而已,断不会成为他与少女之间的绊脚石。

    “既然如此,那你便暂时留下吧!”曹昂看也不看刘凡一眼,只顾着和少女嘘寒问暖。

    没了那些贼人在旁虎视眈眈,那些受了伤的饥民重新哀嚎起来,少女看到这顿时面露不忍,求道:“曹昂哥哥,你快帮帮他们。”

    “你啊,就是心软!”曹昂宠溺地看着少女,随后大声叫来一名亲卫,让他骑上快马去请军医,给台下一众受伤的饥民医治。

    因为山贼的出现,这次布粥便草草结束。

    刘凡很幸运,成功混入了甄府,成为府中一名普通下人。

    在甄府住下后,刘凡顺利打听到了少女的名字,和他小师妹的名字一样,甄宓。

    有一日,刘凡在院中扫地,无意中见到了少女的母亲甄夫人,他曾和张角拜访过甄府,和甄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一眼便认了出来。

    刘凡顿时确认下来这个甄宓就是他的小师妹!

    找到了小师妹,刘凡心情激动无比,可惜,从山神庙回来以后,甄宓一直躲着他,似乎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喜欢**女孩的登徒子。

    在甄府的这些日子,刘凡一直躲在暗处偷看甄宓,见她经常和曹昂骑马在院中驰骋,有说有笑,心中很不是滋味。

    令他欣慰的是,甄宓和曹昂虽然关系亲密,但从未有过肌肤之亲,甄宓连玉手都未让他碰过。

    刘凡还发现,在曹昂走后,甄宓便会独自一人在后院中放会风筝,累了便会托着香腮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幽蓝的天空发呆。

    这一天,甄宓将曹昂送走后,如往常一样来到一棵树下,伸手去石洞中取风筝,这一掏竟然掏空了。

    “一定是小花将纸鸢叼走了!”她不由急得站起,抬起裙摆,快步朝院外跑去,没跑几步迎面便是撞入了一堵宽阔的胸膛上。

    甄宓条件反射的往后仰去,怎料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对方揽入怀中。

    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甄宓白玉般的娇颜上浮起一抹晕红,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在男子怀中剧烈挣扎,双手捶打着他的胸口。自懂事以来,她从未和男子有过肌肤之触,却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大胆!

    她含怒抬头,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庞映入眼中。

    甄宓愣了一下,怒气冲冲道:“你……你要干什么?”

    刘凡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松开了手,退后一步,笑道:“小姐跑得太快,我怕你摔倒,这才伸手扶你!”

    甄宓听对方这话竟是出自好心,怒气稍减,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姐难道忘了,一个月前山神庙前的……”

    他话未说完,甄宓便反应了过来,不禁脱口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救过我的登徒子。”

    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当面说成登徒子,刘凡脸皮再厚,面色也是不由一窘。

    甄宓却没注意到刘凡的神情变化,她仔仔细细打量着刘凡,连连点头,拍手赞道:“可别说,你换上这身家丁的衣服,脸上也弄干净了,倒也有几分俊俏!”

    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竟然当面夸一个男子,好像有些不得体,甄宓俏脸不由一红,低声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小花要回我的纸鸢。”

    刘凡藏在背后的双手缓缓举到身前,手上捧着一只绘着蜻蜓图案的纸鸢,笑道:“小姐要找的可是这个?”

    甄宓眼睛一亮,欣喜地从刘凡手中接过纸鸢,展颜笑道:“正是这只纸鸢,谢谢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甄宓突然抬头问道。

    刘凡微微一笑,道:“我叫张凡。”

    听到张凡这两个字,甄宓不禁出现了片刻的失神,不过她神色很快恢复如初,举起手中纸鸢,冲刘凡笑道:“你陪我放纸鸢好不好?”

    刘凡自然满心欢喜地点头答应,他潜入甄府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师妹心中的想法,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这样一个拉近二人关系的机会他怎愿错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当甄宓和曹昂骑马归来,刘凡便会偷偷来到后院,陪甄宓放纸鸢,听她述说心事,两人的关系渐渐地由主仆发展成普通朋友。

    对府里这个名叫“张凡”的下人,甄宓也颇放得开。在她眼里,她和张凡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因此她才会毫无顾忌地邀请他陪自己放纸鸢。

    而对曹昂,甄宓知道他喜欢自己,既不想让他失望,却又不想两人走得太近,故才会陪他骑马闲聊,却从不会找他陪自己放纸鸢。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天地白茫茫一片。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中原大地上不知要添多少冻死之人?

    这天,甄宓在后院中未等到刘凡,还以为他出事了,便火急火燎地往他屋中闯来。

    刘凡正在屋中练字,听得动静,抬头一看,只见甄宓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甄宓身穿白色小棉袄,搭粉色棉裤,头戴毡帽,脚踏小蛮靴,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剧烈运动的缘故,微微隆起的胸脯有些起伏,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刘凡收回目光,手握毛笔,将那最后一行字写完。

    甄宓担心刘凡这才急忙赶来看他,见他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子前,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不由快步奔到刘凡面前,气鼓鼓道:“张凡,你不来后院也不说一声,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连忙赶来看你,你却在这里胡涂乱画……”说罢泫然欲泣。

    她低头一看,见那那张洁白的汉宣纸上写着四行大字,字迹漂亮,苍劲有力,狂放不羁,却又隐含着一股柔情蜜意,温柔缠绵,情丝万缕,将她的心牢牢缠绕在其中。

    甄宓不由自主地捧起那张白纸,痴痴念道:“娉娉袅袅十来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她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一抹晕红悄悄浮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刘凡,道:“张凡,这真的是你写的?”

    刘凡微微一笑,望着她道:“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是你为我而写?”甄宓再次发问,声音微微颤抖。

    刘凡点点头,含笑道:“明日我便要离开甄府了,希望能给你留下点印象,让你不至于忘了我。”

    甄宓一双漆黑的大眼闪闪发亮,细细打量着刘凡,看他容貌俊朗,姿容非凡,虽然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却难掩那一身不凡的气势。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甄宓隐隐约约猜出张凡在入府之前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饥民,很有可能是某个流落在外的世家子弟,现在看他能写出这样一首优美的诗句,更加坚定了她心头的这番猜测。

    甄宓也注意到,张凡看自己的眼神和别的下人看她不大一样,她能察觉到他眼中的丝丝情意。哪个少女不怀春?甄宓不得不承认,在她读到这首绝美诗句时她对张凡动心了。但她很快便将这份情感压了下去,脸上平静如常。

    刘凡抬头直视着甄宓,目光灼灼,温言道:“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今生不离不弃,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是男人所能给女人的最重承诺,甄宓听了不由微微动容,但还是摇着头道:“张凡,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饶是刘凡心志坚韧,又有了心理准备,乍听之下也不由心中一痛,凄凉笑道:“是那个曹昂吗?”

    甄宓香肩微微耸动,低垂着头,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带着哭音道:“张凡,别逼我……”

    她掩面而泣,转身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南下

    望着甄宓远去的背影,这一刻刘凡心痛万分,便像是被一把刀刃狠狠地插在心窝上!

    他曾多次有施展读心能力探取师妹内心想法的冲动,但最后关头他还是忍住了。甄宓在刘凡心目中是那般的神圣,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让他连读心术都不愿意施展在她身上。

    其实,何止是甄宓。随着刘凡逐渐成长,他对自己的兄弟、朋友、女人都未曾施展过读心术,因为在刘凡心里,读心这种能力只适合针对敌人,让他去窃取身边亲近之人心中的想法,他做不到。

    刘凡之所以不愿以真实的身份与甄宓相认,是怕打扰到她平静而安逸的生活。在他心目中,没有人能取代小师妹的位置,若是小师妹生活得幸福,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师兄,那么刘凡宁愿在暗中默默地守护她,而不是要将她占为己有。

    话虽如此,当亲耳听到小师妹说出有喜欢的人那一刻,刘凡仍觉心如刀绞!

