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征前
思绪里总会漾起涟漪,或是哀伤、苦闷,亦或是欣喜、纠结。
而情感总会是感情掀起的波澜,渐渐的融化进心里,或多或少,更是一抹淡淡的情绪,无法形容,而更多时候竟是跃然纸上,沉寂中陷得无法自拔,衍生出绝望,或是一种孤独。
而女人的情感里,往往有充斥着细腻,这种细腻会在时间里沉淀,吞噬,最后被消散,而消逝以前的记忆往往会刻骨铭心,既然有记忆,在女人的心绪里,还是会有莫名的冲动。
看待一个女人,远没有相貌那么简单,男人似乎总会在乎评头品足带来的视觉冲击,确实是,男人眼中的女人大概具备一个要素就够了--观赏xìng,情商高的男人,更在乎一种神秘感,而女人的心境也总会难以捉摸,甚至无法揣测,神秘感自是来源于此吧。
。。。。。。。。。。。。。。。。。。。。。。。。。。。。。。
秋凌现在的心情无疑是纠结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儿,心里总会涌现出杂乱的回忆,记忆拼凑成的碎片里,顿时生出了些许惆怅,刹那间永恒的哽咽。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般情绪,秋凌这样的xìng情,肯定不能承认,她做事一向直爽,她觉得这样来的痛快,便很少会拐弯抹角,行事又很dú lì,很难听从别人的意见,即使教主的命令,她都会产生质疑,然后决定要不要去执行。
记忆里出现最多的竟然是这个男人,秋凌昨儿个一宿没睡,很夸张,脑海里旋转不停的碎片让她止不住的胡乱猜想,从一开始在刺杀胡统时的相遇,仔细追查他的行踪身份,再到马车里的灭口、黑夜里的谈话,绑架那个姑娘时的出手相助,种种过往,萦绕心头,记忆力最深刻的当然是古庙里为她疗伤。
活了这么多年,很难想象记忆最深刻的时光竟是与这个男人有关,再加之这几个月的相处,耐心的调教他的武功,秋凌不自觉的把这个男人带入了自己的世界,而今竟然发现已然溢出来。
或许是报了仇之后的了无牵挂,昨夜秋凌满脑子的除了迷惘就是这个男人,她的确没有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可昨天手刃仇人后相反内心里除了心安并没有多少**,相反带来的只是惆怅,行走江湖的女人,快意恩仇,但也终究逃不过女人的通xìng。
偶尔冒出来那个男人练功时笨拙的模样,自己失去耐心的奚落,印象里最深刻的是无论怎么骂他,这个男人从来不跟你计较,虚心好学,没心没肺。秋凌自是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她知道这个人不坏,还有一身本事,可惜她不懂文采,更可惜这个人是个驸马。
并没有多少想法,即便偶尔冒出来也会被强行压制下去,不敢承认那种扑朔迷离,更多的是逃避,而选择内心的逃避往往会带来困苦,带来忧伤、惆怅。
决定要走了,即便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路在何方。她这些年一直活在那个老女人编织的谎言里,不曾知道自己的亲人,很确定的说,秋凌过的孤独,压抑,直到报完仇以后,却是突如其来的一种空落,一种孤单,更是一种恐惧。
大清早的,本来想打算不辞而别的,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来,秋凌便是决定悄悄的离开,安静的离开,她认为这样可以少受一点苦楚,这样的离开或许那个男人并不会在意,是的,怎么会在意?
刚收拾好,却是发现那人溜了进来,秋凌下意识的躲了起来,本不打算出来,但看到那人找了几圈,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一直在暗中看着的秋凌,终于忍不住,把他叫住了。
“嘿!”秋凌站在院子里,双手攥在一起,有一些不自觉的扭捏,晨风散乱了额前的刘海,有些清冷,脸上瞬间红扑扑的。
“你找我?”
许辰听见声音回过头来,便是看见秋凌脸上随即露出洒满阳光的笑容道:“我还以为不告而别了呢,不来找你找谁?”
秋凌心里突然想问:我要是不告而别你会想我么?但哪里能说的出口,只是这么一寻思,脑海里闪过这一番遐想瞬间抹杀掉,便只是“哦”了一声。
“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屋里暖和暖和?”
秋凌尴尬一笑,既然把他叫住了,也不用着急走,显然这人大清早的过来是有事情的。
“有事么?”秋凌把许辰引进大厅里,坐下来,也没烧热水,更不会有茶喝,便是让许辰坐下,这么问道。
偏厅里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包袱,许辰看了一眼,便问道:“打算要走么?”
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要去哪里?”
轻轻的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小手却是不停的扯着自己的衣角,哪里还有半分江湖侠女的气势。
“那为什么要走呢?你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的。”
许辰好言相劝道着,在破庙里替她疗伤时便知道了她的身世,秋凌那个大师兄也死了,眼下她是孤苦伶仃的,举目无亲的状况,许辰出于人道主义,便是想挽留她,若是这人硬要走,也不能拦着的。
秋凌沉默了片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是抬起头来,姣好的面颊上若隐若现的粉红,眸子里却是如水一般冰凉,看了许辰一眼,道:“仇已经报了,可惜的是我没有死,只是不想再留在这里。。。不过,还要谢谢你”
好生可怜,许辰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猜不透她,平rì里那一番神气的模样,这会儿却是如此婉约,但内心里却是想把她挽留下来,更为重要的是,他这功夫还没学利索。
“我能理解。可你若是漫无目的的漂泊也不是办法,总归是要落脚的,说说看,你想去哪里,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走到哪算哪儿吧。。。”
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可以看到秋凌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那却是一种迷惘,许辰毕竟是了解身份的,俨然生出了一丝同情,一个经历过打打杀杀的女人,要漂泊到哪里呢。
大概是出于男人最基本的同情心,或是保护yù,再加之这几个月的相处对这女人的印象着实不错,最重要的是,许辰看上了秋凌的功夫,于情于理都是不想看她离开的。
或许她喜欢这样一个人浪迹江湖,可许辰分明看出了秋凌内心里不喜欢这样,这也是为挽留下秋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说服自己内心的理由。
随即许辰灵光一闪,冒出来个主意,现在的秋凌已是了无牵挂,那她可能唯一在乎的就是她的身世,这也是她在那老娘们身边待了这些年的目的。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查到你的身世,你会留下来么?”
许辰说完,便是看见秋凌很意外的望着他,便知道有戏了,其实许辰要留下她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我都帮了你这么多,你起码要把功夫教完了再说”而许辰想要把许辰留下来的最真实的理由并不光是因为秋凌一身好功夫,更不是因为这女人长得漂亮,而是想如果可能,秋凌可以充当自己的杀手,rì后肯定用的上,再不济当自己的保镖也行。
可显然不能违背了秋凌的意志,她想走,刻意的挽留只会让秋凌觉得他别有企图,而事实正是如此,许辰便想到秋凌现在唯一在乎的确实是她一直苦苦追求的身世之谜,许辰既然大言不惭的说了这样的话,秋凌一旦答应留下来肯定要竭尽全力的调查的。
秋凌早先也说过自己的身世,但那都是教主编排的,可秋凌一直相信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而秋凌唯一的线索是她胳膊上被打印了一个梅花的记号,这可不是一般的记号,这是对那些犯罪官员的家眷充当宫女的凭证,这是作假不得,当然仅凭这个记号想要寻根溯源无异于痴人说梦,许辰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之大,但也正好为秋凌能够留下来提供的充足的时间,内心里**的想法是:找不到更好,这样你就听我使唤了!
当然许辰不能无耻到那个地步,但也会yy有个美女保镖或是美女杀手有多酷,当然前提是秋凌能够留下来。
“为什么?”秋凌这样问道,自然是好奇许辰为什么要帮他。
“我自是有我的目的,一来呢可以利用你来教我功夫,这你应该不会拒绝吧?二来呢,你也知道,要杀我的人也有很多,我可以利用你来保护我。”
秋凌没想到这人说的这么直白,的确有点心动,本来她不打算再查下去了,这些年从来都不间断的搜寻,可每每有那么一点线索,随即就被人阻断了,到了现在直接就无从查起,秋凌终于心灰意冷,丝毫没有线索。
“咳咳,这个么,你完全不用质疑我的能力,若是你想留下来,只要答应我上面的两件事,我就帮你查。”
。。。。。。。。。。。。。。。。。。。。。。。。。。。。。。。。。。。。。。。。。。。。。。。。。。。。。。。。。。。。。。。。。。。。。。。
从秋凌住处离开后,许辰便是在街摊上简单的吃了早饭,去银行里逛了一圈便是去了兵部。
现在的兵部势头还行,不过许辰这都是些小打小闹,也就是整顿了一下官员们的jīng神面貌,安插了几个心腹而已,不过兵部俨然是许辰说了算的。
那刘侍郎早就不来上班了,来了也没意思,自找没趣,许辰却是偏不治他,兵部一个侍郎就够用了。
不过却有消息传了出来,韦见素即将升任兵部尚书,进而成为宰相,这都是杨国忠谋算,无非是找一个傀儡罢了,即便不会落得罢知政事的境况,但也没什么实权的。
显然是杨国忠看到许驸马在兵部大行其道,很是不爽,随意罢免官员更为嚣张,在杨国忠看来那还得了你这一个兵部侍郎就能搞出这般动作,哪天让你坐了更高一些的官,还不反了天了!
当然杨国忠现在肯定是忌讳许辰的霸权主义,当然要有所动作,毕竟许辰代表的是东宫一派新兴贵族势力,杨国忠想要把李亨干下去,肯定不能让许辰为所yù为的。
前面也曾分析过杨国忠对于专宠的过分看待,也的确,专权的前提下必须是专宠,杨国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即将就要出征了,许辰处理好兵部的事务之后便是赶到了宫里,当然是皇帝老儿召他。
出征后一个月就要面临全国兵籍大普查,许辰肯定是无暇顾及了,这一次的普查肯定有很多油水可捞,地方军队的长官吃空饷,虚报人数搞些贿赂,这是肯定的,许辰本还打算要严查的,但眼下要出征,不过好在提拔上来一些得力助手,稍微放心一些。
现在的zhōng yāng军队的战斗力与边镇简直不能同rì而语,但并不权利有限管不了太多,主要还是兵员素质差,像彍骑那样的直接就不行了,禁中军队**现象也很严重,也难怪安史之乱的时候被打的落花流水。
每次来宫里,大多是饭点,许驸马自然是奔着吃饭的目的,这会儿杨玉环和老皇帝早就在等着,许辰一到,便是开吃。
李隆基一直宠着杨玉环,再加上许辰与他二人的关系很好,吃起饭来并没有那么多拘束,这次老皇帝把许辰叫来无非是明rì出征一事。
杨玉环则是百般叮嘱许驸马到了河西只管在节度使官衙里坐着喝茶就行,打仗的事有那哥舒翰呢,老皇帝则是有些不乐意,这去打仗的,好歹也要上了战场才算出征,即便应付了事,也不能做的太假了。
许辰无可奈何,任那杨玉环苦口婆心的说着,饭后却是没有放许辰回去上班,而是拉着他把那些个故事一并讲完。
期间杨玉环又把谢阿蛮叫了过来,杨玉环自从听了许辰的几个故事完全就给迷住了,尤其是红楼梦里的人物,甚为喜欢,也经常给谢阿蛮提起,女人自是爱听这样的桥段,这不赶上驸马明儿个就出征了,这才把谢阿蛮一并叫过来,大有听过瘾了才放人,不讲完不放人的架势。
上一次那一曲《送别》经过谢阿蛮的演绎,很快便又火爆京城,曲调倒还为众人所接受,这词写的虽然不如往常出彩,奈何曲子新颖,唱起来朗朗上口,意蕴不绝。
老皇帝吃了午饭觉得困了便是睡午觉去了,于是大殿里只剩下许辰和这两个女人,而许辰的任务是,给这两位如花的女人讲故事听。
这样的事,若是真的载入史册,也属于严重扯淡的范畴,许辰虽然公务繁忙,但利用闲暇时间给这位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杨贵妃讲上一则故事,扯淡中倒还有些情趣,更重要的是杨杨玉环这女人太过重要,不讨她欢心肯定不行。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境况,许辰倒不是刻意去讨杨玉环的欢心了,这女人脾xìng倒还不错,而且还经常帮助自己,跟个大姐姐一样,不对现在这个身份是老丈母娘。
《红楼梦》讲到第八十一回“宝玉为迎chūn到遭遇而伤心忧虑,想接迎chūn回来住被王夫人劝阻”,听得杨玉环与那谢阿蛮面露惆怅,时而叹息,时而叫好的,搞得许辰都不敢讲下去了,生怕惹得两个美人哭的稀里哗啦。
这个时代毕竟是娱乐的活动太少,皇家还好,不过花样毕竟不多,自从许驸马横空出世,也却是给宫里带去了一番新气象,玩乐的花样多了,老皇帝依旧**看他的梨园好戏。
出了宫便是回去准备出征的事宜,老皇帝明天要在勤政务本楼送行,规格是比较高的,许辰今儿个在兵部接到的消息是禁卫军三千胁从,许辰作为行军统帅开赴河西同哥舒翰抗击突厥。
出战的给养兵部自然没办法插手的,节度使军政财政一把抓,打仗的军用物资到了这个时候兵部显然派不上用场,而且边镇战事频繁,打仗那是正常的事,也不能回回都上报朝廷再由兵部从全国抽调兵粮,贻误战机,设置节度使的好处就体现在这里,一旦zhōng yāng缺乏对节度使的控制能力,拥兵自重成为土皇帝就在正常不过了。
李隆基虽然现在昏庸,但威力还在,节度使除了安禄山那胖子包藏祸心,其余都还中规中矩,不过安史之乱后朝廷的控制能力有限,节度使成了佣兵的军阀,割据的局面就此开始。
一切的祸端并不只是因为这安史之乱,安史之乱只是把矛盾集中的表现出来,这个朝廷早就腐朽了,只不过安史之乱的破坏力太大了一些,战争过于惨烈。
而许辰要做的就是制止这场战乱,或是最快结束这场战争,历史上有太多细节决定了这场战役的走向,而许辰正是要抓住它,改变历史,然后站在权利的巅峰。
。。
下午的时候回了公主府里,明天就要出征,公主府里正忙得时候,而此刻,李霜儿则是无比纠结的等在许辰的书房门口,看她那样子,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誓师
一如昏黄的光线,散在城市里,好似没有尽头的烦恼,绵延开来。
青石板上映射的光影,随着黄昏的逝去,惨淡起来,隐隐绰绰,仿佛一盏枯黄的灯炬,燃烧到灯芯,马上就要熄灭一般,依约往常的静谧,却又很安详。
或许,总会在有心事的 时候,才会驻足观赏这样的风景,亦或许,看到这样的风景,才会挑起烦乱的思绪。
。。。。。。。。。。。。
李霜儿这会儿站在许辰的书房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动,眸子里是不安,是紧张,还有些小兴奋,显然装了一肚子的话语,不知道要跟谁诉说。
碎花的棉裙因着晚风,飘摆起了裙角,隐约感到瑟瑟的寒冷,李霜儿踱了几步,皱了下眉头,便是敲起了门。
却是不见有人敲门,李霜儿分明看见许辰早就回了府里,这会儿在门前站了许久,里面竟是没人,好不懊恼,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就要走开。
正巧驸马和紫儿迎了上来,只见紫儿怀里抱着厚厚的一摞棉衣,直接堆到下巴,而那驸马也是一样,两人原来是去拿做好的衣物去了。
“咦,那不是公主么?”紫儿老远就看见书房门口站着的李霜儿,说了一句,许辰一看,还果真是。
明儿个就要出征了,本还想跟她告个别,没想到这妮子先过来了,许辰抱得这一大堆一副都是新做的,公主府里裁缝连着赶了三个通宵才做好,棉衣这东西毕竟做起来麻烦。
紫儿非拉着他要去领衣服的,本想让那些下人们送过来,可紫儿死活不同意,去了才知道,竟是做了三四十件各式各样的棉衣,让他去是要挑一些喜欢的衣服。
看到那一堆新衣服的确吓了一跳。出征打仗,哪里用的着这么多,紫儿说这是公主的吩咐,无可奈何,毕竟是一番心意,随便挑了几件,可紫儿就急眼了,非要大驸马一一试穿,哪个好看选哪个。
公主府里的下人自是都知道这驸马待人亲和,那些个太监们曾经把驸马绑了起来又关到了小黑屋里。为此不免提心吊胆,生怕驸马哪天想起来在施展报复,可只是担心里几天而已,这几个月的时间知道了驸马的脾性,不会跟他们计较的。
许辰刚来时,甚至都跟洗衣服的老妈子唤作大娘,直把那老娘们吓得犯了病,口吐白沫休克了过去,这也是许辰太不熟悉古代的环境。现在肯定没那么孟浪,规矩自然要有的,许辰只不过不摆架子,把太监丫鬟当做普通人看待罢了。这样也就很容易让下人们对驸马产生好感,见了面叫一声“驸马”然后行个礼,那驸马却是每次都点头微笑以示回应,不过你什么身份。从来都是如此,富贵人家,天生就有优越感。装是装不出来的 。
又加之许辰 的银行里从府上抽去了一些下人做事,待遇极其丰厚,算是本家生意,做的也自在许多,没人呵斥,有了过失也不会有人破口大骂,总之,在银行里下人们过的很好,甚至有些人专门学习算术,恶补知识,只为下一次招人能够进了银行。所以,许辰现在在公主府里的地位,不知不觉间已经不输李霜儿了。
也是因为许辰的名气太大,满京城都知道有这么一位驸马,或许用不了多久整个大唐就传遍了驸马的才学,主贵自然仆人有一份炫耀的资本,行在街上遇上熟人,下人们也会比较对方主人的身份,也是,宰相家里的家丁自然要比平常官员里的奴仆傲气一些。
早些年大朝会的时候,官员们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进宫里上早朝,而官员的车夫则等在外面,那些个车夫便是有这样一个等级,宰相家的车夫自然就当了老大,众车夫都得敬畏一番的,而公主府里的那个车夫,想到此事无不痛心疾首,如今驸马做了官,可惜皇帝早就不举行朝会了,若是还有那早朝,因着驸马的身份,倒是可以与那宰相家的车夫平起平坐的。
即便公主府里的护卫,禁军陪嫁的士兵也是听从许驸马的 安排,许辰支使他们,绝无二话照做不误,只不过平日里驸马哪用得着他们,连想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而府里的都是公开着一个秘密,没有人敢议论,也没有人愿意议论,那就是似乎驸马与公主到现在都没有圆房。
这完婚都有四五个月的时间,热心肠的下人也是干着急而已,驸马与公主平日里
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和,怎么就不在一个屋里头睡觉呢?
