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误入尘网
公元1030年(宋仁宗天圣八年)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湖上的小船,带着红色的灯火,悠悠徐徐地在浮动。船中一少年,斜靠屋棚内,望着湖面上泛起的水花,想起唐代诗人杜甫的(春意喜雨),轻声吟道。
“少爷,喝杯茶,暖暖身子。”只见一丫鬟打扮的小女孩,恭敬的坐在少年边上,双手举起茶杯,轻声说道。少年拿起茶杯,闭上眼睛,闻了闻,深呼吸,畅快地说道:“好茶,色,味,香俱全,真乃极品!”说完当即品尝起来。
“谢少爷夸奖!”小女孩面露喜色,感慨自己跟大师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茶艺,终于有了些成就,以后可以在少爷身边好好表现。等回到府中,也可以把头抬高一些,再高一点,自己可是茶道高手了!
小女孩想着自己的小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少年的表情变化:少年眉头慢慢紧锁,他侧耳隐约听到,离此不远之处,竟然有打斗声音。少年喜好寂静,更何况是这样的雨季,如此凉爽的夜晚。小女孩抬起头,似乎发现了少年的不快,生怕是自己的茶不好,有点担心地问道:“少爷,我煮的茶……”还没说完,就被少年示意制止了。
桨船(或名游艇)原为平时载运游客于江面游玩的小型桨船,但在战争发生时被征调改良为一种小型突击舰艇。船上不设女墙,船身低矮,船舷上之桨床左右随艇之大小长短每四尺置一可让士兵坐着的木床。由于体积小,行动灵活,前进、回转、后退皆十分方便,兼之速度极快,便于偷袭敌舰,惟甚惧火攻或巨型炮弹的攻击,平时可做民船或小型货船之用。此时,就有三名黑衣人各站在三艘桨船之上,头戴斗笠,手握剑鞘,正仔细观察前方:一艘比较华丽的游船之上,只见甲板上面,刀光剑影,激烈拼杀。
“老大,我们也上吧,你看老四他们,这么长时间还没摆平!”一个长的獐头鼠目,瘦高个老头狠狠地说道。
老大转头狠狠鄙了他一下,“老三,你看这船上还能容纳我们三个上去吗,动动你的脑子,好不好?”老三心有不甘的转过头,继续观察前方的打斗。
华丽的游船之上,只见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手持青蛇剑的三个人,面露凶光,停止了攻击,围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孩,不停地打量着。令他们无法想象,如此看起来柔弱的两个女孩,尽然在他们轮番的攻击的情况下,没有得到一点便宜,不禁让他们暗暗诅咒背后的买主,没把实情给弄清楚。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丫鬟用那冰冷的眼神狠狠盯着他们,喝问道。
“小姑娘,把你们小姐交出来,饶你们一条性命,看你俩如花似玉的,死了怪可惜的。”一个瘦高个,浓眉大眼,头发发白,胡子拉渣的老头说道。
“哼!你们算什么东西,鸡鸣狗盗之徒,也配!”另一丫鬟厌恶的吐了吐口水,骂道。
三人彻底被激怒了,想想自己也是江湖上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如今却被两个小丫头辱骂,此时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出手便毫不留情,攻击两女要害之处,出剑比之前凌厉狠辣了许多,这一刻,两女才感觉那种逼人的煞气和剑气。两女虽险象环生,却毫不示弱,她们知道,只要退,就是她们与小姐的死期,唯有抵抗到底,才会有微小的生存希望,就是如此微小的可能性,她们愿意用生命来赌,因为她们无路可选!
三人已经发觉两女抱着必死之心,手中出剑,便慢了下来,他们经过多少刀光剑影,如今就是想拖垮她们,然后慢慢地收拾她们。
只见船舱内,一个模样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身穿白衫,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相貌极为俏丽,脸色此时苍白,紧张的看着船外的打斗,却不知道,手中的手帕早已被她揉坏。
“老大,你看,她们快不行了!”说完,老三得意的笑起来,此时的笑声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两丫鬟听到此奸诈的笑声,心神难免荡漾,三黑衣人见此绝佳机会,猛的一刺出一剑,一丫鬟躲闪已经来不及,左胸已被刺中,丫鬟顿觉痛心透骨,倒在甲板上。另一丫鬟惊呼一声,抱起自己的姐妹,悲痛欲绝!
“小莲,小莲……”船舱内的小姐思维一片混乱,撕心裂肺的叫着,跑出船舱,把重伤的小莲拥入自己的怀中,声泪俱下,不停呼唤小莲的名字。
三黑衣人,见此情景,露出一丝不忍。老大猛喝一声“还不快把小姐带走!”三黑人猛然惊醒,想自己经历多少血雨腥风,什么时候同情心那么浓!一阵失神之后,欲将小姐拉起带走,丫鬟见状,猛然跳起,愤怒的盯着他们,连嘴唇都咬出血来,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阿香,你快走,回去告诉我爹,一定要替小莲报仇!”小姐见此情况,也知道无法脱身,唯有让阿香回去,或许还可以救自己,替小莲报仇!
阿香不停地摇头:“小姐,要走,一起走,阿香不想留着小姐,被他们抓走!”一想起,刚才那奸诈的笑声,阿香浑身就不自在。
“老五,老六,你们缠住那丫头,我带走小姐”。一黑衣人吩咐道。
阿香见状,心神绝望,自己一人怎能挡住他们三人,况且还有另外三人未上船,回头望了一眼小姐,唯有抱必死之心,护小姐周全!
“隆隆,隆隆”雷声一阵紧接一阵,响个不停,风吹得游船不停地摇摆,使得船上几人,晃晃悠悠有些站不住脚。就在此时,突然发现,游船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少年,身穿青衣,面如冠玉,眼若明星,手持宝剑。
三黑衣人顿觉他气势凌人,深不可测,一眼就认出少年手持乃是一柄宝剑,非是凡品。想想自己六人也非泛泛之辈,怎能如此轻易就被震慑!一黑衣人强制镇定,向前稍一小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不要在此妨碍大爷办事,速速离去,还可保条小命!”
少年听此哑然失笑,觉得非常有趣,还真的未曾听到有人对他说这样的对白。游船上的三黑衣人见状,脸上一阵迷茫,互相对视了一下,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不是脑子有点不正常。桨船上的三人,也密切关注游船上的动静,倒觉得此少年非比寻常,起码武功深藏不露!
阿香似乎也看出了少年的不凡,连忙抱拳求道:“求公子救我家小姐!”
少年不可置否的看了一眼阿香,说道:“我可不是来救你们的!”
阿香顿觉天昏地暗,本来心中抱着一点的希望,霎时间化为乌有。心里瞬间的反差使得阿香脸上惨白,差点站不住,只能以剑抵地,方能稳住身形。那位小姐也是花容失色,惊诧的望着少年,本以为是行侠仗义之辈,顿生一丝好感,却不想……此时看着奄奄一息的丫鬟小莲痛哭失声起来。
黑衣人觉得莫名奇妙,既然不是来救人的,那现在还站在这干嘛,这大雨天的,难道还有雨中散步的雅兴……
少年却没有那样的心情去猜他们各自的心思,淡淡的望了望几个黑衣人,说道:“我不是来救人的,我是来找你们的。”
黑衣人更觉得蹊跷,心想你找我们干嘛,难道是寻仇的,感觉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正要向前询问……
这次少年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宝剑一出,顿觉寒光凛凛,耀人眼目,三黑衣人只见剑光一闪,顿时觉得握剑的右手一痛,剑落下。大惊失色,惊慌失措之下,往后退差点掉到湖里。桨船上的三黑衣人,在少年出剑的那一刻,本能的想去阻止,未曾想,剑还没出鞘,他们的同伴居然都受伤了,都惊魂不定,感慨神乎其技,握在手中的剑有些颤抖起来,也都明白,少年要是想要他们性命,也就那一招,就足够了。
小姐停止了哭泣,目瞪口呆的望着少年,心里滋味莫名!阿香也从绝望的心情中转变过来,心想: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重伤黑衣人就可以了。
风驰雨骤,游船上却异常的安静,少年可不愿站在这里被雨水淋着,便说道:“你们吵着我欣赏雨景了,你们要是愿意可以去远些地方继续,快些离开吧!”
少年一说完,弄得船上之人哭笑不得。老大见此情况,也知道任务注定失败,在这免得徒增伤亡,一个手势就让游船上的三人撤离,架着桨船瞬间离开了,一会儿,就不见踪影。如果不是倒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小莲,还真的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少年转身要离开,阿香突然跪下,哀求道:“求公子救我姐妹性命,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救命之恩!”说完不停地磕头,只见甲板上,被她的额头已磕出血来。小姐连忙扶起阿香,阻止她继续磕下去。
“公子,求你救救小莲吧,你要什么,我都会给,我让我爹一定满足你的要求,求求你了……”听到小姐的哀求声,少年转过身来,看着主仆二人,如果自己再熟视无睹,恐怕自己都觉得自己冷酷无情!
“月儿,这次出来,带大还丹了吗?”少年朝刚才煮茶的丫鬟问道。
“带了一颗!”月儿见躺在甲板上的小莲也觉得可怜,忠心可嘉!见主仆二人不惜余力的想救她,顿生好感!
只见少年如蜻蜓点水,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往返小船回到游船之上。阿香见少年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心中激动不已。没想到今天还遇到轻功高手,得空了,一定要请教一二。
“拿去吧,给她服下。”少年把大还丹,伸手给了阿香,阿香连忙感激地接过来,急忙给小莲服下,生怕自己耽误了那点时间,再也救不活她的好姐妹了。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你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我们设法一定满足你。”小姐见到小莲有点好转的迹象,心存感激道!
少年朝她望了望,什么也没说。阿香见状,生怕小姐言语之间有所冒犯,毕竟大还丹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拥有的,小姐不会武功,当然不知道它的珍贵性!
(大还丹:少林寺独家药丸。不仅能起死回生,而且有疗治一切内、外伤及增加功力之效。少林寺对此药实行严格管制,纵是掌门人一生之中也只能耗用一颗,除了掌门人外,谁也不知道此药存放之处。)
“公子,我家小姐并不懂武功,望公子见谅!”阿香连忙解释道。
少年,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阿香想要表达的意思。小姐也是秀外慧中之人,明白大还丹,能起死回生,必定不是凡物!怎能用世俗的价格去恒定它!主仆二人更加感激少年的救命之恩!
“好好照料吧,数月后,我想她就恢复如初了!”少年说完,转身要走。
“恩公,请留步,阿香有个不请之请……”阿香急忙说道,生怕少年一个起落间就消失了。
阿香见少年并未转过身,也未要走,继续道:“大恩不言谢,阿香无以为报,如果恩公需要阿香做什么,刀山火海,任凭吩咐!”
少年摆摆了手,意思不用了。阿香赶忙道:“恩公,虽然那几个贼人已经离去,小姐和我恐怕他们去而复返,望恩公,委屈留在船上,护我小姐周全!”说完,又跪了下去。
小姐感激地看了看她的丫鬟阿香,连忙道:“公子大恩,无以酬谢,请留在船上,薄酒几杯,略表心意,望公子莫要推迟!”
少年盛情难却,心想他毕竟救了别人的性命,起码给别人报答的机会,不然岂不是让别人寝食难安,自己又何必拒绝人与千里之外呢!
少年嗯了一声,阿香见少年答应了,喜笑颜开。小姐也嫣然一笑,把少年请进了船舱内。阿香抱着小莲进了隔舱去休息。
少顷,阿香已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少年见小姐未有丝毫醉意,便问道:“小姐,量如江海,在下真是佩服!”
一抹红晕染上了小姐的脸,小姐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祖上曾经就是经营酒馆的,所以后辈多少都能多饮几杯!”
少年哦了一声,说道:“这倒难怪了!”
阿香在旁插嘴道:“还没请教恩公大名呢?”
少年才发现自己喝到现在还没请教船主人的名讳,实在感觉有些失礼,赶忙道:“在下姓楚,名凡星,还没请教小姐贵姓?”
