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我已经飞过
从八点唱歌到十点，大家就散了，毕竟只是第一次认识出来玩，没那么多兴致玩到通宵。在送走了三个女人之后，四个大老爷们，都有些怅然若失。
这个世界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
“都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徐浩打了个哈欠，骑上自行车，就率先离开了。
这几天一直早起晚睡，精神上面，始终有些疲惫。
洗洗澡，传传照片，躺在床上，用随身WiFi手机上网，玩快手。徐浩是用自己的QQ登录的快手，他发现快手虽然很好玩，能够随时分享自己的作品。但是快手还是太小众了，尤其是作品更新速度快，又太过于碎片化。
根本无法产生像微.博、微信这样聚敛人气的效果。
可能你发一个搞笑的视频，因为很搞笑，迅速收到了大量的点赞和关注。但是等你下次再发不好笑的视频时候，就会发现，其实大家压根就没记住你，也不来给你点赞、评论。不像微.博，一大波粉丝整天给顶人气。
况且，在快手上，女孩子总是能收到大量的点赞，尤其是跳舞的、唱歌的、晒胸的、卖萌的，都有一大波狼友在后面尾随。
最令徐浩鄙视快手的是，他的作品发布之后，刷新了好几次，竟然没有人来评论！
“这么优秀的作品都没人关注，快手果然太低俗了！”
带着愤愤不平的心情，徐浩埋头大睡。
翌日又是五点不到就起床了。
自从来了横店，早上想睡懒觉就成了奢望，剧组一个比一个要求的早。徐浩身为小领队，起的还得比群众演员们早，为了多拿那么一点钱，也是够拼命的。
因为今天只要了20个群特，剧组派来的是一辆依维柯。
还是去后岑山拍戏，拍的是RB鬼子在山上追捕男主角石风，也就是说，徐浩这二十群特，就是来扮演RB鬼子的。这是徐浩第一次演RB鬼子，穿上鬼子的“皇军”制服，徐浩很奇怪的想到了一个笑话。
要说横店群演最常见的角色，那绝对是RB鬼子。
笑话说的就是，“横店一年死七亿鬼子，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这当然是个笑话，但借着这几年的抗日神剧潮流，横店拍戏的剧组，有一小半都是抗战剧，抗战剧最大的特点就是死人多，死鬼子多。
“杨晨，给太君照张相。”等待拍戏的间隙，徐浩将手机递给杨晨，开始摆姿势。
对于群众演员来说，拍照留念，几乎成为他们拍戏生活的一部分。很多人都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还拥有成为明星的梦想，也正在践行自己的理想。
拍完照片，徐浩就去帮烟火师魏敏江，安放爆破装置。他已经明确告诉了魏敏江，自己不想当烟火学徒。
魏敏江没说什么，徐浩当不当烟火学徒，对他并没什么影响。而且徐浩过来帮忙，让他不管怎么说，对这个年轻后生，都有一些好感。也愿意给徐浩说一些爆破上面的知识，这都是他从业几十年的经验之谈。
一般人不对眼的，他从来不说。
缘深缘浅就是这样，想学他手艺的他不愿意教，愿意教的又不想学。
……
上午就把群特的戏给拍完了，剧组没管中午饭，就把他们送回了老工会，有车接送大家就已经满足了，午饭不强求。
徐浩一时间没事做，就打电话去问张政。
他始终觉得，自己多打电话过去，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而是尽心做事的表现，是勤快的表现，也是会来事的表现。再说了，张政能有多少事安排给他，这通电话就是走一个形式、过场。
果不其然，张政说没事，让他忙自己的事去。
于是徐浩、杨晨、季翔、李玉凯，一起去镇上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季翔翻手机看起了快手，然后兴冲冲的说：“快看，我昨天发的视频有人看了，358个人喜欢，22条评论了。”
“什么视频？”
“就是你们昨天拍的‘嫂子等在家’那一支。”
徐浩也掏出自己的手机，上了快手，然后发现自己的也有133个喜欢，13条评论了。
他翻到下面，看评论。
一楼发了个“冷汗”的表情。
二楼发了个“尴尬”的表情。
三楼说了一句“呵呵”。
四楼说的莫名其妙：“尖叫在哪里。”
五楼评论的还算像话：“哈哈，两人挺逗的。”
六楼自吹自擂：“六楼帅炸天。”
七楼许愿：“十六楼明年发大财。”
八楼给予了支持和鼓励：“作者加油拍哦，已经关注了。”
九楼问了个问题：“你是苗族人？”
十楼又开始瞎扯了：“14楼的美女萌萌哒。”
十一楼好一点：“有才。”
十二楼发了一大堆表情符号。
十三楼很聪明：“横店拍戏的吧，我去过横店。”
十四楼……呃，十四楼没有了。
看过这个视频的人很少，喜欢的就更少了，评论中又是一大堆的没意义废话。徐浩顿时对快手没了兴趣，唯有杨晨三人，反倒是兴致勃勃的要互相加关注。然后就开始讨论快手上面的各个搞笑视频。
并且约定好，明天去拍戏的时候，再搞一部更欢乐的片子。
“徐浩，你负责想剧本怎么样？”
徐浩想了想说：“可以，不过导演也要是我。”
“这几秒的短片要什么导演。”
“当然要，就是我来负责讲解怎么拍，怎么表演。你们得配合我，不要你们想到什么就拍什么。不然的话，我们拍出来的片子，跟快手上面普通人拍的，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大家就各自跳一段脱.衣舞得了，说不定还能火。”
徐浩的意思很简单，要搞，那就搞专业一点。
不要随手想到随手就拍了，那样拍出来的作品，与快手上的用户拍出来的没区别，只能偶尔一次闪光，吸引到了人气，大部分时间，依然是被遗忘。要做就做到最好，每一部作品，都有闪光点，都有笑点，都能吸引人。
久而久之，大家自然就认可了你的招牌，成为真正的粉丝。
杨晨三人觉得徐浩的话有道理，同意了徐浩的提议，他们四个本来就有点想要抱团的趋势，徐浩又是领队，当个名义上的“导演”，理所当然。
然后四个人决定注册一个专用的快手账户。
账户名称就叫【龙套传奇】，用户编号【88256500】，第一支作品当然就是之前拍的“你嫂子还在家等我”。
以后拍出来好笑的、有创意的短片，都发布在【龙套传奇】里面。
……
下午没事干了。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说是可以先去做资料，然后去剧组送资料，跑特约！跟着徐浩混，天天群特有保证了之后，大家的心都野了，想要跑特约演员了。
徐浩的心也野了，欣然答应。
四个人便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杀往了鸿运照相馆。横店有两家照相馆，鸿运照相馆和彩虹照相馆，帮群众演员做资料。在鸿运照相馆里，徐浩看到了李晓樱说的，挂着无数特约演员资料的墙壁。
“做资料还是照相？”老板问。
“做资料。”
“要做什么样的资料，墙上都有，你们可以先看看。”
墙壁上都是演员资料，有的演员资料是文字加图片，有的全都是图片，而大部分图片，都是演员们的剧照。
“哎，徐浩，你看，这个不是刘伊瑶的资料吗？”李玉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兴奋的说。
徐浩头也不回：“很正常，很多演员做完资料，都会在这里留上一份。”因为他也发现了赵子晴、胡雪琼的资料。
老板走过来说：“我这面资料墙，见证了横漂的整个生涯，很多人来到横店做群众演员，也许三五个月就走掉了，没有在影视剧中留下什么印象。但是在我这间照相馆，却留下了一点脚印。很多新来的，像你们一样，也是看着他们的资料，开始了自己跑特约的过程。”
“老板，在这面墙上，留下资料的，现在成为明星的有几个？”徐浩笑着问。
老板也挺有意思，笑呵呵的说：“好像没几个。但是你们没听过泰戈尔《飞鸟集》里面的一句诗吗，‘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你们来过了横店，演过了戏，跟明星们一起拍戏了，那就很好了对不对。何必要像飞机一样，喷出来一股烟，就是喷了烟，过一段时间也会散了。”
“老板你说的好有道理。”徐浩点头，“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多喷点烟。”
“哈哈。”老板大笑，“小伙子，选那种资料？”
“就这种吧。”徐浩指着一个叫弓建保的人的资料。
这个叫弓建保的人，长得很挫，他的资料是一张纸分成四部分，三个部分贴着三张照片，剩下一部分写着简介，跟刘伊瑶的资料差不多。徐浩觉得这个资料很顺眼，尽管不华丽，但大巧若拙，更显诚意。
导演、副导演肯定每天都看无数份演员资料，什么样华丽的资料没见过，看多了也就那回事，他们主要还是看你的个人条件。三张图，整个外形就出来了，一份简介，其它资料也出来。
看着省事多了，一目了然。
“老板，你看，这个地方你就放这张照片，下面的两张，用这两张。”
徐浩把手机里的照片，传给了老板。一张类似身份证的证件照，一张穿着国明党衣服的剧照，还有一张是他摆着练拳姿势的照片。
第059章 快手专业组
徐浩。
民族：汉。出生：1997.04.21。
籍贯：苏省淮城。
身高：177cm。体重：65kg。
特长：美术、武术、表演。
电话：159XXXX3869。
短号：934628。
意向：特约、角色。
参演作品：《潜伏在黎明之前》、《天局》、《最后的战士》等。
这就是徐浩的特约资料上面，简短的自我介绍。除了身高虚报了两厘米，参演作品多加了一个“等”字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夸大。
做好了资料，徐浩直接复印了一百份纸质资料，并保存了电子档。
半个小时之后，其他人的资料也做好了，其中季翔的资料最华丽，他把自己的一张艺术照，作为资料的背景，看上去档次比别人要高一筹。四个人都拿到了资料，接下来就是去送资料了。
从老工会边小卖部的墙上，抄了一些剧组下榻信息，随后又去徐浩的出租屋，登录横店官网和一些周边网站，把目前在横店下榻的所有剧组地址全部弄清楚了。
接下来，四个人就围绕着横店地图，把剧组信息一家一家的排列好，做出路线图。
大约下午两点。
四人骑四辆自行车，顶着晒人的阳光，迎着温热的风。
向着特约出发了！
“这时候应该有音乐。”徐浩哈哈一笑，将手机里面的QQ音乐打开，选中一首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音量开到了最大。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李玉凯骑着车，跟着哼唱，还鼓动的喊：“大家一起来……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
徐浩、杨晨、季翔欣然加入：“……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
“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
午后的横店街道上，行人不少，当他们四个人像一阵风一样驰过去，才传来乱七八糟五音不全的合唱，骚扰路边人的耳朵。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一位大妈拎着冒牌的LV包，准备过去街道对面，坐公交车。冷不防四辆自行车就呼啦呼啦从她面前驰过，把想要闯红灯的大妈吓了一大跳。
听到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大妈豁然火起，指着四个人的背景，破口大骂：“一群神经病，整天做白日梦！一辈子的烂仔啊！”
夕阳滚滚，散发光和热。
街道偶尔飞驰过去一辆小轿车，就是一阵呼啸。
骑自行车的四个人，已经远去，听不见大妈的咒骂。
即便是听见了。
那又如何。
Who－cares！
……
徐浩四个人，第一个去的宾馆是兴城宾馆，这个宾馆里面下榻两个剧组，一个是《蚂蚱》，一个是纪录片剧组《阎宝航》。
四个人先去了《蚂蚱》剧组，敲响了副导演的办公室。《蚂蚱》这个名字很奇怪，但是故事还是抗战剧那一套。
“进来。”
“导演你好。”徐浩带头，四个人进门后，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副导演。
“你们是？”
“我们是来送资料的，我是徐浩，他是杨晨、季翔、李玉凯，这是我们的资料。我们四个人都非常喜欢表演，也参演过很多部电视剧，希望能参与到《蚂蚱》的拍摄和表演中。请导演给我们一次机会，考虑一下我们。”
徐浩说的这段话，是他们来之前编好的，言辞诚恳，不卑不亢。
“好的，资料我收下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通知你们。”副导演随意的接过资料，说了一句官话。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导演您工作了，再见。”
“嗯，再见。”
走出去，关上门，四个人互相看看，都觉得挺无趣的。他们四个之前没送过资料，这第一次送资料，或许是人多壮胆的原因，没什么太大感觉。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憋屈，一切平静的跟吃饭睡觉没什么区别。
徐浩迅速的回过神，说：“走吧，《阎宝航》。”
到了《阎宝航》剧组的房间，副导演不在，是一个不知道什么职务的女工作人员收下他们的资料，并说会转交给副导演。
如此，兴城宾馆的两家剧组跑完了。
下一站继续。
一整个下午，他们就这样绕着横店镇，把所有能送的剧组全部送了一遍资料，总共送了有三十多份资料。得到的答复，大部分都是“会考虑考虑”、“回去等消息”、“暂时不需要”，一副我很忙慢走不送的样子。
也有几个剧组的副导演还是助理，跟他们多聊了一会，但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早在送资料之前，大家就知道，送资料这种方式，机会很渺茫，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倒也没什么沮丧的情绪，依然说说笑笑。并在内心里，充斥着对未来的期待，万一，就有导演、副导演，看中了自家的资料。
忽然发来了试镜通知呢。
“晚上有什么消遣？”吃完饭，李玉凯问。
徐浩摇摇头：“你们去消遣吧，我通告的人还没招满，还得回去招人。”下午张政把剧组的通告发给他了，一共十五名群特，四十五名群众。徐浩把群特招满了，但是群众还差十几个人。
这一次群众少了，可依然招不满，特别是上次去的群众，这一次很多都不报名了。
后岑山那边拍戏，实在是条件有点差。
人招不满，徐浩心里头有点堵，想打电话跟张政说明，又觉得这样太显示自己没本事了，前天就没招满，还是张政找蒋桂芸解决的。
“蒋桂芸？”
徐浩灵光一闪，想到：“怎么不跟桂姐求教求教？桂姐人不错，一听我求教，说不定就亲自给我帮忙报戏了。我跟桂姐求教，就不用麻烦张政了，能在张政面前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而且事后张政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是他说有事可以找桂姐帮忙。”
前后想了想，确定没什么疏漏，徐浩就拨打了蒋桂芸的号码。
“喂，是桂姐吗？我小徐，徐浩啊。”
“哦，小徐，找桂姐什么事？”
“是这样的，桂姐，叨扰你了。那个政哥不是让我发通告吗，我发了，在我加的微信群、QQ群里面都发了，但是群众演员招不满，好多人一听到是去后岑山拍戏，就不愿意报名字了，我现在还没把人招满。我想问问桂姐，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后岑山远，都不愿意去是正常。你不要担心，人招少一个多一个不妨事，剧组不会纠察这么细的。你要是真的招不满，就去老工会，老工会好多新人在等戏，到时候喊上几个不就行了。”
这倒是一个方法，徐浩差点就忘了，老工会有很多新人，新人才不会计较什么后岑山还是前岑山。
“桂姐提醒我了，我来这边时间太短，就在老工会等过一两次戏，都忘了。”徐浩先是自嘲了一番，接着问，“可是桂姐，要是经常招不满，总不能天天去老工会喊人吧，万一车子不去老工会，又怎么办？”
“这就没什么办法了，你跟张政都是新人，本来就根基浅。桂姐一直把张政当自己加小孩一样，说句难听的话，工会丢给张政的剧组，都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剧组。他毕竟是新的群头，不可能挑精拣肥，你讲可是这个道理。”
“这是肯定的。”
“所以你们就好好干下去，有困难想办法克服，平时多跟群演们拉拉关系，关系熟了，哪怕给钱少，他们都愿意跟着你。一来二去，手底下人不就聚集多了吗，这时候就好解决问题了，新人基本上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是是。”
“嗯，就这样，跟着张政好好干，你还小，累一点不要怕，认真做事肯定会有收获的。”
“我知道了，谢谢桂姐指导。”
“我没指导你什么，都是一些常识。”
“谢谢桂姐。”
……
蒋桂芸一番话，实际帮助并不大，但是让徐浩心情轻松起来。这些困难并不是因为他个人的能力薄弱造成，而是客观事实造就。
非为人祸，实为天灾。
张政根子浅，接不到条件好的剧组，徐浩身为跑腿的小领队，又能变出什么花来。
他很快就给张政打去一通电话，跟张政说，人招不满，可能需要明早去老工会喊几个新人。
张政表示知道了，没说什么。
徐浩解决了一桩心事，心情大好，准备提笔画一幅素描，他把刘萌萌的照片翻开，把手机用山形夹夹在画板上，对比着画。
