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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大伎     大话金庸武林txt下载     大话金庸武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和消遥子再会

    虚竹在最後一字刚说完时,瞬间己离开了四姝眼前,回到了自己隐身处,虚竹在离开时己顺手解开了穴道,而四姝也识相的互相看了看後,当下也找了地方藏起身来,远远的观看着前面的一举一动。

    此时虚竹却看到段誉整个失魂落魄状前来,他一时间看到一堆人座在草坪上,静静的听着坐在石上,穿敝旧青袍的僧人说着佛理,一时兴起想看看此高僧是何等容貌,因此加快脚步前来,就在他慢慢绕过去,要瞧那高僧是何等容貌,究竟是何许人物。但要看到那僧人正面,须得走到萧峰等人身後,他不敢惊动诸人,放轻脚步,远远兜了个圈子,斜身缩足,正要走近鸠摩智身畔时,突见鸠摩智转过头来,向他微微一笑。段誉也以笑容相报。

    突然之间,一股淩厉之极的劲风当胸射来。段誉叫声:“啊哟!”欲施六脉神剑抵御,己然来不及胸口竟然中了他一招“火焰刀”。虚竹见到鸠摩智突然偷袭时,急道:”三弟小心”,可己经来不及,说着一跃而出左手挥出,打出了”白虹掌力”,本来鸠摩智一击得手,跟着便跳了出来想捉走段誉,以利自己逼问六脉神剑功法要诀,可是当他跃出当下,已听到虚竹喊声,紧跟着强大掌力迎面而来,不得以只能向右闪去,介以想避开虚竹打来的掌力。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明明看到虚竹是挥左手,也感觉到掌力往左来,可是当他向右闪去时,确突然发现打来的掌力竟然会转弯,竟然转到右边而来,在这电光火石之中,已没有他再思考的时间,只能本能的向後翻了二个筋斗,才勉强避开了虚竹打来的掌力。

    虽然鸠摩智勉强避开,可是虚竹打来掌力太过深厚,虽然落到了地上,发出巨响,可是掌风依然震得鸠摩智全身发麻,当下心中己知之前虚竹和自己对打并没有出全力,再加上虚竹打出的掌力太过诡异,若真的硬碰硬自己可能在虚竹手里走不出一招,因此一落地,恶狠狠的瞪了虚竹一眼後,即刻全力转身飞奔下山。

    虚竹见鸠摩智已被自己打退,一跃到了段誉身前,拉开他的胸襟,伸手飞快的在他胸膛周遭点了穴道,接着从怀中取出灵鹫宫自制伤药,均匀涂抹在伤口上,紧接着将伤口包紮好,幸亏段誉内力还算深厚,刀势及胸之时自然而然生出暗劲抵御,不然早就当场死於非命。

    这时草坪上众人见了这一慕,第一个飞奔过来的便是萧峰,只见萧峰关心道:”二弟,三弟的伤势如何”?”大哥,不打紧,己经处理好了,伤势虽重,可是确无性命之忧,眼下要先让三弟好好休息才是首要”,虚竹对着萧峰道。

    “也对!三弟目前不宜多受风吹,不如我先带三弟到山下故居休息,等到大家事情都处理好後,大家一起在山下故居处好好喝一杯,我们兄弟三人己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喝一场了”,萧峰笑道。说完便抱起段誉,到自己昔年的故居,他将段誉放在炕上,立即转身,去处理自己之事。

    他再上少林寺时,寺中纷扰已止。萧远山和慕容博已在无名老僧佛法点化之下,皈依三宝,在少林寺出家。两人不但解仇释怨,且成了师兄弟。

    萧远山所学到的少林派武功既不致传至辽国,中原群雄便都放了心。萧峰影踪不见,十八名契丹武士在灵鹫宫庇护之下,没法加害。各路英雄见大事已了,当即纷纷告辞下山。

    而虚竹在萧峰抱走段誉後,转身便要去找自己的师父,当虚竹一转身时确己看不到一人,虚竹焦急的四处奔走,虚竹好不容易再见到自己的师父,正想好好跟师父报告所交代任务处理情况,又想到师父年纪一大把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因此当下发现师父瞬间不见踪影时,心中焦虑之情可想而知。

    当虚竹如此奔走一会後,不禁内心升起一股莫名恐惧感,因为自己竟然完全查觉不到有任何一丝丝的气息,因为按常理来说,虚竹的武功为消遥子所授,所有的心法是源於一路,因此当虚竹功力到达一定皆段後,便能感应到有相同功法之人所发出之气息,而此一情况还是虚竹在融合消遥三老功力後第一次碰到,因此虚竹一边奔走,内心也一边在思索着原因,而也因为虚竹奔走的太快,又太过专心,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在後方远远跟着虚竹的四姝呼喊声。

    虚竹一路搜索狂奔,不自觉的来到了後山一处瀑布前,此瀑布终年有水,在虚竹还在少林寺期间,从未见过它乾涸,虚竹狂奔了许久,这时也有点口渴,因此趴在石头边,喝了几口清甜山泉水,几口清甜山泉水下肚,瞬间让虚竹本身舒畅不少,就在这舒畅感未失之前,虚竹却感到一股热气从石头下方传了上来,虚竹心中暗自觉得奇怪,起身往大石下方探去,蹲下去一看,原来这股热气是从大石下方有个裂缝,从那不断的冒出温泉水,也因此趴在大石边喝水的虚竹会感到有热气往上冲。

    而眼前这一幕当真罕见,上头瀑布流下来的是清凉的泉水,底下冒出的是滚烫的温泉水,虚竹当下也被这大自然的奇观深深吸引,陷入思考中暗道:”这情景,难道就是最天然的水火同源之景象,当初师父在说这样的地理情况时,自己还在想说这有可能吗?想不到自己今日有这机缘亲眼见到”,脑中回忆起当初师父教导自己的情景,突然间脑中闪出了一个影像,这幅影像是自己的师父盘座在一个石洞的石阶上,而这石洞的位置就在附近。

    虚竹被脑中突然显现的影像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也拉回了现实情况,虚竹内心怀疑道:”这影像是真是假,刚刚自己一直无法查觉师父的气息,怎麽现在会突然出现”,就在这半信半疑中,虚竹决定姑且尝试一下,至少有试有机会,当下虚竹就乘着印象还深时,踏起凌波微步前往脑中影像里的石洞。

    而就在虚竹边搜索时,竟然真的在眼前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石洞,只是这石洞太自然了,连颜色都跟山壁一模一样,在加上日照的角度让洞口产生了阴影,

    是故若没有很仔细的查看,一般人是看不出此处有个山洞存在,虚竹心中暗道:”这根本就是最天然的奇门遁甲机关”,也不惊暗叹,大自然鬼斧神功之力。

    虚竹怀着坎坷之心来到了洞口,虚竹立足在洞口前,心中正在在犹豫不决暗想着:”是这里吗?如果不是又该如何”,因为虚竹是真的没有把握,所以整个心中五味杂陈,这时从洞内传来声音道:”小鬼头,你竟然来此了,为何不进来呢?你在想什麽”,虚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是自己挂念着师父所发时,虚竹当下飞奔了进去,就在进洞口没有几步远,就己经看到自己的师父消遥子盘座在石台上,微笑着看着自己。

    虚竹加速来到消遥子面前,捉着消遥子手跪下撒娇道:”师父,小生终於找到你了,小生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师父你可知道小生有多少事情要跟师父说吗”?”呵!呵!呵!你这小鬼头,都己经是一派之主了,怎麽还如此跟师父撤娇,就不怕你那些手下笑话吗”?消遥子笑道,”不会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呀!我们做人子女的,在父母眼中不管多大了,永远都是小孩子呀,当小孩的跟父母撤娇有何不对呢”?虚竹眨眼笑道,”呵!呵!呵!你这小鬼头,从小就古灵精怪的,算你说的有道理”,消遥子笑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五气朝元

    “对了,师父你怎麽知道小生己经是一派之主了”,虚竹抬头望着消遥子道,”你这小鬼头,你以为在少林寺门口发生了这麽大的事,为师的有可能听不到看不见吗?你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为师皆一清二楚,再加上这七宝指环,是当初为师传给你师兄无崖子的,那是掌门信物,如今七宝指环在你手上,可见你师兄己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消遥子笑道。

    虚竹听到此处,当下挺身跪着,低着头道:”师父对不起,弟子辜负了师父所托,没有处理好师兄姐间的事情,恳请师父责罚”,”你到是说看看你是怎麽处理的”,消遥子和颜悦色道,虚竹当下娓娓娓道来,从自己上灵鹫宫开始一直到二位姥姥往生的情形,而消遥子一边听虚竹述说经过,不禁也老泪纵横,虚竹说完後,朗声跪着道:”师父请你处罚弟子,若不是弟子不小心,让师兄为了救弟子而丧生,之後二位师姐应该也不会丧生”,说完低着头静侯消遥子裁罚。

    一会只见消遥子伸手轻抚虚竹头道:”小鬼头,辛苦你了,你处理的很好,为师很满意,为师知道你己经尽力了,你无需自责,当初为师曾为三人卜过挂,己算出他们三人有死劫,才想借你这小鬼头本身的福泽深厚,看能不能助他们逃过死劫,如逃不过死劫至少让他们能无怨无悔的离开,这是定数本来就很难改变,你己经帮你师兄师姐们很大忙了,能在往生前皆想通,也化解了心中怨气,己经很不容易了,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要你年纪轻轻就要面对这麽大的难题,真难为你了,还好为师的眼光没有看错,你还是挺过来了,小鬼头你要记取你师兄姐的教训,好好珍惜你周遭之人,你的日子还长呢”?

    “是!师父,弟子一定会好好珍情,好好过日子”,虚竹泪流满面道,”主人你在那呀!主人怎麽每次速度都这麽快,刚刚明明都还有看到主人身影的呀”!这时四姝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进来,消遥子笑道:”小鬼头,去把那娃儿带进来吧!那娃儿跟你有缘,己经找你甚久了,只是目前功力没有你深厚,又不懂奇门盾甲之术,要找到这太难了”,虚竹望了望师父关心道:”师父您刚刚是不是消耗了太多功力,所以判断上失了准头,那明明是四姝的声音,她们是四位妹子呀!师父怎麽会说那娃儿呢”?”呵!呵!呵!他们是四人一体,四体一人,你将来就会了解师父所说之意”,消遥子笑道,虚竹望着消遥子,满脸疑惑着起身跃出洞口招呼四位妹子。

    一出了洞口虚竹挥手高喊道:”四位妹子,小生在这”,四姝听到虚竹声音,看到了虚竹人影,即刻加速踏着凌波微步而来,一到了虚竹眼前,抱着虚竹边哭边撒娇道:”主人我们看你也不知在搜索什麽,只见你东奔西跑的愈跑愈快,我们一路喊你你都没有回我们,我们只好一路紧跟着你,刚刚我们看到你身影後,我们前来寻你,可是怎麽找都找不到你人,主人!你知道当下我们有多担心吗?我们以为主人又遭到什麽人暗算,若主人出了什麽意外,叫我们要怎麽办”。

    四姝同时抱着虚竹哭泣,一时间虚竹也慌了手脚,连忙柔声安慰道:”四位妹子,是小生的不是,你们看小生不是好好的在你们面前吗?好啦!乖不哭,你们哭成这样要如何见祖师爷呢”?四姝抬起头来不解状的望着虚竹,虚竹笑道:”小生刚刚就是在寻找你们祖师爷,也就是小生师父,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一直找到这,才终於找到,走吧!小生带你们去见师父”。

    说完,虚竹拉着四姝的手,转身往旁边一跃,进入洞口,这时四姝眼睛睁着大大的不敢相信,这里怎麽会有一个洞口,好奇的四处张望,这时看到前面有一人座在石台上,而虚竹则跪在此人面前,急忙奔向前道:”主人你怎麽跪在这,难道这人就是主人的师父吗?哇!此人怎麽这麽年轻,看起还比主人父亲那玄慈方丈年轻好多”,说着四姝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往消遥子脸上摸了一把後道:”哇!想不到这位祖师爷爷的皮肤还真好,跟小天的皮肤差不多呢”?,虚竹当下被四姝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焦急道:”四位妹子,你们怎麽可以这麽无礼,还不快跪下磕头”,说完伸出手去拉她们,”呵!小鬼头,不要紧,这也是这娃儿可爱之处,赤子之心,无意冒犯,无需苛责”,消遥子笑道。

    这时本来刚刚被虚竹那样一喊,四姝一时间僵在那不敢乱动,又听消遥子说完後,四人脸带微笑拉着消遥子手撒娇道:”我们就知祖师爷爷最好了,也知道我们不是故意的,必然不会罚我们的”,说着还俏皮的像消遥子眨了眨眼,”呵!你这娃儿,怎麽跟小鬼头久了,好的不学,确学会了小鬼头拍马屁撒娇的功夫,学这功夫是要处罚的哦”!消遥子笑道,四姝听到忙跪着,不停磕头求消遥子不要处罚自己,虚竹在一忙看了笑道:”四位妹子,你们不要磕头了,刚刚师父在跟你们开完笑的,你们就在一旁乖乖待着就好”。四姝见状便安安静静的待在虚竹身旁。

    “对了!师父今天怎麽有空来这,弟子记得师父都在藏经阁的呀!难道刚刚受了伤,因此躲在这养伤”,虚竹恭敬说道,说完伸手搭了搭消遥子脉博,仔细查看,”呵!小鬼头你多虑了,为师没有事,为师是因为功德圆满才来这的”,消遥子笑道,”功德圆满?师父己达到五气朝元的皆段了,弟子记得师父说过,当师父达到五气朝元的境界时,也是师父破虚之日,难道今日就是师父破虚之日”,虚竹惊讶状道。

    “呵!小鬼头,你说的没有错今日确实是为师破虚之日”,消遥子笑道,”阿!什麽?真的是今日?弟子不要,弟子己经没有师兄师姐了,如今连师父都要离弟子而去,这叫弟子以後该如何是好”,虚竹哭喊道,抱着消遥子哭泣着,”小鬼头你应该要替为师高兴才对,为师努力了这麽久,终於达到了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大道,跳脱人的皆段,正式融入天地之间”,消遥子笑道,说着轻抚虚竹头顶後再道:”师父最该感谢的人是你,在不久前,为师突然发觉进入了五气朝元皆段,当下为师就己经隐隐约约感应到,应该是你把你师兄姐三人之事圆满解决了,因此才会进入这个皆段,当下为师便卜了一挂,也卜出了为师还有最後一个任务,这任务完成後,就是破虚之时,那时为师就找好了此地,做为破虚之地”。