但一想起当初公主的暴力行径,大都有同情驸马的意思,不过驸马好在脾气好,不轻易跟人计较的,现在不同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当初闹下的矛盾,可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自然会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虽然不议论,但都看在眼里,也不敢说什么。
许辰看到李霜儿在书房敲了门,便是要转身走开,这会儿迎上去,便问道:“找我有事么?”
这么问着,便是从李霜儿跟前走过去,推开了门,紫儿忙是把衣服抱进去,放在柜子上,摆好,看公主也进了书房,便忙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李霜儿过来,自然是有事情的,而这件事,却是她想了好久的。
许辰在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打算要待在路上看,毕竟河西不近,而且这个时代交通工具很不发达,自己又带着三千禁军,真要到了河西,少则二十天,多则个把月,这还真能在路上憋死。
这一番捯饬,李霜儿却只站在书房里看着他,也不说话,许辰便是问道:“你要没事的话,可以帮我把衣服整理好,放进那个箱子里。”
停顿了一下,“哦”了一声,李霜儿竟是乖乖的跑到柜子前。把没叠好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抱起一小摞,走到书案前放进书案上的箱子里。
许辰却是心安理得的找着自己想看的书籍,丝毫没有因为使唤李霜儿而感到有一丝不自在,而李霜儿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显然两人的关系,早就有了很大的提升。
也难怪,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只要没什么要紧的事,许辰都会和霜儿公主一起吃饭的。而每次吃饭都是李霜儿扒了两口吃完,看着许辰吃,场间如果没什么事情,两人都会保持沉默,如果说他俩这几个月的相处有什么默契的话,那就是保持沉默了吧。
微妙的关系都会有爆发的时候,而李霜儿今天来的目的,显然不是给许驸马收拾衣服的。
李霜儿又整理好一小摞衣服,放进箱子里。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许辰的背影,狠了狠心,鼓足了勇气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你说便是。”许辰继续翻着书架。淡淡的 说道。
李霜儿看他这般随意,不免有些不高兴,公主病一上来就生气,她是有十分严肃的话题和许辰商议。不过仔细一想,自己也没有告诉那人要说的是紧要的事,便平复了一下呼吸。其实心里已经很紧张了。
“你还记得当初你我的约定么?”
李霜儿帮手伸进箱子里摆弄着,实际上一副早就叠好了,这会儿却是在箱子里打开叠好,又打开的坐着重复的 动作。
显然有些不自在。
许辰听了这句话回过头来正好撞上李霜儿的慌忙的眼神,李霜儿却是忙把头低下去,假装叠衣服。
“嗯?什么约定?”许辰听这话一愣,竟是没能明白过来。
“以前我们说好的,帮你平安离开公主府,没离开之前,我们彼此互不干涉。”
李霜儿这样说道,手伸在箱子里已经不是在叠衣服,早就撤了个七零八落,最后双手直接抓着衣领来回揉搓。
摊牌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过,为了避免更大的 误会,许辰才会选择摊牌的 ,那个时候的形势是许辰一心想要逃离这个魔域,而当时老皇帝很在乎两人的婚姻状况,那时如果想安全的离开公主府,只能是李霜儿像老皇帝提出严正抗议,不过那个时候老皇帝既然让两人结婚,肯定也没那么简单,又加上李霜儿对许辰做了那样是,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事情并不好办。
而今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卷进了错综复杂的权势里,平安离开公主府的机会早就没有了,许辰现在已经开始利用这个机会以获得更大的权利,保护自己爱的女人,眼下李霜儿提出来,许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这件事还的确没怎么考虑过,看了一眼李霜儿,许辰顿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自己想利用驸马的身份往上爬,却忽略了李霜儿的感受,毕竟两个人现在是夫妻关系,许辰不离开公主府,对李霜儿确实没什么好处,摊牌的时候说的明确,两人一旦分道扬镳,你找你的真命天子,我找我的美丽佳人,可现在,这么僵持着,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早就对李霜儿没有厌恶之意,当初只不过是第一印象使然,这女人对许辰做的又是那般过分,不过慢慢的相处下来觉得这女人没那么坏,而且当初整自己的主意都是李彩儿的主意,便就慢慢的改变了对李霜儿的看法。
并不讨厌这个女人,相反还是有点喜欢的,许辰可以确定这种喜欢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种感觉,并不是一种暧昧,更没有想和她怎么样的意思,毕竟两人自从摊牌之后,李霜儿一直都没有找过自己麻烦,相反自己对她漠视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记恨,尤其是上次在皇帝寿宴上李霜儿的那番说辞,便让许辰觉得这小妮子除了有公主病之外,其他都还说的过去,长的倾国倾城那不必多说。想想也是,摊牌之后,李霜儿从来没有对许辰发过火。这种喜欢倒是可以发展到朋友的层面上。
既然李霜儿将这件事提出来,是该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严肃的问题了,毕竟自己不离开公主府,而且以现在 的权势,要离开除非犯错被皇帝宰了才有可能,可这样下去于李霜儿来说却是耽误的终身大事的。但许辰现在追求权势不得不利用驸马这个身份,一阵纠结,便是问道:“这件事我自是记得,可眼下也不是你我能做出了断的,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么?”
李霜儿这才放下被揉的发皱的棉衣,挺了挺胸脯,脸颊上却是泛着粉红,甚是迷人,看许辰正望着他,终于鼓足了勇气道:“既然现在你我都无能无力。不如就凑合着过吧,我不嫌弃你。。。。。。。”
说完,李霜儿面颊绯红,跟大红樱桃似的,接着便是一瞬间提着裙裾,一溜烟跑出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许大驸马。
显然吃惊的许驸马没能参透李霜儿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里的寒意,采花大道长的威名早已随着时间 的逝去而落入历史的尘埃,如今的许辰早已不复当年神采。对待感情方面的事,木讷的很。
她这是要和我一起过日子生孩子,还是要维持现状,老死不同房呢?搞不太懂。
李霜儿从书房里出来红着脸蛋一路飞奔回到了阁楼里。插上门,关上窗户,然后趴在床上,把被子拉过来。捂在头上,不住的摇头,玉手还在敲打着床板。显然有些生气。
生自己的 气。方才那番话绝对不是她本来要说的,可到了嘴边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却是没敢说出口,她害怕被拒绝,女人 心终归是玻璃做的,最害怕的一幕也莫过于此吧。
李霜儿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已经喜欢上许辰了,两人从最开始的闹剧关系慢慢的缓和,到了现在,李霜儿不得不承认这份酝酿已久的情感,因为许辰要去出征好几个月,这才斗胆表露心扉。
最开始的印象里,这男人除了好色还想借着她的身份来获得富贵,犹记得当时自己在洗澡,这男人闯了进去,还恶狠狠的咬了他,后来又听到这驸马在街上耍流氓,随之而来的恶劣印象,让她觉得不能忍受,而结果是,这个男人率先摊牌了。
摊牌之后,李霜儿才认真审视这个男人的,不得不说,一连串的事件已经让她大跌眼镜,这人怎么会作诗呢?这人不是个流氓匹夫?尤其是皇帝去公主府的宴席上 的那一首《无题》,算是震惊李霜儿的 第一次,而后来,这驸马的名气已是越来越大,竟然还有做生意的头脑的。。。。。。。。。。。。。。。
这些当然不是李霜儿喜欢上许辰的最直接理由,不过明显有辅助作用,而正是这几个月的相处,才让李霜儿渐渐地 了解这个驸马,以至于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的喜欢,她不曾对一个男人有如此的感觉,而正是这个一直和他矛盾不断,又让她大跌眼睛的男人吸引了她。
只不过这种淡淡的喜欢却是让李霜儿久久不能自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了感觉,更害怕目前这个尴尬境地,思考了好久之后,李霜儿才决定把心事说出来的,可是话到嘴边哪能这般容易的出口,更何况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暧昧的态度,她始终害怕被拒绝。
而驸马就要出征,这才导致了李霜儿的决定,这是一种冒险的突如其来的感觉,直到自己说出那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李霜儿终于不敢再待下去,她相信驸马能猜到她的意思,只是不敢确认驸马的态度会是如何。
其实两人的情愫早就渐渐的生了许多,即便许辰不愿意承认,即便李霜儿总是选择逃避,可这就是悄然发生了,感情这东西,谁知道呢,或许在经历过一件事后,或许她们只见会因为突发的状况,而做出选择吧。
。。。。。。。。。。。。。。。。。。。。。。。。。。。。。。。。。。。。。。。。。
这一天清晨,朱雀大街上却是占满了长安的百姓,因为今儿个正是许驸马出征的日子。
这几日驸马出征的消息早就在长安传开了,一时间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作为这个时代名气最大的人,升级为全民偶像的许辰,这次出征无疑是赚足眼球的,这会儿长安百姓便是自发的等在朱雀大街上,欢送驸马。
当然这是夸张了,百姓们闲的无聊,并不光是看驸马的,这次出征据说有禁卫军三千,百姓们是出来看热闹的,也的确热衷于此,成排的禁卫军出行哪里能轻易见到。
兴庆宫,勤政务本楼。
楼前乌泱泱的站了一广场的兵士,这会儿太阳刚刚生起,虽然寒冷但军士们却是昂首挺立,站在广场上,甚为壮观。
当然之所以这么有精气神,正是因为皇帝老儿今儿个要为许驸马送行,一年见不到皇帝一次,当然要好好表现了。
楼上已经来了许多官员,这次出征排场很大,文武百官自然不能缺席,许辰穿了一身军装正在楼内等着,出征誓师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誓师 (二)
兵部的事务大都交代妥当,因为涉及到即将到来的全国兵籍大普查,田尚书自会亲自监督,但也避免不了其中的猫腻。
韦见素即将升任兵部尚书一事,朝中传的沸沸扬扬,许辰也从老皇帝那里得到了一些暗示,韦见素由杨国忠推荐,进入宰相班底,陈希烈早就给罢知政事,杨国忠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专权的骂声,这才把韦见素推荐上来,而要进入宰相班底,显然需要一个硬实的职位,兵部尚书自是首选。
杨国忠这样做,肯定还有遏制许辰的想法,许驸马在兵部大行其道,随意罢免官员早就是尽人皆知的事,这样的权利却是过于骇人,杨国忠是不得不防的,眼下把韦见素推举为兵部尚书,自是为了牵制的理由,当然,杨国忠倒也不必担心,因为这驸马出征后就不见的能平安回来。
秋凌还是选择留下来,毕竟她孤身一人,浪迹天涯好不清凉,其实并不是单纯的 为了自己的身世才留下来的 ,这些年一直搜寻的结果得到的只是太多的失望,以及失望后的绝望,可是了此残生显然不那么现实,她想留下来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因为她的身份会给这个驸马带来麻烦的。
许辰提出来那个想法后,秋凌便好似找到了一根稻草,一个可以安慰内心的强力理由,所以才答应了许辰,充当他的保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许辰马上就要出征了,即便秋凌作为护卫也不可能留在军中的 。
昨夜便是去了雨墨那里告了别,毕竟这次出征时间太长,两人卿卿我我了一番吗,直接憋得许辰大脑缺氧这才作罢,银行的是便交给雨墨和老李打理。因为涉及到开第三家分行,公主府会插手相关事务,许辰这都交代好了才作罢。
李也这小子自是知道姐夫出征,便很想跟着去边镇看看,这哪能当做儿戏,在被许辰一顿狂揍之后才打消了随队出征的想法,不过这一别毕竟好些时日,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许辰自是能理解,在允诺给小王爷带一些土特产之后。才算平复了离别的失落。
李也自是当做姐夫这次去边镇旅游顺便装逼的,一小股的突厥势力实在用不着大动干戈,根本就不费哥舒翰吹灰之力的,姐夫此去的目的他自是知道的详细,庆幸的是当初跟着姐夫混,姐夫一旦回来,那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了。
许辰自是知道这件事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田荣老头的那一席话,许辰不敢不信。而这一次出征屁大点的事,杨国忠没有反对反而积极推动自己出征就能看出这老小子没憋什么好屁,而许辰疑惑的地方正是在此,如果杨国忠是想借这次出征耍什么阴谋诡计。显然不符合杨国忠的利益,其中的蹊跷恐怕只能去了才能知道。
将事情都交代妥了以后,许辰这才放下心来,今儿个天还没亮就起了床。简单的吃了早饭由公主府里的马车载着李霜儿给许辰备好的装备,这才往宫里奔去。
公主府里的下人便也是早早的 起了床,许辰这顿早饭吃的跟最后的 早餐一样。足有几百口子人来回忙碌,送行的时候,全体在职工人员,府里的太监宫娥,负责护卫的将军,杂役们皆是向许辰庄严肃穆的送行,李霜儿自是亲自送上了大街,两人却是对昨天黄昏时候的 对话只字未提,出奇默契,或许也与两人没怎么说话有关,临行时,李霜儿只道了一句“保重”,而许大驸马只是点了下头,两人对接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掺杂尴尬。
进了兴庆宫的时候,天刚放亮,不过勤政务本楼的 广场上却是人满为患,周边的高柱子上燃起了火把,广场四周站着几个士兵高举的火引子,锃光瓦亮的铠甲映射出来,甚为壮观。
许辰便是进了楼里等待皇帝,这次出征,先前说是许辰作为行军大统帅带两千禁卫军开赴河西,昨晚上得到了明确的消息,老皇帝终于敲定:从龙武卫抽调三千军士。
眼下这三千个兵士站在广场上等待老皇帝驾到,一个个站的昂首挺胸好不威风,若是平日里军中集训一个个冻得跟孙子一样光剩了瑟瑟发抖份,这会儿却是打起了一万倍的精气神儿来,毕竟,难得见一次皇帝。
文武百官齐聚勤政务本楼前,差不多都来了,眼下就等老皇帝,楼上的走廊里占了一众护卫,文武百官在楼里取暖,这会儿便听家皇帝老儿驾到。
呼啦啦一屋子人忙是出了楼,走到广场上去,站在三千兵士的前头,许辰今儿个穿着大将军的铠甲,锃光瓦亮的,样式很好看,但穿在身上实在太沉了一些,又加上这早上实在太冷,一路赶来铠甲上都结了霜,冷得不行,幸亏穿了府里裁缝给发明的保暖内衣,这才不至于弄得脸青鼻紫。
看到皇帝老儿上了楼,许辰便是出了楼里跨上战马走到广场上,这会儿太阳已经是冒出头来,彩霞漫天,光亮多了一些,许辰一声铠甲骑在马背上却是显得威风八面,不光是人长的帅,关键是这气质,这一身戎装配合的恰到好处,将士们自然不怎么认得传说中的 驸马,许辰骑马走出来,皆是一惊,无不感叹苍天不公,这人为何长的这么年轻这么有地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驸马长的这么帅?
不免自惭形秽一番,又听说这驸马身为武状元乃是大文豪,威名早就传遍了天下,不免有一种看待偶像的冲动。
李隆基老头被人搀着上了务本楼,说来也是讽刺,多年都不上朝了,还你丫的勤政务本,不过今天这小老头明显是满面风光,面色红润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给冻的。
老皇帝一上楼,天色已经大亮,内谒者大呼一声“起”,广场站立的三千兵士皆是行礼山呼万岁,声音洪亮,振聋发聩,当兵的大都有这种气势,扯着嗓子大喊,要的就是这股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征途
众人山呼万岁之后,便是老皇帝致演讲词,哗啦啦的说了一通,大致意思是什么保卫边疆,扬我国威之类的话语。
场上一片寂静,即便老皇帝声音小,但站的高,众士兵都是能听见,等老皇帝说完,便是由许辰做最后的总结,说一些鼓励性的话语,送行仪式就算完事了。
文武百官很少见到这么大的排场,这些年藩镇战事频繁,老皇帝虽然经常褒奖将领,大兴边功,但却没有举行过这般场面,朝廷也有过亲王出征的案例,但也很少这样给面子,许驸马这次出征,显然是做足了阵势。
官员们对驸马这次出征心知肚明,这驸马名气如此之大,不但得到皇室的青睐还能得到杨贵妃的喜爱,其地位实在难以想象,这次出征回来后,定然是步步高升的态势。
尤其是兵部的大动作让众官员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位大文豪驸马,这人年纪轻轻却是有一番目的,连杨大宰相都敢得罪,纵然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杀!杀!杀!”喊声震天,士兵们举着长矛,摇着旗帜嘶吼了几声,便是要上路了。
许辰站在广场最前头,勤政务本楼下,做了一番演讲后,给老皇帝行了个礼,大声道:“吾等承奉圣意,定当凯旋而归!”
随即调转马头,三千兵士皆是两外散开,让出一条宽道来,许辰一身铠甲,威严无比,单手勒住马缰,双腿夹住马背,另一只手,遥指正前方,对禁军道:“出征!”