“我家小姐姓柳,名飘絮。名美,人更美呢!”阿香抢答道,柳飘絮娇嗔地看了阿香一眼,阿香吐了吐舌头。
“楚公子,莫要见怪,都是我把这丫头给宠坏了。”说罢伸手捏了一下阿香的手臂,弄得阿香慌忙躲闪,连忙求饶,柳飘絮才罢了手。船舱内顿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第二章 偶遇南侠
东风知我欲山游,吹断檐间积雨声。
琼花观作为千年古道观,历经兴衰沧桑,作为扬州著名道观,始终享有崇高的地位。琼花观里有花名为琼花,琼花又称聚八仙、蝴蝶花,自古以来有“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的美誉。它以淡雅的风姿和独特的风韵,以及种种富有传奇浪漫色彩的传说和逸闻逸事,博得了世人的厚爱和文人墨客的不绝赞赏。
此时就有位少年,在琼花观里,站在琼花前,欣赏如此独特的仙花。一阵失神间,回想起昨晚在江上救起的三位姑娘,倒是有些牵挂。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自己陪她们到天亮,在她们还未醒时,就独自离去了……
少年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道有人早已经盯上了他。
“兄弟,你真的确定他手里的剑,是柄宝剑吗?”一个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问道。
“相信兄弟,你看我什么时候看走眼的,那小子手里的宝剑,肯定有名堂,能弄到手,我们就不愁下半生了。”另一个人说道,随即发出奸诈的笑声,仿佛宝剑已经到手了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这小子看起来也是练家子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收拾的!”
“明的不行,来暗的啊。凭我们俩暗的肯定也是不行,以保万无一失,你看这样,你在这里盯着,我回去禀报老大,你给我盯好了,看他落脚何处,老大肯定少不了你我的好处!”两个中年人躲在一角落商量着,随即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了琼花观。
“这位施主,我看你在这伫立许久,看来也是爱花,懂花之善士。”一个道士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模样,走到少年身边停下说道。
少年捏花微笑,问道:“道长,何以知晓,在下乃爱花之人?”
“我看施主在这琼花之前伫立许久,试想施主肯定是位懂花之人,不知道施主可知此花的由来?”道士问道。
“隋炀帝末年天下大乱,农民起义连绵不绝,扬州一夜间突然天生奇花,花序外大内小,大有18个,小有64个,分别象征了18家诸侯和64路烟尘(即小股起义军)。隋炀帝就是为观此花而开凿了大运河。”
少年说完,道士随即邀请道:“施主果然是懂花之人,贫道算是遇到知音,不知道施主可否愿意去道观内堂一叙?”
“道长邀请,哪有不去之理,道长请!”少年心里想道:知道此琼花的由来,估计来此观花之人,十有八九都知晓,为何单单赞赏我是懂花之人,其中倒是蹊跷。
少年随道长步行百步之遥,抬头见前方有一大殿,匾额上“三元殿”三个大字精光闪闪。道长见少年观望匾额上的题字,便问道:“施主,可知其中三元所指?”
“道长总是要考我,据我所知,三元是指所祀的天、地、水,道教亦称三官。”
“道友也是懂道之人啊!”道长改口道。
“道长谬赞!”少年谦虚道。
两人进入殿中,道长随即掩门,少年总觉有些好奇,不知这位道士故弄玄虚,目的为何。
“道长,在下可是等您许久了……”
少年随声望去,见殿中有一少年,年纪与自己相仿,一表人才,温文尔雅,俊逸出尘。
“罪过!罪过!是贫道怠慢少侠了!刚才贫道见这位施主有难,设法请他过来,免遭贼人惦记!”道士指着少年说道。
少年迷惑不解,问道:“道长此话从何说起?”
“施主刚才正沉浸在琼花之间,殊不知,已被这里的恶霸贼子盯上!”道士见少年还是非常迷惑,直接说道:“施主,手持的可是一柄宝剑?”
少年恍然大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连忙抱拳道:“多谢道长,是在下一时疏忽了,敢问道长仙姓?”
“贫道白玉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楚,名凡星。”
“原来是楚道友,来,贫道给你介绍一位少侠认识,这位少侠,最近在江湖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白玉华指着身边的少年说道。
“道长,您又吹嘘展某了,楚少侠,文质彬彬,清新俊逸,在下今日有幸结识,真是三生有幸!”
楚凡星连忙抱拳道:“展公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今日有缘能结识,是在下的福气!”
白玉华见两少年客套起来,说道:“楚道友,贫道有一事好奇,不知……”
楚凡星见他望向自己手中的佩剑,便说道:“白道长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道友手中佩剑,来历可不小啊,展少侠,你可知此剑的出处?”
展昭见白道长考问自己,自己也是爱剑之人,就越发想弄清楚宝剑的神秘来历,说道:“楚兄,可否一借?”
楚凡星说了一声当然,剑已送在展昭手上,只见剑柄以丝缠绕,剑出鞘时,寒光凛凛,耀人眼目,剑刃薄而锋利,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青铜剑!
展昭无比惊讶,观察许久,难以自信地说道:“这难道就是‘越王勾践,自作用剑’?”
白玉华,啪的一声拍在自己的腿上,兴奋地站了起来,说道:“没错,这就是‘天下第一剑’!”
展昭激动地一边抚摸着剑,一边口中念道:剑长55。6厘米,宽5厘米,剑形挺拔、庄重,剑身上面满饰黑色菱形暗纹,剑格的一面由绿松石组成美丽的图案,另一面则镶着蓝色琉璃,靠近剑格处有两行文字……
展昭却不识得,只好拿给白玉华细看,白玉华说道:“这是两行鸟篆铭文,铭文为‘越王勾践,自作用剑’。”
两人都震惊的看着楚凡星,没想到,这柄宝剑时隔一千五百年居然落入江湖,而且还在自己的面前,更没想到是在这位少年手里。
“楚道友,展少侠,请坐!”白玉华抿了一口茶随即说道:“公元前496年,吴王夫差为报父仇,攻打越国大获全胜,使越王勾践成为阶下囚,被吴王扣押了3年。越王勾践在忍受了3年的屈辱生活后回到越国,在大臣范蠡、文种的辅佐下,卧薪尝胆、励志图强,用艰苦的生活磨练自己的意志。经过十年努力、十年自强,终于使越国由弱转强。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践率精兵灭亡了吴国,迫使吴王夫差自杀,并进而成就了越国霸业。这柄越王剑一直陪着越王勾践征战沙场,直到楚国灭亡了越国,就不知所踪了!没想到今天却落在楚道友手里,真是造化!”白玉华饶有兴致的说道。
楚凡星虽然也知道此剑来历与它的不凡,不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许些年,早已经习惯了。
“楚兄,恕展某直言,楚兄随身带宝剑出入江湖,实在要倍加留心,江湖险恶,奸佞宵小之徒,肯定会对楚兄的越王剑垂涎三尺的!”
“谢展少侠,其实在下并非江湖中人!也甚少在江湖走动!”楚凡星说完,白玉华与展昭又一阵诧异!
楚凡星继续说道:“在下只是出来游玩一番,见扬州山明水秀,人杰地灵,故多停留了几日。”
白玉华越发的对楚凡星的来历好奇,有种想刨根问底的冲动,不过他也知道不能率性而为,便说道:“楚道友要是得空,多来我道观,与贫道喝茶畅谈,顺便也让老道多看看越王剑。”说完,觉得自己有些贪婪,便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楚凡星觉得此道长倒是率性之人,可以结交,便说道:“白道长相约,在下定常来叨扰!”
展昭见俩人甚是投缘,说道:“现在白道长有了楚兄做陪,以后也可以不用时常缠着展某了。”说完,抚掌大笑。
白玉华佯怒道:“你小子,陪贫道才几天,就烦了!又想去哪里鬼混,在这里难得清静,有什么不好?
其实白玉华知道展昭来扬州,是受人邀请!自己倚老卖老多留了他几天。也明白今天展昭是向他告辞,心中难免有点落寞!却没想到,意外的见到‘天下第一剑’,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展昭见白道长心情不错,说道:“下次定来叨扰,到时白道长可不要不收留展某哦!”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第三章 扬州柳府
盐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它只允许官营,绝不许私盐的买卖。商人只有在缴纳盐价和税款后,官府才会发给他们用以支领和运销的凭证,这就是“盐引”。而扬州柳府的主人柳成林就是放弃主业,改经营盐商,经数十载奋斗,如今成为扬州的首富。
扬州柳府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大街上—‘迎瑞街’。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大清早,街上就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相比街上繁华喧嚣,柳府的大门,却罕见的紧紧关闭。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好大的胆子,完全不把我柳府看在眼里,哼!要是让我知道他们是谁,老子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柳成林冷眼看了看这个在大厅里发脾气的二弟,平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嫖赌,在外鬼混,若不是有他在,这家早就可能被他给败光了!柳成林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一想起清晨,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时,泪流满面,处处可怜样,心疼的要命!还好是苍天保佑自己的女儿安然无事,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夫人在天之灵!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本就心烦意乱的柳成林,看到不成器的二弟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哥,我不是替丫头担心吗?你说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柳成风以后下去了,怎么对得起已过世的大嫂啊!”说完万分痛心的样子!
柳成林看着自己的二弟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忧虑担心,心里也就有些宽慰,想他这二弟除了对自己和自己的女儿有点人情味外,其它人全没放在心里,至今还是光棍,没个正行!
“好了,这事你也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请了江大人过府商量此事,一定会找出凶手,替我宝贝女儿出这口恶气!”说完,一巴掌拍在桌上,只见桌上有深深地五个手指印。
柳成风不自然地点点头,略显得有点紧张,问道:“是两淮盐政江东和江大人吗?”
柳成林嗯了一声,发觉自己二弟的神情有些慌乱,便说道:“你天天在外鬼混,又不做点正事,遇到点朝廷大人物,看把你紧张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柳成风连忙应了一声,数落自己的不是,柳成林见状,说道:“你去店里照应一下,马上江大人就过府了,省的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柳成风仿佛如释重负,迅速地退出了大厅。在回廊中遇见过府的江大人,连忙行礼道:“小人见过江大人!”
“免礼,柳二爷这是往哪去啊?”江东和见过柳成风几次面,也深知这个人不学无术,不过却看在他大哥柳成林的面子上,也不得不面子上过得去,顺便问了一声。
“小人去店里照应一下,大人里面请,我大哥正在里面等候大人!”
江东和随意嗯了一声,朝大厅走去。柳成风回头瞄了一眼江东和,三步并成两步,迅速地离开了柳府!
扬州北城外,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只见一人身穿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手持象牙的折扇,不停地摇着,神色之间非常慌张!
忽然,只见自己眼前人影一闪,面前已经来了位自己等了许久的人。
“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很久了!”
“柳成风,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事情没办成,是你的情报有误,那丫头身边的两个丫鬟可是练家子的,差点伤了我兄弟的性命!”
“你倒埋怨我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还好意思说我,就那两个丫头片子,你们都对付不了,白在江湖混了,还什么江湖人称‘扬州六怪’,武功了得,出面就能摆平!你看,事情办砸了吧!”此时在这趾高气扬的柳成风心里却万分恐慌,表面上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姿态,对付眼前,江湖上传说心狠手辣的‘扬州六怪’之首的丁万刀。
丁万刀的脸越发的阴沉,知道自己接下的生意,任务失败,按江湖规矩,要十倍的价钱赔偿买主,想想自己也窝囊,连出手都没敢,便灰溜溜的带着弟兄架船离开了,也没有撂句狠话,什么来日定当请教一类的,好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没想到自己一见那少年出剑,心里莫名地恐惧,在江湖上经历血雨腥风,从来也没感受那一刻的冰冷!
“任务未完成,按江湖规矩,我会赔偿你十倍的价钱!”丁万刀照着江湖规矩办事,不然传出去,自己哪有脸在江湖上立足!
“我倒有一事不明,想请求丁庄主,飘絮那丫头身边的小莲,已经深受重伤,丫鬟阿香就算武功再不错,也应该不敌六位,听说突然之间冒出了个少年,你们还没出手,就撤了,这是为何?”柳成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虽然在柳府听柳飘絮那丫头把当时情况稍微描述了一番,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就一招,就把‘扬州六怪’给吓跑了,他可是很明白他们的狠辣,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辈可比的!