    虚竹流着泪不舍得望着消遥子,消遥子伸出手来帮虚竹抹掉眼泪笑道:”为师看到你这小鬼头处理事情有条不紊,又把消遥派管理的这麽好,为师果然所托对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福泽深厚到如此程度,竟能达成当初为师父的梦想,也证明当初为师所思考的无误”,”师父是指何事呢”?虚竹眼睛红肿狐疑状看着消遥子。

    “小鬼头你还记得为师教你的叫什麽武功吗”?消遥子道,”禀师父,是太虚无极功”,虚竹拱手道,”可是为师所教你的并不是真正的太虚无极功,而你自己确练成了真正的太虚无极境界”,消遥子轻声道,虚竹此时听不懂师父所说之意,满脸狐疑望着消遥子,”为师教你的只是把三种功法,做了最完美的组合,让其所发恢之功效能最大,而非真正的太虚无极”,消遥子再道,”弟子明白,这情形当初师兄曾经说过”,虚竹恭敬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符圣使下落终有解

    \"想不到你这小鬼头因缘际会下,让你师兄姐三人内力在你体内相互拼斗,而又那麽刚好适时的被冰封,也因为冰封的关系,帮你把三股内劲拼斗下产生之暴裂之劲适时的降温,让你身体能撑的更久,倘偌当时没有被冰封,可能不出一时三刻你就己经筋脉爆裂而亡”,消遥子轻声道。

    虚竹听到此也不禁冷汗直流,心中暗想道:”还真险”,消遥子轻声再道:”为师试过各种方式也无法将三种功法融合,想不到三种功法在你体内如此拼斗下竟然融合了,整个功法很自然和你身体合而为一,生而不息源源不决,也因此你己经正式练成了太虚无极功了”,”什麽!竟有这样的差别,小生自己怎麽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功力确实有增进,诸不知还有这样的变化”,虚竹讶异道。

    “也因为如此在你的心最接近天地时,才能有办法感应到为师存在”,消遥子笑道,”原来是这样,弟子还以为是那出问题,明明练相同功法之人,小生可以很明确感应到此人特有的呼吸方式,可是确无法感应到师父,原来师父己经到了大道皆段,也就是道法自然,整个精气神已跟天地合为一体,道而生一生二生三进而生万物,哇!那不就是说师父会烟消云散,屍骨无存,弟子不要”,虚竹边哭喊道。

    消遥子轻抹虚竹脸上泪水笑道:”你这小鬼头,怎麽又变笨了呢?你都己经体会到为师己进入大道皆段,道会生一生二生三进而生万物,为师在此处烟消云散回归自然,也会在另一个地方又重生呀!你我有缘很自然会在续师徒之缘”,”师父,您说的弟子知道,只是弟子觉得太快了,您还没有看到小天儿,还有清露妹子,还有小生父母亲…等等一切,总之就是太快了”,虚竹不舍状朗声道。

    “呵!你这小鬼头,你处理你父母亲之手法,为师借来用在他们身上,当时你那样的处理方式,着实不错,也救了你父母之命,因此为师拿来借用,你应该不会这麽小气吧”!消遥子笑道,”啊!师父如此说弟子可万万承受不起,弟子小小手段怎麽能瞒过师父呢?师父手法比弟子高明太多了,那是弟子努力到往生也达不到的”,虚竹恭敬道。

    “呵!都什麽时侯了,还这麽喜欢拍师父马屁,为师要走了,你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要好好珍惜你周遭人事物,为师相信你会将人生每件考验都处理的很好的,我们有缘再续师徒缘,珍重再见”,消遥子笑道,说着虚竹只见消遥子整个人愈来愈透明,慢慢的整个人化成一股气消失在虚竹眼前,虚竹看着渐渐从眼前消失的消遥子,不舍的高喊着”师父!师父”,直到消遥子完全消失不见止。

    转眼间只留下一件旧的僧袍在石台上,到这时虚竹还不敢相信他的师父真的消失了,整个人激动的无法言语,四姝见状,只能在一旁不断的安抚着虚竹,良久,虚竹内心终於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道:”四位妹子我们走吧!师父荣登大道,我们可以亲眼见证,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别人还不见得有这样的福缘,况且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我们应该要快快乐乐的面对每一天,才是真正的消遥”,说完虚竹拉着四姝,五人一起面向石台行了行礼後,便离开了石洞。

    五人朝山下乔三槐住家前去,五人到达乔三槐住居不远处,即看到一堆灵鹫宫姐妹们忙进忙出的,有的还在外面煎着药,虚竹看到此景,内心暗惊有变,加快脚步冲了进去,原来是薛神医在指挥一部份人准备药材,另一些人则跟在他身

    旁专心听着薛神医说医理办症状,当中还有一些姐妹猛记笔记,虚竹见状内心不觉暗笑道:”看来灵鹫宫这些姐妹们都有好好学习医术,日後就不怕无医师可以注诊了,而这也是自己长期计画中的一部份”,虚竹心中疑虑尽减,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忙得不可开交的大伙,因此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的三弟躺在床上,一旁一个小姑娘忙着喂他喝药,看护着他,身上之伤也已包紮好,而三弟也刚喝了药在休息,虚竹暗想这小姑娘应该就是钟灵吧!

    虚竹在看了一旁,椅上座了一人,那人应该是阿朱无误,因为自己大哥在一旁陪着她,并亲自喂着她喝药,除了阿朱以外应该没有第二人才对,虚竹在看了看阿朱,只自她双眼外已包了一层药布,看来应该是薛神医帮她医治了,可是看上去情况好像不太好,萧峰脸上略带了一丝忧愁,待萧峰喂药完毕後,虚竹拱手道:”大哥!阿朱妹子情况如何,怎麽大哥如此忧愁,是薛神医又为难大哥吗”?

    只见萧峰缓缓回过头,一脸忧愁的望了虚竹後叹气道:”拖二弟之福,刚刚薛神医已经亲自来诊治过了”,”那大哥又在忧愁什麽事呢”?虚竹关怀道,”刚刚薛神医说阿朱己有三个月身孕了,自己身为人夫结果让自己结发妻子流落吃苦成如此,情何以堪”,萧峰不舍道,”大哥,不幸中的大幸,至少老小皆安,小弟相信阿朱嫂子眼睛经过治疗应该会恢复正常的,大哥不需太担心,只是大哥,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何时成的亲也不邀请小弟去喝酒”,虚竹笑道。

    “说到这大哥当真要好好感谢二弟了,若不是二弟相助,大哥和阿朱也无法结成连理,大哥必当抱憾终生”,萧峰悻悻然道,”哦!此话何解”?虚竹不解的望着萧峰道,萧峰缓缓从聚贤山庄二人分别说起,说到了自己到了雁门关**见了阿朱,二个人追查大恶人,一直到遇到了康敏,接着到了小镜湖;此时虚竹才了解,为何符姐姐一点音讯都没有,原来是被萧峰打死了。

    当时符圣使奉了虚竹之请托前往小镜湖,她怕误了虚竹之托因此马不停蹄全力赶路,到达小镜湖时发现只有段王爷和程星竹在里面渡假,而萧峰和阿朱尚未到达,而她自己也利用那几日空档,将小镜湖周遭环境探查的很清楚,就在几日後萧峰携同阿朱前来,而符圣使在一旁观看整个情况,直到萧峰质问了段王爷後,她又无意间发现阿朱是段王爷女儿,因此在夜里现身跟萧峰说明自己之来意,也告知虚竹有交待康敏之话不可信,恳请萧峰大哥记得对照笔迹,切误只凭几句话就信了事实,当下萧峰已被怒火掩盖了其心,完全无理智可言,只是淡淡的跟符圣使说他知道了,他会详加查证。

    而符圣使原本话说完就要离开,又在无意间发现了阿朱的举动怪异,进而发现阿朱要替段王爷赴死,就在桥上萧峰即將出手那一刻,符圣使早就连络好了段王爷本人前来搭救,而自己则先行前往,就在她到达桥边时,发现萧峰己动起手来,就在那一瞬间,当下符圣使也无从详细思考,只能将全身功力发挥到极限,冲向阿朱假扮的段王爷身旁,一边高喊道:”萧大侠,手下留人,她是阿朱不是段王爷”,语毕只听见二声惨叫声後,一张人皮面具随之掉了下来,阿朱也现出原本面目。

    萧峰见此情况,急忙接住二人高喊道:”阿朱,符姑娘这是怎麽回事”,符圣使此时嘴角留血有气无力道:”萧大侠,我们少尊主请你不要相信康敏所说的话,还有请你一定要对笔迹,以免促成大错,终身遗憾”,符圣使用尽最後力气说完後,至此了无生机,只徒留萧峰摇晃着符圣使身躯,不断的大喊着:”符姑娘、符姑娘”。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阿朱落难之因

    一转眼又看到躺在一旁动也不动身穿段王爷衣服的阿朱,当下抱着阿朱疯狂嘶吼道:”阿朱怎麽是你,这是怎麽回事,我竟然杀了阿朱了”,一世英雄手中抱着心爱之人,仰天不停狂叫着,这时阿紫也冲了过来,高喊道:”你怎麽杀了阿朱姐姐”,一会後段王爷也到了现场,见如此情况,当下一掌打出道:”你放开我女儿”(此时段王爷还以为萧峰要打阿紫),打完後跟着蹲下检查阿朱的情况,并在她的肩头上看到一个很清晰的”段”字,段王爷见到此,当下也失去了理智,冲向前去找萧峰算帐。

    此刻的萧峰,心中认定自己错手杀了二人,尤其是阿朱;此刻在萧峰心里,不在只是一昧的想报仇,想查出真像,而是想陪阿朱而去,这时见段王爷冲了过来要取自己性命,这样最好,便双眼紧闭任凭段王爷取自己性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朱姐姐没有死”,阿紫高喊道,说着冲了过去挡在二人之间,而萧峰反应也是极快,本来一心求死的他听到大喊之声,一瞬间精神意志全恢复过来,伸手搂住阿紫细腰,一转身闪过段王爷攻击,再放下了阿紫,整个人就冲到阿朱身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全然没有拖泥带水。

    萧峰仔细探查了一下,果真阿朱还有很微弱的气息存在,当下用手抵住阿朱肩膀,将本身真气缓缓输了过去,输了一会真气後,阿朱终於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气若游丝道:”萧大哥,这里是天堂吗?怎麽你也来了”,几句话出口,牵动着萧峰的心,萧峰紧抱着阿朱道:”阿朱对不起,是你萧大哥的错,有任何事皆可跟大哥说,为何要做这种傻事呢?你可有想过,若你真有什麽意外,你叫萧大哥如何是好”?阿朱惨白的脸笑道:”阿朱不想让萧大哥失望,又无意间发现了段王爷是自己的父亲,只能出此下策”,紧接着缓缓的说出发现段王爷是自己身父的经过。

    起先段王爷听到符圣使约他来搭救自己女儿,本来还不太相信,刚刚又看到阿朱肩上的段字,其实己经信了九分,现在阿朱自己说了出来,紧接着拿出放在自己怀中的金锁片後,整个人己经确信阿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瞬间泪流满面不扯的轻抚阿朱脸道:”我可怜的孩子,是爹不好,让你吃了这麽多苦”,”萧大侠,我跟你说我做错的事就是这一件,我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责任,让他们母女吃了这麽多苦”,段王爷哭喊道。

    萧峰一眼看见段王爷放在一旁地上的摇扇,顺手打开一看大喊道:”段王爷,这上头的字是你提的吗”?段王爷泪流满面恶狠狠的望着萧峰道:”这是我的摇扇,当然是本王亲自写的字,难道这又有什麽问题吗”,段王爷说完,萧峰紧握拳头狂叫道:”我错了,竟然认错人,错杀了好人,康敏你竟然敢骗我,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段王爷听到萧峰喊到康敏二个字,不由得为之一振,望着萧峰道:”此事又怎麽关系到康敏”,当下萧峰娓娓道出,康敏骗自己段王爷是带头大哥,让自己来杀段王爷的经过。

    段王爷听完後,摇摇头叹息道:”想不到康敏竟恨本王到如此地步,真是冤孽,自己造的因结果报在自己女儿身上,本王即刻前去无锡问个清楚”;本来萧峰想专心顾好阿朱,可是想到目前所有知道带头大哥的人只剩康敏,也怕康敏被另一个大恶人杀了,加上阿朱不顾自己身体如此,还希望萧峰去找康敏,不想让他有遗憾,因此也只能带着阿朱,跟着他们前去找康敏,一路上萧峰形影不离的照顾着阿朱,随时传真气维持阿朱的性命,知道有秘方或是珍贵药材能治好阿朱,也不惜一切去取来,而阿朱的情况在萧峰的努力下时好时坏,有时会清醒几个时辰,有时则整天昏昏沉沉不醒人事。

    萧锋整个人的心情也随着阿朱的情况起起浮浮,而阿朱也真善解人意,当她醒时,会不断的跟着萧锋说笑,舒缓萧峰心情,二人如此相处的情况,阿紫皆看在眼里,渐渐的在她的内心里起了化学变化,一路上自告奋勇要照料阿朱,萧锋起先还怀疑阿紫不知又要使什麽坏心眼,因此常常不动声色暗中观察,观察许久後,发现阿紫真的是用心在照顾阿朱,而阿朱也在阿紫的陪伴照料下,笑容变多了,脸色也变好了,只是身体的情况仍然一样,随时都需要萧峰输真气给他,虽然如此,也让萧峰顿时轻松不少。

    而处理完康敏後,萧锋带着阿朱和阿紫风尘仆仆跋涉到了长白山,在山上挖野生人蔘帮阿朱调养身体,因缘际会下,认识了女真族人,在女真族的帮助下,阿朱也逐步的好转起来,之後更是巧遇契丹国王进而结拜为兄弟,

    在契丹国内又遇到一些事情,让萧峰成为契丹国中南院大王,阿朱和阿紫在这一段时间,感情也愈来愈好,每日无话不谈,而阿朱心中也清楚阿紫也很喜欢萧峰,因此更常常制造一些机会让阿紫与萧峰多多相处一起,甚至後来萧峰和阿朱成亲时,也曾表态希望萧峰将阿紫也娶了,可是萧峰一直以来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就只爱阿朱一人,而整个最大的变化发生在阿朱和萧峰成亲之後。

    本来阿紫一直都对阿朱这个姐姐抱有很大的期望,她一直认为阿朱会全力帮她忙,让她也能嫁给萧峰,可是就在她们二人成亲後,萧峰反而更是刻意疏远她,最後让她由爱生妒,进而生恨,她反而认为是阿朱故意破坏,更是心中暗想只要阿朱消失,自己便能取代阿朱的位置,因此在某一天利用萧峰外出处理公事之虞,去找阿朱假意二姐妹要谈真心话,乘机点了阿朱的穴道,接着下毒弄瞎了阿朱双眼,脱下阿朱衣服,换上自己所穿的衣服,再把阿朱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一边高兴自己终於能取代阿朱的位置,陪伴在萧峰身旁,而萧峰也不会再对自己冷冷冰冰,心中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姐姐,可是她己经失去理智,此时阿紫将她姐姐放在王府内的马车上,令人载出城外破庙,将其置於破庙内,整个神不知鬼不觉,阿紫做完後暗暗庆兴,而毫无反抗能力的阿朱,很幸运的在破庙中遇到逃离的游坦之,游坦之以为她是阿紫,不清楚为何会弄成那样,因此救了她,而她们二人也一路相扶持入了丐帮。