这一声喊得气势很足,而且十分装逼。将士们本就被这气氛渲染,个个都精神饱满,大有严阵以待的架势,也是,这些禁军士兵已经很多年不出去打仗了,当然这是与藩镇的崛起有关,当初彍骑除了宿卫京城,还经常参与战争,只是这些年边境的战事多由节度使领兵作战,这禁卫军也就成了看门的卫士。
十万禁军中只选三千人。这在他们看来是何等的荣耀,上阵杀敌才是男儿本色,更是知道这次出征实在是小儿科,区区一个小部落,纵是不用哥舒大将军出马,这三千禁卫也能把他们干翻天的,这是势在必得的功劳,跟着驸马混,的确很沾光。
许辰不自觉的装了一把小逼。把手拿下来后,一勒马缰,率先走在前头,尔后跟着几个禁卫军的大将军。等官大的走出广场后,这三千禁卫这才动身。
三千卫士中有一千骑兵和两千步兵,后勤人员不计其中,所谓“将士出征。粮草先行。”,禁卫军的额外补给,前几日已经由兵部送往河西。这些禁卫军的给养,自然用不到节度使来分担的。
骑兵行在前头,步兵跟在后边,后勤人员夹在中间,主要是一些兵器与马匹,还有一些路上的军粮,毕竟路途遥远,加之这么多人的军队,即便路上又很多驿站,但却提供不了多少功能。
唐朝的驿站是由兵部管辖,许辰对这驿站有了大体的了解,驿站虽然有马,但是不能提供这么多人使用,而驿站的主要职能起到过渡作用,用来接待官员或者为传递公文的差役提供方便的,所以许辰所率领的这对骑兵,路上的马屁需要自行报备的。
而许辰所统帅的这这支龙武军,那大将军正是那日在酒肆里暴打杨庭全时遇到的军官,前几日便是得到了这一消息,只知道协同出征的禁卫军最高长官是龙武卫大将军房毅,今儿个早上一见面却是没想到是那人。
的确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说出征打仗的,要出征的军官怎么也得提前定好,跟许辰见个面熟悉一下,可据说老皇帝换了又换,最后在陈玄礼的强力推荐下,这才准许龙武卫精兵协同驸马出征,所以才在今儿个早上第一次见面。
房毅自是知道这驸马,那日在酒楼里眼看就要得罪杨国忠的宝贝大孙子,多亏了这驸马出手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才没被那杨庭全记恨,心里却是一番感激的,有知道驸马这人一向不惧杨国忠 的淫威,不免生出些好感了,房毅乃是陈玄礼的心腹将领,自然时常在陈玄礼面前常常提起许辰的为人,如何正直之类的话。
两人从宫里出来,许辰行在最前头虽然很装逼但的确很无聊,便是命令房毅跟上来聊会儿天,今儿个早上见面的时候,早就聊了很多,房毅这种行伍出身的军人,但凡对人有了好感,便是当做朋友一般的性情,很好相处,许辰自是知道这是真性情,也并不是忌惮自己的身份而装模作样,尤其是上次痛踹杨庭全,好不解恨。
到底是行伍出身的人,许辰问起那人为何没有顾忌杨庭全的身份,房毅自是知道驸马与杨家不对付,便也直率了起来,只说一句“那样的场合里,即便是那杨国忠老儿,某定是一脚踹过去!”
当然这是有讨好许辰的意思,实际上那一日房毅本不打算管那档子事情,实则是为兄弟出头,不过许辰才不管你要不要出头,这漫长的路程,总要有个人说话才不至于多无聊。
这次出征对于房毅来说,倒是有万分巧合,皇帝定下的名单里,本是由羽林卫出征的,但陈玄礼却是向皇帝请命由房毅担任,房毅作为陈玄礼的心腹,放着这样的好事,陈玄礼自然有他的小九九,这才能和许辰见上面的,而房毅的兄弟高初,前几个月还来了京里一次,这次却是又去找他,却是莫大的巧合。
许辰从宫里出来,直奔了朱雀大街,三千多号人行在街上,顿时引来了围观,这些长安的百姓早就等了一个早晨,大有十里长街的送驸马的架势。
若是换做李也这会儿行在军队前头,肯定会很装逼挥手跟广大百姓们招手致意,许辰虽然有这个想法,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装这个逼,不过看到这涌上朱雀大街的百姓,几乎是从头到尾都有人围观,不免有些吃惊。
许辰行在前头,百姓们自是能认出来许大将军就是传说中的 驸马,这会儿人群里不免有少女爆发的尖叫声:“快看,快看,那人就是许驸马!”
军队在街上行着,引得百姓们来送行,当兵的自然很骄傲,一个个又摆起了威严的架势,也不交头接耳,昂首挺胸,齐步走着,很有模样,当然,这些是陈玄礼挑出来的三千精兵,算作是拉出去历练一番的,怎么说都有当兵的样子。
朱雀大街乃是长安第一大街,很长很宽,光是这段路程,许辰这一众人就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公主快看,驸马在最前头呢!”
紫儿在人群里叫着,身旁是公主府里的护卫,李霜儿此刻正在拥簇中往大街上看。
“驸马穿这一身军装可真是好看呐!”紫儿自言自语,如花痴一般,李霜儿往前探了一步,果然看到骑在马上的略显帅气的许辰,气势倒还威严。
“他是行军统帅,怎么能不走在前头!”李霜儿没好气的白了紫儿一眼,转而眼神却是落在许辰身上不移开。
“驸马!”紫儿有些兴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概是被这种人熙熙攘攘的拥簇渲染了,李霜儿忙是把她拉住,这哪能大叫呢!
许辰似是听见有人在喊他,也是,这万千少女都跟见电影明星一样的热烈,搞得许辰很不好意思,偶像,偶像,可以理解,大家都喊得是驸马,自是没能注意紫儿的呼喊。
更何况这朱雀大街好几百米宽,又来了这么多人,哪能注意到李霜儿这边。
李霜儿把紫儿拉住,说了她几句,有些懊恼,她可不想许辰知道自己来送行,不过抬眼一看那驸马果真是没有往这边看过来,心里好不失落,你耳朵聋了么?听不见有人在喊你么!
许辰故意摆正了自是,很庄严肃穆的骑马走着,不得不说,这很装逼,更是激起了少女们的呼声。
军队行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早就封锁了起来,禁止通行,当然这是专门为出征军队准备好的 ,在众人的围观下行出城门的时,便是算真正离开了长安城,不过刚一出城门便是看见前方有几个人竟是不合时宜的挡住了去路。
房毅一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刚要派兵赶走,许辰却是摆了摆手手,因为前面挡道的正是李也那小子。
还心说李也这小子早起不来送行也就罢了,不过却是很意外的出现在这里。
李也看姐夫率领三千军士出了城,便是架马赢了上去,走进了却是一脸严肃的看向许辰。
“将军出征,预祝凯旋!”李也说了这一句。
房毅自是在酒楼里见过这位小王爷,许辰听了李也这句话,甚是欣慰,李也接着道:“上酒!”
李也身后走来的竟是一个女人,许辰仔细一看,正是雨墨。
雨墨含情脉脉的许辰一眼,旁边跟着两个小孩端着大腕和酒坛子,雨墨道倒上一碗,便是亲自端给许辰,许辰笑眯眯的接过来,李也便也是端着碗过来,举起碗来道:“将军请!”
。。。。。。。。。。。。。。。。。。
征途依然开始,前方的道路会是如表面一般一帆风顺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到凉州
许辰率领三千兵马,便是往凉州奔去。
从长安到凉州,若是骑兵行路,也就走个五六天的路程,可许辰这出征的军队备了许多辎重,又加之有步兵一千多,不免就行的迟缓。
河西节度使哥舒翰的官署设在凉州,哥舒翰现在还兼任陇右节度使,佣兵众多,光河西一镇就统十一支军队,共计七万三千人,李隆基设立河西节度使的目的在于断隔吐蕃,突厥。
效果自然十分明显,哥舒翰在此坐镇,也与吐蕃打了几次杖,结果胜多负少,直接收复了九曲,打的吐蕃一点脾气没有,只不过今年突厥又冒出来一个阿楔部,逐渐吞并了几个部族,实力有所提升,据探子送来消息,这个部落竟然还与吐蕃有些往来,而且时常骚扰边镇,抢劫财物粮食。
这部落明显要狡猾的多,早几年哥舒翰刚上任的时候,便有一股突厥经常趁着秋收的季节,集结骑兵来抢麦子,他们的骑兵机动能力很强,吓得将士们只管闭城不出,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被拿走,哥舒翰上任之后便拿这股突厥开刀,等到秋收时埋伏在守卫,五千突厥骑兵竟是一个也没跑掉,又加上与吐蕃的几次战役收复了九曲地带,哥舒翰的名声已经足以能够震慑边疆了。
但少数民族的野性过于顽劣,甭管是弱是强,都是看着中原就眼红,一辈子就觊觎在此了,这一股突厥势力狡猾的很,不跟唐军正面开战,所以哥舒翰才向皇帝请示征讨的,只是没想到皇帝老儿把驸马给捎带了过来。
哥舒翰这一生也是比较传奇的,四十多岁才来河西从小兵干起,如今当上了两镇节度使,获得了无上的荣誉。这辈子如果没有安史之乱,想必这老伙计也就留名青史,永垂不朽了,不过潼关一站的污点,即便是平定安史之乱,李亨念在哥舒翰以前的功劳,也没有追究的。
说道这里不得不提的一点是,安史之乱以前,唐朝中央对节度使还能有很有效的控制,毕竟节度使权重的只有个别案例。比如曾经兼任四镇节度使的王忠嗣,比如现在的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两镇节度使哥舒翰封常青等,节度使的权利也是两极分化的趋势。
老皇帝纵然昏庸,但毕竟开创了一个盛世,威严还是有的,而且安史之乱以前的节度使都是轮番调遣,在这里上几年班,换个地方继续上班。这也是预防权势过大的最有效方法,王忠嗣当时兼四方节度使,也只有三个月的任期而已。
只不过这全在三哥的喜好,就比如说安禄山这厮。硬是做了十几年的范阳节度使,其实力发展到现在实在是难以想象的,盘踞范阳这么久早就有了一批属于他自己的亲兵,而且安插了大量的心腹。许辰在兵部上班,这一点深有体会。
不过即便这样,朝廷依然能够对节度使做出有效的控制。只不过安史之乱爆发后,形势已经是错综复杂,叛乱的将士投降后朝廷为了安抚,依旧放任他们雄踞一方,到后来为了平衡各节度使之间的关系,不得不再设藩镇,以至于到后来朝廷势弱,造成了节度使尾大不掉的毛病。
当然这一切的开始,正是安史之乱的爆发,不过身兼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若不是杨国忠逼得太狠,估计可能会晚几年造反,起码等到老皇帝死了以后。
闲话少说,行军统帅许辰领着龙武军将士走了足足十六天才到凉州,许辰也是出于不扰民的目的,路过州县皆是在城外安营扎寨,即便太守县令们出城迎接,哪怕进去吃个热乎饭,许辰都是严词拒绝了,龙武卫众将士自然看在眼里,这驸马是何等身份,却是甘愿与他们在军营吃饭睡觉,倒也聚了军心。
凉州是现代的甘肃武威,位于甘肃西北部,河西把治地放在凉州用意明显,许辰这一队军士从朔方节度使安思顺的地界绕过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刚进凉州地界没多久,便是见到一众军士闻讯赶来接应,来人是大斗军使程守礼,据说是程咬金的后人,这才把许辰一行人引着进了凉州的 军事大本营。
节度使的官署自然不是设在城里,不过以节度使的权利,像哥舒翰这样的,地方的刺史县令皆是听其命令,显然已经成为了一方之霸,三千精兵将士便是被安排到军营里去休息,许辰和房毅便直奔节度使官署里去了。
哥舒翰早就得知了消息,前方军探自然会注意到一支突然闯入辖区的队伍,加之哥舒翰与安禄山不和,便是对安禄山的族弟安思顺看不顺眼,时常提防这邻居,所以很快便知道了驸马的引得龙武军到了凉州。
便是亲自出了官署迎接传说中的许大驸马,哥舒翰倒是穿的随意了一些,一身胡服装扮,往日里不打仗,自是不必穿上军装相迎,不过自是知道这驸马来此处是得军功的,驸马现在又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怎么也得好生招待一番的。
许辰风尘仆仆的赶到哥舒翰的官署,便是看见又高又宽的门楼里迎出来一个五十多岁,带了噗帽穿着一身胡服的小老头,这老头面相倒是有些憔悴,走进了一看,额头一脸褶子,一笑起来却也有几分和气,却是有几分威严。
哥舒翰平日里对待士兵苛刻,不苟言笑,不过这次来的是贵客,哥舒翰哪里还能摆上一张臭脸,忙是笑脸相迎,一看戎装一身的许辰,不免一惊,这传说中的 驸马,兵部侍郎怎么如此年轻?
边镇大将在朝中自由爪牙亲信,安禄山爪牙众多,他哥舒翰也有不少,毕竟山高皇帝远的,不好揣测皇帝的喜好,自是听说近几个月朝中势力又突然崛起了一股东宫 的力量,是个驸马还坐上了兵部侍郎这样的大官,至于驸马在文学上的功底自然在寿宴的时候早就传遍全球,而今海内外都知道大唐有一个皇帝宠信的驸马,只是没想到,这人为何如此年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接风仪式
哥舒翰看到这行军统帅如此年轻不免有些惊奇,不自觉间对老皇帝的荒唐大失所望,这么个小儿竟然坐上兵部侍郎?
当然也是心中这么一想,自是不敢表现出什么。朝中的官员却没有他这般讶然,毕竟这驸马先前赚足了名声,又加之这驸马乃是新科武状元,皇亲贵族又极力保举,皇帝老儿与杨贵妃对他青睐有加,以老皇帝这几年的行事作风,坐上侍郎,实属正常。
自然也就想到了皇帝让这驸马出征,无非是给这小儿做足了声势,以军功来服众,便是多看了许辰一眼,慨叹这驸马日后的 权势定然无可限量。
朝中的形势,哥舒翰自是一清二楚,杨国忠独揽朝政,凡事只需一句话,虽然心底里对这种无才无德的人反感,但现实是不得不利用这一靠山,而这驸马却是依附东宫,又素与杨国忠不和,加之皇帝老儿这般重用,不免也猜到了一丝可能,看来老皇帝对杨国忠的权势过大,也是有些不满的。
帝王的权术不消猜测,既然皇帝老儿把这驸马派过来,哥舒翰自是有意示好的,即便他依附杨国忠,但却是因为形势所迫,犯不着得罪这等重要的人物。
许辰行在前头,房毅紧随其后,等走到哥舒翰跟前,哥舒翰便是忙迎上去笑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许驸马与房将军舟车劳顿,快进衙里歇息。”
这哥舒翰身旁站着几个官员,是凉州刺史秦贤还有几个哥舒翰的副将,这会儿便是一一行礼相迎,许辰和房毅便客套一番,众人这才进了官署里。
节度使的官署,自然是十分气派的 ,刚进了楼门,映入眼前的便是一个四合院样式的楼层建筑。中间的院子很大,哥舒翰的住所离这里并不远,他这一把年纪,倒也图个方便。
虽然看上去精神震烁,面色却是有些蜡黄,显然哥舒翰身体没怎么保护好,这会儿在前面引着几人进了官署,先是派人安排好了住宿,让许辰和房毅休息片刻,晚上的时候。大摆筵席,要为许驸马接风。
房毅好不容易来一次边镇,对兄弟自然 十分想念的,便问那高初现在何处,哥舒老头不免好奇,房毅这才倒出事情,知道他们乃是结拜兄弟,难得一见,也就应准了。
许辰确实很累。这走了半个月的路程,可谓是风餐露宿的,与禁卫军兵士们同吃同住,条件却是艰苦了一些。毕竟这几个月做驸马养成了养尊处优的陋习,冷不丁的来一下子,真是不习惯。
去看了一下官署里特别准备的 住所,十分满意。这会儿正是下午时候,许辰也没那个心情闲逛,便是让衙里的差役去准备了热水。爽爽的洗了个热水澡,随即便在房间里倒头睡着了。
哥舒翰坐在官署正衙大厅里好在等候许辰,准备聊会儿天的,左等右等,竟是不见人来,官场上的规矩大概如此,前几年兵部尚书巡阅边镇的时候也没他这般行为,便是差人去看了一眼,竟是得知驸马倒头大睡,不免无可奈何,这驸马,还真是与众不同。。。
这次之所以上报朝廷攻打突厥新兴起的 这一部落,哥舒翰自有他的打算,老皇帝喜好边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犹是厉害,要不然安禄山也不会用尽各种手段获取功劳的,安禄山那样的伎俩,边镇将领自是都看在眼里,什么使诈把少数部落的首领邀去他那里和谈,结果吃了一顿饭就把首领们砍了,这便是安禄山邀功的主要手段,搞得现在范阳平卢周边的 少数民族都对安禄山恨得要死,时常开战,这便中了安禄山的下怀,三镇节度使统兵将近二十万,谁能与他抗衡,结果便是安禄山屡次邀功,老皇帝每次都是大加封赏。
哥舒翰一直是安禄山的死对头,顺带着看安思顺也不怎么顺眼,这次新兴起的突厥部落找茬,便也想借这次机会邀功的,没想到老皇帝派了一个小驸马前来,不过倒也没关系,照目前这个形势,驸马得了功劳越大越好,甚至把功劳全推给驸马皇帝自会明白的。
当然,还是有意结交一下这小驸马的,纵然可能使杨国忠不满,但那厮现在正用得着他哥舒翰,当个两面派未尝不是好处。
凉州刺史秦贤接迎了许辰之后,忙是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州衙里,召集凉州五品以上的官员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当然是今晚的宴席,要为许驸马接风。
这个时候的都督府甚至都护府,虽然名声尚存,但因为节度使的崛起早就失去了原本的职能,现在也就一摆设,因为哥舒翰的强势,凉州刺史也只能屈居老二,接风仪式自然在节度使的官署里举行的,往常朝里派来的监察使,巡阅边镇的兵部官员,凉州的长官都要出席接风仪式,这是规矩,但目的也在于能够好好表现一把,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把朝里来的人伺候好了也就省了好多事,也就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前面说过这时候老皇帝昏庸无度,但对节度使的掌控能力还是可见一斑的,朝中会不定时的派出官员来巡阅边境,尤其是兵部尚书,时不时就会到边镇阅兵,查看军资武器,节度使一直都在有效的控制之内,当初安禄山能够坐上节度使的职位,也是靠了行贿这一招,不过安禄山做的严丝合缝,本事了得,行贿行的密不透风,把那前来考察的官员爽的不行,当时范阳节度使的职位常常出问题,来做节度使的官员任期几个月就落马,安禄山正是瞅准这个机会,那个官员回去之后便竭力向三哥推荐安禄山,三哥本来就对安禄山印象挺好,便也就顺遂了心意。
来的这位乃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凉州上下官员自然十分看重,都是想表现一把,这次与会的有凉州刺史,长使,上佐,司马等一众官员,会上深刻讨论如何给驸马解封的 详细问题,终于达成一致。
。。。。。。。。。。。。。。。。。。。。。。。。。。。。。。。。。。。。。。。。。。。。。。。。。。。。
许辰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刚刚黄昏,精神顿时饱满了许多,其实本没打算睡觉,洗了个热水澡后实在忍不住困意,倒头就昏了过去,这下子一醒过来,不免觉得有些失态了,赶忙洗了把脸,推开门,便是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守卫。
那守卫一看驸马出来就道:“大人已在大堂里等候。”
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怎么不叫醒我?”