丁万刀干咳了几声,想缓解一下尴尬的场面。“是这样的,柳二爷,当时大雨滂沱,电闪雷明,我兄弟几人正想收拾那小子,没想到此时风驰雨骤,根本无法在船上立足,再说你也知道我们兄弟六人不熟水性,万一掉下湖,可是……”
柳成风一听之下,便知道丁万刀给自己脸上抹点光,找台阶下,自己也不好当面揭他人短,便打断,插话说道:“丁庄主又何必介怀,我想单单那个小娃子又怎么是您的对手,是时机未成熟罢了!”
柳成风望了一下丁万刀,看着他随着自己话音刚落,脸上难得有了一点笑容,便继续说道:“也是天空不作美,赔偿就不用了,我再加一千两,下次不要再失手了,还有,千万不要伤害那丫头!”
“多谢柳二爷,下次肯定不会再失手,请您一定放心!”丁万刀没想道柳成风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暗暗下决心,不能再失手,否则在江湖同道面前,老脸还往哪搁!
柳府,柳成林把江东河让进了客厅,突然感觉心神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江东河见状,说道:“柳员外,可是身体不适?”
柳成林拍了拍额头,说道:“或许为小女之事心有余悸,难免心神有些恍惚,江大人可莫怪老夫怠慢之罪啊!”
“这是哪里话,柳员外总是这么见外!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江某一定效犬马之劳!”
“老夫在这里多谢江大人了。”
柳成林想起刚结识江东和之时,总觉得此人精明能干,前途无量!在前年朝廷命钦差来查两淮盐案,因贪污受贿人之多,额度之巨!官官相护,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官商勾结,与民争利,成为社会公害,在朝廷引起不小轰动,涉案之官员全部以正国法,涉案之官员祖父、子孙、兄弟、伯叔父兄弟之子,俱解部立暂,其母女妻妾姊妹、子之妻妾、十五岁以下子孙、伯叔父兄弟之子,给功臣为奴。影响如此巨大之下,唯有两淮盐政史江东和安然无样,只是朝廷来人训斥几句,说监督不到位,过过场面,究其原因,只有柳成林知道!
“小女被贼人劫持一事,不知道江大人有何高见?”
柳府大厅内两位主事细心分析案情,柳府后花园亭中却是沸沸扬扬……
“来啊,快来啊,快来追我啊……”
一阵嬉闹玩耍过后,似乎亭中的几个女孩有些疲惫,趴在圆形的石桌上面。
“飘絮妹妹,阿香丫头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真的和他对饮到半夜?”
柳飘絮狠狠地瞪了趴在身边的阿香,她把什么话都告诉了自己的好友—江美美,羞得自己一阵脸红,以至于被自己的闺蜜取笑到现在,看见阿香在旁还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终于捏到阿香的手臂,后者是直喊疼,前者是眉开眼笑。
“我说小姐,需要这么狠吗,不是我先想到把楚公子留下来,你哪有机会和他痛饮啊,我可是你们的红娘!江大小姐,你说是吧?!”
被阿香称为江大小姐的少女长着一副小巧的脸庞、精致的鼻子、含情的眼、带笑的酒窝、剔透的肤质、娇艳欲滴的嘴,近乎完美地融合在精致的脸上,使人不禁顿生怜惜,生怕一碰就碎了。她又是那样的风情万种,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阿香的话音还没落,见她的小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赶忙躲在江大小姐后面,起码有小姐的闺蜜前面挡着,自己才能摆脱小姐的魔爪。亭中又传出一阵追逐嬉闹之声。
阿香看看自己的小姐,又望了望江大小姐,感慨道:“小姐,你说你们两个,一个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一个端庄优雅,大家闺秀,你们猜,如果楚公子选的话,会更喜欢谁呢?”
柳飘絮、江美美被调侃的一阵面红耳热!
“美美姐,你说阿香这丫头是不是思春啦,要不你帮我找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吧,省得天天来欺负自家的小姐!”
“飘絮妹妹说得对,我今晚回去,就让我爹寻个好人家,可不要委屈了阿香妹妹!”
阿香一听到两个小姐要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下子急了,忙哀求道:“小姐,小姐,你还没出嫁呢,哪有丫鬟先出嫁的道理,你说是吧?”
“没事,我去跟我爹说一声,先放你回家去,然后再出嫁不就可以了……”
“不可以,不可以的小姐,我想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听到阿香近乎哀求的声音,两个小姐哄堂大笑。阿香这才醒悟,自己被耍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别闹了,说点正事,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江湖人要抓你吗?我想想就替你们后怕,你说要不是那位楚公子突然出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在哪地方受罪呢!”江美美道出了心中的担心!
“江大小姐,你爹不是江淮盐政史吗,可以让扬州府的衙役们去好好查查啊,我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江湖人,敢动我们家小姐!”
“我爹正和柳伯父在前堂大厅里呢,我估计他们正在商量这件事,一定会抓到凶手的,给你们报仇!我听说小莲为保护飘絮妹妹身受重伤了,这些药材是专治内伤的!”说完,江美美就让身后的丫鬟把东西送去小莲屋里。
“谢美美姐了!”一提到小莲起码数月内不能下床,柳飘絮就一阵泪盈于眶!
忽然场面有些情绪低落,阿香连忙宽慰说道:“小姐,小莲妹妹不是没事了吗,过几月就完好如初了,到时我们再出去游玩一番!”
柳飘絮抹了抹即将掉出的眼泪,说道:“等小莲好了,我们再出去好好玩玩,再也不能让那些贼人扰了我们的兴致!”
“那就请楚公子,做护花使者,小姐,怎么样!?”
柳飘絮本能的要点头答应,忽一想,“你这丫头,看我怎么捏你……”
第四章 贵客来访
琼花观殿内,楚凡星正与白玉华、展昭告别。
“今日能与白道长、展少侠结识,实乃在下幸事!他日有缘,定相邀,对饮千杯!”
“楚道友客气,贫道有生之年能结识楚道友和展少侠,乃是贫道三生之幸,若有缘,定不醉不归!”
展昭也客气道:“我与楚兄萍水相逢,却甚是投缘,可惜展某有要事在身,他日相聚,展某一定与楚兄痛饮千杯!“转过身又对白玉华说道:“白道长,下次再来叨扰!各位请!”
展昭说完,随即离开了琼花观。楚凡星刚要起步离开,被白玉华叫住了。
“楚道友,正门有人盯着,何不从侧面离开,也少些麻烦!”
“这个差点忘了,不过在下倒是觉得出来游玩些许寂寞,既然有人想来作陪,怎好拒绝,倒是有点期待他们能够早点来!”楚凡星很有乐趣的说道。
白玉华会意的一笑,看着楚凡星离开的背影,心想能随身佩戴越王剑,岂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自己倒显得担心多余了。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楚凡星一边念着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忆江南》,一边寻思着是否该去临安一游。(在唐朝叫杭州,在宋朝就称为临安)。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已接近晌午,楚凡星抬眼一看,自己不知不觉得已走到自己的临时住所—‘喜来登’客栈,嘴角轻微上扬,可惜这样的表情却未落在跟踪人的眼里。楚凡星没有理会身后鬼鬼祟祟跟踪之人,大模大样地走进旅馆,还故意把手中剑晃了晃。
“老大,那小子身带宝剑走进了‘喜来登’客栈,小人打听到,那臭小子是前些天刚到扬州的,是个外乡人,口音像是开封那方向来的,旅馆里好像还有个丫鬟,约莫十五六岁。”
“二麻子,还打听到什么了,就这点吗?”一个脑满肥肠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厅中,正中间的交椅上,转了转手指中晶莹剔透的玉扳指问道。
“老大就这么多了,其它还没来及打听,就及时来回报您了,怕那小子会溜!”二麻子听老大言语之间似乎有些不满,忙为自己开解道,省得功劳没捞到,倒惹得一身骚。
“好了,你小子的忠心我还是知道的,下次做事再仔细些,比如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什么身份来历,都要弄清楚!”
“是,老大!”二麻子赶忙应声道。
“快去打听清楚,回来再报!”
二麻子躬身离开了大厅,额头隐隐有汗珠落下。他是明白老大的心黑,事情要是办砸了,是不管你以前是否替他卖命过,照样把你给处理了。他依然还记得,前些时候,帮中的兄弟,因为把一个赌徒当成富翁,禀报给老大,等老大带人去劫持,才发现那个倒霉鬼是个赌徒,在赌馆稍微赢点钱,就打扮跟员外似的,其实腰带里没有几贯钱,当时就把赌徒给杀了,那通风报信的兄弟当场也失了一只手,引以为戒!
‘迎瑞街’上熙熙攘攘,各个酒肆旅馆门庭若市,人语马嘶!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扬州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展昭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想起自己刚出道三年有余,也混得风声水起,从未有败迹,心中难免会沾沾自喜。此时,脑中忽然闪现出楚凡星的模样,立刻如梦初醒,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那点自傲的心慢慢褪去。
柳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此时柳成林正坐于书桌前,眼睛微眯,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似乎心中艰难地要做出什么决定!
“老爷,贵客来访!”柳府的管家柳如忠是柳成林的远亲表叔,跟随柳成林风风雨雨闯过来,对于柳成林来讲是个很忠心的长辈,也是个懂得经营的管家。此时他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忠叔,快请客人进来!”
“展少侠,里面请!”柳如忠把展昭请进了书房,然后下去安排厢房。他明白今晚客人要住在柳府,因为老爷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接待过客人了,要接待的必是要紧的客人,所以他不用老爷吩咐,就去准备了。
“展某见过柳员外!”
“展少侠辛苦,快请坐!”柳成林连忙站起,说道。
“谢柳员外,不知传信展某急来,所为何事?”
展昭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心想:柳成林现在可是富甲一方,与朝廷官员也有密切来往,可以说稍微跺跺脚,也是震动四方!又有什么难处,需要这么急招我前来呢!?
“展少侠,最近可是闻名江湖啊!听说在庐州府惩治了‘花蝴蝶’,经五天五夜追踪,终于在城隍庙将他擒住,扭送了官府,为当地除了一大公害!真是侠肝义胆,老夫佩服!”柳成林没有直接回答展昭的问题。
“强暴良家妇女,本就天地不容,人怨天怒!展某路过庐州,顺便罢了,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倒让柳员外谬赞了!”
“展少侠过于自谦了,路见不平,把刀相助!乃是英雄本色!”
“柳员外抬举展某了,想起那日,不是柳员外慷慨解囊,现在展某还不知流落何处呢?”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展少侠不必挂怀!”柳成林付之一笑道。
“柳员外对展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古人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柳员外如果用得着展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展昭起身抱拳道。
柳成林似乎就等展昭表达忠心,连忙说道:“快请坐,当日老夫觉得展少侠谈吐不凡,英气逼人,将来定有所作为,今日一看,当日果然老夫没看走眼!今日却是有要事想请展少侠帮忙……”
展昭一听,从开始隐约其辞终于转到正题了,说道:“柳员外尽管吩咐!展某在所不辞!”
柳成林站起身,走到展昭对面坐了下来,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沉重,长吁短叹起来……
展昭一见柳成林忽然心神不定,忙安慰道:“柳员外,究竟遇到什么难事,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展某一定替员外分忧解难!”
“展少侠有所不知!”柳成林随即继续说道:“据《佛经》这样讲述,悉达多‘王太子’在29岁时,有感于人世生、老、病、死等诸多苦恼,舍弃王族生活,出家修行。35岁时,据说在一棵菩提树下大彻大悟,创立佛教,此后,一直在古印度北部、中部恒河流域一带传教,人称‘释迦牟尼’。
展昭一下子不知所措,不知道柳成林把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抬出来干嘛!
