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没良心炮
在后世,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的火炮很少,在武器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官兵们创造了一种令人丧胆的武器——用汽油桶做炮管的炸药包发射器。这种又称炸药抛射筒的武器的主体就是一个空汽油桶,在其内填充发射药后,把捆扎成圆盘形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就能把十公斤的炸药包抛射到150-200米的距离上。
这种武器口径绝对惊人——桶有多粗,口径就有多大,巨大的炸药包产生的强烈爆炸冲击,所过之处,碉堡,人马都会被炸飞。许多被炸倒的敌人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伤口,却七孔流血,是震死的。弄清这种情况后,国民党军把这种东西干脆称作“没良心炮”。
说到底,这种炸药抛射筒和200年前的重型臼炮有着某种相似之处,大仰角使用,射程较近,但威力惊人。该武器最初是用来对付敌人堡垒的,进而用以攻城,最后在淮海战场上大显神通。
没良心炮,是中国特殊国情之下,诞生的特殊产物。
其实上,没良心炮射程有限,仅仅是二百米,这是它的最大缺点。可能一把狙击步枪,或者是迫击炮,就能够威胁到没良心炮。也只有在特殊的场合,才能发挥作用。
尽管有诸多的缺点,但是它的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简单、实用,威力巨大。不需要精钢打造的炮管,也不需要精密的炮弹,只需要简单的汽油桶,炸药包就足够了,而射出的威力也是巨大的,一杀一大片。
因而,没良心炮,也是火力缺乏时代,最好的替代品。
这个时代,想要造出神威大炮,有些困难;想要制造出佛郎机,也很困难;只能是制造出没良心炮了。
“轰轰轰轰!”
没有汽油桶,只能是用水缸代替,埋在土中,随着炸药包的发射,没良心炮大发神威,一炸一大片,炸在战马群中立时间人仰马翻,而随着剧烈的爆炸声,战马也是受惊,或是原地打转,或是仓惶而逃,或是乱跳。总之密集的骑兵冲击阵型,此时彻底的溃散,溃不成军。
金军损失惨重!
而宋军战士,看着没良心炮,发射而出,一轰一大片,也是惊讶的喊叫出来。这是没良心炮第一次作战,却显示出了超强的威力,射程比投石机强,威力之强,真是惊世骇俗。
而赵朴看着没良心炮发威,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挡住了金军攻击。
这时,阵内的宋军已经完成了围歼,包围圈内的金军,迅速的被消灭,想要救援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看着眼前的局势,完颜叶心中滴血,败局已定,不仅是难以救援陷进去的金兵,更是让这些骑兵也是陷入了死境。这些宋军太缺德了,竟然这样伏击。
完颜叶清点了一下人数,此时还有两千多骑兵,一战之下,损失过半。
此时,不仅仅是战力受损,更是士气打击严重,全军上下,惶惶然,恐惧在弥漫。
没有人不怕死,就连女真军也怕死。只是过去,太多的胜利掩饰了死亡,在那些浩大的胜利面前,所谓的死亡,显得微不足道而已。此刻大败,死亡的阴影无限扩大,心神惶惶然。
“退兵吧!”
完颜叶咬着牙,说出了屈辱的三个字。
此时此刻,除了退兵之外,再也没有路可走。此战金军已经是伤筋动骨,而宋军却是损失微弱,此时若是不退兵,甚至可能全军覆没。战马调转,金军开始缓缓后退。
只是此刻,想要跑路,已经来不及了。
在赵朴的字典中,要么不打,要打就打歼灭战,不做成夹生饭。
这群金军不是想要他的小命吗?
那他就将这股金军全部嚼碎,想要他的命,不流上三升血,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
“骑兵营出击,给我歼灭了这股金军,不灭了这股残军,不得还!”赵朴命令道。
“骑兵刚刚训练,战力低下,不宜参战!”王舞月忧虑道。
在八字军中,骑兵人才一向短缺,而王舞月恰好精通骑兵,于是她成为了骑兵营营指挥使。女子为将,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可是没有人才,只能是这样凑合了。
在王舞月的训练之下,八字军组建了第一只骑兵。在严格的训练之下,骑兵的战斗力也迅速提升,可是骑兵还是不成熟,还是有些幼稚,战力还是较弱,对战强大的金军骑兵,似乎有些不足。
赵朴没有解释,只是命令道:“执行命令吧!”
“是!”
王舞月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是继续执行。帝王的命令,第一次拒绝,有些过分;第二次拒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没有太多的犹豫,王舞月起身离去,走入了骑兵营中,一番命令之后,骑兵营快速出击。
右边的大营大开,骑兵营倾巢而出,追击向金军。
看着王舞月离去,赵朴心中伸出不舍,可还是忍住了。
“陛下,让骑兵营出击,是不是有些危险!”一旁的李泉劝说道。
赵朴平静道:“我们没有出路,只能如此!”
骑兵刚刚训练,时间还较短,战力也较低下,应该是避战为主。可是赵朴却不这样认为,好兵是打出来的,只有百战之兵才是精兵。一味的避战,是训练不出好兵的。避战,只会抹掉军队的士气,只会让军队变成营养不良的畸形儿。
此时骑兵营,有五千之众,能战者四千;四千精骑,追击两千的金军残骑,若是不胜,那骑兵营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太多的闲工夫,养一只闲兵。
兵者,为战而存!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赵朴念道。
此刻,金军已经逃窜而走,骑兵已经追击。经历了大战之后,此刻的营地一片狼藉,尸体交叠,散落的刀剑,箭镞不断,鲜血染得地面一片黑红色。
看着凄惨的场景,赵朴只感到胃口翻腾,似乎要吐了,可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而此时也开始,收拾战场,清理地上的尸体,整理散乱的大营,一切重新恢复秩序。
那些阵亡的袍泽,要及时的掩埋;而受伤的宋兵,要及时救治;那些还没有死透的金军,最好补上一刀,这年头可没有日内瓦公约;而那些破损的铠甲,刀剑,长矛之类,要及时修理,下一回又能上战场了。
“不知她,还好吗?”
此刻,也没有赵朴什么事情了,坐在大帐内,心情却是忐忑至极,也不知骑兵交战如何!
兵行险危!
打仗,就是玩命。打仗了,谁也不知道能活下来。此刻,王舞月率兵追击,不知战况如何,胜了,败了,死了,还是活着。
很快夜色黑了,王舞月的骑兵营还是没有回来。
此刻赵朴再也坐不住了,只能是派出亲卫营前去接应。
第181章全灭
一夜无眠!
赵朴睡不着觉。此战算是胜利了,五千金军骑兵袭击而来,三千多覆没,剩下的两千仓惶而逃。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场大胜仗。
可是句号没有划圆满,骑兵营前去追击残余的金军,至今还没有回来,只是零散的消息显示,激战了几场,双方各有损失,骑兵营略占上风而已。
骑兵营不断的追击,马不停蹄,而金军一边跑,一边战,激烈不断。
战斗还在继续,双方都是不歇脚,一个是为了逃命,一个是为了全歼。
战斗还在继续,赵朴那里能睡得好。
这一刻,赵朴多么想要化为绿巨人,前去战斗一番,只可惜他无缚鸡之力,骑骑马还可以,指挥骑兵打仗,完全是抓瞎;骑马上前去冲杀,更是炮灰的料,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月儿,你千万不要出事!”赵朴心中暗自道,默默的祈祷。他内心已经将王舞月当作妻子,如今妻子率军出征,一直未归,心中既是焦急,又是不安,还有丝丝恐慌,深恐意外出现。但是他不后悔,不后悔派王舞月出征。
因为一切没有选择,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胜任这个任务。
这一夜,帐外的侍卫们,看着陛下来回的走动,焦躁不安的等待着。直到下半夜,才躺在软榻上,短暂的合上眼。
………………
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
在月色中,完颜叶仓惶的跑路,身边只剩下不足百骑的金军。这是他一生最为狼狈的一战,若说之前之败,可以归结为宋军狡猾,将他陷入阴谋中。如今,遭遇到宋军的骑兵营,则是惶恐不安。
虽然大败,可是还剩下两千精锐骑,他若是要走,没有人拦得住他。
可是他刚刚跑路没有多久,后面就传来隆隆的战马声,一道道锋利的箭好似雨点般袭击而来,顷刻之间,就有十几名女真战士落马。而在骑战中,落马也等于死亡。
当他回头看时,只见四千骑兵成锥子形,突击而来。
那时他乐了!
世人都知道,宋军没有骑兵,只有马军。马军只是一群土鸡瓦狗,战斗中金军骑兵完败宋军的马军。别看只有四千人,可是完颜叶一点也不在乎,调转马头,指挥残余的两千精锐骑兵冲击而来。
那一战,金军两千精骑,对战宋军骑兵营四千战士。
首先是一轮对射,宋兵射箭,金军也是射箭,双方互相射击。这是首轮交锋,宋军骑射很差,金军骑射很精,在密集的箭雨中,宋军吃了大亏。
一轮骑射之后,双方的骑兵互相冲击起来,不断的向对手攻击,砍杀。
金军的武器比较驳杂,有的拿着狼牙棒,有的是长刀,或是重斧,或是长枪等等,往往是什么顺手使用什么武器,武器五花八门。而宋军骑兵,都是统一的马刀,长枪。
相互的冲击中,宋军骑兵,先是左手握着长矛,伴随着马的冲击力道,将长矛端平,直接指向金军骑兵胸口要害。靠着长矛的长度,先于敌人,发起攻击,靠着马匹冲击的惯性,刺在敌人身上。
在长矛刺出的那一刻,巨大的反震之力,由软木套着的矛头,也随着脱落,矛头落在地上,随着将木杆扔在地上,然后就是双手握紧长刀狠狠劈下。
一矛,一刀,是八字军骑兵对抗骑兵的两手。
而金军武器不统一,此刻显现出巨大的弊端。那些拿着长兵器的金军骑兵,尚且好说;而那些拿着短小的重兵器,如重斧、狼牙棒之流的,则是吃了兵器短的苦头,被矛头扎在身上,多数是一个血窟窿,即便是一些穿着锁子甲,挡住了矛头的刺杀,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道,震动的胸腹翻腾。
接着,就是一米五的长刀,双手紧握,连绵不断的砍杀,铠甲根本护不住,往往是一划就碎裂。
这一轮交锋,宋军略占上风。
双方调转马头,继续冲杀,直到最后一方支撑不住为之。
八字军没有一人退宿,身为天子亲军,俸禄是优厚的,武器也是优厚的,但是军纪也是最为森严的,战场上只要是有一人逃命,全小队皆斩;只要有一个小队长逃命,中队长也被斩。到了战场上,没有后退之路,只有向前冲杀,或是敌人倒下,或是自己倒下,或是击败敌人,或是被敌人斩杀。
而金军军纪也极为严格,战死沙场,可能额家人得到厚待;若是战场上逃命而走,那家人可就遭罪了。
连续三四次冲杀,金军倒毙无数,宋军伤亡也不少,战斗到了这一刻已经变为了消耗战,变为了战斗意志的碰撞。
………………
战斗中,完颜叶胆寒不已。
宋军的作战方式,是排成密集而整齐的线形阵列,好似移动的山林一般,进行白刃冲锋,每条线列冲击敌人后,并不像金军骑兵那样,陷入散乱的单兵混战,而是强行顶着敌人的射击或砍杀,快速撤离,重新结阵,反复列成整齐队形冲锋。
这种始终依靠整齐划一的力量、密切配合的集体冲击方式,最大程度的发挥了集体的力量。
管你千变万化,我就是其徐如林!
“撤!”完颜叶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撤退。此时不得不撤,连续的冲杀中,金军仅剩下一千出头,而宋军还有三千多,在这样耗下去,最后绝对是金军被耗死。
金军骑兵开始跑路了,而宋军骑兵则是在后面追杀,一追就是一天一夜,不在乎疲倦,让歇脚的地方都没有,直到最后分散逃命,如今仅剩下身边百骑。
“好厉害的宋军呀!”
战斗打倒了这个份上,完颜叶心中满是恐惧,恐惧的不是这次战败,恐惧的不是火药的杀伤力,而是宋军决死战斗的意志,视死如归,面对强敌,一点也不退缩,直到敌人倒下,溃败,或是全部被拼光。
“宋国人口是我女真百倍,若是人人都这样凶悍,我女真还如何马踏黄河!”