    说出身份又如何,难道还能以师兄的身份强迫她让她跟自己走吗?如此,自己与那些强取豪夺的恶霸又有何区别?他心疼师妹,怜惜历史上那个命途多舛的洛神,也想过有朝一日娶她为妻,可这都得建立在甄宓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刘凡自问做不到强行将甄宓占为己有,因为师妹在他心目中是那般的神圣,圣洁到他不忍心去侵犯。

    第二天一早,刘凡怀着失落的心情悄悄离开甄府。既然知道小师妹过得很好,他就没有继续呆在甄府的必要了,看到师妹只会徒增伤心,还不如早早离去,前往江东取回玉玺,然后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家中有他的几位夫人和兄弟在等着他。

    当然,刘凡也会命赵牛手下的密探日夜守护甄府,并暗中保护师妹,确保她的安全。

    他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进入了一家酒舍,这是商社在此地创办的酒舍,从酒舍门口悬挂的旗帜上就能看出来。

    许劭兄弟创办的商社全名叫九州商社,凡是商社旗下的店铺都会在门口悬挂一杆写着九州两篆体字的旗帜。

    刘凡将酒舍掌柜拉到一边,向其出示了腰间的一块碧绿色玉牌。

    掌柜一看那玉牌,脸现惶恐,对刘凡弯腰作揖,恭敬无比。这块玉牌可是商社的元老令,只有商社中身份最尊贵的人才有资格持有,这样的令牌在整个商社只有三块。

    刘凡让他准备一匹快马和一些盘缠,掌柜不敢怠慢,急命人下去准备。很快,一名伙计便从后院中牵出一匹骏马,马上悬搭着一只厚重的包裹,里面装的有银子也有铜钱。

    刘凡随口赞了掌柜一句,接过马缰,跨上骏马,绝尘而去。

    酒舍掌柜笑逐颜开,唤来一名小厮,让他将这件事记录下来,等着年末时和账本一起呈报给商社总部,等着领赏。

    甄府,一间秀丽的香闺中,甄宓一脸失落地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香腮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半晌后,她收回目光,捧起桌上那张洁白的纸张,看着那诗句,一字字读了下来。

    “娉娉袅袅十来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不知不觉,泪水自她明亮的双眼中,默默地流下。

    突然她死死地盯住纸张上的一角,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并非眼花后,脸上一阵激动。

    只见那四行诗句下面,画着一只怪异的鹿角。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案,甄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是只属于她和师兄两个人的秘密。

    记得那一天,她三岁,他十二岁,师兄在她小小的掌心里画了一只怪异的鹿角。

    “师妹,记着这个图案,等你长大了,师兄会骑着这只鹿角来娶你!”

    “宓儿会等着你的,师兄要是食言了,宓儿就诅咒你下辈子变成一只鹿角!”

    “……”

    ……

    虽然只是小时候的玩笑话,但甄宓却从未忘记过,她一直记在心里。

    转回心思,甄宓轻轻地念着:“张凡,张……凡……”

    “师兄!”这一刻她终于醒悟,知道张凡便是刘凡,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冲出门去。

    她要留住张凡,不!是留住刘凡,亲口告诉他,她心有所属的那个人就是他!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冰天雪地里,一骑往南疾驰而去。

    刘凡纵马驰骋在白茫茫的天地中,这天地是如此辽阔,让他的心胸也变得无比宽广。

    师妹既然过得幸福,他也算走得安心。况且,他在那张白纸的最后画了一只鹿角,也算是间接表明了身份。若是师妹心中有他这个师兄的话,会派人来找自己,到时他和师妹还是有重逢之机会;若是小师妹真的忘了自己,那又如何?他还是会派人一直暗中保护师妹,完成他这个做师兄的使命。

    想通了这一层后,刘凡仰天长啸一声,策马狂奔,眉宇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不羁。

    定陶到扬州,长达一千多里的路程,再加上大雪天气,刘凡一路走走停停,欣赏沿途的风景,赶到长江北岸时,已是来年开春。

    他在乌林矶弃马,登上了一艘开往扬州秣陵县的楼船。

    秣陵即是后世的南京,刘凡从方姓船家口里听说,从乌林矶顺流而下,若是旅途顺利的话,到达秣陵需要五天的时间。

    陆路走累了,走走水路也好,还可顺道欣赏长江两岸的风光,刘凡倒也并无意见。

    这艘楼船颇大,长达数十丈,高和宽都在五丈开外,高高的船帆迎风招展,别有一番气势。楼船分上下两层,上层供乘客观光,下层则是休息的地方。

    乘坐这样的一艘豪华楼船,一天便需要交纳一钱,非普通人能够乘坐得起。因此,这艘船上搭载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刘凡身倚船栏,一袭淡蓝长衫,流水乌发随意地披散肩头,清风拂过,掠起他鬓发少许,刘凡伸手轻轻一挽。

    他俯瞰脚下滚滚长江东逝,心头涌起一股豪情,不禁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

    吟到一半,刘凡突然意识到这首千古名词的后半段都还未发生,顿时住口不言。

    却听身后有一人拍手赞道:“好句,好句!只是不知这位兄台为何突然不往下言了?”

    刘凡回头看去,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端坐在一张四方桌前,冲他举杯浅笑。

    这位公子年约十七八岁,身穿一袭白袍,头戴一片毡巾,生得**韵致,眉宇间和气蔼蔼,容貌俊美,仪态非凡。

    他看到刘凡的姿容也颇为不凡,眼前一亮,举杯相邀道:“春日暖暖,江水悠悠,当此美景,兄台何不与我共饮一杯?”

    看他仪表不凡,又有免费美酒喝,刘凡自然不会客气,快步走了过去,径自寻了张凳子坐下,取过一只玉杯,斟上碧酒,伸鼻轻轻一闻,顿觉满鼻芳香,忍不住赞道:“好酒!”说着举起杯来,已是一饮而尽。

    那公子微微一笑,道:“此酒名为满堂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不过依在下看来,公子所作的词要比这满堂春更来得醉人。”

    刘凡脸皮再厚听了也是面上一红,连道不敢。

    白衣公子见刘凡脸红,只当他是不胜酒力,举杯含笑道:“兄台刚刚那首词似乎还未作完,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福分,先听为快?”

    刘凡心中大窘,他自然不能将那首赤壁怀古的原文念出来,假装忘记,含糊道:“不知刚刚我念到哪了?”

    白衣公子认为刘凡是在考察他的记忆能力,不由笑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兄台刚刚读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哦……”刘凡连饮了几杯酒,醉意上涌,随意念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白衣公子将整首词念了一遍,顿时便察觉到这首词的前半段和后半段衔接得略有瑕疵,但整首词的意境已臻上流,先是豪迈大气,再到悲壮,最后淡泊名利。就像述说了人的一生,青年时的**不羁,中年人的豪迈悲壮,再到老了之后的淡泊名利。

    整体上看,勉强算得上一首好词,白衣公子连连点头,却见刘凡已经抱着一坛酒,沉沉睡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周瑜

    次日,刘凡摇了摇胀痛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急忙坐了起来。

    慢慢回想起了醉过去前的一幕,好像是和一名白衣公子在饮酒,还随口念了一首词。

    “这满堂春香是香,未免也太容易醉人了……“刘凡轻笑一声,正要下床,却看见旁边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不由大惊,飞起一脚将其踹下床去。

    接着,刘凡迅速摸了摸身上,发现衣服还在,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地上一名男子痛叫着爬起,坐在地上,看到刘凡这个始作俑者,一脸委屈道:“兄台何故发这么大火,将在下踹下床来?”

    刘凡看了地上那男子一眼,发现他正是昨日邀请自己饮酒的那位白衣公子,想到古人为了以示亲近,往往都会同榻而睡,连忙赔笑道:“在下一个人睡惯了,醒来后就会胡乱踢人,兄台勿怪!”

    那公子这才释然,摸着摔疼的屁股咧嘴笑道:“昨日兄台作的那首词,虽然衔接上有些瑕疵,但整首词的意境实在是太妙了,令在下彻夜难眠!”

    刘凡心中一惊,莫非他昨天醉了之后将苏轼的那首赤壁怀古完整地念了出来?若真如此,那他丢脸就丢大了,因为这首词的后半部分都还未发生,而且很有可能将再也不会发生,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原本的轨迹。

    刘凡愣了片刻,随口道:“哦,我昨天有作出完整的词吗?”

    那公子淡然一笑,站起身来,背对着刘凡,摇头晃脑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听他念完,刘凡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昨天并未完全醉了,起码知道在有些时刻,牛头应该对上马嘴。

    那公子念完,突然转过身来抱拳笑道:“在下周瑜,字公瑾,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饶是刘凡心志坚韧,也不由一呆,他缓缓吐气,直起腰来,转身面对着这千古闻名的周郎、苏轼赤壁怀古中的真正主角,拱手一礼道:“在下张凡,字兴汉,见过公瑾兄!”

