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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福来敲门     江山国色txt下载     江山国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五章 兄弟相争(第一更)

    长安夜幕降临,街鼓分五波鸣响八百次后,长安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早已是没了行人,只有巡城武侯仍在大街上巡逻。眼下大唐刚刚经历战事,崩在朝廷身上的那根弦还未松下,一律处于临战状态。

    这时候若是有人犯了宵禁,就是直接被武侯当作细作当街打个半死,若不死,也难逃拷问。

    所以大街上一片寂静,坊门也是关闭的紧紧的,长安城内唯有坊内也多半是暗着。唯一灯火亮着地方,要数靠着皇城要闹坊曲如崇仁坊,平康坊等,达官贵人在坊内仍是歌舞升平,坊内的酒肆里与胡姬喝酒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说起崇仁坊,平康坊,都是长安有名去处,崇仁坊内多是各州官吏在京城里的留邸,邸务留后使办公之处,所谓留邸就是唐中期进奏院的前身,通俗易懂的说来就是今天的驻京办。崇仁坊内除了留邸外,还有无数旅舍,是外地人来长安若没有去处,一般都选择崇仁坊的旅舍下榻。

    至于平康坊内,留邸旅舍虽是不少,但最有名的乃是当地的青楼楚馆。到了夜里,长安的妓女名流,京都侠少,萃集于此。

    其中平康坊秦楼,也是大大有名,所谓秦楼用的是秦穆公女儿弄玉在楼上吹箫的典故,这萧史弄玉之意,含着男女偷情相会之意。秦楼的姑娘各个擅于吹奏乐器,倒也是名副其实。

    现在秦楼中某一重重隔起的雅间内,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二人对坐其中。帘子外是清倌人弹着琵琶,其悠扬婉转的歌声。听得十分醉人。

    不过李建成此刻却没有多少心情听着歌声,他停著不饮。似想着什么脸上阴晴不定。

    李元吉知李建成此刻心情不佳,当下宽慰道:“太子,眼下到了平康坊就是寻风流来了,朝堂上的事就放一放吧。”

    李建成抬起头看向李元吉道:“孤如何能宽心的了,你说今日秦王连续拜访朝中几位宰辅,用意何在?”

    李元吉笑着道:“太子,眼下长安多是不利于秦王的传闻,你说秦王现在还能如何呢?听说他拜访裴寂时,几乎是痛哭流涕。哈哈,没有料到昔日威风一时的二兄,今日竟也是弄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李建成身子前倾看向李元吉问道:“四弟,这流言一夜之间传遍长安,我看肯定是有人动的手脚!”

    李元吉见李建成如此问,当下神色不自然地道:“太子殿下,你还用猜,当然是李重九搞得手脚了,不过我看这谣言也绝对并非空穴来风。你看二兄现在到处求人。还不是装作可怜,太子你可不能心软,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李建成冷笑道:“孤问的不是秦王,而是你。你真的没有在暗中做手脚,然后将事推到赵国细作身上吗?”

    李元吉见李建成这么问,心道何时自己兄长听到了什么风声。李元吉当下道:“太子。你这是哪里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你巩固东宫的储位,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听李元吉这么说。李建成这才坐直了身子道:“好,你不否认,这么说倒是真的了。看来这其中,也绝非赵国细作在其中挑事的缘故。四弟,你事情做太显眼了,孤都听说,你以为父皇不会知道吗?暂时放手,先停一停吧。”

    “是,”李元吉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又道,“太子殿下,这一次河阳兵败,父皇虽让屈突通顶罪,但实际上已对我们十分失望,你的储君之位虽保住了,但我他却是好几日不见了。若不乘着这时候打压秦王,让他东山再起,再父皇面前重新得了宠信,那对你威胁可不小。”

    李建成道:“你这什么话,平心而论在河阳之战前,孤认为秦王是孤最大敌人,而眼下河阳之战后,李重九却是孤,也是我大唐最大敌人。孤倒是要劝你以往那一套趁早收起来,现在要顾全大局,不可再勾心斗角,二弟要重掌军权就由他吧。”

    李元吉一副受教的模样,但是心想若是太子不再针对秦王,以李建成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脾气,那么他在李建成眼中地位就必然下降。李元吉知道自己生来就不为李渊所喜,他今日的权势地位,全是攀附李建成而得来,他怎能甘心再回到以往。

    李元吉想了下道:“太子说得是,其实我看也并非一定要启用秦王才能打战?”

    “这话怎么说?”

    李元吉道:“你看秦王骁勇善战,是因为天策府聚集了一帮人才,其中武有长孙无忌,侯君集,程知节,张亮,段志玄,文有房玄龄,杜如晦,薛收,于志宁等人,若是我们将这些人才纳为己用,那么秦王不仅没了爪牙,而且我们也收得一大批人才,到时候委任一名得力将领,还怕打不过赵人吗?”

    李建成闻言有所心动,但是道:“天策府的人对秦王都是忠心耿耿,若是骤然挖秦王的墙角,恐怕会惹怒了他啊。万一他狗急跳墙,不肯与我干休如何?”

    李元吉急道:“太子殿下,你若是再这么让下去,秦王必会继续得寸进尺的,你还忘记了,上个月你派杨文干出任雍州治中之事,但是李世民却推举他的舅舅高士廉出任雍州治中,我们派人去议论,吏部的官员说秦王是尚书令,当然要听他的调遣,一定要让高士廉出镇雍州,这分明是不把太子殿下,不把东宫储君你放在眼底啊。”

    想到这件恨事,李建成霍然而起,将桌案的酒菜撒了一地,帘外的清倌人听见帘内的动静,当下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弹奏得不好。当下放下琵琶拜下。

    李建成摆了摆手,示意清倌人继续弹下去。自己对李元吉咬牙切齿的道:“吏部那些官员,如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庆州那还缺一个都督,孤决定保举杨文干去庆州任事,他是跟随孤的老臣了,绝不能薄待了。”

    “庆州之地民风彪悍啊,恐怕不如雍州易处啊。”

    李建成道:“正是庆州之地民风彪悍,孤才有心让杨文干到庆州招收敢死彪悍之士,充实东宫护卫!若是杨文干一人撑不住局面,孤再派尔朱焕、乔公山二人到庆州帮他就是了。”

    李元吉点点头道:“太子殿下谋虑周密,杨文干去庆州。与段德超也有照应。”

    提及段德超,李建成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延州总管段德操是李建成难得几个在军中的亲信大将之一。段德操也很争气,在与梁师都的多次征战中,都获得胜利。

    眼下突厥陷入内乱,突利在东面叛变独立之势已成。李渊也不需如以往那帮看突厥脸色行事,现在李渊又调刘兰夏州都督府司马,大有要先攻灭梁师都铲除边患,与赵国腾兵再战的打算。

    “至于你说的天策府的人才。为我等效力之事,孤觉得可以用之,可以拉拢的就拉拢,不能拉拢的。就找借口将他们调出长安,”

    李元吉见李建成终于下了决心,当下大喜立即拜下道:“太子殿下英明!”

    李建成点点头。但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二人又喝了几杯,李建成当下离开。他身为太子若夜不归东宫,总不是太好的。所以李建成当下连夜而去。李元吉则不在乎那么多,当下继续留在秦楼赏歌喝酒。

    护军宇文宝来到楼上对李元吉道:“殿下,叫末将来有什么事?”

    李元吉道:“你与杨文干相熟吗?”

    宇文宝道:“平日有交往,但交情不深。不过末将兄长与他十分相厚。”

    李元吉听了道:“你兄长莫非是司农卿宇文颖吗?”

    “正是。”

    李元吉点点头道:“太子方才派杨文干去了庆州,孤不清楚太子此举的用意,但万一将来长安有变,庆州杨文干,延州段德操都是太子的后路,也是我的后路,孤则派你去联络杨文干,务必通过你兄长的关系结好于他,另外还有云州总管郭子和,我对此人有旧恩,他懂得该怎么做。”

    宇文宝当下道:“诺。”

    李元吉拿起桌上酒杯递给宇文宝道:“喝了这杯酒就连夜动身去云州吧!”宇文宝当下谢过,接过酒杯一口喝干。

    宇文宝走后,李元吉双目微眯,心底又谋划了一阵,当下从席子上起身走出帘外,清倌人见李元吉走出当下一并拜倒道:“恭送官爷。”

    李元吉微微一笑道:“不必恭送了,随我回府吧!”

    那清倌人抬起头连忙道:“殿下,奴家卖艺不卖身。”

    李元吉笑着道:“孤要得就是卖艺不卖身的!”

    望日无极宫大朝,百官云集于殿上。早朝上一连十几道奏章上书,都是关于长安粮价飙升,百姓生活疾苦的事情。

    李渊坐在殿上,皱着眉头,下面百官的议论着实令他生厌。

    当下李渊最终忍不住了道:“说来说去,无非是打击囤粮粮商,开仓放粮,从各地掉粮之办法,这些不过是老调重弹,你们若是没有别的新意,就不要再议论了。”

    见李渊如此疾言厉色,当下众臣也不敢说话。自洛阳为赵国所据后,长安粮价一日比一日更高,现在已经成了李唐上心中之痛了。以李唐的国力,就算这一次攻打河阳失利,但是也没有触动筋骨。可是长安的日益疲弊,这才是伤及了大唐的根本。

    当下一臣子道:“陛下,眼下我大唐的人口和财富都集中在关中,关中的人口和财富又多半集中于长安,这才是导致粮价持续不降的原因。微臣认为要解决此困恼,唯有迁都才是。”

    这名臣子此言一出,堂上也是议论纷纷。

    李渊仍是愁眉不展道:“迁都之议也是没有新意,若是要迁都迁到哪里?我大唐虽广,但又有何处能够胜过长安的?”

    这名臣子道:“陛下,不如考虑荆北豫西之地,以微臣愚见樊州、邓州,都是不错。”

    李渊听了没说什么,而是又问了几个大臣意见,有的说可以,有的又是反对。李渊看向李世民问道:“秦王你怎么看?”

    李世民见李渊问自己,想到自己现在身处嫌疑之地不便发表任何议论,当下道:“儿臣没有什么看法。”

    李建成却道:“秦王殿下,迁都之事兹事体大,你身为秦王,又为当朝三公,堂堂尚书令,怎么能说没有看法呢?”

    面对李建成这公然挑衅,李世民转头看向李建成目光之中绽出寒芒。(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扫清侧榻(第二更)

    朝堂上李世民与李建成二人成剑拔弩张之势。

    朝堂官吏都是心道,又来了。秦王和太子如此对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部分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垂下头来佯装不闻不问,但实际上却是观察着二人一举一动。

    而李渊则是一贯对两子之间的针锋相对,没有表态。

    李世民迎向李建成的目光,朗声道:“既然太子要说,那么微臣也就直言了,荆北豫西处于四战之地,没有函崤之险以扼东面,北没有黄河之险。李重九只要拥有洛阳,随时可以从运河上从四面调兵前来攻打,所以迁都荆北豫西身处险地,实乃不智。‘

    ‘依微臣之见,可以在荆北豫西之地,下设一大行台,将长安府兵调之一半驻扎于此,一来分长安人口压力,二来也可以守卫河南,庇护荆襄,为长安之屏障,抵御赵军西进之势,此乃是上策!”

    ‘说得好!‘

    声音来自龙椅上,李建成听李渊都开口了,当下也不能再反驳李世民的意见,当下只能笑着道:‘秦王这一番话果真是极有见地。‘

    李世民见意见为李渊所采纳,见好就收当下退了一步道:‘我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还是要听听诸位大臣的意见,陛下再下决断。‘

    李渊颔首道:‘说得对,诸位臣工尽管议一议。‘

    退朝后,李建成,李元吉二人离开大殿。二人远远看着李世民与诸位大臣,正商议着筹备河南大行台的事。脸色都是不佳。朝堂上已是决定,让温大雅镇守攀州。车骑将军张亮率领一千多人马从武关出关中,以为将来在荆北豫西设立大行台作准备。

    而温大雅和张亮都是李世民的亲信,李渊这么做,就是有意让李世民执掌河南大行台了。

    李元吉道:‘若是河南大行台设立,秦王将总督河南人马,李孝恭,李靖等人都要听他节制了,还有东迁的关中府兵,到时候他一出长安。手上有人马和地盘,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李建成点点头,看向李世民道:“所以一定不能放秦王前往河南,在河南他是龙,而在关中他不过是一匹夫罢了。”

    李元吉笑道:“太子殿下已有定计了吗?”

    李建成微微点点头。

    片刻之后,宫城的后宫里,李渊的宠妃张婕妤正看着太监悄悄递给他的密信,这密信是李建成暗中所给。

    李渊入长安后纳了很多后宫,因为窦皇后不在也无人劝阻。而且自古以来历代开国皇帝都是子孙很多。李渊也不例外十分龙精虎猛,从武德元年至现在武德五年,后宫中竟为他诞下了二十多个子女,以李渊五十多岁的年纪而言。实在是不容易。

    不过后宫中,李渊倒是最喜欢还是薛婕妤,张婕妤。尹德妃几人。其中尹德妃,张婕妤还都给李渊诞下了皇子。故而更令李渊宠爱,一人封了酆王。一人封了周王。

    也是因为诞下了一子,张婕妤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不得不为将来考虑起来。上一次她与尹德妃一并进言说李世民私授田产结交李神通之事,早已是得罪了李世民。

    以李世民的性格,若他将来登基为帝王,他与尹德妃以及他们的儿子,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张婕妤也是异常坚定地站在李建成一边。张婕妤手中李建成送来的信上写着:“可以秘告陛下说,秦王身边的人们得知秦王要前往洛阳,无不欢欣雀跃。看秦王的意向,恐怕他以后不会再回长安了。看来秦王此去是假托抵御赵军的名义,出镇河南,实际上是打算总揽兵权,怀汉景帝时梁王之心。”

    张婕妤将信读了两遍后,又找来一名读过书的太监,问汉景帝梁王的典故是什么。弄清楚一切后,张婕妤将密信烧掉。不久李渊的御驾即抵达了张婕妤的宫外。张婕妤梳理好最美艳的妆容,静静迎候李渊的驾临。

    洛阳宫内。

    从各方而来的情报不断汇总,呈送至李重九的桌前,在李重九桌案的一边,曲大家曲嫣然正在给李重九研墨,往香炉里添香。李重九写完一封奏折,抬起头看见佳人素手添香的场景,总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李重九搁下笔笑道:“朕记得你是江南人士吧,昔日陈朝的校书郎曲勘是你的祖父对吗?”

