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首遇晶莹(下)
“八嘎!”申花空谷对付伪军还是有绝对的权威,飞起军靴,两个发愣的伪军瘫倒在地。周海海、周福海夺过枪支,站在申花空谷的身后。
“你嘀违反皇军军纪,我代表宪兵司令部处决你!”
“不!申花空谷双眼惊恐,“我要申诉,我要为天皇陛下效忠!”
不等他高呼口号,孟敏飞眼一瞪,周海海一刺刀割掉了申花空谷的脑袋。
两个伪军吓得跪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太君饶命!太君饶命啊!”
周海海刺刀滑过,两个伪军没了声息。
“走吧,小姑娘。”孟敏飞用地道的汉语说着,流氓本质闪现,“靠啊!老海,你几巴把血都整到军服上了,老子还咋穿呀?”
小姑娘破涕为笑,敢情这是中国人!
“额叫朱晶莹!那边朱家庄的人。嫩们是干啥嘀?”
“走吧,别费事了,赶快过河去!”周海海极不耐烦。
“船都叫鬼子收走了,你们过不去。”
“那咋办?*!又来人了!”
周海海极为警觉,立即拉开枪栓。
“别开枪,那是我们的人!”朱晶莹急了。
几个村民打扮的人手拿大刀、红樱枪奔了过来,“虎子哥,志强哥,额给你们介绍一下,他们是**,刚才救了额。”
那个叫志强的汉子抱了抱拳,“俺是朱家庄游击队队长申志强,现在国共合作,兄弟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孟敏飞几个大喜,忙请他帮忙把莱温斯基这个瘟神送出去,申志强见他们救了徐晶莹,立刻豪爽的答应了。
临别,朱晶莹说道,“一欧哥,啥时候再能见到嫩们啊?额要好好谢谢嫩们。”
孟敏飞一本正经的说,“都是中国人,啥谢不谢的。等打败了小鬼子,咱们天天见。”
莱温斯基挨个拥抱,生硬的说的,“你们太勇敢了,中国人,了不起。我爱你们,妈勒隔壁!”
孟敏飞等和申志强面面相视,极为尴尬,抱抱拳,各奔东西。
60年后,作为世界经典名枪的捷克式机枪仍然是各国为之称道的武器,人们在介绍这款经典名枪的同时,往往引用1938年11月14日美国《生活》杂志笔名曙为“喀秋莎的情人”的文章,上面写道,“1938年,中国一个不知名的小山丘下,日军正向中**队的阵地方向推进,一名日军军官和尖兵在一条泥路上,正指指点点时,一阵轻机枪点射,军官尚数弹,躺在血泊中。”末了,文章还有四个怪异的字母,成为美军和世界各**事专家的疑团,“*GB,我爱你们”,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GB到底代表什么军事符号。
孟敏飞穿了鬼子兵的衣服,海海兄弟穿了皇协军的军服,扛着枪趾高气扬的往回赶,一路顺利,还得了不少好处。
等他们和宣铁令汇合,已经是第11天了。刚汇报完,就见沈南鹏扛着一袋粮食踉踉跄跄跑回来。
“太极虎和大黑兔呢?”
“嗨!别提了。”沈南鹏往地下一蹲,“为了搞这袋粮食,他们掩护我牺牲了。”
宣铁令默默的摘下帽子,沉吟了一会,说,“一欧,你们先歇着吧。”
孟敏飞这才发现短短11天,一营只剩下20多个兄弟,老百姓却增加到七、八十个。
新上任的传令兵悄悄摸上来,“记好口令是今晚,回令十点半。”孟敏飞感激的拍拍这位打着绷带的老兄表示谢意。
稀里哗啦,营部炸开了锅。
福海喜欢热闹,拉了孟敏飞过去看。
“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没有给养,子弹也快打光了,老子不干了!”沈南鹏握着双拳对着宣铁令示威。
“*!你以为老子愿意在这鬼地方呆着?”平时文质彬彬的宣铁令也扯着喉咙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怕只剩下一个人,老子也要把任务完成!”
“你要官有官,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老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不想不明不白饿死到这儿!”
“你说啥?”
“老子是说,今晚老子要睡了她。”沈南鹏指指烧火做饭的点妹子,点妹子和她娘从*逃难出来,在队伍里帮着做饭照顾伤员,很受士兵欢迎。
“龟孙,你说的是个几巴?”孟敏飞跳着脚蹦出来。
沈南鹏一拨拉,孟敏飞倒退几步,坐个屁股蹲,“你敢动动他试试”周海海健壮的肌肉格格直响,护到孟敏飞前面。
沈南鹏恶狠狠的说,“老子今晚要睡了他,让弟兄们也过过女人瘾!”身后他带的两个兵也附和起来。
玄铁令气得青筋暴跳,与沈南鹏四目对视,空气立即凝聚起来。
“各位长官,行行好,点妹子还是个黄花闺女,您就饶了她吧。”点妹子她娘双手连连作揖。
“来吧!长官。各位长官扛枪打鬼子,天天拼命,俺们女人啥都不能干,还拖累你们。今晚俺就伺候各位长官,只求长官以后多打鬼子,早一天过上安生日子。”
众人都是一愣,连沈南鹏也是吃惊。
点妹子向前走了出去,借着火光,菜色的脸上挂着泪痕,她轻轻解开上衣,露出了红色的肚兜。
“不能啊,闺女。”她娘哭喊着,“老总,俺给您磕头了!”咚咚作响。
点妹子毫不理会,肚兜落下,沈南鹏贪婪的盯着她胸口,枯瘦的肋骨一根一根排列,正值发育期本应丰满的*却因缺乏营养而干瘪,紧紧贴着白白的皮肤。
“混帐!你个狗日的畜牲!”宣铁令摘下钢盔往地下一掼,双手拽住沈南鹏的衣领,“老子打死你个龟孙,打死你个畜牲!”
沈南鹏见犯了众怒,不敢还手,在两个小兵的扯护下,抱头鼠窜。
孟敏飞拣起衣服披到点妹子身上,仍是跳着脚大骂,“靠。你妈沈南鹏!你个婊子养的东西,老子要崩了你!崩了你!”海海抱着孟敏飞不让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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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声鹤唳(上)
半夜,孟敏飞睡不着觉,从山上下来找个地方大便。蹲了一会,觉得月光下什么在反光。
“靠!鬼子!”
猎人出身的孟敏飞轻巧的隐到了荒草堆中。几个鬼子、皇协军正在鬼头鬼脑的侦察,远方若隐若无的钢盔晃动,“靠,又被包围了!”
孟敏飞扯了把草,溜着地皮爬到山上。
玄铁令紧急调动,人群开始骚动。
“营长,沈南鹏不见了。”
“狗日的,肯定是他投降鬼子,报的信,我说他怎么一去两天才回来。”玄铁令恨恨的说。
“不好了,点妹子和她娘上吊了。”福海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大家的情绪立刻沉闷下来,玄铁令叹了口气“可怜的妮子,赶走小鬼子再给你立碑吧。趁着天黑,鬼子不敢攻山,弟兄们,一班掩护,二班在左翼,三班殿后掩护老百姓。从南边走!”
脚步轻响,人群向山下转移,刚到山脚下。尖兵就和鬼子的哨兵接上了火。三八大盖清脆的声音震撼着孟敏飞,他和福海抬着仅剩的一门迫击炮和6发炮弹跟在宣铁令身后。
“玖玖玖玖”无数的子弹洒过来,三个尖兵闷哼几声,扑倒在地。
“机枪手,上!”宣铁令大声发令。
“是!”机枪手朱飞、阿文抱着捷克式轻机枪闷声扣动了扳机,冲上来的皇协军倒下了一片。
“阿文,你往右,我往左,杀开一条血路!”朱飞近乎吼叫着,枪声太密,几乎听不到说话。
“听这枪声,恐怕得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宣铁令冷汗直流,难道今晚这撂这了?
越来越多的鬼子向这边靠拢,重机枪嗵嗵嗵嗵的泼洒着,阿文的左胳膊中弹了。朱飞杀的性起,脱下军装,光着膀子,径直向重机枪扑去,一个长点射,重机枪哑火了。
哗,宣铁令带着人就往外冲,朱飞一马当先,在黑暗中借着枪弹的微光敏捷的跳跃,咔察又换上一个弹匣,突然看见前面闪出一排三八大盖,朱飞一个侧滚翻,躲避不及,腰上中了一枪,“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啦!”朱飞疯狂的冲锋,哒哒哒,扫倒五个鬼子,嗵嗵嗵嗵,身上连连中弹,重机枪再度发威。朱飞脸带血光,仰天倒地!
阿文见过朱飞惨死,双目暴睁,“小鬼子,爷爷来啦!”捷克式吐着火舌快速向前移动,轰轰,两发掷弹筒打过来,阿文左腿被炸断,倒在血泊。
“撤!撤回山上!”宣铁令嚎叫着,明明是冲不过去了。
大队的鬼子峰涌而至,掷弹筒准确的打向**的火力点。近似于昏迷的阿文挣扎着,“不能死,老子不能死,我要掩护弟兄们撤退!”艰难的举起捷克式,哒哒声又起,攻击的鬼子受阻,三个日本兵举着三八大盖急冲过来。咔咔,没子弹了,阿文狞笑着,在三八大盖刺过来之前,拉响了手雷……
刚撤到山上,鬼子就跟到了半山腰,两挺歪把子压得宣铁令缩在石头后面,“炮连,炮连!”话一出口,想起炮连已经全军覆没。
“247团一营炮连就位,请指示!”孟敏飞处在变声期中的公鸭嗓在炮火中很刺耳,虽然他是一个人*炮,仍是气壮河山,仿佛*的是一个连的炮。
宣铁令很意外,转瞬之间,命令已出,“把歪把子给老子干掉!”
“目标120米,仰角45,放!”孟敏飞自言自语,自己定位,自己又拿了一发炮弹扔了进去,嗤——,轰,一挺歪把子熄了火。
“干的好,还有一挺。”
“目标110米,仰角45,放!”嗤——,轰,另一挺歪把子也被炸飞。
十几个**露出身子,中正式步枪纷纷开火。
福海循着对面枪口的火光,狙杀着每个目标。前方五十米的地方,倒下了三十多具尸体。
包围圈越缩越小,鬼子的掷弹筒越打越近,重机枪也架到了前沿。
“炮连,请求炮火支援。”三班长吼叫。
“没炮弹了!”公鸭嗓子回应!
“他娘的,唉!”三班长很失望,“营长,鬼子冲上来了!”
“上刺刀!跟鬼子拼了!”玄铁令拔出刺刀。
嘀嘀哒,嘀嘀哒嘀嘀,枪炮声中一股军号声激荡飘扬,“杀啊!”南面、北面传来了喊杀声。
宣铁令精神大振,“弟兄们,**兄弟来救咱们了,挺住!”
剩下的十几个**眼看死到临头,一看有了盼头,嗷嗷叫着,拼命反击。
半山上的鬼子强攻了一阵,听到山下的撤退号,急忙交替掩护向东边败下去。
天色已近发亮,宣铁令和救援部队汇合后,傻了眼。一半是**,另一半是八路。
“报告营座,364团三营二连连副霍华心奉命前来接应,请指示!”
“报告,八路军太行山军分区一连连长朱秋生报到,请指示!”
“坐,坐!分头讲讲情况。”
“是!还是我先说吧!”霍连副主动提出。
“报告长官,属下奉第一长官司令部命令前来增援!”
“来了多少人?”
“报告长官,我连本在撤退途中,突然接到上峰指示,本苫剩89人,来不及补充,就直接赶来了。”
宣铁令有些失望,“你们连长呢?”
“报告长官,刚才已经为*捐躯。”
*!还没见面,就已经捐躯了!太背了,宣铁令心道。
“报告长官,属下随同连长奉命掩护营座撤退,由于连长阵亡,属下代为传达上峰口令,不知……”霍连副犹豫的看看徐秋生。
宣铁令挥挥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讲!”
“是,营座!司令部指示,营座前期寻找的第二个重要人物为日军96独立混成旅旅长清田雄夫的妻子,她已经和丈夫汇合,上峰指示,不必再寻找。河南沦陷,程长官请营座立即向山西转移。”
“你们是怎么搅一块了!”
“报告,该我讲了!”朱秋生回答,“接我军总部指示,日军要穿过中条山,强渡黄河,危胁陕西、山西,我连奉命与友邻部队牵制日军。昨夜,我连遇到迷路的贵军请求支援,国共合作,本是一家,我连便与贵军合作共同寻找营长。听到枪炮声,我们猜测这附近没有其它**和我军主力,就过来救援。回答完毕,请指示。”
宣铁令表示感谢,他很欣赏八路军抗日,但黄浦出身的他从骨子里认为*说到底还是匪,稍做寒暄,便送朱秋生上路。
宣铁令命令全体集合,打扫战场,立即向西转移。海海清点完人数,宣铁令大吃一惊,跟着他出来的300多兄弟,只剩下7个人,加上霍连副的人也不过58人,没有电台、没有粮食、弹药也不多。好在昨夜大战,一些鬼子的枪支弹药没来得及搬走,可以将就着用。孟敏飞因祸得福,拣了一门掷弹筒和20多发炮弹,还被宣铁令临时任命为班长,手下有海海、福海,和5个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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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声鹤唳(下)
连饭也顾不得上吃,宣铁令就带着57个兄弟和10多个百姓向西急行军,八路军带走了20多个百姓,宣铁令的压力小多了。
帐篷里,清田雄夫悠闲地喝着茶,看艺妓跳舞,刚毅的脸舒展着笑容,“沈桑,你嘀干的不错!这是你的奖赏。”推过去一堆银元,“大日本帝国需要你的合作,如果抓到那个*营长,这两个女人就是你的了。”
沈南鹏乐得点头哈腰,“能为太君效劳,沈某当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如果不是昨晚有*部队偷袭,太君您就成功了。”
“还有什么线索吗?沈桑。时间紧迫,不能等啦!”