刘萌萌已经传给他好几副素描，自己一副都不回赠，实在不好意思。
才画上脸部的线条，手机就响了。
是张政打来的。
“怎么又来电话了？”徐浩画画被打断，有点不爽。
“小徐，你明天不要带队去《最后的战士》了，我亲自带。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宋老大，陆兵请假回家了，宋老大刚接了《青丘狐传说》，领队不够，你去帮他几天。”
第060章 秦王宫偶遇
宋玉成作为横店老资格的大群头，原本手底下有四名小领队，张政、陈赵明、姜山和陆兵。一般的大群头，手底下只有两三个，所以张政升职大群头之后，宋玉成也没急着再找一名领队。
结果陆兵家里面有个亲人去世了，不得不回去参加葬礼，守孝几天。这就让人手不足的宋玉成，有些捉襟见肘。而且他又把大剧组《青丘狐传说》给接了过来，这个剧组是单元剧形式，同时开拍好几个部分，对群演需求量非常大。
张政升职，陆兵请假，仅剩下的两个领队，现在就是完全照顾不过来了。
宋玉成只好让张政把徐浩调过来，帮他几天。
“小徐，过来帮我带几天，我的为人你也清楚，保证不让你吃亏就是了。”宋玉成在电话里，说的很客套。
徐浩赶紧表态：“宋老大你太客气了，我过来帮忙，有什么好吃亏的，老大尽管安排我做事。”
就这样，徐浩半途改道，去宋玉成手下，带队《青丘狐传说》了。通告不需要他来发，陆兵虽然回家了，但是联系没有断，他发了通告，再把名单发给徐浩。这样徐浩就直接签单，然后带队跟剧组交差。
徐浩要带的是《青丘狐传说》剧组里《恒娘》单元，另一个小领队陈赵明带的是《阿绣》单元，徐浩跟他约好，明早一起去《青丘狐传说》剧组下榻的影都宾馆，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好让陈赵明教教自己。
晚上，徐浩像杨晨、季翔和李玉凯宣布，【龙套传奇】快手拍摄剧组，暂时停滞几天，等他从《青丘狐传说》剧组带队回来，再进入筹备中。
他也在练过拳洗完澡之后，把刘萌萌的素描给画好了，然后拍照传给刘萌萌。
“哥啊，你的笔力退步了呀。”视频对面，刘萌萌敷着一张只留眼睛嘴巴的面膜，像个女鬼一样。
徐浩当然知道自己的笔力退步，画画这东西，就跟练拳一个道理，你得天天去打磨，休息一段时间不打磨，就会退步：“没得办法，你哥最近当了领队，整天带队，忙得要死，很难抽出时间。”
“哥啊，你都带了哪些剧组？”
“《最后的战士》你怕是没听说过，《青丘狐传说》你应该知道，我明天要去《青丘狐传说》带队。”
“《青丘狐传说》我知道，有什么明星吗？”
“它是单元剧，改编自《聊斋志异》，一个一个小故事。我带队里面的《恒娘》，好像是古力娜扎和蒋劲夫主演的吧。”
“哦。我知道古力娜扎和蒋劲夫。”刘萌萌似乎对这两位明星不感兴趣，又把话题拉回到徐浩的素描上，“哥，你还是要多多抽时间练习，你的素描都已经退步了，那水彩和油画呢，可不能忘了你还要考大学。”
“当然不会忘。”
“嗯，那就这么办，哥，你一个星期至少要画两幅素描，以后还要画水彩和油画。画好后拍照给我看，我要检查。”
“还要检查，你是老师啊？”
“我不是老师，但是我要督促哥，不能让哥把专业给荒废了。”刘萌萌一本正经的说。
徐浩无力的望望天花板：“萌萌，我承认你为我好，只是，下次能不能麻烦，你说的这么严肃的时候，先把面膜给摘下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好像一个女鬼……”
“啊！”刘萌萌忽然尖叫一声，“我还在敷面膜吗！”
接着，视频就中断了。
好一会，QQ聊天框才发过来一条信息：“哥，今晚的事情，务必请忘记！记住，我们今晚没开视频聊过天！”
徐浩不知道怎么说了，也是好一会，才发过去一个冷风吹的孤寂表情。
他自觉挺有女人缘的，但是，对女孩子的心思，却始终摸不透。
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
凌晨，徐浩跟陈赵明在影都宾馆汇合，群特们也是来影都宾馆集合，徐浩这一队，一共四十名群特，没有群众。陈赵明那一队更是有五十名群特。让徐浩看得羡慕不已，张政好不容易才接到一个剧组，宋玉成这边，随便一个小队，就这么多群特。
人比人，气死人啊。
好在徐浩的心态很正，知道自己和张政都算是新人，一个新群头，一个彻底的新横漂，好事肯定轮不到他们，能吃一些残羹剩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总强过还在饿肚子的横漂们。
跟副导演打过招呼，陈赵明和徐浩就各自带队去了。
“报陆兵组的都有哪些人，到这边车来。”徐浩晃着手里面的演员输送名单。
不一会，车里面就坐满了人。
“都到齐了吧，到齐我们就走了！”徐浩问了问，没人再来上车了，便跟司机打声招呼，直接开动，往秦王宫去了。
在行驶的路上，徐浩对车里面的群特说：“大家好，我是徐浩，你们的领队陆兵家里面有事，这几天都是我来带你们。我的号码是159XXXX3869，小号934628，你们想加的可以加一下，以后方便联系。”
他这就是公然挖墙角了，不过，有这么好的挥锄机会，哪能不松松土。宋玉成这么肥，该减点肥给他们瘦子们捞一点油水了。
话说完，就有不少人掏出手机，开始保存他的号码。有急躁的，已经开始给徐浩发个人信息资料了。
徐浩一一回了收到。
影都宾馆距离秦王宫并不算远，徐浩还记得他上次没跑成的特约，就是《青丘狐传说》剧组发的，然后他走路从影都宾馆走到秦王宫。世事易变，现在成了他坐着车，带队进秦王宫拍戏了。
“可惜是陆兵发的通告，不然把李玉凯、杨晨他们也拉过来感受一下。”徐浩百无聊赖的想着，“也不知道刘伊瑶那个小姑娘，还会不会继续来《青丘狐传说》跑特约，挺可爱的，讨人喜欢。”
“咦，我为什么会用‘小’姑娘来形容她，她明明比我大好几岁啊！”
“唉，看来我的内心已经饱经沧桑，老了，老了，老了啊！”
浮想翩翩之中，大巴车开进了秦王宫，因为车前玻璃上面挂着“秦王宫风景区，横店影视城车辆通行证，《青丘狐传说》剧组”字样的牌子，秦王宫的保安直接放行，查都没查。
看见剧组之后，徐浩又在车厢里喊了一句：“等会领戏服的大家签一下单，确定一下是不是都到了。收工后因为可能没车送我们回去，我会按照签单的名字，点一下名，点完名大家再走好吧，耽误不了几分钟。”
点名是正常做法，大家都没意见。
下车后，徐浩直接就去找剧组的负责人。并不是说小领队把人带来了就行了，还需要到剧组负责人那里，确定已经把人送到。接下来这些群特们，就会由剧组统一安排。
没小领队什么事了。
到了办事处，徐浩一眼就发现，几天前喊自己跑特约的那个副导演严导，严导正是负责群特这一块工作的。交任务的时候，徐浩还以为严导会惊讶一下，“徐浩竟然是领队”。可令人失望的是，严导根本不记得徐浩了。
只是很公式化的交了任务。
回到群特呆的地方，徐浩变得无所事事了，这些群特他都不认识，不好直接跟他们聊天。
索性还是去剧组各处转转。
就在他还没准备走呢，一队穿着丫鬟衣服的女生，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徐浩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丫鬟，不正是自己刚才想起的刘伊瑶吗。和刘伊瑶肩并肩的，似乎有点像胡雪琼。
群特中有跟丫鬟衣服女生认识的，笑呵呵的打招呼。
徐浩也凑过去，喊了一声：“刘伊瑶，胡雪琼！”
刘伊瑶看过来：“徐浩？”
胡雪琼也惊讶的说：“徐浩？”
然后又问刘伊瑶：“你也认识徐浩？”
“我跟徐浩一起跑过一次特约，飘，你也认识徐浩？”刘伊瑶回答，她口中的“飘”应该是胡雪琼的网上名字【胡雪琼飘飘】的昵称。
“他是我们群里面的，他来第一天来，我就在网吧里碰到他了。”
了解完之后，胡雪琼就问徐浩：“你怎么也在《青丘狐传说》剧组？你来这边跑特约还是群特？你不是领队吗？”
“徐浩你当领队啦？”刘伊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徐浩矜持的点点头：“嗯，刚当上。我跟张政一起负责剧组，不带这边剧组。因为宋老大有个领队陆兵请假回家了，人不够，让我过来帮忙带一下队。”
刘伊瑶笑嘻嘻的说：“徐浩，以后通告就找你要了。”
“别，你们跑特约，我可发不了。”
“谁说我们跑特约，我们今天也是群特，特约不常有的。”胡雪琼解释说。
徐浩也不矫情：“那行，我如果手里面有通告，肯定第一时间发给你们。”
因为吃饭前都没有戏要拍，群特们自然坐在一起吹牛比，特别是有了十几个女群特的加入，那气氛就更热烈了。刘伊瑶、胡雪琼都长得挺漂亮，特别受到男生的欢迎，找她们打招呼的人很多。
不过很显然，刘伊瑶和胡雪琼，都喜欢找徐浩说话。
小领队嘛，显然有光环加成。
长得帅嘛，自然也有光环加成。
第061章 草民胡一刀
说说笑笑，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大剧组就是不一样，早饭还给一个人发了一颗咸鸭蛋。吃完早饭，剧组就让群特们去领戏服换上，徐浩领的是一套衙役打扮的衣服，他待会要扮演的就是县衙当差的小衙役。
穿好衣服，没有立即拍戏，大家都散落在秦王宫的偏殿周围，认识的就聚在一块聊天。
徐浩只认识胡雪琼与刘伊瑶，聊天也只能找她俩。不过认识她俩的显然不止徐浩一个，有三四个男群特，也凑过来，与刘伊瑶、胡雪琼聊天说笑。还有另外两个女群特，也是与她们认识的。
一众九八个，聚在一块聊天，倒也热闹。
天南海北，胡侃一通。
“徐浩，你这身衣服，穿起来很有气势。”刘伊瑶扯着徐浩差役衣服的下摆，说，“像一个带刀侍卫。”
“那是因为徐浩身材很好，肩膀很宽，能够把衣服撑起来。你看乔峰，他穿得跟徐浩一样，但是就像《武林外传》里面的小六。”胡雪琼指着一个胖乎乎的群特说。
群特本名乔海峰，外号乔峰，听了胡雪琼的话，严重不满：“我怎么就像小六了，我这一身，挺合身的。”
徐浩开玩笑说：“这不是合身的问题，是气质问题，像你，适合演普通差役，像我，就比较适合演县太爷，或者大内带刀侍卫。”
说完，徐浩就摆出了县太爷的架势，两手一拍，模仿县令拍惊堂木，双目威严的看向胡雪琼：“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胡雪琼顺势接话：“回青天老大爷的话，草民胡一刀。”
徐浩继续演：“胡一刀，你所告何人？”
“草民要告两个人！”
“哦。”徐浩这一刻戏神附体，“是哪两个人？”
“第一个是草民的贱内刘伊瑶，他不守妇道，与一个叫徐浩的小白脸眉来眼去有奸情。第二个自然就是徐浩了。”
刘伊瑶捂着嘴巴咯咯笑：“小女子冤枉啊，请大老爷明察。”
“大胆！”徐浩大喝一声，“你可知道，徐浩乃是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县县令！自古民告官，先吃三十大板，左右，给我打胡一刀！”
横漂都是表演欲旺盛的一群人，但徐浩跟美女们一唱一和，明显抢了别人的风头，所以本该配合他一起喊“威武”的乔海峰等人，不按套路出牌，而是夸张地说：“徐浩，这剧本没法演下去了，太夸张了，我们无法昧着良心演！”
几个女的顿时哈哈大笑，乔海峰就很得意，自己能够博得女孩子如此灿烂的笑容。
胡雪琼一边笑一边指着徐浩说：“看看吧，别人都看不下去了。”
徐浩仰天长叹：“你们啊，都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无法接受我比你们帅这个事实。”配合上握着刀把的手，胸前大大的“衙”字，忧郁唏嘘的眼神，特别的骚情。
这样的姿势没有保持住十秒钟。
剧组的严导走过来，大喊：“所有人都集合了，拍戏了。”随后就是一阵忙乱，在副导演的安排下，徐浩这些群特，各自来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拍摄。
不一会，主演们也出来了，古力娜扎和蒋劲夫。
古力娜扎徐浩认识，《奔跑吧兄弟》有一期，他跟邓超扮演前世情侣，邓超是各种不愿意，各种不努力，最终还是拿到了真的圣水，与古力娜扎做成了前世情侣。
现场的古力娜扎，在助理的跟随下，来到了现场，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高耸的发髻，冷艳的装扮，比电视上还要美丽动人。蒋劲夫扮演的角色，也挺帅气，只是徐浩不关心不关注。
这一场戏的拍摄十分有趣，是骑马的镜头，但是现场没有马，只有一架四轮小车，小车上面有一个长长的横梁，横梁的一端，胖胖的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横梁的另一段，则镶嵌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面还有垫子，一看就是给演员坐的。
“原来骑马镜头是这样拍的，根本没马……人与人之间真是一点信任也没有了。”徐浩站在不远处，恍然大悟，他也一直以为骑马的镜头，演员都是骑在马上表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戴眼镜的导演，给古力娜扎和蒋劲夫讲解完拍戏要点之后，工作人员拿着人字梯，让两位主演爬上箱子，坐好。再撤走人字梯，两位工作人员，一人推着横梁的一端。另外有工作人员，举着反光板给演员打光，还有工作人员挑着录音杆。
“无关人员都退出镜头范围，所有人都噤声！”另一位不知名的副导演，开始在拍摄现场清人，除了有职责的，其他人都被他赶到镜头以外。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
开拍！
……
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徐浩作为一名衙役，得以跟随在蒋劲夫不远处。他总觉得自己练习了军体拳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变化，更加神武了。即便是穿着衙役的衣服，也能穿出来带刀侍卫的风范。
刘伊瑶的称赞就是明证。
他努力的挺着自己的胸膛，让自己比别的衙役，更加的出彩。
他希望导演能够看到他的努力，然后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值得栽培。远的不去说，起码也要拉着自己，加上几句台词，来一个特写什么的。
随着拍戏越多，徐浩也越来越感悟到龙套的艰难，演绎一个被当作背景板的龙套，真的很难得到一丁点儿的关注。徐浩已经不再异想天开的去奢望，导演一眼就相中自己，看到自己的丰富的内涵。
他变得更务实的去幻想，导演能够对他来点电，拉他加几句台词什么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而且当上小领队之后，徐浩常常会感觉，自己的眼界又抬高、拓宽了一些，他能够看到自己刚来那几天的稚嫩，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高调的四处显摆。这样做的确会给别人留下印象，起码张政就觉着他不错。
但是太高调也会适得其反，留给人太刻意的做作之感。
徐浩并不是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有什么错，只是不够完美而已。他有一腔躁动的自信，有底气坚信自己会成功。现在的所有努力，都是在缩短自己通向成功的时间，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每种做法都不一定错，区别是概率问题和选择问题。
没当上小领队之前，他连通告都不能保证每天有，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的表现自己，渴望能被别人记住、发现，渴望一举成名。
现在当上了小领队，不需要为通告发愁，他就能够静下来，用更好的方式，来突出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够稳稳当当的被发现，他倾向于踏实的道路。所以他扎实的练习军体拳，抽时间就去画素描。
让自己拥有更多的才华。
他也常常对着镜子，练习从《乞丐的音乐》中学来的表演技巧。
这一切都是在充实自己。
他开始减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剧组乱逛乱帮忙的次数，并不是他懒了，觉得自己是小领队，不屑于干这些了。而是这些动作，效率太底下，说句不客气的话，认识的剧组工作人员再多，也比不上导演觉得你有才华。
因为剧组员工在选角上面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副导演和导演才是选谁不选谁的权威。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希望渺小的事情上，为什么不趁着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做成功可能性更大的事情上。
半桶水摇晃，一桶水不晃。
这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一种成长。
可能徐浩自己都没发现，离开了学校这个象牙塔，来到横店，来到社会上，他正以飞一般的速度，成长，成熟。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的汲取着周围的一切水份。
丰富自己的思想，丰富自己的人生。
当然，他还是那个大咧咧的徐浩，他是那个有些偏执任性的徐浩，他还是那个逗比起来也能无下限的徐浩，他还是那个会说“混不好我就不回来了”的徐浩。