“不好,将军,宋兵又杀来了!”
完颜叶好似惊弓之鸟,慌乱的再度骑上马,身边的士兵也纷纷骑上战马,想要夺路而逃。
只是这一刻,一根箭射来,完颜叶慌忙闪开,箭身擦肩而过,射在了一旁的金军士兵身上,那个士兵立刻被射死。又是两根箭紧随其后,手中的长枪一挑,打落一根箭,左手握住一根箭。在握住箭的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道,立时让手臂发麻,立时感到这只箭的可怕,这是专门的破甲箭,箭头是三棱锥,箭干事用精铁打造,沉重而锋利。
“三人一组,给我射击!”这时一声娇喝传来,一阵密集的箭雨射来。
宋军骑射太差了,为了提升射击的精确度,只能是三人瞄准一个金兵射击。
一轮箭雨之后,倒下十几名金兵。
完颜叶心惊胆寒,顾不得其他金兵,纵马而跑,只是没有跑了几步,战马一软,倒在地上,毙命。
连续不断的跑路,没有一丝停息,就连战马也受不了,最后活活累死,而这是第三匹累死的战马。此时想要换取战马,继续跑路已经不可能了。
宋军骑兵杀过来,砍杀不休,金军骑兵连续征战一天,又跑路了一天一夜,此时人困马乏,战斗力削弱到了极点,纷纷被杀死。
偌大的战场,此刻只剩下完颜叶一个人。
第182章好快的刀
偌大的战场,此刻只剩下完颜叶一个人。
完颜叶心中凄然无比,败了,败了!就这样败了,输的太惨了。过河前,想到过无数的结局,就是没有想过兵败身死。宋金之战,宋朝屡战屡败,没有打过一场胜仗。在屡次的冲杀中,女真军好似无人之境,从来没有败过。
只有如今一败,可这一败,就是彻底要命。
“我想知道,是谁打败了我?“完颜叶神情冷漠,到了这一刻,生死已经成为定局,想要活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完颜氏,乃是女真之神族,血脉是何等高贵,断然没有投降这一说,死亡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知道,败在了谁的手中。
“自然是当今陛下!“这时,一个身披战甲,脸上带着面甲的将领开口道。
“赵朴,当今宋国的皇帝!”
“正是!”
完颜叶摇摇头道:“那个小人,用诡计算计了我,不算英雄。我好奇的是谁率领骑兵,击败了我!”
“是我!”声音有些柔美,分明是一个女子。
完颜叶神情一颤,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身披战甲的宋军,脸上带着面甲,看不从容貌,可是听着声音,分明是一个女子。
“你是女人!“
“我是王舞月,今天杀你的人!”王舞月道。
“哈哈!我不甘心呀,我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中!”完颜叶满是不甘。在女真人眼中,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不过是供淫乐的物品而已,只是一件有趣的礼物而已,他从来没有把女人看在眼中,可是这一刻,竟然死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在战场上,堂堂正正,被女人击败,最后杀死。
心中的不甘,化为浓郁的怒火,手中的马刀挥刀,直接劈向了王舞月。
瞬息之间到达,王舞月没有躲闪,而是揉身向前,直接迎向了袭击而来的长刀。两把刀碰撞在一起,立时间火花乱窜,在夜色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辉,好似舞动的萤火虫一般。
没有花哨的招数,只有快准狠,最强硬的碰撞。
巨大的力道冲击而来,完颜叶身子向后退了三步,手臂隐约发麻,原本想要仗着男子力气比女子大,突然出手,将这个女将斩杀,只是这个女将的力气之大,不逊色于他,硬碰硬之下他完败。
“刷!”
这时,完颜叶来不及喘息,敌人的刀锋再度逼近,寒光闪耀,好似天上的明月一般。
完颜叶奋起精神,鼓荡力量,全力反击,刀刀直指要害,舍弃了一切防御,只有进攻,好似疯子一般撕咬不断。只是他的拼命反击,并没有取得一丝效果。
十招快速交锋之后,一刀削来,胳膊上的战甲翻动,一个血口子出现。
“啊!”完颜叶发出惨叫声,再度反击。
可很快,腿上又中了一刀,身子一弱倒在地上,这时一把刀直接刺杀而来,直接指向咽喉。
完颜叶身子在地上翻滚,避开了破喉之刀,可是右胳膊却被刀削了下来。
“啊,你不是汉人,这是草原刀法,这是辽人刀法…………”在死亡的那一刻,完颜叶呼喊道。恍然间,他想到了曾经遭遇过的一个辽国悍将,也是施展这种刀法,简单、直接、狠辣,没有多余的变化,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刀,可是却很少有人抵挡住。
只是后来阵亡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南方,在大宋遇到这样的刀法。
这时,刀光闪过,完颜叶只觉得脖子发凉,最后脑袋缓缓的飞起。在死亡的时刻,想起了家中的妻子,还有妻子肚子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
“带上他的脑袋,送给陛下做礼物!”王舞月看着地上的尸体,平静的道。
这时,一个亲卫上前,开始捡起地上的金军将领的脑袋,然后倒上石灰,防止血腥味扩散,然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放了进去。总算是完成任务了,这个金军将领的死亡,为这次战斗划上了圆满的句话。
…………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
恍然间,在睡梦中,梦到了王舞月一身鲜血,伤痕累累,似乎顷刻间就要毙命,赵朴惊醒了过来,不由的大声呼喊。
喊过了之后,赵朴才彻底想了过来。
一旁的灯火明亮,油灯昏黄的光芒下,四周隐隐发暗。
赵朴不觉打了一个寒战,所幸一切都是在梦中,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她回来了吗?”赵朴颤声问道。
一旁的侍卫,自然知道她是指谁,连忙道:“陛下,还没有!”
“没有!”赵朴不由道,“不会出了意外吧!”
侍卫看出了皇上的忧虑,可又困惑起来,既然如此担心,为何还要派出去征战!
赵朴沉默不语,心中暗自自责:传说中的猪脚,往往是英雄救美,可是他却没有强大的武力,只能是静静的等着,干着急,屁事也干不了!传说中,英雄在外面征战,美丽的妻子,在家中等待着捷报传来;而他倒是好,妻子在外面征战,而无奈的等待着。
这时,外面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传来:“陛下,大胜,大胜,斩杀残余金军骑兵,金军将领被斩首!”
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连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往外面跑。
“陛下,等一等,你还没有披上袍子!“侍卫叫喊着,同时拿上软榻上的袍子,扭身就走。如今已经是秋天了,大半夜正是秋寒浓烈的时刻,若是不穿上袍子,中了寒气,得了大病,那就不妙了。
侍卫慌慌张张追上赵朴,最后为赵朴披上袍子。
赵朴有些不耐烦,快速披上外袍,向着营外走去,到了营门前,立刻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骑兵。若说之前的骑兵,看起来威武,似乎神勇不凡;如今的骑兵,看起来杀气腾腾,使人心神发颤。
“拜见陛下!“
这时,骑兵整齐划一的从马上跃下,然后单膝跪倒在地。
“哈哈哈!”赵朴笑了,“国有诤臣,其乃不亡;国有雄师,方能不朽。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宋已经残破,山河已经碎裂,蛮夷纵横华夏,亿万百姓还在水火中挣扎,这是一个悲剧的时代!乱世来了,乱世之中,为军人者,当为大宋的脊梁,撑起破碎的山河,镇压南侵而来的蛮夷。山河需要你们重塑,百姓需要你们拯救,未来需要你们创造!”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的只有一次,当你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你们临死的时候,你们能够自豪的对子孙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最伟大的事业,为抗击金军而战,为保家卫国而战。子孙会为你们自豪,你们将流传千古!”
“这是骑兵营第一战,未来骑兵营会取得一次次胜利,子孙会以你们而自豪。”
在赵朴极具煽动性的演说中,骑兵战士只觉得热血沸腾,谁不想要得到尊敬,谁不想要后代引以自豪。
立时间,骑兵营战士,山呼万岁。
赵朴满意的点点头,再厉害的刀,也需要握在手中,以权术掌控很妙,可是洗脑控制更是上上策。
第183章金军之狂
战斗结束了,一切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首先需要统计伤亡人数。此战胜利了,可是代价也是巨大的,出征时四千骑兵,此时全须全尾活着回来的只有一千五百人,一千人阵亡,五百人重伤,再也难以上战场,还有一千人受伤极重,需要治疗。
这一战,胜利了。但是短期内骑兵营也是残了,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恢复。
损失是巨大的,不过收获也是巨大的,此战是骑兵营与金军骑兵第一战,锻炼了骑兵,经过厮杀,骑兵营开始长大,开始走向强大,这是一点旺盛的火种,只要经过后期的不断补充,不断磨练。
骑兵营,迟早会变为让金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宋军,不善于骑战,这个短板将会渐渐得到弥补,直到最后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我们回去吧!”赵朴拉着王舞月的手,有些兴奋的往营帐内走去,总算是平安无事,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回到营帐,赵朴亲自为王舞月摘掉面甲,又亲自除去战甲,王舞月有些挣扎,道:“陛下贵为天子,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此时,我不是天子,而是一个等待妻子回来的丈夫!”赵朴道,“不要挣扎,我帮你脱去战甲吧!”
当衣甲尽数去掉时,赵朴摸着王舞月的后背,立时感到后背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汗津津一片,不由道:“你辛苦了!”
“不辛苦!”
“小心得了卸甲风寒症!”赵朴连忙将厚厚的毛皮大衣,披在了王舞月身上。
穿上几十斤战甲,又是连续大战,往往是身上汗水淋漓,披上战甲的时刻,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脱掉战甲,被冷风袭来,可能会得了风寒,这也是许多将领最容易得的病。披上毛皮大衣,可以减少忽冷忽热,得了风寒。
似乎感觉还有些不够,赵朴又命人,点燃了炭盆,很快的大帐内暖和起来。
将王舞月抱在怀中,感受着佳人的气息,握着发凉的小手,赵朴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不苦的!”王舞月道。
“你可怪我让骑兵营出战!”赵朴苦笑道。
王舞月点点头道:“是有些不理解,但是我会坚决的执行命令!”
“我不喜欢战争,我很讨厌战争,我也不懂战争,可是金军来了,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不得不战。就好比现在,我最想,如那些大臣说得那样,迁都扬州,或是建康,或是杭州,避开金军的锋芒,但是这也只能想一想。一旦真的那样做了,军心会动摇,本来就不敌金军,前线可能会迅速崩溃,大量领土会沦陷,大量百姓会陷于蛮夷。我只能去前线慰劳三军,尽管风险很大。”
“这次,骑兵营训练不熟,本不应参战。而你是我的女人,不应该让你前去犯险,但是手下无人,只能你前去。所幸,平安无事!”
说着,说着,赵朴惆怅了起来,“战争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何时才结束,但是没有选择。这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要一直打到敌人先倒下去,或者,一直打到我们变成第二个迦太基,胜也罢,负也罢,就是不会与你讲和!胆敢有议和者,不论是君王,还是臣子,都会遗臭万年,世人皆是骂之为国贼!”
王舞月奇怪道:“迦太基是什么?”
赵朴一愣,只能继续讲述道:“这是一个西方国家,在西域的西面,很远很远的地方。迦太基建国艰难,可是在百年盛世之后,开始遗忘。憎恶从军,他们以军人为耻。百姓不再重视流血的将士,转向了那些无病呻吟的诗词的怀中,跟着他们强做忧郁,开始歇斯底里。青年们在醉生梦死中,已经忘记了当年建国时的痛苦,保家卫国,成了童年中一个幼稚的笑话。迦太基,失去了活力,失去了民族特性,没有危机意识,以为有钱可以搞定一切,却不懂得以战止战,仁者无敌。于是,再多的财富,也只是敌人的战利品。战争,拼的是经济。这话不错,可是却忽略了战争是人打的,没有斗志的军队,拥有再精良的装备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巨额的财富,只能是敌人垂涎的对象…………”
赵朴不断的讲述中,印象中的迦太基,这是一个悲催的国家,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先有自败之道,方有被人击败之道。
“陛下,迦太基能在地图上找到吗?”王舞月忽然问道。
赵朴一时无语,这个时代可没有世界地图。
可是看着,王舞月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赵朴不忍心拒绝,开始绘制亚欧大陆的地图。没有比例尺,没有详细的规划,只是按照这模糊的印象,画着大致的样子。
“这里是天竺…………
“这里是安息波斯…………
“这里是罗马…………
“这里是欧洲…………”
赵朴划着地图,前世的记忆渐渐的复苏。
“他们都是蛮夷,欧洲什么也没有;安息、波斯尽数是沙漠草原,性格野蛮;罗马全是一群变态货,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至于印度阿三,踢上他一脚,都觉得腿疼。而我大宋是真正的天朝上国!”赵朴看着地图,心中闪过浓浓的自豪。
“可惜,我们这个天朝上国,如今正在面临生死危机!”