柳成林看展昭似乎不理解,解释道:“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悟佛时,身上携带有三颗宝珠,护其左右。分别为避水珠、避火珠和避尘珠。”
展昭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是释迦牟尼身上传说有三颗宝珠,避水珠:即使遇到暴风骤雨,只要身上携带,半点雨水不沾身,就算携带者进入水中,湖水也会自动分开。避火珠:就算遇到冲天大火,只要有避火珠在身上,是熊熊烈火也无法近身。避尘珠:据说走进沙漠,遇到飞沙走石,也会相安无事,一点尘土也不会落在身上。
“柳员外,这个都是江湖传说,难道世间真的会有这种宝珠存在?!”展昭不相信地说道。
“一开始老夫也不相信,以为是道听途说,可是自从三年前,老夫得到其中一颗‘避水珠’,老夫就相信肯定还会有另外两颗存在。
“这个真的匪夷所思,简直难以相信!”展昭瞠目结舌地说道。
“世人有所不知,这三颗宝珠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对于我来说,知道与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事是,‘避水珠’被盗了!”
展昭腾地从座椅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诧万分地说道:“什么,被盗了!”
“是的,被盗了,至今一点线索都没有!”
展昭忽然发现眼前,富甲一方的柳成林,仿佛瞬间憔悴了许多!
“展少侠,老夫这次请你来,也是情非得已!”
“柳员外无须客气,展某一定竭尽所能抓到盗珠之人,使宝珠物归原主!”
“老夫先在这里谢过展少侠,展少侠随老夫来……”柳成林说完,走到书房左侧的墙壁边,停了下来,只见墙壁上挂有释迦牟尼的画像,画像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这是临摹的,佛祖生前只有一张真实画像,是佛祖十大弟子之一的富楼那尊者在世尊41岁时候画的,佛祖有愿:凡见此像者八世不堕恶道!老夫时常观察此画,每次的心得都会有所不同。”
展昭虽然不信佛教,不过他也知道佛教的宗旨:转凡如圣、转恶为善、转迷为悟。佛慈悲心呵护平等众生,让众生起心动念随顺性德而不是随顺恶习,让众生认识宇宙人生的真正真相,而不被所为假象迷惑,让众生认识到自己长期熏修的恶习,唤醒那些沉睡已久的众生弃恶扬善回归本我。
“让佛的火种像‘紫磨真金色身’常住世间,发无量光,育无量众生。”柳如林口中诵道,随后用手指朝释迦牟尼左眼点去。
展昭本以为柳成林乃是虔诚礼佛之人,没想到却对佛祖如此不敬,展昭刚有轻蔑之心,却看到挂有佛像的墙壁旋转开来,看来是一个暗室,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柳成林指引着展昭往地下室慢慢走去,地下室的墙壁上挂有油灯,把整个地下室照得灯火通明。地下室正中央摆有一石方桌,石方桌摆着象棋残局。展昭被残局吸引,看了良久……
柳成林没有去打扰展昭地思绪,见展昭眉头越皱越紧,便说道:“此残局,展少侠,有何见解?”
“见解不敢,我驻足良久,也没看透此局,恕在下愚钝,此棋无论哪方先走,对方必输,又何来残局之说!?”
柳成林哈哈一笑,说道:“展少侠也是聪明绝顶之人,没想到也被绕了进去!”
展昭顿时恍然大悟,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是自己着了道,被表面假象所迷惑!只见柳成林伸手往‘帅’棋上一按,石桌慢慢向东移开,下面又露一暗室。柳成林率先向暗室下去,展昭紧跟其步,楼道显得狭窄,只供一人行走,灯火忽明忽暗……下十几台阶,暗室不大,暗室墙壁挂着与书房内的释迦牟尼画像相同,画像下面有一书案,书案上有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锦盒华丽的外部装饰不断勾起人想打开它的欲望。柳成林伸手打开盒子,展昭望去,只见盒内空空如也。
“盒子里本来放着‘避水珠’,老夫每月会来暗室查看一次,这个月底老夫像往常一样,打开盒子,‘避水珠’却不在盒内!”
第五章 毒手方琼
银色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空隙射下来,地上斑斑驳驳的。楚凡星靠窗望去,似乎陷入了沉思。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楚凡星听到丫鬟月儿念起诗来,眉开眼笑道:“你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也懂诗了!”
“月儿才不懂诗呢,只是见少爷望月望得出神,也不知道那位小姐是不是也在窗前望月!?少爷你也就没问人家住处吗?”
“丫头,你干嘛打听这么清楚,少爷我是带你出来游玩的,过些时日就要回去了,老管家说了,你要是不听少爷我的话,回去告诉他老人家,看他怎么收拾你!”
月儿吐了吐舌头,说道:“少爷总是喜欢威胁人家,人家是个小丫头嘛,可经不起你吓哦,万一吓出病来,谁来伺候你啊,你说是吧,少爷!”
楚凡星无奈的摇摇头,都是自己把她惯得!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最近觉得月儿的茶艺精进不少嘛!”
“那是当然啦,大师曾经对月儿说过,茶道主要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同时配以情绪等条件,以求“味”和“心”的最高享受。”
“月儿果然尽得大师真传,真是可喜可贺啊!”
“谢少爷夸奖,都这么晚了,月儿服侍少爷休息吧!”
“嗯,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
“什么!?”月儿惊呼一声,顿时手足无措,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道:“少爷,我,我还没有,还没有做好,做好准备呢……”
“看你!都想哪去了,今晚会有贼人来扰,我怕到时会惊吓到你,你就在这睡吧,少爷今晚给你守夜,还要等‘贵客’来访,你说客人来访,主人怎么可以睡觉!?”
“都怪你,都怪你,话只说一半,害得人家,害得人家……”月儿跺跺脚,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说道。
楚凡星避免气氛尴尬,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你先睡吧。”
柳府,后院阁楼,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边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牡丹,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柳飘絮拿起毛笔,驻足良久,久久不能下笔,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想起他潇洒的一剑,是那么的出神入化……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阿香端着茶杯走了进来。阿香的话似乎没有把柳飘絮神游的思绪给拉回来,依然不动地站在那里浮想联翩……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阿香抬高了声音。
柳飘絮一惊,笔落在了宣纸上,“你这死丫头,这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死我啊!”柳飘絮责怪道。
“我说小姐,阿香都叫你好几遍了,你都没回应,阿香还以为你着了魔了呢!”阿香煞有其事地说道。
“你才着了魔了呢,整天净瞎说,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罚你去柴房当使唤丫头!”
“小姐,我可是你的贴身丫鬟,你舍得吗?”
柳飘絮看着嬉皮笑脸的阿香,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小姐,你刚才在想什么呢,你不是说要来练练字的吗,怎么一个字都没写啊?”阿香凑近书桌,瞧着宣纸上除了被毛笔弄脏的黑点以外,其它地方却是洁白无暇。
“今晚就不练了,本小姐要休憩了……”
月儿在屋中等了许久,未见少爷回来,便有些坐立不安,听说还有贼人来扰,万一少爷不在,那该如何是好啊!月儿此时心急如焚,又不敢出去找,生怕万一遇到歹人……正当此时,屋顶上传出了声音。
“月儿,你先睡吧,少爷我在屋顶上给你守夜!”看着月儿心急火燎的样子,楚凡星便有些不忍。
“少爷,你,你是个大坏蛋,害得人家担心!”月儿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楚凡星揭去了瓦块。从上往下看,一目了然。月儿说完,像是真的生气了,倒在床上,蒙起被子就睡,时间不大,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楚凡星斜卧在屋顶上,望着天空,忽觉有些伤感……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岁月,不过此时,他还来不及感慨万千!
月光下,只见两个人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朝楚凡星的客房接近。
“二麻子,那个江湖术士的迷香到底管不管用啊?”
“怎么不管用啊,我好不容易从他那弄来的!”
“那上次遇到的那个江湖小子,我们吹了迷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幸亏我们机灵,溜得快,不然就惨了!”
“这次你放心,上次那小子武功高强,练就了‘憋气’大法,才不被迷倒的!”
“什么,‘憋气’大法,笑死人了,江湖上有这种武功吗!?”
“小六子,笑什么笑,正紧点,别磨磨蹭蹭的,当心被发现!”
楚凡星在屋顶上听见他们的对话,一阵好笑,没想到两个贼挺有趣!再朝下望去,只见被叫为二麻子的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用手指把窗纸轻轻捅个窟窿,用竹管向里吹迷香。这时,楚凡星突然想起他的恩师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江湖总是给人一种风云变幻、神秘莫测的感觉,其间一些被称作侠士或者盗贼的人物练就了绝世的武功,他们的武器,除了刀枪剑戟、流星飞镖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阴险毒辣,防不胜防的法宝——蒙汗药,迷魂药,迷烟(又叫迷魂香),江湖术士行走江湖,常用各种药物或使人昏闷恍惚,晕头转向听人摆布,或使人迅速昏睡,任人宰割,以达到药物隔空伤人的目的!以后你如果有机会行走江湖,可一定要倍加留意!
楚凡星此时再也不觉得那两个贼有趣了,反而极度厌恶,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到时身外之物失窃是小,伤了自身性命到时与何人喊冤!看来要好好惩戒这两个贼人才行,楚凡星暗暗下定了决心。
“二麻子,时间差不多了吧,你听,里面呼呼大睡呢!”小六子说道。
二麻子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就轻声轻脚的摸到门槛前,用一把柳叶刀(短刀的一种),插进门缝,很熟练地把门栓慢慢地往一边移,一会儿,门栓打开,两人半猫着身子,进门后,很默契地又把门关了起来,取出火折子,一晃即燃。
“二麻子,你去床边看看……”小六子说完,见桌子上有包袱,向包袱摸去,手指刚碰到包袱,瞬间伸出的手指一痛,‘哎哟’一声,连忙手缩了回去。
二麻子刚摸到床沿,咋听之下,惊恐失色,慌忙回头一看,见小六子捂着手指,直喊疼……
“怎么了?”二麻子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就那点出息,快点,找到宝剑就走,我总觉得被一双眼睛盯着似的……”
小六子听二麻子这么一说,一阵毛骨悚然,看了看包裹,心想:宝剑肯定不会在包裹里,随即跟在二麻子身后一起向床边移去。二麻子刚接近床边,只听小六子又是一声‘哎哟’,跌倒在了地上。
“你又怎么了!?二麻子责怪道。
“我的腿,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疼死我了,哎哟……”
“小点声,你想把整个店的人都吵醒吗?”
小六子不得不强忍着痛,说道:“兄弟你快找吧,不用管我,找好我们快点出去,这里真邪门!”
二麻子也有点胆战心惊得,往常干这事,总是顺风顺水的,哪有今晚这么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再看床上,人确实已经昏睡过去,没见有动静!
楚凡星坐在房顶上,看着屋内两人有趣的表情,顿时觉得一阵好笑,刚才只是自己随意捡了几块小石头,伸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射在了那贼人的手指及腿跟处,两人顿时如惊弓之鸟,张皇失措!楚凡星再望去,两人虽然提心吊胆,但是还没有打算离去。
“看来,得吓得他们魂飞魄散才行!”楚凡星心中念道。
“找到没有啊?”小六子催促道。
“怎么没有啊,明明看到他带在身上的啊!?”二麻子自言自语道。
“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给他收在被子里面啦?”
二麻子闻言觉得有些道理,手便向被窝摸去,说时迟,那时快,楚凡星右手中指往二麻子手背弹去,只听二麻子‘哎哟’一声,火折子落地,连忙捂住手背,背靠在了床边上,还没来得及喊疼,屋内便传来,声音几声短,一声长的,像人在啜泣,凄凉的哭声,徘徊在耳边,两人一下子骨寒竖立,魂飞魄散,急忙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去。楚凡星在屋顶上是一阵得意的笑……
“这位江湖朋友倒是有趣之人啊!”
楚凡星顿时觉得背后发凉,自己大意之下,背后来了位高手,却未觉察,如果他要偷袭,想想一把冷汗。楚凡星头也不回,故作镇静道:“朋友也是来看热闹的吗,还有,我要纠正你所说的话,我不是江湖人!”
“哦?朋友是朝廷的人?”