但他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徐浩。
4月21是他的阳历生日，家乡没有过阳历生日的习惯，三月十六是他的农历生日，今年的三月十六是5月4号，青年节。过了节，他就十九周岁了，岁月悄然从少年，往青年走去，也是时候让自己成熟起来了。
……
一如平时，徐浩尽心的演戏，导演则不断的喊“卡”或者“过”，虽是同一出戏，并未有什么交集。
不过随着太阳的高升，秦王宫景区的游客渐渐多起来了，徐浩可以看到，已经有游客在剧组的外围，观看拍摄了。
还有游客，拿着海报举过头顶，使劲的晃着。
一看就知道，是来看明星的粉丝。
拍戏拍到九点半，导演一声“过了”，群特们解放了。而外围的剧组工作人员，也开始放游客进剧组来探班。刚刚拍完戏的古力娜扎和蒋劲夫，并没有着急躲进休息室，而是在外面，对着游客挥手。
“古力娜扎！”
“蒋劲夫！”
几个疯狂的粉丝，大声的呼喊，表现的很兴奋。徐浩也跟着兴奋起来，因为他有个任务【初次合影】就是需要吸引游客跟他一起合影，已经好几天没有机会去完成，今天搞不好就要在这里达成。
抖了抖衙役衣服的下摆，扶了扶悬在腰间的宝剑，徐浩觉得，还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飒爽英姿。
才好吸引游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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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群特要插队
徐浩本以为自己帅气的从游客面前走过，就一定会吸引到游客跟自己合影，结果却幸福又失望。幸福的是，的确有游客，冲着他喊“帅哥，能不能跟你合个影？”，还是一个墨镜戴在头发上的靓妹。
失望的是，立刻就有剧组工作人员走过去，跟那名游客说：“对不起，我们剧组暂时不允许在这里拍照和合影，请谅解。”
这让徐浩的满腔骚情，都化作流水无声逝去。
游客在剧组外面一波一波的来了又走，他却只能老老实实在剧组呆着。刘伊瑶、胡雪琼等女群特，忙着找机会跟蒋劲夫合影，乔海峰等男群特，则忙着找机会跟古力娜扎合影。徐浩不是追星族，对合影并无兴趣。
索性掏出手机，给自己来几张萌萌哒的自拍。
四十五度角看镜头，据说拍出来的照片最美最帅。
末了再开美图秀秀，美白一下肌肤，放大一下眼睛，立马就能变成偶像。当然徐浩是不会用美图秀秀的，哪怕手机自带美图秀秀，他要拍就拍真实的自己，这也是一个奢望成为明星的人，应该具备的素质。
如果明星只能靠美图秀秀来修饰，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领队，打牌吗？”就在徐浩装清高的时候，几个群特走了过来，问他。
徐浩摇摇头，笑说：“我不会打牌，你们去打吧。”
“小赌怡情，来嘛，一起消遣消遣。”说话的群特年纪有点大，三十多岁了。
“真不会，你们打，我在旁边看看。”
见徐浩不肯打牌，对方只好作罢，几个群特凑成一桌，就在开天寺的回廊拐角的地上，开始斗地主。
徐浩对看牌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放下身段，跟群特们融入一起，多聊聊。想要挖墙脚，拉一批群特跟着自己干，不能仅仅是把号码报过去。还得跟他们拉拉关系，感情投资。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一个是陌生摆架子的领队，一个是能互相打招呼聊天的领队，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徐浩的感情投资行动，还是挺成功的，跟群特们聊得挺嗨皮。
谈谈八卦，说说笑话。
一直到宋玉成到来。
宋玉成过来有事找严副导谈，顺便来看看徐浩带队怎么样，心里面，他还是有些对徐浩不放心，“小伙子毕竟太年轻”。
“小徐，带队还顺利吧？”
“一切都很好啊，老大。”
“那就好，没人不服管吧？”
“没有。”
问了几句，确定一切OK，宋玉成就去办事处找严副导了。徐浩继续去找群特们感情投资，可才转身，宋老大又扭屁股回来了。
“小徐，小徐，过来一下。”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几张报戏的单子，落在了姜山那边，你骑我的电瓶车，替我跑一趟，把单子拿过来，我要交给严导。姜山在古民居带《暗战危城》剧组，你赶过去，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在门口等你。”
古民居就是明清民居博览城，与秦王宫隔了三条街的距离。
宋玉成让跑腿，徐浩也不能不去，便接过电瓶车钥匙：“哦，我去换个衣服。”
“换什么衣服，就穿这身衣服去，没事的，在横店没事。你把我的出入证带上，防止门口保安不给你进来。”宋玉成又把他的工作证递了过去，群头有证，出入各个景区都不要钱。
“好。”徐浩也不矫情，戴上工作证，骑上电瓶车，就这样穿着衙役的服装，潇洒的离开了剧组。
一路上，遇到不少来秦王宫的游客，都好奇的看着他，还掏出手机给他来几张照片。
徐浩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不过风吹脸上，心情不自觉就好了起来，享受的就是这种注目礼。
离开秦王宫，骑上了横店的大街，徐浩甚至还有心情哼起了歌。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恰在此时，另一辆电瓶车，与他迎面驰来。电瓶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太监的衣服，一个穿着大臣的衣服。
徐浩扭头注视他俩，他俩也扭头注视徐浩。
然后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原因不言而喻。
……
一路招摇到了明清民居博览城，在大门口徐浩没有看见姜山，打个电话过去，姜山说就来就来，让他再等两分钟。
徐浩就等在大门口。
这个时间段已经快是上午十一点了。
明清民居博览城门口的游客，已经来来往往来了很多人。看到了徐浩，这些游客顿时指指点点，像是看猴子一样，一边指点还一边偷笑。对此，徐浩在心里发扬了阿Q精神，自嘲这就是明星级别的待遇。
很意外的是，竟然有两个女游客向他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演员吗？”其中一个问他。
这两个女游客打扮的都很时髦，一个戴着棕色墨镜，一个戴着黑色墨镜，但是长得都不够漂亮，而且年纪应该也不小了，二十七八岁总该是有的。
徐浩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我们可以跟你合影吗？”
合影？
徐浩心里霎时间就一个激灵。
这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在剧组转悠半天没合影成，到了这里跑个腿，竟然有人要求合影。徐浩真想抱着这两个女游客，好好的亲上一口，表示感谢。
但是很快，他就压下兴奋，以一种淡淡然的微笑说：“当然可以。”
女游客很高兴的拉着徐浩到了大门口，想要以明清民居博览城为背景，拍照留影。
棕色墨镜女游客先充当摄影师，提着单反相机。黑色墨镜则和徐浩靠在一起准备拍照，忽然她大叫：“停，停，等一下……我们能摆一下pose吗？”
“你要怎么摆？”徐浩问。
“这样，你是一个古代当差的，你还有宝剑，我们就摆一个抓捕犯人的姿势。你是捕快，我是犯人。”女游客手舞足蹈的描述着。
“那么问题来了，具体怎么摆呢？”
“你可以这样啊，你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
第一次与游客合影，徐浩很大方的任由对方摆弄，最终与这名黑色墨镜女游客，摆出了三个姿势。第一个就是拿剑架脖子上，第二个就是她拿剑架在徐浩的脖子上，第三个就是比较正常的靠在一起微笑。
棕色墨镜女游客就比较矜持一点，只是拍了几张正常姿势的照片。
拍完照，黑色墨镜女游客说：“嗨帅哥，你是在哪部戏里面当演员啊？”
“我在很多部戏里面都有演，跑龙套。”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徐浩。”
“能加一下微信好友吗？”
面对这么热情的游客，徐浩当然不会小气，掏出手机，上了微信，互相扫描一下，就完成了加好友。
加完了好友，两人也要进明清民居博览城了，与徐浩挥手道别：“徐浩，再见，希望以后从电视上面看到你。”
“谢谢，再见。”
两个女游客前脚刚走，后脚姜山就到了：“跟谁挥手呢？”
“粉丝。”徐浩简短的说。
“你还有粉丝，扯淡呢！”姜山不相信，把一份单子递给徐浩，“给你。”
“那我先走了啊。”徐浩骑上电瓶车，就准备回去，这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
姜山拉着他不死心的问：“到底跟谁挥手呢？”
徐浩一本正经的说：“真的是粉丝。”
气得姜山大叫：“赶紧滚吧！”
“哈哈哈哈。”
徐浩骑着电瓶车，潇洒的离开。
终于完成了【初次合影】任务，一瓶蛇胆混合明目液就要到手了，不要太爽。
……
徐浩的心情是真的好。
单子交给宋玉成没多久，宋玉成就跟严导谈完事，走掉了。没了大群头在场，徐浩这个小领队也就不用压抑了，继续自己的感情投资去。只是，投资对象，从男群特，很快转移到了女群特身上。
说说笑笑，吃饭时间到了。
徐浩作为领队，去把自己带队的盒饭给领了，然后安排群特一个一个排队来领盒饭。不过或许是他的威望不够，有几个群特不愿意排队，非要插队来领盒饭。特别是有个吊丝群特，直接就上手要自己拿。
“你搞什么，排队，一个一个来，不要插队。”
“谁先领谁后领，放什么事，你管的也太宽泛了吧。”吊丝群特不鸟徐浩。
徐浩皱着眉：“你去排队好不好，不排队不要拿，都按顺序。”
“你算什么东西，要你管！”吊丝群特翻白眼，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徐浩望过去，似乎没听清楚一般，问。
吊丝群特瞪着徐浩：“我说要你管，怎的！”
徐浩真想扇他一巴掌，不过忍了：“不是要管你，是让你排队，讲点秩序好不好。”
“平时吃饭都不排队，现在要排队，凭什么！”
之前请徐浩打牌的群特插了一句：“不要吵了，排队就排队，往后面站去。”
“站个屁啊，我凭什么，我是来演戏的，不是来当孙子的！草！”
徐浩看他那个吊丝样就来气，不服从管理还有理了，压住火气，徐浩提高音量：“去排队！”
吊丝群特看着徐浩，说：“老子他妈的想揍你！”
“去排队！”徐浩已经火很大了。
“滚你妈的！”吊丝群特依然不服管，还飙脏话。
徐浩看了看周围，一大群群特看热闹不嫌事大，闹哄哄笑。这仿佛给吊丝群特增加底气一样，他颠着腿，一副就是来挑衅的样子。
徐浩忽地也笑了，一把搂住吊丝群特，往一边拉：“来来来。”
第063章 风情过肩摔
徐浩拉住他，要带他往一边去。
“你麻痹搞什么。”吊丝群特想从徐浩的手上挣扎出来。
徐浩一把将他衣服领子抓住，刚才还笑着的脸上，显出扭曲的狰狞，声音狠厉到极点：“我叫你过来，你就给我过来！”
经过几天军体拳的练习，尤其是吃了脑力高效胶囊，把军体拳仿佛刻进了脑子里，徐浩现在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多大的提升，但是对于四两拨千斤的运力法门，却深有体会。
所以徐浩只是随便的用了一招军体拳里面的招式，右手抓着他的衣领，扣过肩膀，左手张开五根手指，顶在他的腰眼上。整个姿势形成一股扭劲，借力打力，吊丝群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徐浩的手。
他动不了，只能被徐浩半拉半托，拖到了一辆集装箱车后面。
剧组有很多集装箱车，运送摄影器材和各种道具，集装箱车之间，留有空隙，躲进去，远处根本看不到。尤其是在剧组外面，像看动物园一样伸头乱看的游客，是一点也看不到这边。
打饭的群特们，也跟着走过来，离着有些距离，看徐浩要怎么跟吊丝群特说。
徐浩拉人拉的很快，闪进集装箱车后面，就看不见了。
其他人来得有些慢。
只听见徐浩问了一句：“你想搞什么，找事吗？”
然后吊丝群特就回了一句：“关你屁事，你给松开，放手，放手！”
下一刻，大家就凑了过去。
正好看见徐浩跟一个豹子一样，两手抓着吊丝群特的脖子，直接就是一个过肩摔，动作飘逸而又潇洒，吊丝群特就跟扔麻袋一样，被徐浩狠狠的砸在水泥地上，整个人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当时那个灰尘，都溅了起来。
“呀。”有几个女群特，瞬间吓得尖叫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发现，吊丝群特并没给摔死，而是躺在地上，整个人处在大脑当机之中，蒙掉了。
看着徐浩，吭声都不敢吭了。
徐浩拍了拍手，吹了口气，弯腰靠近他，他立刻吓得抬手挡在头上。
徐浩打掉他的手，反而是伸出手，示意要拉他。
吊丝群特愣了好一会，才畏畏缩缩的伸出手，让徐浩把他拉起来。
“大家都是来演戏的，不要出幺蛾子不好吗？和和气气的你好我也好，对吧！”徐浩把他拉起来，还顺手给他拍了拍灰，这才将他推了出去。
周围的群特看着徐浩，目光顿时不同了。
吊丝群特始终没有从刚才的过肩摔中回过神来，任由徐浩摆布，从新回到了队伍排队。
这时候管理群特的严导，不知道谁跟他告密了，刚好赶过来：“你们这边怎搞的，有人说你们在闹事。”
徐浩上前：“严导，不好意思，刚才大家闹着玩呢。”
严导表情严肃：“闹着玩！这里是剧组，是闹着玩的地方吗，你是领队，管好你家的人，不要在剧组太放肆！”
“就是他们闹着玩呢，严导，你放心，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是哪一个？”
“严导，就是一点误会，保证下次不会了。”徐浩没有把吊丝群特供出来。
“都注意一点，进了剧组就要服从剧组的管，不要还跟在外面一样，随意惯了。”严导随口教育了一句，又转身走掉，或许对他来说，群特闹点动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严导走了，饭继续打，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刘伊瑶带着些许崇拜的看着徐浩：“徐浩，你刚才好帅哦。”她们不知道是哪个领队，从另一个单元剧过来给她们发的盒饭，刚才都端着盒饭把这边全过程看在眼里。
胡雪琼也叽叽喳喳的说：“徐浩你行啊，刚才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们真要打架呢。”
之前邀请徐浩打牌的群特，也过来拍了拍徐浩的肩膀：“领队，你会两下子嘛。”
“以前有练过一点拳脚。”徐浩客套的谦虚了一下，又对刘伊瑶和胡雪琼说，“一点误会，我至于跟他打架吗，对吧，和和气气的说道理不就好了。”
胡雪琼偷望了一眼，吊在队末，低着头排队的吊丝群特，确定对方听不到，才说：“我真以为你要打架，那过肩摔是怎么回事？”
“那是让他清醒一下子，行了，雪姐，你们盒饭里什么菜？”徐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当事人都还在场，吊丝群特都已经老实了，再谈就是羞辱人了。
胡雪琼把盒饭凑过去：“不都是一样的盒饭吗。”
“呵呵，吃饭吃饭。”
……
吃完饭午休的时候，徐浩明显感觉到因为自己处理好了吊丝群特这件事，除了跟吊丝群特关系不错的几个人，大家对他都变热情了一些，尤其是那些女群特，都有事没事过来跟他说两句话。
妥妥的焦点人物待遇。
徐浩自己也暗自总结了一番，觉得中午插队这件事，自己处理的不错。
首先他在吊丝群特插队之后，先礼后兵，占住了道理，这件事错误是由吊丝群特引起的，徐浩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才动的手。不算野蛮，也不算仗势欺人。其次，他也不是打了吊丝群特，只是一个过肩摔而已。
过肩摔看着凶横，其实伤不到人。事后徐浩又主动示好，把吊丝群特给拉起来了，这应该算是打了一棒又给了甜枣。
特别是在严导问谁闹事的时候，徐浩没有提吊丝群特的名字，没有把他供出来，这一点，非常加分。
私底下什么事都好商量，打架闹事也是横漂之间的矛盾。
真要是让剧组副导演介入了，那就上升到阶级矛盾了，群特们绝对会同仇敌忾，敌视徐浩。而徐浩没让严导介入，不止是保下了吊丝群特，无形中更维护了群特们的利益，说明他是站在群特这边的。
最关键还有一点，徐浩觉得，自己在这次事件中，展现出了自己的魄力，以及武力。他是领队，又会拳脚，群特知道得罪他不划算，不如交好他。
“完美啊完美，我当时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完美的处理方式，啧啧，看来我在管理工作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徐浩只想到自己处理事情处理的很好，得到在场的群特的敬服。
他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过肩摔，迅速就传开了。
吃完午饭之后，正准备跟刘伊瑶他们聊天呢，就接到了宋玉成的电话：“小徐，你们那边怎么回事？”
“什么啊，老大？”
“我听讲了，你发盒饭时，有群特不排队是吧？”
徐浩含糊的说：“嗯，说了他两句，没事了。”