“有,部队里还有我一个人,现在他们向西逃去。但是我的人不识字,只能作个标记。”
“很好,沈桑!如果抓到那个*营长,我就任命你为营长。”
“谢太君!”沈南鹏高兴得差点喊清田雄夫亲爹了。
翻山越岭,哪路难走,走哪儿,连走四天,宣铁令的人前脚休息,日本鬼子牵着东洋犬后脚就跟上,直累得士兵和百姓叫苦不迭。
“营长,鬼子咋这么神,咱到哪他们就跟到哪?”孟敏飞很警觉。
宣铁令也是疑惑,提高声音道,“可能是他们带着狗吧,据说狗鼻子很灵的。一欧,你知道程长官为啥派人救咱们吗?”
“嘿嘿,咱们几百号兄弟,他哪能见死不救呢?”
“错了。他救的不是咱这些兄弟,他救的是自己。”
“他自己?”
“是啊!咱这一营可是第一战区的精锐部队,是全军有名的德械师。咱这一营人马顶得上普通部队的两个团。”
“乖乖!这么厉害呀!”
“嘿嘿”宣铁令干笑着,“可惜不是把咱这精锐放在阵地战上正面和鬼子一对一决战,放到这荒郊野地打游击,亏他们想出来这馊主意!尽他娘的瞎指挥。”
宣铁令压低声音说,“一欧,我只对你一人说,给老子保密。”
孟敏飞受宠若惊。
“咱一营是程长官的主力团的主力,如果咱一营打光了,这个营的番号就该撤了,那时平常跟程长官不对劲的人就可以借题发挥,程长官在委座面前就下不来台。程长官指挥郑州会战失利,委座正找他诲气呢!”
“噢!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孟敏飞恍然大悟。
“兄弟,我看咱们是过不了黄河了。”
“靠!真的?”孟敏飞差点喊出来。
“我当了七八年兵,这点形势还看的出来。”宣铁令淡淡道,“鬼子咬这么紧,我怀疑有内鬼。”
“我觉得也是!”
“大敌当前,不能乱怀疑人,否则会动摇军心。一欧,你是咱营收的最后一人,也是唯一的知识分子。如果咱营打散了。恢复咱一营番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营长,俺担当不起啊。俺连班长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胡说,官是慢慢当的。有些人当一辈子兵也只能当个大头兵,你年纪虽小,缺的只是经验,前途可不是我这个营长能挡的住的。到时候,只求你把咱营阵亡的兄弟名单报给上峰,请长官看看咱兄弟们是不是孬种。”
宣铁令递给孟敏飞一本册子,“这是阵亡兄弟名单。”
语气颇有安排后事的样子。
“营长,我有个法子,能摆脱鬼子纠缠!”
“说。”
“我刚才看过地形,那边有个悬崖,咱们用绳子荡过去,再把绳子弄断,他们就不知道咱们去哪了。”
“行!”宣铁令笑开了花,看来后事安排早了。
说做就做,趁着夜色,海海爬到一棵大树上拴好绳索,借势助跑,十年的少林功夫不是白练的,十几米宽的悬崖虽说不近,却难不到海海,轻飘飘荡过去抓住崖边的枯枝,翻身站好,将另一头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现在还有36个**和8个百姓,人数虽少却也过到了天明。福海一声枪响,将对岸的绳头打断,这边的绳子也解开扔到涧里。
“营长,我还有个主意。”
“说”宣铁令对孟敏飞的依赖性越来越强。
“咱们不能向西走,鬼子知道咱们是朝西走,咱偏偏朝南,多绕两百里进山西,那边鬼子少。”
“好主意。”
果然连走八天,再没有鬼子跟上,不过只吃野果充饥,这几十号人已饿的走不动了,好在已到黄河边上。
鬼子把过河的桥封锁的严严实实,没有船插翅难过。
孟敏飞自告奋勇,请求去山西找援军。宣铁令大喜,关键时刻才见人心,他的同学张桦投在对岸驻防,忙写了封书信,交给孟敏飞。
孟敏飞故技重施,还混了顿饱饭,来到晋绥军驻地。
张桦投听说是宣铁令的人,非常高兴,亲自接出来,晚上摆了宴席款待。
“团座,这是宣长官的信。”
张桦投看看信,“想不到铁令兄堂堂一个上尉营长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我一定派兵救援。”
孟敏飞忙起身称谢。
“张团座,这里有我营阵亡官兵的名单,请团座代为保管,等我回来,请您转交宣长官。”
“好的,小意思。小兄弟,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会日本话,冒充鬼子混过来的。”
“能不能给张某说两句。”
孟敏飞得意洋洋,几里哇啦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正说的高兴,忽然,张桦投脸色一沉,“来人!把这小子绑了。”
孟敏飞大惊:“为什么绑我?我是宣营长的人。”
张桦投冷冷一笑:“你个狗汉奸,自己露了狐狸尾巴,老子早就知道,247团根本就没有会日本话的人。”
“我是刚加入247团的。”
“你定是日本人的奸细,你们杀死了一营官兵,假冒宣铁令手笔,来我晋绥军诈降。想诓我们去对岸援救,半路埋伏,袭击我们,对不对啊?”
“冤枉!”
“冤枉个屁!”张桦投将书信、阵亡将士名册撕得粉碎,“来人,抓起来,明天送阎长官审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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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铁令英雄胆(上)
孟敏飞看得目眦欲裂,破口大骂张桦投见死不救卑鄙小人,却被推推搡搡关进了牢房。
押解他的两个晋绥军听的火起,举起枪托,砸得孟敏飞差点吐血,又按捺不住怒火,索性用日语大骂,两个兵痞听不懂,才没打他。
铁锁一响,两个兵痞开始喝酒,“你他娘的小日本,敢到俺老西的地盘上捣乱,欠揍!再喊,老子抽死你。”
“行了吧!老哥,理他干球!陈副官说了,这是个重要人犯,没看见这么大个牢房就关他一个吗?喝酒喝酒。”
牢门吱呀推开,陈副官晃着进来,两个兵痞忙起身行礼,“报告陈副官,天冷,喝点酒暖和暖和。”
“哈哈,大冷天大家都不容易,这里有几吊钱,弟兄们拿着买酒喝。”
“谢谢陈副官,谢谢陈副官。”
“自己兄弟,谢啥呀!团座让我亲自审问这个日本鬼子,两位兄弟到外面把个风吧。”
“好咧,好咧。”两个兵痞高高兴兴的带上门出去了。
孟敏飞嘴里的日语依旧连绵倾泻,如滔滔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请问阁下是否去过北海道?”陈副官同样一口流利的日语。
孟敏飞愣了一下,脑中灵机一动,“我嘀家乡是北海道。请问您怎么知道我的情况?”
“喔!敝人曾经到日本国留学,听你的口音像是北海道那边的。”
“你想打听什么?无可奉告!”
“不!不!不!敝人只想和小兄弟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想从我的嘴里套出东西,没门!”
“敝人姓陈,陈团副。请问兄弟,贵姓?”
“武士有武士的尊严,本人只求为天皇陛下效忠,名字不留也罢。”
“喔!小兄弟可否听说过清田雄夫将军的大名啊?”
“那是北海道的贵族,我当然知道。”
“我和他的夫人曾有一面之缘,听说前不久已到了河南。”
“美蕙子姐姐!”孟敏飞脱口而出!立即懊恼的闭上了嘴。
陈副官看在眼里,眼睛发亮,“哈哈,你把清田夫人的名字都叫出来了,还说不泄露机密?”
孟敏飞恨恨的开始大骂。
陈副官很机警,慢悠悠的说:“美蕙子长得很美,看了一眼,到现在我也忘不掉,可惜体弱多病,瘦骨嶙峋啊。”
孟敏飞从没听说过美蕙子身体虚弱,倒是异常丰满,他是深有体会,猛的醒悟过来,“这*在试探老子?”
“陈副官,你记错了,美蕙子姐姐自幼跟佐佐木将军,虽说是女流之辈,体格之健是非常人能比的,不然怎么会被天皇陛下送到日耳曼留学。”
陈副官听到孟敏飞连美蕙子去德国留学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再无怀疑,低声道,“敝人是黑龙会山西分会次长陈庖丁,刚才是考验小兄弟,请兄弟不要介意。”
孟敏飞装作惊喜交加:“本人是美蕙子姐姐的堂弟,佐佐木仙道。”
“噢,我说呢?”陈副官笑容可掬,“请仙道兄弟放心,一会我就放你走。”
转身叫来了两个兵痞,“团座让我带这个鬼子连夜进省城交阎长官,把牢门打开。”
两个兵痞乐得清闲,连忙照办。
门刚打开,陈副官拔出匕首,朝两个兵痞的脖子后一左一右猛捅下去,两个兵痞一声不吭就倒下了。
“委屈佐佐木兄弟换了这身军服,跟我走。”
陈副官走在前,孟敏飞穿了晋绥军打扮偷偷*而出,悄悄溜向日军驻地。
“感谢阁下相救,我回去后会向清田雄夫将军汇报阁下的恩情。”
“哈哈,敝人能为清田将军做点事,是应该的。”
“我实在想不通,我来山西,没露什么破绽,怎么会被张桦投识破?”
“呵呵,仙道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在中国,自古就是忠臣良将不得好死,奸佞小人飞扬跋扈。张桦投和宣铁令本是黄浦同学,宣铁令靠战功当上第一战区主力团的营长,而张桦投靠着大洋铺路当上了晋绥军乙种团的团长,虽说级别差了许多,但那种威风、那种荣耀是没法比的。我跟随张桦投多年,深知此人气量狭窄,容不得别人,这次正是整治宣铁令的好机会,借日本人的手杀强敌,怎么会错过?可惜啊可惜,现在的天下是老实人吃亏,滑头沾便宜啊。”
“老实人吃亏,滑头沾便宜!这句话大大嘀有理!”
“仙道兄弟回去后请陈某一帮忙,向清田将军求个情,皇军渡过黄河,陈某不想再向西打仗,能不能原地驻防?”
“好办,好办,包在我在身上!”
“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给小兄弟准备礼物,陈某过后补上。”
“撒油那拉,陈君!”
“撒油那拉!”
两个抱手再见。
呯,陈庖丁倒下,孟敏飞吹吹中正式步枪的枪口,崩出几个字“撒油个几巴!狗汉奸!”
孟敏飞回到黄河对岸,宣铁令气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跳,霍华心连副大骂,把张桦投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一众士兵和百姓失望到极点,弹尽粮绝,无依无靠,还不如跟了八路逃命,瘫坐在地,长吁短叹。
“郭班副去哪了?”宣铁令问。
“报告,他说去找粮食,走了半天了。”一个伤兵答道。
“是他!”宣铁令和孟敏飞同时跳起,郭班副是沈南鹏的兵,嫌疑最大,但生死几十战下来,宣铁令一直隐忍不发。
“立即撤退,撤退。”
话音未落,山坡上的哨兵就喊起来,“东边有鬼子,不好,北边也有小鬼子。营长,咱们被包围了!”
前有黄河,后有追兵,宣铁令也蒙了,来不及多想,“向黄河撤退!”
滋儿——滋儿——,怪异的呼啸声破空而来。
“炮弹,趴下!”孟敏飞狂叫。
“山炮,快趴下!”宣铁令却听出炮弹的类型。
孟敏飞向前跃起,左手按住周福海,右手按住周海海,往地下就扑,海海反应巨快,手腕反勾,左腿轻滑,瞬间将孟敏飞和周福海压在身下。嗵嗵轰轰,一排炮弹在人群中炸开。
“救护兵,营长负伤了!”又一排炮弹打来,呼喊的声音消失了。
连续十二排炮弹后,鬼子停止射击,这几十个*人不值得他们浪费更多的炮弹。
宣铁令挣扎着从土堆里爬出来,“我的眼,我的眼看不见了!”惊恐之声极为渗人。
久经战火的他哧啦一下从身上撕块布条,包扎好眼睛,“谁还活着,报数!”
第二十章 铁令英雄胆(下)
没听到回答,“霍连副、海海、一欧,你们在哪儿?”
“营长,我在!”霍连副微弱的声音传来,“营长……我的肠子打出来了……兄弟求营座给个痛快……痛快,咳,咳!”
宣铁令喝道,“不许胡说,老子背也要把你背过黄河!”
霍连副惨笑道,“营长,你看不见……咱几十号兄弟能动的就剩下五个了。”
“一欧呢?”