“也不是,在下只是一个凡人,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楚凡星借此机会,平复了一下刚才紧张的心情。
“方琼,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方琼很爽快的回答道,似乎也知道眼前的少年在拖延时间,不过他不在乎,刚才没有偷袭,是碍于自己在江湖上的颜面,在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面前,不需要那样做。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果偷袭也许尚能对付得了眼前这小子,错过了机会,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楚凡星是也!”楚凡星突然转身,伸指一弹,方琼没有想到会遭到偷袭,急忙用‘连环刀’挡在胸前,铮的一声响,小石子撞在连环刀上,登时碎成数十粒,四下飞溅,方琼只觉右臂隐隐一麻,暗道:好强的劲力!
(连环刀:刀身宽大,刀背带环,环的数量不一,刀尖突出,锋利异常。护手圆盘形,紧裹刀身,刀柄稍弯,并系刀彩。其刀可砍可劈,可撩可扎,使用起来虎虎生风,铃铃有声。)
楚凡星顺势往后退了几步,面带微笑,抱拳道:“多有得罪,方大侠莫要见怪啊!”
方琼感觉眼前此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之前没有偷袭他,如今倒让他得了先机,若传出去,哪有脸在江湖上混,恼羞成怒道:“好小子,倒让老夫长了见识!”
“不敢,不敢,不知道方大侠夜间来访,可有要事相商?”
方琼直接了当道:“借你手中佩剑回去把玩,把玩!”说完,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痴人说梦!”楚凡星见方琼露出了真面目,也懒得跟他费口舌,自己刚才那一试,心中有了个大概:他不是我的对手!
方琼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在自己面前竟敢出言不逊,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个愣头青?!
“小子,最后乖乖把宝剑奉上,否则,老夫出手,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方琼专横霸道惯了。
楚凡星随即‘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侧面对着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方琼此时真的被气得火冒三丈,勃然变色,说道:“看来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
“这话说得,好像你进过棺材一样!”楚凡星目瞪口呆地说道。
楚凡星看着朝他袭来的方琼,虽然身材看起来臃肿肥大,却步履矫健!正感慨之时,刀尖已至面门,一股凉意笼近,楚凡星慌忙一闪,飘然而退,又离方琼几步之遥。方琼一阵惊诧,暗道:好俊的轻功!出刀的速度比之前提快了几分,楚凡星却显得从容淡定,数十招下来,方琼硬是连衣角都没碰到,气得他七窍生烟!
“小子,有本事你不要躲,躲躲闪闪,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啦!”楚凡星不吃激将这一套,不过夜也深了,不想玩了,来个速战速决,也图的安静!
“好,好,看来不动点真格,你是不知道老夫的厉害!”方琼此时是五官挪移,目眦尽裂!
只见方琼反手把连还刀倒背在身后,此时的右手上运气,隐隐有黑气冒出,瞬间凭空而发从楚凡星打去,楚凡星见状起手瞬间提起丹田之气,手掌立刻化作千钧之力,猛然砸向方琼,方琼没想到楚凡星还有这么一招,此时,欲要躲避早已来之不及,眼看劲力就要及身,他好歹也是概念中的二流高手,危机时刻来一个‘懒驴打滚’让开了身体正面的几处要害,让过那阵气劲射了过去,让楚凡星一阵好笑……
方琼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在江湖上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这么狼狈!运功准备再战之时,客栈内临近楚凡星的客房灯火一亮,只见一丫鬟打扮开窗一阵大骂:大晚上,还这么吵,脑子都有病吧!其它客房似乎也发觉了动静,纷纷点起灯火,打开窗户四处张望。
方琼知道此事难以善了,眼前这位少年武功可是炉火纯青,自己哪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客店里的人这么一闹,很可能今晚就栽在这里了!
“江山不改,绿水常流,老夫改天定来讨教!”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是健步如飞,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六章 江湖丐帮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柳府的花园中,一名蓝衣少年在空地上练武。他拿着上古名剑‘巨阙’舞动,把剑猛地向左边的一块石头刺去,微弱的剑光变得极其刺眼,突然,从剑上发出了一道道圆、利的光像水纹一样一层一层的散去。一声轻响,伐破了夜空的宁静,石块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啪,啪……”展昭回头望去,见远处一少女鼓着掌,朝他走来。走近一看,此少女有闭月羞花之貌,如清水芙蓉,甚是楚楚动人。展昭一时不知所措,楞在那里……
“公子,好剑法!”柳飘絮嫣然一笑。看着眼前这位目清眉秀的公子,又让她回想起游船上的那一幕。
展昭被笑得一阵面红耳赤,连忙赔礼道:“刚才展昭多有冒犯,小姐多多见谅!”
“原来是展少侠,展少侠在江湖上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名扬四海啊!就算我这样小女子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柳飘絮没有想到最近名声大振的展昭居然会在自己的府邸。
“惭愧!惭愧!展某愧不敢当!小姐难道是柳府的千金?”
“小女子正是,昨晚听丫鬟说,府里来了位贵客,原来不曾想是展少侠,听外界传闻前些日子,展少侠为了捉拿淫贼‘花蝴蝶’,不眠不休,整整五天五夜,终将贼人擒获!真是侠肝义胆!”
“小姐谬赞,展某为名除害,乃是份内之事,何足挂齿!倒是柳员外好善乐施,高风亮节,乃我辈楷模!”
“家父也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清风徐徐吹来,花园内飘散着若有若无得香气,柳飘絮张开手臂,沉醉在春风拂面的意境中。展昭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是那么的纯洁无暇,楚楚可人……
楚凡星趴在桌上,酣然入梦,口角间浅笑盈盈,想是正做好梦。昨晚折腾到半夜,本想叫起月儿让她回房睡的,可是一直没叫醒,才想起被迷香给迷昏倒了,去请教了客栈老板才知道,解药要用甘草汤解之,店内正好没有,楚凡星索性让她睡到自然醒。
朝阳的光辉照耀天空,好像在展示其最耀眼的美丽,似露珠般动人,却不是虚幻,就如同人生的初升一样,光彩夺目,把握朝阳的美丽,正如把握人生最美的一切。可是趴在桌子上的楚凡星,任由丫鬟月儿在耳旁如何喊叫,也没有张开那双平时‘炯炯有神’的眼睛。
“少爷,起来了,都日上三竿了,你说今天会陪月儿去逛街的呢!”月儿加强了声音,见没有反应,挥起拳头正准备向他挥去,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本以为肯定会重重的打在少爷那白皙的脸上,可是在触及的一刹那,居然被他闪开了。
“哇,这么狠,少爷我要不是及时醒,这张脸还怎么陪你逛街啊?!”
月儿理了理衣袖,神气的说道:“看来木鱼还是要经常敲的!”
楚凡星刚要准备反驳几句,此时房门口经过两位不速之客,楚凡星望去,只见一翩翩公子,分明是青衫折扇,可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就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身后另一公子,鹅蛋脸,眼珠灵动,身形苗条,另有一股动人的气韵。楚凡星眼前斗然一亮,想眼前两位要是女子,那会是怎样的尤物!
“看什么看,昨晚是不是你在房顶上瞎折腾啊,大清早也没个安稳,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楚凡星未想到自己遭到别人一阵数落!
月儿气不过,快步走到自己少爷前面,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眼前的少年,疾言厉色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骂人,就吵了,你怎么着吧你……”
看着两人怒目而视,水火不容的样子,楚凡星连忙劝解道:“昨晚是在下有所惊扰,在此表示歉意!”
月儿见少爷低声下气的道歉,心怀不满地叫道:“少爷,是他们无礼在先吗!”
“淩儿,怎好对公子无礼,快向公子道歉!”凌儿身边的青衫公子说道。
“我凭什么要道歉!”看着身边的凌儿像是受了极大委屈,没有打算道歉的意思,便抱拳说道:“这位公子,在下的书童刚才多有冒犯,敬请见谅!”
月儿‘哼’了一声,说道:“还是主子比较通情达理!”楚凡星连忙把月儿拉到身后,笑着赔礼道:“楚某的确有不适之处,还望两位公子海涵!”
“少爷就比下人懂礼数!”凌儿在旁趁机讥笑道。看着又准备争吵得两人,双方不得不将两人挡在身后,互相报以歉意!
‘迎瑞街’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头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架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看相算命的……
“公主,刚才干嘛让着他们,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在先吗!”
“凌儿,小声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次我们是逃跑出宫的,还有,要叫我公子,把事先编好的再背一遍!”
“是,公子!我们是来自开封府,祖上是做布料生意的,这次出来主要是采购布料的。公子您呢,姓郭,单名一个阳字,是我们的少掌柜!”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可要记好了,小心叫错了嘴,被父皇禁军抓了回去,就没得玩了,知道了吗?”说完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
“知道了,郭公子!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离开封已经有千里之遥了!前面好热闹哦,快看,在玩杂耍呢,公子我们去看看吧!”凌儿说完就拉着郭阳,随着人群,向表演杂耍处涌去。
‘当铺’门边上的角落里,有一中年男子,头戴巾,上穿衫,下着裤,用右手抵着下巴,眼睛到处乱瞟,终于在郭阳两人身上停留了下来,见两人往玩杂耍处走去,连忙一个眼神,斜对面得‘占卜算命’的瞎子似乎感应到了。
“前面的两位客官,且慢!”
顺着话音郭阳两人好奇的停在了‘占卜算命’摊子前面,只见桌的正面横幅上写着“易学大师”四个大字,桌面上有几行小字:“占卜风水前程、姻缘、吉凶”,一名戴着黑色墨镜,手拿纸扇得老头,悠然自得坐在椅子上。
算命先生仿佛知道两人已经被吸引了下来,随口念道: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开当铺,四斗卖豆腐,五斗乞丐,六斗管账簿,七斗福禄全,八斗管天下,九斗叫卖油,十斗宰相福。前面二位公子可要算上一卦?”
其实这是江湖看相先生,看十个手指头指纹的顺口溜。郭阳两人一听,觉得非常有趣,再者一个瞎子,念着看相的顺口溜觉得有些滑稽。
算命这个行业,江湖黑话叫‘金点’,在‘金点’里,这行又分哑金、嘴子金、戗金、袋子金、老周儿等等,形式多样,不一而足,虽然从外面看都是算命骗财,但实际上他们揽客挣钱手法却有很大区别,比如说“哑金”在算命时就从不开口说话,而“嘴子金”则全凭口舌之利糊口,至于“戗金”一路,那更是非常人所能为,需要相貌堂堂,口齿伶俐,品貌气质俱佳,并且天资聪颖才有可能混得下去,因为“戗金”通常来讲都是做大买卖的。这个所谓的‘瞎子’就是属于“嘴子金”。
凌儿上前问道:“我说算命的,你倒底是准备给我们占卜算卦呢?还是看手相啊?”
“公子可是欺负老朽是个瞎子,伸出五指一掐一算,说道:“眼前这位公子天庭开阔,印堂发亮,双目炯炯有神,此乃大福大贵之相啊!”
郭阳两人一听,真神了,既没有提供生辰八字,也没有写字占卜。
算命先生看似已经忽悠住了眼前的两位客人,说道:“两位公子是要算姻缘,还是前程?”
“大师既然这么厉害,可否再算算,我边上的这位公子身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啊?”凌儿只是随意开玩笑地一问。
“青色!”瞎子突口说道,说完,又发现不对劲,急忙用扇掩嘴。
凌儿鼓掌欢呼道:“公子,我们遇到神人了,快,公子,快让大师算算您的姻缘?”
郭阳不可置否的一笑,问道:“大师,你可否算算,我是要你占卜呢,还是不要你占卜呢?
算命先生脸青一阵,紫一阵,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凌儿看看这位大师,又看看自己的公子,心想:还打哑谜了。
“客官随意!”算命先生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郭阳从腰带里随意取了几个铜钱,扔到了算命先生的摊子上,拉着凌儿继续往玩杂耍的地方走去。算命先生拿起几个铜板,在手中掂了掂,露出一丝苦笑,今天算是自己把自己的饭碗砸了一回,多好的买卖啊!