“我听说你们都打架了？”
“没到打架这一步，老大，都解决好了。”
“……电话里说不清，晚上我跟张政一起吃饭，你也过来，我好好问问这个事情。”
挂了电话，徐浩心里面的好心情，有点被搅和了。宋玉成在电话里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怪徐浩什么。徐浩想到的是，自己前脚才处理完事情，后脚宋玉成就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看了看周围午休的群特，徐浩也不知道谁才是告密的人，但是他心里面很芥蒂这个告密的人。
他有些胡乱的想，是这个告密的人，主动告诉宋玉成的，还是宋玉成安排他帮着盯梢自己？
对自己不信任？
“耗子，谁啊，挂了电话，你脸色就有点不好了？”刘伊瑶问。
“我有脸色变差？刘瑶娃，你眼花了吧。”
“不要叫我刘瑶娃，这是大人叫的，没大没小。”
徐浩呵呵一笑，他蓦然想起了阿Q说过的一句话“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转念又把这个念头打散：“我觉得叫刘瑶娃，比叫刘伊瑶好听。”
“好听也不能叫。”
“偏要叫呢，刘瑶娃，刘瑶娃，刘瑶娃，刘瑶娃。”徐浩觉得逗刘伊瑶，很好玩，小姑娘撅嘴的时候，特别可爱。
胡雪琼在边上哈哈笑，气的刘伊瑶使劲挠她胳肢窝。
女人打闹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徐浩放下心里的那点不得劲，双手抱着脑袋，靠在宫殿的柱子上，随意的问：“哎，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刘伊瑶说：“玩帖吧认识的，横店吧。飘飘是横店吧的女神！”
“你才是新的女神好不好。”
徐浩也玩帖吧，不过现在很少了：“哦哟，你们两都是女神，那我去了帖吧，肯定也能捞一个男神当当。”
“去去去，你离男神远着呢，帖吧里面男神很多，像苏凯哥、城叔啦。”
“是吗，他们也敢冒充男神？改天我就要去横店吧试试去，看这群人见了我，羞愧不羞愧！”
胡雪琼忽然想到什么了：“对了耗子，下个月5月10号，我们横店吧要举办一次烧烤聚会。你也可以过来一起！”
“你们玩帖吧都玩到这种程度了吗，要一起聚会？”
“你以为呢，我们横店吧都已经举办了很多次活动了，我好歹还是横店吧的财务呢！每次组织活动，都是我来管理活动经费。耗子，怎么样，一起来吧？”
徐浩有点犹豫：“到时候再看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刘伊瑶做了个鬼脸：“呀，领队看不起我们小群众。”
第064章 怅然乎若失
徐浩没有立刻答应去参加横店吧的烧烤聚会，一来5月10号还早，二来横店吧那些人他也不认识，三来自己当了小领队之后连请假都不好请了。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打算去参加参加。
既能玩又能认识人，多好的事。徐浩也就是一普通的少年，爱玩才是正常。
《青丘狐传说》剧组，群特的戏份在下午1点半结束，点完名之后，群特们离开了剧组，徐浩也步行去了影都宾馆，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去工会把单子交了，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宝把奖品发给自己。
【初次合影】任务圆满完成，一瓶蛇胆混合明目液到手！
“蛇胆混合明目液（5ml装），属于激化眼球活性、促进视力二次发育的医学辅助药物，口服半个月之内，眼球处于细胞活跃状态，大幅度提升视力。对于轻微近视、假性近视患者，一疗程（5ml）即可矫正到E表5.3，长期服用，可以达到5.5的肉眼雷达程度！”
看到介绍效果，徐浩一个激灵，就一瓶蛇胆混合明目液给一口气喝干净。
味道怪怪的，喝下去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徐浩等了一会，也不见眼睛有什么激化的情况发生，想来药效能持续半个月，应该是很细微的，可能都察觉不到。
他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剩下的那张卡片上。奖品是葫芦娃礼包卡·二娃·蛇胆混合明目液，除了蛇胆混合明目液，还留下一张卡片。卡片上是千里眼二娃的形象，除此之外，并没什么特殊。
这种卡片需要集齐一套，才能从小宝那里兑换到一份大礼包。
“大礼包能开出什么？”徐浩摆弄了一会，问小宝。
“主人，大礼包的内容是有保密限制的，但肯定会有诸多惊喜。如今主人完成了【初次合影】任务，根据主人的兴趣与需求，第三个任务已经生成：【跑步前进】，在横店扎根之后，你的野望已经成长，渴望更高的目标了。请完成第一次特约演出。”
小宝发布任务后，再说奖励：“本次任务奖励为：葫芦娃礼包卡·四娃·Zippo复古银簪花打火机。这是葫芦娃礼包卡之一，集齐整套礼包卡，可以兑换金刚葫芦娃大礼包，可以开出诸多惊喜哦。”
“打火机？我要打火机干什么？我又不抽烟！再说了，我要打火机，随便上街买一个就是了。”徐浩听到这个奖励，顿时不满意了，连打火机都能冒充奖品，实在是太扯淡了吧。
小宝做了个委屈的表情：“Zippo打火机，是泡妞、装比必备神器啊！而这款复古银簪花已经绝版，市面上绝对买不到，是小宝用11D打印机，精心打印出来的仿品，与正版无差。”
“不要，十天后我就换任务！”
尽管徐浩不满意，第三个任务【跑步前进】还是得存在十天，十天不完成才能更换。如果这十天时间里，徐浩完成了，那么这只Zippo打火机，依然会作为奖品发放。
“浪费我十天时间啊！要是再来一颗增高胶囊，或者脑力高效胶囊该多好！对了，我看看我长高了没有！”
徐浩吃下增高胶囊那天，曾经在阳台的墙壁上按照自己的身高，划了一道线。现在他再一次过来比划，仔细矫正水平线，似乎，也许，大概，好像，真的长高了那么一点点，约莫有1mm的样子。
“之前是175cm，现在175.1cm，不错不错！”为了确定不是自己手抖，徐浩来回比划了两次，得出了一个令他振奋的结论。
既然长了，就说明增高胶囊有效果，长到176cm不是问题！
不要小看了1cm，对于现在人们以高为荣的审美观来说，高1cm也是了不起的进步。尤其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小孩子发育的好，个子都高了起来。徐浩175cm的身高，在过去已经很好了，在现在，那就不算什么了。
特别是在横店，有些剧组动辄要求身高177cm以上，搞的好像身高不够就不适合演戏一样。
徐浩从来没觉得那些个明星，有几个是高个子。
就拿徐浩之前喜欢看的《奔跑吧兄弟》来说，徐浩看过技术帝的照片分析贴，以王祖蓝曝光的162cm身高为基准。
宝蓝组合的另一名成员王宝强顶多164cm，Angelbaby也就163cm、164cm左右，好吧，她是女的暂且不提。邓超和王祖蓝站一起，就跟王祖蓝女友李亚男跟王祖蓝站一起差不多，李亚男174cm，邓超也差不多就是这个高度。
李晨比邓超稍微高一点，也有限，大约176cm，或者177cm。
而且，要是按照度娘百科上，王宝强的百科身高161cm来计算，那这些明星的身高，又要降一个台阶了。
“貌似记得第一期《奔跑吧兄弟》，摸高的时候，王祖蓝自己说自己一米六都不到？”徐浩又不无恶意的想到，说不定应该以王宝强身高161cm为准来计算，那么王祖蓝真就不到160cm了。
“说不定真的呢！现在演员谁不多报几公分，就连刘瑶娃同学，158cm的个子，都敢喊自己163cm，还有什么不是假的！”
“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已经丧失了基本的诚信啊！”
“下次，我重做资料，就写自己一米八吧！”
……
晚上，老钱烧烤。
宋玉成、张政、姜山、陈赵明和徐浩，五个人坐在桌子上吃烧烤，喝啤酒。
席间就说起了中午群特插队的事情，徐浩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是有点对宋玉成不爽，认为他让人打小报告了，只是没表现出来。
对于徐浩的过肩摔，没人放在心上，只是叮嘱一番，能不动手打人的时候，尽量不要去动手，万一遇上一个横的，打架闹起来，谁都没好处。
张政说：“小徐，以后在遇到这样的，当时不要跟他争，真讲不清道理了，你就不要管他了，等收工了直接打个报告去工会，让工会出面，把他演员证给收了，让他滚蛋！在横店，你群演不服管，还想翻天了？”
宋玉成则关注的是，对方是谁：“我还不清楚，是哪一个插队不服管？你说一下他的名字。”
“好像叫杨子恒吧，宋老大，你不会真要把他告工会上吧？应该不至于吧，我都教训过他了。”徐浩问。
他虽然不爽那个杨子恒，但是真要把他告工会上，有有些于情不忍。怎么说也是最底层的横漂，直接就断了对方的演戏梦，有些过分了。
宋玉成却说：“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别人都服管，就他特殊？我给工会发个信息说明一下，看工会怎么决定。我们带队最讨厌就是这样的人了，不服从管理，把剧组当什么了，我们在导演、导演副面前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一点错，他们倒好，还敢闹事！”
宋玉成都这么说了，徐浩也不好多说什么。
归根结底，他们现在是管理人员了，要从管理人员的角度看问题。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徐浩还想替杨子恒争取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拿什么立场来替对方说话？替一个跟自己有过节的人求情，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被在座的人笑话而已。
“宋老大，我敬你。”
憋了半天，徐浩只憋出了这半句话。
一杯啤酒喝下肚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
心里面，失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一顿烧烤，吃到九点钟。
徐浩结的账，一共三百二十块。
骑车回去的时候，被晚风吹着，酒精微微的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思绪，比没喝酒的时候，更加的清楚、活跃。
与杨子恒的争斗，吃烧烤时的对话，一幕一幕都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他走马观花的把这些回放，审视了一番，却始终乱糟糟的找不到一丝头绪。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自己蹲在路灯下，翻出手机，想要找人倾诉一番。
他翻到了爸爸和妈妈的电话号码，停了停，又翻走。从小到大，他很少跟父母谈心，也不是很喜欢跟父母聊天，他觉得妈妈太唠叨，爸爸又整天摆着脸，没办法沟通。
他翻到了几个要好的高中同学电话号码，也是停了停，又翻走。以前朋友没少交，但总是缺了一点真挚，而且徐浩现在觉得，那些同学都挺幼稚的，整天就是捣台球、上网、谈恋爱，可以一起吃喝玩乐，但交心免谈。
他翻到了林允儿的电话号码，自己都笑了，林允儿现在在韩国呢。
他还翻到了一个姓名为“周程程”的电话号码，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电话号码，觉得还是不要打过去的好。这个周程程，就是曾经他叫的姐姐，一起躲在学校的角落，互相摸过手、亲过嘴、揉过屁股蛋子。
现在想想，挺糟糕的一段回忆。
最后，他又定格在刘萌萌的电话号码上，要说到亲密，这个可爱的美少女，才是跟自己最聊得来的人。
只是，自己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是大哥的身份，都是一副很牛比的样子。
“打个毛线啊！回家睡觉去！”
第065章 香蕉逗猴子
因为才十点不到，徐浩不习惯这么早睡。
便拿出笔记本，给自己这段时间跑戏，算算账目，从12号晚上开始跑戏，到今天22号晚上，已经足足十一天时间了。
12号晚跑了《潜伏在黎明之前》剧组，群特，70元，超时三小时30元。
13号晚继续《潜伏在黎明之前》剧组，群特，70元。
14号白天跑《天局》剧组，群特，80元。晚上跑《潜伏在黎明之前》剧组，群特，70元。
15号晚继续《潜伏在黎明之前》剧组，群特，70元。
16号晚继续《潜伏在黎明之前》剧组，群特，70元。
17号、18号下雨，休息。
19号上午跑《青丘狐传说》剧组，特约，没跑成，算半工，90元，直接给现金。
20号白天跑《最后的战士》剧组，群特，70元。小领队第一天。
21号白天继续跑《最后的战士》剧组，群特，70元。
22号白天跑《青丘狐传说》剧组，群特，80元。
合计十一天九场半戏，收入770元，平均一天70元。
“一天70块钱，实在是太低了啊！今晚吃个烧烤，喝几瓶啤酒，就花了三百多，一晚上顶我跑几场戏了。希望小领队的工资，能补贴补贴。”
放下笔，徐浩越算越不自在，他这几天都在跑群特，比大部分横漂要走运的多。但花销和收入依旧只能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
一旦有了一些交际应酬，唱个歌，吃个烧烤，收入就跟不上花销了。他从家里带来的钱，七花八花，卡里和兜里加起来，已经只剩下两千块钱不到了。
现如今只能指望小领队的工资，能不能贴补贴补，交易应酬的亏空。
“钱啊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一头倒在床上，徐浩心里多少有些苦闷。
他怀揣着巨大的梦想和热情，来到横店。还意外的捡到了智能娱乐手表，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实现“迎娶白富美，走上人巅峰”的目标，事实却是，他现在觉得人生的道路，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
这一段时间，他没努力吗，当然努力了，他没收获吗，当然也有收获。
但这些都和理想有差距。
以前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继续努力奋斗吧！”
“我现在没什么机会扼住命运的咽喉，但是，掐住竞争对手的脖子也不错，横漂上千大军，我徐浩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已经是小领队了，快了别人一步，还有什么好担心！”
“一个月不行，一年，一年不行，十年！”
“我徐浩说到做到！”
此刻的少年，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大火。
年轻人就是这点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到什么，就一根筋的去做什么，不用瞻前顾后，不用想有的没的。
……
第二天，徐浩继续带队《青丘狐传说》的《恒娘》单元，这一次人稍微少了一点，只有二十五个群特。不过倒是有五个特约也跟着他们的车去剧组，这五个特约是宋老大招的。
徐浩心想，宋玉成应该从严副导手上接了不少特约的通告，看群头们都想接特约的情况，一个特约怕是能给他带来不少的抽成。
五个特约，有三个是女特约，徐浩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特约，问了问。
知道对方五个都是小特，就是150元一个工的特约。特约也分大中小三个级别，大特都是按集数计算薪酬，一集都大几百，甚至上千块，台词不少，特写也不少。中特按工计算，三五百一个工。
小特就是最少的那种，跟在主角身边晃荡，没台词，或者有少量台词的特约。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大特和中特，一般都是掌握在导演、副导演手中，少量的小特，可能会落到群头手里面。
“宋玉成真不够处，知道我想跑特约，也想过给我发个特约！”徐浩和那个脸上有不少雀斑的女特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心里面想着别的事情，“看看张政能不能从杨善军身上，拿下几个特约来，我也好要来。另外，杨善军看了我的军体拳，应该会主动给我发特约吧？”
现在徐浩就对特约上心。
非常想要跑特约。
特约都是有台词有特写的，那在电视上都有镜头，不像群特、群众，基本上都是被剪掉或者一闪而过，要么就是远镜头、背景板。
连面都不能露，还拿什么一炮而红。
“不行，不能把机会交给别人来决定，有时间了，我还是得厚着脸皮，到各个剧组副导演面前，打几趟拳，我就不信我这才华，吸引不到有眼光的导演！”
“徐浩，徐浩？”
坐在后排的女特约，见徐浩没反应，伸手抓了一下他的头发。
徐浩最讨厌别人弄他的头，哪怕熟人都不行，一把把女特约的手打掉，这才回过神来：“干嘛？”
“问你话呢。”
“说啊。”
“我听说昨天你打人了？”
徐浩歪了歪身子，把头扭过去，看着女特约：“谁说我打架了？”
女特约满脸的鄙视，说：“还不承认，QQ群里面有人在传，说有个新来的领队叫徐浩，昨天把一个不排队的群特打了一顿，不就是你吗。”
“有人在QQ群传说我打了人？你别信谣，我根本没打人好不好。”徐浩有点无语，自己做下这么点屁大的事，才一天时间，就传开了。