    曲嫣然讶然抬起了头,看向李重九道:“当日与陛下不过匆匆相会,没有想到陛下竟然记得。”

    李重九笑了笑道:“你的话我都是记得的,你当初告诉我,你回去报仇时,你的仇人或已身死或是病死,这话恐怕不实吧。”

    曲嫣然看向李重九道:“陛下?”

    李重九从案上抽出了一封奏折道:“这是萧家在江南的势力,给我送上的密报。其中正好有一篇写到你了,其中有言你祖父曲勘归隐后,为人逼迫起兵反隋不从被杀,而其中的主谋至今仍是好好的活在江南对吗?”

    曲嫣然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李重九走到曲嫣然面前道:“当初在洛阳时,你为何不告诉我?”

    曲嫣然垂下头久久没有说话,半响才道:“复仇之事,嫣然不敢假手他人。”

    李重九反问道:“朕在你心底就是他人吗?”

    曲嫣然泪水已是从目眶前滑落下来道:“陛下,嫣然怕说出来,你会以为嫣然与你相好,是为了假手于你,替自己报仇。”

    李重九听曲嫣然这么说,当下将佳人搂在怀中道:“你对朕是否真心,朕还看不出吗?”

    曲嫣然听了李重九的话,眼泪将李重九的衣裳都是打湿了,李重九轻轻地道:“嫣然告诉朕,这害你全家的主谋就是林士弘司空王戎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李重九可以感觉怀中曲嫣然身子陡然一颤,而她的手心也是攥得紧紧的。

    李重九对曲嫣然道:“看来是了,此事朕知道了,你不必忧心。”

    曲嫣然重新仰起头,眼眸间泪痕犹在。李重九拍了拍曲嫣然肩膀笑着道:“你若是要感激朕,就替朕来研墨。”

    曲嫣然破涕为笑,当下欣然来到书案前继续为李重九研墨。李重九拿起笔,心底已在勾勒而今大赵在天下间的版图。

    大赵版图东已过辽水,抵至辽东之境,北至松漠都护府,深入大漠,遥望瀚海,东抵洛阳,剑指长安,南面已据有淮水全境,拥大江之险,与长江下游的林士弘对峙。

    现在李唐新败难有动作,漠北突厥分离之势已成,暂不足为惧,至于割据一方的林士弘,冯盎,就是冢中枯骨,灭亡只是迟早的。

    不过洛阳方面大战已毕,赵国与李唐在这场大战中全力以赴,拼得脱力,现在李唐和赵国都是短时间内无力再发动一次同样规模的倾国决战,所以两家也是保持现在的态势,只是各自在河南,洛阳,河东三面布下重兵彼此对峙。

    同时李唐现在是有意乘着突厥内乱之机,先击败梁师都,再西进巩固河西陇右,待稳定后方后,再与自己决战。

    于李唐一样,李重九也已准备开始动手扫清侧榻。对于林士弘,李重九已不必如讨伐杜伏威那般,亲自出征。这样割据江南的小势力,李重九准备让萧铣,宋金刚二人一北一南完成对林士弘的包围夹击。

    以萧铣,宋金刚二人的兵力,完成这一战已是绰绰有余。

    萧铣从长江上游进兵,率领水师顺势而下,而宋金刚可以从江淮进兵,如闻人遂安,汪华,王雄诞,阚棱几名都是当初江淮军的大将,他们补充入宋金刚的军团后,令宋金刚势力大增,一举有凌驾于赵国其他五大府军之势。

    由宋金刚,萧铣二人进行这一次平定林士弘之战就已经是够了。

    想到这里,李重九写诏书,给宋金刚与萧铣二人,让他们各自领兵攻略江南,钱粮兵马具体之事由各自负责,务必要冬季前出兵攻打林士弘。在诏书中李重九还嘱咐,一定要抓到林士弘司空王戎,若不能生擒,也要见尸首。

    对于林士弘这样的顽固势力,李重九是准备以武力攻破的,至于岭南的冯盎就是另一番打算了。

    岭南地多瘴气,百姓多为百越后裔,汉人并不多,就算东晋,衣冠南渡以来,岭南之地乃是十分荒蛮。无论是唐朝,甚至北宋时期,岭南都堪称是贬官圣地,一般天子要哪个大臣生不如死,就直接派到那了。

    对于岭南,当初大隋更多是表现一个征服的姿态,对于当地处于放任的姿态。

    欧阳询就向李重九进言,说朝廷可以派兵攻打林士弘,但不等于要派兵攻打岭南的冯盎。虽说赵国攻下岭南并不困难,但岭南之地交通堵塞,攻下之后又有多大意义呢?经济不如江淮江南可以供给中央,当地百姓又多是荒蛮,难以募兵,并且攻下后又要派一支人马驻守,徒然只是消耗人力物力。

    所以今时今日对于岭南的冯盎,欧阳询劝朝廷还是延续隋朝对岭南的政策,以怀柔为主。只要冯盎不在唐赵大战中,投靠向李渊即可。若是真要平定岭南的南蛮,将来攻破李唐后再用兵也是不迟。

    对于欧阳询的话,李重九还是同意的,岭南还是不同于塞外,辽东的蛮族的,历史以来,岭南虽有蛮族作乱,但从没有威胁过中央汉人的政权,这一点不同于塞外和辽东的蛮族,因此李重九完全可以等平定天下后,再来收拾岭南。(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愿得一人心

    幽京大雨延绵。

    一辆青布蒙着的小车,缓缓驶入了幽京城中。

    周洲拉开车子的帷幕,看到却是临朔宫高耸的城墙。周洲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车子内的平平她脸上都是不安之色。当下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平平的手道:“相信我,你我既是已结鸳盟,天上地下无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平平听周洲这么说,脸色露出欣然的神色,但还是轻轻地拉住了周洲的衣袖。周洲笑了笑道:“我知道皇后和贵妃都是你的亲人,我是不会对他们失礼的。大不了就辞官不做罢了,我也乐得无事一身轻。”

    一旁雨伞遮过,一名宫女走到车前道:“周郡守,皇后娘娘在翠微宫等你,快去吧。”

    “有劳带路。”周洲说道,当下迈步走进临朔宫。

    屋檐上雨水滴落,陡然来了一阵疾风,将周洲的衣裳尽数打湿。见了这一幕,周洲记起当初自己年少时求学,当时私塾离自己家有二三里的路,当时又逢大雨,因为家贫,家里只有一把破了的伞。周洲举着这把破伞走完了路,到了私塾里,结果雨水将笔墨都是打湿。周洲全身上下染得一身皆乌为同学嘲笑。

    自己当时大哭,私塾里自己老师,也是自己的启蒙师告诉自己,别人眼中看得起,看不起自己并不重要,最重要是自己一直要看得起自己。

    周洲一直曾拿这一句话来激励,想到此去向皇后求亲之事。当下周洲将背挺得更加笔直,大步走去。

    不久周洲来翠微宫。宫里竖着帘幕,可以看见帘幕后坐着两人。

    周洲当下向二人行了跪拜之礼朗声道:“周洲参见皇后。贵妃!”

    “平身。”

    周洲没有起身,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皇后娘娘。今日周洲来临朔宫,乃是为求亲而来,恳请皇后娘娘将公主许配给微臣。”

    皇后道:“周洲,大赵堂堂的公主,也是你说要娶就可以娶得了,此事陛下早有安排,而你却故意打伤本宫派去接公主的使者,又禁锢公主十几日,仅凭这一条罪。本宫就是可以将你问斩了!”

    周洲昂然道:“启禀皇后,何来禁锢之说,微臣与平平两人两情相悦,是平平自愿留下的,微臣绝无强迫二字。”

    “那打伤使者呢?”一旁室得芸问道。

    周洲道:“这是微臣考虑不周,一场误会。”

    “一场误会?”皇后问道,“你这样做是挟持公主,怎么还要打算私奔吗?尔身为朝廷命官,擅离信地。这也是大罪!”

    “但是微臣并没有挟持公主之意,更没有私奔的打算,反而是带着公主千里从辽东返回幽京,就是为了向皇后求亲允许此事。至于朝廷命官。我已是派人向幽京送上辞呈,愿自辞辽东郡守一直,至于郡内之事。也移交给司马,长史。”

    “真是能言善辩之徒。那么你以为你携带平平到了幽京,本宫就会答允你们二人的婚事吗?”皇后声音微寒向周洲质问。

    周洲道:“微臣没有这个把握。但是只是请求皇后给微臣一个机会,平平自幼孤苦,虽有陛下,皇后,贵妃的恩宠,但是实际上真心高兴的日子并不多。微臣与平平二人两情相悦,早已是私定终身。周洲向皇后承诺,此生得平平一人之心,从此白首永不相负。”

    周洲可以看见帘幕后,皇后与贵妃二人对视了一眼。

    杨娥皇道:“好个愿得一人心,但本宫问你若是本宫不许平平嫁给你,你应该如何?”

    周洲道:“微臣无力改变什么,但愿一死向皇后表示此生永不负心。”

    杨娥皇还未开口,一旁室得芸就急着问道:“周洲你此言当真?”

    周洲昂然道:“回贵妃的话,堂堂七尺男儿,一诺千金不易一字。”

    帘幕后,杨娥皇伸手止了止示意室得芸不要要急说话,当下开口问道:“周洲,平平只是哑女,为何你偏偏要娶她呢?你或许只是一时冲动,以后恐怕会嫌弃才是。”

    周洲当下想了下道:“是平平虽哑,但是心思单纯。再说贤惠的女子,不是以少言为美。”

    杨娥皇摇了摇头道:“这不是理由。”

    周洲当下焦急道:“皇后,这就是微臣心底所想,还请皇后成全微臣与公主这段婚事。”

    周洲但见帘幕后,杨娥皇,室得芸已是起身,周洲见了道:“皇后娘娘,你要如何才肯让公主下嫁给微臣?”

    杨娥皇没有说话,而是与室得芸一并离开,而随即宫人则是将周洲请至殿外看管起来。走出翠微宫后,室得芸焦急追上杨娥皇问道:“皇后,既是周洲已是答允了,为何又不肯呢?”

    杨娥皇笑着对室得芸道:“并非是本宫要摆架子,只是这周洲第一次恳求,本宫就答允了,你叫本宫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室得芸听了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皇后娘娘,你们汉人就是有这么多规矩,我们草原人就不管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拐弯抹角的。”

    杨娥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当夜周洲就在宫内一角住下,外面有宫内廷卫看管着。

    周洲居在室内,心底却是越发思念平平。周洲当下向侍卫要了笔墨。

    侍卫对周洲倒是十分客气,他要什么一切都有。周洲备好笔墨当下给平平写信,一述相思之情,但是能不能送出去他倒是不管。

    到了半夜风云大作,陡然门帘一掀,周洲抬起头来,看见平平衣裳皆湿,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

    周洲见了这一幕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当下上前一把抱住平平。

    周洲但见平平依偎在自己怀中又笑又哭,周洲又惊又喜地问道:“莫非皇后已是答允了,我们二人婚事了?”

    平平抬起头看着周洲,肯定地点了点头。周洲闻言当下大喜,搂着平平顿时不能言语。

    这天夜里风雨大作,吹打着临朔宫宫殿上墙瓦,而在墙屋之内的二人,彼此却是倍感温馨。(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颉利的决心

    突厥铁山汗庭,面朝着突厥处罗可汗的尸首,新即位的颉利可汗,举起刀子在脸颊上划了一刀。随即哭声响起,上百名突厥贵人齐声痛哭,泪水划过脸上的血迹,一并流下。

    这是突厥人对待死者的方式,赘面哭丧。

    昔日草原上的霸主,处罗可汗得疽发病而死,在处罗的铁腕统治下,草原漠北漠南各部反抗突厥人几乎被屠杀一空。漠北最大的薛延陀部,几乎被处罗夷平。

    处罗在草原各部眼中有暴君之称,后来处罗南向用兵,折戟于幽京城下,这才令突厥的扩张之势得到扼制。而现在处罗死了,来参加处罗葬礼的各部头人,虽是面强自带着戚容,但却窥探着突厥这位新可汗究竟是如何之人。

    这位新可汗是否会继续上一任可汗那般,对草原各部继续采用铁腕高压的统治?

    颉利可汗结束了对处罗的哭祭后,站起身来。

    对于突厥新可汗,原来的莫贺咄设,阿史那咄苾而言,今天处罗可汗的葬礼上,却少了很多人。因为自己的侄儿突利可汗没有来!甚至连使者也没有派来吊唁。

    颉利知道,远处的各部头人,甚至漠北铁勒诸部的头人,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处置,突利的没有到达,无疑是**裸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对于颉利而言,若不能用最严酷的手段处置这件事,那么突厥近百年来在草原上建立的威信,将荡然无存。

    颉利抬起头看向了金狼大纛。对于背叛者而言,突厥人从来只有一个处置的手段。那就是杀!不过在攻打突利之前,颉利必须安抚突厥内部。拉拢各部势力,让其中不再出现第二个突利。

    赘面哭丧之后,颉利走到,在另一个大帐上,素面而坐的义成公主面前道:“尊贵的可墩!”

    颉利看得出来,义成公主有几分郁郁寡欢,对于她而言这已是她第三任丈夫离去了。

    “可汗,什么事?”

    颉利笑了笑道:“可墩,我既是代替兄长。成为突厥可汗,那么你也知道,依照我们突厥的习俗,你应该是成为我的妻子了吧!”