    此时萧峰深深叹了口气後又道:”贤弟,你大哥我太不应该了,竟然连阿朱和阿紫都分不出来,还是有一天无意间发现原本服侍阿朱的老妈妈,在一旁偷偷掉眼泪,而且满手是伤,经过大哥详加询问,那老妈妈才跟我说了阿紫种种行径,甚至她怀疑此时的阿朱不是阿朱而是阿紫,原本当下我也不信,後来暗中观察,发现阿紫竟然拿神木王鼎在练功,因此当下大哥便很肯定那是阿紫而不是阿朱”。

    萧峰叹了口气後再道:”经过大哥的逼问和证据下,阿紫才承认他的所做一切,当下大哥气急败坏下便打了阿紫一巴掌,阿紫那时也负气离开了王府;大哥知道阿朱的处境,因此不断的打探消息,一接到阿朱在丐帮的消息,深怕丐帮会因为大哥的因素为难阿朱,因此带领十八骑连夜赶来,还好阿朱安然无恙,不然大哥真的妄为人夫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萧峰情感纠葛

    虚竹安慰萧峰道:”大哥你也无须太自责了,阿朱和阿紫是一胎双生,本来就长的一模一样,没有接触过之人本来就很难分别了,何况还是阿紫刻意为之,大哥应该有看到梅兰竹菊四位妹子吧!她们是一胎四生,长的一模一样,一开始时小弟也真的完全分别不出来,不就还好四位妹子刚开始时所穿的衣服皆不同,还好辩认,如果她们刻意穿相同的衣服站在一起,小弟也可能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可是相处久了,现在反而很清楚谁是谁了”。

    “唉!刚刚阿朱还要大哥去找阿紫回来,她说她只有这麽一个妹妹,而且她也知阿紫非常喜欢大哥,她一点都不怨恨她,更希望大哥能娶阿紫并对阿紫好一点,可是在我心里就只有阿朱而己在也装不下其他人,可是阿紫装成阿朱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麽多日子,一个女孩子的清白确毁在自己手里,不去找她回来却也说不过去,这段日子自己都忙着找阿朱,却忘了此事,也不知阿紫下落,是该好好找找才对”,萧峰叹气道。

    “呵!大哥,此事也不能怪你,毕竟是阿紫自愿的,大哥竟然要对此事负责,那就好好探查阿紫姑娘消息,之後好好善待人家,感情之事,大哥不如好好培养,或许大哥也会看到阿紫好的一面,进而接受了她,二人是一胎双生,就当做同一人看待就好,只是大哥眼前还有更要紧之事要先处理”,虚竹轻声道。

    “贤弟所指何事,阿紫的下落大哥己托十八骑去打探,阿朱目前还须医治,大哥实在想不出还有什麽更要紧之事”,萧峰焦急道。

    “呵!大哥你忘了灵鹫宫符圣使符敏仪姐姐了吗?是否应该给符姐姐一个交代”,虚竹对着众人高声道。

    虚竹之用意是让其他姐妹们也知道符圣使的情况,也顺道让阿朱听到,果然众人听到虚竹所言後,皆停下了动作往虚竹和萧峰处看了过来。

    “这是大哥最大憾事,祸及无辜之人,符姑娘可说是我们的大媒人,若没有有她,大哥和阿朱也不可能结成连理,我们己将符姑娘牌位供奉在府内早晚祭拜”,萧峰拱手说道。

    “唉!大哥你怎麽这样对待你们的大恩人,也太无情无义了”,虚竹面带难色叹道。

    “那贤弟认为该当如何处置较好,尚请指点”,萧峰恭敬状道。

    此时虚竹突然转向阿朱高声道:”小生请教嫂子,女孩家的心愿为何”,”寻得有情郎,嫁个如意郎君”,阿朱细声轻道,”那小生再请问嫂子,大哥可否是有情郎,还是个如意郎君”,虚竹拱手道。只见阿朱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呵!那就对了,此事很简单,只要大嫂同意便可”,虚竹笑道。”哦!贤弟请说”,萧峰和阿朱不解的望向虚竹同声说道。

    “呵!大哥,灵鹫宫大多是女众居多,小生自从接掌灵鹫宫之後,就把众姐妹当成自己姐妹,而灵鹫宫更是大家的家,而众姐妹们都可说是灵鹫宫之女,而小生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当然希望所有女儿皆能有好归宿,而竟然大哥这麽有情有义,那小弟就做主,把符姐姐许配给大哥,让其有个好归宿如何”?虚竹朗声道。

    “阿!这…,可是是大哥错手杀害符姑娘的,大哥怎麽有那个脸面去娶符姑娘呢”?萧峰悻悻然道。

    “呵!大哥你真的以为符姐姐愿意舍身是真的全然是因为小生的委托吗?.嫂子你认为呢”?虚竹笑笑望着二人道。

    阿朱听到虚竹问她,当场愣了一下後轻声缓缓道:”萧大哥,你把符姐姐娶了吧!小妹愿意做符姐姐的妹子,常伴左右,凡事皆以符姐姐为主,符姐姐若没有先吃饭,小妹也绝不会先吃,大家同为女人,符姐姐的心小妹懂”,”阿朱这…好吗?符姑娘是我失手打死的,符姑娘难道不会恨我吗?这样硬是娶了她,对她也不好交代”,萧峰失声道。

    “大哥,符姐姐不会恨你也不会怪你的,就算同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小妹相信符姐姐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小妹和符姐姐同为女人,小妹能感受到符姐姐的心意”,阿朱轻声再道。”呵!大哥你看大嫂都不反对了,大哥你就相信大嫂吧!还是大哥认为我们灵鹫宫的女儿配不起你南院大王呢?大哥你放心,这是灵鹫宫第一次嫁女儿,场面和嫁妆上小弟绝不会失礼的”,虚竹朗声笑道。

    “不!不!不!贤弟你知道大哥不是这个意思,绝没有看不起灵鹫宫之女,只是大哥心中有愧,觉得自己配不起符姑娘”,萧峰仓促道。

    “呵!大哥你竟然觉得有愧,那就娶了之後好好待我们符姐姐便好,她在天之灵一定会保护你们大家的,况且嫂子都不反对了;且小生老家有一句俚语”聴某嘴大富贵”,竟然嫂子都说了也同意了,那我们就这麽定了,到时我们兄弟三人就可以好好喝个几杯,余婆婆你去查查那一天是好日子,好让大哥来迎娶牌位回去,还有程妹子,你之前是符姐姐的副手,符姐姐喜欢什麽东西你应该很熟,到时在麻烦你协助处理一下”,虚竹笑道,”是!属下一定会办好主人所交代之事”,余婆婆和程青霜副使拱手齐声道。

    萧峰看到事己至此,再拒绝也没有理由和立场,当下也答应了,萧峰应了此事之後,一转身又去陪在阿朱身旁照料阿朱,就怕再有什麽闪失,虚竹起身环顾四周,屋内暂时没有事,便起身跟着余婆前往屋外旁空地上,灵鹫宫众姐妹们所搭临时营帐里,虚竹一边前往各营帐慰劳众姐妹辛劳,一边要去处理玄慈和叶二娘之事。

    原来虚竹在武林大会上看上去是一掌拍死了玄慈和叶二娘,实际上是借那一掌之力,将体内真气灌进二人体内,将二人的心脉整个封住,使得体内气血经脉无法流入心藏中,瞬间形成假死状态,一般人是无法分办的,而因为体内其他经脉尚在活动中,因此经过一段时间之後,体内其他经脉便可冲破封锁住心脉之真气,整个人也会正式苏醒过来,当然醒过来快慢跟本身功力也有一定关系,功力愈强的,醒过来速度愈快,而虚竹也交代好余婆要看好二人,免得有意外发生。

    此时二人皆己苏醒,玄慈醒後看到周围情况,知道自己并没有往生,又问了余婆明了整个情况後,当下便举掌要自尽,因为他认为不能这样欺骗众人,余婆眼见好说歹说下,无法改变玄慈心意,因此也只能出重手点了其要穴,让其暂时不能活动,等虚竹亲自来劝他,而叶二娘则是在一旁好言相劝,希望玄慈放弃自杀念头,玄慈虽然不能言语,可是所显现出来的表情却是死意坚决,让一旁的叶二娘不自觉流着眼泪暗自哭泣。

    虚竹算了算时间也是她们该醒的时侯,因此屋内事情处理完後,便随着余婆前来处理,毕竟这属於自家的事,也不大好意思公开让人发现,虚竹一踏进营帐内,便听到叶二娘哭喊道:”儿呀!你终於来了,你快来劝劝你爹爹,你爹爹一直放不下自杀的念头”,虚竹见此状飞也似的跑向叶二娘,抱着她轻拍她的背不断的柔声安慰道:”娘你别伤心,让孩儿试看看好吗”?虚竹看着叶二娘如此伤心,瞬间心中一把无名火瞬间燃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玄慈重生

    对着玄慈高声喊道:”老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所有人里面就你最没有资格死的,你知道吗?整见事情弄成这样,你要付最大责任,虽然是慕容博假传消息给你,难道你收到消息都不用详加查证的吗?一堆武林英雄人物,看到身为少林方丈的你出来号召,谁不会响应,没有查证因而犯了错了也就算了,竟然还不敢承认,若你一开始就公开承认错误,会有後面所有的一切吗?竟然把萧大哥交给汪帮主教养,那又写信给汪帮主做什麽?难道身为方丈的你不知道这信要是流落让外人知道,会兴起多大的腥风血雨吗?人家智光大师就当面承认错误,且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帮助老百姓治病,搞得自己武功尽失,反观方丈你有自省吾身吗?又有什麽做为呢”?

    虚竹顿了顿後再道:”事情被揭发了,只想一死躲避责任,你以为你死了事情就可以结束吗?名声就可以恢复吗?还有你所欠之人,你对他们的亏欠都不用还吗”?虚竹再道:”佛祖没有教你要将心比心吗?没有教你要有大爱吗?白白浪费一身的武艺还有医术,萧大哥都可以为了二国老百姓军民能安居乐业,而放下自己的仇恨,不接受利诱,我们南朝人自认比外族人要强,请扪心自问有那一点比外族人要强”。

    虚竹接着再道:”好不容易让你有重生的机会,难道就不用好好来偿还上辈子所欠的业障吗?佛家讲究因果循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做者是,在那都可以修行,修行也不见得要出家,只要心中有佛就有佛,而且只要做好自己所担任之角色也是修行之一,你自己想想孩儿说的对不对,最没有资格死的人便是老爹你对吧”!虚竹说完顺手一拍,解开了玄慈身上穴道,在场之人被这一幕都吓呆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虚竹骂人,在他们印象里虚竹很平易近人,又没有架子,待人也很好,可是今天却把自己老爹骂的狗血淋头,当下无人敢出声,只敢静静的看着,连平常话最多最喜欢跟虚竹打闹的四姝,也反常的不敢吭声,而玄慈被虚竹这样一骂,整个人呆在那,满脸惊讶说不出话来。

    良久後玄慈缓缓呼了一口气道:”儿阿!你骂得对,是爹爹自己太执着,错的太离谱了,是该好好骂一顿”,虚竹见此情况笑道:”呵!老爹今後你只要记得这个世界上己没有玄慈方丈了,只是多了一个慈父,和一个丈夫”,说完转身拉着叶二娘手撒娇道:”娘你说孩儿说的对吗”?叶二娘本来还担心虚竹这样骂完,反而让玄慈更想不开,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跳着,直到了刚刚的变化,整个悬空的心才放了下来,看到了跟自己撒娇的虚竹,整个人终於面带笑容伸手轻拍虚竹背膀笑道:”好儿子说的真对,只是这麽大的人了,还这样撤娇也不怕人笑话”,虚竹眨着眼笑道:”娘我们分开二十几年了,现在好不容易相聚,当然要把二十几年撒娇的份用完呀?难道娘不喜欢吗”?虚竹说完整个人靠在叶二娘怀中摇晃着。现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皆笑了。

    经过几日的调养,段誉的伤势可说是全好了,目前只剩阿朱眼睛,因为中毒太深,需要慢慢恢复,而玄慈和叶二娘则跟着灵鹫宫众姐妹忙进忙出,只是二人怕被其他人认出来,玄慈是带着帽子,并把白花花的胡子也剃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不少,而叶二娘则是穿着灵鹫宫的制服,把头发扎了起来,当然虚竹也用长春功法,治好她脸上刮痕,只剩下很细微淡淡的三条线,一般人不很仔细看跟本看不出来,再经过一段时间後,那三条线就会完全消失,而在这几日中,玄慈和叶二娘也清楚了虚竹的计划,因此当这里的事结束後,便随着一部份姐妹先返回灵鹫宫,他们二人想帮虚竹分忧解劳,并且利用自己的才能去帮助更多人。

    这一日段誉问道:“大哥、二哥,你们见到我爹爹没有?”萧峰道:“後来没再见到。”虚竹正色道:“混乱中群雄一哄而散,小兄没能去拜见岳父大人,甚是失礼。”段誉道:“二哥,不必客气。那段延庆是我家大对头,我怕他跟我爹爹为难。”萧峰道:“此事不可不虑,我便去找寻老伯,打个接应。”

    虚竹笑道:“大哥你如此叫法可是不大对哦!应该要叫岳父大人才对”,萧峰叹道:“二弟你也知道,大哥把场面弄成那样,还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段王爷,又没有把阿朱照顾好,阿紫也让大哥打跑了,大哥有错在先,叫大哥如何说出口,而且段王爷也不见得会接受,这是大哥自己做错,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对应之道,也只能暂且如此”,说着站起身来,要走出房去。

    这时梅剑正端着点心,正进房来要给众人吃,听到了各人的言语,说道:“萧大侠,不用劳你驾去找寻,婢子这便传下主人号令,命灵鹫宫属下四处巡逻,要是见到段延庆有行凶之意,便放烟花为号,咱们前往赴援,你瞧如何”?萧峰喜道:“甚好!灵鹫宫属下人数众多,分头照看,自比我们几个人找寻好得多了”。