也太神奇了。
横店好歹也是个很大的地方，仅仅是群众演员都有四五千人了，算上剧组打杂的，影视基地周边的，横漂这个群体起码有一两万人。这么多人，每天得发生多少奇葩的事，怎么就把自己的一点小摩擦，给传开了。
“你没打人？那我听他们说，说你会武，一个过肩摔，就把那家伙给摔懵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徐浩不想留下自己打人的这个印象，打断她说：“不信谣，不传谣，我这个人和平主义者，好吧。”
“你武校出来的吗？”女群特显然不相信徐浩的说法，直接问。
“我没念过书。”徐浩靠在椅背上，不想说话了。
“骗谁啊，不想说算了。”感受到徐浩的冷漠，女特约有点生气，也不再说话。
车厢里只有不知道哪个群特，用手机放的音乐。
一首新歌《李白》。
“大部分人要我学习去看，世俗的眼光。”
“我认真学习了世俗眼光，世俗到天亮。”
“一部外国电影没听懂一句话。”
“看完结局才是笑话。”
“……”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几百年前做的好坏，没那么多人猜。”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至少我还能写写诗来澎湃，逗逗女孩。”
听着音乐，徐浩拽拽的想：“要是能重来，我就选宋朝的王爷，吃喝不愁，文化昌盛，混吃等死多好，偶尔来首未来的诗，技惊四座，好不风.骚！嗯，唐朝也不错，就是唐朝以胖为美……”
……
今天没在剧组看到刘伊瑶、胡雪琼她们。
中午吃饭的时候，起码有四五十号游客，围在剧组隔离线外，参观他们吃饭。徐浩和一群群特端着盒饭，坐在地上，吃饭都不好意思狼吞虎咽了。
没得办法，快临近五一了，横店的游客是一天多过一天。
被这么多游客围着看吃饭，实在不自在。你要是围着也就围着吧，一边围着，还一边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仿佛看猴子是怎么一个情形？这就差手里面没拿着香蕉，过来逗了。但是他们手里面都拿着手机和相机，不停地拍啊拍。
古力娜扎和蒋劲夫，也就是收工那一会，过来跟游客挥挥手打声招呼，现在不知道去哪吃饭了，始终不见人影，游客也只能冲他们这群跑龙套的拍照了。
徐浩有点不好意思给拍，他觉着自己现在端着盒饭，姿势不雅，，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不好。
所以他就往宫殿的围栏后面躲了躲，靠在围栏上吃饭，这样游客只能拍到他的头顶。
三下五除二吃完盒饭，徐浩这才走出来，接受游客们闪个不停的拍照。今天他扮演的是一个书生，剧组发了一把折扇当作道具。徐浩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唰一下打开折扇，昂首挺胸迈着阔步。
题了字的折扇轻摇，好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
群特都是爱表现的，见到徐浩显摆，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呼啦呼啦走过来，立马让徐浩从单干，变成了组合，龙套天团！
要不是剧组拉了隔离线，游客们非得冲进来，跟龙套天团合影不可。
玩耍了一会，消化了食物，也晒够了太阳，徐浩等人又躲回了宫殿的阴凉下。
“拍戏就这点不好，没地方去，老是要给晒。我才来两个多月，整个人就黑了一圈。”昨天拉徐浩打牌的中年群特，喜欢找徐浩说话。
“是的哦，站在太阳底下，是有点受不了。”徐浩也感觉到了，现在太阳一天毒过一天，在外面拍戏，拍了一会就热的满头汗。
中年群特摇头说：“我现在是抹这个防晒霜都不顶用，晚上回去，皮肤都火辣辣的，太干燥了。”
“你还用防晒霜？”徐浩是个糙男人，从来不抹任何东西。
“你迟早也要用，不然这个皮肤受不了，你多在横店跑跑就知道了，马上就夏天了，人都遭不住这个罪。”
第066章 练摊龟苓膏
中年群特热情的向徐浩推荐了几款防晒霜的牌子，徐浩现在还没认识到防晒霜的作用，只是胡乱的应承了一下。他一向讨厌在身上、脸上抹东西，除了洗面奶、洗发膏、肥皂，基本上他就不用任何日化品。
见徐浩对防晒霜并不热心，中年群特果断的换了话题，事实上他也不是真的来推销防晒霜的，想买防晒霜到哪都能买，用不着大力气推荐。
他也就是来跟徐浩套套热乎。
到了他这个年纪，三十出头，人情世故都磨练的烂熟了，不会因为徐浩年纪小就轻视他，也不会像别的群特那样，清高傲气，鸟都不鸟小领队。多一份交情，就是多一份路子，出门在外靠的就是路子。
而且跟徐浩聊天，中年群特也感觉很轻松，徐浩没有一般年轻人的浮躁，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老子排老三”的德性。
跟徐浩聊天，他能感受到，徐浩是一个想法很多的人，内心比外表要成熟，这种人就是大家常说的少年老成。
徐浩能一个星期当上小领队，肯定有他的特殊之处。
“尔冬升的《我是路人甲》你知道吗？”
徐浩回答：“那部讲横漂的电影？我有关注了一点点，说是快要上映了对不对？”
应该说在横店的横漂，没多少人不知道这部电影，从电影名字就知道，这是一部专门以横漂为主角的电影。
故事是这样。
杨光、晓帆素不相识，但却坐着同一辆大巴带着各自的理想和信念来到了横店，这个被称为“中国好莱坞”的最大影视基地。失恋的晓帆碰到了横店的老群众演员“李钊”，在李钊的帮助下慢慢融入横店的各个剧组。
这部电影除了客串的明星，大部分角色都是真正的横漂来扮演。徐浩是在来横店不久之后，就知道了这部电影，心里面还好一阵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要不然拼了命也要进去当演员，说不定就一炮而红了。
不过，《我是路人甲》从2012年就开始筹备了，徐浩那时候才十五六岁呢。
“7月份上映，也不知道又要捧红哪个横漂，万一电影卖座了，横漂也要出几个明星了。”中年群特不无羡慕嫉妒恨的说。
“七月啊，那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呢，到时候去看看。对了，你知道电影里面，都是哪些横漂演的吗？”
“我听说好像男女主角，叫万国鹏和王婷，不过我不认识。”中年群特说，“那时候拍的时候，就在万.盛街上面取景，我们这边熟悉的小街小店，到时候都会出现在电影里面。”
徐浩呵呵笑：“那就有意思了。”
中年群特想到其它方面了：“到时候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看了《我是路人甲》，兴冲冲的跑来横店当演员。当初就因为红了一个王宝强，十个来横店的，八个都说要做下一个王宝强，等《我是路人甲》再捧红几个横漂，想想都知道什么情况啊。”
“兴许大家看了《我是路人》，对横店熟悉了，知道群众演员很幸苦，就不来了呢。”
“怎么可能，人这种动物，大部分都是短视的，只能看见好处，看不见坏处。就说我吧，我当初来，也是以为，闯出来很轻松。这都来两个多月了，还是老样子，抽烟都紧巴巴的不敢抽好烟。你知道吗，我以前抽黄鹤楼，现在抽七匹狼，档次降了好几层！”
“你以前做什么的？”徐浩好奇的问。
“跑货车拉货，从江.西去XJ，一来一回半个月，拉那个棉布，一趟车怎么说也跑个小万把。”中年群特流露出缅怀的神色。
“那怎么不干了？”
“累啊，你没跑过长途不知道，真是累人，我跑XJ那边地广人稀，跑半天都不见一个人，特别是大冬天，上山路之后，出来解个手，那小便尿出来就能给你冻结冰。而且你最近看新闻了没，XJ那边太乱，家属不给我跑了。”
“那可以跑其它地方吗。”
“不想跑了，真是开车开够了，想到横店这边闯一下，也是给自己一个放松。”
徐浩体会不到货车司机的幸苦，不过还是很配合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
下午三点收工，点完名各自走回去不提。
晚上没事，徐浩、杨晨、季翔和李玉凯四个人又聚在一起吃饭，杨晨要去银行取钱，他们就陪他一起。在农业银行门口，有许多大学生模样的人，在地上练摊，卖各种各样的小商品，十分热闹。
李玉凯看了就说：“你们发现没，横店现在人越来越多了，前两天晚上我来这边，还没这么热闹。”
徐浩随意的说：“五一了吗，游客多了。”
“其实我们也可以晚上没事干的时候，过来练个摊，别看摊子小，死赚钱！”李玉凯提议说。
“你会练摊？”季翔反问。
李玉凯说：“不会可以学啊。”
这句话倒是激起了徐浩的一点心思，他有一本《练摊十八窍门》，里面记载了很多练摊的诀窍。本来徐浩对这个《练摊十八窍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他虽然脸皮不薄，但也不厚，总觉着练摊有点丢人。
可昨晚一算账，自己的收入和花销，有点维持不住平衡，他心里面就急了。
横店是个花花世界，好玩的太多了，但是处处都要钱，跑群特那点钱，加上小领队那点提成，真心不够。徐浩还想着要报美术班、武术班，甚至摄影班之类的专业教学，这些都要钱，还不是小数目。
因此徐浩现在的心态，渐渐就有了一些变化。
他对练摊，有了一些想法：“练摊能赚钱吗？”
“怎么不赚钱，一晚上一两百绝对赚，现在人越来越多，一晚上三五百，绝对不成问题，也不要时间长，晚上八点摆到十二点，三四个小时就行了。”李玉凯对练摊想法很大，似乎也是调查过的。
“有这么赚钱？”徐浩有点惊讶，三五百不算低了，顶得上跑几天群特了。
“我之前都问过，平时生意差的时候，一晚上最低一百多，就卖一点小东西，手机壳、挂坠、纪念品。生意好的时候，货能全卖光，五百块都不一定打的住。我上个月要不是去跟组了，我就打算过来练摊了。”
李玉凯极力的劝说，想要让大家合伙练摊。
徐浩对此有点上心，但是并不算很热情。
季翔比较冷淡一点，他本来就是来横店玩的，钱带的足，也没什么大的交际应酬，没那么窘迫。
等杨晨取完钱出来，李玉凯把练摊的想法跟他一提，没想到杨晨立刻就表示了支持。这样一来，李玉凯、杨晨两票支持，季翔一票反对，徐浩一票弃权，以总票数二比一通过了练摊的决议。
当然，只是一个练摊意向。
诸多细节都需要接下来一一商议。
四个人来到了徐浩的出租屋，徐浩的屋子是四个人租的最大的，而且他又隐隐约约是头，自然都来他的屋子里开会。以及，某人，杨晨，对徐浩的笔记本别有企图，一进门就跑过来上网了，还美其名曰调查练摊的商品。
“练摊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们连要卖什么都搞不清楚，就要练摊。”季翔还是有些抵触。
李玉凯一边对着徐浩的落地镜撩头发，一边说：“我们练摊，原则上是自愿为主，如果你跟徐浩都不愿意，我可以跟杨晨一起搞，我之前就打算搞了，只是大家一起，互相也能照应一下，谁有戏走不开，可以换其他人看摊子。”
徐浩没说愿意不愿意：“先研究一下卖什么，怎么卖，之后我们再说怎么合作。”
“其实我早就研究过，我觉得卖龟苓膏不错。”李玉凯想都没想，就说。
“龟苓膏？”徐浩是听都没听说过。
“一种吃的，对身体有好处，味道也不错，有那种跟酸奶一样的包装，撕开就能吃了。现在很多人都吃龟苓膏，特别是女的，非常喜欢吃……”
李玉凯还没说完，杨晨就插进来，念说：“龟苓膏，滋阴润燥，降火除烦，清利湿热，凉血解毒。用于虚火烦燥，口舌生疮，津亏便秘，热淋白浊，赤白.带下，皮肤骚痒，疖肿疮疡。成份，龟（去内脏）、地黄、土茯苓、绵茵陈、金银花、甘草、火麻仁。性状，本品为棕色或黑色的半流体；气微香，味甜。”
李玉凯对杨晨说：“你再搜梧州龟苓膏。”
“梧.州龟苓膏，广.西壮族自治区WZ市特产，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是历史悠久的汉族传统药膳，相传最初是清宫中专供皇帝食用的名贵药物，它主要以鹰嘴龟和土茯苓为原料，再配生地等药物精制而成。其性温和，具有清热去湿、滋阴补肾、养颜提神等功效，因而备受两广一带以及东南亚人的喜爱，并畅销中外，远近闻名。”
龟苓膏的知识普及之后，李玉凯就开始做演讲了。
“一盒龟苓膏，我们去市场批发，价格最多一块五，甚至有便宜的一块钱就能批来。我在横店超市逛过几家，很少有卖的，而且都定价在五块钱以上。因为没有说明什么的，一般人并不知道龟苓膏，卖的不是很好。”
“现在我们批来之后，卖四块钱一盒，四块五、五块也可以，我们一边卖，再一边宣传龟苓膏的好处。游客这么多，一晚上卖出去四五十盒不成问题，五一的时候，说不定三百盒都能卖出去。”
“拿一块五钱的成本算，我们卖四块钱，利润是两块五，五十盒就是一百二十五。一晚上一百二十五，不少了，而且我都是保守估计，以横店的游客数量，不可能卖这么少的。”
“而且我们卖的时候，还能搭配一些其它的东西，小纪念品什么的。买得多了，就送一点出去，是不是……过几天就是五一了，人肯定爆满，要搞我们就要趁早。”
演讲结束，李玉凯扫视全场，意气风发的问：“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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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死跑龙套的
“啊万，啊土，啊万土四瑞狗。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
李玉凯最意气风发的时刻，徐浩的手机铃声，恰到好处的响起：“那，你们先讨论着，我去阳台接个电话。”
徐浩去了阳台，还把门给关上了。
电话是刘萌萌打过来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上次她说过，让徐浩一周画两幅素描，现在来询问徐浩，怎么还没画。
“这才几天时间吗，一个星期还早呢，我正准备画呢。”
“要尽快，哥，不许拖！”
“脱什么啊，天凉着呢，没人暖炕，脱衣服冷。”
“讨厌啊哥，下流。”刘萌萌偷笑着鄙视徐浩。
“大实话，你说下流，伤我的心哟。”
“你会这么脆弱？我一点也不相信，你们男生，一个一个脸皮厚着呢。”
徐浩叫屈：“我脸皮哪里厚了，我跟你比，差远了，你还戴面具呢，就露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跟女鬼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刘萌萌的伤疤迅速被揭开，在电话里大叫：“哥，说过了，那晚上的事情要忘记！你怎么又提！”
“那是你说的不能提，我又没答应，再说了，我也搞不懂你，不就是敷个面膜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女演员，在电视上都敢敷面膜，有什么大不了。《奔跑吧兄弟》看过吗，Anglebaby不也敷面膜出镜了吗，还有王宝强。”
刘萌萌娇嗔：“那不一样，Anglebaby有黄教主要了，我还没人要呢，需要注意形象。”
“怕个啥，没人要，哥养活你。”
“这可是你的说，耗子哥！”
“我说的。”徐浩大咧咧的豪爽。
“我饭量很大哎。”
“有多大。”
“一顿两碗。”
“两碗！”徐浩装模作样，惊讶的大喊，“哎呀，两碗，你不是得吃成猪啊！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得重新考虑一下了这个养你的问题了。两碗太多了，养不起，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也知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徐浩！”
“呵呵呵呵呵。”徐浩立刻转移话题，“那什么，萌萌，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
刘萌萌气呼呼的说：“7月7号！”
“七夕节放假，有个性。”
“是阳历7月7号！”
“哦，那还有两个多月，在学校好好学习吧。”
“赶紧在横店给我找好房子，回头暑假我过去，吃你的住你的，非得把你吃穷了！”
“你要不怕真吃成猪了，我愿意啊。”
“你还说。以后我变成猪头妹了，就赖着你不走了。”
和刘萌萌聊天，总是能有聊不完的话题，即便是各种无聊的玩笑，也会变得很精彩。所以徐浩就靠在栏杆上，打电话打个没完没了了。
直到满脑子练摊大业的李玉凯，实在憋不住了，推门大喊：“徐浩，跟谁亲亲我我呢，腻味不够啊？赶紧过来开会。”
他的声音够大，电话那头的刘萌萌，直接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也有些扭捏起来：“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他们找你开会。”
“讨论一点事情，这样吧，回头我们QQ再聊。”
“哦，别忘了画画。”
“知道知道。”
挂了电话，进了屋子，徐浩就被李玉凯一阵批斗，批评他只知道泡妞，对事业一点都不用心。然后把大家商议过的几个问题，跟徐浩说了一遍。
大体上，李玉凯的想法是，先可以少量的进一点龟苓膏，拿到万.盛街上练摊试试。先拿20件，一件12碗（盒），也就是240盒，来试试水。进价也要不了多少钱，三四百块钱就够了。
“我跟杨晨已经同意了，季翔也同意了，现在就看你了。你要是同意，我们就先凑四百块钱，一人一百，我明天跑一趟东.阳，去把龟苓膏进过来。进回来之后，我们两两一组，轮着去练摊，到时候赚了多少，大家平分。”
一百块钱不算钱，徐浩当即就同意了。
大家又商议了一下怎么卖，折腾到十点多，才各自回去。出租屋里恢复了平静，徐浩从电脑里调出来《练摊十八窍门》，准备临时抱佛脚，研究研究。