“那小子死了……是个人才啊!死了……咳咳!”
“天哪!”宣铁令仰天大哭,“我们一营真的就这么完啦!德械师啊,真正的德械师啊!”
鬼子的脚步声已经能听到!宣铁令摸索着,“霍连副,好兄弟,我背你走。”
“营座,走不了啦……几百个鬼子,咱走不了啦……咳咳。霍华心最后求营座一次……给个痛快吧……老子死也不落到鬼子……鬼子手里!”
宣铁令摸着一把三八大盖,那是前些天缴获的武器,安上刺刀,颤抖着手,“兄弟,哥送你上路!”
噗!霍华心一口鲜血喷到宣铁令脸上,没声了。
已经围上的鬼子看到此景怵的停止了脚步。
“宣大哥,放下枪!放下枪,咱们就是好兄弟”沈南鹏得意的笑着。
宣铁令驻着枪慢慢站起来:“呸!鳖孙你也配叫老子大哥!我的好兄弟,我的兄弟在这儿,都在地上躲着,他们是我的好兄弟!哈哈哈哈!”
“本人是第96独立混成旅少将旅团长清田雄夫!”清田雄夫*着生硬的汉语,“如果阁下肯放下武器,为皇军效劳,本将军保证阁下成为皇协军的主力团长……”
“去你娘的!小日本!给老子个司令都不干!”宣铁令颤微微的摇晃着,“弟兄们,是汉子的,都给老子站起来,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双!”
“是!”三个伤兵*起各异的武器,背靠背站立,嘴里吼叫连连。
“退子弹!”清田雄夫命令!
戚里咔嚓,丁丁当当,退子弹就是拼刺刀的前奏,十几个鬼子发一声喊冲向三个伤兵。
三个伤兵毫不示弱,挥动刺刀,刺翻了两个鬼子,也被十几个鬼子捅的满身是眼。
“好兄弟,兄弟!”宣铁令听不到回声,已然明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仰天长笑,声音凄厉,“苍天哪,你开开眼吧,委座,您看看吧,咱247团没给中国人丢脸,咱河南人没给父老乡亲丢脸!弟兄们,你们先走一步,哥随后就来!”
他右手抬起,慢慢举起三八大盖。沈南鹏吓得直往后躲,“太君,快开枪,这小子枪法准着哪!”
胆小鬼,清田雄夫鄙夷的骂了声,“他拿枪的姿势不对!”
呯、呯、呯、呯,宣铁令一下一下扣动扳机,将三八大盖的子弹朝天打完,吼道,“国民革命军第247团一营营长宣铁令请求冲锋!请指示!”
看到他自言自语,沈南鹏哆嗦道,“太君,这小子疯了,疯了!”
清田雄夫走出一步,“全体退下,我要用武士的方式和阁下决斗!”
日本兵素来崇拜武士,看到宣铁令威风凛凛,眼睛瞎了仍旧要拼刺刀,都肃然起敬,自觉的退后五步,腾出一片空地。
清田雄夫很配合,故意跺跺脚,引起宣铁令注意。
宣铁令脸上的肌肉抖动,“杀!”双手端枪,由下而上挑向清田,清田用武士刀挡开,闪身,反手砍过来,宣铁令眼不能视物,前胸被结结实实砍了一刀。
宣铁令闷哼一声,挥枪横扫,清田竖刀招架,一脚踢翻了宣铁令。
宣铁令再度站起,吐吐口水,脸上、胸口血流如注,面目狰狞,宛如天神,“国民革命军第247团一营营长宣铁令请求再次冲锋!请指示!”
清田虚劈了几刀,风声呼呼,宣铁令大吼“杀!”挺枪直刺清田小腹。清田肚子后缩,武士刀直砍宣铁令双手,宣铁令双手使劲,三八大盖脱手而出,他明知自己不敌,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清田忙侧让,仍是没躲过,左臂中枪,喀嚓,宣铁令的右手也被清田斩断,狠咬着牙没叫出来。
沈南鹏蹦出来,拔出手枪呼叫,“格老子的,敢伤太君,老子崩了你!”
刚走出两步,清田狠狠瞪过来,两个日本兵架了沈南鹏扔到队后,沈南鹏口中喊冤,“太君,俺是在帮你啊!”被一个日本兵一枪托打的没了音。
清田拔出刺刀扔到宣铁令脚下,“你输了,还打不打?”
“好刀法!……好刀法……”敌人归敌人,刀法归刀法,宣铁令也不忌讳,该夸奖还是要夸奖。
“国民革命军……第247团一营营长宣铁令……请求冲锋!请指示!”身上抖动的厉害,没了右手,失血过多,他已站不稳。
“勇士,过来吧!”清田肩膀上也是鲜血染红了军装。
宣铁令踉踉跄跄,左手夹枪,毫无准头的直刺,清田大吼,让过刺刀,双手挥刀下砍,“啊”宣铁令再也忍不住,他的左小腿被锋利的武士刀砍断,换了常人,早就昏死过去,但是身经百战的他,带着强烈的复仇**,驻着枪,摇摇晃晃又站起来,浑身破烂的军装看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全是红色。
“投降吧,本将军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国民……革命军第……第247团……一营……一营营长宣……宣铁令……请求……冲锋!冲锋……请……请指示!”
“好吧,给你留个全尸!”
宣铁令蹦蹦跳跳夹枪前刺,他已感觉不到敌人在哪,每一步都是巨痛,噗!武士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弟……兄……们……哥……来……了……”
清田收刀回鞘,叹口气:“这是真正的武士!”双手肃立,低头敬礼。
“全体注意,上子弹”,鬼子一阵忙乱,清田拔出手枪,“以*人的方式送他们上路。全体都有,预备,放!”
嗵!几百发子弹射向天空,形成了巨大的轰鸣。
“放!”
嗵!
“放!”
嗵!
“厚葬这些*勇士,看看还有活的没有,没断气的救过来!”
“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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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过瘾(上)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人声。
孟敏飞睁开眼,发现福海正守在身旁,“孟敏飞,终于醒了。”
“咱们在哪儿!靠,咋几巴这么黑?”
“鬼子的牢房里!”
孟敏飞心里凉了半截,吃力的坐起来,一动身上就疼,打量打量四周,海海正偎在墙上笑呵呵的看着他,身上一半是绷带。几个孩子正在说笑,看他醒了,围了上来。
“海海,咋样啊?”
“木事,皮外伤。”
“咋球到这儿了?”
“咱们三个叫大炮炸晕了,后来被鬼子救了,鬼子的大炮真他娘的厉害!”海海说话有些吃力,看来他的伤并不轻,“这里的几个都是**兄弟。”
孟敏飞扫了一圈,这五个孩子看起来都比自己小。他们听说孟敏飞三个和鬼子干了几十仗,崇拜的不得了。那是崇拜英雄的时代!忙着自我介绍。
“俺叫王小波,53军的。”
“我叫牛叉,421团的。”
“俺是杨养,135师后勤部的。”
“我叫杜坷垃,他们都叫我土可拉,嘿嘿,是241旅的。”
“俺是黎山南,52军的马倌。”
“靠,都不是一个部队的。咋几巴都折腾到一块了?”
“鬼子按年龄分的。咱们几个年纪差不多,都分一块了。那边还有两个牢房,关的都是大人!”王小波口齿伶俐,三句话解释完毕。
“你们也是打了败仗被抓的?”
“哪里啊!牛叉是上街卖菜被抓了壮丁,枪都没暖热就被逮起来了。山南是逃兵,没想到逃到鬼子阵地里了。总之,除了你们三个都不是打仗抓进来的。”王小波唾沫星子乱飞。
山南不干了:“狗日的谁说哪?老子哪是逃兵,部队总是撤退,老子一生气,一个人就跑到鬼子阵地拼命,没想到直接被俘虏了。”
孟敏飞不想听他们吵架,转过头:他奶奶的,当兵当到这份上,太几巴窝囊了。
牢门大开,鬼子翻译官举着火把进来:“把人扔到2号房!”两个皇协军架着一个光膀子的汉子扔进了隔壁2号房,这个汉子身上没有好肉,早就打晕了。
“你们三个房听着,谁知道**情报早点给老子说,不说这就是下场。都不说是吧!好,明天起,从一号房开始,一天枪毙一个!”
三个牢房开始骚动。“滚你娘的狗汉奸,老子死也不会说。”一号房有人骂。
王小波吓得浑身发抖,“俺不想死,俺不想死!”
牛叉给了王小波一脚,“靠你大爷,胆小鬼。”这两个人开始掐架。
两个鬼子奔过来,大声喝止,两人才住了手,双眼彼此还放着电。
翻译官继续恐吓。
两个鬼子几里咕噜聊上了天,孟敏飞坐在门边听的真切。
“赤木君,最近搞了几个花姑娘?”
“清田将军查的太严,没敢下手。”
“清田将军自己有个漂亮老婆,不让咱们搞*女人,太过分了。”
“小声点,将军三天两头打他的老婆,早就分开住了,怕是自己不行了。哈哈!”
“不会吧!北海道第一美女,他也舍得打?”
“我亲耳听到的,那女人哭的很痛。”
“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不要,送给我好了!”
“混蛋,叫将军听见,打断你的腿。他们分开住好长时间了,我天天盼望着能给夫人送饭。唉,只送了一次,太可惜了!”赤木眼中露出无限的向往。
孟敏飞站起来:“鬼子长官,我要话要说。”
两个日本兵大怒,“八嘎!你说什么?”
孟敏飞忙对着翻译官喊:“长官,我有情报。”
杨养、牛叉围上来,双手握拳:“再喊,整死你!”
福海忙伸出手,使个眼色,两人才不做声。那边两个牢房炸翻了天,“小兔崽子,敢出卖中国人,作死哩!”“打死个龟孙!”“狗汉奸!”
鬼子立刻开始挥动皮鞭弹压,翻译官走过来,“说,有啥情报。”
“这里人多,到外面!”孟敏飞对他挤挤眼。
翻译官会意,命人把孟敏飞带走,身后骂声一片,唯独三号房有海海、福海镇着,没人吭声。
“长官,我是清田将军夫人的亲戚。”孟敏飞用流利的日语回答,“我奉命化妆侦察。”
翻译官大出意外,“谁!,你说是谁?”
“佐佐木美蕙子!我有重要情报找她。”
翻译官听这孩子连夫人的名字都叫出来了,忙带孟敏飞见监狱小队长。
小队长听了不敢怠慢,亲自送孟敏飞见清田夫人。
古香古色的四合院,清田夫人坐在屋内,双目红肿,拿着那把天皇赐的武士刀正在发呆,听到有人敲门,忙收起刀,“请进。”
“尊敬的夫人,我是主管战犯的川上河野。今天有个*战犯要求见您,他说他是您的亲戚。”
“亲戚?在这里我没有亲戚!”
“谢谢夫人,如果是这样的,我就告退了。”
“等等,那个人叫什么?”
“爱新觉罗.溥君!”
“啊!他在哪儿?”
“快带他进来!”
小队长欢天喜地的带孟敏飞进来。
一个月不见,孟敏飞黑瘦,美蕙子憔悴。
“请川上君打两碗饭过来!”声音温柔悦耳“哈依!”小队长恭敬的走开。
“哭了?是不是想我想的?”
美蕙子气笑了,“大油嘴!你不怕我叫人杀了你!”
“嘿嘿,你下得了手吗?”孟敏飞早算准了美蕙子的善良软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还好吗?”
“嗯……”美蕙子不作声。
“他经常打你?”
美蕙子身子一振,“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夫妻本是同林鸟,我有心灵感应。”
“你又贫嘴!”
“女人是疼的,不是睡的!也不是打的!”
美蕙子眼泪夺眶而出。
“你跟着他享不了福,过日子就是要快快乐乐的,不如跟我走吧,我娶你!”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美蕙子失声惊叫。
“没什么不可能!我会疼你,照顾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你又拿我开玩笑!我是日本人,你是中国人!”
“几千年前我们中国人就娶了你们日本公主,有啥不行?”孟敏飞随口瞎编。
“我比你大了十几岁!”
“年龄真的有这么重要?要不要我发誓我是真心的?”
美蕙子泪水已流下面颊。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救过你两次命,我还会骗你吗?”
美蕙子哑然,孟敏飞对她确实不错,除了好色外。
“他为什么打你?”孟敏飞见他沉默,岔开话题,勾引女人也要讲究火候。
“嗯!嗯!”美蕙子咬咬牙说道,“回来后,我把武士刀给他,谁知他一见刀上少了三颗宝珠,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就是暴打!”
“几颗破珠子有啥了不起,再配几颗不就行了嘛!”孟敏飞不以为然。
“宝刀是天皇赏赐的,那是圣物,上面的珠子是特制的,外面根本找不到。”
“那几个破珠个老子都看不上眼。丢就丢了,打死你也找不回来!”
美蕙子接着说:“他的虚荣心很强,早在我来中国之前,他就向其他军官许下海口,让他们佩戴这把武士刀照像留影。结果这把刀现在没法拿出去,也不敢让别人知道这把刀出了事,因为这事关他们家族的声誉。如果让天皇知道了,他的前途就完了。他天天生气,生了气就喝闷酒,喝了酒就打我。你看。”
美蕙子满是悲愤,不顾羞涩的撩起衣服,事实上她和孟敏飞做了近四个月夫妻,已没什么秘密可言,她的前胸后背,伤痕累累。
孟敏飞勃然大怒:“老子杀了他!”