王舞月劝慰道:“我们不是打胜了吗?五千金军尽数覆没!”
“胜利了?”赵朴自嘲道:“金军五千骑兵,进攻两万多人的大营,你说金军是太狂妄了,还是太傻了!”
王舞月微微一笑道:“金军嚣张至极,不知兵法,必然必败!”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赵朴心中暗自道:看来当了皇帝之后,想要听到真话很难,或者是几乎不可能了。
“后世评价这场交战会说,金军不识兵法,以五千骑兵冲击两万大营,惨遭大败,金军尽数覆没。惜哉,金军不知兵法,蠢不可及,狂不可及,自取死路也!读书人可以这样读书,可是我们不能。不是金军太傻太疯狂,而是我朝太弱!”赵朴悠悠道:“当年灭辽之战时,宗望率领着八百骑兵,冲击辽帝的万人大军,最后辽军大败,辽帝被擒住。”
“当年,金军横扫河北时,只需要几百骑兵,就可以摧毁上万的宋军大营!”
“当年,金军只需要几十骑,就可以攻克一座几十万人的县城!“
“当年,金军七万兵马威逼变,汴梁,城外的三十万禁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当年,金军七万兵马,就让有着坚固的城防,有着二十万正规军,三十万民夫,乃至数近百万的汴梁,最后屈服,割地、赔款、送女人,称臣!”
“看似金军太狂妄了,其实只是我宋军太差了,连绵羊也不如。二十万绵羊,挥刀砍杀,还需要杀上一天一夜;可是击杀二十万宋军,只需要一个时辰而已。宋军,不如绵羊!”
第184章总结大会
“看起来不可思议,可细细思考就在情理之中。五千金军骑兵袭击,宋军两万人的大营,看起来很是冒险,很是疯狂。其实一点也不疯狂,一点也不冒险,在其他的战场上,也经常发生这样的战列。这个时代金军是无敌的,没有那一股敌人,有资格让金军同等兵力对敌。金军的强大,让我朝军队心中潜意识的诞生了“恐金症”!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正所谓跑路的军队不如放羊,将军比士兵跑得快,士兵比百姓跑得快。”
赵朴脸上露出了愁苦之色。
“两万大军,守着营寨,以逸待劳,最后聚歼了五千金军,看似大胜仗,其实也是一般般而已,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况且这只是一场小胜利,主要是磨练八字军战斗力,提升全军士气,无法改变大的局势!”
这只是一场小胜利,无关大局,金军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对于前线的战事没有太多的改变。就好似平型关大捷,只是鼓舞士气而已,根本无力改变大的走势;而台儿庄胜利,也无力扭转大的败势。
………………
战斗胜利了,闯入镜内的这只金国精骑,全军覆没了。
胜利之后,开始犒赏三军,尽情的狂欢,有功者记功劳,该封赏的,也陆陆续续封赏。全军气势高昂,没有人会提及以多打少不光彩,也没有人会提及金军战术上的失误,全军上下都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这是对金作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仗。
前两次在河东交战,一次是袭击金军的辎重部队,一次是在山岭之间偷袭金军。这两次战斗看似胜利了,可是在众多将士眼中,却有些偷鸡摸狗的味道,有些胜之不武的味道。
而这次,却是与金军刀对刀,枪对枪,血淋淋的大战。双方在平原上,厮杀不休,用血肉之躯,抗住了金军的攻击,最后一举全歼金军,这是何等傲然的事情!金军南侵以来,宋军屡战屡败,士气萎靡,似乎亡国不远了。
可是这次全歼金军,却用血一样的事实说明,金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敢于拼杀,敢于战斗,金军也是会流血的,也是会死亡的。
过去训练时的凄苦,此刻也是变得微不足道了。
连续三天的狂欢之后,炽热的气氛才渐渐的缓解了起来。
狂欢之后,赵朴开始作战斗总结,仅仅是他一个人总结是不够的,而是要全军上下都总结。只有不断总结失败经验,胜利经验,一次次进步,一次次弥补自身缺点,才会变得更为强大,走得更远。
“这次我军为何会大胜?”赵朴道。
“我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众将士勇敢向前,悍不畏死,陛下更是亲临战场,亲自督战,岂能不胜!”这时,李破军最先开口。这一战,李破军所在的二营,抵抗住了金军的冲击,战功居于首位。在战斗中损失也是最大,原本是三千人的满编制,如今死伤一千多人。
评论此次战役,他最有发言权。
王守义也道:“我朝众将都是畏敌如虎,唯有陛下,不避生死,亲临前线,将士们那个不会拼死作战!”
“此外,我军的扎马刀,出其不意,将士们连砍马腿,让金军骑兵覆灭。”
“我们盾牌阵,也及时的阻拦了金军骑兵,让强大的骑兵无用武之地,金军骑兵才覆灭!”
“我们投石机,不断抛射炸药包,重创了金军骑兵。”
“没良心炮,也是威力巨大无比,大破敌军!”
“这都是陛下指挥得当,调配正确!”
营帐内各个将领,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但是重点是在各自述说自己的部队功劳,或是说着陛下指挥英明。
赵朴听着,心中暗自发愁,还是素质低下呀!
这些将领,都是以勇猛冲杀为主,多数都大字不识几个,即便是后期的弥补,也是增加的有限。他们的起点低,成长时间又短暂,他们都属于悍将,勇将,上前厮杀冲阵可以,但却不是智将。
赵朴心中暗自思索,若是有了时间,是不是筹建武备学堂,是不是及时的补课,是不是该提升一下整体素质,不求他们做出一首好诗,但求他们可以制定出简单的作战策划。
当众将所得差不多的时刻,赵朴开始做起了总结;“此战我们胜利了,主要是以下几点:第一,将士们勇猛冲杀,都不怕死,刀剑加身,依旧与金军血战。战争就是如此,只有不怕死,才能打了胜仗!打起仗来,不怕死的往往是活到最后,那些怕死的往往早死!试想一下,金军攻势很是猛烈,若是有一部分将士怕死了,开始跑路,冲击本阵,那时可能会全军溃败,最后大家都死了,我的脑袋被金军砍了……而各位可能也无法夸夸其谈,早已尽变成了尸体!”
众将点头,向后道:“陛下说得有理!”
“第二,各部之间配合密切。战争好比是打架,打架时要拳打、脚踢、胳膊撞击,脑袋撞击,牙齿咬,身体的各个部位齐心协力,共同出击,才可能干到对手。而这次,我八字军出击,二营负责阻挡金军,后来更是诱敌深入,弓弩手、长枪手都是拼死作战;而诱敌深入之后,工兵营及时使用抛石机,发射炸药包,挡住了金军骑兵的冲击,免去了骑兵追击;而盾牌手不避生死,减缓了骑兵冲击,断掉了金军骑兵深入的道路;而这时,亲卫营,负责阻断,将金军切为两半,使金军首尾难顾;而最后骑兵营,追杀敌军,一举灭杀了金军残部。各部之间配合,好比是人的身体各部一样,彼此合力出击,才一举搞定敌人。若是稍微有一环出错,有一部出现了问题,那可能是夹生饭了,大捷就可能变为了大败!”
“第三,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战场上,刀枪无眼,箭雨无眼,为何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死了。有运气的原因,可是也有训练的问题,平时训练好的,成绩好的,射箭射的准,搏击能力强大的,长枪击得狠得,投石机扔得准,骑射签的,最后活了下来。而平时训练三心二意,混弄了事的,最后死了。战场上最公平,平时训练如何,战场上都能检验出来!”
众将心中禀然,想着平时间训练凄苦的场景,此时再也不叫苦了,训练场上受苦,总胜过变成死人。
“第四,就是金军犯错误了!”赵朴冷笑道,“战争是什么?战争是生死较量,是你死我活,不容许一丝疏忽,不允许有一丝的轻视。在战场上轻视敌人,就等于伸出脖子,让敌人刀子砍!金军胜利了,打的我朝军队落花流水,凄惨无比,于是金军骄傲了。骄兵必败!骄兵必败!”
“金军五千骑兵南下,横扫河南之地,所到之处,我朝只能是紧闭城门,惶恐不安。一些军队,因为撤退不及时,结果被金军尽数歼灭。连续的胜利,早已经让金军狂妄到了极点,似乎连爹妈叫什么也不知道了,于是轻视我军,仓惶出击,最后全军覆没!”
“各位记住,在任何场合,都不要轻视敌人,即便是狮子搏杀一只兔子,也要尽全力,不容许有一丝疏忽。盛极而衰,当胜利的巅峰,也往往是最接近失败的时刻!”
“这一战。金军犯了太多的错误。第一,仓惶出击,进攻我军的营垒,让骑兵失去了机动性,而是陷在了攻坚战中。若是金军将领耐心些,不要急于进攻我军营垒,而是我军移动中,不断袭扰,使我军疲惫不堪,最后决战,胜负在五五之间;其二,金军不了解我军强弱,盲目出击,若是金军有些耐心,花费较多时间,制造攻击器械,那时营垒即便是守住,也要付出巨大代价;其三,金军开战之初,连起码的试探也没有,就投入了大量兵力,一举陷入我军的陷阱中,最后万劫不复;若是金军有些耐心,多几次试探,即便是攻不破我军营垒,也可以从容离去!”
“其四,金军若是灵活些,驱赶百姓攻击我军营垒,那时我军必然…………”
“其五,金军若是夜间袭击,我军仓惶之间,抵抗较难…………”
赵朴提出了一个个问题,这些都是金军这次暴露出来的问题。金军不犯错误,他也未必有机会击败;因为金军犯了太多的错误,这些错误,不断的累加,最后金军覆没了。
“首先金军只是骑兵攻击,缺少步兵策应,若是下一次,步兵与骑兵相互策应,又有大量的攻击器械,我军能守住吗?”
“其次,金军仅仅五千骑,若是金军动用上万人马进攻,准备充分,我军还能守住吗?”
“第三,若是我军离开营垒,在野战中与金军遭遇,我军能在野战中击败金军吗?”
一个个问题再度提出,众将喜悦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细细想来,这一战有太多的侥幸。
这样的侥幸,注定是无法复制的。只能发生第一次,无法发生第二次。
第185章前线战局
距离那次大捷,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短暂的庆贺了一下,就结束了。曾经有人提议,传缴天下,四处报捷,可是赵朴否决了。
这没有太大意义!