“公子,你怎么不给大师帮你算算姻缘啊?”看着公子把自己拉走,凌儿还有点不乐意。
“傻啊你!”郭阳轻拍了一下凌儿的额头,继续说道:“你见过哪个‘瞎子’能算出别人身穿什么颜色衣服的啊,而且是突口而出!”
凌儿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算命的不是瞎子啊!不是瞎子,就是江湖骗子!
“那公子,还干嘛给他钱啊,不是便宜了他吗!”说完就要转身去要。
郭阳连忙抓住凌儿,说道:“他也是混口饭吃,不要跟他计较啦,我们去看杂耍!”
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会,盖天下历朝历代无有不沦为乞丐之人;聚伙为帮打抱不平,举止介乎正邪之间。丐帮总舵座落太湖之北,直通西京(洛阳),居中原地区的天元之位。总舵戒备森严,外部是高墙岗哨,内部有房三千户,有酒坊、园林和演兵场,实际上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小型城池。
丐帮总舵的议事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厅外也是人头攒动,蜂拥不绝,只见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只见其中一袋弟子打扮的人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四大护法长老,八袋舵主、八袋护法全部都请过来了。”
边上一三袋弟子反驳道:“兄弟,我说你认不认识丐帮长老啊?”
“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笑话!”
“那你往里面再仔细瞧瞧,四大长老中的三长老不在,六位八袋舵主里面的陈舵主和魏舵主还没来,五方(前、后、左、右、中)八袋护法中倒只有韩护法没到。”
“是吗,我再看看,哦,人太多了,看走眼了……”
此时本来人声鼎沸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议事厅中正中央,站着一个老者,看上去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一支通体晶透的玉竹杖执在手中。下面的人连忙起来见礼,齐道:“见过金副帮主!”
“各位免礼,都请坐!”老者抱拳继续说道:“想我丐帮传承至今已一百三十余年,弟子已达万众,我们以民族大义为重开创一番事业,俨然已成为江湖上第一大派!”
几大长老、舵主、护法都点头称是。老者继续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丐帮讲‘十穷’‘八要’‘十戒’,帮众务必要通体惯例执行!”顿了顿又说道:“这次召开帮中大会,有三件大事,一则要与众兄弟商量如何处理三长老的事,二则本帮帮主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帮会的有些决策需要在坐各位一起过来研商,最后一件大事,是迫在眉睫的,西夏、大辽的大批间谍已潜入中原,搞暗杀、收集情报,本帮韩护法受到一批不明人物偷袭,现已身受重伤!”
大长龙颜玉良,作为丐帮九袋执法长龙,为人奉公守法,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且机智,此时直眉怒目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二长老褚盛,作为丐帮九袋传功长老,武功修为仅次于本帮第七代帮主秦熊,与副帮主金冬阳在伯仲之间,深受丐帮上下及江湖朋友敬重!此时站起来表态道:“本帮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立足,一是除强扶弱,二是重诺守信。外族想侵扰我朝百姓,本帮上下定高举义旗,抗辽,抗西夏!”下面之弟子一阵呼应。
四长老上官无敌,机灵敏捷,作为丐帮九袋掌棒龙头,也是丐帮身份比较特殊的一个长老,据传:丐帮前任帮主欲传‘打狗棒法’于上官无敌,接任帮主一职,四长老当时断然拒绝道:论辈分,资质、武功及在江湖的影响力,本人不足以能让丐帮发扬光大,心甘情愿地只做个掌棒龙头。此时站起来抱拳说道:“各位稍安勿躁,眼下我们,是要把金副帮主前面提出的两个事情给解决一下,至于第三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四长老所言甚是,前年(宋仁宗天圣六年)党项(党项族是我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之一,属西羌族的一支,故有‘党项族党项羌’的称谓)扰我朝边境,近一年来又在边境制造事端,看来过不了多久,朝廷又要打仗了。现在正值内忧外患之时,丐帮务必要攘外必先安内!”作为丐帮六位八袋舵主其中之一的周云舵主此时说道。其它三个在坐的舵主纷纷表示赞同!(丐帮有六个分舵,分别为大仁分舵、大智分舵、大义分舵、大信分舵、大礼分舵和大勇分舵)
“好!相信本帮兄弟已经有所耳闻,本帮三长老白天彪,作为丐帮掌钵龙头,违犯帮规,触犯国法,置大局于不顾,作为副帮主我十分痛心!”
“金副帮主,三长老违犯帮规,触犯国法一事,本帮兄弟都有所耳闻,不过所知却不是很详细……”作为丐帮八袋护法之一的林尚衣此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作为三长老的莫逆之交,他一直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林护法问的是,我等也是不知实情到底如何,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作为丐帮八袋护法之一的诸葛明附和道。
金冬阳也知道此事总归要细说明白,不然大家都会心存疑问。
“白长老未入丐帮之前,祖上乃是大户人家,只因家道中落,穷困潦倒才入了丐帮,拜了本帮前任帮主东方亮为师。白长老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当时因为生活落魄,失散了,经数十载苦苦寻找终于有了眉目,就在上个月中旬,临安分舵陈君宝舵主传回总舵的消息中提道:本帮掌钵龙头白天彪,在临安东城菜市口公然劫法场,救走要被朝廷以‘判国罪’处斩的白天虎一家四口,如今下落不明!身在江湖,本帮从不与朝廷有所牵扯,可是此事,朝廷已经专门派朝中重臣来督办此事,要求本帮尽快交出凶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金冬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随即坐在了帮主才能坐的交椅上,看着眼下众人……
议事厅里一阵哗然,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江湖人从来不听朝廷中人调遣,可是毕竟三长老劫法场已经触犯了朝廷的法律,公然抵抗朝廷,可是大罪!也是江湖大忌!朝廷如今遍寻不到三长老,只能给丐帮施压!大家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一时大厅里鸦雀无声……
“不知道在坐各位有何高见?”金冬阳见无人发表意见,只好开口询问道。
“白长老虽然事出有因,但是已经触犯本帮帮规,帮规‘八要’中的第五条就是要谨遵国法。我们立足于江湖,之所以能成为江湖第一大正派,首先就要遵纪守法!按照帮规应该立即逐出丐帮,划清界限!”作为丐帮执法长老的颜玉良,为了顾全大局,此时也无法念其旧情,秉公执法地说道。
“白长老所言甚是,至于白天虎一家是否被其冤枉,还是罪有应得已经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找到白长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确有‘叛国’之罪,应该就地正法,如果被其冤枉,凭本帮帮众耳目灵通,定可把它查个水落石出。到时白长老就不用被通缉,朝廷也会撤销对丐帮的施压!”作为二长老,褚盛还是念其旧情,婉转的要帮白天彪度过这一劫,也是替丐帮留个周旋的余地。
“四长老,有何高见?”金冬阳望了望还没有开口地上官无敌。
第七章 魔教复出
魔教:魔教教徒性情外向而直接,行事喜好我行我素、行为乖张,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在中原武林人士看来,魔教中人行事不合伦理常规,且心术不正,视为旁门左派。而魔教中人也向来蔑视中土武林人士的伪善与欺诈。所以两者之间历来水火不容。
‘血影教’作为江湖公认的魔教,在十八年前,被江湖武林正派人士围剿,遭受灭顶之灾,教中上至教主冷秋蝉,左右护法,四大圣使,各堂堂主,下至数千教众,在这一役中死伤殆尽。据传魔教教主冷秋蝉有一小女儿逃过一劫,武林正道为铲草除根,永绝后患,竟不惜余力追寻,终于在江州城(如今的江西九江)以南,庐山一处陡崖峭壁之上,逼得已经身受重伤的玉春子(血影教四大圣使之一),背着年仅四岁的冷晓颖跳下悬崖,山谷中回荡着冷晓颖稚嫩而又冰冷的声音:天若不亡我,必让尔等血债血还!
庐山位于江西省北部,江州城以南,耸立在播阳湖与长江之滨,以雄,奇,险,秀闻名。享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美誉!庐山境内雨量充沛,气候宜人,更以峰崖峡谷,飞瀑清泉,云雾奇观,庙宇碑刻等为特色,风景如画,吸引四处的游客。
不过近年来,庐山四周的百姓常常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都坚信庐山已经被鬼神夭邪入侵,一旦进入庐山境内,就会被来无影,去无踪的孤魂野鬼,或者被出没于荒野、山林已经化成人型的妖怪缠身,必会被吸干血液,干枯而亡,场面甚是让人毛骨悚然!
有些江湖侠士,单枪匹马,挺身而出,誓言要把这些孤魂野鬼、夭邪鬼怪斩草除根,义无反顾的踏进了庐山境内,至此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些江湖人士则三三两两合群,深入虎穴,一探究竟,却如石沉大海,再也没看见有人走出来。于是有江湖正派人士,四处号召义高胆大之辈,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终于召集了三四百个武林中人,浩浩荡荡进了庐山,几天后,这么长的队伍出来了五个人,一个疯了,一个傻了,两个重伤之下奄奄一息,唯有武当的古万通道长幸免于难,身受轻伤,出来后在江湖上也销声匿迹!从此庐山成了一个谜,再也无人敢踏入庐山半步!
庐山其中一处山崖下,竟开设有一个暗门。门后是一条长达六十余丈的甬道,从山腹中横穿而过,末端直抵一处光秃而平坦的悬崖。悬崖三面临空,方圆约十丈大小。在甬道出口两侧的石壁上,各挂着五柄雁翅刀,其刀背厚,刀头宽大,刀体重。挥动时,环击刀背,连连作响,声似雁鸣。
“黑龙,百鬼王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如何?”
“回禀教主,昨天深夜百圣使‘飞鸽’传回来消息:今日丐帮将举行大会,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必定会让他们尝尽苦头!”一身黑色的风衣,虽然头发遮掩了半边脸,可从那犀利的眼神中,也能感觉到此人的阴险毒辣,此时他毕恭毕敬的站在平坦的悬崖上,让人有种错觉此人是从阴曹地府的而来感觉。
“很好,很好!这是我教复出的‘第一刀’,一定要他们血溅当场!我等待这一天似乎太久太久了,哈哈……哈哈……”洞内随即传出一个女孩仰天长笑的声音,声音中似乎掺杂着太多的苍凉与辛酸!
黑龙能清晰地感觉到此时的教主是多么地忘乎所以,自己又何尝不是激动地浑身发抖,拳头握得‘嘎嘎’响。他逃过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劫,可是本来眉清目秀的脸,已经被毁了一半,黑龙用手轻轻抚摸了那个终日被头发遮掩的半边脸,恨恨地说道:“血债血还得时候该到了!”
“没错!黑龙,我们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有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了,十八年前玉叔叔背着我跳下悬崖,没想到,老天见怜,让我苟活了下来,玉叔叔在重伤之下,无力回天,一年后也过世了。”白衣人影,俏生生站在悬崖之上。先不瞧她面貌长得怎样,单看她那窈窕的身子在那雪白的衣衫衬映之下,已显得那般神采飞扬,体态风流,何况她面容之美,更是任何话也描叙不出,若非眼见,谁也难信人间竟有如此绝色。冷漠的面色之下藏着太多的辛酸与寂寞!
谁都没想到,十八年前被武林正道追杀,被迫跳下悬崖的魔教教主小女儿冷晓颖居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血影教’居然还死灰复燃,神秘复出!更让世人无法想象的是,‘血影教’的总坛居然设在了令人谈虎色变的庐山境内。四周的暗哨、机关均设在悬崖峭壁中,非常之隐蔽,让人防不胜防!一旦有人闯进,就会立即被发现,在非常短的时间被机关暗箭射中,几乎无一幸免倒地死亡。
“启禀教主,扬州分堂堂主传回消息……”平坦的悬崖上不知从何处闪进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黑龙侧眼望去,只见此少女十六七岁模样,姿容秀美,优美的身段加上瀑布般的秀发,有着倾倒众生的美态。
“扬州,扬州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冷晓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因为扬州在她心里,是一个金属冶炼的‘铸造中心’,尤以铜镜制造为最,同时也是朝廷铸造钱币的重镇。向来江湖人士甚少在扬州城内活动,因为朝廷派了大批禁军在此镇守,以保证‘天下钱仓’的万无一失!