“大人吩咐,不得打扰驸马休息。”
哥舒翰有很多朝中的虚衔,故称他为大人,许辰听到这里,未免不好意思,自己睡个觉还有理了,只能说这哥舒老头还真体贴,便是忙跟着这侍卫进了官署里。
一进大厅里,乌泱泱一屋子人,宴席早就摆好了,酒菜都是热腾腾的,屋子里众人都在闲聊着,房毅这家伙早就到了,弄得许辰好不尴尬,架子摆的确实大了一些,对于摆架子装逼这样的事,许辰打心眼里是不愿意去做的,做人起码要低调一些,不过许驸马这次算是摆了个大架子,却是起到了相反的效果,这里的大部分官员们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儿,架子本就应该大一些,反正是不给哥舒翰面子,而官员们心中大多有数,越是这样架子打的人,其实才越好贿赂的。
哥舒翰倒是没有想太多,这也可能是驸马故意摆的架子,下午驸马没有跟他来聊天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性情他自是见的多了,这个场合里没必要计较的,更何况即使故意摆架子,他也丝毫没有办法的,一旦惹得这小儿不高兴,回去在皇帝跟前说几句自己的 坏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所以便使出这一招,故意不让护卫把他叫醒,就是让凉州这么多高级官员等你,看你摆架子。
一看这么多人就知道被哥舒翰摆了一道,众人都是在等他,这会儿好不尴尬,实在有想把房毅暴打一顿的冲动,你丫的 就不能去把我叫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疏忽,许辰进门便是连连致歉:“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有军务在身,这才抽出身来。”
这样的搪塞自然能起到作用,等的心烦的官员心里早就开骂,也早就认定这驸马是个跋扈之人,驸马这样说,也没什么可计较的,等的兴起的人自是有小九九的,哥舒翰心里有微微一笑,对众人道:“驸马军务却是繁忙,这不,刚到我这官署里,就一刻不歇,到让老夫好生敬佩。。。”
众人都是很装蒜的点头称是,这会儿都是站起来迎接许大驸马,主人翁哥舒翰便是发话:“既然驸马来了,咱这为驸马接风的宴席,就开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哥舒翰有病
这一顿酒席,直把许辰灌得人仰马翻,这酒度数虽然不高,喝得多也难受,在场的多是些哥舒翰手下的得力干将,凉州的高级官员,纵是每人敬一杯那也海了去了,这样的场合里,还是要端着架子的。
龙武卫的三千军士这会儿在大营里也安置妥当,自然也要犒劳一番的,每逢打仗都要犒饷士兵,这三千禁卫初来乍到受到款待也是高兴的很,难免胡吃海喝,出身皇家禁卫,不自觉的便要比这边镇军士高一层身份,一种小小的优越感总会有的。
官署正厅里摆了三张桌子,许辰自是坐在哥舒翰的身旁,这哥舒大将军喝酒太猛,自是不停的给许驸马劝酒,好家伙,便摆出一副“我干了你随意 ”的气势,许辰哪里敢怠慢,酒过七八旬,哥舒小老头竟是还没有收住的意思,即便喝得脸红脖子粗,头晕脑胀。
军中将士平日里很少饮酒,这一喝起来却是“一年喝两次,一次喝半年的”态势,房毅那厮总是酒量大,也耐不住哥舒翰的副将们一齐灌他,高初那小子是哥舒翰的警卫员,没资格入席,许辰也不会傻到给房毅挡酒,这接风仪式直接变成了喝酒大会,那一个个喝得,真是不知其所以然。
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些,凉州官员们大都是文官,看到这群当兵的竟然在这场合里如此放肆,不免骇然,而之所以闹成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是哥舒翰挑起来的,官员们也就好奇,平日里这节度使不苟言笑,很难相处,今儿个却是撒了欢的喝酒,纵是也想巴结这朝里大红大紫的驸马了。
哥舒翰嗜酒如命,上了年纪犹是严重。他的那几个副将都是清楚的很,不过平日里却是不见他这般与旁人饮酒的 ,而且这驸马才是刚到军营,大人怎么如此猛烈呢?
这一顿饭吃的是旷日持久,凉州官员最后都撑不下去,皆都纷纷败退而去,房毅早被人灌趴下了,酒桌上,也就剩了哥舒翰和许驸马。
许辰早就喝得脑袋大,脖子粗。哥舒翰也是呲牙咧嘴,两人开始抱团吹牛逼,其实哥舒翰也没想在给驸马接风的场合里把驸马灌趴下,只不过是想先给驸马一点颜色看看。这就是哥舒老头心里打的小九九,他毕竟等了这驸马一下午,而得知的这驸马竟然倒头大睡,肯定很生气,自是知道这驸马现在名气这么大,难免目中无人。来他这河西耀武扬威一番,虽然心底里有意讨好这驸马,但这小儿毕竟年纪太小,怎么也要杀一杀他的锐气。
于是便想出了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让大家等了驸马一个时辰,官员们肯定有怨言,第二个就是在这酒场花天酒地一番,让凉州众官员看看来的这一位定然是个纨绔驸马。以此来污驸马的名声。倘使这驸马果然属于纨绔,那没的说,若是这驸马看懂他的小招数。自是有意警示他,你不给我面子不要紧,可别在我的地盘撒野,有时候讨好一个人,一定要恩威并施效果才好。
当然这样的小伎俩能不能起到作用另作别论,不过眼下哥舒翰显然没料到这驸马酒量竟是如此了得,他本想以气势压住许辰,却没想到他喝一杯,这驸马跟一杯,太给自己面子了,搞得最后难免喝大了。
哥舒翰有两大嗜好,美酒与美人,所以这身子骨才虚了很多,喝了这么多酒已经很难控制意识,两人结果勾肩搭背的吹起了牛逼。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很少遇见比他哥舒翰还能喝得主,他哪里知道许辰这阵子经常和高度酒,再喝这种纯粮食酒跟喝饮料差不多,不过明显有后劲,一上头就晕的不行,忘乎所以了。
许辰是不爱喝酒的,可男人么,终归是有应酬,他哥舒翰摆明了要让凉州众官员看看自己这个纨绔驸马的脾性,那就顺了他的意思,尽量表现的纨绔不着调一点,许辰既然来这么一趟,当然要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他还有一系列的举动没有实施,虽然主张做事低调,但偶尔还是要有高调的时候,让别人记住你的有效途径就是当着他的面糊他一大嘴巴子。
所以这才撒开肚子跟哥舒翰对拼,这样的场合未免太过滑稽,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把凉州官员们都给吓跑了,这纨绔驸马的名声算是赚足了。
哥舒翰呲牙咧嘴的又命人给老哥俩倒满了酒,桌席上早就走光了人,两人都喝大了,吹了会牛逼,哥舒翰便是聊起了自己的历史。
哥舒翰算是出身名门,祖父哥舒沮,曾任左清道率,老爹哥舒道元做过安西副都护,赤水军使,他娘是个公主,家境还是比较富裕的 ,哥舒翰家境好,自是文武双全,只不过他喜欢喝酒赌博,浑浑噩噩活了四十多年,一直没什么出息。
四十岁的时候,他老爹gameover,于是哥舒翰按照汉族习俗,在长安客居三年,结果却被长安尉所轻视,四十好几了被人看扁,精神上着实受不了,一气之下来了河西从军,毕竟是有一身本事的,慢慢的得到了节度使王垂的赏识,他志军有方,号令严明,后来又被王忠嗣发现,这才逐步升上来的。
王垂算是他的伯乐,却是一直把王忠嗣视为恩师,后来王忠嗣被李林甫拉下马,安禄山出了大力气,这才对安禄山更加记恨,但奈何安禄山朝中关系硬朗,想除掉那胖子显然不可能,再后来杨国忠伸出了橄榄枝,哥舒翰便是毫不犹豫的依附,现在的节度使中,论势力,显然是可以与安禄山抗衡的。
只不过老皇帝对安禄山过于宠信,这几年他也发现这安禄山权势过大,常常提拔自己的亲信,若是图谋不轨后果不堪设想,便是与杨国忠齐心协力对付安禄山,可杨国忠那为人品行实在过于恶劣,两人显然混不到一块去,而且杨国忠只是想利用他来牵制安禄山,不敢给他过多的权利,这就让哥舒翰好不郁闷。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奈何哥舒翰不敢得罪杨国忠,而依附杨国忠又备了许多骂名,肯定是郁闷异常的,安史之乱爆发后哥舒翰的结局无疑是惨痛的,当然也是拜杨国忠一首所赐。
。。。。。。
这会儿哥舒翰跟许辰扯着自己的历史,竟然说着说着眼圈泛红,登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掩面哭起来。
许辰脑袋沉的厉害,但看到哥舒翰显然喝成傻比了,不觉吓了一跳,拜托,您老可是名镇边陲的封疆大吏好不好,这样哭鼻子不好吧。。。
“当年 我虽竭尽全力救下了恩师,可还是。。。恩师若父,你可能理解?。。”
“我理解,我理解。”许辰当即点头,这会儿大厅除了一个侍卫早就散了个精光,许辰听这哥舒翰唧唧歪歪的说了半个小时的历史,简直是莫名其妙,显然这人是喝多了,要不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跟不熟知的人说这样的事,而且还当面哭红了眼,许辰赶紧想找个机会溜走,这尼玛,也太扯淡了。
哥舒翰乃是性情中人,这一拉话匣子可就刹不住车了,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又说自己有个女儿,一个私生女不肯认他如何如何,许辰恨不得抽这老鬼一巴掌:拜托你醒醒酒好不好,我这都给你吓醒了,还有,你那历史我早就百度过了!
这哥舒翰别看一把年纪,不光好酒,更是好色,若是不喝酒,脸色就显得略微有点蜡黄,一副病态的模样,许辰心说还不知你在有多少私生子,你认得过来么?转而便是忽的冒出来个想法,一把揽过哥舒翰的肩膀,便道:
“哎,老哥,不必纠结于此,哥们懂你,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晕眼花,阶段性失明的症状?”
哥舒翰哪里听得许辰的话语,早就糊涂了,还自顾自的巴拉巴拉,许辰无可奈何,便问身后站着的那个十五六岁年纪 的小侍卫道:“将军最近可有异常?”
那小侍卫站在一旁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见过将军这般模样,他害怕的是目睹了将军像个娘们一般哭诉,等将军醒了酒记起来,会不会把自己给宰了?越想越害怕,这会儿竟直打哆嗦。
许辰见小侍卫这般,便是笑道:“你看喝得这般糊涂,将军醒来哪里会记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没人会把你怎样的。”
那小侍卫方才还看见这驸马的纨绔模样,竟是不敢相信,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忙道:“驸马可饶小子一命!”
说完扑通扑通的跪地磕头,这会儿哥舒翰却是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你若再这般,明儿个我定会告诉将军!你只管说将军身体最近是否异样?”
小家伙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唯唯诺诺道:“回驸马的话,大将军这几月时常头痛的厉害,还经常说起,偶尔眼前一阵发黑。。。。”
许辰点了点,果然如此,这哥舒翰,离中风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肃整军纪
哥舒翰离中风偏瘫不远了。
这老伙计饮酒太猛,又经常找女人做运动,老身板肯定吃不消的,许辰记得当年读哥舒翰的资料时,这伙计是在洗澡的时候中风半身不遂的,许辰确实也非常崇拜哥舒翰的勇武,最后的结果另说,如果能改变历史,那哥舒翰会不会就不会因为潼关一战而身败名裂?
当然对于中风一事,许辰又没学过医术,更何况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医疗设施,能做的,就是提醒这老伙计日后少喝点酒,少干几个女人罢了。
不过许辰哪里和他这般熟络,哥舒翰之所以哭哭啼啼完全是喝糊涂了,许辰自是能感觉出哥舒翰对他是有些成见的,许辰是皇帝派来的不假,奈何还有杨国忠这层关系。
杨国忠和哥舒翰的关系并不融洽,两人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许辰毕竟对这封疆大吏是有些敬畏,但也不代表看他脸色行事,今儿个许辰便起了个一大早,因为高初早早的来拜见他。
房毅自是也跟了过来,两兄弟因为上次在酒楼里的事,对许辰印象不错,几人在那日便是一醉方休,倒也熟络了几丝感情,眼下许辰来了凉州,即便出于客套,高初都应该来拜访,更何况,现在这驸马的身份是行军统帅,地位高的很,能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在别人看来也是荣幸之至。
不过令高初纳闷的是,军中对这驸马的风闻却是不怎么好,昨晚让众军士还有凉州的官员们等了半天拿架子不说,在酒场上的 表现明显是一个做惯了风花雪月的纨绔驸马,听说最后还硬是把大将军给整的不省人事,这么点小事,一来二去传的邪乎,于是纨绔驸马的名头。终于扣在许辰的头上。
高初怎么说都和许辰接触过,房毅更是如此,两人比较纳闷,来的路上还说起了这件事,两人到了许辰的房间,许辰却是早早的 起床了,因为昨晚酒喝得太他娘的多,这会儿直有种脑袋爆裂的架势。
一看是高初和房毅,便是忙迎进来,高初不免客套一番。许辰却来的直率,许辰对房毅和高初的印象确实不错,几人之间也没必要拘谨,房毅那更不用多说,走了半个月的路程最能知道这驸马 的品行,主要特点是不拿架子待人亲和,这倒与昨儿个晚上恰恰相反。
三人凑在一起很是高兴,聊了一会儿天,许辰这才问高初这次打仗的对手。算是先做一番了解的。
高初自是把知道的一并说了出来,哪里有丝毫保留,高初口中的 意思,这突厥有些不好对付的。虽然对唐军不会构成威胁,但想要收拾他们确实很难,一来是他们机动性太强,全是骑兵。而且这只部落攻击力强悍,如果不形成合围之势,很难将其歼灭。
不过好在这几日前方探子来报,疑似发现这支部落的老窝,哥舒翰已经做好了计划,准备出动六万兵力将其彻底消灭。
高初口中所说,这突厥骑兵有两万之余,作战勇猛,而且最近逐渐吞并了崎河以北的残余势力,虽然以多打少,但要深入其腹地倒也是困难重重,眼下六万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主要兵力为赤水军,大斗军,哥舒翰之所以集结这么多的军士,当然是出于保护这个驸马的目的,当然如果这个驸马只在官署里呆着倒也省事了,不过显然为了突出驸马的作用,去沙场上走一遭在所难免。
哥舒翰自是认为这次打突厥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好驸马的安全,让驸马领了军功罢了,皇帝高兴就万事大吉了,所以这次讨伐计划还是比较详密的,高初是个警卫员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故。
。。。。。。。。。。。。。。。。。。。。。。。。。。。。。。。。。。。。。。。。。。。。。。。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许辰便让高初把那赤水军使找来,哥舒翰因为昨夜喝酒太多,到现在还不醒人事,许辰正是借这个机会干点小事,高初还一头雾水,但驸马乃是行军统帅,也不好托辞,便是忙出去喊那赤水军使来。
这个时间也太早了一些,官署里都还没有给许辰备好早饭,房毅便跟在屋里等着,不一会儿那赤水军使便同高初赶了过来。
这赤水军领头的是一个年方四十的中年将领,长的粗狂威猛,大鼻子大眼,皮肤倒是有些白净,应该是突厥人,进来便抱拳行礼道:“赤水军使阿史那挈见过许。。。将军!”
许字拉了一个长调,竟是不知喊许驸马好还是许侍郎好,最后却是说了一句许将军,他在路上不停地问高初驸马召见有什么重要的事,这平白无故大早晨的,有什么好见的,不免发些牢骚,高初一路上不说话,更是让阿史那挈纳闷不已。
“你且速速将赤水军召集起来,本将军要肃整军纪!”
阿史那挈听了一愣,许驸马这话里竟是不容置疑,站了片刻没挪动步子,毕竟这也太突然了一些,也不明白驸马的用意,房毅和高初自是吃了一惊,这大清早的检阅赤水军?