在后世,南宋搞出一个中兴十三处战功,宣传宋朝的一次次大捷。似乎宋军是无敌的,金军是战五渣。可是只要是仔细思考,就会知道,这完全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是吹嘘自己多少次大捷,而没有提到被金军多少次爆菊。
只提光彩,不提丢人处。
想到这些面子工程,赵朴就是作呕无比。
按照,中兴十三处战功的标准,这一次歼灭五千金军精骑,算是可以大张旗鼓的宣传一把了。
可是赵朴真的没有兴趣,在没有收复幽云,在没有消灭金军主力前,所谓的大捷,所谓的庆祝,都是没有意义的。除了打造面子工程之外,什么也得不到。面对诸多的不理解赵朴只是淡淡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众将相互看着,最后只能是悻悻而去。
…………
战斗结束了,总结大会也结束了。
外人看来,这是一场大捷。
赵朴看来,两万多人群殴五千人,又是以逸待劳,赢了很是正常,而输了,则是太过无能。
这战胜利了,也仅仅是一场台儿庄大捷而已,无法扭转大的历史走势,金军根本没有伤筋动骨,金军进攻的势头依旧猛烈,可能不久之后河南,陕西、山东等地就会陆续沦陷。不久之后战火将会烧到江淮、襄樊、四川北部等地区。
此刻,赵朴最需要做的是了解国情,了解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从而为下一步变法,做好准备。
抗金,必须要变法。只有变法成功,才有抗金的资本;不变法,抗金只是说说而已,北伐也只是说说而已,注定只是梦幻空花。为了让抗金变成真实,不再是政客的说辞,帝王的权宜之计,变法势在必行。
只有变法,他才能不作儿皇帝,不作亡国君的资本。
只是变法很难,失败率很高。
历史的惯性是巨大的,反抗历史的惯性,会受到剧烈的反噬。运气好,人死了变法成功;运气中等,人死法废;运气最差,人死了也没有变成法,最后遗臭万年。
历史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你是穿越者而优待你。
天才,就是提前出生了百年;而疯子,则是早出了千年。在某种程度上,天才和疯子都是穿越者。
细细翻看历史,就会发觉很多穿越者的痕迹,刘邦是穿越者,王莽也是穿越者,刘秀也是穿越者,王安石也是穿越者,成吉思汗而是穿越者,朱元璋也是穿越者,康熙也是穿越者。
有些混的很好,有些则是遗臭万年。
何为穿越者?
穿越者就是回到过去,改变过去,有了一次改变的机会。穿越者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不是预言一切,更不是知晓一切种种。穿越者最大的特点,就是与整个时代,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与同样阶层的人,行为格格不入,思想特立独行。
因为格格不入,特立独行,可能会被历史所湮灭,也可能创造历史。
但是他们注定不会泯然众人矣!
“强者创造历史,弱者顺从历史!“赵朴心中暗暗激烈自己,既然当了皇帝,成了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那就要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生不能九鼎食,死亦九鼎烹。不要在乎遗臭万年,不要在乎身死族灭,也不要在乎子孙过的如何,只要在乎眼前就足够了。
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此时难得闲暇时间,难得摆脱朝中大臣的纠缠,此赵朴正好一路行军,一路的了解民情,了解宋朝的发展现状。
拥有调查权,才有发言权,拍脑袋决策,只会是害人害己。
只有深入基层,同时总览全局,才能更好的制定,切合实际,阻力小、成功性大的政策,才能更好的变法。
这时,传来了前线的消息,都是以负面消息为主。
此时金军发动了真正的攻击,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山东一半的城池陷落;而陕西也是丢了五个州,几万人马被全歼;而河南汴梁一代,防御还不错,进攻汴梁的金军受挫,开始放弃汴梁,围攻其他地区,一副剥核桃的样子。
金军的攻击势头太快了,一些城池城墙还没有修好,金军就杀来了,几乎是一战而下。战报上写着一次次惨败,在战报中金军好似妖魔一般,一天下一城,只需要不足千人的兵马,就可以攻克一个大州。
而在战报中,大量应用夸张手法,金军十万兵马围城,数千投石机出击,上万步卒攻城…………
战局是如此的颓废。
金军的攻击速度太快了,宋军的防御太差了,战局一如以往的颓废,若是不出意外,只需要一个月时间,山东就会彻底沦陷;而只需要两个月时间,河南就会再度沦陷;只需要半天时间,关中就会沦陷。
“都是强干弱枝惹的祸!“赵朴再度抱怨道。
强干弱枝,是历朝历代的政策,本质上是中央在经济,政治、军事上,对地方边疆形成压倒性的优势。而汉唐时代,那时门阀世族横行,关中地区固然有着压倒性优势,但是其他地区的力量也很强大。
直到了宋朝,门阀世族消亡,文人集团崛起,强干弱枝也随之发展到了极点。
渐渐的形成了地方上,财力、兵力、司法、行政等,不是相互制约,互相扯皮,行政效率下降;便是地方部队,实力虚弱,财政紧张。
若是真正能做到强干弱枝,中央强大,地方弱小,中央军强大,地方军弱小,那也算了。
可真实的情况是,由开始的强干弱枝,渐渐变为了弱枝弱干。中央禁军都是废物,一战之下,尽数覆没,无力保护地方;而地方财力、兵力缺乏,又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此时面临攻击,危在旦夕。
“张所、宗泽、李纲……你们可要坚持住!“赵朴心中暗自祈祷道,他们多坚持一天,就为他多争取一些时间。
伴随着败仗,八字军一路南下,很快到了襄樊一带。
看着近在咫尺的襄阳城,赵朴想要大喊一声:“襄阳,我来了!“
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若是有可能,襄阳就是老子的根据地了,日后抗金的大后方。
“月儿,你陪我去吧!“看着襄阳城,赵朴忽然起了微服私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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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襄阳城
李纲为政时,上书十议。这十议,看起来有些书生意气,不符合现实,却是符合书生的口味,符合民意。别看在议政堂上,赵朴将十议,批驳的一无是处,但是在很快传播下去。
十议:二议巡幸;“天下的形势,关中为上等,襄阳、邓州次之,建康则又次之。今天应该以长安为西都,以襄阳为南都,以建康为东都,分别任命守臣,修筑城池,整治宫室,积聚干粮,以备皇帝巡幸。三都建成以后,有三项好处:第一项可以借巡幸的名义,督促各方使国势不至于失之太弱;第二项不设置固定的都城,使敌人无所窥伺我虚实;第三项四方希望陛下巡幸,奸雄无所觊觎。至于汴梁是宗庙社稷的所在地,是天下的根本,陛下即位之初,怎么可以不见一下宗庙,以安定都城百姓的心呢!希望先颁降敕文,以修整朝拜陵寝为名,选择日期巡幸汴梁。”
二议,说好听些,是建立三都,便于组织防线,防备金军攻击;说难听些,就是方便跑路,汴梁呆不住,往长安跑;长安呆不住,往襄阳、邓州跑路;襄阳邓州呆不住,就万建康跑路。总之,这是一条,极为狡猾的跑路路线。
在外人看来,赵朴从南京应天府出发,前往汴梁犒劳三军,又来襄阳,是“巡行边防“,是前来视察国防事务;没有人会傻乎乎说,打不过跑路。
在这一点上,李纲政治上走向了成熟,也更会迎合皇上的心意。
在宋钦宗时代,宋钦宗想要跑路,结果是李纲拦在马头,死活不让迁都;而如今,则是婉转的提出跑路路线,而跑路不叫跑路,叫做巡行。
而赵朴不会为了巡行,而巡,。而是一路走着,一路视察,一路收集当地的户籍、赋税、土地田亩等书册。打着巡行之名,搞着变法前的调查工作。
靠着他是皇帝的名义,可以借阅到第一手资料,在让专门的人员负责整理,总结概括,一步步推出结论…………
不看则已,一看触目惊心。
大宋城乡差距越来越大,城中越来越繁华,而乡下农户却越来越凋敝。土地兼并问题比历朝历代都要严重,除了正税之外,立国一百多年来,又先后附加了许多杂税,例如丁口税、牛皮税、盐税、曲税、进际税、农具税、义仓税等等,还有和买、和籴、支移、折变、头子钱等等也变相成为了杂税,这些杂税征收混乱,各地不一,但总体而言,现在这些杂税全部加起来往往达到正税的三倍到五倍之间;而税种越繁杂,地方官员及税吏钻空子的机会变多了。
沉重的赋税,使大量乡下百姓不得不逃亡,许多人逃入城中,变成城中小贩,或雇佣于城中商行、作坊,这也是我大宋市井极为繁华的一个主要因素;但城中所能接纳的百姓数量总是有限的,超出了这个量,其余的百姓就只能流落无依,最后化为乱民,流民又加入军队,使军队数量膨胀,战斗力下降。
赵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此时好似坐在火山口上,强大的金军袭击而来,而内部阶级矛盾已经十分尖锐,似乎已经接近,或是超过了百姓的容忍限度。
看着调查结果,心情极度不舒服……
这时,有些理解,康熙、乾隆为何那样喜欢微服私访,因为国事发愁,心情憋闷,需要到外界去释放,而远远不是后世说得,为了泡妞,或是为了抓贪官。
心情憋闷之下,赵朴有了微服私访的打算。
…………
离开了大营,进入了襄阳之后,赵朴的心情好了一些,一路上观察着襄阳的情况,忽然觉得一切想当然了。
文人打仗,指到那里,打倒那里,完全不看看地形,不看看实际操作性,一切都是想当然。
精打细算之后,赵朴打算在襄阳建立根据地,因为在后世岳飞在这里建立了根据地,差些打到汴梁;后期襄阳更是抗击蒙古的前线,襄阳大战,围困了襄阳五年之久,襄阳才被攻破。这一切,似乎说明了襄阳附近的百姓很能打。
总之在这里建立根据地,群众基础好。不过实际视察之后,赵朴才完全知道,这里不适合当根据地,至少现在不适合。
襄樊地区,属于古代楚国,汉代的荆州,开发较早,农业较为发达,比起江南、成都等地,略有不足,可是比起其他地区,却是富裕了很多。这里是富裕地区,富裕地区当兵者少,想要招募军队很少。
走进襄阳城,没有看到一丝整军备战的味道,也没有看到一丝紧张的气息,更没有一丝军队戒严的色彩。看到的只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还有街道上小摊小贩,两边的一些店铺,一切都是很繁华,似乎是盛世。
可是,落在赵朴眼中却有些违和!!!
如今金军已经南下了,前线摇摇欲坠,汴梁也不知能坚守多久,如今可以说山河破碎,一旦汴梁失守了,距离襄阳还远吗?
唇亡齿寒,户破堂危!
若说,河南——陕西——山东等组成抗金的第一防线;
那么,汉中——襄樊——江淮则是组成第二防线。
第一防线,此时已经是摇摇欲坠;可是作为第二防线,重要战略支点的襄阳,此时依旧是歌舞升平,一副距离战争很是遥远的样子。城墙没有修建,军队也没有加强训练,市井依旧是繁华依旧。
一旦金军兵临城下,襄阳能守住吗?
能守住才怪呢?
此刻的襄阳好似不设防的城市,只需要二百骑兵就可以攻占襄阳!
“此襄阳,非是彼襄阳!”赵朴看着襄阳暗自摇头。此刻的襄阳,距离岳飞时代的襄阳,孟栱时代的襄阳,差距很大。
精兵,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而在百战之地,往往是诞生强军。
战国时代,赵国为何诞生天下强兵,就是因为赵国处在四战之地,必须有强军,才能安全;在欧洲,德国为何诞生天下强军,那是因为欧洲处在四战之地,东面是俄国,西面是法国,,必须有强大陆军,才能生存。
而后世,为何陕西兵,辽东军,是大明最强军,因为这两只军队,面对着强敌,必须要天天打仗。连绵不断的战争,就是最好的训练,只要不死,都是强军。
此时的襄阳,距离北方还较远,没有受到战争波及,于是民风懦弱,缺乏尚武的因子,只需要二百骑兵就可以攻克;可是在岳飞的时代,是南宋的边界线上,是边关重地,是北伐的前沿,天天大战,在绵连不断的战争中,襄阳形成尚武之风,十几万金军进攻,依旧无功而返;而在孟栱时代,蒙古军几次南侵,也是无功而返,最后为了攻克襄阳,打了五年才打下。
“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是战争却是最教育人。战争是一本活生生的教科书,比任何经书都更为迷人!”
在襄阳的一座小店,赵朴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望着窗外风景,忽然感叹道。
王舞月却暗自道:陛下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
酒楼是人多眼杂之处,也是最容易获取消息的地方。
赵朴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细听着楼内的谈论。
谈论的十分杂乱,不过重点是当今的时政大事,最为火热的消息。而如今最为火热的消息,就是皇帝陛下将要驾临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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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路遇高僧
“传言,前一阵子,浩浩荡荡而下的金军骑兵,被官家剿灭了!”
“金军骑兵最为犀利,所到之处,河南之地,尽数是恐慌,无数麦田被焚烧,百姓被杀死,哀鸿遍野,尸骨满地。那时官家亲自出兵,激战金军,大战了三天三夜,流血漂橹,最后金军溃败。官家大怒,派骑兵追杀,追杀百里,激战数十场,金军覆没!“
这时,一个书生,激情飞扬的讲述着战争。
赵朴听着,有些吐血。打上三天三夜,也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一天一夜激战,就几乎是累趴下。
“这一战,金军有三万铁骑阵亡!“有一个书生道,补充道,“这是我舅舅说得!”