“不!他是我丈夫,你不能杀他,你也杀不了他!”美蕙子恳求。
“没有我办不到的,杀了他,我带你远走高飞,咱们还到那个山谷里生儿育女,你还欠我一个儿子,别忘了!”
“你总是取笑我,不理你了。”美蕙子背过身,半羞半怒的样子娇美可爱。
“那后来呢!”
“后来他把我送到这里,刀让我看管,不让外人看到。”
“咱俩的事你没给他说。”孟敏飞小心翼翼。
“我回来只说是被八路俘虏了,八路优待俘虏。”美蕙子倒很平静,“我的心已经死了,只想早早一死了之,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现在的心愿是早点回国,能找到三颗珠子洗清家族的耻辱。”
孟敏飞颤声说,“你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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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过瘾(下)
美蕙子点点头,镇静的不能再镇静,“我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过几天我就回国了。”
“不!回去你也是死!”
“我不这样做,我有什么办法?”
“川岛。芳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在这里,有清田雄夫,川岛不敢动手,回国就是你的死期!”
美蕙子症了症,这才省悟川岛。芳子被俘,只有自己知道,想起川岛。芳子的阴狠,打了个哆嗦,嘴里吱吱唔唔道,“那、那也要试试。”
“别傻了。跟我走吧!”孟敏飞不断的挑唆,这么好的女人一定要撬走。
外面传来脚步声,川上小队长端饭进来。
“谢谢您川上君,请您转告外面的卫兵,我这里有重要客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进来。”
“是,夫人。”川上小队长流着口水离去,暗叹总算巴结对了,以后可以多见夫人几面。
看着孟敏飞狼吞虎咽的吃着饭,美蕙子默默地给他倒了一碗水,在山里,就是这么过的。
“慢慢吃,没人来。他白天来看看武士刀,打打我,晚上是不会来的。”
“你太傻了。难道你找回珠子就能挽回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吗?你在他心里,连把刀都不如!跟我走,我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孟敏飞志在必得,拆散别人成就自己是目前唯一的目标。
“不要说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
“当个女人真难,当个日本鬼子的女人更难!奶奶的”
美蕙子又沉默,这话说到她心里了,家族婚姻把她嫁给了清田雄夫,但清田心里只有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没有把她当女人看,只是当作发泄。**的工具。但是这个男孩却给了她当女人的尊严,她和孟敏飞在一起的三个多月,却是一辈子快乐最多的几个月,她甚至经常想起孟敏飞给她讲的笑话。
“你身上受伤了?”
“擦破了点皮。”
“我这里有药,给你擦擦。”美蕙子麻利的取出伤药,把炉火生旺,轻轻剥开孟敏飞的衣服,伤口被日本军医草草处理过,弹片取出了,但依然渗着血。
孟敏飞汗开始滴下。
“疼吗?”
“有我心爱的女人为我疗伤!疼在身上,甜在心里。”疗着伤,孟敏飞仍不忘勾引。
哧哧,美蕙子笑了,手上故意用力,疼的孟敏飞直哼哼。
“嫁给我吧!你留下来是死,回国也是死!我要用中国最隆重的仪式迎娶你!”
美蕙子的手颤抖了。
“我的丈夫还活着,他打我、骂我、对我再坏他也是我丈夫!”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王八蛋,帮你出气、替我报仇!”孟敏飞赫然起立,美蕙子抱住他,急切的说,“别去!他的人很多!”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孟敏飞大义凛然,心道这娘们再也击不垮了?
“为什么你要帮我?条件?你不是喜欢讲条件吗?”
“没有条件。因为我喜欢你!长这么大,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语气坚定、有力。
美蕙子扑到孟敏飞怀里,忍不住大哭起来,多少年的屈辱、多少年的忍让、多少年的恩将仇报一幕幕涌在眼前。但她不可能跟孟敏飞走,千百年的传统,根深缔固,摧垮了无数人的梦,美蕙子当然不能例外。孟敏飞如释重负,总算击破了这娘们的防线。任她哭泣,轻轻的爱抚着她的头发。在山中,美蕙子受到野兽惊吓的时候,孟敏飞总是这样。
灯光明亮,空气似乎也暖和起来,手轻轻的抚着头发,慢慢下行,抚摸着光滑细腻的脸,太舒服了。美蕙子仍然委屈的抽曀,孟敏飞大拇指在泪痕上移动、擦拭,继而摸向她的鼻子、嘴,感受着她的呼吸,用力抬起她的头,两道**辣的目光盯着美蕙子,美蕙子只瞥了一眼,不敢对视,又埋下了头,就这样依偎着。
孟敏飞暗笑,这娘们心动了。
“美,太美了!”孟敏飞盯着北海道第一美女,情不自禁的吻向她的额头,美蕙子挣扎了一下,被孟敏飞牢牢抱住,不再挣扎,这是一种极其明显的信号。久厚逢甘霖,有光不沾,一辈子遗憾,嘿嘿!情场老手孟敏飞得占先机、立即进攻,两只不老实的手开始分开,一只伸向腰间,一只从臀部落下,嘴唇从眉毛依次吻到了脖子,美蕙子颤抖道,“夫君,别这样,别这样!”
小声求饶更加刺激了两只肆无忌惮的手,用力揉。搓,美蕙子嘤咛一声,叫了出来,刚要说话,被厚厚温。湿的嘴唇包住了。孟敏飞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美蕙子知道要发生什么,却又无力拒绝,任由孟敏飞胡为。
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快12月了,窗户被吹的嗡嗡直响。灯光下,美蕙子潮红的脸俞发美丽,闭上眼睛享受着男人的冲击。
“喔嗬……”孟敏飞长舒一口气,终于释放出来,觉得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快乐。
美蕙子拿出毛巾爱惜地擦擦他身上的汗水和药水,自己的身上也被染成杂色,“夫君,去把门插上,灯关了。”
“好咧!”孟敏飞这才想起光顾享乐,被人看见抓奸在床那是大大嘀不好受,这毕竟是别人的家里别人的老婆。忙赤着身子跳到门旁,奇怪的是,本来身上的巨疼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哧溜一下,又蹿回被窝里,继续享受温暖的*。
“今晚我不走了!嘿嘿!”孟敏飞得意的坏笑。
“你今晚必须要走!”
“为什么?是不是急着嫁人?”孟敏飞的流氓劲又上来。
“坏蛋!”美蕙子掐了孟敏飞的屁股,孟敏飞翻身又上。
美蕙子嘴对嘴说:“今晚12点监狱的犯人都要枪毙!”
“啊!”孟敏飞大惊,立刻软了下来。
“昨天我听清田对他的部下说,要向中条山进攻,这里的兵也要抽过去,所以犯人都要杀了。”
“狗日的清田,连战俘也杀,啥几巴玩意!”孟敏飞骂着清田,却在想如果清田知道自己正睡着他的女人,自己会不会被九马分尸、大卸十六块。那个翻译官却说一天杀一个,敢情是在急着套情报。
“他们也迫不得已,听说来了很厉害的敌人!”
“厉害的敌人!”孟敏飞笑了,“老子跟鬼子打了几十仗,也木听说过鬼子怕过谁?难道是八路?”
“不是八路。是陕西冷娃!**部队!”
“冷娃?哈哈,你又骗我吧,啥时候冒出个冷娃,你是想诓我走吧?”孟敏飞吻着美蕙子的眉毛,呼吸急促起来。
“真的,”美蕙子很认真,“清田的脾气我最清楚了,他是个从不知危险的人,但是听他说,8月份在济宁他就败在了陕西冷娃手里,皇军折损了三千多!”
扑,孟敏飞笑的吐出了含的津津有味的樱桃,“乖乖,太能白活了吧!”孟敏飞只听说日本鬼子孤独求败,哪听说过**赢过?**打一次小胜仗能吹半年。
“按清田的打算,他沿黄河西进,占领三门峡、灵宝,然后会同河北、郑州的皇军共同包围山西,占领山西丰厚的煤矿。但是先头部队在灵宝遇到增援的陕西冷娃,节节败退。明天他们就要撤回郑州,集合后再进攻中条山。”
“靠”孟敏飞吸口凉气,看来情况真的有变。想着牢房里的海海、福海,紧张起来。
“现在晚上8点,10点我送你走!”
“我还有好多兄弟,能不能帮我都放了?”
“几个?”
“三个牢房的人都是我兄弟?”
“什么?”美蕙子吃惊,孟敏飞和她相处几个月,对她很了解,美蕙子善良有余、狡猾不足,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他们留下来,都活不成。知道你有难处,这样吧,跟我一个牢房的那几个,都是孩子,对日本人没什么价值,能不能放了他们?”
“我试试吧!”
“那先让我试试吧?”
“我说正事呢!你试什么?”
“我说的当然是正事啦!钢枪已擦亮,试试枪啦!”孟敏飞亲密的咬了下美蕙子的耳垂,美蕙子一声呻吟,激得孟敏飞腹火旺盛,轻车熟路,大力冲击起来,床又吱吱呀呀唱的起劲。
9点半,“腿都软了,咋几巴跑啊?”孟敏飞穿着美蕙子给他准备的日军军服,匝匝嘴,真过瘾啊。
“夫君,您能再抱抱美蕙子吗?”美蕙子羞涩的央求!
“当然,不仅现在抱,从今以后我天天抱你。”孟敏飞坏笑,将美蕙子搂在怀中,闻着美蕙子的幽香,极度*,暗道,一会就私奔了,可以天天享受大美女不用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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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流氓也识女人香(上)
美蕙子脸上露出甜甜的喜悦,眼神中却闪出不易察觉的忧伤,把武士刀别到孟敏飞腰上,“夫君,您要好好珍惜这把刀!”
“当然,看到刀就像看到你!”孟敏飞极为萧洒的哄女人,突然嗅到了一丝不祥,“你把这么宝贵的刀给了我,你怎么办?”
“这把刀你防身用,有它在,美蕙子不用担心夫君的安全。时间不早了,走吧。”
想到美蕙子马上就跟自己远走高飞,孟敏飞心安理得的把刀收下了。
美蕙子和卫兵打个招呼,两个人匆匆赶往监狱。
等到监狱,已经10点多钟,虽然天气极冷,哈口气都冒烟,但人声鼎沸,守候监狱的鬼子早得到命令,已把犯人五花大绑,就等清田一声令下了。
孟敏飞在牢房外等了几分钟,就见川上小队长亲自把美蕙子送了出来,海海、福海等七个人鱼贯而出。海海身上缠着纱布、走的很慢,被鬼子砸了一枪托,破口大骂,抬头见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鬼子兵直勾勾看着自己,刚想再骂,突觉怎么面熟,“噢!”心里狂喜,这家伙神通广大,居然搬来了日本救兵。福海、牛叉也认出了孟敏飞,福海暗道,靠,这哥们吃软饭吃到日本女人身上了。牛叉火暴的脾气立即发作:“小鬼子,敢冒充中国人骗老子,*……”
话未说完,屁股上挨了两脚,一脚是鬼子的,一脚是福海的。呸!呸!其他几个只是恨恨的吐了几口,在刺刀的*威下没有发作。唯独王小波尿了裤裆,直觉告诉他,今晚八成是死定了。
“尊敬的夫人,您怎么只带了一个卫兵?”
“对付几个犯人,一个够了,这里到处是我们的勇士。”
“赤木、矢野!你们过来!”
两个日兵立马跑过来。
“你们保护夫人的安全,把这些犯人带走!”
“哈依!”
“太感谢川上君了!再见!”美蕙子莞尔一笑,鞠了一躬,川上队长呆了一呆,马上回礼,“不客气,夫人!”
赤木、矢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清田夫人,大献殷勤,把刺刀挑的老高,喝呼七个犯人快走。
到了营房门口,两个哨兵拦住去路,等看清是清田夫人压阵,立即敬礼,“请问夫人,这么晚,还要外出?”
清田夫人款款向前,“我听说练枪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活人练,我想到外面打打靶。明天就要撤退了,只好现在练!”
赤木、矢野及两个哨兵激灵了一下,没想到娇滴滴的清田将军夫人居然有如此爱好。
“外面很乱,不如我再叫些人保护夫人吧!”哨兵不敢大意,他可不想夫人在自己这里出事。
美蕙子指了指赤木、矢野,“这两位勇士会保护我的,他们非常勇敢!”她笑眯眯的看着赤木,赤木心花怒放,挺身而出,“有我们在,确保夫人万无一失。”
哨兵迟疑的搬开木栅栏,开门放行。
一出小镇,黑灯瞎火,北风呼啸,只有朦胧的月色映着淡淡的人影,路边不时传来野鸟扑啦啦的飞动,王小波吓得哭叫起来,他毕竟是个孩子,没少挨赤木的枪托,生怕引来敌人,连火把都不敢点。
赤木也冷汗直冒,刚刚向夫人夸下了海口,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走了快二里地,矢野忍不住道,“夫人,听说这里闹土匪,跑八路,还有陕西冷娃,不要再走了,还是在这里练枪吧!”