    义成公主闻言,眉头微皱,但没有明确反对只是道:“过些日子吧,先可汗毕竟尸骨未寒。”

    颉利点点头道:“本可汗知道,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你们汉人那一套礼数。在本可汗眼底不值一提,在这里实在不必要。”

    义成公主将身子长长拜下道:“可汗,我知道你的意思,请我准备一下。你等待日子不会太久。”

    颉利哈哈大笑道:“你很聪明,懂得时务,你放心。本汗还是会一如既往照顾你们在塞外的百万汉人的,尊重你们汉人的权利。保护你们汉人的财产,另外你也可以告诉。你身在幽京侄女赵国的皇后,说本汗没有南侵之心,愿意与大赵和睦相处,他日有机会会亲自到幽京,拜会赵国皇帝。”

    说完后,阿史那咄苾长笑离开,义成公主左右婢女,并没有因为颉利最后那一番话更心生感激,反而皆露悲愤之色,一名汉人婢女对义成公主道:“公主殿下,这贼子当初可汗在时,就对你无礼,多加冒犯,今日可汗去了,此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义成公主淡淡地道:“我怎么不知道,只是没有料到,他兄长在世时,此人尚且恭谦,死后謷然骄气直上,显然并非是英主。我们暂且忍耐,眼下突厥内乱,赵国破了江淮后,势力已凌驾于颉利可汗之上,想来我在突厥忍辱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婢女听了当下垂泪道:“只是公主殿下实在牺牲得太多了。”

    义成公主笑了笑,淡淡地道:“我来到塞外,恍然如做梦般,一梦已经是二十年了!”

    数日之后,突厥会议。

    众突厥设,叶护,特勤等族中有权势之人,尽数聚集于此,这也是颉利可汗继承可汗后,第一次召集众人议事。

    依照突厥的一直以来的习惯,颉利面南而坐,其余突厥头人尽数围着大帐坐了一圈。

    颉利可汗道:“本可汗继承汗位以来,突利一直不来铁山汗庭参拜,数度召他,他也不来,你们说本汗应该拿这突利怎么办?”

    “既然突利不来,我们就拿他前来。”

    “没错,草原上只有一个可汗,突利太放肆了!”

    颉利这么说,身旁突厥头人纷纷表态,支持颉利对突利进行处置。

    颉利可汗看向赵言德问道:“先可汗在时,对你十分器重,本汗也想听听你对出兵赵国的意思?”

    赵言德这时也是发须皆白了,处罗病重的时候,他就早早就投效了颉利,不过这位新可汗对他,却始终不如上一任可汗那么信任。

    现在眼见颉利亲自在这么多人面前问他的意思,赵言德当下道:“可汗,突利这一次之所以如此胆大,我看是背后必然有赵国在后面为他撑腰。以可汗现在的力量要打败突利不难,但是要战胜赵国,却并非现在能够办到。”

    赵言德话音一落,在场的突厥头人纷纷大叫。

    “这汉狗竟说我们突厥人打不过赵国,这不是笑话吗?”

    “没错,我突厥人纵横草原几十年,连当年大隋的皇帝都被我们围困在雁门关,现在区区一个赵国也敢和我们相提并论吗?”

    “是啊,这汉狗我看他不顺眼了,你说他姓赵,分明就是赵国的奸细。”

    自处罗可汗起,赵言德就一直受到如此轻视,所以对他而言早已是习惯。

    颉利可汗反问道:“按照你这么说,若是有赵国在,我们就要容忍突利的存在吗?有赵国在,我们突厥就不能处置叛徒了吗?”

    赵言德当下垂下头道:“草原上最尊贵的可汗,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颉利当下看向左右道,“我们突厥人如果内部都不能团结,又怎么能让帐篷外铁勒诸部的人也臣服我们。本汗绝不容忍背叛突厥的人存在,所以我决定率领大军讨伐突利!”(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四方来投

    洛阳宫天津桥,位于皇宫的端门之前,横跨于洛水之上。

    天津桥是用两条长粗缆绳维系并舷而排的船只,跨岸漂于水面,再以铁锁钩连,桥长为一百三十步,浮桥的南北桥头,还起了四座阙楼,各高百余尺,其楼为日月表胜之象。

    大业元年天津桥建成后,一直是文官百官出入洛阳宫的必经之处,后来李密攻打洛阳时,裴仁基曾放火烧去天津浮桥,桥毁后又重建。因为天津桥地处天街和皇宫端门的中轴线上,所以这里也是洛阳较外繁华和热闹之处,一般朝廷有什么新令要颁布,或者官员拉出斩首弃市,都在这里。在大隋相当于后世菜市口般的地位。

    现在天津桥南,两座并排的阙楼下,人头攒动。无数洛阳百姓,拥挤在此。这所以引起如此多人围观,这要从李重九决定将洛阳升格为陪都,设立河南道大行台的消息传出说起。

    若是一般行台也就罢了,而新的河南道大行台,听闻是取消原先临时性机构的台子,而是设立成常驻性的职位。行台模仿尚书省,设立行台左右仆射,六部官员齐备,而不是原先临时行台那般,一人身兼多职等。

    再加上洛阳由府升为陪都,更是惹人注意,所以消息传出后,无数有心于出仕的洛阳士子,即拥到天津桥前打探消息。这一日正好放出告示,有心求官的士子们都可以去端门前登记,事后待筛选后,就可以入朝为官。

    消息一出。顿时从四面蜂拥而来的士子,几乎将天津桥给挤爆了。

    此刻在天津桥旁一董家酒楼里。一名穿着对襟长衣,头戴幞头的男子。坐在窗边饮酒。此刻原本在店里的士子早因为赵国选官之事,一拥而去了端门,现在店内冷冷清清只有数人。

    而这男子只是要了一壶最普通的酒,桌上也只有紧巴巴的一盘蚕豆,而满是尘土的长衣,在不起眼的地方上也打着几个补丁。

    这男子姓马,名周,字宾王,是山东茌平人。马周年少时孤贫。但却勤读博学,精于诗经尚书,最善春秋,乃是满腹经纶之辈。

    所以二十岁时,就被人引荐为官,马周本来出仕李唐綦公顺,刘兰麾下为官吏,后来赵国攻破青州得了山东。马周就下了岗回了家,但是他却并不甘心。这一次寻了机会,辞别家里准备入长安寻求出仕的机会。

    但是因为赵国与李唐大战,正值唐军围城,导致马周滞留在洛阳。不能前往长安。马周身在洛阳城内盘缠几乎用尽,只能拖欠钱来,还朝得店家白眼。经常对马周出言不逊。

    马周装作不介意,一次却令店家拿来一斗八升的酒来。悠然独饮而尽,店家惊异于马周非常的酒量。当下觉得此人不凡,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向马周催要欠款。

    马周这一天在酒楼上独饮,见李重九诏令一出,见洛阳士子趋之若鹜,不由心底感慨。唐军围城这几日,赵国上下待洛阳百姓如何,他是亲眼见得。马周不免将李重九拿来对比,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够如此善待百姓的。

    而今赵国朝廷招募士人的告示一出,洛阳士子四方而来,求一官半职,说明眼下赵国实已是深得人心,丝毫不逊色于当初李渊刚入长安时,关陇子弟争相投奔的场景。

    马周心底也改变了主意,赵国既如此深得人心,自己又何必千里迢迢前往长安投奔仕官,直接在洛阳下寻得机会,将来不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吗?马周心想不论唐赵之间哪一国最后能得天下,但仅凭着赵国朝廷善待百姓这一点上,也是值得自己前往效力的。

    想到这里,马周将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当下一撩长袍大步走出了酒家,踏过了天津桥,而直往端门而去。恰恰因为这一个个小小的转折,这位历史上李唐的名臣,最终没有去长安投奔李世民,而是在洛阳出仕赵国。

    洛阳宫内,李重九看着洛阳士子投效的名册,这上面有数百人之多,其中不少人的名字即便是后世自己也有听闻过,如崔仁师安喜人,是自五姓七望之中博陵崔氏中安平房的年轻俊杰。

    还有张行成,字德立,义丰人,师从河间名儒刘炫,曾被举为孝廉,后出仕王世充,为郑国度支尚书。王世充兵败后,张行成隐姓埋名于田间,这一次却主动前来投效。

    至于马周,他的名字不用多说,是后世中与张玄素可称得上一时瑜亮的名臣。

    李重九看到马周的名字后,当下对门外侍卫道:“立即召这马周来宫里见朕!”李重九出言后,只是片刻宫中的御车即已是载着马周,从天津桥南的酒店里,直接抵达了洛阳宫里。

    李重九看向马周,但见对方容貌平平,衣衫简朴,但气度非凡不由心底暗赞。

    “草民马周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李重九当下道:“平身。”

    马周起身后,一旁侍从给马周看座,李重九当下就开门见山的问:“马周你既有投效我大赵之念,但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朕的?”

    马周拱手道:“回禀陛下,请恕草民狂妄,无论是推贤举才,钱谷之政,礼乐诗书,知兵用将,律令刑法,土木屯田都略知一二,就看陛下怎么用草民了。”

    听马周口气这么大,李重九笑了笑道:“既你是这么说,朕就不问这些,就谈谈天下古今历朝兴亡之失吧。”

    马周丝毫没有被难道,张口即道:“草民历睹前代,自夏、殷、周,汉氏之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余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能够恩结人心。然魏、晋已降,及周,隋,多不过五六十年,少才二三十年而亡,都因为创业之君不务恩化,在世时自守已是勉强,后世无遗德可追思。故而传至后世,才导致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崩。而今陛下虽平定天下,但是积德日浅,当广施德化,使恩有余地,使得君要节俭于自身、恩惠要广施天下之人。”

    李重九听马周的话点了点头,这虽是儒家套话开场白,但说得还算很有新意。

    马周继续道:“今天下丧乱,比大隋最盛时民力国力不及十分之一,陛下应当怜惜百姓,昔日唐尧住茅茨土阶之屋,夏禹恶衣菲食,草民虽以为如此之事,陛下可不必复行于今日,但汉文帝惜百金之费,停百姓露台之役,景帝因官府上锦绣的赤色绶带,妨害女工,特诏免去,所以文景之治,百姓能安乐。陛下出身寒微,必能怜惜百姓之苦。前朝贮洛口仓,而李密得之,东都积布帛,王世充据之,国之兴亡不由蓄积多少,唯在百姓苦乐。”

    这话算是补充方才马周说的,先节俭自身,再施恩惠于百姓,特别是国之兴亡,唯在百姓苦乐,也算是总结历朝历代成败得失,算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见识。

    “草民闻天下者以人为本,必能使百姓安乐,陛下创立科举之法,杜绝门阀士族垄断,又能从民间荐拔人才,这乃是有利于古今之举。草民认为此可以为万世之法,科举之制将士族寒门一视同仁,不鄙寒门,不厚士族,相互制衡,这才是长久之道。”

    这句话算是说到李重九心底去了,这是切切实实的治国之道。

    马周这样的人才,怎么可以失之交臂,李重九当下道:“你这一番话深合朕意,贤良不可埋没于郊野,朕决定擢你为中书舍人。”

    马周听李重九没有将他安置在河南大行台,而是直接放在中书省,显然是要留自己在身边随时召见,这一番天子的器重令他十分感激。

    马周当下起身称谢。

    引马周入中书省后,河南大行台也是准备设立。

    除了选拔洛阳本地士子为官外,李重九也从幽京调来了很多人才。如出自渤海高氏的高季辅,此人乃是礼部尚书高徐道的族弟,被视作渤海高氏最杰出的后辈。因为高徐道马上就要致仕了,所以向李重九大力推荐高季辅,让他成为高家在朝廷上继续占有一席之地。

    除了高徐道外,还有从关中来的,叛出李唐出仕大赵的臣子,此人名叫戴胄,字玄胤,安阳人,当初为王世充部下,与王玄应一起守虎牢关。

    虎牢关为李世民攻破后,戴胄被俘,李世民赏识他让他入了天策府为士曹参军,但是不久后李世民就被李渊罢了兵权。戴胄不愿意出仕李世民,于是就偷偷返回洛阳,并决定投效赵国。

    此外身在江南的萧铣,也没忘了表现一番,也向李重九举荐了两名人才。

    分别是当年梁国的中书侍郎岑文本与黄门侍郎刘洎,这二人都是萧铣麾下干吏,梁国的重臣,这一次萧铣也将他们推荐给李重九,自是希望李重九能启用他们。

    所以当李重九看着手中官吏名册上,这一系列后世如雷贯耳的名字时,不由生出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之感,想当初自己在怀荒镇时,没有士族愿意投效,入幽京时,河北士族不愿意跟从,而今到了自己攻下洛阳,四面八方来投的士人,这前后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河南道大行台

    马车缓缓向西前进,洛阳东面那巍峨耸立的上东门,已是落在马车内人的眼中。 马车左右十几名骑兵相随,车内岑文本,刘洎拉起车帘,看向上东门,以及不断涌入城内的百姓,不由感慨洛阳重新恢复繁华的速度也未免太快。 刘洎是南朝名臣刘之遴的曾孙,能写一手好文章,看来洛阳雄壮对一旁岑文本道:“岑兄,这一次萧公遣我们二人来洛阳,侍奉陛下,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啊?” 岑文本当下摆了摆手,一脸慎重地道:“刘兄,昔日你我同殿为臣时,你才识智谋都在我之上,该你教我才是?” 刘洎听了很高兴,但还是道:“岑兄,你谦虚了,不过昔日在朝时,萧公待我们恩重如山,而今萧公提携我们入洛阳侍奉陛下,一来是希望我们能够为朝廷尽一份力,二来也是希望我们虽在天子近前,但也不要忘了昔日之恩。” 岑文本听了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萧公毕竟曾经称帝,现在归赵,心底总是不踏实。不过以我看,当今天子是一个宽容之人,只要萧公竭力投效,他日必能保全富贵。” 刘洎笑着道:“岑兄,还未见过天子,为何如此熟悉?你有把握?” 岑文本捏须道:“不过见微知著罢了,当今天子洛阳在洛阳设立大行台,以幽京为都,显然是要南北兼顾,既有入主中原安定天下的雄心,又含抚定塞外,辽东,以安万世的志向。我等既在天子眼下为臣。断不可有丝毫怠慢,需战战兢兢才是。否则若看这天下士子争相投效大赵之势,我们二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挤掉。若是落个闲职,不得重用,岂非辜负了萧公这一番的栽培之意。” 刘洎听了深以为然当下道:“岑兄果真看得透彻,吾不如也。” 二人说着谈着,马车既已是入了上东门。 洛阳宫内,李重九已经是拟定了,留驻洛阳陪都,河南大行台的人选。 虽不是正式朝会,但是在宫殿台阶下上百名大赵重臣齐集于这里。待听着内侍官将李重九对各人的任命一一传达。