    周瑜笑道:“张兄昨夜可睡得好?”

    想到昨夜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块,对方还赤*裸着身子,刘凡心中顿时不自在起来,望着周瑜那张比女人还要俊美的脸,勉强笑道:“一切都好,有劳公瑾兄照顾了!”

    “好说,好说!”周瑜一边笑着,一边麻利地将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

    两人客套了一番,便携手走出房间,各自洗漱后,再次来到船栏边,倚栏远眺,言语之间,倒也意气相投。

    周瑜不仅容貌俊美,言谈举止更是沉稳优雅,既不失风*流也不乏雅致,让刘凡心中嫉妒不已。

    怪不得历史上的小乔会看上他,刘凡暗暗想着,心中颇不服气,打定主意要和周瑜争一争小乔。

    突然,周瑜眼皮一跳,指着远处驶来的一艘双桅帆船,失声叫道:“张兄,你看那是什么?”

    刘凡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不由一变。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江面上,十几艘大小不一的帆船快速逼近,每一艘船上都载满了黑衣人,人数少的有二三十人,多的足有一两百人,他们个个蒙着头巾,手持大刀,凶神恶煞地望向这边。

    许多船客也都发现了对面驶来的这些帆船,纷纷惊叫:“长江水贼!”

    “水寇来了,快逃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船上顿时乱作一团。

    江面上还有几艘小型客船,也都炸开了锅。只听江面上各种呼喊声此起彼伏,一些小船试图掉头逃逸,结果引发一连串的碰撞,许多人失足落水,在水中载浮载沉,呼喊救命。

    正当船上众人乱作一团之际,方姓船家从船舱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材中等,颇为富态,站在船板中央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水寇索要的不过是些金银财宝,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交出钱财,他们断不会伤害大家性命!”

    有船客叫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对啊,若是我们交出了钱财,水寇又不守信用,岂不是人财两失?”

    ……

    船客们左一言右一语,对船家的话充满了怀疑。

    又有船客叫道:“水寇围上来了,大家跳水逃命吧!”说着他已是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有几个自信水性不错的船客也跟着跳入水中,四肢摆动,往江边游去。

    见此,船家摇了摇头,叹息道:“水寇对跳水者向来都是格杀勿论,这些船客不舍得钱财等身外之物,反倒丢了性命!”

    众人本在怀疑中,却见那些正拼命划水逃命的船客动作骤然一停,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入水中,没多时便见江面上浮起一处处殷红血迹。

    众船客看得胆寒,心中收起了跳水逃命的念头,纷纷求助地望向船家,道:“我们愿意交出全部钱财,只求水寇能饶我们性命!”

    方姓船家面色平静,大声道:“你们上了方某的船,方某便有责任护得你们周全。只要你们肯交出钱财,方某便豁出性命去找那些水寇谈判,定让他们放过诸位!”

    听了船家信誓旦旦的保证,众船客皆一脸感激向船家致谢,这一刻船家在他们眼里便像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刘凡冷眼看着这一切,面带冷笑。

    周瑜也察觉到了些端倪,伸手拉住刘凡,低声道:“张兄切不可意气用事,现在还在江中,等靠了岸再找船家算账不迟!”

    刘凡默默点头,他自然不会笨到现在和船家翻脸。

    水寇开始抛出钩绳登船,他们动作麻利,秩序井然,没一会儿便将船客们团团围住。

    方姓船家面含微笑地走上前去,那些水寇也不阻拦,任由他和首领交谈。

    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后,那水寇首领抬头喊道:“我等虽为水寇,却言而有信,只要尔等乖乖交出身上的金银珠宝,定可平安无事!”

    他一挥手,顿时涌出十数名水寇,他们个个手里提着一口瘪下去的麻布大口袋,撑开袋口,朝一众船客走去。

    水寇首领大声喊着:“动作都麻利点,别想着耍滑头;若是敢私藏什么财物在身上,一经发现,必让你身首异处,丢入江里喂鱼!”

    看到凶神恶煞的水寇们走来,船客们战战兢兢,哪敢反抗?

    铜钱、银锭、金饰、珠宝……各种财物如流水般投入袋中,那十几口大袋很快便鼓了起来。

    刘凡和周瑜不想节外生枝,也将随身携带的金银之物丢入身前的一口大袋中。

    突然,一名水寇注意到刘凡胸前挂着的一块玉牌,看它质地良好,便伸手去抢。

    这块玉牌是王虎留给刘凡的,曾救过他的命,刘凡如何能让这些水寇夺走?

    一记掌刀劈出,斩在那名水寇手臂上,后者哀嚎一声,往后狼狈退去,数名水寇听得动静,蜂拥了过来,拔出腰间大刀,将刘凡团团围住。

    场上剑拔弩张,水寇首领也被惊动了,犀利的目光落在刘凡身上。

    方姓船家快步走了过来,拦在刘凡和那一众水寇中间,对着众水寇赔笑道:“几位好汉息怒,这位公子身上戴着的玉牌值不了什么钱,只不过是他家的祖传信物,这才不舍得交出,还望几位好汉恕罪!”说着他朝刘凡使了个眼色。

    见到船家朝自己使眼色,刘凡淡淡道:“这块玉牌对我意义非凡,恕我不能交出!”

    “好小子!”水寇首领快步走了过来,众水寇纷纷恭敬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水寇首领走到刘凡身前,上下打量了眼他道:“小子,是个会家子啊,你若能接住我一拳,我便让你留下那块玉牌,你看如何?”

    刘凡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身材魁梧,四肢粗壮,一身气势惊人,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冷声道:“有何不敢?”

    “有种!”水寇首领也不废话,马步一扎,一只硕大的铁拳已是迎风呼啸,朝刘凡胸前砸去。

    “魏头好样的,弄死这狂妄小子!”看到首领挥出的拳头气势惊人,虎虎生风,都能打倒一头老虎,一众水寇纷纷喝起彩来。

    周瑜不由得替刘凡暗暗捏了把汗,不过见他仿佛没事人一般,也只得收起担心,将信将疑地看着刘凡如何接这一拳。

    只见刘凡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掌,在与水寇首领拳头相触的瞬间,手腕一转,掌心朝上,将对方的铁拳向上托去。

    水寇首领惊异地发现他这一拳好像砸在了一团绵花上,竟然找不到施力点,更别谈给对方造成伤害了。

    他低吼一声,已是不顾先前的约定,另一只拳头再度向刘凡砸去。

    刘凡微微一笑,再次伸出一掌,依样画葫芦,将水寇头目的另一只拳头也托了起来。

    水寇首领勃然大怒,脑袋一低,迈动步伐,使出铁头功,朝刘凡肚子冲撞而去。

    却见刘凡轻轻一抬手,水寇首领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重重倒地。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只看到刘凡轻轻的出掌,然后向上一抬,那魁梧的水寇首领便被摔倒,不明白刘凡是如何办到的。

    只有水寇首领自己清楚,那摔倒他的力量绝不是刘凡所发,而是他自己的力量,只是不知对方使了什么诀窍,竟然让自己的力道反击了回来。

    他拍拍屁股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看了刘凡一眼,似乎要将后者的样子印在心里,接着他转过身去,大声喝道:“咱们走!”

    水寇首领在众目睽睽下丢了如此大的脸,自然没好意思再呆下去。

    顿时,一众水寇撤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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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杯具美周郎

    三日之后,楼船安全到达了秣陵渡口。

    船舱中,等其他船客都散去后,刘凡和周瑜一左一右将船家截住,不让他离去。

    周瑜笑眯眯地看着船家,道:“你和水寇非亲非故的,怎会知道我们交出钱财后水寇不会伤害我们?”

    方姓船家后退一步,弯腰赔笑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伙水寇长年在江上作案,历来都是劫财不劫命,方某也是经历多了才敢肯定。”

    “是吗?”刘凡抿唇微笑,和气蔼蔼地看着船家,突然面色一沉,喝道:“为何他们独独不劫你的财物?”