    当下梅剑自去发施号令。灵鹫宫诸部相互联络的法子极是迅捷,不多时阳天部诸女便已得到讯息,在程副总管指挥之下,赶到附近,以备奉命办事。

    段誉放下了心,跟着便想念起王语嫣,寻思:“她心中恨我已极,只怕此後会面,再也不会睬我了”。言念及此,忍不住叹了口气。

    钟灵甚是关怀,问道:“是你伤口痛麽”?段誉道:“没有,伤己经好了,也不会痛”。

    虚竹见状笑道:“钟小妹,你虽喜欢我三弟,却不明白他的心事,你哥哥是心痛,他现在心中念着别人”。

    钟灵听了,却也没有什麽恼怒反而是愁闷了起来,因为她目前年纪幼小,且天真活泼,虽然对段誉锺情,却不是铭心刻骨的相恋,只觉得和他在一起相聚,说不出的安慰快乐,段誉心中念着别人,不大理睬自己,自是颇为难过,然而除此之外,却也不觉得如何了。

    段誉忙道:“钟……钟……灵妹妹,你别听我二哥胡说,他是开玩笑的”。钟灵听段誉叫自己为“灵妹妹”,不再叫“钟姑娘”,显得颇为亲热,登时笑颜逐开,说道:“我才不管你二哥说什麽呢?况且你都说了那是你二哥在开玩笑胡说的”。

    虚竹笑着再道:”三弟难不成你真的不想王姑娘了,之前兰剑妹子有看到他们一行人下少室山去,并听到他们商量着要去西夏,王姑娘跟了她表哥同行,这会儿早在数十里之外了”。段誉听完讶异道:”二哥你说真还假,他们己经离开多久了,真的去西夏吗”?”呵!三弟你不相信等等兰剑妹子进来时你在自己问她好了”,虚竹笑道。

    钟灵见段誉如此情急模样,当下己经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那个王姑娘比之自己不知要紧多少倍。可是她性子爽朗,先前心中一阵愁闷,到这时已淡了许多。倘若王语嫣和她易地而处,得知自己意中人移情别恋,自是凄然欲绝;木婉清多半是立即一箭向段誉射去;钟灵却道:“好啦!你别乱动,你伤口刚好不久,要多休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兄弟齐赴西夏

    这时兰剑进来回报,说阳天部已传出号令,寻找段正淳一行,有事便即赴援,请段誉放心。段誉说道:“多谢姊姊费心,在下感激不尽”。虚竹此时向兰剑道:“兰剑妹子三弟和我不分彼此,你有什麽事都不必隐瞒,你跟他说说之前是不是有看到慕容公子他们”。兰剑道:“不错之前我们确实见到慕容公子一行人下少室山去,听到他们商量着要去西夏,王姑娘跟了她表哥同行,这会儿早就不知离去多远了”。”呵!三弟你看这次二哥没有骗你吧”!虚竹笑道。

    段誉向兰剑再问道:“多谢姊姊告知。他们到西夏去?却又为了什麽”?

    兰剑道:“我没听到他们说去干什麽”。

    虚竹道:“三弟,这一节我却知道。先前二哥有听见公冶先生向丐帮诸长老说道:他们在途中遇到一个从西夏回归中土的丐帮弟子,揭到一张西夏国国王的榜文,说道该国公主已到了婚配年纪,定明年三月清明招亲。西夏以弓马立国,是以邀请普天下英雄豪杰,同去显演武功,以备国王选择才貌双全之士,招为驸马”。

    梅剑忍不住抿嘴说道:“主人,你为什麽不到西夏去试试?只要萧大侠和段公子不来跟你争夺,你做西夏国的驸马爷可说易如反掌”。(四姝天真的以为西夏国有很多公主,她们压根就不知只有李清露这麽一位公主),当梅剑说完後,虚竹被吓出一场冷汗,他深怕这四个妹子一不注意就把李清露说了出来,还好梅剑说完後就没有多说什麽,顿时让虚竹安心不少。

    虚竹摇摇手笑道:“我才不去,摆明是你们想去玩故意拉我下水,你们这种雕虫小技是骗不了我的”。梅兰竹菊四姝见到自己的技俩被虚竹道破,气的再一旁直跺脚,此时段誉看到四姝生气跺脚可爱的模样,不禁道:”二哥,你灵鹫宫和西夏国相近,反正要回去,何不便往西夏国走一遭?这位不知道是什麽剑的姊姊……对不起,你们四位相貌一模一样,我实在分不出来……这位姊姊要你去做驸马爷,虽是说笑,但到了明年清明,四方豪杰齐集兴州,定然十分热闹。大哥,你也不必急急忙忙地赶回南京啦,咱们同到西夏玩玩,然後再到灵鹫宫去尝一尝天山童姥留下来的百年美酒佳酿,实是赏心乐事。那日我在灵鹫宫,和二哥两个喝得烂醉如泥,好不快活”!

    萧峰来到少室山时,十八名契丹武士以大皮袋盛烈酒随行。但此刻众武士不在身边,他没饮酒已久,听到段誉说起到灵鹫宫去饮天山童姥的百年美酒,不由得舌底生津,嘴角边露出微笑。

    阿朱接着道:“不打紧咱们大夥一起都去。一路上还可以顺道打探阿紫的消息,而且西夏国自己也没有去过,刚好也可以去走走看看,大哥你说好吗”?萧峰知道阿朱最近碰到太多事情,又想到目前府内暂无其他事,况且一路上又有二弟持续帮她医治眼睛,不如就好好陪陪阿朱四处去走走逛逛也好,这样阿朱心情也会比较好,萧峰暗想完後当下便道:”那好,二弟、三弟,咱们同去西夏走一遭,然後再上二弟的灵鹫宫去,痛饮数日,这一路上还须麻烦二弟持续为嫂子医治眼睛"。虚竹道:“大哥放心小弟当尽力而为"。

    次日众人相偕就道。萧峰又到少林寺山门之前叩拜,喃喃祝告,一来拜少林照护之恩德,二来向父亲萧远山告别。

    到得山下,灵鹫宫诸女已雇好数批马和几部马车,让众人骑乘或是搭乘,而阿朱和萧峰则是座着马车,方便阿朱在车里养伤。萧峰在一旁陪着阿朱边照料她,一路上萧峰偶而也会带着阿朱骑着马解闷。

    走了两天,灵鹫宫六部逐渐会合。鸾天部首领向虚竹和段誉禀报,她们已会到镇南王,告知他段誉伤势己愈,并无大碍。镇南王已放了心,要鸾天部转告段誉,早日回去大理。鸾天部诸女又道:“镇南王一行人是向东北方去,段延庆和南海鳄神、云中鹤却是向西,双方决计碰不到头”。段誉甚喜,向鸾天部诸女道谢。

    钟灵问段誉道:“令尊要你早回大理,他自己怎地又向东北方去”?段誉微微一笑,尚未回答,这两天中,段誉一直在寻思,要不要说明钟灵便是自己妹子,总觉这件事说起来甚为尴尬,既伤钟灵之心,又颇损父亲名声,还是暂且不说为妙。钟灵明知段誉所以要到西夏,全是为了要去跟那王姑娘相会,但她每日得与段誉相见,心愿已足,也不去理会日後段誉和王姑娘会见之後却又如何,她一点也不介意。

    少室山位於京西北路河南府,要去西夏国,先得西赴永兴军路的陕州、解州、河中府,转向西北,到坊州、鄜州、甘泉而至延安府,经保安军而至西夏洪州,再西北行,沿边塞而至盐州、西平府兴州、怀州,过黄河而至西夏都城兴庆府。一路上多见山岭草原,黄沙扑面,风刮如刀。

    阿朱双眼一路上经过治疗也己渐渐痊癒,又因为一大伙人为数众多,不太想引人注目因此众人多只拣午间行路,每日只走几十里,也就歇了。有时天气严寒,大雪纷纷而下,便在大城镇中饮酒休息,多日不行。众人在河中府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过了年,好在离清明节尚远,也不急着西行,受那风沙之苦。

    这日一行人来到同州一带,段誉向萧峰等述说当年刘、项争霸的史迹。萧峰没读过什麽书,可是虚竹确对历史非常了解,二人听段誉扬鞭说昔日英豪,都大感兴味,三人甚至互相玩起了角色扮演,互相对起话来,宛如自己就是留刘邦项羽韩信等人般。

    忽然间马蹄声响,後面两乘马快步赶来。萧峰等将坐骑往道旁一拉,好让後面的乘客先行。此时确听到马上骑者叫道:”段公子!萧大侠”!

    段誉回头看时,当先那人是巴天石,後边那人是朱丹臣。二人来到段誉身前翻身下鞍,向段誉拜了下去。段誉忙下马还礼,问道:“我爹爹平安”?

    巴天石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段誉。

    段誉伸手接过,见封皮上“誉儿览”三字正是父亲的手书,忙双手捧了,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拆开,见是父亲命他到西夏之後,如有机缘,当设法娶西夏公主为妻。信中言道:“我大理僻处南疆,国小兵弱,难抗外敌,如得与西夏结为姻亲,得一强援,实为保土安民之上策。吾儿当以祖宗基业为重,以社稷子民为重,尽力图之”。

    段誉读完此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道:“这个……这个……”巴天石又取出一个大信封,上面盖了“大理国皇太弟镇南王保国大将军”的朱红大印,说道:“这是王爷写给西夏皇帝求亲的亲笔函件,请公子到了兴州之後,呈递西夏皇帝”。朱丹臣也笑眯眯地道:“公子,祝你马到成功,娶得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回去大理,置我国江山如磐石之安”。段誉神色更加尴尬问道:“爹爹怎知我去西夏”?巴天石道:“王爷得知慕容公子往西夏去求亲,料想公子……也……也会前去瞧瞧热闹。王爷吩咐,公子须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儿女私情为轻”。

    虚竹在一旁听到笑道:“这叫做知子莫若父啦。岳父大人听说慕容复去西夏,料想王姑娘定然随之同去,三弟自然便也会巴巴地跟了去”。虚竹说完当下段誉满脸通红,朱丹臣见此状急忙道:“镇南王命咱二人随侍公子,听由公子爷差遣,务须娶到西夏国公主。否则我二人回到大理,王爷就不怪罪,我们也脸上无光,难以见人”。言下之意,竟是段正淳派他二人监视段誉,非做上西夏的驸马不可。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途中遇拦阻

    段誉苦笑道:“我本就不会武艺,何况重伤刚愈,真气提不上来,怎能和天下的英雄好汉相比?”

    巴天石转头向萧峰、虚竹躬身说道:“镇南王命小人拜上萧大侠、虚竹先生,请二位念在金兰之情,姻亲之缘,相助我们公子一臂之力。镇南王又说:少室山上匆匆之间,未得与两位多所亲近,甚为抱撼,特命小人奉上薄礼。”说着取出一只碧玉雕琢的狮子,双手奉给萧峰。朱丹臣从怀中取出一柄象牙扇子,扇面上有段正淳提的诗词,呈给虚竹。

    二人称谢接过,都道:“三弟之事,我们自当全力相助,何劳(岳父大人)段伯父嘱咐?蒙赐珍物,更不敢当了。”

    阿朱笑道:“你道爹爹是好心麽?爹爹是叫你们二人不要和我哥哥去争做驸马。我爹爹生怕他的宝贝儿子争不过你们两个。你们这麽一口答允,可上了我爹爹的当啦”。

    萧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阿朱你知道大哥心中只有你一人,跟本就无意去争公主,竟然段伯父有此意,那大哥一定会好好帮助三弟娶到公主的”。

    虚竹也笑着连连摇手道:“不,不!我……我自己也决计不行,我自当和大哥相助三弟,成就这门亲事”,(虚竹心中很清楚,段誉不可能娶公主,因此当下也配合如此说)。巴天石和朱丹臣相互瞧了一眼,向萧峰和虚竹拜了下去,说道:“多承二位允可”。武林英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峰和虚竹同时答允相助,巴朱二人再来一下敲钉转脚,倒不是怕他二人反悔,却是要使段誉更难推托。

    众人一路向西北行,渐渐行近兴州,道上遇到的武林之士便多了起来。

    西夏疆土虽较大辽、大宋为小,却也是西陲大国,地据河套及甘州、肃州、凉州等肥沃之地。此时西夏国王早已称帝,大宋为元佑年间,大辽为大安年间,西夏皇帝李乾顺,史称崇宗圣文帝,年号“天祜民安”,其时朝政清平,国泰民安。

    武林中人如能娶到了西夏公主,荣华富贵,唾手而得,世上哪还有更便宜的事?只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大都已娶妻生子,新进少年偏又武功不高,便有不少老年英雄携带了子侄徒弟,前去碰一碰运气。许多江洋大盗、帮会豪客,倒是孤身一人,便不由得存了侥幸之想,齐往兴州进发。许多人都想:“千里姻缘一线牵,说不定命中注定我和西夏公主有婚姻之份,也未必我武功一定胜过旁人,只须我和公主有缘,她瞧中了我,就有做驸马爷的指望了”。

    一路行来,但见一般少年英豪个个衣冠鲜明,连兵刃用具也都十分讲究,竟像是去赶什麽大赛会一般。道上相识之人遇见了,相互取笑之余,不免打听公主容貌如何,武艺高低;若是不识,往往怒目而视,将对方当做了敌人。

    这一日虚竹等正按辔徐行,忽听得马蹄声响,迎面来了一乘马,马上乘客右臂以一块白布吊在颈中,衣服撕破,极是狼狈。虚竹等也不为意,心想这人不是摔跌,便是给人打伤,那也平常得紧。不料过不多时,又有三乘马过来,马上乘客也都是身受重伤,不是断臂,便是折足。但见这三人面色灰败,大有惭色,低着头匆匆而过,不敢向别人多瞧一眼。梅剑好奇道:“前面有人打架麽?怎地有好多人受伤”?