赤木也赶忙称是。
美蕙子再度鞠躬,“真是感谢两位勇士了。我还没用过长枪,请赤木君赐教一下如何?”声音温柔婉转,直听得赤木真魂出窍,忙不迭地把三八大盖子弹上膛、保险打开,双手恭敬的递过去。
美蕙子接过步枪,若无其事的拿枪瞄瞄月亮,轻咳了一声,孟敏飞会意,有意无意站到了矢野身后,美蕙子脚下不稳,哎哟轻叫,枪口斜指,赤木大惊,“夫人,枪快放下,容易走火!”
呯,枪已击发,赤木抱着大腿嚎叫,那边矢野腰上已中了一刀。
美蕙子呆呆的举着枪,“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孟敏飞暗叹,这个女人心太软,手起刀落,赤木人头砍下,“美蕙子,快走吧。”宝刀挥出,将七个人的绳索砍断。
“你走吧!”美蕙子呆呆的站着,“我背叛天皇,愧对家族,我要回国谢罪!”
兵营的哨兵终究放心不下清田夫人的安全,已叫人举了火把出来接应,听到枪声,远远奔来。
孟敏飞急了:“靠,都啥时候了,你还谢罪!不是说的好好的,咱们远走高飞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美蕙子听到日本兵嘈杂的喊叫声,凄然把刺刀对准自己脖子,“夫君,你快走吧!别*我了。”她在送给孟敏飞武士刀的时候,就做好了切腹的打算。
孟敏飞暴跳如雷,用手直指美蕙子:“你、你、你个傻娘们……”
突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笑声,“精彩,真精彩,一对野鸳鸯,可惜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啦!”
“谁?”孟敏飞和美蕙子惊叫,这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哈哈哈哈,小林太郎!溥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孟敏飞眼一黑,差点趴到地上,真他娘的屋漏偏遇连阴雨,这个小林少佐他听马在前说过,一把武士刀拼掉了三个**兄弟。
美蕙子掉转枪口,刚想对准小林太郎,“别动!夫人,小心我的枪走火!”小林双手握着王八盒子直直的瞄着美蕙子。
美蕙子怒叱,“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北海道第一美女,佐佐木美蕙子,清田夫人!你背叛天皇、背叛丈夫、杀死皇军士兵,杀你一百次都应该。况且!哈哈哈哈”小林阴狠的笑道,“况且这个爱新觉罗.溥君也是我的必杀对象。”
“小林兄啊,咱们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你放了我们,这把宝刀就送给你!我还有很多珠宝都可以给你。”孟敏飞看着远处的火把越来越近,开始想缓兵之计。七个难兄难弟听不懂他们叽哩咕噜说什么,眼看着敌的火把越来越近,急的都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哈,对不起夫人,川岛小姐答应我,只要杀了你们两个,我就可以升任大佐,不然调我到清田将军身边干什么?永别了,美丽的夫人。”小林想在救兵到来之前动手,免得他们一来,自己苦苦等了数月的机会又白费了,枪口微抬,手指就要扣动。
海海一声暴喝,脚下踢起一团泥土,身体前倾,手臂暴长,直奔王八盒子,但毕竟受了重伤,行动缓了一拍。小林太郎被泥土迷了眼睛,听到风声,急速后退,下意识的连连开枪。
“大哥!”福海吼叫。
“美蕙子!”孟敏飞疯喊。
两人顾不得小林,各扑自己的目标。杨养、山南抄了地上的三八大盖挥枪就打,牛叉、王小波、土可拉感念孟敏飞救了他们,抢身护到孟敏飞身前。
第二十四章 流氓也识女人香(下)
山南会开枪,朝着小林乱放,杨养当了半年医护兵,连保险都打不开,急的干跺脚。小林见他们人多势众,闷哼一声,趁夜色逃去。
“美蕙子!美蕙子!你醒醒,说话,说话呀!”孟敏飞带着哭腔。
“夫君……快走吧……我……不行了。”
“不!不!说好了,我要带你远走高飞!我要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美蕙子用力笑笑,嘴角渗血,“夫……君……再抱抱……抱抱……我!”哇,一口血吐到孟敏飞身上。这明明是一个临终女人的最后请求。
孟敏飞紧紧把美蕙子抱到怀里,拍拍她的脸,“不,不,美蕙子你不会死,我要带你走,你还欠我一个儿子,你不能死!”
“夫……君……来世吧……快……走……”美蕙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推孟敏飞。
那边海海尚三枪,已然断气,他临死用手指着孟敏飞,福海大哭,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惨死,觉得天塌了一样。
孟敏飞仍然不觉杨养、牛叉的劝阻、也不知道海海已死,吃力的抱起美蕙子,泪水落到她脸上,“美蕙子,咱们走吧,我要带你回到那个山谷,我要娶你,我要给你讲故事,你还陪我打猎!”
美蕙子已说不出话来,手指举举,嘴唇颤抖,孟敏飞赶紧把她放下,右手送上去。美蕙子手指慢慢在孟敏飞手心比划着,“我……不……后……悔”,头猛然一歪,脸上甜甜的睡去。
“美蕙子……”孟敏飞扯着喉咙大喊,喊声接近于咆哮,心如刀割般,本来只是想骗这个女人发泄用的,没想到她竟深深刺痛了自己的神经,此一刻,他才感到失去的东西才最珍贵。
“西大哥、周大哥,快走吧!鬼子上来啦!”眼见孟敏飞和周福海充耳不闻,鬼子的火把就到了跟前,杨养、山南抢上架住孟敏飞,土可拉、牛叉架住福海,使劲将他俩拽起来,不顾两个人又蹦又跳,拔腿狂奔,王小波拿了枪和子弹紧跟后面。
……
窑洞里,穿堂风呼啸而过,孟敏飞和福海仍在发呆。
杨养、土可拉哥几个冻得直哆嗦,牛叉干脆在举石头。
孟敏飞愣愣的盯着窑顶,脑子里一幕幕闪过,马在前、王荣、朱飞、阿文、宣铁令、海海、美蕙子,都是活生生的人物,突然一下说没就全没了,战争太残酷了,远不是他一个月前雄心百倍信口开河准备打一个日不落中国那样简单。一想到美蕙子,他的心就是巨痛,多少年没哭的他,尝到了咸咸的滋味,难道这就是学堂杨先生说的那种——爱!美蕙子死了,她的香魂依旧在!
风呼呼的刮过,泪水冰凉,吹得他眼角生疼,突然醒过神来,嘴里蹦出一句,“我准备回太行山打猎去,你们回家吧!”
“俺没有家!”牛叉回了一句。
“俺是孤儿。”山南也应了一声。
“西大哥,你去哪儿,我也跟到哪儿!”福海面无表情,海海临死前,让他跟着孟敏飞。
“跟着我有啥前途,打猎、睡觉,混日子。”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杨养疯子一般冲上来揪住孟敏飞的领子,“老子看走了眼,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你算个球!”
土可拉、山南怔在那里,牛叉的石头举到半空没落下来。
“对,俺就是懦夫,俺就是个信球!”
“呸!你连信球都不配。你走啊,滚回你的太行山去!老海死了,日本娘们死了,连个坟头都没留,他们该死,咱们就不该救。”
“你他娘的说谁该死?”孟敏飞瞪大了眼睛,蹭的站起,反抓住杨养的领子,福海也攥着拳头蹦了起来。
“有种就拿起枪给他们报仇!没种就滚回你太行山去!”
孟敏飞眼神渐亮,“报仇!对!我要报仇!这事我咋几巴忘啦?”松开手,向杨养深鞠一躬,抄起三八大盖转身就走。
福海也是如梦方醒,跟随其后。“靠,你们走了,俺们咋办?”牛叉蹦起来。
“西大哥,你就收下我们吧!”土可拉喊道。
“对,西大哥,你就收下我们吧。”山南、杨养、牛叉听过孟敏飞他们的故事,看到他把自己从鬼子大牢里救出来,大为佩服,生怕孟敏飞一走,自己又无依无靠,不是被鬼子抓回去,就是被土匪抢了,甚至饿死在街头,赶忙响应。
孟敏飞和福海都是犹豫,“跟着我,饿不死也早晚被鬼子打死,你们还是投八路吧。”
“早死、晚死、迟早是死,跟着西大哥打鬼子死也是个好汉!老子不想当饿死的亡国奴!”土可拉嚷道。
几个人也附和,到处在打仗,饿死、冻死,真不如当个英雄去死。
“好!既然大家看得起兄弟,不如咱们拜把子,结为兄弟,咋样?”
“中!”“好!”“行!”这些十几岁的孩子都是无家可归、吃了上顿没下顿,血气方刚、头脑发热,一经孟敏飞提议,大伙立即响应,大有桃园结义、啸聚梁山的势头。
破窑洞里立刻热闹起来,开始互报生辰八字,排了半天,孟敏飞老大,福海老二,杨养老三,土可拉老四,山南老五,王小波老六,牛叉老七,于是搓土为香,划地为案,“苍天在上,我孟敏飞!”“周福海!”“杨养!”“杜坷垃!”“黎山南!”“王小波!”“牛叉!”。
“愿意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如同此木。”
喀嚓,几个人扭断了树枝。
大哥、二哥,老五、老七,哥几个叫的热呼。
亲热了一阵,王小波兴冲冲地说,“大哥,咱杀个回马枪,打他个狗日的。”
“日本鬼子多,咱还是再想想办法。”山南不服。
“怕个鸟。刚才咱不就打死了两个鬼子吗?咱就是死了也不吃亏!”牛叉性子最急。福海、杨养性格沉稳,没有说话。
“当务之急嘛!”大家看到大哥发话,立即都住了口,“当然是吃饱肚子!”
扑,几个兄弟大跌银镜,不过一听到“吃”字,个个肚子咕咕叫。在鬼子的牢房吃不饱,又跑了半夜,不饿才怪。
山南忽然侧起耳朵,又趴在地上听了听,“大哥,有马蹄声,不好,好多马,像是鬼子的骑兵!”
第二十五章 狙杀(上)
清田雄夫听说夫人被杀、宝刀失踪,极为震怒,立即派兵四面出击。
孟敏飞七人刚跑出窑洞,就被鬼子骑兵远远发现,寒冬腊月,遍地枯草,视觉极好,再者光天化日之下哪有百姓敢结队出行,不是昨晚的逃兵是谁?于是,一排枪就问候过来。
“快到前面的草窝去!”孟敏飞狂喊,关键时候这个当大哥的不能乱,不然以后怎么带小弟。
几人连滚带爬直扑草堆,“哎哟!”王小波跪到地上,大腿中了一枪。
孟敏飞大急,王小波看着不大,肥墩墩的,背是背不动的,只好架了王小波就走,土可拉也回过来帮忙,两人拖死狗一样把王小波拖到草坑里。
“大哥,都是我不好,拖累弟兄们了。”王小波又惊又怕,眼见自己是走不了了,但是刚磕过头,不能把弟兄们都连累到这里,绝望的说,“大哥,你带弟兄们走吧,俺掩护你们撤退!”
“扯淡!有大哥在,就有你在!”
牛叉看到鬼子的影子远来越清,不由分说,抓起王小波的胳膊:“六哥,俺背你走。”
王小波一看弟兄们挺仗义,自己也不能服软,推开牛叉,梗着脖子吼起来:“蹶一边去,咱们两条腿跑过不四条腿,大哥,你就带弟兄们走吧,能跑一个是一个,明年的今天给俺烧张纸就行了!”
山南眼尖,叫了起来:“十五个鬼子,有十五个鬼子!”
大家心一沉,知道意味着什么,他们年纪小,要么刚当兵、要么干的是杂差,多数没打过仗,但经常听吃败仗的老兵说过,当时和鬼子交战,平均下来死20个弟兄才能拼掉一个鬼子,所以说鬼子一个班拿着歪把子撵一个县几万人满山跑也不是啥新鲜事。
孟敏飞和福海对视一下,发号施令,“老三,你带他们顺着草窝向北爬,那边有大片芦苇,能藏人。我和老二把鬼子引开!”
“大哥!”“大哥!别去!”杨养几人拉住了孟敏飞两个,这种以一两个人引开鬼子大队,保存实力的办法在与鬼子交战时经常使用,但是面对数量优势、枪法极好、还骑着马的日军,摆明了是死路一条。
“都他娘的是啥时候了,还娘们唧唧的,都给老子闪开。”孟敏飞被他们几个拽的火起,知道兄弟们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如果自己不去,这个大哥不是白叫了?
“还是我去吧!”土可拉一撸袖子,“俺命贱,打小就没爹娘,死了算了!”
“*!”孟敏飞怒不可遏,一脚把土可拉踹到地上,“谁几巴命贱?都几巴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你们跟老子一天,就是老子的兄弟,只要有我孟敏飞一口气在,就没人能动你们!都几巴给老子闪开!”