    被刘凡这么一喝,方姓船家脸上直冒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那便是所有的船客都被水寇劫掠了一番,唯独他一人未交出任何的财物。

    一般的船客都被水寇吓破了胆,如何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怎料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却注意到了。

    而且,刘凡曾让水寇首领吃了大亏,方姓船家对他十分惧怕,弯着腰,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和刘凡对视,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身子已是被人一把提在了半空。

    周瑜直呆呆地看着刘凡,浑没想到后者看似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力气却大得惊人,轻轻一提,那个身材发福的方姓船家就被他提在手中。

    “好汉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方姓船家被刘凡这突兀的举动吓坏了,面色惨白,哭嚎着求饶。

    刘凡并非是想要他的命,只不过是想吓他一下,见目的达到,便将他往地上一丢,冷声道:“说,这伙水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合作,又是如何分赃?”

    方姓船家知道瞒不住了,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点头哈腰道:“若我说出来,两位好汉能否保证不四处宣扬,否则方某横竖都是死,倒也不想连累家人!”

    刘凡点点头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保证你不用死,更不会连累到家人!”

    方姓船家摸了把头上的虚汗,这才一五一十地道:“这伙水寇乃是荆州境内的官军所扮,水寇的总头目乃是南郡太守蔡瑁,刚刚两位好汉看到的那名水寇首领姓魏,乃是蔡瑁手下的大将魏延。方某因为和蔡瑁是同郡老乡,他便让人找上我,让我为其提供情报,凡是方某的楼船路经他所管辖的水域时,便提前派小舟通知一声,他便会派出官军扮成水寇,前来劫掠。劫掠所得皆被蔡瑁和一众官军瓜分,小人真的没有分得任何好处!”

    刘凡心中震惊不已,不仅是因为听到官军假扮水寇这等荒唐事,更重要的原因是魏延这员虎将竟然在蔡瑁手下效命,而且他还稀里糊涂地跟魏延交上了手。

    方姓船家一抬头,看到刘凡脸色阴晴不定,连忙道:“好汉息怒,若方某不为他们提供情报,家中老小便会惨遭蔡瑁杀害,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却见刘凡伸出一只手来,冷冷道:“我和公瑾兄损失的财物由你代为赔偿,交出一百两金子,我便饶过你!”

    方姓船家叫苦道:“好汉,我真的没这么多金子啊……”

    刘凡眼珠一瞪,道:“二百两金子!”

    “好汉……”

    “三百两金子!”

    ……

    方姓船家一哆嗦,连忙闭嘴,再也不敢跟刘凡讨价还价了,急唤来一名小厮,让他去取三百两金子来,好尽快打发走这两尊杀神。

    秣陵城一家酒舍里,周瑜怀揣沉甸甸的金子,此时的他对刘凡的敬仰之情便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周瑜长眉斜飞,举杯道:“张兄怎会知道那船家会有如此多的金子?”

    刘凡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饮尽杯中酒,轻笑道:“那船家那般富态,想必从中瓜分了不少好处,蔡瑁身为官军若想不让世人知道他假扮水寇之事,也会拿钱财堵他之嘴,他怎会没分到好处?”

    周瑜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由笑道:“张兄眼力和见识果然不凡,公瑾佩服!”

    刘凡不置可否的一笑,和周瑜接连饮了几杯,又吃了几口菜,随口问道:“不知公瑾兄此行欲往何处?”

    周瑜也不隐瞒,含笑道:“在下要前往吴县拜访一个朋友,张兄你呢?”

    刘凡不禁一愣,喜道:“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我们正好同路!”

    周瑜也十分高兴,和刘凡多次接触下来,知道其并非池中物,心中萌发了将他拉拢过来的念头。

    因此周瑜有一言没一言的打探刘凡的情况,同时大吹他在吴县的那位朋友是如何的英雄了得,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刘凡不置可否的一笑,心中已经猜出周瑜口中的那位朋友是谁了,他频频举杯和周瑜对饮,却并不表态。

    到了吴县,刘凡和周瑜找了个路人询问孙府的位置。吴县中最有名的孙府当然要属破虏将军孙坚的府邸了,路人很快便替二人指引了个方向。

    刘凡二人沿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半个时辰,便看见了一座豪华的大院坐落在一处瓜园旁。

    周瑜微微一笑,道:“孙家原先在富春一带以种瓜为业,救济乡里,为百姓所爱戴,直到孙伯父当了将军后便举家迁来吴县,不过他们仍然保留着一处瓜园,只为牢记祖训,行善积德,为民谋福。”

    刘凡笑道:“公瑾兄从未来过吴县,怎会懂得如此之多?”

    周瑜哈哈笑道:“我与大哥一直有书信往来,这一切都是大哥在信上和我说的。”

    两人说话之际,院中跑出一名家丁,看到门口的二人,躬身施礼道:“二位公子是路过此地,还是拜访我家主人?”

    “哦,有何区别?”刘凡好奇地问道。

    “二位公子若只是路过,按照孙府规矩,理应摘瓜相赠,只是如今季节未到,便只有以酒水代替。若是拜访我家主人,便请到偏殿等候,先喝杯茶,小的当尽快禀报家主,由家主亲自接待二位。”家丁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凡暗暗点头,这孙府的待客之道颇为与众不同,倒也值得称赞。

    周瑜微微一笑,道:“你去和孙伯符说一声,就说庐江周公瑾前来拜访!”

    “啊!”家丁惊呼一声,抬头打量了周瑜一样,连忙躬身一迎道:“原来是大公子经常提起的周公子,两位快请屋内稍坐,小的这就去和大公子禀报!”

    周瑜望了眼刘凡,伸手邀请道:“张兄,先请!”

    刘凡笑道:“公瑾兄不必客气,一起吧!”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大门中迈去。那家丁则兴匆匆往瓜园方向跑去,想来他口中的大公子此时应该身在瓜园。

    刘凡前脚刚迈进院子便注意到脚下泥土有点松,一低头便看到土中露出一小截竹枝,不待细想一个飞身便往一旁闪去,这时候他可顾不得周瑜了,自己先躲过这一陷阱再说。

    他猜出这应该是府中主人设下的小小陷阱,目的不过是戏耍客人一番,况且他也正想看看美周郎出丑的模样,因此也不提醒周瑜。

    周瑜则没有刘凡这么好运了,他毫无防备的踏入院中,白衣飘飘,脸上还挂着一副自认为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灿烂笑容,边走边喊:“伯符兄,公瑾来看你了!”

    怎料一桶冷水迎头浇下,让他笑容一僵,紧接着脚底冒出无数把扫帚,似乎有人在拉动这些扫帚,上下翻动间将周瑜整个人叉在了半空。

    古人的衣服布料都不怎么结实,周瑜身上的衣裳被那些扫帚上的竹枝一勾哗啦裂了开来,裤子更是被竹枝勾得整条脱落,身下那最后一件单薄的短裤也被竹枝勾破,裂了开来,两片白花花的屁股顿时曝露在空气中。

    随后,这些扫帚一翻,又被人拉了回去,周瑜则十分狼狈地摔落在地,两片白花花的大屁股正对天空。

    “公瑾兄,你没事吧!”刘凡强忍着笑,上前将他扶起。

    周瑜起身后低头一看,自己几乎身无寸缕,连那话儿和屁股都露了出来,特别是那话儿不足一寸长,自己看着伤心,让人看了徒增笑话,连忙双手抱住胯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咧着大嘴就冲刘凡哭道:“张兄,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我一同进来,你只顾着一人躲开却不拉我一把,可是妒忌我比你长得俊?本来还想将我家漂亮妹子介绍给你,这次你说啥也没戏了!”

    刘凡暗自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公瑾兄,你真是误会我了!张某也是侥幸才躲过了这些陷阱,公瑾兄乃堂堂君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大道理自然比谁都清楚,肯定不愿意看到张某遭此陷阱。公瑾兄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出这个恶作剧之人,替你出口恶气!”

    周瑜这才抹了把眼泪,悲声道:“张兄定要说话算话,依我对伯符兄的了解,设下这些陷阱的人定不会是他!不过敢在大院门口设下这些陷阱,只怕伯符兄都要让着他,张兄可要担心了!”

    刘凡顿时一阵无语,周瑜这厮竟然扮可怜,让自己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夸下海口去对付那幕后的黑手。

    周瑜抬头看着脸色黑了一大块的刘凡,心中这才稍微好受了些。

    却见一名家丁从外匆匆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声叫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快出来,你闯大祸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刁蛮小尚香

    少时,只听后院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却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在一众侍女家丁的簇拥下,蹦蹦跳跳跑了出来。

    她那红扑扑的脸蛋上充满了兴奋,拍着手咯咯笑道:“不就是一桶水还有几把扫帚吗,能出什么大祸?”