“怎么,不听从本将军的号令么?”许辰脸色硬朗起来,冷眉问道。
阿史那挈自然不敢违背许辰的意志,要知道许辰可是皇帝封得得行军统帅,而且还是兵部侍郎,这要检阅部队没人敢拦,阿史那挈纵然看这驸马不怎么爽,但哪里敢表现出来。
“莫将遵命,这就去办!”阿史那挈质疑片刻,扭头大步流星的垮了出去。
房毅和高初皆是看不懂驸马这是什么意思,高初忙上来道:“驸马有所不知,现在这赤水军副使乃是哥舒将军的亲侄儿,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很,将军自是治军有方,唯独对这侄儿宽容有加,这其中还有复杂的世故,恐怕驸马这次要。。。。。”
许辰便是坐下来喝了杯茶,摆了摆手嘿嘿笑道:“我自是知道那赤水军副使,今儿个就要触一触他的霉头。”
阿史那挈出了许辰的房间便是直奔官署后院哥舒翰的住所,哥舒翰昨夜喝了那么多酒,哪里能起来,阿史那挈刚想要进去禀报此事,却是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住,正是昨夜那个小侍卫。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一句话给堵在了外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屠杀
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因着寒风,呈现出一种肃杀的气氛。
太阳才刚刚冒出一点红晕,慢慢铺散开来,像是祭奠亡灵染红的旗帜一般,从微微的猩红再到血红,最后更像是图腾的血狼,在黎明来临的时候,开始肆无忌惮的屠杀。。。。。。
这才十月底,草原上的风已经开始凛冽,尤其是在清晨,便觉得是一种莫名的刺骨,皮肤随时都有可能皴裂,若是迎面一吹,好似被针扎一样疼痛。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大多会选择在进入冬季的时候找个地方定局下来,毕竟昼夜温差太大,也没有放牧的节气。像这样的早晨,已经开始结霜,阿泰山下的这片草原里零星的能见到几个帐篷,而不远处,却是一个部落聚集的地点。
是铁勒部的一个小分支,这样的早晨异常寒冷,人们大多还沉浸在梦乡里,而此刻,部落正前方的斜坡上,隐没在草原里的竟是一队骑兵,有四五百人,或许是站的时间太长了一些,铠甲上明显的接了冰霜,阳光照射的刹那,会有几滴暖暖的霜华,堕落在草地上,渗透进草原的灵魂里。
人们常说,草原里的魔王就住在地下,每天早晨窜出的露水,就是魔王在喝水。。。。。。
这群骑士俨然排列起来,庄重而肃杀,胯下的战马轻轻的揣着粗气,屠刀上浮着一层霜雾,胡须里都是冰霜,却是没见一个骑士动手擦拭,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沉睡在草原里的那只部落。
他们是突厥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壮士,眼窝深陷,目光冰冷,他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注视着远处的铁勒部落。
他叫乌米登,是他所在部落的首领。他的原名叫阿史那浾,是白眉可汗的嫡孙,只不过为了掩饰,采取了这个名号。
十年前白眉可汗被回乞怀仁可汗杀死,献给了唐帝,突厥就此亡国,东突厥经历中兴以后,宣告灭亡,他仅带着一只亲卫逃脱出来。这十年却是一直游荡在草原上,他一直不曾忘记仇恨,一直不曾忘记阿史那族的荣耀,这十年过的却是比一个世纪都长。
整个突厥帝国是由阿史那氏和与之通婚的阿史德氏掌控,当初也曾建立了无比的辉煌的王朝,只不过当时迅速崛起统一草原的阿史那氏王国并没有建立良好的体制,导致后来分裂,小可汗割据,大可汗权利制约。到后来又分为东西突厥,逐渐衰落,而武后时期默啜逐渐又统一了东突厥,随后便是东突厥的中兴。而于十年前,回乞攻打突厥,将白眉可汗杀死献给李隆基,这才正是结束了突厥。
乌米登并不属于阿史那氏而是阿史德氏。不过这两个姓氏共同承担着统治突厥的责任,乌米登发誓要重塑突厥辉煌,所以这十年来他卧薪尝胆。处心积虑,终于为自己赢得了一些机会。
而想要壮大势力就必须要吞并部落,通过他不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吐蕃的暗中支持,而现在的漠北是由回乞统治,铁勒,契丹这些无比牛叉的部落现在都已经选择了依附,而吐蕃帮助乌米登的目的自是因为想利用他来分散唐军的注意力,漠北一带因为回乞的臣服,唐军便把主要力量放在吐蕃身上,尤其是哥舒翰近几年连下吐蕃城池,终于得到了九曲一带。
乌米登近几年的势力逐渐开始扩张,他从未公开自己的身份,回乞也已经渐渐开始注意他,对他施行打击,而这一年恰好又逢上雪灾,乌米登才迫不得已袭击唐朝边镇抢粮的,不过他倒也没什么顾忌,回乞现在都拿他没办法,眼下又有雄厚的军事实力,小部落已经选择依附,乌米登好似看见了曙光,看到了突厥帝国的重新崛起。
只是眼下这只铁勒的分支却是对回乞死心塌地,乌米登决定拿它来杀鸡儆猴。
一阵寒风吹来,乌米登皱了下眉头,清晰地 轮廓上是几道深深的伤疤,额上的皱纹好似刻在岁月里,才三十几岁,乌米登已经很苍老的,不过面色苍老却是精神震烁,他等哪一天等了将近十年,而他现在觉得有实力为自己一搏了。
打了个进攻的手势,这五百骑兵是他的嫡系部队,战斗力极强,当即一拥而上,从斜坡上冲下去。
这是铁勒部族的分支,一直游荡在阿泰山下,有了自己铸成的围墙有了土屋,不过还是有大部分的帐篷,大概是因为即将过多暂住的游牧人。
铁骑毫不犹豫,开足马力的杀了进去,这个时候,的确没有早起的人,即便有几个起早的,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毕竟几十年没见过战争了。
铁骑先是冲进了帐篷里,骑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屠刀,把帐篷砍得稀巴烂,有人拿起点夜还在燃烧的火把,仍在帐篷上,仍在土屋顶部的草层里,大呼大叫,炫舞着手中的屠刀,越过低矮的土墙。
不明事故的人出了帐篷探个究竟,刚一露头,便是人头落地,可以看见 帐篷里惊恐万分的妇人和睡意惺忪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从这一瞬间永远的逝去,那该是多么的惨痛。
不一会儿部落里就燃起了大火,众人这才清醒过来,纷纷出来,迷茫的站在铁骑中,被来回跑动的战马晕住,接着便是迎接大刀砍来。
土墙边上跑出来一个孩子,却是被大呼大叫的人吓呆了,人头开始攒动,屋子里着火都往外跑,一个骑士过来一把抓起了孩子,“兀傲兀傲”的叫着,扬着大刀,很是兴奋,孩子被掉在半空中吓傻了,闭上了眼睛,随后感觉飞了起来,接着便猛烈的撞击在土墙上,血肉模糊。
部落里的男人如梦方醒,慌忙的穿上衣服,或是没穿衣服,拿着武器出来抵挡,可这些是骑兵,砍人如切菜一般容易,还没来得及抵抗便是被人砍了个稀巴烂。。。。
半个小时后,太阳完全的冒出了头,草原上的这处部落已经一片狼藉,满地的尸体,依然灼热的篝火,好似昨夜的那般热闹还没有退去,血红的黎明里,装的是血色的人生。。
一个不留,铁勒这一分支总共七百六十三人,无一幸免,乌米登的铁骑践踏的生灵,从此长眠在草原的梦魇里。
。。。。。。。。。。。。。。。。。。。。。。。。。。。。。。。。。。。。。。。。。。。。。。。。。。。。。
将这只部落消灭干净以后,乌米登很是高兴,率众人将粮草武器牲畜洗劫了一遍,随即选择离开,这是他对回乞的警告,是对不依附他的部落示威。
眼下的回乞,实在是没心思管乌米登。回乞内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分裂,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回乞的大可汗早就被架空了,小可汗们拥兵自重,互相看不顺眼,时常搞些内部矛盾,谁也没有把这个小势力放在眼里的,这也是乌米登抓住时机的原因。
满载归来,乌米登到了营帐里,马上召见了自己的军师,阿史那托。
阿史那托五十多岁的年纪,是以前白眉可汗的侍卫,也是他将乌米登从乱战中救了出来,两人有着共同的仇恨,这十年来一直找寻着机会。
阿史那托 慢将将的进了营帐里,面色却是有些不善,并没有因为乌米登带回来的战利品而有些许的兴奋。
“唐军在凉州集结六万兵力,而且还有从朝中派来的行军统帅,你还有心思去做这些事?”阿史那托有些生气,竟是瑟瑟发抖。
“我自是知道,怕他作甚,这六万唐军听起来骇人,若是纵军深入腹地,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且只管放心,这次哥舒翰倾六万精兵来灭我,吐蕃人肯定会趁机收回九曲,到时候唐军首尾难顾,呵呵。。”
乌米登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几分戏谑,倨傲,阿史那托与他相依为命十多年,早就情同父子,所以说起话来也不用掩饰,阿史那托自是知道乌米登突然袭击唐边境是有目的,他要的正是唐军全力打他,他好显示一下自己的 威风。
他这是在赌博!若是能够大破唐军,乌米登在漠北必然能够重拾地位,若是败了,从此永不能翻身!重振突厥雄风的计划也就宣告彻底灭亡!
阿史那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年轻人胆大,或许他真的老了,自是知道不能够左右乌米登的计划,只能摇头叹息,当然他之所以没有大家阻拦的原因正是觉得乌米登有希望能赢,毕竟两军并不对峙,而是唐军深入草原来攻打他们,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唐军贸然深入,哼哼,即便不是如此,也要让他们如此。。。如果赢了,他们离成功就有了一半功底,这实在是条捷径,两人卧薪尝胆了十多年,等怕了,等够了!
“你莫要忘了,哥舒翰的军队里,有我的耳目,这次他们休想占得半点便宜。。。。。。。。。。”
乌米登目光如炬,眯起眼睛来,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期待,一种急切,一种憋闷了十几年后的爆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杖责
哥舒翰征调的这六万军队,也有从陇右抽调过来的一部分,虽然兼任两镇节度使,但陇右的的事务是由当地的节度副使来处理的,比如后来的安禄山造反,还要去攻占平卢,虽然兵权在他手上,但造反这事明显人家副使不理你的。
所以这六万军队,多是精良,也是好一阵子不打仗,也有出去历练的打算,况且这次的突厥有两万骑兵,实力不容小觑,又加之驸马亲自出征,综合众多因素,为了保险起见,哥舒翰才从凉州召集了大部分军力的。
而许辰说要检阅的军队,就扎在凉州城北,节度使官署不远的地方,阿史那挈在哥舒翰的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那小侍卫死活不让他进,便也没有办法,当然硬闯进去也是可以的,但这事若是哥舒翰应允,闯进去肯定是要找麻烦的,也是无可奈何,便是匆匆走了。
许辰由高初领着,和房毅往军营里走去,高初本就给许辰提了个醒,赤水军里有个哥舒翰的侄子,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厉害,许辰自是知道这人是何来历,早在出征前就对哥舒翰的军营做了人一番了解的,哥舒翰治军严明那是天下皆知,可一向聪明的哥舒翰还偏偏在他侄子的问题上犯了糊涂。
三人骑着马便直奔军营里去,许辰一来是去检阅军队,二来是去慰问一下禁卫军的。
阿史那挈先行了一步,来到赤水军营里便是赶忙发出号令,赤水军有八千七百人之多,说要检阅当然不能呼啦啦的把八千多人拉出来,这才刚发了号令,许辰就赶过来了。
哥舒翰的大侄子哥舒敬是赤水军副使,平日里那是绝对的嚣张跋扈,就连阿史那挈都避让三分。这会儿大清早的还在帐中歇息,便是听到了号令,好不气恼,却是听侍从说是那个驸马要来检阅军队,便是愤愤不已。
之所以纨绔子弟遇见纨绔子弟时经常大打出手,主要还是因为双方有着强烈的装逼心里,谁抢了谁的风头,谁灭了谁的威风,当然对于这驸马来阅兵一事,哥舒德英纵然心里不爽也不敢不去。人家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现任兵部的侍郎,哪里能跟他比。
不过哥舒德英倒是不怎么畏惧这小驸马,毕竟这次出征,小驸马还要看哥舒翰的脸色,想必这小驸马也会给他点面子的,至于什么时候给面子的 问题还不好说,纵然以后多的是接触的机会,眼下下了号令。身在军营的哥舒德英也敢过于怠慢的,便是慢条斯理的收拾完毕,领着自己的 侍卫才往校场上走。
他对这个驸马自是有些了解,凉州城里传的厉害。此乃纨绔之徒,印象里便下了一大截,哥舒德英可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自认为没到那个地步。品质上觉得比驸马还高了一截。
慢慢吞吞的走出营帐,却是看见校场上早就列好了队阵,许辰骑马立在军士前头。冷眼扫了一遍众人,军纪严明,气势威武,实不愧为哥舒翰军下的将士,就说这号令一下,集结的速度如此之快,就算禁军也不能达到这个程度,更别说那山沟里的彍骑,许辰这次检阅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看一看这边镇军队的实力,房毅立在一旁不免为止惊叹,这些士兵希尔安比那京中禁卫强上许多的。
许辰便是让阿史那挈把军中将领召集过来,准备一下全军操练,高初心说这驸马明摆着是找哥舒德英的茬么!这么大清早的,那家伙肯定没起!
早就在许辰要来检阅军队之前,高初便也是提醒了他,挑谁不好,偏挑赤水军,而且这哥舒德英臭名远扬,痞性很大,往些年朝廷派来检阅的官员,便是碰到些尴尬事,而且这哥舒德英这么嚣张,不是哥舒翰不想管,实在管不了,有大大的内情。
这哥舒德英真的就只是哥舒翰的侄子这么简单?显然不是。
赤水军的一干将领都列队站好,等待首长检阅,这会儿那哥舒德英便是冒冒失失的过来,说实话,若是换做别人来检阅赤水军,他这赤水军副使还真没那心思出来,这会儿肯定在倒头大睡,既然这么早能起来,已经很给许辰面子了。
高初与那阿史那挈本以为这公子哥肯定不出来,哪里想到竟是冒冒失失的站进了列队里,队列中的几个副官看到哥舒大公子闯进来,都是一阵讶然,这厮平日里的作风就是专门与人作对,即便哥舒翰都照样不理会,怎么,今儿个大公子开窍了?
许辰一看这会儿才会过来的人将军服装,定是知道这家伙就是那哥舒德英,便是指着哥舒德英的鼻子道:“号令已下,你为何这般怠慢?”
哥舒德英能来才加检阅部队已经很给面子,却没想到这驸马还得寸进尺,你不知道我是军中一霸么?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么?
许辰看他有些得瑟,没等他回答,便是接着道:“将他拉下去,杖责三十!”
许辰一声呵斥,又装了把好逼,其实他这次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变着法的找茬把这哥舒德英当着八千军士的面狂打一顿,他也想了很多种找茬的办法,比如故意激怒,挑衅,竟是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就抓住了这小子的把柄,这岂有放过之理?
既然 要整他必须要恶整,这三十军棍足以让他一个月下不来床,五十军棍直接就出人命了,这小子身份特殊,许辰可没那个胆量把他打死,而且相信负责杖刑的兵士也会手下留情的,不至于卯足了力气,许辰这一招,重点在于打的这个人。
哥舒德英一听驸马要打人当即就不干了,这尼玛不是成心找茬么,就迟到一小会就挨军棍,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做的也就太明显了一些,在场的几个将领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看许辰也不像是说胡话,难道驸马不知道其中的 厉害么?
许辰这一打意思便是当着哥舒德英的面告诉他:今儿个老子要打你,不需要理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军威
哥舒德英确实是哥舒翰的亲侄子,哥舒翰之所以将他放置赤水军,任他为非作歹,究其原因是:哥舒德英是杨国忠的准女婿。
杨国忠有个女儿叫杨莹,传说这女人和杜甫有一腿,不过其真实程度不怎么可信,杜甫这一生是比较悲惨的,生个儿子都能给饿死了,若是和杨国忠的女人私通,肯定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而杨国忠也确实有这么个女儿,因为想要拉拢哥舒翰,今年春节的时候便让人保媒,把杨莹许给哥舒德英。
杨国忠之所以看中哥舒德英也绝不是偶然,那小子却是由哥舒翰带大的,虽然哥舒翰治军极其严厉,但对待亲人甚是庇护,一来二去这哥舒德英就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哥舒翰深知这大侄子没什么出息,便也就一直打算保他官爵,可杨国忠本想拉拢哥舒翰,家里有个待嫁的老闺女,哥舒翰却没有几个适合结婚的儿子,正好发现了哥舒德英,杨国忠知道哥舒翰对这个侄子视如己出,这才提起了这桩婚事。
哥舒德英本事纨绔公子,一没有功名,二没有本事,也就靠这点身世,既然杨国忠有意与哥舒翰结盟,哥舒翰自是不好拒绝,在成婚之前自然要给哥舒德英镀镀金,好配的上杨大宰相的身份 。
为了门当户对,这才把哥舒德英安插进了赤水军,没几个月的功夫就升为赤水军副使,但这哥舒德英名声实在有些大,这厮在军中仗着种种关系,大行其道俨然成了河西第二,就是哥舒翰的副将都不得不给他面子,而且这小子不光是还自认为有一身本领,动不动就拉着赤水军出去惹是生非,更有甚者。这厮竟是公然在军中赌博,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哥舒翰自是没少教育他,实在有伤风化,可这小儿脾气太拗,稍稍不和他的心意,就往哥舒翰的 正房夫人那里去告状,毕竟也是从小照看长大的,哥舒翰自是想偏袒一些,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眼下只能将他放在军中待些时日。等杨国忠赶紧把他调到京城里去的。
哥舒德英把赤水军搞得乌烟瘴气,军中众军士皆是一清二楚,尤其是这人马上就成了杨国忠的女婿,军将们也没那个必要在哥舒翰面前诋毁不想触这个霉头罢了,一般是能忍就忍了。
所以高初在得知许辰 要检阅赤水军时,不免有些替许辰担心,难免会碰上这个毒瘤,一旦产生摩擦,后果却是不怎么乐观。虽然知道这驸马连杨庭全都不放在眼里,对这哥舒德英更是无所顾忌,但这人还有哥舒翰的一层关系,得罪了他。没什么好处。
当然高初也只是一种隐隐的担忧,倒不是能预料到许驸马一检阅军队就跟那哥舒德英干上了,只不过这哥舒德英平日里狂妄的很,头几个月朝廷来了个巡察使。偏偏抽中赤水军,结果在查阅兵器的时候因为一句话惹得哥舒德英不高兴了,硬是把那巡察使更骂的劈头盖脸。哥舒翰亲自出面才得以平息事端。
而恰恰是如高初心中的忐忑,果然,这驸马还没开始阅兵,就要杖责哥舒德英。
众军士一听驸马要杖责,皆是傻了眼,哥舒德英的身份众人自是知道,平日里见了这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今儿个却是惊了一呆,难道驸马不顾及哥舒德英的身份么?
虽没有惹得众军士一阵哗然,但也都吃惊不已,校场上这会儿集结了五千兵士,一个个站的笔挺,没有丝毫杂音,许辰在前面说的话自是都听得清楚。
这校场本是赤水军用来操练的地方,很大很宽阔,赤水军八千军力倒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凑足了五千,等待驸马的检阅,只不过还没开始便惊掉了下巴,这京城里来的驸马,怎么这般牛气?哥舒德英都不放在眼里?