“启禀教主,乔堂主信中提道……”
冷晓颖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梁小容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即说道:“但说无妨,小容,你先见过本教黑龙圣使!他是本教四大圣使之首,深得家父在世时器重!”
“奴婢见过黑圣使!”梁小容低头曲身拱手,口中念道。黑龙连忙道:“不必多礼!”梁小容随即转身继续上禀道:“乔堂主信中提到:佛教瑰宝三珠之一的‘避水珠’重现江湖!”
“什么!世间真的会有这种宝珠存在?据传是佛祖在菩提树下参佛时随身携带的三颗宝珠!”黑龙是大吃一惊,虽然江湖传言佛教有三颗宝珠分别是‘避水珠’、‘避火珠’与‘避尘珠’,是佛教的无上之宝!可是毕竟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宝珠究竟是什么样子,再说已经过去了一千五六百年,宝珠即使存在也不知流落何方。
“黑龙,无需大惊小怪,家父生前曾跟我提到过佛门的三颗宝珠,只是当时面临大敌,家父也是偶然之下知道它的存在,还没来得及追查,就遭到了所谓正派人士的围剿,真是可恨!”冷晓颖回忆起在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回头看到了那些伪善的江湖正派人士,这种血海深仇,让她一刻都无法忘怀!
“其实江湖能知道佛门宝珠真正存在的人,如今可以说屈指可数,而且三颗宝珠还存在一个惊天秘密,更是少为人知……”
“秘密,还有秘密?”黑龙难以相信,虽然佛教宝珠各有各的价值,但是也并非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居然还牵扯到一个惊天之密,好奇心之下,黑龙很想马上明白其中的秘密。
“黑龙,这个秘密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必须是三珠会合后,我才能透露!现在你马上动身去和百鬼王会合,有事传信到扬州分堂,我要亲自去一趟!”
“属下遵命!”黑龙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时候是该问的,不该问的时候自己连半个字也不会问。
丐帮四长老上官无敌看着金副帮主投来询问的目光,略一沉吟道:“当务之急,一方面要着手于寻找三长老的下落,一定要比朝廷快一步,找到后了解具体情况,再想对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长老把他的家人安置好了,肯定会回来给丐帮一个交代,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朝廷已经派了大批禁军寻找三长老,想神不知,鬼不觉得联系到三长老,这个还是要仔细研究!”
上官无敌顿了顿,继续说道:“另一方面就要动用本帮人脉关系,尽量能让朝廷多宽限几日,这么做一来有利于朝廷的长治久安,避免本帮与朝廷发生冲突。二来也给本帮有喘息的机会,把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朝廷与本帮兄弟一个交代!”
“四长老所言有理,也正是老夫这几日心中所想,如今只有先安抚好朝廷,传达本帮善意,会给朝廷一个满意的答案。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可不能相互起内讧,给外族有可乘之机!”金冬阳说道。
议事厅里在座的几位长老、舵主、护法都点头称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虽然向来江湖从不依附朝廷,更不惧怕朝廷,但是如今朝廷边境不稳定,丐帮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至于三长老之事,只能尽快找到,查明事情原委,丐帮上下也相信三长老的为人,如果自己的弟弟真的通敌卖国,肯定会大义灭亲,绝不会手下留情!
“三长老的事就暂时就议到这里,具体事宜等散会后几个长老留下来再从长计议。现在我们讨论一下第二件事,本来这次丐帮大会,是秦帮主召集与主持的,没想到的是,秦帮主突然旧伤复发,无奈之下只好闭关疗伤,秦帮主闭关之时,把玉竹杖交给老夫代管,还有这是秦帮主写给各位长老的书信……”金冬阳说完把书信递给了坐在下首位置的执法长老颜玉良。
颜玉良打开信封,取出信件,说道:“嗯,这是秦帮主的笔记!”对于丐帮执法长老颜玉良来说,秦帮主的笔记他是再熟悉不过了!秦熊与他本身就是亲表兄弟,一起加入的丐帮,后来为丐帮立下了汗马功劳,才有今天的地位。
颜玉良看着书信,继续念道:“作为丐帮第七代帮主,秦某深感愧疚,在召开丐帮大会之际,却意外旧伤复发,危及生命,不得不闭关修练!丐帮诸事暂由金副帮主代为决策,万望丐帮各位长老、堂下各弟子谨听调派!”颜玉良念完又把书信递给了二长老褚盛,几个长老轮流查看了一下书信都确定这确实是秦帮主的笔记。
于是议事厅里传出众人的声音:谨听金副帮主调遣!
金冬阳连忙起身,抱拳说道:“金某实不敢当,只是丐帮在此危难之刻,作为本帮副帮主怎能置身事外!如今三长老被朝廷通缉,秦帮主旧伤复发,闭关修炼,异族又想侵我河山,现在丐帮上下只要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定可共度难关!共抗外敌!”金冬阳一番说辞是声情并茂,让下面的弟子是一阵热血沸腾!
“对于大辽、西夏扰我朝边境,派密探来江南刺探情报、搞暗杀,我们丐帮一定要联合江湖各大派人士,共同对抗外敌,誓要将他们揪出来,让他们无处可藏!二长老对这些情报掌握得比较全面,就请二长老把具体情况给众位细说一下……”金冬阳看向褚盛说道。
“是!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年),辽萧太后与辽圣宗耶律隆绪以收复瓦桥关(今河北雄县旧南关)为名,亲率大军深入宋境。萧挞凛攻破遂城,生俘宋将王先知,力攻定州,俘虏的宋朝云州观察使王继忠,宋军凭守坚城。宋廷朝野震动,真宗畏敌,欲迁都南逃,王钦若主张迁都升州(今江苏南京),陈尧叟主张迁都益州(今四川成都)。因同平章事(宰相)寇准、毕士安坚持,无奈亲至澶州(今河南濮阳)督战。”
褚盛抿了一口茶,继续讲解道:“辽军至定州,两军出现相峙局面,王继忠乘间劝萧太后与宋朝讲和。辽恐腹背受敌,提出和约,初为真宗所拒。十一月,辽军在朔州为宋军大败,岢岚军的辽军因粮草不继撤军。辽军主力集中于瀛州(今河北河间)城下,日夜不停攻城,宋军守将季延渥死守城池,激战十多天未下。萧挞凛、萧观音奴二人率军攻克祁州,萧太后等人率军与之会合,合力进攻冀州、贝州(今河北清河),宋廷则‘诏督诸路兵及澶州戌卒会天雄军’。辽军攻克德清(今河南清奉),三面包围澶州,宋将李继隆死守澶州城门。辽朝统军萧挞凛恃勇,率数十轻骑在澶州城下巡视。宋军大将张环在澶州前线以伏驽射杀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头部中箭坠马,辽军士气受挫,萧太后等人闻挞凛死,痛哭不已,为之‘辍朝五日’。
褚盛诉说着朝廷的国家大事,也是前尘往事,把与大辽之间的最近一场战争细说了一遍,又继续说道:“双方于十二月初达成停战协议,宋廷方面由曹利用负责与萧太后谈判。于次年初与辽订立和约。盟约内容:一、辽宋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后世仍以世以齿论。二、以白沟河为国界,双方撤兵。(辽归还宋遂城及瀛、莫二州。)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三、宋方每年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四、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盟约缔结后,宋、辽之间近二十五年余年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事。”
众人这才了解宋、辽之间的“澶渊之盟”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最近辽国在雁门关外蠢蠢欲动,也只是想给朝廷施加一些压力,多要些岁币而已,据老夫推测契丹铁骑是不会再南下。此中弊利,一眼可明。我们也不必为此担心!”
众人是聚精会神听完了褚盛的分析,还是比较佩服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辽军的铁骑可是所向披靡,不可一世!只是在攻城方面却发挥不了作用,加上宋朝将领守城守得可是固若金汤,让辽军铁骑无用武之地。宋朝赐的这些钱帛对于经济拮据的契丹来讲,无疑是天上掉的大馅饼。所以雁门关不稳定,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二长老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那西夏呢?西夏是否要对我朝发起战争?”金冬阳继续询问道。
“至于西夏就很难说了,西夏是由党项族(包括汉族、回鹘族与吐蕃族等民族在内的国家)在我朝西北部建立的一个政权。李德明(夏太宗)即位后,倾力向河西走廊发展,南击吐蕃,西攻回鹘,大大拓展党项羌族的生存空间,宋仁宗天禧三年,李德明选定怀远镇(今宁夏银川)为都城,改名兴州。他对外仍向宋、辽称臣,对内则完全是帝王气派。据说李德明之子李元昊野心勃勃,已经被选定继承人。此次在玉门关肆意挑衅,其将领就是李元昊!”
众人听了褚盛的分析,觉得与西夏的战争很有可能是一触即发,所庆幸的是大辽并没有参战!
“看来目前找出西夏奸细是迫在眉睫,到时我会联络江湖各帮各派,能人侠士,齐心合力把西夏奸细给找出来,让他们无所遁形!”金冬阳经过深思熟虑后继续说道:“大长老和二长老负责联络江湖各帮各派,务必要晓以大义,加入锄奸行列中。四长老你就负责寻找三长老、及调查案情始末。其余诸位务必要紧密配合,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度过目前的难关!”金冬阳站起身说道。
其余众人相继起身,齐声道:“谨听金副帮主调遣!”
第八章 死亡开启
鸠鸟由于出没于人口稠密、风化奢靡的江南一带,当地人也称它为同力鸟,雄鸟叫运日,雌鸟叫阴谐,双飞双宿,俨然是连环杀手。作为顶级的剧毒鸟,黑身赤目,羽毛紫绿色,它的身躯像一块黑炭在空中飞舞,尖而长的嘴喙犹如火蜈蚣一般在空气里燃烧,连留下的气息也令人窒息。如果近距离观察,鸩鸟前半身像鹰后半身像孔雀,足有三趾,走路或者嘴喙都会发出”邦邦”的执拗声音,声音阴骘而幽深,如年迈的守夜人敲着羊皮鼓,它震落的露水偶尔滴落在皮面上,让声音蒙羞。这种鸟深居简出,如若外出必有怪事发生。雌鸩阴谐一叫,树木枯死,石头崩裂,有些人会莫名地死亡;而运日长鸣的话,往往是大的灾难即将来临,均预示了死亡帷幕的开启。
时近晌午,丐帮总舵是热闹非凡。只见院子里四处杂乱摆放着酒杯和酒筹,真可谓是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只听院子里传出一阵阵接一阵得“哥俩好哇,五魁首哇”行酒令的声音。此时不知道哪个丐帮弟子附庸风雅念道:“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唐白居易‘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院子里的叫花子是一阵好笑,本就是穿着一群破破烂烂的叫花子,身上散发出莫名地酸臊味,居然有人很滑稽的念着只有那些穷秀才或者文人骚客才在行酒令时念出的诗句,逗得他们笑骂道:“这是哪个人家的状元郎,居然混进了乞丐窝,当了满身邋遢的叫花子,快出来让兄弟们瞧瞧,也好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去。”
一群乞丐是轰堂大笑,扫了一眼四周,没有人敢站出来,这群乞丐是一笑了之,只好作罢。又是一场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开怀畅饮的热闹场面,有人是自斟自饮,有人趴在桌上已经酩酊大醉。唯有院子中央的正前方,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坐着的十几个叫花子才酒至半酣。
“金副帮主,来,再敬您一杯!”作为丐帮八袋舵主(大仁分舵)之一的周云舵主举杯敬道。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夫今天能与各位丐帮弟兄,欢聚一堂,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完金冬阳是一饮而尽。
“金副帮主的酒量可是千杯不醉,属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甘拜下风!”作为丐帮八袋舵主(大智分舵)之一的司马星空赞美道。
金冬阳此时已经是酒酣耳热,一边摆手一边说道:“老夫是嗜酒如命,倒令各位兄弟笑话了……”
众人付一笑,司马星空转身拿起身后的酒坛子想给众位添酒,摇了摇酒罐,口朝下倒了倒,没想道酒罐是空空如也。司马星空吼道:“上酒!”