《练摊十八窍门》说是有十八窍门，其实也就是一个噱头，真正的内容就是介绍如何练摊，增加销售成功率。
总结起来，有四个大的方面。
产品的选择，市场的选址，精准的消费群体，与顾客沟通的技巧。
只要把握好这四个方面，一般情况下，练摊就成功了一半。而这四个大的方面，又分为很多细节，譬如产品的选择，需要专精和搭配。
专精就是说，最好选择某一固定种类的产品，卖袜子就是卖袜子，卖杂志就是卖杂志，不要卖袜子又卖杂志。
搭配就是，卖袜子的时候，你可以搭配一些裤头啊、手套啊之类的东西。
总而言之，练摊很简单，不需要多少本钱，谁都能干。但是干出彩，却需要很多的用心。
……
练摊的事，李玉凯作为箭头人物，负责具体事项。
24号，陆兵还没回横店，徐浩继续带队《青丘狐传说》，一天无事。到了下午，陆兵终于返回了横店，徐浩的帮忙也就结束了。一共带队三天，把单子还给陆兵的时候，对方塞过来四百块钱。
说是带队的钱。
徐浩推辞了一番，欣然收下，这是他应得的收入，三天四百块，还不错。
交了《青丘狐传说》的任务，徐浩立刻打电话给张政，准备回去带队《最后的战士》剧组。
“小徐，《最后的战士》你要带，还有一个剧组，你也带一下，《狙击》剧组。我现在走不开，你幸苦一段时间，白天一趟，晚上一趟。”
“《狙击》？老大，新接到的剧组？”
“嗯，我把通告资料发给你。”
《最后的战士》是白天拍戏，在董二村，明天需要7个群特，20个群众。《狙击》是夜晚拍戏，在红军城，明晚需要15个群特，其中还有5个是女群特。
徐浩立刻在微信群和QQ群里面，把通告发了出去。
有通告自然是自己兄弟先来，杨晨、季翔包括徐浩自己，都是白天晚上两个剧组一起跑，李玉凯明天白天要去东.阳进龟苓膏，只能报晚上的那场戏。
因为需求并不是很大，人数很快就招满了。特别是那5个女群特，徐浩特意给刘伊瑶和胡雪琼发过去消息，问她们去不去，两人回答的很干脆，去。
“累虽然会累一点，但是有动力啊！没想到张政这几天，不声不响的，就接到了第二个剧组，再加上马上要开拍的《希望使命》，日子越来越红火了啊！如果李玉凯再把练摊给经营起来，这钞票就源源不断的进口袋了！”
一想到早晚都能拍戏，徐浩就不感觉到累了。
来横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多拍戏，多找机会吗。年轻的时候不多累一点，难道要等到老了，再去拼搏吗。
“早睡早起，奋斗吧！”
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徐浩就带队《最后的战士》出发，去了董二村。今天的戏份是一场丛林交战，徐浩第一次享受到化妆的待遇，因为他演的是一个被炸死的RB鬼子。具体内容是，他们几个RB鬼子在密林追捕男主角，结果反被炸死。
被炸的过程，会用到假人，他们几个群特需要演的总共两场戏。
一场是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排查，一场就是光荣的躺倒在地上，第一场戏不需要化妆，第二场戏则厉害了。
只见化妆师，拿着一盆跟锅灰拌水一样的东西，往他们几个人脸上抹，然后又让他们换上一套破烂焦黑的衣服。一切就绪之后，徐浩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手机也放在袋子里，无法自拍。
几分钟后，负责讲戏的副导演走过来，让他们几个RB鬼子，在指定的地方，以各种姿势睡在地上挺尸。
闭上眼睛那一刻，徐浩心里涌起了很多个念头。
“剧组说的，化妆多加十块钱。”
“就是演死人现在不给钱了，在过去，怎么说也得包五块十块的红包。”
“第一次演死人，还挺激动的，地上多少有点凉，还好道具服比较厚，保暖。太阳也渐渐强了，照在脸上，又热辣辣的。”
“希望尽快通过，不然还不得给太阳晒焦了，没抹防晒霜是憾事，前天货车司机跟我说的时候，我应该重视起来才对！”
“死跑龙套的，嘿嘿，星爷的《喜剧之王》么。”
想着想着，徐浩就想到了周星驰的经典作品《喜剧之王》，这部电影徐浩看了有十遍。很喜欢尹天仇和柳飘飘之间，并不完美但是很简单的爱情。记得里面有一句台词，就是柳飘飘三番五次称呼尹天仇为“死跑龙套的”。
尹天仇认真的说：“小姐，如果你一定要叫我跑龙套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加一个‘死’字在前面呀？”
以前徐浩并不理解这句台词有什么潜在的含义，只是觉得搞笑。自己现在做了龙套之后，蓦然就很有感触了，跑龙套的就跑龙套的，非要在前面加一个“死”字，的确很能刺激龙套演员的神经。
“不过，我现在真的就是一个死跑龙套的啊……”
许是昨晚没睡踏实，早上又起得太早，徐浩闭了一会眼睛，就不由得睡着了。
第068章 你就是徐浩
“卡！”
喇叭里一声卡，将徐浩豁然惊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拍戏的时候，睡着了！
心道坏了，耽误事了。
不过再一看，躺在他不远处的，也是扮演死尸的杨晨，同样揉揉眼睛，显然刚睡醒。徐浩这才松了口气，没有耽误事。松气的同时，又自嘲的笑了笑，经常听别人说，演死尸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自己还暗暗笑话别人，真没出息。
轮到自己演死尸了，竟然也没能坚持住，睡着了，实在是丢人了。
“不过，这一觉睡的挺爽的，太阳都升老高了，估计有半个小时吧。”
不知道是不是看他们睡得爽，副导演又走过来让大家躺好，还得继续拍。一直躺到上午十点钟，导演终于喊了过了，结束了群特的所有戏份拍摄。去洗脸的时候，徐浩爱干净，洗了好几分钟，才感觉把脸上的脏东西给洗干净。
因为结束的早，原本剧组是管中午饭的，大家都没留下来等，直接坐车回去了。因为徐浩还要去工会交单，所以就没跟杨晨、季翔一起，而是约定好中午一起吃饭，各自散开。骑车去工会交完单，回来才十点半。
进小楼的时候，徐浩不禁意间看到二楼的走廊上，恐龙妹家门口，有几个男的，在探头探脑的往下瞅。
“难道是找恐龙妹的，没想到恐龙妹这么丑，竟然也有朋友。”徐浩好笑的想到。
将自行车锁在楼梯扶手上，徐浩蹬蹬蹬跑上楼。
刚到楼梯转弯处，就看到之前探头探脑的几个男的，把他的去路给堵住了，而且眼神不善的打量自己。
徐浩眯了眯眼，瞬间想清楚了，这些人怕不是来找恐龙妹的。
是来找他徐浩的。
“麻烦让一下。”徐浩也是仗着学会了军体拳，胆子大了，只是略微停顿一下，思考清楚事情的大概，就往上走迎了过去。
五六个男的堵在楼梯口，没一个让开。
“麻烦让一下！”徐浩口气有点变冷。
“你就是徐浩？”其中一个男的开口了。
徐浩不回答，将对方的一个挡在楼梯口中间的男的拨开，直接走过去，要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几步，就被背后一个人给拉住了胳膊：“你别走，问你话来！”
第一个开口的男的，又喊：“万友斌，你过来看看，这小子可就是打你的徐浩！”
这时候从三楼楼梯走下来一个人，正是之前因为插队，被徐浩过肩摔的吊丝群特。万友斌一看到徐浩，就叫起来：“就是他，给我打！”
徐浩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万友斌，竟然因为那天的事怀恨在心，今天找人把他堵在了家门口，要打他。
而自己那天还在为宋玉成告到工会，断了万友斌的演戏梦而感到愤懑与惭愧。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这种刺头，本来就应该给他足够的教训，而不是仁慈。
按下内心的怒火，徐浩大声的喝问：“万友斌，你想做什么，打我之前你得想清楚了，派出所不是吃干饭的，你打了我你跑不掉。你还想不想在横店呆着了？”
“呆你麻痹，老子今天把你打了，下午老子就回老家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打。”万友斌说着，冲过来就是一脚，要踹徐浩。
徐浩已经非是吴下阿蒙，随便一伸手，往他的脚腕一拍一带，万友斌就控制不住平衡，啪嗒一声，栽倒在地上。
不过徐浩有些依仗自己会了军体拳，大意了，才把王友斌放躺下，就被后面一个人给踹了一脚，把他踹了一个趔趄。接着其他几个人，就一窝蜂的打过来，要趁势把徐浩逮住猛揍。尤其是刚刚爬起来的万友斌，跟疯掉一样，飞身就要再踹。
外面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别人。
恐龙妹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接着嘭一声，又关上了，还能听到插门和拖椅子抵门的声音。
只是打架的双方，都没有心思注意这个无关的小细节。
徐浩吃了一脚的亏，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火，他又不是没打过架，现在还会了军体拳，竟然还是被人给打了。
想到这里，徐浩不由自主就愤怒了。
不知道是不是努力的力量让他头脑更清醒，他快速的转了一下身子，把踹向自己的脚都给闪开，然后抬腿就是一招【云开雾散】，这是第五代军体拳中低级招式，跟扫堂腿有点相似。
啪嗒。
徐浩现在的力气或许并不算大，但是发力技巧何其精湛，爆发出来的力道，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挡住的。
一个冲的猛的家伙，就跟撞上了汽车一般，被徐浩一腿扫到，以离地三十公分的高度，飞行了一小段，然后摔倒在地上。
徐浩再一招【庐山升龙】，类似上勾拳，把另一个冲的太快的家伙，一拳打在嘴上，当场就有一颗牙齿，哔一下飞出去，然后他整个人打着旋儿，以扭曲的方式摔倒。
恰在此时，疯狂的万友斌也同样冲了过来，他是从徐浩的背后冲过来，看到徐浩没注意到他，一丝喜色和狰狞浮在脸上，就要对徐浩的膝盖弯踹去。这一脚踹实了，绝对能把徐浩给踹跪倒。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一秒钟，徐浩就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个回身甩腿，一条腿跟铁柱子一样，扫住万友斌的腰部，把他再次扫栽倒。
这一招是【平沙落雁】，专门对付背后偷袭的人，徐浩是有打架经验的，打架最怕的就是有人从背后偷袭，所以每次跟正面的人对打完，都要回头看看背后。现在他一个人被五六个人围住，不用想都知道，背后肯定有人。
三招，三个人躺下，剩下还有三个人站着，但是却傻眼了。
眼前的徐浩哪还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武林高手啊！
他们不敢动手了，徐浩却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特别是之前踹了自己一脚的家伙。趁他愣神，徐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冲过去就给他来了一脚撩阴腿。
“啊！”
那一刹那，有一种傻猪的叫声，响彻天地之间。
徐浩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也没用多大力气，不会这就把他的蛋蛋给踢碎了吧，没这么容易吧。
“哎哟，哎哟。”那家伙捂着裤裆，就在地上满场子打滚，一边打滚，还一边偷眼看徐浩，见徐浩正在看他，又赶紧扭过头，继续“哎哟”、“哎哟”的叫唤。
见状，徐浩松了口气，丫装呢。
这样，还剩下两个站着的。
担惊受怕的看着徐浩。
放倒四个人，徐浩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并洋溢着不可抑止的兴奋与自信，虽然他以前也打过架，但何时打过这样畅快的架，除了开始的那一脚，后面堪称完胜。他蓦然想起很多电影里的镜头。
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与以前不同了。
不仅仅是会武与不会武的区别，还是精气神的区别，是一种境界上、思想上的脱胎换骨。
“以前的我自己，与他们几个，恐怕没有什么不同，也会为别人出头去打架。现在的我，却再也看不上这样的小混混样子了。”
万千思绪，不过是一念之间。
当徐浩再看着剩下两个站着的人，眼神已经恢复到了来时的清澈，他面上挂着一丝微笑，决定开个玩笑：“你们是自己躺下来，还是我来动手？”
……
最终那两个人没有躺下来，只是连声的道歉，说一些“误会”、“对不起”、“都是万友斌撺掇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的话。
先前徐浩是很想把他们这六个人，全都打趴下，狠狠地揍。但是现在却没有什么兴趣了，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一点意思都没有。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上门打人的事，给我知道，饶不了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了。”
道了歉，得到了徐浩的同意，万友斌请来的几个人，灰溜溜的跑走了。
徐浩没再看他们，而是走到正在地上躺着不敢起来的万友斌面前，看着刚才还疯狂狰狞的万友斌，现在又变成了畏畏缩缩的可怜相，徐浩只觉得恶心。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问：“还要不要打我了？起来啊，继续打啊。”
万友斌伸手挡在头上，不说话。
徐浩又给了他一巴掌：“起来打我啊！你刚才不叼得很吗，带人来打我，威风啊！还打过了就跑回老家，连派出所都不怕了！”
万友斌只是不说话，抱着头。
徐浩看着就来气，这种人真恶心，得志的时候就猖狂没边了，遇到事了就装孙子。他不说话，徐浩就一直扇他巴掌。
万友斌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说：“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徐浩，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放了你再去叫人，过来堵在我家门口是吧？”
“不会了，不会了，我已经买了晚上回老家的火车票，我马上就走了，以后再也不来横店了。”
“以后再让我在横店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绝对不会了。”
“滚吧！”
万友斌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跑，一溜烟没影了。
徐浩拍了拍后背被踹上去的脚印，拍在栏杆上，看到万友斌真的跟百米赛跑一样，从小楼下面，一直跑到马路上，还不时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过去。见没人，又抬头看了看小楼这边。
正与徐浩目光对上。
徐浩扬了扬拳头，吓唬他，想看到他抱头鼠窜的样子。
谁知道万友斌站在路边，大吼了一声：“草泥马！”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
第069章 练摊初体验
听到万友斌骂“草泥马”。
徐浩气的直跳脚，但是那龟孙子跑得太快，一溜烟就看不到人影了，徐浩又不知道他住哪，想找他都找不到，只能抱怨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正准备回家，恐龙妹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先是一条缝，等看到徐浩了，这才完全把门打开，惊讶的看着徐浩：“你……没事吧？刚才那些人？”
徐浩随口说：“没事，几个小混混，被我赶走了。”
“哦，你真没事啊，我刚才吓死了，我还以为他们要打你。”
“他们是要打我，但是打不过我。”
恐龙妹好奇：“为什么啊？他们有好几个人。”
“因为我会武。”
“哦，难怪了，那，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打你啊？”
徐浩站住脚步，给恐龙妹简单解释了一下：“因为我是领队，里面有个家伙，中午打饭的时候不排队，闹了一点矛盾，谁知道他竟然叫人堵我门。”
“你是领队？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
两人聊了一会，互相报了名字，也交换了电话号码。恐龙妹真名罗萱，来横店有半年了，别看她长得丑，就因为长得丑，经常能跑特约，现在都不怎么跑群特了。这也算是老天爷给她的另类才华了。
回到出租屋，徐浩洗了把脸。
清水让他的精神振奋了许多，看着林允儿的性.感海报，徐浩有十分感慨。
万友斌刷新了他对人的下限的认识。
同时也认识到了，社会上不全是好的，阴暗面有很多，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今天要不是他会军体拳，肯定就被万友斌带人把他打了。要是那样，万友斌打了人，就跑回老家，徐浩连找场子都找不回来。
“奴娜，Fighting！”
徐浩是越来越喜欢说“Fighting”了。
走出厕所，站在落地镜子前，双手插兜，迈着猫步，用内气声带训练法中的方法，哼唱着歌。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