哥舒德英本没打算过来,这大清早的突然阅兵,他这一身公子毛病,哪里受的了,只不过是听说了京里来了个行军统帅是个驸马,而这次出征哥舒翰自然给他一份表现机会,说白了就是让他跟着这驸马一齐沾光的。
对这驸马并没有多少了解,接风仪式他并没有去,只不过听说了这驸马也是一纨绔,而且军中将士自是都清楚的一点是:这驸马带着禁卫三千是来贪功的。
这次出征肯定是大捷,而这首功如无意外哥舒翰肯定首推驸马,他掺在其中也能分点功劳的,印象里便对这驸马没什么好感,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驸马肯定会以哥舒翰为首是瞻的。
内心里虽然瞧不起,但还是想见一下这个人,拖拖拉拉也有一些故意的成分,可等到在军中列队,却没想到这驸马竟然要对他杖责,这哪里能忍,就当是驸马不晓得他的身份罢了。
阿史那挈一听许辰 的号令竟然是杖责哥舒德英,不免有些吃惊,随即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不过碍于这身军装,还是劝道:“许驸马可知这人是谁?莫要伤了和气。”
军中将士都在这看着,阿史那挈便是提出这么一句话来,都在等许辰的反应,许辰好奇的看了这壮汉一眼,这人哪里是劝,这样的场合里,这分明是火上浇油,第一个感觉便是阿史那挈忍受哥舒德英很久了,巴不得马上把这人揍一顿,生怕事情闹不大。
许辰却也是没有理会这赤水军使到底安了什么心,因为许辰这次阅兵有一个目的就是奔着哥舒德英去的,找茬变着法的要办他,心态很平和,目的很明确,所以才对这大老粗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揣测了一些,既然这阿史那挈有意挑拨,许辰便是道:“这人违反军纪在先,我管他是谁,纠察官听令,将这人立杖三十!”
说的威风八面,不容丝毫质疑,全军上下皆是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军队里讲究的是令行禁止。许辰作为高级将领,说的话自然是军令,纠察官自是被许辰这不容置喙的气势吓到,哪里敢不听命,便是纷纷出列,将那哥舒德英抓了起来。
哥舒德英却是面色涨红,红的如猴子屁股一般,这显然是要动真格,束手就擒还真不是他的性格,那纠察官刚要上去将他抓住。便是被他一把扯开大声道:“我看今儿个谁敢动我!”
阿史那挈本来就预感这驸马大清早的平白无故的来检阅军队肯定有什么内情,而且他也没有接到哥舒翰的通知,才在第一时间跑到哥舒翰的住处禀报一番。眼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好收场,况且,他本就想把事情闹大。
在前排列队的这些军将都是兀自处在那里都没有说话,的确也是身份低微,没那个资格说,更是早就痛恨这军痞。有看好戏的冲动,哥舒德英此刻在大呼小叫着,情绪比较激动,而且这是要当着众军士的面被杖刑。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阿史那挈便是走近一步对许辰耳语道:“驸马有所不知,这赤水军副使乃是哥舒少保的侄儿,宰相大人的女婿!”
许辰立在那里,听完这一句后便冷笑道:“既是将军的至亲。怎还不守军纪?若是将军在此,想必不会手下留情,将军一向赏罚分明。你这么说,难道是说将军有徇私情?”
“莫将不敢!”
“听我命令,杖责三十!”
哥舒德英直接就脸色煞白,接着便被三个士兵架住胳膊往一旁的空地上拉扯,这小子便是张牙舞爪,呲牙咧嘴的大叫:“你敢动我!我定让你,,,,,,”
巴拉巴拉吐沫星子飞溅,许辰却是装作听不到,随即对众位将士喊道:“军法面前不讲私情,别说这人是将军的至亲,就是将军本人在此,一律严惩不贷!”
这一声说的很有气势,赤水军众将士不免对这位很牛气的纨绔驸马高看了一眼,喊完便听见哥舒德英的惨叫声。
每打一军棍,哥舒德英便是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到底是公子哥,哪里受的了这般酷刑,不过众军士却是听得舒心,打到二十大板的时候,哥舒德英早就喊得沙哑了嗓音好不凄凉,不过这当口,校场外却是匆匆赶过来一队骑兵。
尘土飞扬,那骑兵便是直奔校场而来,行在前头的正是哥舒翰。
哥舒翰刚得到消息便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脸都没洗,头疼的厉害,这把年纪又在马背上颠簸,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散了架子,到底是戎马十几年的将军,面色有些苍白,但这气势却是很足。
通知他哥舒德英挨打的是一个副将,发生了这样的事,当然要向长官禀报,那守在哥舒翰门口的 小侍卫是拦不住的。
哥舒翰初时一听哥舒德英被杖责还不信,毕竟昨夜喝了太多酒,脑子昏沉的厉害,但一听那驸马竟然没有通知他就检阅赤水军,随即一个清醒,便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一路上还在揣测,这驸马竟是如此狂妄,连哥舒德英都敢打?!
刚到校场的时候,便是听见惨叫连连,比宰羊还要惨烈,自是听出哥舒德英的 声音 ,心说到底是来晚了,下了马便想制止许辰荒唐的行径,杖责却是已经进行完了。
校场上一片死寂,哥舒翰走到许辰跟前,身后跟了几个副将,大有来者不善的气势,那趴在地上的哎咬哎咬吼叫,屁股开花,血渍一裤裆的哥舒德英险些晕厥了过去,一俟看到哥舒翰过来,便是在地上往校场中央爬,嘴里还不停喊道:“将军要替我做主啊!”
喊完便晕厥了。
“没出息的东西!”哥舒翰道了这一句,虽然有些心疼这大侄子被人打得屁股开了花,但也是没有表现出太多表情,一副严肃的模样,便是开口对许辰道:“驸马这是作甚意思?”
这是问许辰为何突然检阅军队,又为何把他的大侄子打的不省人事。
许辰朝他抱拳行礼道:“这副官有失军容,自然严惩,某听说这人乃是将军至亲,将军治军一向严厉,想必不会有徇私情,便是替将军教训一番!”
这话说出来,哥舒翰气的一哆嗦。面色不善,却也不好发火,看了阿史那挈一眼,阿史那挈却是低头不敢言语。
“哼!”哥舒翰摆手冷哼了一声,转而到:“某就不打扰驸马巡阅了。”
说完便是翻身上马,扬长而去,许辰便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一句:“将军慢走。”
哥舒翰有太子少保,御史大夫的虚衔,品阶自然很高,许辰自是应当恭敬。哥舒翰白白跑来一趟,立马走人,许辰便是继续巡阅赤水军。
接下来又检阅了一下平日的操练,因为马上就要上阵杀敌,加之许辰刚才肃整军纪,大振军威,士兵们自是不敢怠慢,这操练起来就分外卖力,房毅自是在一边观看着时而与许辰交谈一番。不得不承认,这边镇的军士,无论从军容还是军纪上来看,禁卫军显然不能同日而语了。
自从设置了节度使。禁卫军就已经少经战事了,而磨练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也就只有上阵杀敌,现在的禁卫已经严重腐败。房毅自是一清二楚,战斗力所存无几了。
赤水军的军士看到哥舒翰来到营地又悻悻然离去,并没有对这驸马有丝毫的表示。而且这驸马竟是如此大胆,竟然连哥舒德英这样的人都敢法办,不免都震慑到,对纨绔驸马也有了一个根本的认识。
巡阅完之后,许辰便是同房毅回到了官署里,下午的功夫,一个侍卫便是来找许辰,说是哥舒翰要找他商议讨伐突厥一事。
而许辰之所以当着赤水军的面,把那哥舒德英给打了一顿,要的自然是杨威这个效果,也并全是为了装逼,若是李也在这里,肯定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逼装的还小么?!
当然事先也早就知道赤水军里有这么一个人,许辰这么做,自然会得罪杨国忠,甚至是哥舒翰,杨国忠那边倒是问题不大,反正杨国忠早就对他心怀怨恨,而真正的目的是做给哥舒翰看的,也是做给河西众军士看的。
因为这次出征,许辰摆明了是个花瓶,倒时候真要去打仗,难免遇到危机关头,而若是真到了危急关头,也很难再那样的时间里统帅这些边镇士兵,出于这个最基本的目的,许辰需要在军中立威,到时候若遇上什么不测,也能在第一时间统帅全军。
之所以做给哥舒翰看,显然许辰觉的这老家伙没把他放在眼里,表面虽然迎合,但心底里肯定对许辰有各种各样的看法,这件事在哥舒翰看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看他怎么理解了,不过这样一来的确是有些风险,得罪杨国忠那是板上钉钉,若是哥舒翰果真因为这件事记下了仇,也是不好办的。
毕竟许辰是按历史书上读来的哥舒翰品行,来选择这么做的,哥舒翰治军的严厉程度已经是登峰造极,这一点许辰可以真实的看到,而之所以把哥舒德英安插在赤水军中,显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哥舒翰的性子,做这种庇护徇私的事情,被人非议,肯定也受不了的。
不过哥舒翰记仇,这一点毋庸置疑,后来的安思顺就是被这老伙计陷害死的,许辰这么装逼,显然是要冒很大的风险,若是这哥舒翰小肚鸡肠,一心认为自己找他麻烦,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就令当别论了。
即便是果真如此,对许辰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利害关系,起码是真正认清了一个人,到时候哥舒翰的结局如何,那就只能看许辰的心情了。
哥舒翰准备在书房里与许辰会面。
小老头穿了一身常服,面色依旧憔悴,精神依旧饱满,这样矛盾的身躯,很是别扭,以至于许辰一看见他就想到这老头马上要脑溢血半身不遂了。
坐在书案前,开始闭目养神。
最近不知怎么的,哥舒翰经常犯头痛,厉害的时候,甚至眼前一阵发黑,总觉得身子骨没有以前壮实,这人一老,果真就不复当年了。
哥舒翰正思索着一些事情,一会儿闭目养神,一会儿皱起眉头,而大将军现在满脑子都是这驸马。
许驸马竟然公然在军中把自己的大侄子给杖责了,显然这驸马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是摆明了和他过不去。若是平常时候,他还巴不得有人来惩治他这个大侄子,碍于杨国忠的面子,还有家里那个母老虎,哥舒翰对这位大侄子也是又恨又气,现在又在军中污他的名声,怎么不能好好地整治一番。
但这驸马把他弄得下不来台,也确实小看了皇帝派来的这位驸马,年纪轻轻的,便是初生牛犊,倒也有几分气势,许辰在哥舒翰心中的印象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哥舒翰实在搞不明白这驸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今天早上的巡阅,哥舒翰自是派人暗中监视着,这驸马做的倒是有模有样,哪里像一个纨绔,哥舒翰倒是不愿意相信这驸马吹萃的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才整治的哥舒德英,而总会有一个目的,这小儿。。。。
哥舒翰自顾自的想着,许辰让门外的侍卫传话,准备进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与哥舒翰的谈话
许辰让门口的侍卫去通报了一声,这才进了哥舒翰的书房。
早上的事,哥舒翰虽然没有当场发飙,但也是生了一肚子闷气,甩袖子走人的时候,没有丝毫掩饰,确实,他是佣兵一方 的节度使,没必要顾忌许辰的身份 ,况且,这次出征突厥,驸马还要仰仗他的大力相助。
在屋子里想了半天也不能确定,驸马这么大张旗鼓的用意,既然他是圣上派来分一杯羹的,按常理说,实在没必要得罪他这个节度使,杖责哥舒德英,明摆着是不顾及杨国忠的脸面,这驸马行事也太让人大跌眼镜。
朝中的事,不能说知之详尽,但也是略知一二,皇帝老儿突然派过来的这个驸马,哥舒翰自是查了清楚,这小儿在京中的权势正日益壮大,皇帝这次将他派出来无非是给他赚足了功名,日后的权势肯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对这驸马在京中的行事也有些了解,俨然是东宫一派拉拢的对象,在兵部又混的风生水起,而且这驸马一向不给杨国忠面子,丝毫没有把杨国忠放在眼里的,哥舒翰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太多关于这驸马的负面内容,这就让哥舒翰百思不得其解了。
显然不能小看了这驸马,尤其是他背后的 权势,而驸马做的这般,实在让哥舒翰搞不懂用意,难道真的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显然不可能,自己可是这次出征驸马所仰仗的人,肯定不至于做出这般。难道是做给杨国忠看?也没这个必要。那最合理的意图便是:这驸马要在军中立威!
将士用兵,自然讲究的是个威信,这是统兵的第一大要素,哥舒翰深知这一点的厉害,所以一向治军严苛,才可以号令三军。而这驸马如果是想要在军中立威,哥舒德英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哥舒翰对自己的这个大侄子早就是无可奈何,以至于这不到半年的功夫把赤水军搞得乌烟瘴气,毁了哥舒翰的名声,而想要在最短时间里在军中树立威信,这实在是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哥舒翰未免便对这驸马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这次出征,显然表面上讲。这驸马是个陪衬,来这里只不过为了获取军功,即便是当做来游玩一番,也不会惹人非议,而这驸马竟是做出了这般动作,哥舒翰实在有些猜不透这小儿。
不免摇头叹气,只道自己老了。。。。。。。。
进了书房里,哥舒翰自是起身迎接,领进了书房的正厅。便是吩咐那小侍卫来倒茶。
哥舒翰坐在堂上,许辰紧挨着坐在堂下的上座,哥舒翰这会儿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等那小侍卫上了茶。这才道:“这次出征,驸马有什么看法?”
并没有提起早上的事,哥舒翰坐在堂上饮了口茶,须发有些白了。脸上的皱纹明显,略显鹰钩的鼻子上,有一处小刀疤。放下茶。这才问道。
当然这本是礼节性的形式主义,若是没有发生早上的事,哥舒翰也肯定要与许辰“商讨”一番的,毕竟许辰挂着行军统帅的职位,而眼下哥舒翰却是别有一层意思,他想要试探许辰。
“将军素来用兵有方,这次出征全凭将军用计。”许辰恭敬道。
哥舒翰听到许辰这中规中矩的话,态度并无倨傲,若真是不把他哥舒翰放在眼里,完全没必要应吩咐来此书房,便是冷眉一撇,道:“某看驸马。。。治军有方,定是对这征讨存了良计,何不说来听听?”
这“治军有方”四个字停顿了一些,许辰自然明白这老伙计有所记恨,不过许辰心里知道的一点是,哥舒翰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大记恨,从他接到哥舒翰的吩咐到书房商讨军机就能够判断出,倘使哥舒翰对许辰恨得不行,肯定不会有什么商讨军机的机会。
“晚辈岂敢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但说无妨。”
哥舒翰只是平淡的说着,许辰一看这小老头硬要自己说什么良计,也就说些罢了,不过这老头肯定是早就有了对策。
许辰抱拳行了一礼,这才说道:“这只突厥残支却有两万骑兵,实力不容小觑,而且竟敢屡犯边境,显然是背后有人扶持,才敢这般狂妄。”
许辰顿了顿继续道:“此次以我唐军六万兵力,若是正面对抗,定然乘势如破竹之势,想必那突厥人既然敢犯边境,必有后备一手,他们肯定会采取诱敌深入伎俩,佯装败退,将我军引入腹地,到了他们的地盘在分步图之,致使我军陷入被动。”
哥舒翰皱眉听着,没有一丝表情,好似面瘫一般波澜不惊,许辰看了他一眼,略作思考状,许辰自认为分析的很合理,也确实是,只要突厥人不是傻比,上述方法肯定是最有效的,草原是他们的地盘,在那里打游击战对他们来说大有裨益。
“而这次出征定是要灭了这一部族,若是突厥人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佯装上当,等到突厥大军上钩。不过显然这次突厥背后有一方势力扶持,才会在这么的时间内死灰复燃,回乞内部早就分崩离析,纵然有意给扶持这突厥,力度肯定不强,我推测应该是吐蕃支援。
吐蕃现在成为边镇的主要敌对势力,肯定首尾难顾,急需要一只分散唐军注意力的势力,以求缓解压力,而将军你最近几年又一度打败吐蕃,甚至将九曲一带划为管辖,吐蕃肯定怀恨在心,若是如我推测一番,将军派六万精兵出征突厥,吐蕃有可能会压兵西北,趁机夺回九曲。
而将军新设立的神策军明显难以抵挡吐蕃的军队,若是吐蕃趁机偷袭,肯定会大有收获。”
许辰巴拉巴拉一口气说完,其实这些分析早在出征前就想好了,边镇也就大概这个趋势,都想觊觎唐朝,却都没有大本事,拉帮结派,施展心机实属正常。
哥舒翰虽然没什么表情,却是听得认真,许辰说的这些,他自然都已想到,只不过从许辰嘴里说出来,不免让哥舒翰有些吃惊,这也绝不是一个纨绔驸马能想出来的事,加之先前许辰搞得巡阅,许辰在哥舒翰心里的印象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更让哥舒翰吃惊的是,那“神策军”只是在筹备阶段,眼下才刚刚招募完毕,甚至连“神策军”的番号都没有加上,这驸马怎么会知道?
单凭这一件事,已经不能是吃惊了来形容了,“神策军”在没设立好之前相当于军事机密,而这番号也是刚想好不久,即便外界知道他哥舒翰要建立一支军队,但绝不可能连番号都知道,那一瞬间,吃惊过后的哥舒翰,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儿,竟是有些胆寒!
怪不得这驸马年纪轻轻就连杨国忠都不放在眼里,显然这其中的 厉害关系不足以外人揣测,这驸马究竟有什么暗中势力,竟然连机密都能窥探道?