孟敏飞甩开杨养的手,和福海一前一后向南跑去。杨养、山南五个跪倒在地,“大哥!二哥!”已泣不成声,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孟敏飞和福海与鬼子打过不少次,已养成了默契的配合。刚跑了十几步,福海向正南、孟敏飞向西南分开狂奔。半人高的杂草遮掩着两个人,子弹在身前身后不停的跳动。孟敏飞一声唿哨,两人同时翻滚,各找土堆趴下,等再一声唿哨响起,两枪齐发,四枪,马上掉下三个鬼子,孟敏飞只命中一发,这就是业余和狙击手的区别。
剩下十二个鬼子反应极是迅速,马术精湛,两个蹬里藏身,十个已滚到草窝,借此一顿,孟敏飞、福海又跑出几十米。
十枝步枪一分两半各自招呼目标,压得孟敏飞两个只能爬地而行,没有还手之力,两匹马载着日兵丝毫不停仍是快速奔来,眼看就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孟敏飞仰面朝天,把枪举起,朝天鸣枪,呯,呯,呯,立刻引来了日军的十发子弹。这一瞬间,对于福海就足够了,“唏溜溜”马嘶,一匹马前腿跪地,借马掩护的三个鬼子没了屏障,一下子暴露出来,福海又一枪击出,一个鬼子倒地。
几个鬼子连忙扑倒,孟敏飞趁机干掉了另一匹马,打人准头欠佳,二百米内打马没有问题。
那边福海已向孟敏飞靠拢,鬼子越来越近,再分开就要吃大亏。
鬼子没了依靠,不甘示弱,十一个人交替掩护在草窝里迂回进攻。
“福海,看你的了!”孟敏飞大叫,脱下上衣,拿枪顶着,仍是仰面朝天,把枪高举,黄色的军衣立时多了几个透明窟隆,福海又是两枪击出,两个鬼子倒地。
但是两方的距离不到百米了。孟敏飞恨恨的道,要是老海在,*个兔孙。
鬼子的枪法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子弹嗖嗖的从两人头上飞过,孟敏飞两个赶忙滚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是死了多少**兄弟总结出来的救命良方。
轰隆,轰隆,两颗地瓜雷在两人前方炸开,飞起的烟尘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靠他大爷,这龟孙真能!”福海也佩服起鬼子的应战能力。
“福海,再来一次,看我的!”孟敏飞摸了三块石头,鬼子的手雷给了他启发,用日语喊道:“手雷来了!手雷来了!”三块石头迎面扔了过去,没有一点准头。
还是把九个鬼子吓了一跳,纷纷卧倒,一个鬼子躲的慢了,被福海一枪撂倒。
几个鬼子见上了当,嗷嗷怪叫,连续扔了五个手雷过来,炸得孟敏飞抱头不动。耳听得鬼子的喊叫近在咫尺,大吼道,“福海,上刺刀。”
两个人拿出刺刀,一磕一撞,就要站起,北边响起了杨养的声音,“小鬼子,爷爷在这,来抓老子啊!”
八个鬼子对视一下,两个直奔杨养,六个仍然追击孟敏飞、福海。
孟敏飞骂出声来:“狗日的,老子让你们跑,咋几巴不听话。”刚一出口,鬼子身边枪声大作,全部是手枪的声音,忙抬头察看。
五个黑衣人各拿双枪,在鬼子侧后接连开火,八个鬼子不及回身,已然死光。
孟敏飞、福海喜出旺外,命不该绝呀,这下遇到救星了。忙起身跑过去道谢,到了跟前,才发现是三男二女,两个女人蒙着脸,但身材都是高大,远看上去极为悦眼。
“小兄弟,好本事啊!”领头的女人一双美目打量着孟敏飞两个。
“呵呵,俺弟兄运气好,才干掉七个鬼子,不如各位好汉有本事,一下就干掉八个。”孟敏飞脑子里转着,马屁不知不觉的拍上。
那五个人非常兴奋,一个精壮汉子说道,“靠啊!打了半年也没今天舒坦!八个,干掉八个啊,大嫂!”
那个大嫂不以为然,心道,要不是趁势偷袭,别说八个,一个也干不掉。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仍是眼笑如花,“哎哟哟,说哪去了!两位小兄弟是哪条道上的?贵姓大名啊?”声音极是豪爽。
孟敏飞、福海一怔,敢情这是土匪,“我们兄弟昨夜从鬼子的牢房里逃出来,小小逃兵,没什么大名!各位好汉就叫我孟敏飞吧。”
“喔!”几个人同时对望,大嫂笑道,“原来昨晚是你们几个闹的啊?可把我们害苦喽!”笑声清脆干净,孟敏飞听了很有好感。
“大嫂,那边有人来了,动不动手。”
“别!别!那是我兄弟,中枪了。”
杨养几个架了王小波过来,大嫂也毫不避嫌,撕开王小波的裤子,看了看,“没事,三八大盖打的,一枪俩眼,涂上药就好了。”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扔给孟敏飞,“内服外敷,一天两次,养个半个月就没事了。”
孟敏飞摸有带体温的小瓶,闻着一缕幽香,心旷神怡,盯着大嫂一双美目,“大嫂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当涌泉相报,请教大嫂芳名,来日必当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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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狙杀(下)
“靠!说你咳嗽你还喘呢!也不撒泡尿照照啥球样?大嫂的名字也是你配问的。”精壮汉子对这几个半大孩子满是不屑,脸上的横肉直动。
福海、牛叉两个就挂不住了,就要发作,被孟敏飞挥手拦下,“哈哈哈哈!各位好汉,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我们几个无名小卒,没啥本事,只会搞点小动作,三天两头打打小日本。以后有用得兄弟的地方,请吱一声。兄弟还要赶路,告辞!”话不投机,孟敏飞准备走人。
大嫂脸上挂不住了,别看孟敏飞年纪小,说的话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这几句话柔中带刚,日本鬼子那是好打的?还三天两头打,这不摆明了是抗日英雄吗?现在全国都在抗日,瞧不起抗日英雄就是瞧不起全国人民。
没好气的骂道,“老二,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尽他娘的满嘴喷屎花子,蹶一边去。”
被称做老二的对大嫂又敬又畏,看到身旁的两个手下偷偷窃笑,两只飞脚甩了出去,“滚!把枪和马都收收!王八驴秋秋嘀。”
大嫂哈哈大笑,抢着说道,“老二,做的对,把枪和马收好都送给这些小英雄。算我们赔个不是!”
老二腮帮子都鼓起来,两个手下也是莫名其妙,好枪好马谁不爱啊!却被大嫂狠狠一瞪,想疑问的立即闭了嘴,他们知道大嫂的手段。
福海、杨养听了满是欢喜,觉得这大嫂很会事、很仗义。孟敏飞听了觉得不妥,“无功不受禄,这枪留下七枝,剩下的和马都送给各位好汉吧!”
这话说的老二也很舒服,自己打家劫舍干了多少年,哪空手回去的道理?
“小兄弟是看不起俺们了!”大嫂面色沉下来。
“不敢!不敢!”
“鬼子的援兵就要到了!你们有枪有马好打鬼子。你们收拾战场吧,咱们走,后会有期!”大嫂抱拳,踢了老二一脚,老二才极不愿意的走开。不一会,他们从草窝里拿出几个包袱,三个男匪一人两个,两个女人一人一个,背在背上,看着甚是沉重。
孟敏飞看着两个女人远去的身影,这个大嫂真不简单啊,瞧背影,定是个好看的女人,边起的小姑娘走路一步三摇,婀娜多姿,真他娘的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好女人都嫁给土匪了。
等走的远了,大嫂把面罩摘了下来,露出花儿样的面容,“靠!这鬼东西戴着真他娘碍事!”
小姑娘也扯下了黑布,同样娇美,却没大嫂的豪爽,多的是丫环的气息,“大姐,啥时候能过黄河呀?”
老二气咻咻地嘟囔,“大嫂,俺没啥话说,这几个弟兄跟你出生入死,一点好处都没落着,咱当老大的可没法交待!”两个手下小心翼翼的支应,不敢得罪老二,更不敢得罪大嫂,甚为尴尬,脸上也是不忿。
“哈哈哈哈!”大嫂很高兴,根本不理会几人的表情,“说的好。这样吧,咱这就拐回去,那边有十五杆枪,你们能拿几枝就拿几枝!反正老娘是拿不动。”
“天爷啊,俺的姑奶奶,一根三八大盖八斤二两,拿上三杆枪,加上背上的包袱,俺还走不走路了?再者说,要是碰上鬼子,俺还得保护大嫂是吧!”老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也好说,把马骑上,货和枪都放马上!只要你能把一匹马弄到河对岸,老娘就送给你两坛三十年女儿红。”
老二听到有酒喝,巴嗒巴嗒嘴,爱酒如命的他仍是满脸苦相,“姑奶奶啊!别折腾俺的胃口啦!鬼子封锁的这么严,连条破船都木有,如果能送一匹马过去,谁还在这潦天地(即荒天野地)忍饥挨饿冻三天啊?
“着啊!你一不愿拿枪、二不愿送马,那你他奶*瞎吵吵啥?”
说的老二语塞,论口才、论智力,自己和大嫂差了十万八千里,看到大嫂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一动,“大嫂,是不是想到啥损招了?”
“去你大那蛋!”大嫂骂人从不口软,只是狡猾的一笑。这一笑,三个土匪精神大振,他们倒不敢打这个蛇蝎美人的主意,但是经验告诉他们,凡是大嫂这种笑一出现,定有高招出来,高肯定是高,但也很损!
“我问你,老二!半年前,你杀了一个鬼子,日本兵追了你多久?”
老二嘴角开始抽动,靠,大嫂莫不是打上了自己的主意?想想大嫂以前的损招,不寒而栗!看着两个手下急急低下头,只好硬着头皮道,“你说上回啊!俺带了二十多个兄弟,瞅冷子杀了一个调戏妇女的鬼子,木想到被十几个鬼子追的满山遍野跑!唉,老丢人啦!”
“谁让你说这个?”大嫂撇撇嘴。
“当时也不敢往咱寨子里跑,怕露了山寨的形踪,只好在山里跑了五六天,死了八个兄弟,连累三个村的乡亲遭了殃。后来大嫂调虎离山,才保住俺这条命!”
大嫂又恢复了豪爽的笑容,“算你小子有良心!记得大嫂的好!”
老二陪着笑脸,虽然他比大嫂年纪大的多,仍是恭敬的说,“那是!那是!”
“你想啊!你杀了一个鬼子,日本兵就追了你五六天,如果这几个小子杀了十五个鬼子!那日本兵会不会……”
老二一拍脑袋,“哎呀!俺这个糊涂虫!大嫂,你是说……”
大嫂双眼笑如弯月,“对!咱们过河就着落到这几个毛头小子身上!给他们枪、给他们马,闹的越欢实,老娘越高兴,就怕他们闹不出来动静来!哈哈哈哈!”
“高!高!实在是高!”三个土匪马屁*又拍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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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流氓打劫(上)
杨养是医护兵,本来家传会些医术,况且王小波伤的不重,三两下把王小波的腿包扎好。孟敏飞也和弟兄们打扫战场归来,扔给他俩一人一套日军军服,上面还有血迹,显然是刚从死去的日本兵身上扒下来的。
“天太冷,穿上这个,暖和,还别说,狗日的鬼子皮靴做的真不错。”孟敏飞跺跺脚,对鬼子的行头很满意,“总共十五把三八大盖、十五把马刀、十三匹马、两个王八盒子、四十五颗地瓜雷、二十二盒子弹(按日军编制,每人临战两盒子弹,一盒60发),大丰收。哈哈哈哈!可惜没有机枪。”
几个小兄弟都兴奋的拨弄这一大堆如雷贯耳的名枪,昨晚抢来的两枝还没来得及细看,弟兄七个,杨养、牛叉、王小波、土可拉都是枪盲。
孟敏飞大伤脑筋,怕鬼子援兵真的追上来,让弟兄们一人放个五枪,稍做熟悉,就催促大家离开。
牛叉摇摇晃晃骑着马,新鲜、激动,“大哥,咱去哪儿?”
“过黄河!去中条山!”
靠,几个兄弟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过黄河?灵宝这边只有一座桥,还被鬼子封的严严的。
“相信我,没错的!”孟敏飞报以灿烂的笑容,当了老大后,这种笑容就不停的挂在脸上。
驾!驾!几声吆喝,十三匹马绝尘而去。
“老子嘀队伍才开张,七八个人,十几条枪,啷里个啷里个啷!——”公鸭嗓子在空旷的苍野强烈的扩散。
“大哥,错了!戏文里是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球毛!没错!这是最新的流氓唱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河咆哮、川流不息,桥头,一个日军少尉正警惕的立在了望台上看着四周,茫茫的天地间出现了不少黑影,一摆手,几挺歪把子已咔嚓打开保险,越来越近,是七个日军骑兵,个个浑身血迹斑斑,领头的背后还背着个伤兵,身后的两三个士兵可能是受伤过重,骑着卤晃悠。
忙跑下了望台,“军曹(中士),需要效劳吗?”
“我们受到袭击,急需过桥救治!”领头的年纪不大,身材干瘦、双目极为有神。
上尉暗暗叹口气,连年征战,国内的壮丁几乎全部征用,现在连未成人的娃娃都抽来了,“放行!让他们过去!”
十几匹马慢慢驰过,旁边的士兵看到空空的马背无不凄凉,不约而同站起敬礼!