    “擢王珪,为河南道大行台尚书左仆射。” “擢薛万述,为河南道大行台尚书右仆射。” 河南大行台,即是按照尚书省设立,一般而论,行台长官都必须是由尚书省中左右仆射担任。这也是防止提防地方官吏专权。

    后世如元朝的行中书省,以及明朝的巡抚,总督,都是大同小异。

    尚书左右仆射相互制约。但处事仍是以左仆射居尊。行台左右仆射,为从二品,而正式左右仆射平级,其他也是如此类推。

    王珪为中台的右仆射。下调到河南,即是代表中央统辖整个河南道。 如薛万述原本就是洛阳府牧守,从二品。只是平级调动。

    听着调令,薛万述拜下道:“微臣领命!谢陛下隆恩。”

    至于王珪还在赶往洛阳的路上。

    “擢欧阳询。为河南道大行台兵部尚书。” 左右仆射之下,就是六部尚书。不同于朝廷六部位序,行台因主要处理军务,故而都是以兵部为首。李重九调说降萧铣有功的欧阳询,出任兵部尚书,也是一番奖赏的意思。 欧阳询原本为御史中丞,正四品,升为兵部尚书后为从三品,虽是提拔一级,但权力却高了不少。大赵在河南兵马调度,都需通过欧阳询与薛万述。 欧阳询心知这是李重九对自己立下大功的褒奖,当下上前十分激动地叩谢。 “擢赵万三,为河南道大行台礼部尚书。” 下首一名老臣上前接受内侍官给他的任命,这个名字众人或许不了解,但是了解情况的人,却知对方是上谷郡郡守,当初李重九据上谷郡时,赵万三属于最早投效的一批官吏,比姬川,周旭等人只是晚了一点罢了。 现在作为大赵的老臣,为李重九效力十几年的赵万三,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不过在致仕前,从正四品的上谷郡郡守,提至从三品的礼部尚书,也算是荣升了。相对而言,河南道大行台礼部十分清闲,最多住持当地郡试,乡试,算是给赵万三一个致仕前荣养之地吧。 “陛下有旨,赵尚书年事已高,可不必跪拜领旨!”内侍官温和地对赵万三言道。 赵万三听了当下拱手道:“多谢陛下。” “擢杜淹,为河南道大行台吏部尚书。” 杜淹原来出仕王世充时就是为吏部尚书,后降赵后,李重九将他降为吏部侍郎。杜淹侍赵以来,也算得勤勉,以他京兆杜氏关系,替大赵也招得不少关中,洛阳的士族子弟来投。

    所以这一次李重九将他调出中台,来为河南道大行台的吏部尚书,也是动摇京兆杜氏在李唐心底的信任。 “擢周博,为河南道大行台户部尚书。” 周博是李重九入幽京后,最早投效的商人,后任北平郡郡守,将北平郡这不毛之地,一下治理得十分繁荣。提拔周博,也是表示李重九对商人势力一贯重视。这样大赵户部尚书林当锋,与河南道大行台户部尚书,都是出自幽京商团,已是隐隐有了与士族抗衡的势力。 “擢岑文本,为河南道大行台刑部刑部司主事。” “擢戴胄,为河南道大行台工部库部司主事。” 岑文本,戴胄一并上前称谢。岑文本得到任命后,心底也是有数,虽是不如在梁朝时权位,但刑部主事却不是一个闲职,特别在河南道行台刑部尚书,刑部侍郎都未设立下,刑部主事就相当于刑部的一把手了。而戴胄作为李唐方面叛逃大赵的最高级官吏,则是荣辱不惊淡淡的称谢。 除了六部尚书外,还有如原王世充度支尚书的张行成,被提拔为河南道大行台户部屯田司主事。 博陵崔氏的崔仁师,提拔为河南道大行台工部工部司主事。

    渤海高氏的高季辅,提拔为河南道大行台兵部职方司主事。

    与岑文本同来的刘洎,提拔为河南道大行台工部水部司主事。

    随着内侍官一一念道,台阶下的赵国官吏,一一都得到录用,对于新职位,众人心底都在琢磨着,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大部分还是欣喜的。

    而对于不少洛阳士人来说,这就是他们出仕赵国的第一步了。

    而大殿之内,李重九却是在琢磨着,河南道大行台设立后,洛阳府的编制他已是决定裁撤掉,官吏尽数充实入行台尚书省内。

    洛阳子弟入仕者超过两百余人,新的河南道行台内可谓是人才济济,这点令他十分欣慰,随便一个河南道就是如此,与当初在怀荒镇时那个草台班子比较,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河南道行台十分强大,兵力几乎可以与幽京并驾齐驱。其麾下节制河内,洛阳,河南赵军,下辖徐世绩的屯卫军,单雄信的侯卫军,程名振的内河水师,王薄,孟海公的人马,以及河内,河南十余郡郡兵,人马接近十万之众。

    还可以直接调用黎阳仓,洛口仓内几十万石的军粮。

    但仅仅一个河南道大行台还是不够的,李重九拿起笔来,写下诏令,任命宋金刚为江南道行台左仆射,萧跣为右仆射,赵欣为行台兵部尚书,左仙游为行台吏部尚书。

    下辖有宋金刚的御卫军,阚棱,王雄诞新编的江淮降军,左仙游,闻人遂安,汪华的人马,以及东阳水师,以及江都,丹阳,山东各郡郡兵,人马也有七万之众。

    在河东,太原方面,他也决定任命苏素为河东道行台左仆射,尉迟恭为右仆射。

    下辖有尉迟恭,薛万均的骁卫军,高楚的上谷郡兵,以及雁门,马邑,娄烦,太原各郡人马,总计也有五万之众。

    江南,河东是作为临时行台,其行台主都不是由尚书省官吏接任,而是由军方大将,以及地方官吏担当,所以地位就逊色一筹。

    但是其功能却与河南道行台共一般,设立之后可各自独当一面,作为独立军团行动。取消了原先各郡郡兵,府兵,地方行政各不归属的局面,而是作为战时临时机构整合起来。

    这与和平时代,军政分权不同,战时的行台,就是将权力都集中到各行台左右仆射的身上。

    因此行台以及后世节度使,也常常成为野心家造反的代名词,如北魏末年高欢为大行台权倾天下,孝武帝为了分高欢之势,让贺拔胜为关西道大行台,总督二十州军务。

    贺拔胜死后,宇文泰接任,最后埋下了东西魏分裂的种子。

    但是行台之制,虽有弊病,但却适合于瞬息万变的战争,如通过行台之位篡权的高欢,也是任命侯景为河南道大行台﹐镇虎牢﹐拥兵十万﹐**河南﹐指挥对西魏﹑梁朝的战争。

    当年隋伐陈时,杨坚也让杨广为淮南道大行台,总督五十余万人马 攻陈。

    李重九在洛阳定下三大行台之制后,同时李唐的朝堂上,也是决定了设立陕东道大行台,行台长总督关外六十余州军务,政务,位高权重。(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生乱

    陕东道行台,下辖关中以西诸州,几乎占了李唐一半的国土。本来众人以为行台长,必为李渊的二子,且身为尚书令的秦王李世民。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李渊并没有让李世民担任此职,而是将行台之权,大胆放给了宗室河间郡王李孝恭。再派外戚纳言窦抗,侍中齐王李元吉,李靖三人为辅,将陕东道大行台的班子定下。

    消息传出,不仅仅是长安一片哗然,连李重九也是有些意外,历史在这里再度转了一个弯,本来这个陕东道大行台历史上是授给身为尚书令的李世民的。

    现在李世民没有成为陕东道大行台的行台主,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离间计,真的奏效了,李渊对李世民彻底失去了信任,连陕东道大行台都不给李世民担当。

    在李重九下首,薛万述亦是道:“陛下,按道理而言,这离间计应是并不高明,采用的手段也颇为直接,为何李渊竟会中计呢?”

    李重九笑了笑道:“正是因为不高明,所以能够奏效,李渊是何等人,要瞒过他岂是容易。但是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多疑,我们计谋粗浅一点,李渊反而容易相信。”

    薛万述听了点点头,深觉得有道理之后道:“说到底,还是帝王之家的悲哀,李渊坐在这位置上,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信任何人,就算是亲儿子也一样。加上他们父子二人相互猜忌已久,彼此早已生嫌隙,李渊断然再不会将兵权给李世民。”

    说到这里。顿了顿薛万述道:“陛下,微臣观李世民此人。是有宏图之志的人,你说他会甘心。成为看客受人摆布吗?我看就算李世民没有这想法,他天策府内那么多才杰也不会甘心吧。”

    李重九听了也是心想,李世民是怎么样的人,历史上早就证明过了,现在他也差不多到了逼入绝境的时候了,那么他也会像历史上那样,上演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逼父退位吗?

    但是凭他现在的实力够吗?而且李元吉这时候也不在长安,而是调到了陕东道大行台。难道李世民只杀一个李建成?

    李重九看向薛万述问道:“若李世民有意兵谏夺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薛万述听了道:“陛下以目前的局势,李世民兵谏夺权,当然是有利于我们,只要李唐内乱一起,我们就可以乘此行兵,攻打李唐。”

    这时候在李世民身旁一直不说话的虞世南开口了。他开口道:“薛公的意思,是帮李世民一把,但是可以帮吗?让这样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登基。他即位后,若是更胜于李渊,那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虞世南满脸忧虑,看来对李世民十分忌惮。

    李重九笑了笑。现在局势于历史上玄武门之变不同,李世民杀李建成后,那时候天下已定。除了突厥外患之外,没有其他势力能与李唐争锋。但是即便如此。身在幽京的罗艺,也是以卵击石般地宣布起兵反唐。

    而现在支持李建成。李元吉的亲信那么多,李世民一旦兵变,那么忠于李建成,李元吉的势力,担心遭到李世民的清算,肯定会有一部分动摇的,就算不动摇,自己在李世民内乱之际,出兵伐唐,又何必惧之。

    大势所至,非人力可以逆转,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只要大势在自己一边,李世民一个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迷信个人的力量,相信历史上那些所谓真命天子,集大运于一身,都是一种愚昧。并非是真命天子才能聚集大势,而是站在大势一边的,才能成为真命天子。普通人也是一样,只有站在大势一边,顺势而为的才能成就英雄,否则同样的人,逆势而为,可能才出马就被对方小兵的干掉了,青史留名只是个笑话。

    李重九道:“李世民要去夺位就让他去夺位,只是我们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去办,无论他谋反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要让李唐的内耗达到最大,只要变乱一起,李唐内部分裂,就是我们全力伐唐的时机!”

    薛万述,虞世南当下一并抱拳道:“诺,陛下,只是我们该如何去作,还请陛下示下?”

    李重九道:“先让风闻司的人,抓紧收买李建成,李世民二人身边的亲信,要打听到他们二人的动作,才能有下一步行动的机会。但是刀子还是要李世民,或者李建成自己来挥的,我们只是借他们的刀,来办我们的事罢了。”

    薛万述道:“太子府上倒还是好办,只是秦王府自从上一次我们劫秦王妃后,一直严加戒备,我们的细作一直渗透不进去。”

    李重九道:“没有关系,那就在太子府上安插人手,李建成必定也会留意李世民的一举一动,我们通过太子的人,打听李世民的情报也是一样。”

    “记住,无论是李渊,李建成出手对付李世民,还是李世民出手对付李建成,李渊,我们都不要阻止,因为这对我们都很有利,只是我们不能让他们一团和气,李世民不想造反,我们就想办法逼他造反,李渊,李建成不想处置李世民,我们就制造证据和谣言,让他们父子二人不得不动手,对付李世民。记得这些证据,不要是伪造的,要切切实实的才行,否则伪造的太假了,李渊李世民父子也会看穿了。”

    “朕知道此事并不容易,但朕给风闻司每年十万贯的经费,都可以再编练两万府军了。现在朕要他们动起手,办成此事,就算对得起朕每年拿这么多钱养着他们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他们办事的时候了。”

    薛万述,虞世南听了心底生寒心道,是啊,李渊与李世民现在本就缺乏信任,在大赵密探无孔不入的刺探和挖掘下,若是真得弄出一点什么证据来,送上二人台前,那么李唐内部的大乱就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河北集团

    李重九与虞世南,薛万述商议完国家大事后,披衣而起。

    从早上的传旨朝会,至李重九与方才薛万述制定对李唐攻略的大计,不知不觉已是快到了中午。

    李重九从大殿走出,看见日头正好照在洛阳宫的琉璃瓦上,遥遥望去一片金碧辉煌。宫殿四面都有甲士守卫,李重九带着侍卫,前呼后拥向宫门走去,但见在大殿上旁的廊庑旁,刚刚领受封赏的官员们,正坐在廊庑上席地用饭。

    这也是一直传下来的规矩,原来大臣每次早朝之后,已是三四个时辰,都已是饥肠辘辘了。朝廷为了体恤官员,故而特意在早朝结束后,在廊庑上赐食,这顿饭就叫“廊下食”,算是朝廷官员的工作餐。

    李重九见了当下走向廊庑,廊庑上的大赵官员见李重九亲自走来,都是放下碗筷连忙起身参见。

    李重九点点头道:“众位臣工辛苦半日了,不必多礼,继续用食吧!”

    众位官员得旨后,当下又重新坐下,李重九想起后世高官一些亲民的作风,当下也对一旁的官员道:“朕也在此用午膳吧!”