“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
“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
“着最闪的衫扮十分感慨。”
“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
“你当我是浮夸吧。”
“夸张只因我很怕。”
“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注意吗。”
“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嘭嘭！
墙壁被人锤响。
恐龙妹的声音传过来：“徐浩，你唱歌就好好唱，别捏着嗓子，难听死了。”
“我这是在练习美声！不懂欣赏！”
……
李玉凯是在中午十一点，回到了横店客运车站，然后徐浩、杨晨、季翔三个人骑车过去，一人带着几件龟苓膏，再返回徐浩的房子。一件龟苓膏十七块钱的进价，20件一共340块钱，加上来回车费，一共花了370元。
“尝尝味道。”杨晨随手就拆开一件，摸出来一碗龟苓膏。
有杨晨带头，季翔、李玉凯和徐浩，都摸出一碗龟苓膏，拆开就想吃。
“怎么吃，手挖？”
“这不是有勺子吗，箱子里。”
徐浩尝了一口：“这味道有点……怎么说呢，还不错，但是怎么感觉就有点怪怪的？不行，我吃不惯，怕是卖不出去。”
“怎么可能，我吃就不错，好吃。这龟苓膏女的买吃的多，你放心吧。”李玉凯很有信心。
“什么时候去卖？”季翔问。
徐浩皱了皱眉：“这几天肯定没时间去了，白天《最后的战士》，晚上《狙击》，除非你们只接一个剧组。”
“那就先等等。”
李玉凯摇头：“我这批进的都是新鲜出的龟苓膏，等几天就不好说新鲜了，我们现在去卖，还能拿新鲜做噱头。”
“现在怎么卖，都没时间去练摊，难不成下午就去练摊？”
“也不是不行，今天下午都没事，一起去吧，怎么样？”
都是毛头小伙子，互相一鼓劲，就立刻决定了，下午就去练摊。虽然下午的人比晚上少，但是能卖掉几碗龟苓膏，那也是有意义的事。吃过饭，时间还早，季翔买了两副扑克，非要拉着别人打“八十分”。
八十分号称是大学的必修课，徐浩没念过大学，完全不懂什么是八十分，也对八十分没什么兴趣。凡是涉及到打牌的东西，徐浩都没什么兴趣，斗地主也仅仅是知道个规矩。
他们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单过的小家庭了，住在小区，独门独户，同年龄的亲戚、玩伴比较少，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了各种补习班。即便是过年了，亲戚聚在一起，也是有各种作业要做。
成长中，玩的比例占得很少很少，起码徐浩的记忆中，就很少玩过扑克。
小时候没玩过，长大了也不想玩了。
拗不过季翔的执着，五分钟的吹风机后，徐浩勉强学会了八十分的规矩。
同种花色插一起，对门和你是一国的，两个隔壁是一国的。一国负责抓分，一国负责跑分。对面放大牌你就放5、10、K这种有分数的牌，抓紧跑分或者抓分。隔壁放大牌，你就不要出分牌。
三轮车和拖拉机很牛，大小王也很牛，总之，巴拉巴拉一大堆！
说起来规矩很简单，真开始打了，徐浩就郁闷了，怎么出怎么错。季翔就在对面碎碎念：“你不要光看我的牌，你要算上家和下家的牌……李玉凯手里面肯定还有红桃，你怎么不放分……哎哟你这么急着出分干什么……杨晨出小王了，你大王呢，大王不出留在家搞什么……”
“哎哟，行行行行行了，我知道。”徐浩给他弄得烦不甚烦，真想一把摔了扑克。
吵吵闹闹打了两个小时的牌。
终于，徐浩彻底玩够了：“走吧走吧，去练摊！”
四个人四辆自行车，驮着四件龟苓膏，并带着徐浩的小板凳，骑到了万.盛街肯德基附近，这地方是李玉凯仔细观察选定的地方，属于横店游客最常去的地方。下午，人不多，练摊的就更少了。
把茯苓膏放在板凳上，再拿出早就写好的两面纸牌子，放在旁边。
“宫廷药膳——龟苓膏。”
“祛火润燥——能美白。”
摆好之后，四个人就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季翔最刁滑，撺掇说：“凯哥，你最有经验，你吆喝一下，我们向你学习学习。”
李玉凯立刻怂了：“怎么说，我也不知道。”
徐浩看过《练摊十八窍门》，就给他分析：“你看到有人往我们的摊子上瞅，你就喊他，然后跟他分析龟苓膏的好处，只管往好处说，这不就行了。”
“你先做一遍我看看。”李玉凯又开始撺掇徐浩。
徐浩当然不愿意，他身为小领队，在横店龙套圈子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站大街上吆喝，他可拉不下这个脸。事实上要不是因为李玉凯的积极撺掇，徐浩连练摊都不愿意，练摊小贩，总感觉不是那么好听。
好像卑微了一点。
但是架不住李玉凯三人使劲的拱他，说他是几个人中最敢出头的人，这一次的练摊，也是要以徐浩马首是瞻，所以第一个站街吆喝的光荣使命，也该由徐浩来做。
“好吧，好吧，我先来。”
徐浩奈何不了这三个缩头缩脑的家伙，只好勉强答应，他来负责今天下午的吆喝。
吹了口气，徐浩走到摊子前，开始认真的物色吆喝的对象。
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认准的事情，一定要认真对待，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要把它做好。他一面回想《练摊十八窍门》里面，记载的一些与顾客沟通的话语要点，一面对照着观察路过的形色人等。
“龟苓膏女人喜欢吃。”
“游客里面也是女人最喜欢乱买东西。”
“这个大妈行色匆匆，买东西的欲望肯定不强烈，没必要浪费唇舌。”
“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说不定能忽悠她买几盒龟苓膏当零食吃。不过，忽悠小姑娘，也太那个啥了吧，算了。”
“咦，这几个美女有说有笑，还四处乱看，肯定是来横店游玩的游客，看她们打扮花枝招展，天气这么热，买几盒龟苓膏当零食，理所当然。”
“就选择她们吧。”
“不过，跟几个美女推销龟苓膏，怎么话有点说不出口呢。”
“徐浩啊徐浩，不要害羞，不要紧张，劳动最光荣，练摊靠的自食其力，不偷不抢，没什么好丢人的！走吧，上去打招呼。”
深呼吸一口气，徐浩向几位美女游客迎过去：“哎，几位美女，新进来的龟苓膏，尝一尝？祛火润燥，凉血解毒，现在天这么热，你们逛横店也逛了一头大汗，吃一碗去去心火，很不错的。”
“龟苓膏？”美女听到徐浩的招呼，来了点兴趣，其中一个走过来，看了看摊子，“你这龟苓膏怎么卖啊？”
徐浩从盒子里拿出龟苓膏，递给她看：“五块钱一碗，我们都是从厂家直接进货，看这个商标，生和堂，大品牌。你们应该都吃过龟苓膏，知道这个牌子吧，你们可以尝一尝，绝对是正宗的生和堂龟苓膏。有红豆口味的、绿豆口味、冰糖莲子……”
从一开始的生涩，徐浩是越说越进入状态，把龟苓膏说的是天花乱坠，也把几个美女游客忽悠的心动不已。
阳光照耀在他有些奶油气的脸上，额头的汗水划过，平添了几分英武。
练摊不丢人，自力更生最光荣，勤奋愿干的人格外帅气。
第070章 肯定与否定
徐浩有些丧气。
就在他把几个女生都忽悠到摊子上，准备挑挑捡捡买上几碗龟苓膏的时候，其中一个女游客，拉了拉另外几位，说了一句：“小摊子不卫生不安全。”
于是乎，其她几位女游客，也都纷纷惊醒，放下了龟苓膏，头也不回的走掉。
把徐浩看傻眼了。
一句“安全卫生”杀伤力至于这么大吗。
不过离开的几位美女游客，传来的几句话，多多少少又让徐浩振奋了一下精神。
“练摊的小帅哥挺帅的，应该买几碗照顾生意。”
“帅就能当饭吃啦，别花痴。”
“秀色可餐……”
后面的对话就听不清了，因为对方已经走远了。
“唉，非战之罪，我已经尽力了。”转过身，徐浩对着李玉凯三人，无奈的摇摇头，“我已经散发了十成的魅力，差点就使用美男计献身了，但仍然敌不过食品安全的杀伤力，可见中国食品安全隐患的信任危机，已经大到什么程度了。”
徐浩是半开玩笑的自吹自擂，但是却道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小摊子卖吃的，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卫生不安全。随着地沟油、三聚氰胺、苏丹红、明胶酸奶、过期鸡肉之类的接连走红，民众对食品的谨慎也达到了空前状态。
“早就不应该卖龟苓膏，听都没听过，怎么能卖出去。”季翔开始抱怨起来。
李玉凯反驳：“怎么不能卖出去，你没看到刚才那几个女的，都打算买了，还是徐浩说的不够吸引人。”
徐浩不爽：“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凯哥，我这还不够尽力，还不够完美啊。行，我不行，你行，你上，教教我们怎么做。”
“好，我上就我上，你们都看好了。”
徐浩就鼓掌：“凯哥出马，来，我们欢迎欢迎。”
一直埋头玩手游《刀塔传奇》的杨晨，不明所以的跟着拍手。在大家的掌声中，李玉凯走到了板凳前面站好，开始揽客做生意。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玉凯一个龟苓膏也没卖出去，连问津的人都很少。
每一次李玉凯拉人失败了，杨晨和季翔就在边上幸灾乐祸，仿佛这个小摊子，没他们的股份一样。徐浩没有跟他们一样，没心没肺的笑，他一边观看不远处几个练摊小贩，是如何招揽顾客的，一边则在打量李玉凯。
李玉凯的口才不好，长得也不好，但是有一点让徐浩很佩服，那就是能拉下脸。
他和徐浩不一样，徐浩是挑准了对象，才上前试着拉一拉客。李玉凯却是全面撒网，只要是路过的，往摊子上看了一眼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他都要问一问“要不要买碗龟苓膏降降暑”。
徐浩在心里，把李玉凯、杨晨和季翔三个人比较了一番。
季翔是富家子弟的做派，一般事情不是很在乎；李玉凯是牛皮糖做派，没什么能挡住他的搀和；杨晨则是穷清高做派，很多事情想做又不愿意去做，嫌丢人，以及只想着玩。
徐浩也反省了一下自己，他跟李玉凯三人都不同，他有点莫名的发现，自己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表面上他做事一根筋，做什么都冲劲十足，但是每一件事，他都会在内心深处，反复的考量。
“心机婊么？”
徐浩有点不得滋味，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乔峰一样大气磅礴的英雄，而不是处心积虑的慕容复。
“不过，哪有自己称呼自己心机婊的，我这应该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话说回来，比起他们仨，我年纪最小，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我是最成熟的？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或许，我比他们都要有野心吧。”
“或许他们也有远大的理想，但他们同样能接受平庸，我不一样，我绝对不允许我的生活，流于平淡。”
“我有别人没有的底气，我也有别人没有的心气，我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一个人的价值观、世界观和人生观，总是在每一次的自我否定与自我肯定之间，逐渐的成型定性。徐浩凭着一股证明自己的念头，不顾一切的来到横店，陌生的一切，卑微的身份，都让他无时无刻不去自我否定与自我肯定。
他喜欢《红楼梦》中的晴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每每观读到晴雯的自我辩驳，徐浩都仿佛感同身受，这是对命运的控诉。
他还喜欢《平凡的世界》里面的孙少平，即便是身为最苦最累的挖煤工人，也不放弃自己的精神世界，读书、关心国家大事、坚持美好的品德。
人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宽广。
徐浩经常这样鼓励自己。
他是最平凡的草根，没有良好的家世，没有耀眼的才华，没有过人的外貌。但造物主是公平的，给了他一颗强大的心脏，拥有比别人更活跃的思想世界。每当他觉得气馁的时候，想到这一切，心情就会平复。
然后热血重新涌上头顶，迸射出更加旺盛的斗志。
更何况他还有小宝。
……
李玉凯的全面撒网，并没有带来任何收获，龟苓膏没有卖出去一碗。
眼看着就摆摊两个小时后，他已经被太阳晒得额头见汗了。现在这段时间，横店的气温并不算多高，大家还是穿着长袖衣服。但是因为天气晴朗，阳光照射，外面就会很热。
“哎哟，李玉凯，根本卖不出去，纯粹是浪费时间。”季翔很快就磨去了耐心，他本来就不想来练摊。
杨晨也跟着起哄：“不如一人分几件回去自己吃算了，晚上没时间练摊，白天又卖不掉。”
“才两个小时，这点耐心都没有啊。”李玉凯闷声说。
练摊卖龟苓膏是他提议的，现在卖不掉，李玉凯是最为难的一个。
李玉凯想要坚持，季翔也有自己的道理：“马上就五点半了，要去老工会集合了，晚上还得去《狙击》剧组，你还要在这里练摊？”
“才四点半，没到五点半可好。”
季翔摇头：“差不多就行了，反正这个也不好卖，浪费时间没意义。你真想练摊，下次我们换一个项目再来。”
徐浩看了看时间，四点三十五。
他得提前去《狙击》剧组的宾馆带队，便提议说：“这样吧，再卖半个小时，能卖掉一个也不算彻底失败。不管卖掉还是卖不掉，龟苓膏肯定是不好卖了，我们以后也的确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分一分，就当是花钱买个经验教训吧。”
徐浩的提议被通过。
随后季翔和杨晨就干等着半个小时一点一点过去，李玉凯还是在全面撒网的张罗着，徐浩站在李玉凯旁边，看到自己觉得有购买意向的顾客，就上前忽悠一番。如果一碗龟苓膏都卖不出去，徐浩也不会服气。
这得多差劲，才会一个都卖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憋着一股劲的徐浩，干脆也学着李玉凯，见到人就上去问，要不要龟苓膏。他真的是想，即便豁出去这张脸，也要卖出一碗龟苓膏。
“喂，你们这龟苓膏多少钱一碗？”正在徐浩都要放弃时，一道悦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五块，我跟你说，我们这龟苓膏……”徐浩头还没转过去，忽悠的台词就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才发现问价的人，自己认识，“小樱姐？”
来人可不就是李晓樱，骑着粉红色的小刀电动车。
……格外加分。
“小耗子，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摆起了地摊？”李晓樱笑嘻嘻的问。
徐浩讪讪地笑了：“看不少人都摆，我们也想试试。”
“怎么样，生意好吗？”
李玉凯抢着插话：“一下午半碗也没卖掉。”
“这么凄惨？那好吧，我来照顾你们生意，给我来一箱龟苓膏，我还蛮喜欢吃龟苓膏的，都有什么口味啊？”
“红豆、绿豆、冰糖莲子……”
“给我来绿豆口味的，一箱，多少钱？”
徐浩直接搬了一件绿豆口味的龟苓膏，放到了李晓樱电动车前面的篓子里：“要什么钱，小樱姐，这件送给你啦，算我徐浩请客。”
李晓樱很高兴：“那怎么行，你们是出来做生意的。”
“唉，别提了，一下午没卖掉，我们也看出来了，选龟苓膏是个错误的决定，回去我们就打算把这些给分了，自己吃了。多了也吃不下，小樱姐你喜欢就只管拿好了，要不要再来一件红豆口味的。”
“够了够了，一件就够了，多了也吃不完。小耗子，谢谢啦，姐姐还有事情，先走啦，有空打我电话，一起唱歌。”
“OK，没问题。”
送走了李晓樱，徐浩转身看着三人：“这算不算卖掉了？”
“卖什么啊，你这是送人了。我现在发现了，徐浩，你为什么讨女人喜欢了。你看这泡妹子、讨好女人的手段，信手拈来，一点都不露痕迹。”杨晨酸溜溜的说。
徐浩瞥了一眼杨晨，对这个自己的头号马仔，徐浩是越来越不满意了。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还觉得他人不错，很温和，谁知道熟了之后，并不是那回事，酸话一大堆，心眼有点小，而且做事也三分钟热度。
练摊他最积极，跟李玉凯一起鼓噪，收摊也是他最积极，跟季翔一起鼓噪。
徐浩想呛他一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必要闹得不愉快：“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能送人我还高兴呢，回头分的时候，把李晓樱的这件算我那份。走吧，收摊。”
如此。
四个人的第一次练摊大业，持续了三个小时不到，戛然而止。
第072章 稍等有飞机
“饭来了！”
闲聊了一会，生活制片就在大家的期盼中，说出了他最经典、最受欢迎的一句话。
徐浩作为小领队，把盒饭领来，一个一个发下去。
盒饭质量不高，花菜、酸辣大白菜、海带肉丝以及一份梅干菜扣肉，肉超级肥没有一丝瘦肉。
不过徐浩喜欢，他就是喜欢吃肥肉：“你们有谁不吃肥肉，给我给我，我替你们解决烦恼。”
“我不吃，给你。”刘伊瑶用筷子把肥肉都夹给了徐浩，大家都还没有动筷子，自然没有卫生不卫生的问题。
要走了刘伊瑶的肥肉，徐浩又看着胡雪琼。
胡雪琼没有回答，直接咬了一口肥肉，意思不言而喻。
徐浩又看了看杨晨他们。
“不要看我们，我们都喜欢吃肥肉……”