马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跑过长桥后,健马长嘶,不一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靠他大爷,老子差点就被墩下来!”牛叉喘着气,挥着缰绳,根本就不像伤重的样子。
“是啊!本想着骑马好玩,谁知道真几巴难骑!墩的屁股疼。”土可拉苦着脸。
“日!轻轻松松过桥,还咋呼个屁!”杨养有些自得。
“好啦,到前面的树林歇歇!奶奶的,该填填肚子啦。”孟敏飞发话,几人雀跃,立即勒马,扶王小波下来。王小波被马颠的发晕,趴到地上就不想起来。
天已过午,几个人饿的昏天黑地,搜搜鬼子的行囊,没有食物,只有水壶,谁也顾不了恁多,狂喝一通,躺在地上,缓了半个小时,福海开口,“老大,我去打几只野鸟,先垫垫。”
“好吧!快去快回!”孟敏飞仍在闭目养神,实是早已眼冒金星、嗓子发腥。
福海扛上枪,才走了几步,又拐回来,“老大,二鬼子!”
声音不大,几个在地上的家伙却蹦了起来,“靠!哪呢?哪呢?”
树林那头走过来几个皇协军,见了他们也是一怔,枪口一瞄,又放了下来,老远就喊,“太君,别开枪,自己人!”
孟敏飞握枪在手,护到王小波前头,几个人纷纷躲在马后,就等孟敏飞令下,拿这几个伪军开练。
七个人越看越心凉,五个伪军后又冒出了一个抱机关枪的鬼子,后面不停的冒出人。孟敏飞把枪一收,“弟兄们,躲不过去了,迎上去,看我的眼色行事,大不了拼了。”
几人上马,理也不理伪军,和对面的鬼子打招呼。日军士兵在老百姓和皇协军面前常常耍横,个个趾高气扬,但见了自己人都很热情,互相问候,尤其是看到骑兵个个佩戴令人羡慕的马刀,极为眼热。孟敏飞不停的和日本兵交谈,身后的几人都是点头致意。一个伪军慌忙去后面报信。孟敏飞这才发现,是十几个伪军和八个鬼子押了四五十个脏兮兮的中国人,都是浑身漆黑、衣衫褴褛,却个个精壮。这些中国人五花大绑,串成一串,领头的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脸上两条疤很吓人,破烂的衣服压不住鼓鼓的肌肉。跟在后面的一个长得奇特,两只大眼睛直比普通人大了三圈,一脸憨厚相。
这时候,鬼子中尉走过来。
“靠你奇娃!”孟敏飞身着上士军服,抢先敬礼。
“啊!——”中尉先惊叹一声,很友好的回礼,“帝国的勇士,你们负伤了?”
“是啊!,我们受到敌人袭击,想到前面救治一下。”
中尉和几个鬼子兵很感动,看看这些勇士,个个带伤、还气宇轩昂、面不改色,真是帝国的精英!
“不要往前走了。前面的*人正在反攻,我们奉命集结。”中尉不想说“撤退”,这毕竟是丢人的字眼。
“带这么多*人干什么?需要不需要我们帮忙?”
中尉变感动为感激,几个日军士兵也围过来看骑兵的马刀,日本刀做工精良,谁都喜欢,孟敏飞腰挎双刀,但那把短武士刀珠光闪闪,分外夺目。牛叉、山南的汗都出来了,好在中尉以为他们受伤疼的,忙说,“帝国的工业需要大量人力,这些*矿工身体强壮,正适合干重活,我们准备把他们运回国为天皇效力。”
靠,效个几巴力,说白了就是运到日本当苦力。孟敏飞暗骂。
“你们都有伤在身,还是快些赶路吧。后面还有咱们的士兵,*人太多了,分了三批押送。”
“有吃的吗?我们打了一天仗,还没吃饭。”
中尉连忙喊叫:“三井,快去拿几盒罐头来,帝国的雏鹰需要力量。”
三井听到命令,跑到后面,从一个矿工的背包上特意多取出十几罐罐头,友好的送给孟敏飞。
孟敏飞七个目送这一行人前行,不等队伍过完,福海就急急拔出刺刀,割开了罐头。
几个人狼吞虎咽,噎的王小波直放屁,几个人想笑也不敢出声。两个矿工呸了一声!孟敏飞抬头看去,一个伪军正在打他们。
孟敏飞忙站起身喝住那个伪军,伪军立刻换了笑脸。孟敏飞没搭理他,看到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正盯着他手中的罐头看,笑笑,“小孩!你滴米西米西!”把吃剩的半盒扔过去,那个孩子也许是饿坏了,抓住罐头就吃,刚吃了一口,被后边的壮汉踢了一脚,“小符子,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小符子讪讪道,“包大哥,俺快饿死了。”
“饿死也不能吃日本猪食。”
“包大哥,求求您,俺不是人、俺不是人,行吗?让俺吃一口吧。”
第二十八章 流氓打劫(下)
“尚符临你这兔孙,吃日本猪食,洋人走狗!”包大哥大骂起来。辟啪,脸上挨了一皮鞭。
后面的几个矿工也吵闹不休,由于绳子串成一串,几个人倒成一片,顺势还砸倒了一个伪军。场面立刻混乱起来。
孟敏飞和六个兄弟避到路旁头碰头,“鬼子要把这些矿工送到日本当苦力,你们说咋办?”
“干他娘的小日本!”福海毫不畏惧,狙击手噬血的本性毕露。
“中!干!”几个人低声附和,上午他们和鬼子骑兵打了一仗,士气大增,年轻人个个头脑发热,做事不计后果,根本不把这些步兵看到眼里,至于伪军,都是墙头草,见的多了。
“快点吃,这是个好机会,一会咱们干一票。小波,你腿有伤,就呆这儿别动。”
“俺中!不碍事。”王小波发现自从跟了大哥,好日子就来了,看弟兄们都摩拳擦掌,自己如果再像以前胆小,以后恐怕就被弟兄们看不起,尤其是小牛叉那眼神,他可受不了。
“这样,听我说,这么办……”
几个人合计了几句,立刻抓紧吃了几口,拿枪上马,作势要走的样子,王小波还是在孟敏飞背后搂着腰。
矿工队伍已乱成一锅粥,后面乱,前面跟着起哄,谁也不想被日本兵抓走。有的矿工借机闹事,互相踢打,十六个伪军上前挥鞭乱抽,被健壮的矿工顶的人仰马翻。八个鬼子举着枪大声喝叱,也弹压不住。中尉抢过96式机关枪朝天就是一梭子,队伍才安静下来。孟敏飞才注意到这挺机关枪明显和歪把子不一样,有点像捷克式,估计是新出的机枪,看了就过瘾。
孟敏飞一招手,几个兄弟带马冲过来,孟敏飞拔出马刀,在空中虚辟,用日语喝骂,不知不觉靠到中尉身后。中尉又感激又羞愧,看到自己连几十个手无寸铁的*人都镇不住,在友军面前丢尽了人,恼羞成怒,举起机关枪就要打。带头的刀疤大汉和大眼睛见势不妙,大喊:“住手!”极为义气的挺身拦在队伍前头,但是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瘦小的鬼子骑兵一刀砍下了中尉的头,俯身去抢机关枪。他身后的鬼子伤兵不知啥时候手中多了两个王八盒子对着就近的伪军狂扫。剩下的五个骑兵挥刀执枪,一个人对付一个日本步兵,由于突然发难,迫不及防,八个鬼子一下被干掉六个,伪军被干掉四个。
抢到机关枪的骑兵*威大发,把余下的两个鬼子打成筛子。剩下的十二个伪军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亮闪闪的马刀,想都不想,把枪举过头顶,投降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太君饶命!太君饶命!”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个说日本话的太君这么残忍,连自己的同胞都死啦死啦地干活。
“太你娘那*!”孟敏飞骂道,脸上仍挂着阳光般的笑容,当个老大就要有老大的特色,泰山崩于前而笑不改色,“把枪扔下,双手抱头,后退十步。”
这下伪军都听清了,地道的中国人,悠久的中国话。
十二个伪军连连后退,缩成一团。
“老二警戒,老三、老四把枪收了,老五、老七去把他们的绳子解开。小波把子弹换上。”
“好咧!”“中!”
几个分头行事。
“好汉饶命!**、八路不杀俘虏!”
“俺上有80老母,下有5岁孩童!”
不等伪军说完,孟敏飞发火,眼露凶光、脸带微笑,“靠!这话咋几巴都一个调调,能不能整个新鲜的听听!老子一不是**、二不是八路!”
“绿林好汉!俺们也是迫于生计、身不由已。”
“噢!——”孟敏飞同情地看看他们,“老子也不是绿林好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有我们的法子!”
几个伪军察颜观色,觉得有戏,忙说,“请问好汉,您是啥规矩?”
“流氓!流氓打劫!”孟敏飞坏笑着,“当然就是流氓规矩。!”
这些伪军终于明白是栽到混混手里了,解开绳索的矿工也摩拳擦掌,准备棒打落水狗。
“啥流氓规矩?”伪军点头哈腰的问。
“是啊!流氓也讲职业道德嘀!确切嘀说,你应该问,今天你流了吗?”
“今天你流了吗?”一个伪军傻乎乎的重复,“咋流啊?”
“很好!很好!就这样流!”
呯呯啪啪,机关枪、手枪响如暴豆,这些伪军一个不留。
四十多个矿工一自由,哄作一团,刀疤大汉和眼睛过来相谢。
“你俩是这伙人的头?”孟敏飞笑嘻嘻的问!
刀疤脸双手抱拳:“多谢好汉救命!俺俩也不算是头,就是人缘好一些。俺姓石叫石头,这位大哥叫郑成仕、郑大眼睛。”
“哈哈,好说,好说,咱们都是中国人,举手之劳,没啥谢不谢的。以后别叫我们好汉,俺们是流氓。快走吧,一会鬼子就上来了。”
两个矿工看孟敏飞不想久留,抱拳施礼,忙带人向东边的大山逃去。
“大哥,这两个铁疙瘩拿着歇球沉(很沉的意思),扔了算球!”杨养拎个皮囊跑过来。
“拿出来瞅瞅再说?”
杨养从皮囊里唰的拿出两个铁家伙。
“靠!掷弹筒!”孟敏飞一见这老伙计,搂着杨养亲了一口,“老三,这回咱可逗住大事咧!”
土可拉瞪大了眼,嘴里崩出句话:“靠!大哥还好这个!”
“大哥,快走,鬼子后续部队来了。”警戒的福海骑马狂奔过来。
第二十九章 正义的流氓(上)
七个兄弟匆匆收拾,子弹呼啸着招呼过来,于是策马向东南,这样可以引开鬼子,也不想再和矿工纠缠。
好在几个人马快,顷刻消失在树林深处。
“靠!鬼子怪精的,不敢追老子。”孟敏飞得意的握着马缰绳,鬼子当然不追他们了,步兵追骑兵,跑断腿也追不上。枪声不停,远远的山谷不时有人惨叫,有人中枪了。
“送佛送上西天,好事做到底吧!”孟敏飞狠狠心,“鬼子有枪,这些矿工跑也跑不掉,俺准备再回去干一票,谁去!”
六个兄弟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刚填饱了肚子、体内热血沸腾,嗷嗷叫唤,“干了!”“干他个龟孙!”
“走!驾!我们是流氓,正义的流氓,要把鬼子杀死,杀死!”孟敏飞嘴里发出怪怪的调子,打马急奔!
增援的日军也只是一二十人,他们押送另一批矿工,只是巧遇。正在狂力追击刀疤他们,突然马蹄声大作,草丛深处斜刺里又杀出几个骑兵,领头的96式机关枪连连点射,一梭子又一梭子,打得领头的日军立刻躺下了三四个,紧接着三八大盖、王八盒子、连同手雷,一古脑送过来,日军阵脚大乱,以为遇上了*主力,慌乱后撤。七人十三骑趁机撵上了矿工队伍。
路上已倒下了七八个矿工,还有四五个在地上呻吟,眼见是救不活了。
石头和大眼睛跑的飞快,按他们的体力,各自逃命没啥问题,但是为了救助其他兄弟耽误了时间,本以为死翘翘了,一见几个流氓又杀回来,希望大增,忙招呼众矿工架着伤员急走。
“会骑马的都上马!不会骑马的跟着跑!快走。”孟敏飞边喊,边将手伸向石头,他觉得石头这个人很重义气,死了可惜。王小波已单独骑了一匹马,马上挂满了枪支。
石头借着孟敏飞的手力,翻身坐到马后,大声指挥矿工逃命,可惜空马也只有七匹,救不了这三四十个人。孟敏飞差点被石头拽下马,暗道好大的手力。
跑了一会,孟敏飞弟兄已来到山脚下,大部分矿工还在后面狂奔。
“老兄!你带他们上山吧!我们把鬼子引开。”孟敏飞急切的对石头说。
石头满是感激,“好汉,你们走吧,俺的几个兄弟还没过来,俺要回去救他们。劳驾借你几匹马使使!”
孟敏飞哈哈大笑,“够朋友!这些马你想用几匹用几匹。会不会使枪?”
“会!”