许辰说完后,明显能看到哥舒翰的脸色出现了明显的起伏,却不知是因为“神策军”的关系,神策军因为安史之乱后来逐渐取代羽林军龙武卫成为保卫京城的新一代禁军系统,在唐朝后期的历史上,因为太监的统领划上了浓墨重彩的 一笔,许辰虽然对这只军队熟知,却不知道它是在何时建成的,当时哥舒翰建立这支军队的初衷自然是为了防御吐蕃,眼下顺口就说了出来,没想到的是,却把哥舒翰惊掉了下巴。
哥舒翰沉思良久,却是没有了因为早上的事对许辰的记恨,哥舒翰隐隐的感觉到,这驸马此次出征目的不是混个军功这么简单了,他是想要真正的统帅军队,加之之前的立威,已经让哥舒翰有了这种隐隐的猜测。
不过心里的反差还是很大,这驸马如此年轻,却是给了他这般震惊,他可以肯定的是,神策军这个番号,他绝对没有对外宣扬,而且得知这一消息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将领,未免吓了一跳,老伙计脑子意乱竟是想到这驸马在他军中安插了势力!
的确如此,许辰却是也没有想到么会产生这样的 效果,哥舒翰又联想了一番许辰在军中立威的目的,却是得出了一个想法:这驸马想亲自出征,不借助他的统帅!
许辰方才分析的那一番,他自是也都预料到,但吐蕃与这支突厥的关系,他是不知道的,眼下这驸马说出来的猜测,无形中哥舒翰就误以为许辰早就得到了情报,若是出征突厥,吐蕃定会卷土重来,攻打九曲。
这就难办了,出征突厥的事早就预备好了的,这六万军队也是从河西各地抽调上来的,摆明了是要打突厥,若果真如这驸马所说,吐蕃若倾其兵力拿下九曲,再想收复可就难了,因为九曲各方面的防御性建设正在紧张进行中,若真被多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哥舒翰因为许辰这无心的一句,却是脑子里一通发乱,一时间考虑了一万种情况。。。。。
到底是名镇八方的著名将领,哥舒翰在想了一会儿后,心底依然有了打算,殊不知因为许辰的一句无心的话,捕风捉影中却也歪打正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京中
一望无际的漠北好似经受过战争洗礼的断壁残垣,偶尔从空中略过,可以看见残破的土墙,沙海覆盖的篝火,草原里正如寒风呼啸一般,死寂中带着悲凉。
城市依旧寒冷,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要来的早一些,这才刚过十月中旬,长安城的百姓已经穿上了御冬的棉衣,棉裤,寒风凛冽的一塌糊涂,好在长安今年风不多。
杨国忠最近忙着骊山那边的事务,老皇帝李隆基在月初的时候就已经让杨国忠张罗了,这些年每年冬天,三哥都会带着文武百官去骊山过冬,那边早就设立了官署,百官在那里办公,按理说常年前往骊山,应该不费些周折,但今年三哥又在骊山大兴宫殿,这是由杨国忠安排的,一到月底,三哥就会搬过去住。
今儿个杨国忠处理完事务便是回到了府邸里,召见了自己的亲信官员。
胡统的死,确实对杨国忠产生了影响,本来把胡统掉进中书省就是打算继续重用他,毕竟胡统这几年替杨国忠做了不少事,而关于胡统的死,过了这些天,逐渐开始有不了了之的架势。
因为秦县令从中作梗,杨国忠实在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但凡这样的事,很难利用来搞出一些事情,今儿个杨国忠召见自己的亲信,却是为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安禄山。
杨国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不停地 在三哥面前说安禄山的坏话,可老皇帝虽然昏庸,但也知道这两人不和,甚至是杨国忠说安禄山有反意,三哥都是一笑置之,搞得杨国忠都是有气无力,不过杨国忠最近打算从安禄山在京中的羽翼下手,头一号人物就是吉温。
这吉温实在是牛的一逼。当初跟着李林甫混的风声水起,眼见李林甫不行了转而投靠杨国忠把李林甫拉下马,如今又成了安禄山在京中的头号耳目,不过眼下却不是办掉吉温的时候,他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安禄山必然谋反,而他的伎俩就是不停的把安禄山往绝路上逼,逼他谋反以证明自己是对的。
这事当然要从长计议,一步一步来,现在能抓到的权柄并不多。
第二件事是关于太子李亨。
老皇帝眼看就没多久活头。都快七十的人了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寿命上限,而更重要的 是,眼看老皇帝又对东宫萌生了希望,一定要敢在东宫的势力崛起前,将李亨干掉。
杨国忠自然明白,老皇帝确实想让李亨继承皇位的,这些年李亨在经历李林甫和他杨国忠 的双重打击之下,依然稳坐太子,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而尤其最近杨国忠也是渐渐察觉到,老皇帝对于他的权势过大也有些不满,那突然冒出来的驸马就很能说明问题。
而现在杨国忠正是要敢在东宫权利崛起之前,把李亨废掉。这一次他打算玩一招狠的,所以才找来亲信,准备布置这一个计划。
第三件事便是针对我们的许大驸马,许辰这次出征河西。可谓是正中杨国忠的下怀,哥舒翰的军营里自然有他安插进去的亲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驸马在战场上搞掉也不是不可能。但杨国忠因为哥舒翰的原因,并没有做出这样的 打算,而是这次的出征让那个驸马得不到军功,甚至是因为驸马的一意孤行导致全军惨败,雷霆震怒!
这才是杨国忠的最终目的,他自然有方法办到,而事实是,杨家的暗中势力可不这么想。
然而此刻的长安的别处,却是一片祥和。
李霜儿今儿个却是出现在银行的总部,同时出现的还有李也,雨墨,府丞老李。
今天商议的项目,自然是银行的下一个分行。
许辰在临行前早就吩咐好了,雨墨自是知道这件事,眼下银行又处在蓬勃发展的黄金时期,开分行自然是迫在眉睫,长安城已经有了两家分行,显然不能满足长安的商业,因为没有了高利贷,银行成了主要借贷场所。
许辰早就拟定好计划,李霜儿等人聚在一起谈拢一下项目就可以了,李霜儿和雨墨见过几次面,自是也知道那驸马和这女人 的关系不清不楚,但奈何却是没那个资格管人家的,雨墨自是知道这位乃是大唐公主,不过两人却是很少接触,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雨墨现在已经完全将心思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人,内心的牵挂自然是无比牵肠,但好在已经熬过了半个月,有时候在闭眼的那一刻,满脑子都是许辰的身影,冲着她笑,笑的好不开心,有时候又会被噩梦惊醒,吓得一身冷汗,或许,牵挂的感觉到即使如此吧。
李霜儿也总会想起这个人,而思念总会在夜里爆发,闭上的那一刻,思绪飞扬的不找边际,她无时无刻不再想一个问题,这个男人会在远方想念着自己么?
或许牵挂一个人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人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活里,甚至是心里。。
。。。。。。。。。。。。。。。。。。。。。。。。。。。。。。。。。。。。。。。。。。。。。。。。。。。。。。。。
哥舒翰在书房里坐着,思索了良久,但还是回归正常,说实话,方才还真被许辰说的“神策军”给吓了一跳,而驸马说的这个问题,他也有考虑到,若是出征突厥,吐蕃大举夺取九曲,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这一次谈话,哥舒翰对许辰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至于哥舒德英的事,他也不想追究,其实也根本无法追究,这驸马做的确实没有错,即便有错,以他的身份,哥舒翰哪里敢对他怎么样。。。。。。。。
这次毕竟也只是一次浅显的谈话,不过出征一事在即,宜早不宜迟,而哥舒翰肯定的是:以后有什么军事会议一定会让这小儿参加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沙场秋点兵
许辰和哥舒翰的这一次谈话并没有什么保留,他所分析的局势,无疑和哥舒翰想的一样,两人商讨了片刻,哥舒翰又纠正了许辰些许的意识错误,谈话才算结束。
比如许辰说的“将计就计,领兵深入腹地,一举图之。”其可操作性太弱,毕竟草原是突厥人的根基,突厥的两万精锐也不是吃素的,一旦佯装上当,实在不好控制,也可能直入敌人下怀,哥舒翰在河西待了十多年,经验自然丰富,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保证这次获得大捷。
不过哥舒翰对这驸马算是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也才终于肯定了驸马杖责哥舒德英的目的,闷在心里的疑问由于对这驸马的刮目相看,逐渐消散开来,既然不是找他哥舒翰的麻烦,心里却是冒出来一个想法,这驸马权势如此之大,向来不怕得罪杨国忠,若是有机会结交,必然是不会放过的。
许辰从书房里出去后,心情还不错,这次谈话将近两个时辰,可以看出,哥舒翰并没有因为早上的事而对自己记恨,两人的这一番交谈大多是军事上的,许辰自然是讨教不少,大有受益。
其实许辰心底里自然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征讨突厥,而不是有哥舒翰的庇护,只为混一份军功,这样一来可以锻炼下自己,为随后爆发的大战争做准备,而更重要的是证明自己,做给全天下人看的,为以后的权势做一个有说服力的铺垫。
不过许辰担心的自己的能力不够,毕竟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纸上谈兵毕竟脱离实际,实战才是硬道理,若倘使自己逞一时之勇,置将士安危于不顾,或是导致惨败。那就是莫大的罪过了。但若是大丈夫这般畏首畏尾,也实在难成大事,这便是许辰纠结所在。
当然许辰不会忘记田荣驸马的暗示,而杨国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前来混军功无动于衷本身就很说明问题,这次出征当然没表面上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说这次杨国忠不顾及哥舒翰把他这大驸马干掉,显然不现实,而杨家暗中的势力却是奔着哥舒翰这个目标来的,虽然这么揣测有捕风捉影的嫌疑,但许辰仍是小心提防的。
讨伐突厥定在三天之后。全军出击,这六万军队也有刚刚从外地抽调过来的,三天时间的整合,倒也充裕,下午的时候,许辰便是去了禁卫军的帐中,慰问了一下兵士。
禁卫军的军营单独扎在大斗军的旁边,本来这些从京城里来的皇家侍卫,大都有些优越感。但只待了一天之后,便是也察觉出这边镇军士的纪律严明,甚至过犹不及,顿时就收敛了一些跋扈。而今儿个早上便是听说许驸马把哥舒翰的侄儿给打的屁股开了话,顿时以这驸马为荣,不自觉间觉得这驸马大涨近卫军士气。
来的路上,这三千禁卫对这驸马也是颇有好感的。这驸马权势那么大,又是行军统帅,可却从来没什么架子。竟是连吃住都跟军士们在一块,甚至有时候聚在一起说笑,大有亲民的形象,不过今天早上的阅兵,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治军严厉的形象早就传进了凉州周围的各大军营,龙武军众将士自是体会颇深。
许辰和房毅来到龙武军的军营后,已经是黄昏时候,旁边的大斗军的营地却是喊杀声振聋发聩,自是在操练,这三千龙武军本事京中精锐,但也没这般操练刻苦,来到这里待了一天,周围各大军营里都是有所操练,龙武军纵是坐不住的,可大将军和许驸马都没来往军中,众禁卫军士只能在营中等候。
许辰刚到营地里,便让房毅召集全军,自是能体会到禁卫军将士的内心反差,这便是要发表一番讲演,鼓舞士气。
房毅对这位驸马早就熟悉,驸马又是行军统帅,自然随时听命,若是平日里召集全军难免墨迹时间,但这龙武军众将士一听驸马来了,早就翘首以待,哪里能坐的住,一声令下,只消半柱香的功夫,竟然集合了全军。
许辰和房毅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是走到校场正中央。
“此次出征,河西出兵六万,想必诸位也都看到,边镇将士纪律严明,个个都是好汉,操练刻苦,丝毫不逊于我禁卫,甚至过无不及,而我禁中侍卫养尊处优,连年不参战事,实则不能同日而语。”
许辰说的直白,房毅听到这话都是别扭的很,三千军士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心里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单凭出征前的操练军纪就足够看出,这边镇军士不容小觑,因为皇家侍卫的身份,肯定打死都不能承认,眼下被许驸马当着三千军士说出来却是心里都不好受。
也的确,这次皇帝老儿只派了三千禁卫,而河西则是出兵六万,纵然赢得胜利,禁卫军都是没什么光彩的,先前众军士只不过抱着侥幸心里,认定三千禁卫肯定会成为主力先锋,不过在凉州呆了一整天,信心直接就给打击没了,做后勤倒是能胜任。
许辰顿了顿,扫了一眼众人,继续道:“既是如此,我等更不该有所懈怠,突厥以骑兵见长,而我龙武卫也已骑兵见长,战场上扬名立万的机会自是千万,纵然以三千兵力,也要拿出十万禁军的气势,不要让河西兵士小看了我禁军之威!
离出征还有三天,本将军望众将士加紧操练,日后驰骋沙场,捍卫禁军之风,要知道你们代表的不是龙武军,而是我大唐十万禁军!”
“三千越甲可吞吴,禁军之威全仰仗诸位,今日召集至此,便是想问一句有没有这个信心?!”
许辰做这样的演讲次数比较多了,已经练得如火纯情,慷慨陈词大气凛然自是不在话下,便是大声问道。
“可有信心?!”
“有!”
“奋勇杀敌,扬我军威!奋勇杀敌,扬我军威!”
三千军士被许辰调的情绪高涨,话说到这个份上,身为皇家侍卫的龙武军自是一个个精神饱满。热情高涨,这一声声呐喊大有冲破霄汉的气势。
许辰今儿个来大致就是这个目的,别说房毅,就是他自己都被这边镇将士给震撼了,早晨阅完兵后,凉州各大军营都是开始操练,杀声震天,那士兵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尤其是许辰负责阅兵的赤水军,因为那哥舒德英被杖责。士气顿时高涨,便把平日里操练加重了许多,两人一伙对阵拼刺,徒手搏击皆是勇武异常,看的许辰和房毅惊讶不已,这赤水军被哥舒德英搞得乌烟瘴气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河西招牌大斗军了,而大斗军刚好与龙武军的营地相隔,龙武军将士肯定会被大斗军的气场震住。丧失了斗志。
此番的意图就是给禁卫军鼓鼓劲,莫要真做了后勤部队,许辰脸上自然也就无光彩了,这次出征。许辰能坚实可信的就是这只禁卫军,定然要着重对待,而如果禁卫军准备妥当,许辰可以向哥舒翰申请。把龙武卫遣为先锋部队。
这三天时间肯定练不出什么东西,不过这三千禁卫乃是京中精锐,纵然不济。战斗力仍然不可小觑,而许辰现在能做到也就只有鼓舞士气了。
众将士听完许驸马这一番讲演,顿时打起了精神,讲武完毕后便开始操练阵列,积极的很,这倒也是好事,旁边的大斗军刚操练完,便是听道龙武禁卫开始演练,不觉好奇,那大斗军使程守礼派人探了究竟,发现许驸马此刻正在帐中,便是打算过去拜访。
程守礼自是听说了哥舒德英被杖责,顿时对这驸马好感倍增,他作为河西精锐部队的长官,一向看不惯哥舒德英的作为,也曾憋不住向哥舒翰举报,但也是不了了之,后来哥舒德英知道了这事,便经常找他麻烦,两人见了面,哥舒德英便是当面嘲讽,搞得程守礼气的脸红脖子粗,若不是副将拉着,上去就把那恶人给打了。
程守礼一声暴脾气,却是程咬金的后人,不过这个时候程家势力早就渐渐隐匿,到了现在就属他有些本事,在河西边镇做了大斗军使。
自是也有一身不领,要不然哥舒翰也不会把他升为军将,而且哥舒德英几次想找他麻烦,在哥舒翰帐前说他的坏话都被哥舒翰给拦了下来,便是听到哥舒德英被打的屁股开了花,竟是仰天长啸,大快人心,眼下又见驸马在帐里,便想过去跟着驸马喝一杯。
像他这样的脾性,为人便是直率,看上哪个人品好,或是助了他一臂之力,即便是间接的都要当做朋友看待,只不过军中不能饮酒,这规矩他还是懂的,要不然肯定提上两坛子好酒就奔了过去。
来到军营前,派人通报了一番,许辰便是亲自出门迎接,军中将领的资料他都看过一些,倒是对这程咬金的后人感兴趣一些,边镇翻将大多是少数民族,这程守礼做到大斗军使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
两个军营紧挨着,程守礼过来拜访,实属正常,况且许辰来到凉州地界的时候,也是这军使亲自迎接的,路上倒也相识,许辰便是出去把程守礼迎进了帐里。
两人客套一番,房毅也是认得他,几人便又闲聊一会儿,程守礼便是直接道出了来意。
“今日驸马在赤水军惩治哥舒德英,让莫将好生佩服,若是军中能饮酒,莫将定是要敬驸马三大碗,不对,十大碗倒也敬的!”
纨绔驸马 的酒量已是凉州闻名,连那哥舒翰都是醉倒桌子底,程守礼想到这里便改了口,直说十大碗。
对于这个驸马程守礼并不了解,但单凭把哥舒德英屁股打的稀巴烂,程守礼却是发自内心的 佩服,那哥舒德英的后台硬朗,尤其是攀上了杨国忠这样的高枝,更是耀武扬威,好不气恼,程守礼对那杨大宰相更是心中满是鄙视,这样的小人能做到宰相真是让人愤懑不已,而这驸马丝毫不顾及杨国忠的淫威,哥舒翰的威信,公然把哥舒德英打了,程守礼便认定这人可交。
不过这么唐突的过来又担心驸马认为自己看上了驸马的权势才刻意结交,他这样的大汗心里哪能细腻,便是有一句说一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程守礼当真称得上五大三粗,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结实的像一头壮牛,三十左右的年纪,满脸络腮胡子倒也配的他这一身豪气,让人这么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许辰心说你这大汗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哪里知道这程守礼和这哥舒德英有仇,而且仇恨很大。
“某只不过是替大将军治了一下军风,倒不至于让程将军这般抬举。”许辰笑着说道。
“哥舒德英为祸赤水军时日已久。竟是没人敢动他,驸马这等严厉,立了军威,长了赤水军气势,哪里不能敬驸马十碗!”程守礼嗓门大的很,这一番语气词,帐外的侍卫若是听见还以为里面打了架。
“驸马治军一向如此,这哥舒德英纵是后台再大,只要违了军纪。定是严惩不贷!”房毅却是在一旁附和道。
许辰怒瞪一眼,心说你这厮偏要这时候拍马屁,这样的话题不易多说,毕竟这哥舒德英关系网复杂。可这程守礼哪有停下来的意思,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直接成了承受力的 单口相声,而相声的主要内容则是讲述了这几个月和哥舒德英闹出的种种矛盾。
许辰和房毅对视一眼。目瞪口呆,这程守礼俨然是一个话唠,从大斗军应力跑过来竟然是为了聊天。而这程守礼的口述了,许辰自是能察觉到,这厮这几个月什么事都没做,光是对付这哥舒德英了。
程守礼甚至连想要给皇帝上书痛斥哥舒德英的不法行为都敢说出来,许辰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怎么没长心眼么?这样的事情都敢说?而且还是和紧紧见过一次面的人说?