    小女娃抬头看了眼一身整齐的刘凡,又瞧了眼地上那狼狈不堪的周瑜,得意地说道:“你们瞧,门前的那些陷阱完全可以躲开的。你们可以躲在别人身后进来,又或者是翻过院墙爬进来,不就可以避开陷阱了吗?”

    众家丁听得皆是一阵汗颜,哪有教别人翻自己家院墙的?

    似乎要证明自己说的两种方法可行,小女娃指着刘凡,娇声问道:“你!是躲在他之后进来的,还是偷偷翻墙进来的?”

    刘凡看到小女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头不禁一乐,笑道:“都不是,我是和公瑾兄并肩从大门走进来的。”

    小女娃两手叉腰,瞪着刘凡哼道:“这么说,是我布置的那些陷阱存在缺陷喽?”

    见刘凡摇头,小女娃转身看着那些仆人和侍女,娇声道:“一定是你们有人没有尽力拉绳子,才让这人躲过了陷阱,罚你们每人做一只毽子,明日交给我!”

    刘凡不由一愣,这小女娃小小年纪就如此刁蛮,长大了还有谁能管住她?

    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些仆人和侍女听了这惩罚后纷纷欣喜地应诺,而后飞快地散去,旁边那位守门的家丁则是一脸羡慕地望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仿佛这个惩罚对孙府的下人来说是一项美差。

    在刘凡发呆之际,却听那小女娃奶声奶气地道:“你竟然能躲过陷阱,想必身手不错了,可敢和我比试比试?”

    刘凡低头望了眼小女娃那小矮人般的身材,她的身高还不到自己大腿,顿时一脸不屑地道:“就你?”

    他毫不怀疑,自己轻轻一拳就能将这女娃击飞,但这小女娃除了刁蛮一点外长得倒蛮可爱,让他有点不忍心下手。

    小女娃抬头瞪视着刘凡,哼了一声道:“当然不是比试武艺,我说的是毽子,我要和你比踢毽子!你敢不敢?”

    刘凡一听差点晕倒。

    却听院外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公瑾贤弟,你可算到了!伯符日思夜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一个英武的青年大踏步走了进来,目光在院中扫视了半天,却没发现周瑜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公瑾贤弟,别和哥哥玩捉迷藏了,快点出来,好久没见你,可想死为兄了!”

    自己就坐在这院中,孙策却视而不见,周瑜心头极为的委屈,哭哭啼啼地道:“伯符兄,我哪有躲起来啊,我是中了你家的机关,羞于见人啊!”

    孙策连忙朝声源处望去,只见周瑜浑身赤*裸,披头散发,坐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哪还有半分美周郎该有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怪不得自己一眼没认出他来,孙策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快步走到周瑜面前,将外衣脱下,披在他身上,一脸同情地道:“小妹顽皮,让公瑾贤弟糟了这罪,丢此大脸,我这做哥哥的实在是对不住你。不过,好在这里没啥外人,你那美周郎的形象也不至于毁了,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周瑜不乐意了,什么叫不幸中的大幸,咧嘴就哭道:“伯符兄你还说风凉话,枉我不远千里跑来看你,你竟如此对我?这次说啥我都不会跟你同榻而眠了!”

    听到这,刘凡心头顿时生出一股恶寒,原来周瑜喜欢和男人同榻而眠的坏毛病是跟这孙策学的,看来自己以后可得离这两男人远点,免得又被灌醉而**给这两个大老爷们。

    孙策面上一窘,这死周瑜怎么这事也拿出来说,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让我难堪吗?

    他计上心头,拍了拍周瑜的肩膀,一脸肃容地道:“贤弟你定是不堪受辱,才胡言乱语。贤弟放心,我定会好好教训我家小妹,替你出这口恶气!”

    周瑜哭道:“我哪有胡说……”

    见周瑜还要再说,孙策连忙大声喝道:“来人啊,快扶公瑾贤弟前往内堂换一身鲜亮的衣服。公瑾贤弟人称美周郎,若是让外人看到他如此衣不蔽体的模样,今后颜面何存?”

    周瑜心中那个不甘啊,你孙伯符让人扶我进去换衣服就换衣服,偏偏还那般囔囔,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周公瑾吗?

    在一旁侍候的仆人连忙应诺,将一脸不甘的周瑜生生拉入了屋中。

    那边孙策和周瑜正说着话,这边小女娃已是悄悄躲到了刘凡背后,伸手拉着他的衣襟求道:“一会你帮我拦住我大哥,好不好?”

    刘凡没好气地道:“你那陷阱差点连我也坑了,我凭啥还要帮你?”

    小女娃撅着嘴说道:“你这人气量也恁小了!大不了以后我和你比试踢毽子的时候让着你点,让你不用输得太惨,这总可以了吧?”

    刘凡一阵汗颜,连忙道:“等等,我有说过要和你比试踢毽子吗?”

    小女娃放声就哭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怎能欺负我一个弱小女子,呜呜……”

    刘凡眼冒黑线,算是见识到这小女娃胡搅蛮缠的本事了,正要转过身好好教育她一顿,却见孙策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孙策看到刘凡姿容不凡,不似普通人,抱拳一礼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刘凡连忙回了一礼道:“在下张凡,字兴汉,应公瑾兄之邀前来拜访孙府。”

    能得到周瑜赏识,并相邀结伴同行的人,必是一才学之士,孙策不敢怠慢,连忙作揖行礼,将刘凡迎入客厅。

    与此同时,孙策低头瞪了小女娃一眼,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我稍后再教训你。小女娃回瞪了他一眼,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两人在主客位坐下后,孙策命人上茶,随即冲着刘凡抱歉一笑道:“小妹疏于管教,野蛮惯了,让张兄见笑了。”

    刘凡摆摆手笑道:“孙兄客气了,令妹虽然年幼,但能布置出那等陷阱,让公瑾兄都着了她的道,可见其冰雪聪明。有这样的妹妹,在下羡慕都来不及!”

    “好啊,张凡,你又在取笑我!这次你真的没戏了,我决定将家中那漂亮妹妹许配给伯符兄,你说啥都没用了!”周瑜换好了衣服,气匆匆地从后堂中走了出来,一屁股在刘凡旁边坐下,怒瞪着他。

    孙策闻言大喜,连忙起身朝周瑜抱拳道:“公瑾贤弟说得可是真的?”

    周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周公瑾什么时候诓过你?”

    见孙策这般兴奋,刘凡也能猜出周瑜的妹妹必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过,他早打定主意要将这两兄弟命中的妻子大小乔抢到手,抱着这样龌蹉的念头,他自然不好意思再和孙策抢周瑜的妹妹了。

    周瑜冲动之下说出这番话,此时又有点后悔,在他看来这个张凡的本事比孙策还要大,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不由抬头看了刘凡一眼,见后者一脸贼笑,似乎对他将妹妹许配给孙策一点也不在意,不由大怒,坚定了他将妹妹许配给孙策的决心。

    不过,周瑜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念头,那便是一定要让这个张凡见自己那天仙般的妹妹一面,然后再当着他的面将妹妹许配给孙策,让这个张凡后悔去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嘿嘿奸笑起来。

    看到周瑜脸上流露出如此**的笑容,孙策和刘凡的心头皆是一阵恶寒。

    孙策心中暗道:“莫非公瑾之前说他妹妹貌美如天仙都是骗我的。不行,这门婚事我一定要拒绝!”