    说话未了,又有两人迎面过来。这两人却没骑马,满脸是血,其中一人头上裹了青布,血水不住从布中渗出来。竹剑道:“喂,你要伤药不要?怎麽受了伤”?那人向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向地下吐了口唾沫,掉头而去。菊剑大怒,拔出长剑,便要向他刺去。虚竹摇手道:“算了吧!这人受伤甚重,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兰剑道:“竹妹好意问他要不要伤药,这人却如此无礼,让他痛死了最好”。

    便在此时,迎面四匹马泼风也似奔将过来,左边两骑,右边两骑。只听得马上乘客相互戟指大骂。有人道:“都是你癞哈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道行,便想上兴州去做驸马”。另一边一人骂道:“你若有本领,又干麽不闯过关去?打输了,偏来向我出气”。这四人纵马宾士,说话又快,没能听清楚到底在争些什麽,霎时之间便到了跟前。四人见萧峰等人多,不敢与之争道,拉马向两旁奔了过去,但兀自指指点点地对骂,依稀听来,这四人都是去兴州想做驸马的,但似有一道什麽关口,四人都闯不过去,以致落得铩羽而归。

    虚竹看到此心中己清楚是谁在搞鬼,看来应是鹫摩智那个大和尚在搞的鬼,这时迎面又有几个人徒步走来,也都身上受伤,有的头破血流,有的一跷一拐。钟灵抑不住好奇之心,纵马上前,问道:“喂,前面把关之人厉害得紧麽”?一个中年汉子道:“哼!你是姑娘,要过去没人拦阻。是男的,还是趁早回头吧”。他这麽一说,让萧峰、段誉等等也感奇怪都道:“大家上去瞧瞧”!催马疾驰。

    一行人奔出七八里,只见山道陡峭,一条仅容一骑的山径蜿蜒向上,只转得几个弯,便见黑压压的一堆人聚在一团。虚竹等驰将近去,但见山道中间并肩站着两名大汉,都是身高六尺有余,异常魁伟,一个手持大铁杵,一个双手各提一柄铜锤,恶狠狠地望着眼前众人。

    聚在两条大汉之前的少说也有十七八人,言辞纷纷,各说各的。有的说:“借光,我们要上兴州去,请两位让一让”。这是敬之以礼。有的说:“两位是收买路钱吗?不知是一两银子一个,还是二两一个?只须两位开下价来,并非不可商量”。这是动之以利。有的说:“你们再不让开,惹恼了老子,把你两条大汉斩成肉酱,再要拼凑还原,可不成了,还是趁早乖乖地让开,免得大祸临头”。这是胁之以威。更有人说:“两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何不到兴州去做附马?那位如花似玉的公主倘若叫旁人得了去,岂不可惜”?这是诱之以色。众人七张八嘴,那两条大汉始终不理。

    突然人群中一人喝道:“让开!”寒光一闪,挺剑上前,向左首那大汉刺过去。那大汉身形巨大,兵刃又极沉重,殊不料行动迅捷无比,双锤互击,正好将长剑夹在双锤之中。这一对八角铜锤每一柄各有四十来斤,当的一声响,长剑登时断为十余截。那大汉飞出一腿,踢在那人小腹之上。那人大叫一声,跌出七八丈外,一时爬不起身。

    只见又有一人手舞双刀,冲将上去,双刀舞成了一团白光,护住全身。将到两条大汉身前,那人一声大喝,突然变了地堂刀法,着地滚进,双刀向两名大汉腿上砍去。那持杵大汉也不去看他刀势来路如何,提起铁杵,便往这团白光上猛击下去。但听得“啊”的一声惨呼,那人双刀为铁杵打断,刀头并排插入自己胸中,骨溜溜地向山下滚去。

    两名大汉连伤二人,余人不敢再进。忽听得蹄声得嗒嗒,山径上一匹驴子走了上来。驴背上骑着一个少年书生,不过十**岁年纪,宽袍缓带,神情既颇儒雅,容貌又极俊美。他骑着驴子走过萧峰等一干人身旁时,众人觉得他与一路上所见的江湖豪士颇不相同,不由得向他多瞧了几眼。段誉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道:“你……你……你……”那书生向他瞧也不瞧,挨着各人坐骑,抢到了前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巧救王语嫣

    钟灵奇道:“你认得这位相公?”段誉脸上一红,道:“不,我看错人了。他……他是个男人,我怎认得”?虚竹却在暗中偷笑,因为此人是木婉清所装扮,虚竹认得她,又看到段誉那惊慌失措样,差点忍不住便要笑出来,还好藉机咳了几声才没有笑出来,而菊剑见虚竹在咳嗽,也贴心的递了水给虚竹喝。段誉闻到一股香气,整个心怦怦乱跳:“莫……莫非当真是她”?

    这时那书生已骑驴到了两条大汉的面前,叱道:“让开!”这两字语音清脆,果是女子的喉音。

    段誉更无怀疑,叫道:“木姑娘,婉清妹子!你……你……你……我……我……”口中乱叫,催坐骑追上去。巴天石、朱丹臣两人同时拍马追去。

    那少年书生骑在驴背之上,只瞪着两条大汉,却不回头。巴天石、朱丹臣从侧面看去,但见他俏目俊脸,果然便是当日随同段誉来到大理镇南王府的木婉清。段誉纵马驰到木婉清身旁,伸手往她肩上搭去,柔声道:“妹子,这些日子来你在哪里?我可想得你好苦”!木婉清缩肩避开他手,转过头来,冷冷地道:“你想我?你为什麽想我?你当真想我了”?段誉一呆,她这三句问话,自己可一句也答不上来。

    对面持杵大汉哈哈大笑,说道:“好,原来你是个女娃子,我便放你过去。”持锤大汉叫道:“娘儿们可以过去,臭男人便不行。喂,你滚回去,滚回去”!一面说,一面指着段誉,喝道:“你这等小白脸,老子一见就生气。再上来一步,老子不将你打成肉酱才怪”。

    段誉道:“尊兄言之差矣!这是人人可行的大道,尊兄为何不许我过?愿闻其详”。那大汉道:“吐蕃国宗赞王子有令:此关封闭一个月,待过了三月清明再开。在清明节以前,女过男不过,僧过俗不过,老过少不过,死过活不过!这叫‘四过四不过’”。段誉道:“那是什麽道理”?那大汉大声道:“道理,道理!老子的铜锤、老二的铁杵便是道理。宗赞王子的话便是道理。你是男子,既非和尚,又非老翁,若要过关,除非是个死人”。

    木婉清怒道:“呸,偏有这许多罗里罗唆的臭规矩”!右手一扬,嗤嗤两声,两枚小箭分向两名大汉射去,只听得啪啪两下,如中败革,眼见小箭射进了两名大汉胸口衣衫,但二人竟如一无所损。木婉清大吃一惊暗道:“这二人多半身披软甲,我的毒箭居然射他们不死”。那持杵大汉大怒,伸出大手,向木婉清揪来。这人身子高大,木婉清虽骑在驴背,但他一手伸出,便揪向她胸口。

    段誉叫道:“尊兄休得无礼”!左手疾伸去挡。那大汉手掌一翻,便将段誉手腕牢牢抓住。持锤大汉叫道:“妙极!咱哥儿俩将这小白脸撕成两半”!将双锤并於左手,右手一把抓住了段誉左腕,用力便扯。

    木婉清急叫:“休得伤我哥哥”!嗤嗤数箭射出,都如石沉大海,虽中在两名大汉身上,却不损其分毫,要想射他二人头脸眼珠,可是中间隔了个段誉,又怕伤及於他。两旁山峰壁立,巴天石和朱丹臣给段木二人坐骑阻住了,没法上前相救。

    这时萧峰、虚竹等人也已近前,虚竹飞身离鞍,跃到持杵大汉身侧,正要伸指往他胁下点去,伸到一半却突然停住,反而听到段誉哈哈大笑说道:“二哥不须惊惶,他们伤我不得”。

    只见两条铁塔似的大汉渐渐矮了下来,两颗大头摇摇摆摆,站立不定,过不多时,砰砰两声,倒在地下。段誉的“北冥神功”专吸敌人功力,两条大汉内力既竭,天生膂力也即无用。两人委顿在地,形如虚脱。段誉说道:“你们已打死打伤了这许多人,也该受此惩罚,下次万万不可”。

    钟灵恰於此时赶到,向木婉清道:“木姊姊,我真想不到是你!”木婉清冷冷地道:“你是我亲妹子,只叫‘姊姊’便了,何必加上个‘木’字?”钟灵奇道:“木姊姊,你说笑了,我怎麽会是你的亲妹子?”木婉清向段誉一指道:“你去问他”!钟灵转向段誉,待他解释。

    段誉胀红了脸,说道:“是,是……这个……这时候却也不便细说……”

    本来为两条大汉挡住的众人,一个个从他身边抢了过去,直奔兴州。

    虚竹等人也跟着过了关卡,只是一路上段誉和木婉清的打打闹闹却不少,虚竹乐得在一旁看戏,这样在路上便不显得无趣,众人行得数里,忽听得左首传来一声惊呼,更有人嘶声号叫,却是南海鳄神的声音,似乎遇上了什麽危难。段誉道:“是我徒弟”!钟灵叫道:“咱们快去瞧瞧,你徒弟为人倒也不坏”。虚竹也道:“正是!”他母亲叶二娘是南海鳄神的同夥,不免有些香火之情。

    众人催骑向号叫声传来处奔去,转过几个山坳,见是一片密林,对面悬崖之旁,出现一片惊心动魄的情景:一大块悬崖突出於深谷之上,崖上生着一株孤零零的松树,形状古拙。松树上的一根粗大枝干临空伸出,有人以一根杆棒搭在枝干上,这人一身青袍,正是段延庆。他左手抓着杆棒,右手抓着另一根杆棒,那根杆棒的尽端也有人抓着,却是南海鳄神。南海鳄神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一人的长发,乃是穷凶极恶云中鹤。云中鹤双手分别握着一个少女的两只手腕。四人宛如结成一条长绳,临空飘荡,着实凶险,不论哪一人失手,下面的人立即堕入底下数十丈的深谷。谷中万石森森,犹如一把把刀剑般向上耸立,倘若有人堕下,决难活命。

    其时一阵风吹来,将南海鳄神、云中鹤和那少女三人吹得转了半个圈子。这少女本来背向众人,虚竹看到此也己猜到,此女子应是王语嫣无误,这大好的机会当然是让给自己的三弟,毕竟自己的老婆要自己顾咩!此时这少女转过身来,段誉大叫“啊哟”险些从马上掉将下来。

    那少女正是他朝思暮想、无时不忘的王语嫣。

    段誉一定神间,眼见悬崖奇险,没法纵马上去,当即跃下马背,抢着奔去。将到松树之前,只见一个头大身矮的胖子手执大斧,正在砍那松树。

    段誉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叫道:“喂,喂,你干什麽”?那矮胖子毫不理睬,只是一斧斧地往树上砍去,嘭嘭大响,碎木飞溅。段誉手指一伸,提起真气,欲以六脉神剑伤他,不料他这六脉神剑要它来时却未必便来,连指数指,剑气影踪全无,惶急大叫:“大哥、二哥,两个好妹子、四位好姑娘,快来,快来救人”!

    呼喝声中,萧峰、虚竹等都奔将过来。原来这胖子给大石挡住了,在下面全然见不到。幸好那松树粗大,一时之间没法砍倒。

    虚竹叫道:“胖子老兄,快停手,这棵树砍不得”!那胖子道:“这是我种的树,我爱砍回家去,做口棺材来睡,你管得着麽”?说着手上丝毫不停。下面南海鳄神的大呼小叫之声,不绝传将上来。段誉道:“二哥,此人不可理喻,请你快去制止他再说”。虚竹道:“甚好”!奔将过去。

    虚竹右掌挥出,击向那胖子。那胖子嘿嘿冷笑,抛下斧头,紮起马步,一声断喝,双掌向虚竹的掌力迎上,掌风虎虎,声势威猛,虚竹这一掌却半点声息也无。

    突然之间,那胖子脸色大变,本是高傲无比的神气,忽然变得异常诧异,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奇怪、最难相信之事,跟着嘴角边流下两条鲜血,身子慢慢缩成一团,慢慢向崖下深谷中掉了下去。隔了好一会,才听得腾的一声,自是他身子撞在谷底乱石之上,声音闷郁,众人想像这矮胖子脑裂肚破的惨状,都是身上一寒。

第一百三十章 三恶人脱困

    虚竹飞身跃上松树枝干,只见段延庆的钢杖深深嵌入树枝,全凭一股内力黏劲,挂住了下面四人,内力之深厚,委实非同小可。虚竹伸左手抓住钢杖,提将上来。

    南海鳄神在下面大赞:“好侄儿,你还认得我吗?你是我二姊的儿子,是我岳老二的侄儿。既是岳老二的侄儿,本领自然不会太差。若不是你来相助一臂之力,我们在这里吊足三日三夜,滋味便不大好受了”。云中鹤道:“这当儿还在吹大气,怎能吊得三日三夜”?南海鳄神怒道:“我支持不住之时,右手一松,放开了你头发,不就成了,要不要来试试”?他二人虽在急难之中,仍不住拌嘴。

    片刻之间,虚竹将段延庆接了上来,跟着将南海鳄神与云中鹤一一提起,最後才拉起王语嫣。她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已然晕去。

    段誉先是大为欣慰,跟着便心下怜惜,但见她双手手腕上都有一圈紫黑色,现出云中鹤深深的指印,想起云中鹤凶残**,对木婉清和钟灵都曾意图非礼,每一次都蒙南海鳄神搭救,今日自又是恶事重演,不由得恼怒之极,说道:“大哥,二哥,这云中鹤生性坏极,咱们把他杀了吧”!

    南海鳄神叫道:“不对,不对!段……那个师父……今日全靠云老四救了你这个……你这个老婆……我这个师娘……不然的话,你老婆早一命呜呼了”。

    他这几句虽颠三倒四,众人却也都听得明白。适才段誉为了王语嫣而焦急之状,木婉清和钟灵一一都瞧在眼里,未见王语嫣上来,已不禁黯然自伤,适见到她神清骨秀、端丽无双的容貌,心中更说不出的难受。只见她双目慢慢睁开,“咦”的一声低声道:“这是在黄泉地府麽?我……我已经死了麽”?

    南海鳄神怒道:“你这**儿当真胡说八道!倘若这是黄泉地府,难道咱们个个都是死鬼?你现下还不是我师父的老婆,我得罪你几句,也不算是以下犯上。不过时日无多,依我看来,你迟早要做我师娘,良机莫失,还是及早多叫你几声**儿比较划算。喂,我说**儿啊,好端端的干什麽寻死觅活?你死了是你自己甘愿,却险些儿陪上我把弟云中鹤的一条性命。云中鹤死了也就罢了,咱们段老大死了,那就可惜得紧。就算段老大死了也不打紧,我岳老二陪你死了,可真大大的犯不着啦”!

    段誉柔声安慰:“王姑娘,这可受惊了,且靠着树歇一会”。王语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捧着脸低声道:“你们别来管我,我……我……我不想活啦”。段誉吃了一惊:“她真的是要寻死,那为什麽?难道……难道……”斜眼瞧向云中鹤,见到他暴戾凶狠的神色,心中暗叫:“啊哟!莫非王姑娘受了此人之辱,以至要自寻短见”?