    内侍官听了当下道:“诺,就在这给陛下传膳。”

    “不必了,与诸位爱卿吃一样的就好了。”

    李重九下令后,内侍们都是不敢有违,当下造着办。李重九指了指薛万述和虞世南,让他们二人也一并陪同用膳。

    不久内侍官在廊庑上摆上几子,用褥子铺地。李重九坐上后,内侍给李重九端上了一碗。加了羊肉的黄米粥,按照当时的规矩这叫做黍臛。黍臛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对于当时的平民百姓而言,能够吃上一碗这样的肉粥,可是十分奢侈的。

    这也是赵国对官员的福利,李重九当下点点头,当下拿起木勺,舀着黄米粥吃了一口,顿觉得暖腹。附近官员见李重九动手,也跟着吃起粥来。

    李重九对左手旁一名官员道:“若朕没有猜错。你就是博陵崔仁师吧!”

    这名官员十分年轻,听李重九一声叫出了他的名字,当下侧身拜道:“陛下慧眼,正是微臣。”

    李重九笑着道:“不必如此,坐起来说话。”

    李重九这次给与崔仁师高官厚禄,并非是是他这样的士族高门子弟多有才具,而是这样人身后代表的潜在力量。

    天下士族五姓七望,当时博陵崔氏隐隐居首。博陵崔氏渊源传承,之前就是有名的士族。到了南北朝时,更是显赫北魏吏部尚书、白马公崔宏,司徒崔浩都是显赫人物。

    连李唐也是重用,李渊当初是以崔民干博陵崔氏的号召令。配合山东道安抚大使李神通,招降山东士族。

    而今博陵崔氏的崔仙师来投,据李重九所知是博陵崔氏内部有人。看到清河崔氏的崔君素仕赵后,得到李重九重用。故而与之齐名的博陵崔氏这才按捺不住了,不再清高了。向李重九主动抛出橄榄枝。

    这位崔仁师年纪轻轻,自是博陵崔氏的杰出俊杰,李重九打量过去,对方仪表堂堂,特别那额下的美髯,在隋唐时男子有美须是很加分的,加上淡淡的清高,确实很有高门子弟派头。

    据说这也是崔家一门的遗传,历史上崔仙师的孙子崔湜,少即以文辞显名,凭着崔家的身份,俊美的容貌,先后周旋上官婉儿,韦氏,太平公主三个女人间,三十多岁即位极人臣,当时名臣张说见了崔湜,感慨说此生要达到此人的才华和官位虽很难,但不是没有机会,可是到那时我早已是一把年纪了,哪里如他这般年轻。

    李重九点点头道:“博陵崔氏,不知你是怎么称呼崔民干的?”

    崔民干在李唐任黄门侍郎,听李重九这么问,崔仁师当下道:“回禀陛下,微臣与崔民干,虽有渊源,但关系都不深,微臣是出自崔家安定房,而崔民干则是崔家第二房。”

    李重九听了恍然,当时士族,从南北朝时,称房者居多,当时的人喜欢以房称族,而逐渐取代之前以门论族。比如陇西李氏就有十三房,比如范阳房,顿丘房等。

    不过李重九知道崔仁师虽这么说,但是两边一点联系都没有,也不可能。博陵崔家也代表现在部分士族的态度,那就是两边下注。

    李重九笑着道:“朕并非随便问问,博陵崔家乃是天下名门,朕一贯是敬重的,不过崔民干出仕李渊,朕看是不智的。如卢赤松的下场,你已是知道了。”

    崔仁师心底一寒道:“陛下……”

    李重九摆了摆手道:“至于怎么做是你们的意思,但朕这里有个提议,当朝宰辅温彦博有一子温挺,尚未娶妻,朕有意作这个媒人,让博陵崔氏与太原温氏结亲。”

    当时山东士族自命清高,自认为凌驾于关陇门阀之上,内部通婚非五姓七望不可,特别是山东门阀中的崔氏,当初有崔家丑女不愁嫁,皇家公主嫁却愁的说法。

    而这种士族结成层层关系的婚姻方式,在李重九眼底看来就是卖婚。那婚姻当作一种筹码,来博得政治利益。

    那么既然博陵崔氏有这个想法,李重九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温彦博是赵国宰辅,是赵国除了李重九外官位最尊的人,而博陵崔氏则是五姓七望中最有名望的。

    李重九直接对开门见山地对崔仁师言道:“朕知道山东门阀都是累世冠冕之家,但天下权势更替,长江后浪推前浪,尔等早已是冠盖旁落,你们内部用崇姓这种方式来保持自己传承,但这与朝廷推崇尚官是相反的,朕不勉强你们,不需你们打破这种规则,只是要通过天下职位最尊的官吏与最有名望士族联姻,来让两边各取所需。”

    崔仁师听了犹豫了片刻,但见李重九盯着自己,当下立即道:“回禀陛下,我们博陵崔家只是在五姓内部通婚,不与外姓,但是微臣以为太原温家也是当今名门,何况温宰辅又是当朝重臣,与他联姻是我们崔家的荣幸才是,我这就写信给家里长辈禀告此事。”

    李重九听了尚满意,看来崔仁师还是十分能够变通的。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靠谱籍为选官的时代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借着天下大乱这个契机,已是重新洗牌了。

    在大赵朝堂上,很多如周洲,林当锋这样的寒门出身官吏,正跃上舞台,也有如太原温氏,渤海高氏,涿郡赵氏这样二三流门阀的官吏,进入当朝一品之流。

    时代在前进,博陵崔氏也不能抱着过去传统一直坚持下去,眼下这是一个共赢的局面,他们通过最擅长的卖婚方式,与当朝大员联姻,获得保障。而李重九这样的目的,当然是要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博陵崔氏从李唐捆绑的战车上彻底拔下来,全力支持自己。这就如同当初李重九插手清河崔氏崔楚妃的婚事一样,并非是无的放矢。

    如果说当初宇文泰采纳苏绰的意见,推行关中本位制度,以均田制的手段,消除胡汉隔阂,将胡汉两族才能杰出之辈都纳入了这一体系,诞生了贯穿南北朝隋唐最强大势力集团关陇门阀。

    仅仅是隋唐两朝而论,在关中本位制下,关中兵力,占据全国兵力近一半,而隋之灭亡,很大的原因就是隋炀帝脱离了关中本位制。所以李重九要夺取天下,与其说对抗李渊,还不如说是对抗他身后最强大的关陇门阀。

    如后来武则天上台,关陇门阀为了维护李唐正统,对武则天十分不支持。

    武则天为了对付反对她的关陇门阀,就陆续杀戮贬黜了一大批李唐皇族和不肯附已的关陇集团大臣,同时大力拔擢出身较低层或投靠武氏集团的人任要职,再迁都洛阳离开关陇中心。

    这就是典型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法,但打压杀戮并不是一朝一代能解决的问题,武则天后,关陇集团又重新获胜,李唐又将京都迁回了关中。之后牛李党争,也是新的利益集团与关陇门阀之间的战斗。

    而李重九现在作的,就是糅合山东门阀与自己出身一帮寒门的臣子,形成新的利益集团河北门阀来对抗。这就是效仿宇文泰融合胡人汉族两族,建立关陇门阀的方式,不是如武则天那帮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段。这种方式,虽然要比武则天那种简单粗暴的手段要难,但是有利于后世长久。

    要说实话,宇文泰当初办得事要比李重九现在难得多,但他办成了,所以李重九很有信心,何况他还足够年轻,将来有大把的时间去做。

    只要将来一个新的利益集团巩固,那么李家江山不出意外,最少也有个两三百年的国运了。

    偶尔的时候,李重九会想起现代民主的思想,但这不适合隋唐,而他穿越到这个时代,拔剑而起,丝毫没有普及这个观念的念头。封建王朝嘛,就是一家一姓的,二十四史简而言之就是二十四家人的奋斗史。别人都这么干了,自己又何必再瞎折腾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变局(两更合一更)

    自宇文泰建立关陇门阀以来,历经魏,周,隋,唐数朝,数十个皇帝如过眼云烟换了一圈,但实际上却可以看作一个利益集团的延续。

    几百年烽烟尽处,朝代换了名号,皇帝更是如走马灯的换了几圈,但关陇门阀一直是核心没有变过。

    数百年来有两个人想要挑战都失败,杨广要扶植江左门阀对抗关陇门阀,但是失败了,江都之变中,宇文化及杀的都是如来护儿,虞世基这样江南门阀的人。

    至于武则天也是一个例子,本人死后她的武家江山就不在了。

    所以要对抗关陇门阀,就必须建立一个新的利益集团。

    不得不承认,这时代的精英还是士族,士族能够称雄数百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垄断了大量的资源,人脉和知识。历史上河阴之变,尔朱荣屠杀两千多士族子弟,但是却没有撼动士族的根基。 而朱温的白马驿之祸,却只杀了三十多人。 拿关陇门阀作为例子比较,关陇门阀中的士族子弟特点,是融治胡汉民族之有武力才智者,此集团中人入则为相,出则为将,自无文武分途之事(注一)。 关陇子弟除了文武之道,除此之外对于农耕之术,养畜之法,木工等都懂得一些。当时士人不辨菽麦,就算这个人无慧。所以只要不是那种二世祖,稍有雄心的的士子子弟都具备上马能作战,下马能治理地方的能力。 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通过科举这种考试的手段就能够做官,所以他们学到的。都是能够学以致用的东西。反而后来李唐取进士,以诗词歌赋准绳。实在不知诗词歌赋对于治国平天下,百姓民生有什么作用。很多都是那种百无一用的书生。而科举诞生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提拔寒门,而是为了遏制士族的力量,从当时士族相互举荐做官的选材权力,抓在朝廷自己的手上。 李重九推行科举,普及县学,郡学也是为了加强寒门子弟的势力,但是夺取天下不仅仅依靠寒门子弟支持就可以帮到的,士族相背和支持。也是大势很重要的部分。所以建立河北集团,拉拢山东高门,形成一个对抗关陇集团的门阀士族,才是李重九所需的。 李重九与崔仁师这么说后,不久后崔家立即派人前来前来,答允了这一门婚事。 如此天下门阀之中的顶级门阀,如弘农杨氏,兰陵萧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都已是正式投效大赵,多有子弟在大赵仕官。并且坚定地站在了李重九这一边。除了这六大士族外次一级二流门阀如渤海高氏,太原温氏,河东薛氏。也因为出了一帮将相,除了缺乏一些时间的底蕴。但真正势力也不逊色于以上的一流门阀。 这九个门阀与李唐的关陇门阀形成了对垒之势,加上洛阳禁运。以及李唐内部的内乱,这就是李重九与李唐决战前取胜的把握所在。 门阀壁垒形成之后,大势上的累积已是完成,下面着手就是实际之事了,也就是顺势而为。 在洛阳安抚百姓后,李重九通过几大士族的势力,派人至河南各郡县里游说。 河南各郡县里,李唐的根基也不牢靠,当初王世充以军阀之身强行上位,虽一时能够以强大的军力镇压地方,但是却没有依为根系的士族投靠,形成可靠的利益集团。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让曹魏替汉也用了几十年时间来扶植自己的利益集团。而王世充时间太短暂了,而且手段也远远不如曹操高明,最多也是尔朱荣之辈。

    所以王世充在李唐伐郑后,弄得众叛亲离。在野战上不敌李世民后,唯一依持的本钱也没了,所以河南郡县,就一致举旗降唐,郑国不到半年在唐赵之间夹攻下就玩完了。

    而之后李渊攻下河南后,因为没有夺取洛阳,也不敢对河南当地豪强势力,采取太大的动作,多半是留用当初降官,最多只是要了人质,派亲信将领把守一些要害的地方。 所以对于李重九而言,与李唐争取河南当地豪强势力,就显得十分关键。 这能否成功的关键,其中一个是靠自身势力,还有一个就是看彼此的人脉关系。李重九一声令下风闻司的细作,皆是一起动作起来。 河南豪强大族中本就有不少人的亲戚,或者家中子弟在大赵仕官,特别这一次河南大行台的设立,数百洛阳子弟的出仕赵国,这些人的家里,不是士族出身,就是累世官宦,多年来积攒下的人脉,以及亲属,与当下河南豪强中不少也是沾亲带故。 这些官吏得到李重九的授意,加上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考虑,都是开始往熟识的人那去信,要他们归附。 他们的信件顿时送往河南各郡县之中,虽说领兵的大将和郡官的一把手都为李唐掌控,但是大将下面的将领,还有郡县里的佐贰官,可都是当地人,他们从自身家族的前途考量,都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之前还有人心存幻想,李唐若反攻洛阳得手,那么现在随着李渊的退兵,说明李唐已无力攻克洛阳。

    河南的政治经济中心洛阳,始终在李重九之手,加上赵国水师,随时可以通过通济渠调兵,所以战略优势劣势上一目了然。

    所以李重九大军还在洛阳按兵不动,从河南各郡县来洛阳投奔的唐军士卒,将领,各级官吏就是一批接着一批,简直是不绝于道,每日都有数十人之多。 这些人也让李重九看到调略河南的成算,李渊当初是怎么对付王世充的,李重九现在也是拿来怎么对付李渊。

    几乎是与当初李唐攻打王世充的套路重演一般,当初河南士族携家带口投奔关中李唐的局面,现在变成了携家带口的投靠赵国。

    河南各郡县顿时风声鹤唳一片。各郡县长官对此都无可奈何,属下都是本地人。现在生了异心有什么办法,至于他们未免也有降赵的打算。 不足一个月。李重九已是动摇了河南的根基,这时候李唐河南大行台已是设立了。李重九决定不给李孝恭机会,提前率军亲征,要一战席卷河南。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梁郡,攻下开封,夺取汴水,打通通济渠。只要通济渠一打通,从洛阳坐船就可以直达江都,河南道大行台与江南道大行台的兵马就可以调动自如。 李重九于洛阳点将。薛万彻的武卫军,单雄信的侯卫军,以及王薄,孟海公诸将,还有从河南各郡来投奔的豪族一共五万人马,还有从黄河进入边水的程名振一万水师,一共六万大军,对于开封李重九势在必得。 点兵之后,李重九从洛阳宫城坐着战舰。沿着洛水直出了洛阳城。