    刘凡则拍了拍胸脯,脸上一阵后怕,幸好得罪了这周公瑾,没让他将那丑八怪妹妹介绍给自己。

第一百五十章便宜女徒弟

    在孙府住下后,刘凡除了陪陪孙策和周瑜,和他们畅谈天下形势外,闲暇时间便是四处游览,领略江南的旖旎风光,日子倒也过得颇为惬意。

    孙策身为地主,对刘凡极为热情,每天都设宴款待他和周瑜;周瑜更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辞,经常在孙策面前夸刘凡,直将他说得天上地下只此一个。

    孙策自然知道周瑜是希望自己能将这个名叫张凡的人收为己用,供自己驱策。他也多次私下试探过张凡,最终的结果是,这个张凡每每都婉言拒绝他。

    对此,孙策认为是自己现在实力太弱,很难让刘凡这样的大才之士前来投靠,只得一边抓紧练兵,一边暗中扩张势力,徐徐图进。

    正值阳春三月。

    这一天,刘凡起了个大早,来到院中活动筋骨,暖暖的朝阳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

    隔着一条长廊,刘凡看到院中已经站立着一拨人,看打扮都是孙府的仆人和侍女。

    在他们面前,还挺立着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是那曾经布下陷阱,害周瑜丢了大丑的小女娃,孙策的妹妹孙尚香。

    孙尚香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一头黑亮的头发扎成了秀气的公主辫,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此时她手里正拿着一根竹枝挨个翻看着一众仆人捧在手中的毽子。

    半晌后,只见她单手叉腰,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点着头说道:“嗯,这次你们做的毽子都有进步,我便各赏你们一吊钱。你们去孙管家那报上本小姐的名号,他会给你们的!”

    “谢小姐!”一众仆人纷纷面带喜色,将手里的毽子放在一张石桌上,一溜烟便全跑没影了。

    看到那小孙尚香已经独自一人在院中玩起了毽子,刘凡不禁一笑,踱步走了出去,来到她面前,从石桌上拿起一只毽子,冲着她笑道:“小丫头,毽子有十种玩法,不知你会哪几种?”

    孙尚香立马停下动作,右手捏着毽子,仰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盯着刘凡,骄哼道:”你这人就知道胡说八道,毽子自然是用脚踢,难道还能用手打不成?“

    刘凡抿嘴一笑,摇了摇头,在孙尚香面前蹲下,说道:“你可别小瞧这个踢字,踢毽子的门道可多了,花样多变,光是我会的就有十种踢法。”

    “真的?”孙尚香微仰着脑袋,大眼一闪一闪,小脸上充满了不信。

    刘凡笑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又没好处!”

    “哦,那你快示范一下给我瞧瞧!”孙尚香小脸上洋溢着兴奋,一双小手紧紧地拉住刘凡的胳膊,使劲摇晃。

    刘凡忍不住伸手轻刮了下她的小琼鼻,站起来笑道:“小丫头,你可看好了,我只演练一遍!”

    孙尚香使劲点头,一脸的期待,连她那很少有人敢侵犯的鼻子被刘凡捏占了便宜也丝毫不在意。

    刘凡将手中毽子往空中一抛,未及它落地,右脚轻轻抬起,用脚内侧将毽子重新踢到高空,说道:“这是普通的踢!”

    接着,刘凡原地跃起,一只脚从另一只腿下穿过,用脚的内侧去踢毽子,沉声道:“记住,这叫打!”

    接下来,刘凡或用脚背踢毽子,或用脚外侧踢毽子,或双脚跳起,用左右脚内侧同时踢毽子,或脚内侧踢一下,将毽子移动到脚背,脚背再踢……

    刘凡一连给孙尚香示范了十种踢毽子的花样,看得小丫头眼里直冒小星星,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些动作。

    她从未想过一只小小的毽子还能踢出如此多的花样,对踢毽子兴趣更浓了,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将每种踢法都练得如火纯青。

    最后,刘凡腾空而起,让毽子从胯下钻过,一个潇洒的轻挑动作,将毽子精准地踢回到石桌上。

    刘凡低头看着小丫头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轻笑道:“刚刚那些动作分别是奔、捭、盘、扣、轧、颤、跪、胯,都看清了没有?”

    孙尚香连连点头,伸手拉住刘凡的衣襟,娇声说道:“你这么厉害,我要拜你为师!”

    刘凡摇头笑道:“我说了只示范一遍,可没说要收你当徒弟。”

    “师父!”孙尚香甜甜地叫了一声,并使出杀手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闪着晶莹的泪花,楚楚可怜地望着刘凡。

    外人若看到孙尚香这番模样,都会认为刘凡是头大灰狼,连这么小的女娃都能狠心欺负。

    刘凡拿她没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苦着脸道:“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谢谢师父!”孙尚香小脸绽开了花,然后屁颠屁颠地踩着凳子,爬到了石桌上。

    刘凡不知道她爬这么高要做什么,却见她突然凑了过来,伸出粉嘟嘟的小嘴对着他脸颊上便来了个香吻,接着咯咯笑道:“这是徒儿奖励给师父的!”

    刘凡伸手摸了摸脸颊上孙尚香的口水,不禁得意一笑,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当得也不算亏,三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铁娘子的初吻就这样被自己夺走了。

    突然间刘凡想到了一件事,历史上孙尚香是要嫁给他大哥刘备的,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否会改变她未来的命运。

    孙尚香仰着小脑袋,两只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着刘凡,用糯糯的声音说道:“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刘凡回过神来,看着她笑道:“我在想,将来谁会娶你这个古灵精怪、调皮捣蛋,外加胡搅蛮缠的小丫头?”

    孙尚香两手叉腰,嘟着嘴,仰着头,颇为神气地说道:“徒儿未来的夫君当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

    “哦?”刘凡不禁被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算是大英雄?”

    孙尚香不假思索地说道:“外御强敌,内除贼寇,匡扶社稷,保家卫国;徒儿的爹爹就是一个大英雄!”

    刘凡面上微微动容,孙尚香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番话,看来这十六字应该是孙家的祖训。这十六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若真能做到这十六字,当对得起英雄二字。

    已故破虏将军孙坚杀过贼寇,镇压过北方羌人的叛乱,将长沙治理的井井有条,当地百姓安居乐业,后举兵讨伐董卓,是十八路诸侯中为数不多敢和董卓正面交锋的义军之一。他确实可以称得上英雄二字。

    见刘凡半天不说话,孙尚香急了,扯了扯他的衣襟催道:“师父,徒儿说得对不,我爹他是不是大英雄?”

    孙尚香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她对父亲的了解都是从母亲和哥哥那听来的,因此极为在意别人对她父亲的看法。

    刘凡何尝不了解孙尚香的心思,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笑道:“你爹爹自然是个大英雄,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古林精怪的女儿?”

    孙尚香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糯糯地道:“师父,你也是个大英雄!你比徒儿的大哥还要厉害!”

    刘凡摸着孙尚香的小脑袋,笑着道:““这么小就学人家拍马屁可不好。”

    “真的,徒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孙尚香抬头,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刘凡,说道:“以前府里来了个白胡子爷爷,他跟徒儿说,徒儿这辈子会有两次遇到贵人的机会,一次是在四岁的时候,另一次便是在十八岁。徒儿觉得师父就是徒儿在四岁时所遇到的那个贵人!”

    刘凡不置可否地一笑,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便冲孙尚香道:“好了,你自个去玩吧,我要和你大哥说几句话。”

    孙策知道刘凡已经发现了他,便不再躲着了,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孙尚香看了大哥一眼,扮了个鬼脸,拿起一只毽子便跑到一边玩去了。

    孙策凝望着妹妹跑远的娇小身影,脸上充满了怜惜,徐徐道:“小妹自小便没了父亲,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没多少时间陪她,你能让小妹露出笑容,我很感激你。”

    说着,他将目光移到刘凡身上,突然寒声道:“可是,你若是想通过小妹来对付我们孙家,你就打错了主意!我不会让你伤害小妹,更不会让你威胁到我们孙家!”

    刘凡摇头,笑叹道:“孙兄误会我了,我既不是袁术派来的,也并非刘表的人。”

    孙策被刘凡猜中了心事,不禁惊疑道:“张兄怎会猜到我心中所想?”