    钟灵走上一步,说道:“岳老三,你好”!南海鳄神一见大喜,大声道:“小师娘,你也好!我现下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了”!钟灵道:“你别叫我小什麽的,怪难听的。岳老二,我问你,这位姑娘到底为什麽要寻死?又是这个竹篙儿惹的祸麽?我呵他的痒”!说着双手凑在嘴边,向十根手指吹了几口气。云中鹤脸色大变,退开两步。

    南海鳄神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天地良心,这一次云老四变了性,忽然做起好事来。咱三人少了叶二娘这个伴儿,都闷闷不乐,出来散散心,走到这里,刚好见到这**儿跳崖自尽,她跳出去的力道太大,云老四又没抓得及时,唉,他本来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突然改做好事,不免有点不自量力……”

    云中鹤怒道:“你奶奶的,我几时大发善心,改做好事了?姓云的最喜欢美貌姑娘,见到这王姑娘跳崖寻死,我自然舍不得,我是要抓她回去,做几天老婆”。

    南海鳄神暴跳如雷,戟指骂道:“你奶奶的,岳老二当你变性,伸手救人,念着大家是天下有名恶人的情谊,才伸手抓你头发,早知如此,让你掉下去摔死了倒好。”

    钟灵笑道:“岳老二,你本来外号叫作‘凶神恶煞’,原是专做坏事,不做好事的,几时又转了性啦?是跟你师父学的吗”?

    南海鳄神搔了搔头皮,道:“不是,不是!决不转性,决不转性!只不过四大恶人少了一个,不免有点不带劲。我一抓到云老四的头发,给他一拖,不由得也向谷下掉去,幸好段老大武功了得,一杖伸将过来,给我抓住了。可是我们三人四百来斤的份量,这一拖一拉,一扯一带,将段老大也给牵了下来。他一杖甩出,钩住了松树,正想慢慢设法上来,不料来了个吐蕃国的矮胖子,拿起斧头,便砍松树。”

    钟灵问道:“这矮胖子是吐蕃国人麽?他又为什麽要害你们性命”?

    南海鳄神向地下吐了口唾沫,说道:“我们四大恶人是西夏国一品堂中数一数二,不,不,是数三数四的高手,你们大家自然都是久仰的了。这次皇上替公主招驸马,吩咐一品堂的高手四下巡视,不准闲杂人等前来捣乱。哪知吐蕃国的王子蛮不讲理,居然派人把守西夏国的四处要道,不准旁人去招驸马,只准他小子一个儿去招。我们自然不许,大夥儿就打了一架,打死十来个吐蕃武士。所以嘛,如此这般,我们三大恶人和吐蕃国的武士们,就不是好朋友啦”。

    他这麽一说,众人才算有了点头绪,但王语嫣为什麽要自寻短见,却还是不明白。

    南海鳄神又道:“王姑娘,我师父来啦,你们还是做夫妻吧,你不用寻死啦”!

    王语嫣抬起头来,抽抽噎噎地道:“你再胡说八道地欺侮我,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段誉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转头向南海鳄神道:“岳老三,你不可……”南海鳄神道:“岳老二”!段誉道:“好,就是岳老二!你别再胡说八道。不过你救人有功,为师感激不尽。下次我真的教你几手功夫”!南海鳄神睁着怪眼,斜视王语嫣,说道:“你不肯做我师娘,肯做的人还怕少了?这位大师娘,这位小师娘,都是我的师娘。”说着指着木婉清,又指着钟灵。

    南海鳄神叫道:“老大、老四,咱们回去了吗”?见段延庆和云中鹤向北而去,转头向段誉道:“我要去了”!放开脚步,跟着段延庆和云中鹤径回兴州。

    钟灵道:“王姑娘,咱们坐车去”。扶着王语嫣,跨进阿朱原先乘坐的驴车。一行人齐向兴州进发。傍晚时分,到了兴州城内。

    其时西夏国势方张,拥有二十二州。黄河之南有灵州、洪州、银州、夏州诸州,河西有兴州、凉州、甘州、肃州诸州,即今甘肃、宁夏一带。其地有黄河灌溉之利,五谷丰饶,所谓“黄河百害,唯利一套”,西夏国所占的正是河套之地。兵强马壮,控甲五十万。西夏士卒骁勇善战,《宋史》云:“用兵多立虚岩,设伏兵包敌。以铁骑为前军,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大宋与之连年交锋,累战累败。西夏皇帝虽是姓李,其实是胡人拓跋氏,唐太宗时赐姓李,宋时赐姓赵,但西夏仍喜姓李。西夏人转战四方,疆界变迁,国都时徙。这时的都城兴州是西夏大城,但与中原名都相比,自远远不及。

    这一晚萧峰等没法找到宿店。兴州本不繁华,此时清明将届,四方来的好汉豪杰不计其数,几家大客店早住满了。萧峰等又再出城,好容易才在一座庙宇中得到借宿之所,男人挤在东厢,女子住在西厢。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有目标

    离皇宫越近,虚竹内心愈是兴奋,虚竹己不是第一次来到西夏,这一段日子己来,今日终於可以再看到小天还有清露,不知小天长得如何,清露又过得如何,也终於可以结束二人分别之苦,这一夜虚竹辗转难眠,因此起身盘座练起功来,练了一会便听到段誉偷偷摸摸起身往外走去,虚竹心中暗道:”三弟应该是要去会王语嫣”,当下仔细聆听,果然如此,虚竹心中也清楚偷听他人说话很不道德,可是这也不是他愿意的,他本身功力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全声感官也异於常人,因此就算再细微的声音也逃不出他耳朵。

    虚竹想专心练功,可好死不死段誉和王语嫣的对话,确不断的钻进他耳中,他只好放弃练功专心的倾听,确发现了原来慕容复也藏在一旁看他们二人在做什麽,而虚竹更是发觉到,当段誉说到要帮王语嫣去劝慕容复,甚要至答应王语嫣去抢西夏驸马时,慕容复脸上杀机浮现,恨不得当下就冲出去杀了段誉,可能怕会惊动到其他人,因此按兵不动。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王语嫣大吃一惊,叫道:“段公子,段公子”!王语嫣这麽一呼,庙中许多人都惊醒了。虚竹也跟着大家奔出来查看。见到段誉**的十分狼狈,王语嫣却满脸通红地站在一旁,忸怩尴尬,虚竹笑道:”三弟你怎麽半夜不睡,跑来偷吃王姑娘豆腐”,虚竹说完,大家又看到如此情景,心中皆暗道定是他二人深宵在池边幽会,而段誉毛手毛脚,不小心给王语嫣推入池中,不由得暗暗好笑,却也不便多问。段誉要待解释,却也不知说什麽好。

    次日是三月初七,离清明尚有二日。巴天石一早便到兴庆府投文办事。已牌时分,他匆匆赶回庙中,向段誉道:“公子,王爷向西夏公主求亲的书信,小人已投入了礼部。蒙礼部尚书亲自招见,十分客气,说公子前来求亲,西夏国大感光宠,相信必能如公子所愿”。

    过不多时,庙门外人马杂遝,跟着有吹打之声。巴天石和朱丹臣迎了出去,原来是西夏礼部陶尚书率领人员,前来迎接段誉,迁往宾馆款待。萧峰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辽国国势之盛,远过大理,西夏若知他来,接待更当隆重,只是他嘱咐众人不可泄漏他的身份,和虚竹等一干人都认作是段誉的随从,迁入了宾馆。

    众人刚安顿好,忽听後院中有人粗声粗气地骂道:“你是什麽东西,居然也来打西夏公主的主意?这西夏驸马,我们小王子是做定了的,我劝你还是夹着尾巴早些走吧”!巴天石等一听,都是怒从心上起,心想什麽人如此无礼,胆敢上门辱駡?开门看时,只见七八条粗壮大汉,站在院子中乱叫乱嚷。

    巴天石和朱丹臣都是十分精细之人,只朱丹臣多了几分文采儒雅,巴天石却多了几分霸悍之气。两人各不出声,只在门口一站。但听那几条大汉越骂越粗鲁,还夹杂着许多听不懂的番话,口口声声“我家小王子”如何如何,似乎是吐蕃国王子的下属。

    巴天石和朱丹臣相视一笑,便欲出手打发这几条大汉,突然间左首一扇门砰地开了,抢出两个人来,一穿黄衣,一穿黑衣,指东打西,霎时间三条大汉躺在地下哼声不绝,另外几人给那二人拳打足踢,都抛出了门外。那黑衣汉子道:“痛快,痛快”!那黄衣人道:“非也,非也!还不够痛快”。一个正是风波恶,一个是包不同。

    但听得逃到了门外的吐蕃武士兀自大叫:“姓慕容的,我劝你早些回苏州去的好。你想娶西夏公主为妻,惹恼了我家小王子,‘以汝之道,还施汝身’,娶了你妹子做小老婆,让她在吐蕃天天喝酥油茶,她就开心得很了”。风波恶一阵风般赶将出去。但听得劈啪、哎唷几声,几名吐蕃武士渐逃渐远,骂声渐渐远去。王语嫣坐在房中,听到包风二人和吐蕃武士的声音,愁眉深锁,珠泪悄垂,一时打不定主意,是否该出来和包风二人相会。

    包不同向巴天石、朱丹臣一拱手,说道:“巴兄、朱兄来到西夏,是来瞧瞧热闹呢,还是别有所图”?巴天石笑道:“包风二位如何,我二人也就如何了”。包不同道:“大理段公子也是来求亲麽”?巴天石道:“正是。我家公子乃大理国皇太弟的世子,日後身登大位,在大理国南面为君,与西夏结为姻亲,正是门当户对。慕容公子一介白丁,人品虽佳,门第却是不称”。包不同脸色一变道:“非也,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家公子人中龙凤,岂是你家这个段呆子所能比拼”?风波恶冲进门来说道:“三哥,何必多作这口舌之争?待来日金殿比试,大家施展手段便了”。包不同道:“非也,非也!金殿比试,那是公子爷他们的事;口舌之争,却是我哥儿们之事”。

    巴天石笑道:“口舌之争,包兄天下第一,古往今来,无人能及。小弟甘拜下风,这就认输别过”。一拱手,与朱丹臣回入房中,说道:“朱贤弟,听那包不同说来,似乎公子爷还得参与一场什麽金殿比试。公子爷伤重初愈,他的武功又时灵时不灵,并无把握,倘若比试之际六脉神剑施展不出,不但驸马做不成,还有性命之忧,那便如何是好”?朱丹臣也束手无策。两人去找萧峰、虚竹商议。

    萧峰道:“这金殿比试,不知如何比试法?是单打独斗呢,还是许可部属出阵?倘若旁人也可参与角斗,那就不用担心了”。巴天石道:“正是。朱贤弟,咱们去瞧瞧陶尚书,把招婿、比试的诸般规矩打听明白,再作计较”。当下二人自去。

    萧峰、虚竹、段誉三人围坐饮酒,你一碗,我一碗,意兴甚豪。萧峰问起段誉学会六脉神剑的经过,想要授他一项运气法门,得能任意运使真气。哪知道段誉对内功、外功一窍不通,岂能在旦夕之间学会?萧峰知无法可施,只得摇了摇头,举碗喝酒。虚竹和段誉的酒量都远不及他,喝到五六碗烈酒时,段誉已颓然醉倒,人事不知了。而虚竹自己有其他的事要办,因此也跟着醉倒,萧峰见二位兄弟皆醉倒,自己又连乾了五六碗後,抹了抹嘴,面露微笑回房休息去。

    待萧峰远去,虚竹一跃而起,看了看段誉伸手摇了摇,只见他醉得一点反应都没有,虚竹往外一跃,一个箭步便出了迎宾馆,出了迎宾馆後,虚竹功行全身,一阵风似的往皇宫方向奔去,虚竹己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西夏皇宫,因此整个路径还有守卫情况,虚竹心中早就一清二楚,就如此这般一跃一踩又一踏,轻松翻过护城河进入城内,皇宫明明就进在眼前,可是当下虚竹却觉得特别远。

    终於进入了皇宫,也闪过了轮流巡逻的守卫,不一会终於来到李清露房前,虚竹仰头一探,看到蒙着面纱的李清露正低着头不知在看什麽,竟然看到出神,连虚竹己到房外仍浑然不觉,虚竹玩心兴起,想给李清露一个惊喜,看好角度,跳进了房内从李清露身後一个怀抱,将她紧紧抱住,当下只听到一声尖叫声”阿”!後叫道:”你是谁放开我”,虚竹闻言乖乖的放开了李清露,说迟时那时快,就在虚竹放开的瞬间,李清露己经一转身,打出了白虹掌力迎面而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虚竹被打伤

    虚竹此时闪避己经来不及,可是如果挺身硬接下来,虚竹又怕护体神功的反震之力会伤了李清露,当下思考良好的对策己经来不及,只好倒踩凌波微步,向後踩了半步,同时下意识关闭了本身护体神功,让其无法产生反震之力,在这同时只听到”碰”一声,掌力己打到了虚竹身上,只见虚竹口吐了一大口鲜血微笑道:”清露是我”,虚竹说完後便整个人往後倒下,之後李清露惊讶道:”夫君是你,阿!夫君你怎麽被我打伤了,这怎麽可能”。

    李清露看到被自己打伤的虚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虚竹的功力明明比自己高太多了,怎麽可能一掌就将他打伤,李清露满脑狐疑,一时间以为虚竹在跟他开玩笑,伸手摇了摇虚竹娇笑道:”臭夫君别闹了,你那有可能被奴家打伤”,李清露又摇了几下,发觉虚竹一点动静都没有,再仔细查看了一下,虚竹吐血是真,没有心跳也是真,自己真的打伤也打死了虚竹。

    这时李清露整个人彷佛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般,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我杀了夫君,我杀了夫君”,一边说着,整个人伏在虚竹身上不断哭泣,一会後哭哭啼啼道:”夫君奴家陪你来了”,跟着右手抽出了插在头发上的发簪,准备殉情,就在李清露发簪即将插向自己时,她放在虚竹身上的左手突然被震了一下,而这一震也让李清露即时清醒了过来,当下李清露还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因此又伸手往虚竹身体碰了过去,当她手碰到虚竹身体时,她的手马上被虚竹体内真气震开。

    这也让李清露想起在冰库中虚竹疗伤的情况,她深知目前虚竹不能被打扰,因此默默的在一旁帮他护法,这时她的侍女突然出声道:”禀公主,发生了何事,公主刚刚大喊又大叫,需要婢子进来看看吗”?侍女一说完,李清露心里暗想:”要是让她们进来了,这还得了”,当下朗声道:”我没有事,刚刚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打坏人,你们在外面守好,不准任何人进来”,”是,婢子遵命”,众婢女高声道,李清露交代完後,又静静的待在一旁守侯着虚竹。

    一会後只见虚竹胸口开始起伏,之後从鼻孔喷出了白色烟雾,接着虚竹睁开了双眼座起身来,李清露眼见虚竹起身,喜极而泣双手抱着虚竹哭道:”臭夫君,刚刚把奴家吓死了,以为你真的往生了,一时间本来要去陪你,可是一瞬间怎麽你体内真气又恢复了,真把奴家给吓死了”,虚竹看到李清露如此伤痛,不舍的轻抚李清露肩膀笑道:”呵!清露好久没见到你,本来想跟你开个玩笑,唉!那知你竟然谋杀亲夫”,虚竹说完,一脸无孤状。