    每一次走这水路,李重九都要无比感谢杨广修得这条大运河。这条大运河起点,直接就在洛阳宫附近的上林苑。

    也就是如果李重九从洛阳宫去幽京,或者江都。都无需自己迈一步,完成可以足不点地完成旅途。

    而从上林苑至洛阳这一段运河,在东汉时为张纯所修的阳渠。杨广只是就地利用。

    舰队沿着洛水朝东北而行。经偃师,洛口后。抵达洛水和黄河交汇处,与程名振的一万水军。以及三百艘从洛口仓调度而来的粮船会师,顿时满河之上都是赵军的舰队。

    有了粮船调度,无疑就省却了几万民夫在道路上搬运粮草之苦。现在赵军都已是习惯粮船随军的作战方式。

    这也是大运河带来的便利之处。

    时已至秋天,秋霜已临,黄河南北已闻到秋风的肃杀之气。黄河上浊浪滔天,装载满甲士,军粮,攻城兵械的赵国舰队,在黄河上行驶了一段后,从荥阳板渚进入运河,这时舰队转而航向东南。

    通济渠的前身就是汴渠,汴渠的前身就是鸿沟,楚霸王一厢情愿的楚河汉界。

    由于通济渠是引黄入淮,赵军舰队是如破竹之势顺流直下。

    从荥阳往下,经中牟而抵至开封。开封就是昔日魏都大梁,当年秦王灭魏,大将王贲在此掘开黄河,水淹大梁城。灭魏后,大梁被秦国夷平。

    而现在开封所在的梁汴之地,因为运河贯通已是再度十分繁华起来。

    百年后的杜甫有诗形容梁郡繁华,昔我游宋中,惟梁孝王都。名今陈留亚,剧则贝魏俱。邑中九万家,高栋照通衢。舟车半天下,主客多欢娱。 李唐驻守在梁,汴二州的乃是大将程嘉会,王要汉。 李重九的大军刚刚入了通济渠,梁,汴二州城池就已是风声鹤唳一片。

    不少李唐守将,都是连夜丢下人马,离城而逃。许多郡县则都是传檄而定,连重镇商丘也是不战而降,出身荥阳郑氏的李唐县令,在下属半威胁的劝告下,主动易帜,宣布降赵。 程嘉会,王要汉二人也知周围的城池守不住,所以就率兵马聚集在开封城试图一搏。 革新二年九月末,秋日迟迟升起,开封城外的原野,如今已是赤色的海洋。李重九的六万大军在开封登陆,边水上远远近近都是高大的楼船,贴岸而行的艨艟,以及吃水甚深,满载而至粮船。 巨大的楼船摇摇摆摆地抵近了开封的城下,那高耸的船身,几乎与城墙等高。

    墙头上的唐军士卒看着赵军刷着黑色船漆的巨大舰身,高耸直树的船桅,都不由吞咽口水,面色发寒。

    走船艨艟上,运载着一队又一队的赵军甲士登陆,在汴水河岸上,各种攻城器械更是在岸边堆积如山。 程嘉会,王要汉二人站在船头上看得是目瞪口呆,“驻守洛阳单雄信的侯卫军,幽京的武卫军,以程名振的内河水师尽数来了,这都是赵国的精兵强将。”程嘉会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发抖。 程嘉会的话还没有说完,在远端,赵军的旌旗一面又是一面的加入,各路人马生龙活虎地汇聚于城下,甚至赵国皇帝的御旗也是出现在天边。 见到连赵国皇帝李重九都来了,王要汉也不由有几分气夺。 这时候李重九率领大军看着开封城头。对左右问道:“开封不肯降吗?” 这时大将罗士信抱拳而去道:“某与守将王要汉,当年有旧。可以前往劝降。” 李重九点点头道:“好。” 罗士信当下率领一路人马穿过千军万马赶来,向城头上道:“王将军可在?某罗士信有话说。若是当年与兄同在蒲山公帐下效力的情分还在,请来一见。” 王要汉一愣,看去但见城下骑马手持铁枪的大将,不是罗士信还是有谁。 王要汉见程嘉会,以及城头上的将士都看向自己,当下摆了摆手道:“定是来劝降的,某绝不会见。” 城下罗士信见王要汉不答,继续道:“当年汝兄王伯当,追随蒲山公。与他一并死于盛彦师之手。兄仇不共戴天,尔如今为李唐效力,将汝兄置于何地,不如早日弃唐归赵。” 王要汉听了牙关紧咬,程嘉会连忙道:“王兄不必受此人挑拨,我们皆知你家小都在长安,断不会叛唐的。” 王要汉听了点点头道:“程兄信我就好。不过此人着实可恶,传令下去乱箭射退!” 当下开封城头乱箭齐射。 罗士信在是胆气过人,举枪在城下连挑数箭。赵国三军见罗士信如此身手,都是齐身叫好。

    城下赵军旗帜舞动,三军气声高呼,王要汉见一轮箭射。不仅没有压下赵军士气,反而高昂如此,不由皱眉。

    罗士信又说了数句。见城头上没有动静,当下率人马退回。 罗士信回到中军向李重九禀告道:“启禀陛下。城将拒绝了投降,某将请令亲自攻打此城。”

    听罗士信这么说。李重九笑了笑道:‘尔不必动怒,这两名唐将不识天时,不过是自取灭亡,不出数日,自有人将这二人人头放在朕的案前。‘

    就在同时,数千里之外的塞外,潢水以北。

    黄河这时方才秋天,但塞外已是将临寒冬。今年的冬天,似比以往早了一些,草原上的牛羊很多秋天膘没有长足,那么很容易将要挨不过今年的寒冬。

    不过眼下对于郭孝恪眼下而言,最关心的却并非这些。他现在正率领人马,已在潢水北岸。

    原来草原上近来发生了剧变,颉利可汗率领的二十万突厥铁骑,经大洛泊后,攻入了突利的地盘。

    突利的反应也是丝毫不慢,颉利出兵的消息一出。他也是迅速集结起各部人马,近七八万之众与颉利可汗对峙。虽然兵力逊于颉利的大军,但是突利有地利的优势,他谨守各处隘口,颉利人马虽众但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但是突利却是十分畏惧自己这位叔叔,还主动向赵国的松漠都护府的郭孝恪求援。

    郭孝恪得知后,一面让突利坚守等待援兵,一面毫不犹豫当下动员了境内奚族,契丹,靺鞨,丁零,汉军各部,集结了三万人马渡过潢水增援突利。

    不过郭孝恪的兵马还未赶到,就听闻突利惨败的消息。

    原来颉利可汗冒险,派人马夜袭铁狼口,抄袭突利大军的背后。颉利的冒险,得到了成功,而闻知后路被切断的消息后,突利大军顿时军心大乱,这时候颉利率军从正面发动了攻击。

    突利大军一溃千里,突利仅仅率五六千人马护着自己的家眷,勉强杀出了一条血路,突出重围,而将自己的族人尽数丢给了颉利。

    郭孝恪听闻消息不由破口大骂,着突利自己败了就败了,但现在自己已是渡过了潢水,若是颉利在这时候得胜之师掩杀,那么自己大军不久危险了。

    郭孝恪现在处于危险之地,他并没有迅速派军火速退兵,现在夜色将近,最少要等过这一晚再说,何况这时候退兵的惶恐会蔓延至全军,万一炸营了,可就糟糕了。

    郭孝恪一面令人修筑营地准备防守,一面排出斥候向北面搜索。

    就在郭孝恪驻下大营后,斥候回报草原北面果然出现了骑兵,不过来的不是颉利的大军,而是突利的败军。

    郭孝恪听了当下起身,奔到大帐外跳上自己的战马,直带着十几个亲兵就这样出了大门直往北而去。

    郭孝恪向北骑了一段,终于看见了突利的人马,他料到突利是败得很惨,但是没有料到突利竟是败到这个田地上。

    看着突利疲倦的面容,仿佛瞬间苍老几十岁了一般,当初见到时,那意气飞扬,声音宏亮的突利可汗,仿佛如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老虎般。

    这还是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要大赵和亲的突利吗?郭孝恪看向突利问道:‘可汗。‘

    突利摇了摇头道:‘败了,都败了,我的人马只有这么一点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颉利的大军在哪里?‘

    ‘颉利?‘突利苦笑了下道,‘你放心,颉利并没有追来,不过颉利他倒是率着大军南下去了幽京!‘

    注一:历史学家陈寅恪的原话。(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 回家

    怀荒镇,自从与突厥和睦以来,承平已久。

    当室得芸阔别多年,返回怀荒镇时,几乎都已是不认识了眼前这城池就是昔日的怀荒镇了。怀荒镇现在分新城,旧城之说,旧城是十多年前李重九修筑的老城,而新城则是后来由草市,重建而成的。

    一旁弱水州都护府长史刘易,向室得芸殷勤地介绍道:“新城的面积是旧城的三倍,外墙原本是用普通木墙修筑而成的,但是三年前,重修了城墙,不仅用夯土夯实,甚至还在城墙上的包砖。”

    “包砖?”室得芸反问道,“这该花了不少钱吧?”

    刘易当下笑呵呵地道:“娘娘,并不多,外墙包砖是本镇商人自己的要求,各户商人都捐了一笔钱,而朝廷也出了一半,分十年付清。”

    室得芸听了点点头夸赞道:“刘先生,还真是能吏,这笔帐划算。”

    当年在怀荒镇时,刘易不过是小吏,室得芸就是如此称呼他的,眼下又是称他为刘先生,刘易听得别有几分亲切。

    当下室得芸的车驾缓缓进入新城,但见新城一片吵杂喧哗。

    室得芸看向车旁刘易,刘易却是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道:“没办法,今日是林家商会在怀荒镇开业十年之日。林家商会宣布,名下所有客栈,酒楼,青楼,货铺,但凡来客进去,只费原先八成的钱。所以这几日怀荒镇里的人,比平日大集市时还多了两倍。是微臣办事不周,这立即就派人清理。”

    室得芸听了笑着道:“这不妨事。人越多不是越热闹,我就喜欢人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十年了,我想起了十年前我嫁给天子的时候。”

    室得芸看着新城的变化。隐隐又怀念起以前在怀荒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因为是草市改建,所以没有以前城池那么市坊之分,商家直接将铺子开在街道两旁。

    室得芸转眼看去,但见新城的街道上,西域,突厥,奚族,室韦,契丹。汉人各部商人,百姓在这里拥挤成一片,扛货的骡马和骆驼一队又是接着一队,那悠悠的驼铃声丁零丁零地从吵杂的人群中传出。

    整个街上都是挤得满满的,可以用接踵摩肩来形容。

    而街道两旁的货栈上,客人如走马灯般穿梭。穿着名贵蜀锦的女子们,留恋在成衣店上,裁量着布匹。刀剑行里,雄壮的男子。正试着兵器。

    而各种天南地北口味的食肆里,每张桌子上都是满满的,汉语,胡语什么话都听得到。饭店门口前赤膊的胡人师傅邦邦地打着烧饼,蒸笼里的白气直溜溜地往上爬,新鲜出炉的包子一屉一屉地摆好。

    桌面上除了草原上的牛羊肉。马奶酒,还有汉人的馄饨。汤饼,鱼鲙。还有烧好的驼峰。

    不分胡汉,甚至草原上恩怨最深的契丹和奚人都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喝酒谈天。

    众人都在酒桌在划拳吃酒,偶尔有时候大声争论生意上的事情,讨价还价,甚至拔刀动剑,但吵闹过后,大家又是和好如初,把酒共饮。众人身边搂着美貌胡姬,欢快地大笑着,尽情喝酒。

    看着这一幕,室得芸眼眶里突然有几分潮湿,草原上数百年来你死我活的厮杀,在这里都看不见,各部各族不分彼此和睦共处的场景,竟是在小小的怀荒镇上得以实现。虽然说将他们结合在一起的,只是最庸俗的铜钱,但即便如此也是足够了。

    室得芸这一次来怀荒镇只是想见见她的多年未见的母亲,仅此而已。虽说室得芸也想将上了年纪的母亲接到幽京居住,但她的母亲却不习惯幽京的生活,她宁远和大部分奚人的族人,一并住在怀荒镇,御夷镇上。

    室得芸在车驾在怀荒镇新城的街道上,艰难的行驶,迎面而来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由于只是坐普通的车驾,入城并没有惹人注目,顿时堵在了半道上。

    车驾前的廷卫被这拥挤的交通抹去的耐性,对前方喝令道:“都给老子闪开!”

    怀荒镇各族混杂,民风犹其彪悍,见这一行显然都是很有来头的,前方数个男子却仍是不惧,反而拦在前面用各种语言骂道:“就是不走,怎么样?”

    那廷卫怒了直接拔出刀来喝道:“大胆,连贵妃娘娘的车驾都敢拦了吗?”

    “贵妃?”这几个男子一愕。

    有人说道:“莫非是我们公主回来了?”

    “是啊,没错,是公主回来了。”

    街道上不少室得奚人,汉人听闻后,反而都是拥到车子前,铺子里的百姓也做不出了,纷纷来到街道两旁。

    “公主,你还记挂我们,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都以为此生不能再见公主了。”

    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反而是呜呜地哭了起来,草原上多是性情中人,情绪激动下,不少人竟是当街洒泪。

    室得芸知道是避不开,当下走出车驾,四方的百姓真是室得芸,不由一阵欢呼,从四面下拜,拜见公主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百姓都是耿直的人,不知说什么的话,只是前前后后地挤着。

    室得芸百感交集也是也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对四面的百姓道:“是啊,我回来了。”

    “公主殿下,要去府上,你们怎么挡路,快让开!”

    百姓们一听这么说着,但见车驾前自发地让出一条道路来。百姓都聚在道路两旁,刘易在怀荒镇为官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得这种情况,不由也是感慨。而见车驾前进,两旁胡汉百姓无不在道旁拜见,致以最高的敬意。

    室得芸这才行了一半,就听得城头四角上牛角号齐鸣。城内的百姓都是神色一变,怀荒镇承平已久,已是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警报的告警。

    一名胡人大声怒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来打我们怀荒镇的主意。”

    “可能只是马贼罢了。”

    “或许是对公主不利啊!”