    刘凡微微一笑,道:“很简单,扬州是袁术的势力范围,孙兄既在他手下办事,又想独立,自然会担心袁术派人谋害孙家;而荆州刘表乃是孙兄的杀父仇人,孙兄不断扩张势力的首要目的便是替父报仇,自然担心刘表派人先下手为强。”

    这次,刘凡倒真的是靠自己猜测,并未用到他的读心能力。

    其实,随着刘凡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个人能力也在磨练中不断进步,他现在已经很少施展那项神奇的读心能力了。

    刘凡能说出这番见解,孙策心中已然服气,口中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凡也不答话,轻轻拉开衣摆一角,一块玉牌在腰间显露。

    孙策定睛一看,那玉牌青玉质,整体呈圆形,正面一条威风凛凛的四爪神龙,旁边镂空雕刻着“兴汉王府”四个璀璨金字。

    看到这块玉牌,孙策顿时明白过来,忙拱手作揖道:“原来张兄是兴汉王府的特使,伯符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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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左慈献策

    一晃眼,刘凡在孙府中已经逗留了一个月。

    自从孙策将刘凡当成兴汉王府的特使后,他对刘凡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之前,他一有机会就会连同周瑜拉刘凡入伙,现在虽然对刘凡更加客气,却带着点敬而远之的味道。

    不过,刘凡和孙尚香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密。

    孙尚香认刘凡作师父后,每天都会跑来跟他请安,并带来许多江南的小吃,有蜜饯、桃酥饼、江南松糕等。

    有一次,刘凡吃着松糕,饮着美酒,还有小孙尚香在旁给他捶腿,极为的惬意。他向孙尚香随口问起这些甜点的来历,才知道这些甜点都是孙尚香从她母亲吴氏那拿来的,自己不舍得吃,都拿来孝敬他这个师父了。

    刘凡听了颇为感动,虽然没有明着承认两人间的师徒关系,但一有闲暇,就会传授她剑法九式。

    可别说,孙尚香极为聪明,短短一个月时间不仅将刘凡那十种毽子的踢法融会贯通,更将那剑法九式的前几式耍得有模有样。

    刘凡对此颇为欣慰,也毫不吝啬地夸她,孙府大院中不时地会响起孙尚香咯咯咯的欢笑声。

    这一天夜里,孙策前来拜访刘凡。

    两人长谈了一夜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并肩走出了孙府,刘凡则骑上孙策给他准备好的快马,疾驰而去。

    没人知道昨夜刘凡和孙策谈了些什么。只是很快,孙策便从袁术那要回了父亲的一众部将以及五千甲士,这为他日后称霸江东奠定了基础。

    刘凡的突然离去,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孙尚香了。

    她自小缺少父爱,大哥孙策几乎日夜在外奔波,很少有时间陪她玩,二哥孙权则被寄养在舅舅家,好不容易刘凡到来陪她过上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却又匆匆走了。

    孙尚香之所以喊刘凡为师父只不过是想拉近二人的关系,好有个人疼她爱她。怎料,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才一个多月,她的师父便走了,而且她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得知刘凡走了的消息后,孙尚香躲在闺房中整整哭了一天,直到孙策取出一封刘凡留给她的信,她才稍微好受了些。

    刘凡留给孙尚香的信,只写着两行字,却成为她一生的信念。

    “江东有女初长成,剑舞穿杨天下倾。”

    …………

    庐江郡皖城外,一蓝衣男子骑着马缓缓朝城门处走来。

    这蓝衣男子正是刘凡,他辞别孙策后本来准备直接回京,毕竟他已经离开京师长达半年了。虽然他不再担心上次将军府的危机重演,但对几位娘子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怎料有吴县密探来报,说是有个自称左慈的老道,让刘凡前往庐江皖县帮他一个忙。

    左慈这个神仙般的人物竟然会请他帮忙,刘凡虽然百思不解,却也不敢怠慢,毕竟左慈给的那九转玄丹可是救过他的命,这个忙说啥也要帮了,便骑马来到了皖县。

    本来,刘凡昨日便来到了皖城外,但皖城大门只在正午时分才会打开一个时辰,昨天他正好错过了,因此在城外找了处农家借住一宿,今日方才进城。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皖城城门大开,但门口处有大量全副武装的士兵盘查过往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刘凡顺利地通过盘查,进入了皖城,在城中慢悠悠地溜达,一边领略皖城街道的繁华,一边感受此地的风土人情。

    他并不着急去找左慈,刘凡知道,以左慈的本事,定然已经洞悉到自己已经来了,并且会主动找上门来。

    皖城,太守府。

    宽敞的大院中,摆起了百桌宴席,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酿。

    令人诧异的是,这百桌宴的客人只有一人,是一个独目跛脚,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的邋遢道士。

    这老道自然就是左慈了,他拥有大神通,容貌千变万化,世上能一眼认出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此时,左慈正趴在桌子上,端起一盘盘菜肴往嘴里倒,他毫无吃相,一桌桌吃过去,从北吃到南,直从日出吃到日落,半点不带停歇,肚子也不见丝毫胀大,看得旁边一众官员目瞪口呆。

    这些官员起初还面带不屑,看到那一百桌食物几乎告罄时,这才知道此道士非普通人,或许真有办法解救皖城之危。

    原来,设宴款待左慈的是庐江太守陆康。

    他因拒绝向扬州刺史袁术提供粮草饷银,遭到袁术派兵攻打,丢了原先的治所舒县,这才将庐江治所搬到皖县来。但袁术并未就此罢休,据前方斥候来报,袁术大军蠢蠢欲动,正在筹集粮草,随时都要发兵前来攻打皖县。

    陆康手中将少兵寡,皖城又并非坚城,无奈之下,只得四处张榜悬赏,寻找能能解皖县之危的能人异士。他本不报任何希望,谁能料到第二天这个公榜便被一个邋遢的残疾老道给撕了。

    这个老道唯一的条件便是,摆下一百桌宴席,让他好好吃一顿。

    陆康虽然怀疑他一个人吃不完一百桌食物,但还是将信将疑地照办了,只期待这个老道真是传说中的高人,有办法解决皖城之危。

    左慈吃饱喝足后,翘着二郎腿,伸手抠着脚丫,在院子中打起了瞌睡。

    看到这,一众官员不由面面相觑,指着老道议论起来。

    “你们看,此人如此邋遢,根本不像什么世外高人,我看他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我看也是,高人怎会眼瞎跛足,又贪念这世间美食?”

    “这可不一定,你看他一连吃下百桌宴席,肚子一点变化也没有,寻常人能吃下这么多吗?”

    ……

    陆康听着一众下属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发白的胡子气得颤抖,终于忍不住喝道:“够了,我叫你们来不是要听你们吵闹,是要你们共商退敌之策!”

    一众官员顿时噤若寒蝉,低眉垂帘,望着各自的脚跟发起呆来。

    皖城的危机哪有那么容易解决?袁术手中兵多将广,动辄好几万大军,而皖城守军只不过区区五千,军中又无大将,皖城的城墙又不高,能守住十天半个月都不容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城投降。

    但他们哪敢说出来?谁都知道陆康和袁术是死仇,他是不可能投降袁术的,谁若开口说出投降二字,只怕立马会被当成叛军拿下。

    陆康已过古稀之年,满头苍发,但脸色红润,再加上一身甲胄,面容清矍,让人一看便知其有廉颇之志。

    他在院中来回走动,不断地叹气,脸上充满了无奈,突闻那骗吃骗喝的老道伸展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左某吃饱喝足,觉也睡够了,看在你们诚心款待的份上,便替你们拿个主意吧……”

    陆康大喜,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请道长教我!”

    左慈挥了挥袍袖道:“去取笔墨纸砚来。”

    陆康自然认为高人是要将良策写在纸张上,忙命人取来了毛笔和墨水,还有一张洁白的汉宣纸,恭敬地摆在左慈面前。

    左慈信手拈起一支毛笔,沾了墨水后,便在纸上随意勾画了几笔,接着将笔一扔道:“将画中之人找来,有他出手相助,皖城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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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妹神医

    众官员皆将信将疑地看向桌上那张纸。

    只见画中之人年纪轻轻,虽然相貌出众,但并无特别之处,很难让人相信仅凭画中之人一人之力就能解皖城之危。

    一众官员纷纷面露不屑,心中认定这老道是骗吃骗喝后,心中过意不去,随意画了个人来交差。

    陆康也面带怀疑,道:“道长确定这画中的年轻人能解皖城之危?”

    左慈吹胡子瞪眼,不耐烦地道:“去去去,不相信拉倒,反正老道已经给你们支招了,爱信不信!”