    “臭夫君,也不先出个声,害奴家以为不知那个登徒子突然闯进来,你都不知道,明日就是清明了,最近各路英雄好汉,还有各国使臣皆来到西夏国要娶亲,也因此守备比以往森严,登徒子也比往常多,可是奴家一时间却忘了,最有能力闯进来又让人无法发现的,只有夫君这冒失鬼了”,李清露依偎在虚竹怀中娇笑道,”可是臭夫君竟然这样吓人家,还故意装死,差点被你吓死”,李清露娇笑再道,一双粉拳槌向虚竹胸膛。

    虚竹被李清露如此的柔情功势弄得有点招架不住,当下举手正经道:”天地良心,小生真的没有故意装死,而是真的差点就死了”,接着缓缓说出自己为何会差点被李清露打死的经过。原来那时虚竹和李清露距离过近,没有回旋余地,且当下虚竹也想不到李清露竟然会真的打他,而虚竹本身武功又比李清露高出甚多,也因此情急之下只能闪开了半步,同时虚竹又担心本身护体神功反震之力去伤到李清露,下意识下收歛本身神功,才会造成硬生生受了李清露一掌,在那一掌石破天惊威力下,也使得虚竹震伤了内脏,口吐鲜血暂时昏厥。

    而当虚竹昏厥後,下意识丧失下,护体神功反而是自己启动,先护住了本身心脉,因此形成假死状态,而那时李清露感觉不到心跳就是此原因,紧接着护体神功感应到体内外来之内力,自动产生出相对应之内力与之拼斗,将其炼化成本身之功力,再来就是修补自身己受伤之脏器,让其恢复原状,当整个大功告成,体内真气运转一周天後,便会延着鼻孔喷出,整个人精气神也会随之复原。

    李清露知道原因後泪眼汪汪感动道:”我的好夫君,你为了不想反震之力伤了奴家,反到自伤本身,可是你怎麽没有想到,要是万一真的被奴家打死了,你认为奴家会独活吗”?说完後双眼含泪深情着看着虚竹,虚竹当下也十分不舍笑道:”好清露,不要伤心也不要担忧,你看为夫不是没有事吗”?说着站起身来跳了跳。

    这时确传来”嘻..嘻..嘻…,爹…爹,爹….爹”之声从虚竹身後传来,虚竹一脸狐疑转身查看,不知何时原本己经沉睡的小天,站了起来,在他的婴儿床里手舞足蹈,跟虚竹打招呼,刚刚的声音就是他所发,虚竹见状高兴的将小天抱了起来,一边跟他玩一边道:”想不到你这小鬼头这麽大了,也己经会走了,还会说简单的话,竟然会叫爹爹,看到你爹被你妈打成这样,还笑的这麽开心,如果你爹爹被打成重伤了,你在看看谁会这样陪你玩”,虚竹当下高兴的抱着小天在那跳来跳去,一会後小天满足状的在虚竹怀中呼呼大睡起来,虚竹见状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把小天放回他的婴儿床中继续睡觉。

    虚竹将小天放好後,一转身一把抱住李清露,亲了亲脸颊道:”清露感谢你,你辛苦了,将小天照顾的这麽好,又教的这麽好,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李清露顺势靠在虚竹怀中嗔笑道:”小天活泼可爱,夫君不在的这段日子,奴家无时无刻都跟着他说话,并把自己所画夫君之画像让小天看,让他不忘夫君容颜,刚刚奴家就是在看夫君之画像,因此才一时失查”,李清露说着顺手拿起那画像给虚竹看。

    虚竹看了看不禁赞赏道:”简直是栩栩如生,可说是神来之笔”,虚竹在仔细看了那画,原来那是用绢布画的,而且还是用油墨所绘成,有别於一般的水墨画,如此的油画可以保存更久,色彩也会更鲜艳,”清露想不到你会用油墨做画,还把为夫画得活灵活现的,难怪小天这小鬼头记得住为夫面容”,虚竹笑道。

    李清露喜滋滋笑道:”这油画的颜料和画法,都是波斯国公主,黛绮丝姐姐给我教我的”,”波斯国公主”?虚竹讶异道,”对!我们西夏和波斯国常久以来就有互相来往,而且结盟己久,双方物品也有交互流通,二国每年更会互遣使者相互访问,像国内打造兵器的镔铁,还有镔铁打造技术,以及陶蒺黎就是从波斯国传进来的”,李清露娇笑道。

    虚竹听完後脑中出现了不少问号,”这一个环节当初金老怎麽没有交代,难道有什麽隐藏版的东西吗”?虚竹暗想道。”夫君你在想什麽呢”?李清露含情脉脉看着虚竹道,原来李清露看到虚竹突然在沉思不知在想什麽因此如此问道,虚竹当然不能将脑中所思考的告诉李清露,因此笑道:”没有,小生只是在想,夫人跟波斯国公主这麽要好,那个波斯国公主是不是也学夫人带着面纱”,李清露用不可思议状的眼神看着虚竹道:”对呀!黛绮丝姐姐是带着面纱没有错,只是她不是学我,是她们的信仰是如此,未出嫁之女子皆带着面纱,只有己出嫁之女子才不用带着面纱,只是一样要包着头巾”。

第一百三十三章 波斯国师现身

    ”对了!夫君,父王邀请了保护波斯国公主的国师前来参加比武娶亲”,李清露细声道。”那个国师什麽来头,是故意请来要对付小生的吗”?,虚竹笑道,”好夫君真聪明一猜便中,确实是父王请来对付夫君的”,李清露娇笑道,李清露说完,虚竹满脸疑惑,不知为何事情会如此,李清露见虚竹如此情状,缓缓道出了所有事情经过。

    原来打从那日李清露跟西夏国王说了虚竹的事後,那国王一直不相信李清露所言,并认为虚竹是使诈骗了李清露,原因在於李秋水是他的母亲,他是亲眼见过他母亲的武功,再者如果虚竹不使诈,以虚竹之年纪要如何赢过己经练功几十年的李秋水,又因为他太疼李清露,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也不方便当面撕破脸,况且根据探子回报,大宋武林人士正准备招开武林大会,并推举武林盟主统筹一切,当下便暗中派人调查中原武林大会的情况,顺道打探虚竹的一切。

    也因此武林大会的情况,西夏国王相当清楚,也了解虚竹是真有所学,况且经过武林大会後,虚竹隐约己成为武林盟主,只是大家没有公开推举而己,虽然如此,西夏国王还是不太相信,因此特地邀约波斯国师前来,他的想法很简单,虚竹如真有真材实学,那他应该可以打败波斯国师才对。

    因为十几年前,双方以武会友时,波斯国师可是打败了西夏国众高手,最後还是自己母亲出面,才将他打败,也因此获得西夏国第一高手封号,倘若虚竹真能打败李秋水,那他也就应该打的赢波斯国国师才对。

    这波斯国师,则是由摩尼教教主兼任,摩尼教远在唐朝之前己由波斯东传进来中土,只是当时并不盛行,可是摩尼教确在西域各国相当盛行,甚至在吐鲁番建立高昌王国,摩尼教则是高昌王国国教,因此摩尼教在西域各国是小有名气,而他们在中原的根据地在福州,在中原又称明教,他们是暗中在进行串联和组织活动,很多农民和劳工阶层皆是他们教众,而目前波斯国师,己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位了,而是前国师的独生儿子”独孤霸天”。

    他父亲是前一任国师,也是前一任明教教主”独孤应龙”,因为目前年纪以大,因此将教主之位传给了自己儿子,而本身则在中原明教总部福州座镇,统筹中土一切,他的儿子则在西域各国跑来跑去,除了传教还身兼数国国师之责,因此可谓相当忙碌,而且目前独孤霸天也到了适婚年纪,为其说媒者不胜枚举,在加上本身以获得其父之真传,因此西夏国王特地邀约他前来。

    李清露缓缓道完後,虚竹不解状看着李清露道:”清露你不是说,这是你父王偷偷进行,为何你知道的这麽清楚”,李清露嗔笑道:”宫里又不是多大,那些人能办什麽事,奴家很清楚,有些部份是黛绮丝姐姐跟我说的,其他部份是我去问赫连铁树的,对中原武林最熟的,而且父王又信任除了赫连铁树将军外还有谁可胜任”,虚竹听完笑道:”哇!想不到夫人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小生甘拜下风,就连我们在少林寺武林大会的情况都一清二楚了”,虚竹说着拱手作揖道。

    李清露娇笑着挥手道:”乖夫君平身,无须这麽多礼”,跟着娇笑着掩口再道:”奴家跟四位妹子每二日就会通一次信,最晚不会超过四日,因此夫君那里的一切情况,四位妹子都跟奴家说得很清楚”。李清露说完,虚竹在心中暗地里碎碎念了几句:”难怪清露安心让我去武林大会,还自愿照顾小天,原来在自己身旁就有她的人了”,暗中偷偷冒着冷汗。

    “想不到武林大会如此之精彩,真可惜无法参加,不然就可以拜见婆婆和公公,还可以看到祖师爷了”,李清露叹息道。”呵!清露不急,以後有的是时间”,虚竹轻抚李清露脸顿轻声道。

    虚竹炯炯有神的双眼,灼灼的看着李清露,这时李清露水汪汪的眼睛也对到了虚竹目光,这一对小别的**,彷如天雷勾动地火般,在眼神交递了双方的情意後,纷纷情不自禁拥吻了起来,二人迅速解开了双方的束缚,准备好好的翻云覆雨一般,而虚竹内心的情慾也上升到了极限,此时的虚竹正疯狂玩弄着李清露丰峦,正当虚竹火热的龙头准备破门而入时,这时的李清露突然双腿一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一跃而起,虚竹则是一脸无辜不解状的看着跳起来的李清露。

    原来是李清露突然想到有侍女守在外面,而且明天还有比武擂台等着虚竹,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私慾而坏了大事,反正过了明日,以後日子还长长久久,想欢愉多久便有多久,要是因为现在的欢愉而误了终身大事,那可是得不偿失,虚竹知道此情况後,还能说什麽,只能无奈的看着李清露。

    李清露嘟了嘟嘴亲了虚竹几下後道:”夫君乖啦!天色不早了,再不休息就没有时间了,我们先就寝吧”!虚竹也只能苦笑後,环抱着李清露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四更时分,天色尚有点昏暗,虚竹己精神饱满起来,看着身旁的李清露姿态优雅,彷佛睡美人般,尚在神游梦乡中,在看了看一另旁的小天,心中暗笑道:”这小鬼头不知做了什麽好梦,整个嘴巴动来动去,手脚也不停的乱挥舞着”,虚竹笑着伸手轻抚小天,一会後小天又安安稳稳的持续睡梦中,看着小天这幸福的模样,当真不知愁滋味,虚竹再想到:”接下来的几十年会是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到时想要这样安安稳稳睡觉时间也会变少了,这小鬼头目前还有本钱睡,就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安定吧”!

    虚竹再转身弯下腰来,亲了亲李清露脸顿後,倒踩一步往外一跃,整个人已出了李清露闺房外,双脚一落地,随即功行全身,脚踩凌波微步往外冲了去,就在几个转身,几个跳跃,虚竹便轻松愉快闪过所有的巡逻警卫,出了皇宫,虚竹出了皇宫後,再往前几哩路,便来到大街上,此时天色已逐渐明朗,街道上人群也愈来愈多,此刻虚竹不便在施展凌波微步,当下拿起插在腰上之摇扇,附庸风雅般走在大街上,随着一大伙路人出了城。

    出了城後,走了几哩,虚竹见四下己无人,又是空旷之地,於是又踩起凌波微步直奔回迎宾馆。没有一会虚竹个人便己出现在迎宾馆门口,只见整个迎宾馆乱成一团,原来是段誉不见了,大伙帮忙寻找,巴天石和朱丹臣搜寻了过来,询问虚竹是否知悉段誉下落,并拜托帮忙寻找段誉,虚竹心中当然知道段誉在那,当下不便道破,因此即刻答应忙找人,众人分头出去找寻,找了一整个早上,半点头绪也无。

    中午时分,众人聚在段誉的空房之中纷纷议论。正发愁间,西夏国礼部一位郎中来到宾馆,会见巴天石,说道皇上今晚在西华宫设宴,款待各地前来求亲的佳客,请大理国段王子务必光临。巴天石有苦难言,只得唯唯称是。

    那郎中受过巴天石的厚礼,神态间十分亲热,告辞之时,巴天石送到门口。那郎中附耳悄悄说道:“巴司空,我透个消息给你。今儿晚皇上赐宴,席上要审察各位佳客的才貌举止,宴会之後,说不定还有什麽射箭比武之类的玩意儿,让各位佳客一比高下。到底谁做驸马,匹配我们的公主娘娘,这是个大关键。段王子可须小心在意了”。巴天石作揖称谢,从袖中又取出一锭黄金,塞在他手里。

    巴天石回入宾馆,将情由向众人说了,叹道:“镇南王千叮万嘱,务必要小王子将公主娶了回去,咱兄弟俩有亏职守,实在无面目去见王爷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假冒段誉

    竹剑突然抿嘴一笑,说道:“巴老爷,小婢子说一句话成不成”?巴天石道:“姊姊请说。”竹剑笑道:“段公子的父王要他娶西夏公主,只不过是想结这头亲事,西夏、大理成为婚姻之国,互相有个照应,是不是”?巴天石道:“不错”。菊剑道:“至於这位西夏公主是美如西施,还是丑胜无盐,这位做公公的段王爷,却也不放在心上了,是麽”?巴天石道:“人家公主之尊,就算没沉鱼落雁之容,中人之姿总是有的”。梅剑道:“我们姊妹倒有一个主意,只要能把公主娶到大理,是否能及时找到段公子,倒也无关大局”。兰剑笑道:“段公子和王姑娘在江湖上玩厌了,过得一年半载,两年三年,终究会回大理去,那时再和公主洞房花烛,也自不迟”。

    虚竹听完後大笑道:”四位妹子,你们以为三弟跟你们一样贪玩吗?不过四位妹子此番话确有一些道理,小生看来,我们大家不妨听听我这四位古灵精怪妹子有何想法吧”!