    “是啊,我们誓死保护公主。”

    街上的胡人汉人们都是纷纷言道,一显民风彪悍之色。众人拔刀得拔刀,拔剑的拔剑都是慷慨激昂。

    室得芸见了这一幕微微笑了笑,这一刻她反而是一点畏惧也没有,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万众一心

    这时室得芸对刘易怀疑地道:“怀荒镇附近既驻有重兵,一般马贼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来袭呢?”

    刘易也是一脸茫然,他本就不通军务道:“或许是其他部族也说不定。”

    不久数名游骑奔驰入城,众人认识他们都是本城巡游骑兵,专司刺探四方军情。

    这些骑兵必是带来了敌情。

    但见他们赶到向刘易禀告道:“长史大人,在怀荒镇以北五十里发现突厥的大军,人马极多,望不见尽头,都覆盖到天边了,据说是突厥新可汗来了。”

    此言一出,满街喧哗,百姓们都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若是一般的马贼,他们都不放在眼底,但是突厥几十万铁骑前来,怀荒镇却是抵御不住的。

    室得芸当下愤然道:“我丈夫与处罗可汗杀白马为盟,互不侵犯,颉利这狗贼,竟撕破盟约,绝不能与他这样算了!”

    草原人不通书信,所以最重盟誓,众百姓听说颉利叛变的盟誓都是十分愤慨,纷纷举臂道:“公主说得是,我们与颉利拼了,拼了!”

    怀荒镇城上号角声一直响个不停,所有百姓都是聚集在室得芸四周看着她拿决定。

    室得芸本就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见到这一幕向刘易问道:“怀荒镇驻扎有多少人马,能不能一战?”

    刘易回禀道:“常驻步卒五千,巡游骑兵五千,就近还有紧急动员各部骑兵一万人!”

    室得芸道:“立即动员各部骑兵。来怀荒镇抵御突厥人。”

    一旁一名商人道:“公主,若是要人马。我们紧急动员下,我们商队也有各自卫队。虽说野战不怎么样,但是守城倒是可以帮上忙的。”

    众商人纷纷道:“是啊,我们在大漠走南闯北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公主殿下尽管下令吧!”

    室得芸点点头欣然道:“好的。诸位有护卫的,或者愿意为怀荒镇效一份力的勇士,都去刘长史那报名!”

    “是!”满街上众人轰然答允,一并开始忙碌起来,城内百姓动员起来。要应对马上要到来的突厥大军。

    这时候在怀荒镇以北,二十万突厥铁骑,踏着枯黄的草叶,滚滚而来。

    突厥骑兵的阵列绵延数十里,除了突厥本部的士卒外,还有漠北铁勒诸部,以及西域,汉人的拓揭军团,而突厥诸大将。延陀设,步利设,统特勤,斛特勤等突厥各方统兵大将齐至。

    身边有这支足以横扫天下的大军。颉利可汗,现在可谓是踌躇满志。

    在扫平突利,统一了突厥后。颉利可汗以最严厉的手段惩罚叛乱者,他先是命士卒砍光了一片树林。留下木桩,并全部削尖。然后颉利将突利的两千族人。全部头上脚下的贯穿于木桩上,残忍处死,并称为人林。

    颉利的手段残忍而血腥,但在这相信强者为王的草原上,却令他得到了草原各部的敬畏,成功竖立了他可汗的威信。集结了这么多人马,如此迅速打败了突利,趁着冬天未至,颉利于是决定乘着大胜之势南征讨伐赵国。

    这时候前方数名骑兵赶来,在颉利可汗马前拜倒。

    “禀告可汗!听闻怀荒镇内已是得知了我大军前来的消息,已是调集人马在守备了。”

    颉利可汗听了冷笑道:“赵人反应得倒是不慢,城内有多少兵马?”

    颉利行事谋定而后动,由于怀荒镇不禁各族往来,所以他为了攻打怀荒镇,事先就派了数百间谍潜入怀荒镇内,这样待自己攻城时就可以里应外合。

    “本有常备驻兵一万人马,紧急动员各部还有一万,城内商队护卫,以及自募勇士,更是不知多少。此外御夷镇也已是全面动员,预计有两万兵马。”

    颉利可汗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起来了,当下问道:“那城内如何,闻之我突厥大军前来,是否惊慌?”

    “本来是十分惊慌的,但后来李重九的妃子,就是原来室得部公主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到达城内,她一到城内百姓都是听她号令,反而有死战的决心。”

    颉利可汗听了微微吃惊,怀荒镇城墙高厚难以攻打,他是明白的,所以才有携势来攻的,本以为怀荒镇会屈服的,但没有料到出现了这个情况。

    “赵德言!”

    赵德言正地骑马在颉利的后方,听颉利叫他立即驱马上前恭敬地道:“最尊贵的可汗,你呼唤我有什么事?”

    赵德言此刻对颉利的敬畏,是从内心发自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了突利,这种的壮举就算是当年处罗可汗也办不到的。

    颉利将马鞭放在手中把弄,看向赵德言道:“我军马上就要抵至怀荒镇,你说下面一步该怎么办?”

    赵德言垂下头想了下道:“可汗的意思,我不懂,按照以往的规矩,不是该攻破城池劫掠一番吗?”

    颉利猛然一鞭抽在赵德言的肩头上,赵德言吓得魂不附体,立即翻身落马跪下道:“可汗,奴才说错了吗?”

    颉利道:“赵德言,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说吧。”

    赵德言额上冷汗滴落道:“回禀可汗,奴才就尝试着说了,怀荒镇在草原十年来,已成各部交易贸易之地,我突厥每年从这里卖得卖马数万匹,羊皮牛皮更是不计其数,我突厥几十万百姓多靠此而活,若是破了怀荒镇,恐怕以后就没有这条路,我们汉人有句话叫杀鸡取卵,所以不可以以往规矩纵兵劫掠。”

    颉利脸色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了道:“这才对,本汗要听的就是这样的实话,攻破怀荒镇惹怒了整个草原百姓,就是长生天也会降罪的,可是李重九这一支支持突利与我作对,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赵德言眼珠一转道:“这容易,我们就到怀荒镇城下,装作要攻打的样子,然后逼迫他们交纳一笔钱财,来保得平安,如此既不损可汗威名,又不会白走一趟啊。”

    颉利哈哈大笑道:“说的好,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大赵那么多城池,御夷镇,幽京之富庶,都不逊色于怀荒镇,本汗就带着我突厥二十万铁骑,一个城一个城走过去,这几年来太便宜汉人了,现在我要他们把过去赚得钱都吐出来,给我们突厥人交税。”

    赵德言当下拜下道:“可汗英明。”(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六章 我留下

    幽京临朔宫。

    深秋已至,宫外红了半山的红叶,煞是好看。

    后宫花园假山的观星亭上,李芷婉与剑雪主仆二人坐在亭子里。

    李芷婉披着狐裘,托着下巴,欣赏着这秋天的景色,一旁剑雪道是嘟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一边李芷婉身边烹茶,一边在嘀咕着。

    “娘娘,这幽京真是寂寞,一点都不如长安,太原,又冷,又没好玩的,还不能随便出宫,以往你生日时候,来拜贺送礼的人都快要将我们府的门槛踏断了,太子和齐王每年都有贺礼,我还记得那年中秋太子请了长安最好的百戏……”

    李芷婉看着半山红叶淡淡地说:“那要不然我留下,你先回长安?”

    剑雪嘟嘴着嘴说:“小姐我也就埋怨一下,这日子再不让人埋怨就没办法过了。”

    李芷婉将狐裘一解道:“我宽慰你来,谁宽慰我,自入宫以来,我与皇后二人不睦,这皇后不愧是前朝公主,手段也着实厉害,也不需她刻意作什么。六宫之人对我也冷淡了许多。”

    剑雪听了垂下头道:“小姐,你舍弃长安,亲人,背叛了李家,嫁给天子,你后悔过吗?”

    李芷婉回过头道:“我和说了几遍了,这条路是我选的,何来谈及后悔。”

    听了李芷婉的话,剑雪嘻嘻一笑又埋下头,至李重九走后,主仆二人每日闲着无聊,倒是每日这般斗嘴。斗嘴后李芷婉又看向半山的红叶。剑雪继续烹茶。

    “这是陛下攻下江都后,特意命人送来的江南香茶。”剑雪笑嘻嘻地道。

    李芷婉接过茶碗。正在喝上一口,这时宫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中间合着铠甲碰撞的锵锵声。

    李芷婉久经戎马,一听这士卒这匆忙的脚步就知发生了什么事,当下披衣站起身来,但见临朔宫内一队廷卫奔行而来,来到亭子前。

    为首的廷卫将领向李芷婉叩拜道:“启禀娘娘,末将奉命特前来保护娘娘至幽京城内。”

    李芷婉问道:“什么事如何惊慌?”

    这名廷卫将领道:“回禀娘娘,突厥二十万铁骑犯境,绕过怀荒,御夷二镇。突破了长城守备,已是攻到塞内来了。”

    此人话刚刚说完,偷偷抬眼看向李芷婉的神色,但见她十分镇定,一丝畏惧的神情也没有,当下心道,这位贵妃娘娘,可真是了得,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仿佛一点也没有将突厥二十万铁骑放在眼底。

    这名将领心底猜测这娘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仍是言道:“现在幽京城外已是烽火一片,临朔宫建于幽京城外,上一次突厥来袭时。就在这里爆发过激战,故而皇后娘娘请贵妃娘娘至城内暂避。”

    “好吧,我跟你们走。带路吧!”

    “可要带上什么贵重器物?”

    李芷婉道:“不必了,军情如火。若是可以,你倒是可以将兵刃各借我们主仆二人。至少兵乱时候能够防身。”

    这名将领一愣,当下见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当下道:“是,末将这就照办。”

    从临朔宫至幽京城北城城门,断断数里路上,随处可见兵荒马乱的场景。

    竖立在幽京远处延绵起伏的山峰上的烽火台,一座接着一座燃放着长烟。那笔直冲天的狼烟,冲破了幽京附近的安宁,惊醒了安宁的百姓。突厥铁骑未临,但仿佛那彻耳的马蹄声,已是踏在每个人的心间。

    李芷婉,看着幽京附近百姓老幼相扶,无数人挥舞着手臂,在人潮之中呼儿唤女。城外穿着皮甲的郡兵士卒在维持着秩序,而更有不少燕赵豪强子弟,手持刀枪,骑着马匹,似是要与突厥人一战的气概。

    在城下幽京附近的百姓,纷纷来避,幽京的草市规模更甚于怀荒镇,但是却没有怀荒镇城墙庇护。而幽京城外聚集的人口已超过十万,听闻突厥来袭的消息,纷纷只能往城内避难。

    幽京城北城城头上,杨娥皇看着城下百姓相扶入城的一幕,不由转过身来对身后赵国两名宰辅怒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幽京无忧,不惧突厥来犯,这话昨日仍是在耳,但今日却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样让我们朝廷如何对得起千千万万相信我们子民?”

    见杨娥皇动怒,温彦博只能道:“皇后,这一次突厥再度攻至幽京城下,主要是因为突利败得实在太快了,远远出乎我们的料想,谁能知道突利七八万的大军这么快就垮了。突利一垮也就罢了,但我草原骑兵五万人马,还在山西没回来,陛下也在洛阳,而以松漠都护府和弱水州都护府兵力都不足以牵制颉利可汗二十万铁骑。所以才让突厥人长驱直入。”

    杨娥皇摇了摇头道:“本宫不通军务,你们与我说这些没用,你只需告诉我幽京能不能守得住?温爱卿,本宫不需你说好听的话,魏征,你来说,尽管直言,多坏的结果,本宫都能承受。”

    温彦博,魏征都是垂下头。

    魏征面无表情,当下道:“陛下南征调走了武卫军,翊卫军,廷卫军,城内能够作战的人马不多。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突厥入侵,上一次突厥入侵,我们是早有防备,故而形势虽凶险,但是没有大忧,但这一次则是措手不及。依微臣看幽京恐怕守不住。”

    “你的意思是要丢弃幽京吗?”杨娥皇问道,她看着城下数万正要进城的百姓向魏征问道。

    “当然不是,”魏征挺直了背,凛然地道,“启禀皇后,微臣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可惜的,所以微臣决意携一家三十余口与幽京城共存亡。但是皇后不必冒险,恳请皇后携陛下子女离开幽京,如此微臣才能放手一搏。”

    杨娥皇听了魏征的话,点点头遥望北方言道:“魏爱卿说得有道理,幽京城眼下确实是凶险之地。可惜室得妹妹不在幽京,音信全无,否则……”

    说到这里杨娥皇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对内侍官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就按照魏爱卿说的,让皇贵妃,苏贵人,鹰儿,采薇离开幽京,坐船出海至登州暂避。”

    “诺。”

    “皇后?”魏征讶道。

    杨娥皇点点头道:“幽京不能没有人坐镇,至少让百姓知道,本宫也身在幽京,他们心里就会定一些!”(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七章 攻下开封

    河南开封城。

    赵军大营中,从幽京来急使将文书呈给李重九本人阅览。

    烛火下,众将都在大帐的两侧,看向李重九的神色。

    但见李重九看着书信,突然将之拍在案上,对左右道:“半个月前,突利被颉利击败,八万大军尽丧,尽余五千残兵逃亡松漠都护府寻求庇护。”

    听了李重九的话,众将都是一惊,这突利也太没用了吧。颉利一战就将突利打成这个样子。

    张玄素急问道:“突利若败,恐怕塞外就无人可制颉利了,依微臣看突利一败,我松漠都护府就成为孤军了,若是颉利追击,郭将军就不妙了,他的三万人马很难全身而退。”

    李重九道:“郭孝恪治军有素,闻之突利战败,必有保全之办法,就算失利,也不会大败,朕现在担心的不是郭孝恪,而是幽京,怀荒镇,若是突利一败,我军在塞北兵力空虚,颉利必然抓住这机会,乘势南下。”

    李重九在塞外重点经营的怀荒,御夷,以及松漠都护府三镇,这三镇在足以以鼎足之势,支撑其幽京的外部防线,无论突厥,契丹,高句丽,奚族无论哪一部从任何一个方向来攻打,都无法绕过这防线。

    他的布局就是以军为城,重点布防三镇,令突厥大军不敢轻易绕过两城,直攻幽京。所以李重九没有在北魏,北齐所修葺的畿上塞围的基础上,将兵力布防于长城各处隘口上。对于赵国,长城的作用。仅仅是烽火台一个,上面除了报警嘹望的屯兵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样做的好处。当然是节约兵力,不足之处。就是没有士卒把守隘口,一旦为突厥骑兵突进将很快打入幽京城下。现在怀荒,御夷镇的兵力都被李重九抽空南下攻伐李唐了,导致颉利有信心绕过两镇,直取幽京。

    所以李重九料定颉利必然采取这个办法,否则他也就妄为突厥可汗了。

    虞世南道:“陛下,怀荒镇,幽京,都乃是我大赵基石。不可有所闪失,否则全国震动。恳请立即退兵,坐船返师,救援幽京。”

    “陛下不可操之过急,”下首姬川道:“李唐虽是退兵,但是河东,河南,川蜀还有十几万大军与我军对峙,若是退兵。李唐再进攻如何?我军不是陷入两面受敌?”