    陆康连道不敢,又恭声问道:“还请道长指明方向,陆某好派人去将他请来。”

    “哪里人多,哪里热闹,就往哪里找,定能将这小子找到,不过你们到时可要对他客气点,否则他犟脾气上来不肯帮你们,就怪不得老道了!”左慈喝了口酒,晃荡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

    陆康躬身退到一边,连忙唤来副将,让他骑上快马,带一队人马前往大街最热闹之处,将画中之人请来。

    副将名叫沈冲,是个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他是陆康手中唯一的一员大将。

    沈冲懂得察言观色,知道画中人的重要性,匆匆领命离去。

    此时,刘凡正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皖城大街上,双眼四处瞄着。这里的街道颇为繁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且,走了半天,一个乞丐都未遇到。这种现象在经济高度发达的后世都办不到,不由让刘凡暗暗称奇,此地父母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行了片刻,忽闻前方街头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叫好声和欢呼声,人们蜂拥向那里赶去,将那一片的街角都围得水泄不通,让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刘凡好奇心上涌,便驱马缓缓走了过去。

    靠近后,他立在高头大马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场地中央。

    场中搭着一个台子,台上靠后位置挂着一块帘布,一名二八年华的素衣少女,面戴一块轻纱,坐在帘布一侧的桌子前,微低着头,纤纤细手搭在一位瘦弱老人的左手手腕上,似乎在给他号脉。

    半晌后,少女收回手来,朝老人微微一笑道:“爷爷你这是头疾,每天会不定时地发作,一发作便是半个时辰。”

    老人脸上一喜,急声道:“姑娘真乃神医也,一语中的。我每天都得将头浸泡在冷水中,才能稍减头疾之痛,不知姑娘可有治疗办法?”

    少女抿嘴一笑,随即一脸肃然道:“办法自然是有,一会我会让小妹将治头疾的药给爷爷,爷爷以后头疼了便服上一粒,如此半年之后,头疾便消;不过爷爷以后千万不能再用冷水泡头了,否则头疾将会重新发作,到时要治愈就很难了。”

    “多谢姑娘!”老人连连点头,又问道:“不知我要付给姑娘多少诊金?”

    “我们姐妹今日只为行医救人,不收取分文!”少女摇头一笑,轻轻喊道:“妹妹,将药丸取来,给这位爷爷!”

    “姐姐稍等,这就好了!”一道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响起,便见一名豆蔻少女从帘布后钻了出来。

    少女刚一出来,她那娇俏可爱的容颜便吸引住了无数人的目光。

    只见她一身翠烟衫,一根玄紫色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娥眉,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灵动聪慧,俊俏的粉鼻。樱桃小嘴润润的。一头青丝柔顺亮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清秀中透露出非凡的气质。

    刘凡暗暗心惊,这小小县城中竟然有如此绝色美女,容貌竟然不在貂蝉之下。而且和貂蝉的妩媚相比,这少女要更显娇俏可爱。

    正当众人惊叹于少女的美貌时,那个患有头疾的老人突然双手抱头,突然头疾发作,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看到老人这副惨样,众人皆心有戚戚,头为精明之府,一旦疼起来,那当真是要人命,极为痛苦。

    “妹妹,快,给他服下一粒药丸。”素衣少女焦急喊道。

    碧衣少女轻轻答应一声,在老人身前蹲下,从手中玉瓶里倒出一颗豆粒大小的黑色药丸,递过去道:“爷爷你快吞下这颗药丸,保证你头痛立即消失。”

    老人一听,忍着痛抢过药丸,一口吞入肚中。

    众人皆睁大眼睛,盯着那老人,只见他紧紧抱住头的双手缓缓松弛下来,最后兴奋地站起来,喜道:“不疼了,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两位姑娘,你们真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老人脸上激动无比,冲着二位少女连连道谢。

    碧衣少女将老人扶起,将手中玉瓶递到他手里,柔声道:“爷爷记住了,头疼的时候便服下一粒,以后头疼的机会便会越来越少,最后会完全消失。”

    老人接过玉瓶,嘴里道谢不止。

    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喝彩,为两姐妹这番行医救人的善举感到敬佩不已。

    这民间竟有如此神奇的药丸,竟能治头疾,刘凡心中颇不敢相信,若非这两姐妹当众承诺不收取分文,他定会认为这两少女是联合老人上演一场苦肉戏。

    两姐妹成功治好了一位患有头疾的老人,顿时引得无数人要上前让少女诊断,少女微微一笑,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接下来,有瘸腿的,有眼瞎的,也有耳聋的,还有一些是妇女疾病,素衣少女把过脉后,便会让她妹妹取出一种药丸,让患者当场服下一颗,效果都很显著。甚至有个脸上长了老大一块疤痕的丑女,因为服下少女给的药丸,脸上的胎记当场去掉,成为一个大美女,让众人更是一阵欢呼沸腾。

    此时,众人将这两姐妹当成了天上的仙女,她们不忍心看到世人受疾病困扰,偷下凡尘来医治世人。

    两姐妹诊治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排队看病的人越来越少,但围观看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们不仅是想看少女那神奇的医术和药丸,更多的人则是被碧衣少女那天仙般的容貌所吸引,不舍得离开。同时,大伙纷纷猜测,妹妹都如此绝色,这个素衣女子的容貌只怕将更为惊人。

    这时,一锦衣华服的公子,由一众下人引领排开众人,拦路的诸人本欲喝骂,但抬头看清那公子的面容后,纷纷自动闪避,唯恐避之不及。

    原来,这锦衣公子乃是皖县陈县令的独子陈军,是这皖县中的一霸,除了有数几个人外,没人能压住他。

    陈军穿过人群,一屁股坐到桌前凳子上,一脸亵玩地看着素衣少女。

    陈军模样倒也算俊秀,但眉宇间略显轻浮,脸色惨白,眼神略显猥琐,给人一种酒色过度的感觉。

    陈军开口笑道:“小娘子不以真面目视人,可是模样太丑,怕污了众人的眼睛?”

    碧衣少女刚好从帘布后钻出,看到姐姐被羞辱,双眼一瞪,娇喝道:“你面目猥琐,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你这种病我们治不了,快走!”

    “大胆刁民,敢跟县令公子这般说话,还想不想活了?”陈军身后一众仆人纷纷厉喝。

    陈军转身看去,眼前顿时一亮,这碧衣少女美若天仙,比之他以前玩过的任何一个美女都要美上许多,如此尤物,他以前怎么没遇见过?

    他不及细想,止住身后仆从的喝骂,望着碧衣少女笑道:“小娘子言辞倒是犀利,只不过人称医者父母,怎能如此就拒在下与千里之外?”

    “哼!”碧衣少女骄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陈军见了碧衣少女的美貌,已是猜出这素衣少女的美貌只怕也是不遑多让,便转过身朝着素衣少女笑道:“小娘子竟是治病救人,想必不会拒绝医治本公子吧?”

    素衣少女淡淡道:“公子若诚心前来看病,小女子自然不会拒绝,不知公子身患何疾?”

    陈军将手搭在桌上,捋起衣袖,笑道:“姑娘替在下把把脉便知,何故要发问?”

    素衣少女摇头,语气坚定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若是不肯说,小女子便不治!”

    陈军不解道:“为何刚刚那些人小娘子都肯替他们把脉,唯独拒绝给在下把脉?”

    素衣少女道:“公子眼神闪烁,和先前那些问诊的人不大一样,小女子自然是区别对待。”

    陈军知道这少女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丝毫不以为意,大声笑道:“竟然小娘子要我说,那我便直说了,在下那话儿有点小,不知姑娘可有办法医治?”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再看那碧衣少女,早就羞红了脸,低声啜骂。

    由于素衣少女轻纱遮面,看不出她神色变化,但她眼睛清澈如常,点了点头,道:“可以医治!妹妹取出药丸,给这位公子。”

    碧衣少女哼了一声,将一小瓶药丸扔给陈军,转身钻入帘布后。

    陈军望着素衣少女清澈的眼睛,笑道:“在下可否在此试试药丸的效果?”

    素衣少女别过脸去,淡然道:“请便!”

    众人对着陈军指指点点,认为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但陈军本人丝毫不以为意,当众吞下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药丸入肚后,陈军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一股暖流流经全身,身下的那话儿似乎变得有活力了许多,让他感觉回到了以前巅峰的时期。

    他按捺住心头的喜悦,绷着脸道:“小娘子骗人的吧,在下那话儿一点变化也没有。”

    素衣少女惊疑道:“怎么可能,爷爷给的药丸从未失效过。”

    陈军淫笑道:“小娘子不信的话可以摸摸看,大家当场对质!”说着他已是一把拉住素衣少女的右手,要将她的纤纤玉手按向自己那高高篷起的胯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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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中华,必将崛起于这个时代!” 这是刘凡在汉末乱世洪流中发出的呐喊,这是一个充满英雄和美女,热血和激情的时代。崛起在汉末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崛起在汉末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崛起在汉末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