靠!真会用夸张手法,赵朴心中想着。
“不会吧,那邸报上为何没有上报,前来报捷!“
“当时众将都要,上传邸报,传缴天下,以示庆祝,而官家拒绝了。官家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尚需要努力。革命,革命,割掉金军这点小命,大肆庆祝,太没有意义了,金军能打倒我朝汴梁,我军也要打倒金军都城!只有打到都城庆祝,那才有意思,这点小胜利,不足道哉!”
众多读书人有相互吹嘘,相互谈论了起来。
赵朴看在眼中,满是不屑,读书人除了夸夸其谈之外,什么也不能。
此时的襄阳依旧是歌舞升平,依旧是莺歌燕舞,依旧是醉生梦死,汴梁的残破,二帝被掳的耻辱,没有惊醒他们。大概只有金军兵临城下,一次次洗劫,一次次屠城,大概才能觉醒吧!只有经过洗劫,经过屠杀,对金军有着刻骨仇恨,那时襄阳才会是铁一样的城池吧!
“此时变法,时机还不到!”赵朴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变法,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干净利落,一举成功,而不是做夹生饭,最后变黄了。
此时变法还欠缺两个条件:一是缺乏变法的人才,二是缺乏变法的时机。
“我们走吧!”赵朴道。
王舞月点点头,站起身来。
………………
离开酒楼,呼吸着新鲜空气,赵朴心情舒畅了一些。
变法,或者是改革,往往是局面败坏到了极点,才有可能成功,如今的局面,虽然崩坏,但是还没有坏到极点。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当破坏到了极致,当百姓和读书人心情绝望到了极点,变法的时机就来了。
时机到了,人才不需要专门培养,也会到来。
“夫君,你在想什么?”王舞月问道。
“想着天下大事,想着能在襄阳呆上多久!”赵朴笑了,“在应天府,汴梁,扬州,都不是我们的久呆之地,不知道何处停下脚步!”
王舞月道:“夫君,今天不谈政事,以玩乐为主!”
“那我们走吧!”赵朴道。
侍卫中,有人恰好是襄阳人,对于襄阳的古迹名胜,好玩之地,都有涉猎。在这个侍卫的带领下,赵朴开始休闲的一天,没有政事的烦恼,只是陪着妻子,欢度假日的一天。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闲散的漫步。
累了,就停下脚来歇着;渴了,就拿着携带的酒水喝;饿了,就拿一些点心充饥;困了,就躺在马车上休息。
恍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
而天黑之前,必须要离去,回到大营,不然将士们会担心的。
半天的游览之后,赵朴尝试着忘却政事的烦恼,不过还是失败了。
走在街道上,看着乞丐,贫民窟,总是想到这样的流民有多少;看着一个个华丽的青楼,总是想到多少书生,沉迷于风月,变成了废物;看着路过的小吏,总是想到赋税对百姓的盘剥;就连在路边小摊上,吃上一碗混沌,脑海中也是算计着粮价…………
想要忘却,赵朴却发觉很难。
屁股决定脑袋,当屁股坐在那个位置上,脑袋就会不知不觉的想着,想着,想要松上一口气也不行,他觉得了患了心理疾病。
难怪皇帝们,不是信佛,就是信仰道教,倒不是真的为了追求长生不死;而是为得到心灵的寄托,让那些大师、道长治疗心理疾病而已。
恍然不自觉间,赵朴走到了一个寺庙前,香火一点也不旺盛。
“进去拜拜佛吧!”赵朴看着眼前的寺庙,前世是无神论者,坚决反对封建迷信,对于神佛之流,都是避而远之。没有想到,今世竟然到了寺庙,亲自上香,叩拜佛祖。果然是,人越活跃保守。
拜了拜佛像,赵朴就起身离去了。
“居士,请留步?”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赵朴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和尚,只是这个和尚的岁数太大了,至少有七十多岁。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度差,人均寿命不足五十岁的时代,能活到七十岁不简单呀!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活到七十岁的养生奥秘,就值得历代君王们吹捧那些大师。
“不知大师,所谓何事?”
“檀越,似乎心中有烦恼,我佛慈悲,愿意为众生解去愁苦!”年老的和尚开口道。
“不知大师法号?”
“老僧,法号悟能!”
“悟能!”赵朴心中不由诽谤道,这不就是猪八戒吗?
“药不能治心病,佛能医百愁!”悟能道,“檀越,若是心有烦事,老衲可为开解一二!”
赵朴心中道,这个时代的和尚,或者是道士,都是一等一的心理医生。靠着一战嘴巴,能把禅理、金丹大道,说得天花乱坠,死人都说活了。最后大把大把的香火钱,送了上来。而这个和尚,眼神不简单,一下子盯住了他,将他当作大主顾!
“那便打搅了大师!”赵朴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佛教徒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对于佛教,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最好与这位佛学大师,探讨一些心理学,说不定可以治疗了自己的心理疾病。
在一个凉亭内,两人坐定,王舞月站立在一旁,看似随意站在那里,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是警惕的看着四周。明处,暗处的护卫,交叠着,占据着有利的地理位置,防备着意外事件出现。
“月儿,坐下吧!”
“主人,不必了,奴婢站着便可!”王舞月推让道。
赵朴也不再坚持。
而此时,茶水已经煮好,一杯杯茶水在杯子中。赵朴正要端起来喝下,这时王舞月面无表情的阻止道:“主人,身份尊贵,奴婢试茶,再喝!”
说着,也不管,赵朴答应不答应,端起茶杯,就轻轻抿了一口。
赵朴有些无语。
“主人,茶水无毒!“
这时,赵朴才喝上茶水。
而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对面的悟能大师眼中,不由的猜测起了对面少年的身份。
“檀越,可是有心烦之事?”
“我是家中庶子,本来家产没有我什么事情,我也不打算跟大哥抢夺家产。我原本打算,到了成年时,独立在外过活,免得兄长担忧。只是一群强盗来了,将家中的财产抢走,父亲兄长尽数被杀死,我的那些姨娘也是被掳走!一夜之间,家中发生了巨变,我成了一家之主,也接受了家中的烂摊子…………”
“墙倒众人推,落井就下石。家中原本理财不当,弊病极大,只是凭着家大业大,才勉强支撑着。而如今,父亲和兄长出事之后,家中店铺伙计,奴仆也不安分起来,有的是趁机捞取好处,有的是另谋出路,有的则是与外人勾结。如今外有虎狼侵袭,内患不断,风雨飘零,可能一个不慎,我就是一清二白,锒铛入狱!”
赵朴有些心酸的说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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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内阁
往事如烟,有着说不尽,道不清的苦楚。
想着这些年的经历,赵朴心中彷徨无比,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只是这些都无法述说,只能是憋在心中,趁着这个机会,向这位老僧道出了一切种种。
“人生有七苦:生之苦,指人在娘胎之内,狭窄不堪,气息不顺,出声后冷风衣物,刺伤肌肤等。自出生后,要经受饥饿之苦,睡眠不安之苦,心力交瘁之苦,生着难受,死亦不肯。死亡固然容易,可是活着更是简单。此为一苦!”
“年岁增长,精神衰竭,日渐无力。病之苦,周身疼痛,不得安宁;回顾往昔,有多少岁月蹉跎,一生浪费了多少时间,因为碌碌无为而悔恨,因为懦弱不作为而叹息,因为时机稍纵即逝,未能及时把握而无奈,此为老之苦;”
“或身体老化生机断绝,或意外身死。怨憎会,心存嫉恨,心有怨念,不能得偿所望,反而伤及自身,此为死之苦。人士如灯灭,人死了一切成空,在想要有所作为,也是枉然!”
“求不得,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有**,往往人们过于执着,反而深陷牢笼,迟迟不能心甘,更添痛苦。”
“最后一苦,是离别之苦,人生之痛,莫过于爱别离,亲人离去,无能为力,挚爱不在身边,也有思念之苦,我看檀越年岁不大,未必体验爱人不在身边之苦,但是这亲人离去,想必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老僧悟能缓缓道,神情有些哀伤。
“怨憎会,求不得,生老死,爱别离,果然是至理名言!”赵朴点头道,“那不知如何解惑?”
“人生七苦,源于执着,若是施主能放下,放下心中的执念,入我空门,必然早登极乐,必成佛位道果!”老僧悟能劝说道。
赵朴乐了,他只是想要寻求心理医生,而不是遁入空门,当顺治皇帝,开口道:“放弃容易,舍弃容易,但是活着却很难。佛土虽好,奈何我尘缘未了,六根不净,空门与我无缘。”
“若是施主能够放下执念,老衲愿意接应施主入我佛门,带发修行!”老僧悟能依旧锲而不舍的坚持着。
赵朴笑了,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已。
老僧继续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施主多的是担当,少的是豁达,心思太过沉重!”
赵朴苦笑道:“我也想要放下执着,奈何身上的担子太沉重了,不是想要放下,就能够放下的。我若是成功,无数人受益;我若是败了,无数人家破人亡。太过沉重了,不管愿意不愿意,我都得坚持下去,直到最后!”
“众生皆苦,施主也不容易,老衲多说也是无意!”老僧悟能点点头道,“这个送给施主,若是施主心烦意乱时,心绪不宁时,手中拨弄念头,心情可能会好很多!”
这时,老僧悟能走进了一个小阁子,最后取出一串念头,递给了赵朴。
这个念珠,很是平常,共有二十七颗念珠组成,都是木质的念珠。握在手中,赵朴道:“多谢大师!”
说着,起身离去,而临别前也留下香火钱。
………………
告别了老僧,赵朴离去了。
回到城外的大营时,已经天黑了。
八字军的规矩是过城而不入,军营扎在城外,除了军队采买的官员,或是请假而去的官员,很少有人进入襄阳城。降临了襄阳城,赵朴只是简单见了襄阳城的主官,至于邀请到县衙居住,赵朴拒绝了。
反正呆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入城的必要了。
在灯光下,赵朴翻看着书卷,不由的想起了那个老僧,心中略微叹息,道:“也不知道,不久之后这座寺庙还存在吗?”
不久之后战火将要烧到襄阳,那时整个襄阳将会迎来浩劫,在浩劫中那个庙宇可能也随之毁于一旦。
…………
在襄阳呆了几天之后,赵朴率领大军就离去了,向着扬州方向前进。
半个月后,赵朴终于到了扬州,与众多的大臣汇合。此时看着汪伯彦、赵鼎、范宗尹等人,憔悴的样子,赵朴心中就生出一丝愧疚,大家都不容易呀!
有着三位处理政务,大的错误出不了,只是麻烦事依旧很多,这些不需要赵朴操心。
而随着进入扬州,赵朴也开始了变法的序幕。此时变法,只是局部的,小范围的变法,只有一点,提高行政效率。
因为冗官的问题,人浮于事,行政效率极差,若是在太平年月,这还没有什么,不过是麻烦而已。可如今是大战时期,此刻行政效率低下,带来的弊端是致命的,命令下达极为缓慢,商谈争论不休,往往是“政未决,金军已经渡河!”