这程守礼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许辰这才恍然大悟,这厮是个大嘴巴子,又是个话唠,难怪哥舒德英总是能找到他的把柄,许辰只能感叹程守礼活了这么久,坐上大斗军使已经很不容易了。
按常理说这样的 话程守礼肯定不会说出来,但凡有点智商的都会知道其中利害,但这话唠一打开话匣子竟是收不住,说着说着竟是连这事都说出来,意识到之后当即吓了一跳,脸色有些红涨。
这程守礼却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子加话唠加暴脾气,他这性子又豪爽,朋友自然很多,但肯和他一块喝酒的人并不多,主要是这厮不喝酒还能轻点,一喝酒,那完了,直接就有黄河水发,连绵不绝的气势,最高纪录是拉着军中的副使直接喝酒喝到第二天清晨,嘴巴一直没闲着,那副官又不好拒绝结果没喝多少酒,直接就给听吐了,吐得一塌糊涂,此后再也不敢饮酒,以免程守礼找到喝酒的机会。
而程守礼竟然当着驸马打开了话匣子,一来是这驸马长的太帅,很有亲和力,说起话来没什么架子,聊天就自然了许多。二来就是因为哥舒德英的事,这哥舒德英憋了他好几个月的怒气,因为被驸马杖责,而且军说可能丢了职位,自然而然的把驸马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这一顿诉苦般的聊天,结果大舌头没收住。
给皇帝密揍这样的事,实在太过严重,不光哥舒翰会对他产生间隙,杨国忠也肯定不会放过他,程守礼想到这一点不觉吓了一跳,当即戛然而止,场面顿时尴尬许多。
许辰和房毅玩去像是在看马戏团猴子表演一般,这程守礼实在让他大跌眼镜,如此无厘头,一直都是他在滔滔不绝,旁人也插不上话,这会儿一下子不说了,已经不是一个尴尬来形容了。
“那个,那个。。。。”程守礼无语凝噎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说的话,我自是没有听见分毫,房将军可知程将军说的什么?”
房毅想笑硬是给憋了回去,赶忙摇头,程守礼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去,登时又冒出来一个想法:“这驸马不会日后以此要挟我吧?
。。。。。。。。。。。。。。。。。。。。。。。。。。。。。。。。。。。。。。。。。。。。。。。。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出征前一天下午,哥舒翰在官署大堂里主持了出征前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把大致的兵力部署再系统的说一遍。
这两天许辰倒是和程守礼混的有些熟络,他这大嘴巴子上次一不留神说了不该说的事,硬是给吓了好几天,脑子不怎么活泛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得出了一个方法:就是对这驸马恭敬一些,随叫随到,有什么命令立即执行,毕竟这驸马打完仗就回京了,驸马那是何等身份,也不会跟他计较这样的小事,所以只要保证驸马回京之前不得罪他,就是万事大吉了。
谁也没有想到因为一次马戏团的耍猴表演,一场看似滑稽,实则荒诞 又富有喜剧性的演出,悄然的改变了程守礼的人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征突厥
离出征还有两天的 时候,朝中却是派来了监军,倒是出乎许辰的意料,派来的人,正是宦官边令城。
边镇每逢战事,朝廷都会派监军来督阵,当然这是皇帝派来监视封疆大吏的,武朝以前,监军都是由朝中官员赴任,比如御史大夫之类的官员,但到了天宝时期,监军就被三哥换为太监了。
因为高力士 的关系,李隆基对太监倒是很有好感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这才启用太监监军,不过慢慢的发现太监才会对他忠心耿耿,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这边令城可谓是监军一把手,监过高仙芝,安思顺,等众多大将,当然好处没少给,尤其是高仙芝那厮,打了胜仗回来的战利品多半私吞,自然给那边令城送去不少。
所以一般的封疆大吏对待监军都是尽力拉拢贿赂的,可不能小看这些太监,皇帝的听闻都从他们口中得知,稍一得罪,难免得不到好处,这些个太监心里一般都很阴暗,若是得罪了,那完了,肯定会在皇帝面前尽说坏话,即便皇帝不信,但久而久之难免会怀疑,毕竟这太监们天天呆在皇帝身边,封疆大吏自是一身权势,奈何山高皇帝远。
这个时候的监军都是临战才派出来,老皇帝自是怕太监们在军中呆的久了和节度使串通一气,而每次派的监军都会有所调换,这次派边令城自是情理之中,因为这厮压根就没来过河西。
边令城到了官署里自然没有什么接风仪式,不过哥舒翰却是亲自款待了他,说来两人倒还有些渊源,当年王忠嗣被李林甫陷害,边令城自是说了好话,那时皇帝问他:忠嗣可否忠心。边令城只道:老奴只听闻将军治军有方,戍边有为。别人说他有贰心,打死都不信。
因为那个时候哥舒翰也到了京里述职,在三哥面前誓死为王忠嗣辩护,老皇帝在软了心思,拿不定主意,这才问起了边令城,但也是因为边令城这句话,彻底解救了王忠嗣,当然老皇帝本身也不想杀了王忠嗣,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边令城一席话才最终让王忠嗣死里逃生的。
当然,边令城之所以替王忠嗣说话,其实是王忠嗣每次来京都送他不少好处,不过哥舒翰自是感恩,这次边令城前来监军,虽没有大摆筵席,却是亲自招待他。
其实太监最好对付,没了生理本能,那就只能化悲痛为力量。痴迷权势钱财,而且到了天宝这个时候,腐败程度早就深入骨髓,甚至公开行贿送钱财都不为过。边令城甚至都向高仙芝索要珠宝,在正常不过了。
边令城的到来实属常事,不过倒是把许辰吃了一惊,许辰自然对这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大太监印象深刻。这人太唯利是图,太庇护私亲,太要脸面。不过也太好对付,许辰当然不是愤青,见了边令城的面就指着鼻子大骂,干他八辈祖宗,对于这样的人不能得罪,要么就把他宰了,要么就利用他。
不过这边令城倒是对许打驸马很上心,来了军营里每天就围着许辰身边转,甚至不惜端茶倒水好生伺候,许辰则是受宠若惊,啧啧,看来这老边想要跟着自己混呐。
这样的 人十足的危险人物,你平日里交情再深,如高仙芝,一旦得罪了他难免要背后挨一枪,许辰看他对自己倒是恭敬有加,也不像那阴险的小人,甚至随意呵斥,这边太监都不会有所怨言。
这两天许辰忙着出征的事见天的待在军营里,想一些抵御突厥骑兵的法子,当然哥舒翰的骑兵丝毫不输于突厥,可一旦进了草原被突厥人吊着打,形势也不那么有利,这时候的唐朝骑兵配的是长枪(长矛改编精华版),弓箭的配备率达到了百分之百,而且还装备了陌刀,横刀,装备之强悍简直无可匹敌,尤其是复合式弓箭,能根据弓箭的张合力度调整准度力道,尤其是明光铠甲,大大的减轻了士兵的负重,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
而许辰忙着做的就是把一些军中的弓箭好手召集在一起,进行有效的列阵训练,用作正面战场,四百人为一队,分为四列,一百人为一队,张弓射满,后面的对阵迅速准备好,轮番不间断的射,而许辰主要训练的就是速度,射完就撤,练的是一个步伐,这样的 阵列对突厥的骑兵有很好的抵挡作用,一番箭雨肯定吃不消。
哥舒翰却是没怎么管许辰在军中折腾,尤其是那边令城整日跟在驸马屁股后头端茶递水的,好不殷勤,搞得哥舒翰都有些郁闷,这驸马到底权势多大,连边令城都舔着老脸巴结。
不过对于许驸马在军中操练的战术,哥舒翰自是知道,只是没这般研究过,许辰还打算组建一个专门的四百人的弓箭营,因为唐朝的弓箭配备达到人手一副,但真正打起仗来,很难发挥弓箭的最大威力,骑兵在前边冲击阵型后步兵就得以最快速度跟上去,弓箭也一般在之前就放了出去,对拼的时候很难派上用场,而许辰的意思是专门找出军营里的弓箭手,组成一支部队,专门用来放箭,而且有后勤人员不断输送物资,以最快的速度把箭羽布出去,而且到了对拼的时候这些弓箭好手可以专门往敌后方放箭,效果虽然不大,但的确不能忽略。
弓箭营哥舒翰不是没想到过,他所仰仗的就是他的轻骑兵,也没把这当回事,眼下许辰操练起来,速度定是极快的,一百人一阵,射完换阵倒也行之有效,指哪打哪,密集程度可见一斑,吃惊不已,便是放任许辰去办了。
而这针对突厥的草原骑兵,许辰也是下了大工夫研究的,唐军的轻骑迅捷勇猛,比那突厥骑兵自是强上许多,这也是哥舒翰的骄傲所在,他这一批骑兵战斗力的强悍程度无可匹敌,若是两军对垒。一旦开打,轻骑必会把敌方阵型冲散,而且大有直捣黄龙之势。
不过这次讨伐的突厥骑兵也没有那般不堪,这十几年他们连年吞并部落,甚至几次进攻回乞,上一次偷袭边境其迅捷程度实在不容小觑,若是和唐军打游击战,靠着游牧民族跑的快的优势,也很让人头疼,而且这突厥乃是两万骑兵。实打实的骑兵,一旦全军冲击,也是很难抵挡的。
许辰这几日便绞尽脑汁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好办法并没有多少,以前倒是看过一些军事书籍,抵挡骑兵的阵型有什么却月阵之类的,但在草原上并不适用,草原上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地形了,平原乃是骑兵的天下。到时候自见分晓了。
。。。。。。。。。。。。。。。。。。。。。。。。。。。。。。。。。。。。。。。。。。。。。。。。。。。。。。。。。。。。。。。。。
三天之后,全军集结在凉州城北的大营处,誓师出征。
这六万边镇将士加上许辰带来的龙武卫三千禁卫,总计六万五千人。向漠北草原进发。
这几日前方军探频频送来消息,已经锁定了这股突厥势力的老窝,哥舒翰便决定率大军挺近草原,将突厥连根拔起。回乞也做好了帮衬战事的准备,这次出击,显然势在必得。
哥舒翰令大斗军为先锋。龙武卫三千协同,共计九千八百人,于黎明时分率先开拔,出凉州,经西门关,直入草原腹地,而统帅这只先锋部队的正是许驸马。
哥舒翰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却是出于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朝中来的敕令,边令城带过来的,杨国忠几次在皇帝老儿面前说那突厥只是一残部,哥舒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灭掉,这正中了三哥的下怀,他派许辰出征,要的就是给他功名,于是在杨国忠的再三怂恿下,老皇帝这才做出这道敕令。
第二个原因便是觉察出这驸马有意要亲自领兵,加之先前发生的事,哥舒翰对这驸马倒是有隐隐的期待,朝中敕令是让哥舒翰对驸马委以重任,铲除突厥,这才让许辰做了先锋官。
这几日两人也是交谈甚多,哥舒翰对这位驸马印象自是特别,也并没有因为哥舒德英的事再多做追究,算是摒弃前嫌,两人谈话的军事重点主要是集中在吐蕃身上,这次出征突厥,若是吐蕃人大举进攻九曲,难免抵挡不住,而哥舒翰最近也在留意吐蕃的动态,九曲一带这几日却是有几批分散的吐蕃探子来回游走,显然是有所窥探等待时机。
不过许辰对天宝年间的历史还是有所理解的,哥舒翰自从占得九曲一带战略要害之后,吐蕃人便老实了许多,之后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若是这次果真是突厥和吐蕃联手的阴谋,那只能说明一点:历史的进程已经发生了些微的改变。
而许辰期待的正是如此,倘使历史真就发生了改变,哪怕些许一点,都是好事,证明自己对这个时代确实能做出影响,那依着历史的轨迹就有可能改变历史了。
这场战争是唐军对突厥的讨伐,而且由于李隆基派驸马出征,证明皇帝很看重这场战争,而且凉州半个月以前就已经开始集结集结军队,从各地抽调精兵良将,声势无疑是浩大的,讨伐多是如此,就是摆明了去打你,要的是个气势,哥舒翰号称出兵八万进入漠北的消息,也早就传了出去。
突厥也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讨伐突厥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前面许辰已经和哥舒翰分析过要害,虽然是以多打少,但突厥以骑兵为主,机动力很强,军队又深入腹地,一旦被利用地形分散开来打,唐军并没有多少优势,只要突厥人不傻,肯定不会跟唐军正面作战的。
许辰作为行军统帅,哥舒翰亲自委任的先锋官,于十月二十一号黎明时分率领大斗军,龙武军先锋部队开拔,而在往前两天许辰便与大斗军众军士喝了个稀烂,这一连三天都是酒肉管饱,犒饷士卒。
而许辰被委任为先锋官的消息,前两天哥舒翰就已经和他说过,边令城便是把敕令给带了过来,大致是朝中的意思。先锋官这的确是个技术活,冲在最前头定然要拿出唐军的气势,当然也是比较冒险的,显然老皇帝既然让他来得军功也不至于放到这么一个拼命的位置上,而哥舒翰也暗示过许辰,这里面有杨国忠的意思。
许辰不知道哥舒翰为什么要给他透露这样的信息,试探了几次边令城之后,杨国忠果然有重大嫌疑,若果真是杨国忠插手,将自己派为先锋官。这里面肯定别有猫腻,那危险性,不免加深了一些,不过许辰虽然过于优柔寡断行事顾忌思前想后,但对于这样一个机会,却是异常兴奋的,这次要打了胜仗这功劳肯定是应得的,日后也容不得旁人置喙。
因为行军打仗的事宜,许辰便和程守礼熟络不少。三天的相处下来,这程守礼也不再因为那一句失言而忌惮许辰,话匣子一打开,拦也拦不住。
这才中午的时候。先锋部队已经出了凉州地界,往北直奔西门关,因为这先锋部队乃是以轻骑为主,行动倒是迅捷。许辰先前操练的弓箭营却是带在了身边,主要是想试一试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如果突厥人使得是重甲骑兵。弓箭自然失去了威力,但突厥骑兵也失去了机动性,而事实突厥不可能有钱购置军资,唐军之所以战斗力强悍,当然是与国家富强分不开的,军用物资一应俱全,尤其是唐朝的马匹胜多,将士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作战威武。
一路上行军枯燥,不过三千龙武卫可是打起了精神,跟着许驸马做了先锋部队,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既是战死也是光荣,唐朝尚武,士兵们更渴望战争来出人头地,加之许辰之前在龙武卫做了演讲,这会儿才刚出发禁卫军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好不威风。
到了中午的时候,许辰才下令全军扎营休息,准备吃午饭,这样的行军,往往是到了一个目的地才能休整,可许辰不管其他,任凭程守礼那话唠喋喋不休,最后程守礼无可奈何,只能同意,这样的行军毕竟路途遥远,而且现在还在境内也没什么危险,走了六七个小时的路程肯定劳累,休整一番也能续点力气。
而许辰考虑的是战马,人自然再累那也是骑在马背上,虽然这先锋部队多带了两千匹作为预备,但也要妥善处理,况且这先锋部队带的物资有不多,行的又快,离得主力部队远了也不是好事。
这一番调整后,许辰则是从怀里掏出来个胡饼,一块小咸菜就着水开吃起来,还别说,这走了大半天还真的慌,吃的那是真香,大斗军和禁卫军早已是见怪不怪,这几日都是在一起操练,见惯了驸马这般模样,不过个个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房毅本来还以为许辰这是作态,可这一路过来,哪里像装出来的,搞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大吃大喝,还得跟军士们一块睡觉,好不习惯,他哪里知道许辰最爱吃胡饼,这几个月来,每天的早餐都是一个胡饼一碗粥,甚是爽口,许辰只想告诉他:这胡饼,真他娘的好吃!
程守礼见许驸马这般身先士卒不搞特权也是大为开心,哥舒翰虽然治军严明但甚为苛刻,很少体恤下士,许辰这番作为,甭管是故意的不故意的,无形中给众军士心里注进去一股暖流。
程守礼带了一包手抓羊肉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吃,最后实在饿坏了,问许辰要了一个胡饼,装模作样的吃起来,不一会儿刚要打开话匣子,许辰却是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尘土,翻身上马,下令全军继续进发。
这老程这半天哪里顾得上吃饭,先锋官既已下了命令,他也无可奈何,军中将士吃饭那是讲究个速度,甭管你饭量多大,肯定是限时吃完的,程守礼根本没吃,这会儿上马却是饿的肚子咕咕叫,可也不敢再行军路上吃饭,这驸马平常和你说说笑笑,但一旦行军,却是不苟言笑,犹想到哥舒德英的屁股,程守礼便是把胡饼揣进了怀里,本来刚要打开的话匣子,也不得不闭上了,只觉得胸口憋闷不已。
对这位驸马,程守礼已经开始佩服了,不光是听说了这驸马在京中的厉害,与杨国忠的不和,更是被这驸马的军事能力折服,就他弄得这弓箭营,经过几番训练,已经可以用来实战了,这几日的操练,这驸马甚至还设计了一个秘密武器,程守礼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
浩浩荡荡的将近一万人作为先遣部队行在路上,后面的队伍自是相隔不远,哥舒翰在后方坐镇,边令城自是跟着他,大军直入漠北的同时,哥舒翰却似时时留意着吐蕃的动向,这次出征六万军士自然要靠他来压阵,但万一吐蕃大举入侵,这征突厥又是箭在弦上,哥舒翰不得不考虑行军统帅许大驸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