    张玄素反驳道:“依微臣看李唐不会,首先马上就是冬季,不利于用兵,其次李唐今夏作战。元气已经大伤,而且兵粮耗尽,绝对无力再发动攻势。何况我军已设立三大行台。独立作战,足以应对唐军小规模的攻势。”

    李重九点了点头。对其他大将道:“你们有什么意见,也尽管可以提出与朕商议。”

    听李重九这么说。众将亦纷纷出言,大多数人的意见都是退兵救援幽京,并提出种种退兵计划。

    李重九采纳众人的意见道:“诸位爱卿所言有道,朕决定留下王马汉的翊卫军为机动军团,支援河东,河南,江南三路外,朕率武卫军,廷卫军立即返回幽京,另外在陕西的五万草原骑兵也是一并返回幽京,抵御突厥。”

    李重九从善如流,众将自是一并齐呼陛下英明。

    “那么陛下,开封城是否还继续攻打呢?”

    李重九道:“开封破城就在顷刻,没有理由放弃,朕虽离开,但可以由单雄信接替朕为领军大将军,继续围困开封。”

    单雄信迈步而出道:“末将领命!”

    “陛下请放心,城将早已是动摇,城内士绅十分畏惧,城内我军细作放谣言,说若是不降就掘开汴河水灌开封,据消息传来,城内都是一夜数惊,现在城内官吏他们已是威胁城将投降,士卒也是人心惶惶,破城就这一两日了。”虞世南道。

    李重九满意地点点头,开封城历史上遭到秦国的水淹,当然在另一个时空李自成攻开封时,也水淹了一次。所以定都开封虽是十分便利,利于南北往来,建都于此可谓是宅中图大之势。

    但是作为都城,其防御力却远远逊色于长安,建康,幽京。但长安,幽京也有不足地方,就是靠近塞外,立都于关中的汉唐,长安都没少被匈奴,突厥逼近过。而建都于幽京的明王朝,抱着天子守国门的念头,也是经历过数次兵临城下的危境。

    所以开封这样易攻难守之地,对于赵军而言,要攻下并不是难事,但是李重九仍要亲征,就是因为开封的便利,一旦打通开封就可以贯通通济渠,这样江都和洛阳一连接,江淮的稻米和财富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供给洛阳,

    这样洛阳有了幽京,江淮支持下,李唐时间拖延越迟,就拿洛阳没有办法。

    事实上围困了三日的开封城,在军议后的第二日,也就是李重九决定率师北进的一日,终于向赵军投降,城门终于缓缓开启。

    城中长史,司马以及数十名郡官员皆身穿白衣,匍匐于城道上。

    李重九,单雄信策马上前,开封官吏将守将程嘉会与王要汉二人的人头,高高地捧起,放在盘子里。李重九看去二人的首级,皆用石灰抹着,二人面孔都是透着一种不甘心的神情。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昨夜开封的官吏,竟设下鸿门宴将二人迎入套中。待他们与部下皆是鼎鼎大醉之际,被开封官吏暗算,二人与几十名亲兵皆是作了刀下鬼。

    李重九接过印绶,当下对开封的官吏安抚了一番。现在开封已在掌握中,河南境内李唐各郡县,也是不断有官吏宣布降赵,一时叛乱的烽火,在河南到处点燃,令李渊已是头大如斗。

    就趁着李渊自顾不暇之际,李重九攻下开封后,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率领武卫军,廷卫军两万士卒坐上战舰,从开封出发沿着通济渠进入黄河,再取道黎阳北上赶往幽京。

    并且在河东,王君廓已是接到调令,现在也是率领五万草原骑兵,赶往幽京。(未完待续。。)

请假一下

要加班无法更新,明天后天各两更补上,抱歉!(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八章 随我来(第一更)

    幽京城外三十里。

    一座建立在半山的坞堡上,黑烟直卷,半山的树林都被烧尽,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坞堡外第一层的马面墙坊墙上到处尸体陈横,通往城内黑泥的道路上,泊泊地向山下流着鲜血,在一间半塌的房屋里,一长一短地传来婴儿的啼哭。

    颉利可汗骑着马从山下一路走到山上,走才了一半马蹄上都染满了鲜血。

    颉利可汗看着不少突厥将士的尸体,被一具一具的抬出,不由拧起了眉头向身后的将领问道:“攻打这个坞堡,用了多少人马?”

    “回禀可汗,出动了两个千人队!”

    “伤亡了多少人?”

    “两百多。”

    颉利可汗顿时勒停战马喝道:“怎么会伤亡这么多?”

    这名将领连忙道:“回禀可汗,对方的抵抗十分激烈。”

    “你欺我不懂吗?这只是一个坞堡,又不是县城,坞堡内最多只有赵军的乡兵,你居然打成这样,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喂狗。”

    颉利可汗雷霆大怒,一旁赵德言上前道:“可汗息怒,不仅仅是这个坞堡,这幽京附近的坞堡都是如此,赵国这几年来以武立国,境内百姓崇武好战,而且燕赵之地本来就是民风彪悍,所以这些伤亡,也是正常的。”

    颉利听了看向那名被左右拿下的将领道:“放了他,不过罚没了你攻陷这坞堡一半的劫掠所得,作为惩罚。”

    那将领见活下命来。当下跪在地上道:“多谢,可汗不杀。”同时也向赵德言露出感激的神色。

    而众将见颉利赏罚分明。都是敬畏不已。

    这名将领言道:“可汗,攻下坞堡还有三百多俘虏。都是老弱,是不是都杀完?”

    颉利可汗想了下道:“不,留下三十名年幼之人,在他们面前将其余俘虏都杀了,之后放这些人逃走,让他们告诉赵人,这就是抵抗我突厥铁骑的下场。你们要知道击败赵人,是不够的,我们要摧毁他们勇气。让他们听到我们突厥人的马蹄声,就双腿发软。”

    一旁将领一并赞道:“可汗高明。”

    颉利道:“好了,告诉分散四周的勇士们,让他们一并聚集到幽京城下,不久就要有大战了。”

    赵德言道:“可汗,大赵幽京兵力空虚,这一战正是我们雪耻的机会啊。”

    颉利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一次要给赵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幽京北门,从北面奔逃而来的百姓们。正拥堵在城门前,城下的赵军郡兵,竭力的维持着入城的秩序,百姓这时候都十分仓皇。但大多数人都还是听从指挥,陆续进城。

    李芷婉与剑雪坐在马车上,与十余名内廷侍卫。都是跟在百姓的队伍中缓慢地挪动着。

    “小姐都等了两个时辰还未入城,你看这天都快要黑了。若是突厥人来了,我们怎么办?”剑雪嘟着嘴说道。

    剑雪这么说。李芷婉摇了摇头,但突然目光一凛。

    李芷婉本坐在马车上,但却走到车头,遥遥地望着北边道:“不对,突厥人已是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远远的马蹄声传来,然后就是数百从北边奔来的百姓们都在大呼:“突厥人来了,突厥人杀来了,快跑啊!”

    消息一出,在城外还有两三万还未入城的百姓,一并都是惊慌不已,当下也不管什么秩序了,一并朝城门处冲去。四面都是争相拥挤而过的百姓,护卫李芷婉的侍卫连忙奔上马车顶端,朝北望去但见这时候天色已暗,朦朦胧胧之际却是看不清突厥来了多少人。

    能看见的只有隐隐无数的火把,在山下的平原上晃动。

    剑雪的捂住了自己嘴巴,仿佛是怪自己的乌鸦嘴,这才将突厥人引来的,而是护卫李芷婉的侍卫将领则是跳下马车,向李芷婉抱拳道:“贵妃娘娘,突厥人已是杀来了,我们再这样缓缓入城已是来不及了。你一会跟着末将就是。”

    说到这里,这名将领对左右喝道:“我们一并护着公主入城。”

    左右护卫一并拔刀,显然他们是打算驱赶开人群,挤入城门去。李芷婉摇头道:“不可,若是如此不是践踏了其他百姓,因为自己而活,而伤了其他百姓,叫本宫如何安心。”

    这将领道:“末将的任务,只是保护娘娘,至于其余的,末将却管不了这么多。”

    李芷婉道:“不,我们不必去幽京,可以直接骑马,向南而去,突厥人来的人马应该只是前锋斥候,为了试探幽京的虚实,绝对不会向南追击的。”

    将领听了哪里肯,但见李芷婉神色坚决,却是不敢顶嘴只能道是。

    这时候幽京城门前方百姓齐呼,原来幽京城门逆着涌入了百姓,竟是强行合拢了半扇起来。

    天黑之下,看不清突厥兵马虚实,显然是守将生怕突厥杀入城门,故而要提前关门。但是众百姓却以为城门要合拢,当下跟是朝城门而去。城门之处拥堵不堪。百姓们甚至与守城的士卒发生了冲突。

    李芷婉见了这一幕对那将领道:“现在你还要带着我进入城门吗?”

    这名将领听了当下不敢争辩。却见李芷婉作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拔剑将马车上的缆索都是斩断。将牵着马车的两匹驮马尽数都是牵出。

    “贵妃娘娘,你这是要作什么?”

    李芷婉道:“当然是上马!”

    李芷婉跳上驮马,驰骋到附近百姓聚集的地方,对着四面聚集的男子道:“突厥人正在杀来,你们愿意不愿意随我返身杀退突厥人,保护你们的家人?”

    听李芷婉这么说,在场正挤向城门的男子纷纷停下脚步,众人有的在迟疑,有的却仍是不问不顾冲向城门。

    这时候几十骑幽燕男子骑马而来。众人都知道他们都是当地游侠。燕赵自古民风彪悍,多是轻侠有胆气的子弟聚集在一起,效仿荆聂二人的慷慨侠义,动则与人争斗,在当地官府和百姓眼底,都是治安的不稳定因素。

    这几十骑来,其中一人眼睛在李芷婉身上转着道:“我还以为大赵有卵蛋的男人都只剩我们几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女人挺身而出,还挺漂亮的,兄弟我佩服。”

    “大胆无礼。”剑雪见对方神色轻薄当下怒道。

    李芷婉止住剑雪道:“现在大敌当前,你们愿与我一并击退突厥人吗?”

    “娘娘不可轻身犯险啊!”听闻李芷婉要冲击突厥军阵,内侍将领连忙上前阻止。

    李芷婉回过头,凤目一瞪道:“我的话你敢不听?”

    侍卫将领垂下头言道:“我是担心娘娘有所闪失。”

    李芷婉指着夜色朦胧中的突厥骑兵:“我身为娘娘还不到一年,但是将军却是当十几年,有什么怕的。你们愿意不愿意随我去?”

    最后一句自是李芷婉问向那一群游侠,那方才出语轻薄的人,见李芷婉神色凛然,当下不敢调笑正色抱拳道:“当然!”

    李芷婉见此当下策马来到众百姓之中道:“突厥只有几百骑斥候杀来,若是不反抗,只有被他们杀死在城门之前杀敌你们可能会死,但是却能让你们的家人活下来。我身为女流都愿意冲锋在前,你们愿意不愿随我来?

    附近的左右男子见了有人带头,纷纷道:“我们愿意随你去。”

    “是啊,你看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都不怕突厥人,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愿意去,大不了就死,十八年后还是个汉子。”

    而一旁官道上一家四口,分别是岳父,女儿,入赘的女婿,还有一个三岁大的男孩。

    “孩子他娘,你带着儿子和咱爹进城,我替你们守在这里,若是我们没挡住,就立即进城,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你这蠢女婿给我回来,不关你事。”岳父叱责这赘婿,想死命拽他回来。

    女婿摇了摇头道:“孩儿他娘,爹,我活了这么大,就今天觉得自己是个人样子。”

    “去你的,死了还有什么人样子?”岳父大骂,但那男子却是头也不回。

    附近被百姓冲散的赵军士卒,以及有兵器,有马的男子纷纷聚集到一起,追随在李芷婉等骑兵身后。在更远身后,还有上千没有兵器的黔首跟着他们一起。

    夜风吹拂过李芷婉脸庞,前方马蹄如雷,久违战阵的李芷婉却丝毫没有生疏之感,而是张弓搭箭朝迎面而来的突厥骑兵射出了一箭。

    前方战马一声嘶鸣,一名突厥人从马背上滚落。

    “射得好啊!”

    左右汉子都是一并大叫,而游侠头领和侍卫将领都是目瞪口呆,上百步外一箭射落突厥骑兵,不敢相信这么好的骑射,竟在一个女子身上出现。

    见李芷婉如此厉害,当下众人还有什么怀疑,当下跟着李芷婉一并冲去。

    一个时辰之后,突厥中军大帐。

    一匹快马向中军而去,一名浑身是血的突厥游骑进入大帐向颉利一头跪下道:“可汗,不好了,我们派出的斥候在幽京遭到赵军伏击,三个百人队都被赵军歼灭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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