    紧接着巴天石和朱丹臣又惊又喜齐声道:“小王子不在,怎又能把西夏公主娶回大理?四位姑娘有何妙计,愿闻其详”。

    梅剑道:“这位木姑娘穿上了男装,扮成一位俊书生,岂不比段公子美得多了?请她去赴今晚之宴,席上便有千百位少年英雄,哪一个有她这般英俊潇洒”?兰剑道:“木姑娘是段公子的亲妹子,代哥哥去娶了个嫂子,替国家立下大功,讨得爹爹的欢心,岂不是一举数得”?竹剑道:“木姑娘挑上了驸马,拜堂成亲总还有若干时日,那时想来该可找到段公子了”。菊剑道:“就算那时段公子仍不现身,木姑娘代他拜堂,却又如何”?兰剑道:“就算木姑娘须得代哥哥跟嫂子洞房花烛,反正大家是女子,那也不妨,最多说穿了便是”。说着伸手按住了嘴巴,四姊妹一齐吃吃笑了起来。

    四人一般的心思,一般的口音,四人说话,实和一人说话无甚分别。

    “呵!呵!呵!此计真妙呀,想不到四位妹子跟在小生身旁这麽久了,好的没有学到,反到学了一些旁门左道,不过此计不失是一个绝顶妙计,不知二位觉得如何”,虚竹拱手笑道。

    巴朱二人面面相觑,均觉这计策过於大胆,若让西夏国瞧破,亲家结不成,反而成了冤家,西夏皇帝要是一怒发兵,这祸可就闯得大了。

    梅剑猜中两人心思,跟着再道:“其实段公子有萧大侠这位义兄,本来无须拉拢西夏,只不过镇南王有命,不得不从罢了。当真万一有甚变故,萧大侠是大辽南院大王,手握雄兵数十万,只须居间说几句好话,从中调解,便能阻止西夏向大理寻衅生事”。

    萧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巴天石是大理国司空,执掌政事,萧峰能作为大理国的强援,此节他自早在算中,只自己不便提出,见梅剑说了这番话後,萧峰这麽一点头,便知此事已稳如泰山,最多求亲不成,於国家却决无大患,寻思:“这四个小姑娘的计谋,似乎直如儿戏,但除此之外,却也更无良策,只不知木姑娘是否肯冒这个险”?说道:“四位姑娘此议确是妙计,但行事之际实在太过凶险,万一露出破绽,木姑娘有被擒之虞。何况天下才俊云集,木姑娘人品自是一等一的了,但如较量武功,要技压群雄,或恐难有把握”。

    众人眼光都望向木婉清,要瞧她是作何主意。

    木婉清道:“巴司空,你也不用激我,我这个哥哥,我这个哥哥……”说了两句“我这个哥哥”,突然眼泪夺眶而出,想到段誉和王语嫣私下离去,便如当年和自己深夜携手同行一般,倘若他不是自己兄长,料想他亦不会变心,如今他和旁人卿卿我我,自己却在这里冷冷清清,大理国臣工反而要自己代他娶妻。她想到悲愤处,倏地一伸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登时茶壶、茶杯,乒乒乓乓地碎成一地,一跃而起,出了房门。

    众人相顾愕然,都觉十分扫兴。当下众人又分头去寻访段誉,但见街市之上,服饰锦绣的少年子弟穿插来去,料想大半是要去赴皇宫之宴的,偶而也见到有人相骂殴斗,看来吐蕃国的众武士还在尽力为小王子清除敌手。至於段誉和王语嫣,自然影踪不见。

    傍晚时分,众人先後回到宾馆。萧峰道:“三弟既已离去,咱们大家也都走了吧,不管是谁做驸马,都跟咱们毫不相干”。巴天石道:“萧大侠说的是,免得咱们见到旁人做了驸马,心头有气”。

    钟灵忽道:“朱先生,你娶了妻子没有?段公子不愿做驸马,你为什麽不去做?你娶了西夏公主,不也有助於大理麽”?朱丹臣笑道:“姑娘取笑了,晚生早已有妻有妾,有儿有女”。钟灵伸了伸舌头。朱丹臣又道:“可惜姑娘的相貌太娇,脸上又有酒窝,不像男子,否则由你出马,替你哥哥去娶西夏公主……”钟灵道:“什麽?替我哥哥”?朱丹臣知道失言,心想:“你是镇南王的私生女儿,此事未曾公开,不便乱说”。忙道:“我说是替小王子办成了这件大事……”

    忽听得门外一人道:“巴司空、朱先生,咱们这就去了吧。”门帘一掀,进来一个英气勃勃的俊雅少年,正是穿了书生衣巾的木婉清。

    众人又惊又喜齐道:“怎麽?木姑娘肯去了”?木婉清道:“在下姓段名誉,乃大理国镇南王世子,诸位言语之间,可得检点一二”。声音清朗,虽雌音难免,但少年人语音尖锐,亦不足为奇。众人见她学得甚像,都哈哈大笑。

    原来木婉清发了一阵脾气,回到房中哭了一场,左思右想,觉得得罪了这许多人,很是过意不去,再觉冒充段誉去娶西夏公主,此事倒也好玩,内心又隐隐觉得:“你想和王姑娘双宿双飞,过快活日子,我偏偏帮你娶一个公主娘娘来,整日里打打闹闹,叫你多些烦恼”。又忆及初进大理城时,段誉的父母醋海兴波,相见时异常尴尬,段誉若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公主娘娘做正室,王语嫣便做不成他夫人,自己不能嫁给段誉,那是无法可想,可也不能让这个娇滴滴的王姑娘快快活活地做他妻子。她越想越得意,便挺身而出,愿去冒充段誉。

    巴天石等精神一振,忙即筹备诸事。巴天石心想,那礼部尚书来过宾馆,曾见过段誉,於是取过五百两黄金,要朱丹臣送去给陶尚书。本来礼物已经送过,这是特别加惠,吩咐朱丹臣什麽话都不必提,待会陶尚书倘若见到什麽破绽,自会心照不宣,五百两黄金买一个不开口,这叫做“闷声大发财”。

    木婉清道:“萧大哥、虚竹二哥,你们两位最好和我同去赴宴,那我便什麽都不怕了。否则真要动起手来,我怎打得过人家?皇宫之中,乱发毒箭杀人,总也不成体统”。

    兰剑笑道:“对啦,段公子要是毒箭四射,西夏皇宫中积屍遍地,公主娘娘只怕也不肯嫁给你了”。萧峰笑道:“我和二弟已受段伯父之托,自当尽力”。

    当下众人更衣打扮,齐去皇宫赴宴。萧峰和虚竹都扮做了大理国镇南王府的随从。钟灵和灵鹫宫四姝本想都改穿男装,齐去瞧热闹,巴天石道:“木姑娘一人乔装改扮,已怕给人瞧出破绽,再加上五位花容月貌的姑娘扮成男子,不免露出机关”。钟灵等只得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齐赴金殿

    一行人将出宾馆门口,巴天石忽然叫道:“啊哟,险些误了大事!那慕容复也要去争为驸马,他是认得段公子的,这便如何是好”?萧峰微微一笑,说道:“巴兄不必多虑,慕容公子和段三弟一模一样,也已不别而行。适才我去探过,邓百川、包不同他们正急得犹如热锅上蚂蚁相似”。众人大喜,都道:“这倒巧了”。

    朱丹臣赞道:“萧大侠思虑周全,竟去探查慕容公子的下落”。萧峰微笑道:“我倒不是思虑周全,我想慕容公子人品俊雅,武艺高强,倒是木姑娘的劲敌,嘿嘿,嘿嘿”!巴天石笑道:“原来萧大侠是想去劝他今晚不必赴宴了”。钟灵睁大了眼睛说道:“他千里迢迢地赶来,为的是要做驸马,怎麽肯听你劝告?萧大侠,你和这位慕容公子交情很好麽”?巴天石笑道:“萧大侠和这人交情也不怎麽样,只不过萧大侠拳脚上的口才很好,他是非听不可的”。钟灵这才明白笑道:“出到拳脚去好言相劝,人家自须知情识趣了”。

    当下木婉清、萧峰、虚竹、巴天石、朱丹臣五人来到皇宫门外。巴天石递入段誉的名帖,西夏国礼部尚书亲自迎进宫去。

    来到中和殿上,只见赴宴的少年已到了一百余人,散坐各席。殿上居中二席,桌椅均铺绣了金龙的黄缎,当是西夏皇帝的御座。还有东西两席都铺紫缎。东边席上高坐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身材魁梧,身披大红袍子,袍上绣有一头张牙舞爪的老虎,形貌威武,身後站着八名武士。巴天石等一见,便知是吐蕃国的宗赞王子。

    礼部尚书将木婉清领到西首席上,不与旁人共座,萧峰等站在她身後。显然这次前来应徵的诸少年中,以吐蕃国王子和大理国王子身份最尊,西夏皇帝也敬以殊礼。其余贵介子弟,便与一般民间俊彦散坐各席。众人络绎进来,纷纷就座。

    各席坐满後,两名值殿将军喝道:“嘉宾齐至,闭门”。鼓乐声中,两扇厚厚的殿门由四名执戟卫士缓缓推上。偏廊中兵甲锵锵,走出一群手执长戟的金甲卫士,戟头在烛火下闪耀生光。跟着鼓乐又响,两队内侍从内堂出来,手中都提着一只白玉香炉,炉中青烟嫋嫋。众人都知是皇帝要出来了,凝气屏息,不作一声。

    最後四名内侍身穿锦袍,手中不持物件,分往御座两旁一立。萧峰见这四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心知是皇帝贴身侍卫,武功不低。一名内侍朗声喝道:“万岁到,迎驾”!众人便都跪了下去。

    但听得履声橐橐,一人自内而出随後跟着一个金发蒙着面纱之女子,一旁还跟着一个身披白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此人袍上有一个大大的火焰标志,而当前一人在御椅上坐下。那蒙面女子则座在右手边另一席座椅上,内侍又喝道:“平身!”众人站起身来。虚竹向那西夏皇帝瞧去,只见他身形并不甚高,脸上颇有英悍之气,倒似是个草莽中的英雄人物。再往旁边一瞧,暗想道:”难道那女子就是李清露所说的波斯公主黛绮丝,另一人则是波斯国师吗”?

    那礼部尚书站在御座之旁,展开一个卷轴,朗声诵道:“法天应道、广圣神武、大夏皇帝敕曰:诸君应召远来,朕甚嘉许,其下旨赐酒,钦哉”!众人又都跪下谢恩。那内侍喝道:“平身”!众人站起。

    那皇帝举起杯来,在唇间作个模样,便即离座,转进内堂去了。现场只留下那个蒙着面纱之女子和那一个年轻人,一众内侍跟随在皇帝之後,霎时之间走得乾乾净净。

    众人相顾愕然,没料想皇帝一句话不说,一口酒不饮,竟便算赴过了酒宴。各人寻思:“我们相貌如何,他显然一个也没看清,这女婿却又如何挑法”?

    那礼部尚书道:“诸君请坐,请随意饮酒用菜”。众宫监将菜肴一碗碗捧上来。西夏是西北苦寒之地,日常所食以牛羊为主,虽是皇宫御宴,也是大块大块的牛肉、羊肉。

    木婉清见萧峰等侍立在旁,心下过意不去,低声道:“萧大哥、虚竹二哥,你们一起坐下吃喝吧。”萧峰和虚竹都笑着摇了摇头。木婉清知道萧峰好酒,心生一计,将手一摆,说道:“斟酒”!萧峰依言斟了一碗。木婉清道:“你饮一碗吧”!萧峰甚喜,两口便将大碗酒喝完了。木婉清道:“再饮”!萧峰又喝了一碗。

    东首席上那吐蕃王子喝了几口酒,抓起碗中一大块牛肉便吃,咬了几口,剩下一根大骨头,随手一掷,似有意,似无意,竟向木婉清飞来,势挟劲风,这一掷之力着实了得。

    虚竹见状往前踏了半步,伸出手来,在牛骨上一拨,骨头飞将回去,射向宗赞王子。一名吐蕃武士伸手抓住,骂了一声,提起席上一只大碗,便向虚竹掷来。虚竹见状,笑着伸手接来,顺势一大口将碗内之酒喝完,再往回一送,那只碗在半路上碎成数十片,碎瓷纷纷向一众吐蕃人射去。另一名吐蕃武士急速解下外袍,一卷一裹,将数十片碎瓷都裹在长袍之中,手法甚是俐落。

    众人来到皇宫赴宴之时,便都已感到,与宴之人个个是想做驸马的,相见之下,岂有好意,只怕宴会之中将有争斗,却不料说打便打,动手竟如此快法。但听得碗碟乒乒乓乓,响成一片,众人登时喧扰起来。

    场中虽乱,可是当中确有一双灼热的双眼紧盯场中一切,只是此人默不出声,众人皆不在意,而虚竹这一举手投足间己引起此人特别注意。

    突然间钟声嘡嘡响起,内堂中走出两排人来,有的劲装结束,有的宽袍缓带,大都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刃。一名身穿锦袍的西夏贵官朗声喝道:“皇宫内院,诸君不得无礼。这些位都是敝国一品堂中人士,诸君有兴,大可一一分别比试,乱打群殴,却万万不许”。

    萧峰等均知西夏国一品堂是招揽天下英雄好汉之所,搜罗的人才着实不少,当下虚竹也即停手暗想道:”主人家己开口,毕竟要给主人家颜面,若搞得太难看,对李清露也不好交代”。因此吐蕃众武士掷来的碗碟等物,虚竹接过放下,不再回掷。但吐蕃武士兀自不肯住手,连牛肉、羊肉都一块块对准了木婉清准备掷来。

    那锦袍贵官向吐蕃王子道:“请殿下谕令罢手,免多有误会损伤,而坏了二国之和气。”宗赞王子见一品堂群雄少说也有一百余人,何况身在对方宫禁之中,当即左手一挥,止住了众人。

    西夏礼部尚书向那锦袍贵官拱手道:“赫连征东,不知陛下有何吩咐?这锦袍贵官便是一品堂总管赫连铁树,官封征东大将军,三年前曾率领一品堂众武士前赴中原,却给慕容复假扮李延宗,以“悲酥清风”迷药迷倒众人。赫连铁树等都为丐帮群丐擒获,幸得段延庆相救脱险,铩羽而归。他曾见过阿朱所扮的假萧峰、段誉所扮的假慕容复,此刻殿上的真萧峰和假段誉他却没见过。段延庆、南海鳄神、云中鹤等本来也是一品堂的人物,但他们身份特异,高职厚禄,颇受礼敬,自不参与这些站班弹压的寻常差使。

    赫连铁树朗声说道:“皇上陛下有谕,请诸位嘉宾用过酒饭之後,齐赴金殿外广场演示武艺,并请波斯国公主和国师充当公证人”。

    众人一听都”哦”!的一声,皆想不到西夏国皇帝竟然请来了波斯国公主和国师,可见西夏国君对此次招亲之重视,更显现出西夏国之强大,连波斯国都有一定程度之往来,紧接着一群人皆暗中思考着,不知待会如何比试和盘算自己的胜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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