“好!去挑支枪!老子跟你一块去救人!老二你们几个在这里接应!”
“大哥,俺们一起去吧!”山南叫了起来!
“几巴!又不听老子的话!都在这等着,老子去去就回!孟敏飞要温酒斩鬼子!哈哈哈哈!石头,上马。”咔嚓一声,又换了个弹匣。
石头血气豪发,眼中精光大盛,脸上刀疤突起,拿支枪翻身上马,两人并肩杀向矿工队伍。
郑大眼睛背着小符子跑的仍是飞快,小符子腰上中枪。
“郑大哥,把小符子放我马背上,你们走,我掩护。”
郑大眼睛听着后面的日军哇啦哇啦的又快追上,不加思索把小符子放到孟敏飞身后。这时石头也背了一个伤员上马。
孟敏飞的机关枪又响起来,在树林里格外刺耳,日本鬼子也不示弱,三八大盖外加机关枪还以颜色,打的草木乱飞,火花四溅。
眼见矿工能跑的都跑了,孟敏飞的机关枪子弹打完了,也不是全打完,主要是没弹匣,一个弹匣只能装三十发子弹。
石头的三八大盖发射太慢,赶不上鬼子人多。
“奶奶的!”孟敏飞骂了一声,把机关枪挂起,伸手拽出了掷弹筒立在马背上,拿出一颗手雷(日军的标准制式手雷全称是91式手雷,俗称地瓜雷或48瓣雷,可以手掷,也可以作掷弹筒炮弹,射程可达360米,如果用掷弹筒专用的89式手雷,射程可达660米。),举目一扫,手雷已扔进掷弹筒,七秒后,轰,日军队伍一声巨响,两个伪军一个鬼子炸翻在地。
“靠!老子瞄的是少尉,咋几巴又打歪了。”孟敏飞暗自郁闷,擒贼先擒王,他瞄的是拿指挥刀的鬼子指挥官。
旁边的石头眼界大开,他从没见过这新鲜武器,眼见孟敏飞连放五颗手雷,打的鬼子机枪手哑火,佩服已转为崇拜。
“走吧!石头!”孟敏飞一带马缰,立刻逃命,好汉不吃眼前亏,死了就不能当流氓了。
两人急奔,驾、驾声不断,后面的鬼子略一停顿,又追上来,子弹嗖嗖,石头的马屁股上中了一枪,居然跑的比孟敏飞还快,孟敏飞听身后小符子连声喊疼,忙说,“兄弟,先忍忍。”
啊、啊两声,小符子疼的直接趴到孟敏飞身上。
等来到山下,众矿工已大部上山,只有大眼睛放心不下小符子,在焦急等待。
“小符子!小符子!”大眼睛大叫,尚符临背后又中了三枪,已死了多时。
孟敏飞擦擦汗,暗道如果不是小符子替自己挡了三发子弹,这躺地上的就是自己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郑大哥,咱们从另一条路走。”
郑大眼睛把小符子放下,叹口气,“唉,这孩子,尸体放在野地里,不是被鸟叼了就是被野狗吃了,临死也不得善终,真可怜!”翻身坐上了孟敏飞的马后,几人打马绕山而过。
晚上,几十个人聚在一个山洞里,把伤马杀了,孟敏飞又从鬼子的行囊里找出了不少干粮,大家吃的打着饱嗝。
围着火堆,清点了一下人数,矿工本来有54个,现在还有32人,其中四个受了轻伤,受重伤的被鬼子追上肯定是活不成了。杨养从鬼子包裹里找出了不少伤药给矿工涂上。
好多天没吃过饱饭,这三十多个矿工吃了马肉,精神头养足,开始吹牛。孟敏飞和石头、郑大眼睛聊了起来。
这些矿工多来自河南、河北,要么家里穷的叮当响,要么是犯了官司逃过来避难,本地人只有一个,就是人称包大哥的包一牛。
“包大哥,俺想在中条山打鬼子,能不能讲讲中条山的情况。”
包一牛对孟敏飞颇为恭敬,不敢直称“流氓”,“哎呀!流氓好汉,说到哪了!俺这条命都是你救的,问点事算啥。别的俺木啥能耐,要说中条山的情况,谁也撵不上俺。”他外号包打听,自幼在中条山长大。孟敏飞擦了五次脸上的唾沫星子,才算搞清楚。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黄河北岸,呈东北西南走向,东北高西南低,横有300多里,纵有100里,呈一长布条状,因此得名。西起晋南永济与陕西相望,东起豫北济源、孟县同太行山相连,北靠素有山西粮仓美誉的运城盆地,南濒一泻千里的滚滚黄河,与太行、吕梁、太岳三山互为犄角,是黄河的天然屏障。中条山地区虽位于山西省境,但在抗战时期却不是晋绥军的防区,驻守这里的有国民党中央军、西北军,还有八路、游击队。由于中条山地势复杂,沟壑纵横,关隘重叠,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的宝地,山里矿藏丰富,也是土匪出没的地方。三十六岭、六十四峰藏有大量土匪,经过多年火拼,最终有三股大的势力在这里扎下根脚,号称二王一船。有冥王岭的不动冥王、望天岭的红帆船,飞云渡的波浪王。冥王岭人数最多,有三四百号人,枪倒不多,大当家不动冥王头脑简单、但极讲义气,手下的兄弟舍得为他卖命,尤其是他的大老婆阴损无比,在冥王岭
第三十章 正义的流氓(下)
是太上皇。飞云渡大当家外号波浪王,顾名思义、水性极佳,也是足智多谋,人马有三百多人。望天岭的红帆船是这两年异军突起的人物,他手下有两百多人,但装备精良,像是有神秘之手相助。这三股土匪时有摩擦,谁也不服谁。
孟敏飞听的头都大了,随口问道,“红帆船是个女人的名字,难道他是个女人?”
“不是。他是个地道的爷们。红帆船是四川青城山人,爱狗如命,家里养了几十条狗。前几年地震,他慌不择路,抱了两条狗,逃到船上避难,听说挂红帆能避邪,就把帆换成红布。后来人们讥笑他有病乱投医,就起了个外号红帆船。上个月听说山里出了条神犬,他就给俺一块大洋,让俺帮他找,没想到被鬼子抓去挖煤。狗日的小鬼子,挖煤九死一生,谁他娘的想干啊?”
“哈哈哈哈!中条山真有意思,俺想在这长期打鬼子,打不成鬼子改行当流氓也行?”
“好汉一句一个流氓,流氓有啥好处?”石头一脸疑惑,他是猎户出身,耍得一手好大刀,好打抱不平,替人出头杀了地主,才逃到山西挖煤谋生。
“哈哈哈哈!”说到孟敏飞的兴奋点上了,“流氓好处多啊!”他嗓门一高,福海、杨养六兄弟本也不知流氓为何物,专心听讲。
“流氓嘛!——当然,不是一般的混混。流氓也要讲职业道德嘀。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楚霸王项羽800铁骑过江东灭了秦始皇,坐天下的却是汉高祖刘邦,曹操野心大、诸葛亮聪明、孙权勇猛,最终还是三国归于晋。”孟敏飞摇头晃脑一副说书先生的德性,引得三十多个矿工都停下说话,听他开吹。
“英雄不提当年勇,咱不说这几千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嘀破事。就说只跟咱流氓有关系的,俺这个流氓的处事标准是好事咱全占,吃亏的事咱不干,比如说打鬼子吧,凡是送死、流血没把握的事,咱流氓绝不露头干。就像今天这情况吧,要不是包大哥和鬼子打起来,俺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既然有机会干,打了就跑,鬼子的武器装备咱全占,哈哈!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说得众矿工不住点头,人家是好处也落了,抗日英雄的名声也得了。
“当流氓能不能吃饱肚子、有钱花?”矿工史大牛喊道,他是饿怕了。
“靠!今天吃的马肉从哪儿整的?缺了,咱就从鬼子手里夺,吃的比**好、不比鬼子差。钱嘛!这年头弟兄们手里有钱也没地方花,还不如落个肚皮圆。”
哈哈哈哈,几个矿工大笑,一个“靠”字拉近了大家的距离,能填饱肚子是大家目前最大的心愿。自从当了老大,孟敏飞特别重视自己的形象,粗口少多了。
“土匪能抢女人,流氓能不能睡女人啊?”又一个矿工色迷迷的问。
“靠!睡女人是流氓的基本要求。是爷们就要睡女人!”女人是男人共同的话题,一句话,引得众矿工热血沸腾,“但是咱流氓不能像土匪打家劫舍,欺男霸女,那叫伤天害理。要做就要像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替天行道,就算死了在江湖上也是名垂千古!人嘛,活就要活个人样,别叫人戳着脊梁说汉奸、强盗。”
这几句说的石头、大眼睛嗯嗯连声点头,“就是,这土匪坏事作尽,可不能干,奶奶的,听着就叫人看不起,死了也入不了祖宗祠堂。”
“女人一定要睡,而且要睡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有情调,有味道。各位兄弟,俺说句不中听的话,有的兄弟心急、总想尝尝女人是啥滋味,是不是拉条母猪过来你也要上啊?”
众矿工大笑,又有人问,“一不抢,二不急,哪咋睡女人啊?”
“谁说不抢?女人不是等来的,看见漂亮女人一定要抢。错过去,你就跟母猪睡喽!”
哈哈哈哈,众矿工又是乐又是疑惑。
孟敏飞撸撸袖子继续演讲:“咱流氓决不抢良家妇女,那是缺德!但是地主、恶霸、财主、奸商、土匪,这些欺负咱穷人的人,咱一个也不能放过,咱不仅要杀富济贫,还要抢他们的女人!这也是替天行道!”
“好!”矿工齐声叫好,第一次听说抢女人也是替天行道。
“地主、恶霸、财主、奸商、土匪这些人的老婆,尤其是他们的姨太太,个顶个漂亮,虽说不是黄花闺女,个个细皮嫩肉,还有不少会吹拉弹唱、识文断字,看上一眼就睡不着觉,能睡上一夜,死了都值!啧啧啧!”孟敏飞微闭双目,回味孙财主的二姨太,太漂亮了!
山洞内篝火辟啪作响,火光映得人们脸色通红,大家各怀心事,呼吸加重,都随孟敏飞进行怀旧,呼的一下,史大牛站起来扔下木棍、梗着脖子,“奶奶的,俺们镇绸缎庄周掌柜,都几巴五十好几的人了娶了三房姨太太,有一次俺偷偷看了一眼,被吊起来打了二十皮鞭。混到现在,天天在煤堆里讨生活,肚子都吃不饱,不定哪天煤矿一塌就完了。凭啥他们有酒有肉有钱有女人,凭啥俺就是穷光蛋,靠他大爷,这个矿工老子不干了!”
“就是!”“不干了!不干了!”
杨养听了,也是满肚子委屈,自已家世代行医,爷爷给皇协军团长看花柳病,治好后,那团长怕传出去不好听,就派人杀了他全家,他才跑去当兵,吼了一嗓子“靠他大爷,俺老老实实做人,还被人欺负,凭啥好人没好报、坏人还能吃得香?”
一句话引起了众矿工的共鸣,悲凉、愤恨、无奈、凶狠溢于脸上。
石头霍的站起,“西好汉!俺石头跟你干了!当流氓!”
“唔!”孟敏飞本是和他们说笑说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一听这话,也愣住了,不知该咋回答,他自己也才开始拉杆子当流氓,忙找借口拒绝,“吃得苦中苦,才能当人上人。当流氓要吃很多苦,要跟鬼子拼刺刀,天天跟枪子打交道,你看我这兄弟,腿上都中了一枪,你不害怕?”他指指地上的王小波,现成的例证。
石头把孟敏飞白天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对敌人心狠手辣,对素不相识的矿工拔刀相助,年纪虽小,扛枪、打。炮,那份胆量、那份从容,指挥调度却远比自己这个大字不识的莽汉强了几大截,佩服的五体投地,豪迈之气大发,拍着胸脯说,““哈哈哈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俺们在这,不饿死也要被煤矿砸死。能吃饱肚子、有钱花、睡漂亮女人,交你这样的朋友,死了也值!从今天起,俺这条命就给你了!”
“对!”“石头说的好!”“西英雄,俺也跟你干了!”
郑大眼睛举起右手:“弟兄们,今天大伙都看见了。这西英雄年纪不大,杀起鬼子可不含糊,比起**强了八倍,再说,咱这命也是西英雄救的,如果没有西英雄,弟兄们早就到阎王那里报到了。俺郑大眼睛也干了!”
“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个鸟,干了!”包一牛震得山洞嗡嗡直响。
矿工两大头领表态,加上包一牛、史大牛等推波助澜,众矿工也知道孟敏飞兄弟的身手,又救过自己的命,纷纷响应,看得福海兄弟几个也兴高采烈,第一天开张中了个头彩。
“既然大家看得起兄弟,俺就当仁不让了。日本人侵略咱中国,不把咱中国人当人看。咱中国人就一定要有骨气,是汉子就拿起枪轰轰烈烈干一场,死也死的光彩,当流氓,杀鬼子、做英雄!替天行道,图的就是不白活这一辈子!”
山洞里群情激奋,人影晃动,“当流氓、杀鬼子、做英雄!”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