提高行政效率已经是刻不容缓。
此时,赵朴决定成立内阁。内阁说白了,就是为了更好的揽权,将权力集中起来,提升行政效率。
大宋的政治格局是,中书省、枢密院、三司,三权分立,彼此之间相互制约,相互斗争。一个政令,从传达、讨论、下达、实行,需要经过太多的程序。而内阁则是让,参政知事、枢密使、三司使进入内阁,三者合力决策,三者共同批阅奏折,提交处解决方案,再加上若干人员入内阁,负责牵制。
最后,皇帝看完奏折,解决方案之后,只需要批上“准”,或是“否”。准时,下达各部执行;否时,驳回,内阁需要重新讨论,制定方案;遇到悬而不决的问题,可以直接上交,请求皇上决断。而那些弹劾的奏章,不需要内阁审阅,直接上交。
而按照轻重缓急,奏章划分为一般、紧急、急切、十万火急四个等级。
比如一般奏章,需要三天之内审阅完毕,提交解决方案;紧急奏章,需要在两天之内,提交解决方案;而急切奏章,需要在一天之内提交处解决方案;而十万火急的奏章,需要在半天的时间内,提交解决方案。
总之,集中权力,提升行政效率,这是成立内阁的主要目的。
不过,弊端就是内阁的权力太大了,有着架空皇帝的味道。这让赵朴隐隐有些不安,为了防止内阁不法,又让台谏负责监督内阁。尽管有诸多的不足之处,有诸多弊端,最后赵朴还是将内阁抬上了台。
未来,他需要将大量时间用于军事,根本无力在政事上花费太多时间,只能是用内阁分担一部分权力。
总之,有些营养不良的内阁,就这样提前上台了。
第189章山东陷落
当赵朴提出内阁的设想之后,没有人阻止,说三道四,大臣们都看出了这是集权的开始。这固然进一步让皇帝权力加大,又何尝不是让各位宰相的权力扩大。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出现了纠纷,在商讨之后,最后拍板了。
内阁就这样上台了。
内阁权力是大了些,不过赵朴不在乎,此时仅仅是三人,日后人数还会增加,那时制衡也会增多。
况且,赵朴掌控者八字军,掌握着宫禁之兵,不怕内阁搞政变。
………………
扬州平静中起伏不断,而山东却是风起**。
“咚咚咚!“巨大的鼓声敲击而起,攻城战拉开了序幕。弓箭手负责射击,抛石机抛射着石头,战斗正在火热的进行着,在山东青州,一场如火如荼的攻城战正在进行。
杀声不断,攻击不止,进攻的金军,好似猿猴一般,顺着攻城梯不断的向上攀缘,手中的盾牌抵挡着射下的弓箭,而同时冲城车不断的冲击着城门,攻城锤砸着城门,登城楼与城门齐高,也是射击不断。
而守城的宋军,也是拼死抵抗,滚木礌石连连砸下,钩镰枪刺杀着云梯上的敌人,火油倾倒不休。
战斗到了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金军仗着屡战屡胜,气势如虹;而宋军则是仗着兵多,城池险要。双方在争斗,在厮杀。
这时叛徒出现了,坚固的堡垒最先从内部裂开,青州兵变郡守曾孝序被杀,青州陷落了。
当李纲得到整个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什么青州失守了!”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纲再也坐不住了,神情有些呆滞,心身颓废。他又一次败了,在河东时屡战屡败;如今到了山东更是屡战屡败,丢了大半个山东,兵力损耗殆尽。一次次失败压得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战斗打到了这个份上,一切的解释,一切的理由,都是多余的。
没有人会听,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尽管可以找上一百个理由,可还是输了。
“我没脸见到陛下了!”李纲感到羞耻至极,拔出宝剑想要自杀,可是按动宝剑,还是没有往脖子上划上一剑。手臂有些颤抖,心神有些发颤,最后剑还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纲颤抖着,打开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是弹劾的奏章,因为数量太多了,最后足足一大箱子。弹劾的奏章,内容极多,极杂,有的是说他丧师辱地,有的说他言过其实,有的说他骄奢不断,不通兵法。
对于这些罪名,过去他总是不屑一顾;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他无能至极,言过其实。
而这个箱子,是当今陛下送来的,为的是让他安心,同时还有一封陛下一封信。在信中,没有太多的苛责,只是写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没有什么,若是金军势大,可以舍弃山东之地,前往扬州汇合,更是言之切切的写道:“你可失去一路之地,不愿失一良臣。”
“陛下,我对不起你呀!”
李纲看着书信,大哭了起来。
到了如今,战事已经不可期,败局已定。百年太平的山东,城墙早已经破败不堪,李纲想要修饰一方,只是向朝廷要,朝廷也没钱;只能是士绅要,而士绅多是拖拖拉拉,结果是金军已经南下,城墙还没有修好。
如青州那样血战的,太少了。大多数城池几乎是不战而降,或者是仅仅少量的抵抗,就陷落了。
如今,想战而不能战,想要守而守不住。
第二天,李纲望着城池,咬着牙,转生离去,向着扬州撤离。
而随着李纲的撤离,山东的局势进一步恶化,投降者无数,弃城而逃者无数,偌大的山东,几百万人人口,惶惶好似鸭子一般,彻底沦陷在金人手中。而这时,一队夫妇也是在逃亡的道路上,他们是赵明诚与李清照。
金石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为前朝的铜器和碑石,特别是其上的文字铭刻及拓片;广义上还包括竹简、甲骨、玉器、砖瓦、封泥、兵符、铭器等一般文物。
夫妇二人,每得书画鼎彝,即研究整理,指摘疵病。经过二十年努力访求,金石文物较多。
此时战争来了,跑路固然重要,可是这些更是宝贝。多余的物品既不能全部载去,便先把书籍中重而且大的印本去掉,又把藏画中重复的几幅去掉,又把古器中没有款识的去掉。后来又去掉书籍中的国子监刻本、画卷中的平平之作及古器中又重又大的几件。经多次削减,还装了十五车书籍。
而在青州老家,还锁着书册什物,占用了十多间房屋,希望明年春天再备船把它装走。可是随着金兵攻下青州,这十几屋东西,一下子化为灰烬了。
损毁的不仅只是这些金石文物,大量的民居被烧毁,百姓遭殃,人间悲剧不足道哉!
山东陷落!
…………
当赵朴得到山东全境陷落时,已经是二十天后了。
看着跪在眼前请罪的李纲,还有大量的弹劾奏章,赵朴心情却是很平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山东还是丢了,唇亡齿寒,户破堂危,现在嘴唇没有了牙齿还能保全吗?门都没有了,大堂能保住吗?
山东已经丢了,扬州还能保存吗?
此刻在两淮附近,还有大量的宋兵,分别驻守在要害之处,防备金军袭击扬州,可是真的能防守住吗?金军只需要一个闪电战,只需要绕过那些关卡,就可以轻取扬州。
扬州能守住吗?
赵朴摇了摇头,即便是守住一次,也守不住第二次,守住扬州战略意义不大。他不想跑路,可不得不跑路。区别也仅仅在于,一个是胜利大撤退,掩护百姓撤退离去;一个是仓惶而逃,让百姓遭到了截杀。
山东丢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更加分散了金军主力。金军此刻占据了山东,却没有站稳脚跟,想要消化掉胜利果实,又需要一段时间;若是浑沦吞枣,会消化不良的。当然金军也可以不顾及占领,巩固,悍然攻击扬州只是后勤跟不上,在这个没有火车,汽车的时代,落后的后勤,将是金军最大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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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议和再起
李纲再次贬官了,贬到江西某个地区当团练使,一搂到底。
时间在流逝,而战争还在继续,局势一如意外的败坏。
娄室率西路军南下到达河中府(今山西永济蒲州镇),从上游履冰偷越渡过黄河,率军出龙门山(今山西河津西北),然后沿黄河西岸南下,袭占韩城、同州,攻破长安(今陕西西安)。
在一次次战斗中,完颜娄室展现出了超强的军事才能,先是率兵乘宋军不备渡河南进,复与范致虚的16万大军遇于朝邑,大破之。据守同华的宋军也闻风而降。娄室军进而破重兵于潼关,攻占了京兆(今陕西西安)的许多地方。
在长乐坡,娄室军伏兵叠起,将数万应援京兆的宋兵全部歼灭,于是很快夺取了京兆府,并将其经制使傅亮活捉,继而降服凤翔、陇州等地。不久,凤翔因宋廷暗中策动而叛金,娄室料定宋廷必派军增援,便事先在通往凤翔的要道设下伏兵,然后率军直逼凤翔城下。娄室军先破援兵1o余万,后将此城攻拔。
宋军不甘心失败,援军纷至,娄室以不足两万之雄师,横扫西北战场。他身先士卒,料事如神,兵锋所指,无坚不摧,竟在一日之内,清晨败敌3万于武功,正午复败3万宋兵于近地,连夜破15万援军于渭南。常胜将军完颜娄室之名,遂威震天下。于是他挥师进?延,并攻伐其所属州郡,旌麾指处,敌兵束手,遂招降宋将折可求,收麟、府、丰三州及诸城堡。不久,又击溃晋宁军,杀其军帅徐徽言。
西京(今山西大同)陕府又叛,娄室率军再次讨平之。破重敌于渭水终南,接着转战西北,无人可敌。
在陕西,宗泽顽强的抵抗着,只是西军内部矛盾重重,他又是一个文人,想要灵活的驾驭他们,很是困难,一次次失败,艰难的支撑着。
所幸的是在一次次失败中,西军也开始适应金军的战斗模式,败仗的数量越来越少,靠着关陕的险要地形,金军想要速胜已经不可能了,渐渐陷入了焦作状态。
而宗翰则是率领中路军南渡黄河,攻占汜水,后引兵东进,以东京为攻取目标。只是在东京汴梁激战了十几场,拼杀不休,战斗不止。宗翰所部损失较大,而汴梁已经没有攻克,这让金军气馁不已。
此刻,宗翰知道,此时的汴梁已经不同于上一次的汴梁,想要攻克汴梁已经不可能了。
这次的宗翰没有犯二,不在像上次围困太原一年般,围困汴梁。而是绕过汴梁,攻击其他地区。若是汴梁的守军,出兵救援,正好歼灭宋军于郊外;若是宋军不救援,正好方便他掳掠。
分兵已经不可能了,分兵既不能及时救援,也不能守住汴梁。张所无奈之下,只能守住汴梁。
失去制约的宗翰,攻势越发的猛烈,先后攻陷汝州、邓州、均州、房州、唐、蔡州等,战势一片大好,更是攻破了襄阳城,襄阳城被洗劫一空,又席卷其他地区,中原地区,除了汴梁和极少数地区之外,尽数沦陷。
“襄阳还是沦陷了!”赵朴看着战报,默然无语。
传回来的情报,极为简略,只是写道,襄阳已成人间地狱。
“那个僧人悟能还好吗?”赵朴不由的想到了那个僧人,心中有些感伤。那个僧人很好,送了他一串佛珠。若是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只是战争摧毁了一切。那个老僧还活着吗?
宗望号称菩萨太子,他很少屠城,若是他攻陷了襄阳,那个老僧还能保全性命。
可是如今是宗翰?
宗翰是金军中,最暴力,最残忍,先是太原大屠杀,如今十九**也在襄阳搞起大屠杀。此刻,那个老僧可能已经死了,去了极乐世界吧。
………………
此刻局势崩坏到了极点,议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赵朴走到朝堂时,一个臣子立刻上前上奏,“陛下,如今我朝一败再败,从汴梁迁都到了应天府,又迁都到了扬州,可谓是一退再退。先是丢了河东,河北等地,如今又是丢了山东全部,河南大部,陕西大部,战线已经由之前的幽云一带,退到黄河防线,又退到了如今的淮河防线。如今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得亡国,再打下去,江山社稷将难以保存。为了大宋社稷,为了大宋江山,为了黎明百姓,议和吧!”
“陛下,如今我朝接连惨败,损兵折将,相守而不可得,唯有议和才有出路,唯有议和才能保全社稷!”
“陛下,金军好似虎狼,二帝已经被擒走了,陛下不能再有一丝的闪失了。若是陛下有一丝闪失,我大宋真的亡了。向金军祈和吧!卧薪尝胆,只要修生养息五六年,我朝恢复了一丝元气,那时再北伐不迟!”
“山东丢了,河南就剩下汴梁一座孤城,再战斗下去,只能是划江而治了,沦为了东晋。如今唯有弃卒保车,议和为上,舍弃山东,河南,保全淮河以南的土地!”
“陛下,我们输不起了!”
文臣们的议和声音不断,赵朴大致的扫了一眼,议和的声音占据了七层。这些议和者中,不乏前一段时间铁血抗金派,也不缺乏刚正之臣,更不缺乏有威望的名臣。先前可能观点各异,此刻却是空前的统一,一致的要求议和。
议和派,是走向投降派的前身。
赵朴的心情很是失落,若说议和派中,都是奸臣,都是贪官污吏,都是坏蛋,都是文贼,他也认了。
可是这些议和派中,不缺乏清正廉洁如包拯之类的大臣,也不缺乏如韩琦,文彦博之类的名臣,他们人品、操守、气节,都是被世人所称赞,可是此刻却是选择了议和。
割让山东、河南等地给金国,说出这些话时,一点也不脸红。
山东、河南等地,被金军占据了,但是缺乏法理上的依据,只要宋朝不承认,金军就是侵略者,就是强盗;而此刻割让,承认河南、山东等地是金军的,意味着强盗合法化,变为了主人。
这是让我当石敬瑭呀!