吃饭的时候，是群演们最开心的时刻，大家有说有笑，就把一顿饭给解决了。吃完了饭，没休息几分钟，就开始拍戏了。剧组水桶般粗壮的超级大灯点亮，整个铁索桥附近都照得跟白天一样。
两个女主角没看见人，倒是有几个配角，换好了破旧的衣服，出现在了吊桥的一端。执行导演拿着剧本卷成筒，在跟几个配角说戏。大约十分钟后，执行导演走到了群特这边，开始布置任务。
“一会演员说话，你们就跟着点头。”
“他要走，你们就围过来。”
“明白了吧。”
两条很简单的命令，群特们自然领会，全都点头。
执行导演跑过去向坐在屋子里、翘着二郎腿的导演汇报一下，随后走出来，对所有人喊：“来，先走一遍戏！”
接下来，大致的戏份是这样的。
演员甲，看着像排长：“敌人的火力太强了。”
徐浩等群特跟着点头。
演员乙，看着像班长：“我们必须在凌晨之前拿下泸定桥，让后续部队顺利过河！”
群特跟着点头。
演员丙，看着像小兵：“排长，让我先来！”然后就要冲出去。
群特围过来。
排长一把拉住演员丙，再做个低头躲避爆炸的姿势，大家也跟着躲避炸弹。事实上爆破点没有炸，这只是排戏。
“不要冲动，我们时间越是紧迫，我们就越需要耐心！现在听我安排，一班、三班负责火力掩护，二班跟我冲！”
演员乙：“不，排长，让我们一班冲吧！”
“都不要争了，听我的决定！”
然后，排长带着二班的几个群特，呼啦啦离开了场地。
排戏很顺利，执行导演很满意。
接下来自然就是正式拍摄了。
现场十分忙碌，灯光师忙着喊：“小柳，小柳，光强了，拿片子虚一下。”片子就是那种反光板，演员在拍摄中如果不用反光板、挡光板这些片子衬，拍出来的影像就没那么好的效果。
只是，徐浩他们这群群特，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临近拍摄开始时，还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一架飞机闪着灯光，轰鸣着从剧组头顶飞过，录音师就喊：“等一下，等飞机过。”
徐浩脑子里莫名就想起了，来横店时，听别人闲聊，说过的一个笑话。笑话就是调侃剧组的，总结剧组里每个人最常说的话。
制片主任：“这戏没啥钱。”
导演：“卡，再来一条，过！”
演员副导：“导演，这人戏绝对没问题！”
执行导演：“来，先走一遍戏。”
场记：“码。”
录音师：“稍等，有飞机。”
摄影师：“往画左点。”
服装师：“老师换下鞋。”
化妆师：“稍等，吸下油。”
道具师：“老大没准备啊。”
灯光师：“三儿，拿片子虚一下。”
现场制片：“现在没车。”
生活制片：“饭来了。”
统筹：“没景啊。”
演员：“对不起，再来一遍。”
司机：“主任，我从来不偷油！”
群众：“啥时开饭啊？”
虽是一种调侃，也是简笔勾勒的众生相，徐浩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每个职业都有最常说的话，至于司机和群众，那应该算是一种戏谑了。哪有司机整天跟制片主任说自己不偷油的。
……
飞夺泸定桥的戏份，拍摄的很顺利，对于群特们来说，是这样的。
一直拍到晚上十一点，结束了《狙击》剧组的戏份。回去的时候，张政等在天宏宾馆，跟徐浩一起离开，顺便聊聊最近几天的工作情况。张政刚当上群头，一直都在忙着开辟新的剧组，四处送礼拉关系要好处。
对于带队的事情，并没有怎么关注。
徐浩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带队几天，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嗯，那就好，马上29号，《希望使命》要开机了，我手里面拿到几个特约，到时候你也报一个。”张政随意的说。
徐浩兴奋的点头：“是吗，那真不错，我还没跑过特约。”
张政风.骚的顺了一把头发：“以后特约还能少了？”
“爽。”徐浩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行了，你回去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老大，你等一下，我送你点东西。”
“哟，你小子这是要贿赂我，送我东西？”
“必须的嘛。”
徐浩要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龟苓膏，他不喜欢吃这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来做人情。一次就给张政搬了两件。
“这是龟苓膏，我跟杨晨他们几个这两天脑子一热，要去练摊，就挑了这个。结果太难看了，卖不掉，也懒得再去卖，大家就把龟苓膏给分了。老大正好帮我消灭掉一点。”
张政没有推辞，将龟苓膏放进了车尾的篓子里，然后笑说：“你们几个闲的蛋疼是吧，还去练摊，哈哈。选什么不好，偏偏选这种带包装的吃食，这种东西超市又不是没得买，非要去你们摊子上卖，根本性错误。”
“这不是都没练过摊，乱碰的吗。”
“你要真想练摊，改天到我家吃饭，让你嫂子教你，你嫂子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隔三差五去农业银行那边练摊。”张政说。
“嫂子也练摊？”徐浩知道张政有个对象，快要结婚了。
“练摊多少能补贴一些家用，宋老大家属也在练摊，都是晚上抽时间去，耽误不了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两件龟苓膏不算什么，不过徐浩能够感受到，他跟张政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一步。
礼尚往来。
送礼往往是拉关系的最好方式。
倒不是说大家的眼皮浅，就认准了送礼，收好处。而是通过送礼的这种方式，互选传递一些心意和诚意。徐浩送的是两件不值钱的龟苓膏，但是在张政眼里，这是徐浩在心里把他放在重要位置的表现。
对他尊敬的一种表现。
身为大群头，自然喜欢这样的小领队。
《诗经·大雅》里面有篇诗句，叫“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意思是说他送我桃子，我拿李子回赠他。这才是人之常情。如果仅仅是送了桃子，却收不回来李子，以后谁还送桃子，傻啊。
“你回去吧，我走了。”骑着电瓶车，张政挥了挥手。
“老大慢走。”
张政走了，徐浩返回出租屋，还是很高兴的。两件自己不喜欢吃的龟苓膏，换来的却是张政的亲近，这预示着自己小领队的身份愈加稳固。不过高兴之余，他也有些龇牙，自己终究也是一个俗人，很自然就学会了送礼。
“俗就俗吧，人总要面对社会！”
对着镜子打了一趟拳，再接着凉水冲澡。
冰凉的水特别降温。
却降不了徐浩内心的火热。
张政手里面拿到了《希望使命》剧组的特约，分给自己一个，自己即将出演特约了！
“29号开机，今天25号，还有三四天时间。”
“特约，我来了！”
……
横店很大，横漂很多。
横店也很小，同时开拍的剧组，也就那么三四十部，等戏、集合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老工会、万豪大酒店、影都宾馆，横漂互相遇到的概率，非常大。
昨天徐浩还在想，那个白胡子老大爷，这么老了还来接戏，怪可怜的。
今天早晨，就看到了老大爷。
蹲在老工会门外的台阶上，一个人。
“《最后的战士》剧组，都上车。还差五个群众，有谁要报名。”昨天发通告，没把群众招满，徐浩只能早晨来老工会喊人。
没想到等戏的人还不少，一下子就围过来七八个人，包括白胡子老大爷。
徐浩补充了一句：“都有演员证吗？”
“有。”白胡子老大爷嗓门最大。
今天《最后的战士》群众演员的戏份，有过交代，是饰演难民，没有外形、年龄的要求，徐浩看白胡子老大爷年纪这么大，不容易，第一个就点了他：“老大爷……你们两，还有你们两。”
五个人轻松招齐，大巴车开动。
随后徐浩把他们五个人的名字给记一下，知道了白胡子老大爷，名叫吕松山，已经66岁了。
因为今天人多，车里的座位不够，吕松山没位子。
徐浩不好意思让他站着，也不见有人让位，只好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他：“老大爷，你坐吧。”
“哎，谢谢，谢谢，小伙子好人啊。”吕松山不住的道谢。
“没事没事。”
坐下来之后，吕松山就说：“我13号来，到26号，13天了，今天第一次报上戏，小伙子，感谢你。”
第073章 来打一遍拳
汽车一路颠簸到了董二村。
徐浩也知道了吕松山为什么这么大岁数，还来横店当群演。
他是山.西人，年轻的时候也闯出过名堂，挣了一些钱。但是他后来学别人搞投资，结果全部赔了进去。这几年一直在还账，终于是把帐还完了，可等到他不欠帐了，人也老了，六十多了。
老伴没有正式工作，老了也没有退休金，跟大儿子过，但是大儿媳还是个聋哑人，家里过的很困难。
吕松山不愿意在家里待着，让子女养活，想要出来打工补贴一下家用。
听人说来横店当演员，活不累，老人也能干，还能拿钱。于是他就不远千里赶来了横店。4月13号到的，也办了演员证，但是一直都没接到戏。昨天工会给他发信息，他回信息接了，结果到了之后，领队跟他说他回信息慢了，不算数。
于是就有了昨天下午，争吵的那一幕。
吕松山说到那一幕，就气的吹胡子瞪眼。
徐浩没接话。
他心里面很明白，吕松山遇到什么情况了。
横店演员工会是会统一安排一些通告，发放到工会成员的手机里，让那些不了解报戏流程的新人，也能报上戏。但是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缺通告的大群头，自然要想办法把通告拿下来。
于是他们就串通好工会发通告的人，把通告先行发给大群头手下的人，等那些新人兴冲冲的来老工会等戏，就会被告知，哦，你回复消息迟了，被别人抢走了。
这样的潜规则，在横店算是很低级的了。
事情按道理说，是对方无理，吕松山占着理。但是徐浩并不好接口，他也是小领队，自然也知道这个潜规则。张政之前只有一个剧组时，没少打这方面的主意，想从工会这边截胡一点抽成。
而且说不定以后真会干出来，到时候徐浩肯定要跟着一起干啊，总不能装清高，说自己不干。
有些潜规则，无可避免。
所以面对吕松山的抱怨，徐浩十分的纠结，骂那个领队就等于骂自己，骂老大爷不懂事那是昧着良心。
只能装作没听见，随意的点头附和一下。
……
到了剧组，直接就开始演戏了。
几十个群众演员，换上苗族老百姓的服装，扮作难民一路“浩浩荡荡”的穿过董二村附近的树林。
徐浩看着这支逃难队伍，真想偷笑。
哪有一点气势啊，就跟香港电视剧里面的“大场面”一样，怎么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想想也是，舍不得多发通告，才找了几十号群众演员，能演出什么气势来。
徐浩这些群特，一会儿也上场了，他们是苗寨里负责侦查的小伙子。跟着男主角后面，在小树林里四处乱窜。
等一场戏结束，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群众演员们，早就嗷嗷叫着，说肚子饿该吃饭了。
“剧组怎么可以这样，早饭也不让吃，这是对我们身体的不负责任！”吕松山很气愤，大声的跟别的群演抱怨。
正好副导演杨善军走过来，看了一眼吕松山：“拍戏重要还是吃饭重要，一场戏的时间都等不及？”
吕松山不知道是不认识杨善军，还是不在乎副导演，口气不好：“再重要也要让演员吃口早饭，垫垫肚子。”
杨善军说完话就走了，没接吕松山的下一茬。
徐浩看到了，觉得有些不妥，万一吕松山惹出麻烦了，到最后棒子肯定要打在自己这个小领队的屁股上。
就拉了一下吕松山：“老大爷，少讲两句吧，拍戏是最没有时间概念的，不顺畅的话，耽误吃饭也不算什么，忍一忍吧。”
吕松山呛声：“那是他没有规划好，规划好怎么能安排不出时间。”
“剧组就是这样子。”
“都是你们纵容的，这种事情就不能由着剧组乱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饭时间都留不出来？”
徐浩皱眉：“老大爷，怎么跟你说不通呢。”
吕松山缓了缓口气：“我不是要说什么，就是这个事，它不对。”
“我们都是来演戏的，剧组怎么安排，我们就听他们安排，好吧。”
“我知道了，我听安排。”
见吕松山不再犟了，徐浩挤出一点微笑：“谢谢大爷配合啊。”
内心里，徐浩还是有些不爽，没想到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一点也不晓事。剧组拍戏，要看状态，状态不对劲，耽误吃饭时间，这是可以理解的。怎么到了他眼里，就是一件错误的做法了。
如果是工厂的工作，当然是早午晚三顿饭按时吃，因为工作内容是固定的，可以预期的。拍戏这种活，你无法预期一条镜头NG几次，演员来状态了，和不来状态了，导演满意了，或者不满意了，都充满太多的变量。
就是明星，拍不好也照样得挨饿。
不过等平静下来，再想一想吕松山的个人处境，徐浩又把心头的那点不满意给抛散了。66岁的老大爷，还要自己出来挣钱补贴家用，怪可怜的。
……
到了九点半，终于开饭了。
徐浩第一个给吕松山分去了包子和茶叶蛋：“老大爷，你饿了，先吃吧。”
“哦，谢谢，谢谢。”
等发完饭，竟然还多出来一份茶叶蛋，徐浩本想自己留着吃，但是转念又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问吕松山：“老大爷够吃吗？这还有一颗，你要不要？”
吕松山赶忙双手推辞：“够了，够了，你自己吃吧，谢谢啊，小伙子。”
徐浩也不勉强，他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每天还要练拳练健身操，消耗大，正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体能。
杨晨走到他旁边，蹲下来：“徐浩，你对那个老头那么客气搞什么。”
“老人家吗。”
“就他？老是老了，胡子都雪白的，但是脾气也够臭的，刚进组就敢跟副导演抬杠，还抬杠的莫名其妙，也是醉了。”
徐浩剥开茶叶蛋，一口吞下，咀嚼两下，然后喝一口豆浆，全部咽下去。
对于杨晨的话他没理会。
他之所以对吕松山客气，与其说是尊老爱幼，倒不如说是可怜老人家。徐浩上学的时候，不是个好学生，但坐公交车起码懂得给老人、孕妇让座，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严格说起来，徐浩不是对别人好，而是践行自己的品德。
他自认做不到《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那么坚持坚定的善良，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些该坚持的品德，还是要坚持……
早饭吃得迟，午饭却不迟，十一点半就开饭了。
吃过饭，徐浩准备坐到树荫下，休息一小会，这几天天天早起晚睡，中午又都在剧组，没地方午休，精神一直有些疲乏。
还没等到屁股落地，电话就响了，是杨善军的打来的：“小徐你在哪，过来摄影棚一趟。”
徐浩赶到摄影棚时，摄影棚里面导演谭俏和副导演杨善军，正在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这几天徐浩也发现了，杨善军真没有吹牛，他跟谭俏的关系，是比较铁，很多事情谭俏都交给他安排。
“导演，杨导。”徐浩赶紧打招呼。
“小徐来了，过来。”杨善军招手，然后对谭俏说，“老谭，徐浩，这小伙子拳打得漂亮，你看一下。”
说完，不等谭俏点头，就对徐浩说：“小徐，你在导演面前，打一遍拳。”
在导演面前打拳？
徐浩一个激灵，顿觉好事来了，在导演面前打拳，这肯定是有好事发生啊！不然导演好好的看你打拳干什么。
心里有了想法，徐浩也不多言语，平心静气，立刻就在狭小的摄影棚里，施展第五代军体拳。
这一套拳法他天天练习，从不偷懒。
此刻已经比那部视频中的教官，打的不差多少了，配合他略显削瘦的身材，清秀的外貌，别有一番韵味姿态。不得不说，即便是练拳习武，也是要看人的，五短身材的人打什么拳都不好看，身材好、长相好的人，随便打打都赏心悦目。
徐浩个子175cm不算多高，但是身材不错，因此闪转腾挪间，姿势很优美很帅气。
谭俏一边看，一边轻微的点点头，又偏过头跟杨善军说：“这套拳法我还真没见过，很像是脱胎于军体拳的打法，不过更好看了，不知道是哪一派改良的。”
杨善军解释说：“我听徐浩的说法，教他的是个老师傅，也说是军体拳，是他小时候遇见的。”
谭俏点点头，并没在意徐浩这套拳的出处，当初他身为武术指导，每天都要想出几十个招式，什么样的姿势没玩过：“打法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他适应力怎么样，演法和打法区别太大，我就怕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武术表演，做不来。”
“试试看，给芦芳生做武替做不了，就安排他演个小队员，我就看他这套拳漂亮，不打有点可惜了。”
谭俏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看看再说。”
徐浩自然不知道，两位导演心里想的是看看徐浩能不能做主演的替身，他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打拳中，力图打的漂亮，打的帅气，打动人心。
机会来了，他就要努力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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