赵朴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心中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文人果然不可靠,哪怕是所谓的名臣,所谓的名士。平民都知道强盗杀上门,要拼死反抗,保护妻子,保护孩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下一个;可是这群文人,面对强盗杀上门,不反抗也就罢了,反而是献妻求活,美名其曰:卧薪尝胆。”
因为太愤怒了,赵朴懒得反驳,骂这样的垃圾,都觉得丢人。他也懒得杀,不是喜欢那些金人主子吗?
我找个机会成全了你们,让你们当金军的狗!
这一刻,那些议和派,主张割地者,早已尽成为了弃子。
“不可!宁可割肉,不可割地!”一个声音大声道,震动的朝堂嗡嗡作响。
赵朴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仔细看去,原来是赵鼎。
赵鼎朗声道:“金军攻占了河南,山东、陕西大部,奈何兵力不足,早已经是弓之弩末,继续攻击已经是不可能了。在沦陷区,有着大量义军,不断袭扰着金军后方,金军坐立不安,后方不稳,岂能南下…………”
“赵鼎,你这是陷官家于不义,一旦金军南下,扬州能守得住吗?”
这时,朝堂再度的争吵开了,党同伐异。对手坚持的,坚决反对;对手反对的,坚决支持,至于对错是非并不重要。议和派与主战派再度论战。而议和派是多数派,主战派少数派。
而赵朴发觉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主战派与议和派之间,势力对比,人数对比,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战局变化而变化。前线打了胜仗,那些议和派人数减少,主战派人数增多;而前线失利,议和派人数增多,主战派人数增多。
不论是议和,还是主战,都带有投机色彩。
坚定的议和派,或是铁杆主战派,很少。
争吵在继续,辩论在继续,这场论战胜负不在于谁更有道理,而在于哪一方人数更多,嘴巴更多,嗓门更大。人数占据优势者,在论战中处于上风,此时的主战派节节败退,士气低落,可还是顽强的抵抗着。
而赵朴听着、听着,渐渐失去了兴趣,不觉间大脑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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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苛刻的和约
当赵朴醒了过来时,朝堂上还在争吵。
“议未决,而金军已经渡河。”若是照这个样子,继续吵闹上三五天也搞不定,果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这时,赵朴怒了,老子睡了半天,你们没完没了的吵闹,欺负老子好说话。可一想想,也的确是轻视他,理论上皇帝十八岁才开始亲政,可是他如今仅仅是十七岁,还差几个月才能亲政。
若是在太平年月,应该有辅政大臣辅佐,或是太后临朝。
只是靖康之耻发生了,在这百年未有的大变面前,皇帝被掳走了,大臣也被掳走了,根本没有所谓的辅政大臣,倒是有宋哲宗的废后孟氏,算是太后临朝。不过也仅仅是干了几天,就退居后*宫,什么事情也不干了。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武则天、慈禧那样的政治才干的。
总之,赵朴仅仅十七岁,没有到了亲政的岁数,可是已经开始亲政。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四五十岁的大臣,嘴上恭顺的很,可是心中却是存着轻视。
“啪!”赵朴一拍桌子上的镇纸,喝道:“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要吵架到外面吵去。朝堂之上,岂能如泼妇一般,争吵不休!”
“臣等有罪!”
“臣等惶恐!”
“陛下恕罪!”
原本气势汹汹,争吵不休的双方,此刻都是跪倒在地,一副认罪的样子。
看着跪倒一大片,一大片花白的脑袋,赵朴心情舒服了很多。
跪了一会之后,赵朴的心情才好了一下,连声道:“各位卿家请起!”
这时,各个臣子纷纷站起,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至于有几分诚心,只有天知道了。
“陛下,金军使者已经来到扬州,前来商讨议和之事,不知见还是不见!”此刻鸿胪寺卿开口道。
“金军的使者来了!”赵朴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一个不妙的想法快速的诞生,冷汗渐渐的冒上心头,心中不由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是猜测。不然,这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扬州要倒大霉了,“金军使者来了扬州几天?”
“已经有了三天了!”
“三天了!”赵朴心中一片冰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三天时间,对于宋朝大臣而言,未必能决定一个政策;三天时间,却可以让金军做很多的事情,比如奇袭扬州。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此刻赵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强行压制中心中的浮躁,赵朴道:“宣金军使者,觐见!”
………………
很快,一个草原打扮的男子,进入了大殿,,朗声道:“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免礼吧!”赵朴道。
“金宋之间,战争已经三年之久,百姓流离失所,伤亡不断,我朝皇帝有好生之德,愿意化干戈为玉帛。特意派遣我前来商讨议和之事!”金军使者说着,看着四周,皱眉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从远方而来,皇帝陛下,就是这样代客,连椅子也没有吗?”
语气中嚣张至极,带着桀骜不驯。
赵朴轻轻笑了,神色中淡然道:“赐坐!”
太监搬来椅子,金军使者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好似在家中一般随意自然。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知使者是宗望元帅派来的,还是宗翰元帅派来的?”赵朴笑眯眯的问道。
“我乃是宗翰元帅所派!”使者不以为意道。
“大胆!宗翰不过是一介臣子,而我则是一代皇帝,敌国臣子,那里有资格给他国君王议和?他经过了金国皇帝允许吗,他有资格吗?还是说,如今主事的不是金国皇帝吴乞买,而是他完颜粘罕,你们金国到底是谁当皇帝?”赵朴喝道。
金军使者心中突突,强制镇定道:“宗翰元帅总理前线一切事务,代表吾皇向陛下派遣使者!”
“他不过是一个区区中路军元帅,哪里有资格与我议和?“赵朴道,“宗翰有些杵逆,他就不怕金国皇帝治他逾越之罪吗?”
金军使者一时语塞。
众多臣子,这才恍然原来礼法不合,哪有一个臣子与敌国君王单独议和!
金军使者有些恼怒,只能是转移话题道:“宗翰元帅一人一军,就横扫宋地百二十城,宋军好似土鸡瓦狗,兵马所到之处,宋人尽数归降。靠着这点土鸡瓦狗,能抵抗住我女真铁骑吗?宋皇你打算如何?
“我打算如何,使者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宗翰元帅喜好杀戮,又是狂妄自大。金国的先帝,如今的皇上能容得下他,可是一旦风云突变,那时就是宗翰元帅毙命之处,运气好,不过身死而已;运气差,则是满门抄斩。”
赵朴悠悠道,“回去劝告一下,宗翰元帅,脾气不要那样暴躁,气大伤身身,不要活活被气死!”
“你…………”金军使者怒了,回头看先众臣道,“看来诸位是没有议和的想法了,那再下告辞了!”
说着,起身离去。
只是步子走得很慢,明显是以退为进。
赵朴笑了,这货竟然刚给我充大爷,老子秒了你。心中这样想着,手开始动,摸了摸怀中的燧发枪,借着御桌的抵挡,开始装添弹药,铅丸。对于这个金军使者,心中已经动了杀意。杀人立威,既然这货送上门,就拿他开刀吧!
议和!开什么玩笑。
赵朴从来没有想过议和。汴梁丢了,迁都应天府;应天府丢了,迁都扬州;扬州丢了,迁都建康;建康丢了,迁都临安;临安丢了,就迁都岭南,在崖山抗战。总之,就是把家底丢光了,也绝对不议和,大不了流亡海外,组织流亡政府。当年,戴高乐组织流亡政府,照样是拯救了法国。我也能,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最不缺的就是坚强意志。
这时,议和派一些大佬们看不下去了,一位臣子慢向前拦住道:“使者留下,莫要离去!”
“你们皇帝不欢迎我,为何不走?”金军使者道,步子明显的停了下来,语言依旧嚣张,带着威胁道,“议和无望,各位就等着女真铁骑,马踏扬州吧!“
“陛下,为了百姓,为了苍生,还是议和吧!”
“请陛下,暂且忍耐!”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议和吧!“
这时,一大群臣子跪倒在地,连连向赵朴请求议和,请求忍耐。
赵朴脸色铁青,有股拔出ak47,突突了这群议和派的冲动。议和就议和吧,投降就投降吧,竟然带上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要脸的很多,今年特别多。只可惜,这个时代,是无法制造出ak47的。
心若是长偏了,书越是读得多,越是反动,好比是秦桧、范文程、洪承畴。
赵朴深吸了一口气,只能道:“使者,有话且说?”
金军使者得意的笑了,声音嚣张至极,可是满朝的大臣,没有一人刚言语,敢于指责。
“议和条件有五条,第一,以淮河为界,南方为宋朝,北方为金国;第二,我军连番征战,损耗较大,需要赔偿二百万贯钱,以犒劳三军;其三,江南多佳丽,每年上贡三百名江南美女进献于我皇;第四,断绝对河北,河东等地匪军粮饷支持,罢免勾结匪军的官吏;第五,张所抗击我朝雄兵,请求斩杀张所;第六,传言宗翰元帅侄儿,无故在宋境消失,似乎被歹人所害,请求陛下捉拿凶手!”
“若是答应这六条,一切都好说!若是不答应,少了一条,必然马踏扬州,擒拿尔等!“
金军使者一句一言,说出了苛刻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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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明处议和,暗处偷袭
金军使者说完之后,大殿之内立时鸦雀无声,条约太苛刻了
第一,以淮河为界,南方为宋朝,北方为金国,这是割地,半壁江山丢失了;
第二,金军连番征战,损耗较大,需要赔偿二百万贯钱,以犒劳三军,这又是赔钱;
其三,江南多佳丽,每年上贡三百名江南美女进献于我皇,这是人格上的侮辱;
第四,断绝对河北,河东等地匪军粮饷支持,罢免勾结匪军的官吏,这是釜底抽薪;
第五,张所抗击我朝雄兵,请求斩杀张所,彻底伤了武将之心;
第六,宗翰元帅侄儿,无故在宋境消失,似乎被歹人所害,请求陛下捉拿凶手;这不是找八字军的不自在吗?谁不知道,这是八字军动手。动了八字军,就是动了陛下。
听完这六条,即便是最为坚定的议和派,这一刻也动摇了。
不管是有一千条理由,一万条理由,卖国就是卖国,即便是挂上曲线救国的名义,也掩饰不掉卖国的本质。谁若是签订下这六条,绝对是遗臭万年,名声烂到了大街上。
赵朴道:“各位卿家,可有话说!“
“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还是签了和约吧!”这时,一个主张议和的大臣跪倒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个罪名让臣等来背吧!”
赵朴神色厌恶,哭的泪水再多,也难以掩饰卖国的本质。
“和约六条,还是签了吧!”
好似骨米诺骨牌效应,随着一个臣子当出头鸟,其余各个大臣纷纷跪倒在地,脸上流着泪水,一副悲伤到了极点的样子。
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跪倒在地的大臣,一致要求签订和约六条,并述说着各种理由,似乎这是为了卧薪尝胆,为了委曲求全,为了等待时机,并搬出了刘邦的例子,李渊的例子。刘邦,不也有向异族献女求和的污点;李渊也不是向突厥成臣的屈辱吗?
屈辱不算什么?
不过是为了卧薪尝胆,日后找回场子。
赵朴心中恍然,恨意不断:这就是卖国的理由,卖国的借口,卖的理所当然,卖的理直气壮。卖国不叫卖国,是为了修生养息;卖国不叫卖国,是为了卧薪尝胆;卖国不叫卖国,是为了等待时机,在报复。
有心人,天不负,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有志者,事竟成,卧荆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本是激励后人,不抛弃,不放弃,坚持到底,必然会胜利。而此刻,却成为了议和派主张议和,主张卖国的最好理由,真是一群淫才!!!
退后,是为了向前一跃。
然而此刻,已经是退无可退,再退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就是万劫不复。
有一有二,但没有再三再四。
一次次推让,一次次屈辱,早已经是退无可退,再也没有签订屈辱条约的资格了。一旦签订,那就是汪精卫、那就是李鸿章。
赵朴握紧了手中的燧发枪,眼神中闪出狠戾,文人不靠谱,就靠我的燧发枪吧!
“不可,这六条,一条也不能签订。一旦签订,必然是国之不国,大宋不亡将亡!”这时赵鼎等人,再度组织起抗金派,坚决反对议和。而议和派们纷纷声讨,激烈的论战又开始了。只是主战派依旧是势单力薄。
而一旁的金军使者,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切。
………………
赵朴看着吵闹的朝堂,心中知道:若是这样争吵下去,三五天搞定不了,可是金军会留给这么多时间吗?”
摆了摆手,一旁的太监走了过来,递过了一个字条。
太监匆匆离去。
赵朴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切还是要靠枪杆子决定。大臣们争吵不断,一时难以决定,那他就帮助他们决定吧!
争吵还在继续,赵朴还在等待着,心中有些着急。
这时,外面传来了铠甲响动的声音,一队队穿着甲衣的将士,快速的跑了进来,迅速的包围了大殿四周,刀枪林立。众多大臣立时惊呆了,不会是玩兵变吧!可是很快的摇了摇头,没有陛下的玉玺,没有枢密院的签发,根本难以调动一丝兵力。
即便是调动了兵力,也无法这样毫无声息的通过宫禁。
这时,一个穿着甲衣的战士快速向前,向赵朴施礼道:“陛下,幸不辱命!”
“好!”赵朴点点头,站起身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近卫进入大殿!”
“莫非是……要诛杀我等!”
“完了,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加入议和派!”
这时,议和派一方惶惶然,在他们看来,这是皇上要清算他们。
在不久之前,宋钦宗也是以诛杀六贼之名,大量的清洗了朝中大臣;如今,皇上也是要借着这个名义,清洗他们。不必流放,不必诛杀,只要摘去帽子,打入大牢,就是万劫不复。
这时,一直以来,置身事外,一直平静无语的汪伯彦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为何让近卫入殿?“
赵朴道:“岳飞,你说吧?”
这个青年将领,正是岳飞。
岳飞,此时也算是近卫军一名头目,负责宫禁安全。之前,在剿灭南下的那股女真军时,岳飞勇猛冲杀,率领的中队,战绩优秀。不过战斗中,岳飞身上有三处创伤,有一次差些射在心脏上,差点毙命。
这让赵朴心惊胆跳,他打算将岳飞培养为头号名将,杀敌的利器,若是在一场小战斗中,就阵亡了,那也太亏了。
此时的岳飞伤势已经好了,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岳飞道:“陛下,这次金军以议和为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已经派遣一万骑兵,一人三马,已经快速渡河,逼近了扬州,距离这里不足百里,可能下午,金军就会杀到扬州。那时我等早已经沦为金军俘虏!”
“轰!”
顿时间,将大臣们轰击得里焦外嫩。
他们在这里议和,金军却是袭击而至,不会是真的吧!这一刻,不论是议和派,还是抗金派,都再难以镇定,心神慌乱不断。都看向了金军使者,看他如何回答。
金军使者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可很快的隐藏起来,“不会的,我朝诚心议和,那里会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可是,在场的大臣都是老油子,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看着金军使者的表情,心中已经肯定了**分。一切都是真实的,此时此刻,可能金军已经出发,已经时刻要兵临扬州,破城在即。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和约有两种,一种是真心打算议和,从中捞取利益;一种是假装议和,提出苛刻要求,超越底线。这一种和约,根本不能答应,一答应了,就彻底玩完了。这种和约的目的,在于拖延时间,或是等待敌人主动抛弃议和,或是趁机修养,或是趁机袭击。在汴梁时,金军就多次提出议和,这种议和不是真正的议和,而是为了一步步的我朝实力,削减百姓抗金意志,最后好似杀猪一般,一刀砍了!我的父兄因而沉沦,但是我不会……”
赵朴悠然道:“人不会总是在一个坑里摔倒,摔倒的次数多了总会长记性。明处议和,暗处头偷袭,或是趁机积蓄力量,这类手段,玩了十几次还继续玩,你们不觉得累,我还觉得麻烦!”
说着,赵朴再也不废话,掏出燧发枪,砰的一声响声,打在了金军使者的胸口,顿时鲜血流了出来,一声惨叫传来,金军倒在了地上。
随着枪声,在场的大臣们不由的心中突突。
“暴君,你敢杀我!“
“我为何不敢杀你!“
“将军会血洗扬州,杀得鸡犬不留!‘
“可惜,你看不到了!‘
赵朴微微皱眉,这年头的燧发枪质量不咋地,一枪还秒杀不了他。
一枪不行,就两枪:两枪不行,就三枪;三枪不行,就四枪。不信就秒杀不了。
这时金军使者,再也顾不了多少,扭身就跑。可惜很快,宋兵一拥而上,在一番肉搏之后,这个金军使者被捆住了。这个金军使者,悲剧的成为来活靶子,被瞄准射击,被这个粗劣的火器虐待着。
这是纸壳子弹,弹丸与火药合在一起,少去了填装时间,赵朴添好子弹,瞄准射击,“啪”一枪又打中了,胸口又冒出了血。
“我李允,做鬼也不会放了你的!”
“混账,你还好意思叫李允,为何不叫完颜允!一个狗奴才,一个狗汉奸,老子毙了你!”赵朴装好子弹,又是一枪射出。
“啊!”金军使者惨叫传来。
随着金军使者的喊叫,在场的大臣们都是心中惶恐,这位陛下,也太暴力了,竟然在大殿之上,用“暗器”杀人。
“砰!”
“砰!”
连续打了五枪,这个金军使者才挂了。
赵朴暗自抱怨道,质量不给力呀,不过比起砍头,比起凌迟,枪毙算是文明许多了,这也算历史上第一次枪毙事件吧,开口对殿内大臣道:“屁股决定脑袋,关键是屁股坐在哪一边。屁股若是坐错了位置,会掉了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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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奇袭扬州
地上流淌着鲜血,还有金军使者的尸体。
而此时,赵朴正在握着燧发枪,脸色有些不满意,质量太不给力了,打了五枪,才灭了一个人,太差了。
“陛下,这是什么武器?”
“燧发枪!”赵朴扬扬得意。
杀鸡儆猴!
朝中的大臣都是精明之人,很快的了解了赵朴的意图,这是借助斩杀金军使者,威慑他们。
此时,鸦雀无声,众人心中砰砰乱跳,他们都是文人,平时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如今见着这位皇帝,活活杀死这个金军使者,心中早已是惶恐不安了。至于两军相争,不斩来使,这类话,早就忘记说了。
一些大臣心中暗自骇然,暗生悔意,宋朝建立以来,历代的皇帝都是温文尔雅,谦和礼让,只有这位皇上刚硬、暴力、血腥,更是用燧发枪,直接折磨死金军使者,太残暴了。为何当初脑袋抽了筋,竟然选这样人为皇帝,性格太过刚硬了
一些大臣却是暗自喜悦,只有这样刚硬的帝王,才能托起危亡的局面,
“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保护四样东西——头顶的父母、身边的兄弟、怀里的女人、脚下的土地。父母生我,养我之人,谁辱我父母,我斩谁头颅。我的父亲遭遇靖康之耻,被掳到北方受苦,此乃是奇耻大辱,身为儿子,岂能不报仇;兄弟义,手足情,爱惜兄弟方能家和,方能国家昌盛。吾之兄弟皆是被金人,所掳走,半数死在了路上,这是切骨仇恨,只能忘怀;汴梁被破,宗翰残暴,离散万家之女,逞一人之**,掳走我大宋女子无数,宛若娼妓,备受屈辱,此仇岂能不报;石敬瑭割地,遗臭万年,我若割地,死难入祖坟!”赵朴最后喝道,“男人活着,要有骨气!”
众臣心中骇然,皇上这是明着说他们没有骨气。
“金军快来了,各位还是快速离去吧,什么都不要带,只要带上三天的干粮就足够了。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快快逃命吧!”赵朴神情有些疲惫,坐在椅子上,宣布退朝。
在太监的唱喝之下,众臣纷纷离去,开始收拾行李,快速的跑路。毕竟下午时,金军就要杀到了,时间有限,需要快速跑路,只有跑路才能有活路。
看着大臣们仓惶逃离的样子,赵朴眼神中满是轻蔑。
他刚刚说出,金军杀来,大臣们就惊慌不已;他让这群大臣们跑路,这群大臣们就跑路,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这群垃圾滚蛋了,就滚蛋吧,省的呆在这里,丢人现眼,议和不断,搅乱人心。
总算还有两个大臣,没有离去,正是汪伯彦与赵鼎。
赵朴问道:“为何不走!”
“陛下,金军已经兵临城下,陛下打算如何抗敌?”这时,汪伯彦问道。
赵朴心中生出一丝感动,汪伯彦本事一般,理政才能一般般,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宰相,但是至少是一个合格的臣子。在这生死危亡的时刻,也惦记着他,没有率先跑路,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只能是继续守城!跑路,只会死的更快!”
“陛下,臣等愿意与陛下共生死!”汪伯彦道。
“还是免了吧!”赵朴平静道,“打仗还是武人来干吧!”
“陛下,可有破敌之法?”
赵朴摇了摇头道:“那里有什么破敌之法,不过是病来将当,水来土掩,被金军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陛下,你是何时知晓金军将要奇袭扬州,为何我枢密院不知?”赵鼎问道。身为枢密院使,掌管着军法的情报,各个探子密布在宋地各处要害,甚至连金军内部,也有密探。金军要奇袭扬州,必然露出蛛丝马迹,早已经知晓。可是各路探子,却是一点情报也没有送来。
赵朴道:“这是我猜的!”
“猜的!”汪伯彦、赵鼎等人立时有些无语,一惊一乍,原本以为是金军真的要杀到了扬州,那里想到是陛下随口一说。
赵朴有些失望,这些大臣真的不怎么样,只能继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金军已经占领了河南,山东,陕西大部,距离扬州咫尺之遥,金军会放弃吗?所谓的议和,也不过是骗一骗小孩子而已,若是我所料不错,金军将会借着议和的名义,袭击扬州!”
“不会吧,金军已经是疲惫之军,那里会袭击扬州。况且要奇袭扬州,必须避开沿路的各个光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汪伯彦还是有些不信。
而赵朴也没有太多的解释。
解释永远是多余的,理解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理解你的不需要解释。
“呜呜!”这时外面传来号角声,喊杀声,接连不断。赵朴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突突,不会就这样杀来了吧!
“不好了,金军杀到了!“这时传来了太监慌张而惊恐的声音。汪伯彦、赵鼎等人立时惊呆了,金军真的杀来了,而在惊讶之后,是惶恐,是畏惧,金军已经杀来了,他们还能活下去吗?顿时有种慌了手脚的感觉。
…………
一切都是这样快!
大臣们刚刚走回家,来不及收拾行李,就听到了呜呜声,听到了喊杀声。不由的心中暗骂,情报也太不准确了,说好的是下午,金军杀到,怎么这么快就杀到了。来不及收拾金银细软,想要跑路,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好了,金军杀进城了!”
“金军要屠城,快跑呀!”
“城门堵住了!”
原本繁华的扬州城,顿时炸开了锅,随着号角声的吹响,百姓纷纷仓惶逃窜,踩踏不断,被踩死的一大片。
可是悲剧的发觉,所有的城门都堵塞了,只有一个城门开着,可还是有大量的弓弩手守卫,外围设置了木桩,胆敢有冲击城门者,杀无赦。
一些百姓冲击,立时间被箭射杀,枪捅死。
…………
“哈哈!”
此刻,赵朴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有一丝害怕,似乎金军兵临城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陛下,为何而发笑!”赵鼎问道。
“我猜到了金军会奇袭扬州,却是忽视了金军会来的这样快!”赵朴笑了,神色中满是从容自在,似乎一点也不将危机放在眼中,“一个大捷摆在我们眼前,金军旦夕之间,将要覆灭!”
“此次金军昼夜袭击而来,兵马不会太多,顶多是一万出头,太多了就做不到奇袭的效果。而我军靠着扬州坚固的城防,三万厢军,三万八字军,足以挫败金军的奇袭。奇袭,在出其不意,如今被我军察觉,已经失去了奇袭的效果!奇袭战,已经变成了攻坚战!”
“诸位若是有兴趣,不如陪我去城门楼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