领桌的七袋弟子,赶忙应声说道:“各位长老稍等,属下立刻去地窖里再去取出几坛好酒来。
“小林子,快去快回!”说完,司马星空又有点不放心,说道:“你小子不要自己藏私,先偷喝啊!”
“属下哪敢啦!”说完小林子是一路小跑向丐帮的酒窖跑去。
丐帮的厨房位于总舵的西侧,如今也是热火朝天,忙得不亦乐乎。平时虽然人也不少,却没有像今天这样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再者,平时叫花子酒食单薄,生活清贫,逢年过节(每年旧历二、八两月,或是端午、中秋、农历年三节期间)也是少有的丰盛!这也难怪,丐帮成立一百五十余年,难得会召开如此大会,虽然是处在内忧外患之际,可是大多数叫花子是感觉不到这样严峻的氛围。
“这不是林师兄吗?林师兄不在前院喝酒吃肉,倒跑到厨房来做什么啊!”
小林子一听这说话的味道就有点酸,转头望去,原来是自己分舵里的弟兄名叫二顺子,被派到厨房打杂来了,听着前院是对酒当歌,自己在这只能是干瞪眼,喝西北风,难免心中有些许怨气。
小林子干笑了两声,说道:“想喝酒吗,想喝酒就跟我去酒窖走一趟,正好缺个帮手。”
二顺子一听,精神来了,说道:“谢林师兄,我们快走吧!“说完拉着小林子往酒窖走去。
酒窖位于厨房的东面,约有百八十步之遥,不过这是条弯曲的小路,酒窖就建在这幽深僻静的地方。两人刚至酒窖门口,就听上空传来古怪、凄厉的鸣叫声,抬头望去,二顺子问道:“林师兄,这是什么鸟啊,看起来让人好生害怕,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小林子是一阵心有余悸,他认识这种鸠鸟,看到鸠鸟的出现,让他突然想起十八年前的事情来,那时候他只有十五六岁,参加了那次围剿‘血影教’的行动,虽然自己作为外围弟子,实际上并不参加真正的战斗,但是那样的惨杀场面,让他毛骨悚然,在以后的岁月里,常常在梦中惊醒。他清楚记得,大战来临之时,天空就飞着一对鸠鸟。听有些老人说,这种鸟行使着‘天罚权利’的地下判官,所以很多人忌讳看到这样的大鸟。
小林子可不想吓到身边的小兄弟,便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鸟,长得如此丑陋,也敢出来吓人,下次定把它们射了下来,下酒吃!”
“还是林师兄厉害,我都好久没有喝过一口酒,吃过一口肉了,咱们快点吧!”一提到酒肉,令二顺子是垂涎欲滴,说完就准备推门往酒窖里面走去。
二顺子的手还没触及门面,门就打开了,吓得二顺子手赶紧一缩,再仔细看去,一老头,鞠楼着身子,一身黑衣,破破烂烂,邋遢的样子,连身为乞丐的二顺子也是心生厌恶。
“好你个老头,居然躲在里面偷喝起酒来,你是哪个分舵的,我去告诉你们的舵主,让他好好罚你。”二顺子一看这老头身上只有一个布袋,等级比自己还低,于是大声训斥道。
老头很不好意思的再次用舌头舔舔了嘴唇,真是回味无穷啊!老头依依不舍得回头望了望那些酒罐,口中说道:“真是好酒,老朽……”还没说完,就打嗝起来,醉态明显。
二顺子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不容易能挨到喝两口,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这么轻易的喝到酒,而且已经喝醉了,正想上前再训斥几句,被小林子给挡在了身后。
“老人家,喝多了吧,快去那边躺躺,休息一下!”
老头子睁开了那双似睡非睡的眼睛,目光有些呆滞,迷糊的说道:“你说就在这躺下,好,好,老朽就在这躺下……”说着真的准备背靠在门上,坐了下来。
二顺子一见,这哪成啊,挡在了门口,还怎么搬酒坛啊,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老头的手臂,喝斥道:“我说你这老头,偷酒喝就算了,还挡在门口,怎么着,还要醒来再喝啊?!”说着是连拖带拽,把老头好不容易拉到了门外面。小林子见如此只好搭个手,抬起老头的两条腿,移了几步,就让他靠在了墙壁上睡了下去。
两人一进酒窖,酒窖里是满满的酒坛,上下几层是摆放着整整齐齐。酒香味浓的很,二顺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一酒坛,举起就想喝两口,被小林子一拉,说道:“等回来了,这坛酒归你了,现在快点给我搬酒,别让长老给等急了!”
鸩鸟在水中洗浴,其水即有毒,人若误饮,将中毒而死。自有此传说后,人们因惧怕中毒而不敢轻易饮用山林之水。《朝野佥载》也记载说,”冶葛食之立死。有冶葛处,即有白藤花,能解冶葛毒。鸩鸟食水之处,即有犀牛,犀牛不濯角其水,物食之必死。为鸩食蛇之故。”翻译过来的意思是,野葛吃了就得死。生长野葛的地方,就长有白藤花,它能解野葛的毒。鸩鸟饮水的地方,就有犀牛,犀牛不洗角的地方,生物喝了这水一定得死。
鸩毒毫无颜色和异味,毒性却能够尽数溶解于酒。毒酒仅仅需要用鸩的羽毛轻轻划过。
小林子两人终于把八坛佳酿搬出了酒窖,放在了酒窖门口,小林子说道:“你去寻个推车来,好把这几坛酒一起运到前院!”
二顺子此时是气喘吁吁,感觉有些四肢无力,瘫坐在了地上,说道:“累死了,林师兄还是你去找吧,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说着手往厨房方向一指。”
“那我去找,你把酒给看好了!”说完小林子按着指的方向就去找推车了。
二顺子见他的林师兄刚离开几步,突然有了精神,站起来,迅速跑到酒窖里,迫不及待地打开刚才要喝的那一坛,是猛喝几口,口中念道:好酒!好酒!
酒窖外,老头忽然半睁开了眼睛,看上去那么地犀利,毫无醉酒的姿态,迅速瞄了一下四周,恶毒的眼神落在了酒坛上,脸上露出了无比邪恶的笑容……
时间稍纵即逝,小林子推着车子来到了酒窖门口,发现刚才喝醉的老头不见了,再往酒窖里面望去,二顺子还在津津有味的喝着佳酿,弄得小林子笑骂道:“我说你这臭小子,搬了几坛酒就趴下了,原来是惦记这酒啊!走不动路了!”
二顺子被这么一说,是一阵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师兄莫要取笑我!”说完两人把酒坛搬上了车。
小林子又问道:“刚才那个老人家呢,喝醉了,怎么离开的啊,莫要醉倒在哪里?”
“管他呢,偷喝了酒,我想怕有人怪罪,乘我们不注意,溜了吧!”小林子听着二顺子这么一说倒有点道理。
等小林子两人离开了酒窖,朝前院走去。酒窖门前,是黑影一闪,老头又出现了,刚才鞠楼的身子现在是笔挺站在那,刚才邋遢的模样,现在却俨然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只听他口中念道:“血债血还的时候终于到了!”
“我说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在酒窖里偷喝啊,怎么老半天才出来?!”
小林子一听到司马舵主埋怨,马上向前笑着赔礼道:“刚才寻推车耽误了点时间,长老莫要怪属下招呼不周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司马星空也只是佯装怒道,便说道:“这次饶了这小子,下次再这么慢,非敲你几下不可!”说着举起身边的打狗棒,提醒着小林子。
“是,是,属下记下了。”说着,又把几坛酒搬到了其它桌子上去。
“来,各位兄弟请举杯,我们一起敬金副帮主!在金副帮主的带领下,我们丐帮这次面临的危难,肯定会化险为夷。金副帮主也一定会把丐帮发扬光大!”司马星空站起来举杯说道。众人是一阵呼应,纷纷举起喝酒的大碗。
“承蒙各位兄弟不弃,老夫定竭尽所能,为我们丐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夫先干为敬!”说完金冬阳是一饮而尽。众人也是江湖豪爽之人,满满的一碗酒是喝的干干净净,滴酒不漏。
突然,上空又传来鸠鸟古怪、凄厉的叫声。众人是一阵头皮发麻,许多人是认识这种被世人称为‘不祥’的鸟。
小林子刚准备安抚一下身边发抖的二顺子,却一下子惊愕失色,只见二顺子死命地用手胡乱地抓着头皮,血从头皮里开始慢慢地渗了下来……
第九章 血雾迷踪
小林子看着眼前的二顺子已经慢慢变成了血人,顿时是不寒而栗!再看院子里,场面更是恐怖之极,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只见许多丐帮弟子都在疯狂地抓着头皮,血从指甲缝里慢慢流出,本来乱糟糟的头发,如今却被鲜血染色,说不出的诡异!有些叫花子已经开始手舞足蹈,脸上却是露出惊喜若狂的表情,仿佛陶醉在美妙的幻想之中,有些已经开始疯狂的狂笑不止,然后又极度恐惧的看看四周,惊惶万状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全部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小林子被眼前犹如修罗地狱的场景给吓得魂不付体,他艰难地想扭过头看看身边的长老会是什么样,好半天硬是没有转过来!
“小林子,快、快去把华神医请过来!”
小林子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扭过头来,发现场中的长老都没有怎么样,安然的坐在那里,顿时缓过神来,惊喜道:“各位长老,都还好吧!
“好你个头,你再不去找华神医,我们这几个糟老头的老命就撂在这了!”司马星空此时脸上是极度地惨白,渐渐地白而略微发青,额头上的汗珠隐隐落下。小林子却不知道这几个丐帮的长老已经是危在旦夕,随时毒性会发作,只是暂时运功压了下去,等到反弹,沸腾的血液就会暴出身体,血尽而亡!
小林子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招呼了没有出现异状的丐帮弟子,让一部分守住门口,以防有人来袭!又让几个人分散去喊人过来帮忙,又让十几个弟子赶忙去城中把大夫给请来,自己是连忙跑去后院,去找被他们丐帮称为神医的‘华成风’。
“华神医,快,快……”小林子跑到半路,就看见华成风背着药箱,急急匆匆朝前院走来。
“不必多言,快带老夫前去!”小林子连忙接过药箱,搀扶着华成风是三步并成两步,疾步赶往前院。
当华成风两人赶到现场,眼前的惨象让人是触目惊心,望而生畏!尸体全部是素面朝天,面无血色。就算这位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见过多少次死亡的场面,看到如此场景也是大吃一惊,不忍目睹!华成风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说道:“小林子,快让人把这些躺在地上的兄弟,集体掩埋!记住,不要直接接触他们的身体,他们都是中剧毒而亡!还有,让人准备热水,越多越好,快!”
小林子此时是声泪俱下,一时无法接受,刚才还是对酒当歌、欢声笑语的场面,如今却是尸横遍野!丐帮幸存的弟子,从开始的惊魂未定,到如今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是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小林子,逝者已逝,我们丐帮一定会找到凶手,替兄弟们报仇雪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做!”华成风,这个能妙手回春的神医,此时也是束手无策!看着丐帮的金副帮主及众位长老中毒已深也是心急如焚!
小林子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刚才那一幕,已经让他猜想到,毒药是下在酒里面,然后是他亲自送给长老及弟兄们喝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罪恶感已经笼罩心头,他无法原谅自己,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想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补偿这些枉死的弟兄!于是抬起手掌,向自己脑门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华成风发现了小林子有些不对劲,是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急切道:“你这是干什么?!”
小林子是声泪俱下,断断续续说道:“我哪有脸再活在世上啊,这些酒,这些毒酒都是我送来的……”
华成风听完,是直摇头,宽慰道:“这怎么是你的错,是歹人丧心病狂,想置我丐帮兄弟于死地!就算不是你,换成别人也是同样的结果!”说完,华成风拍了拍小林子的肩膀继续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了,快去把弟兄们好好安葬吧!”
小林子‘嗯’了一声,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追查到凶手,砍了他的人头,放在弟兄们的坟头上,以告慰丐帮兄弟在天之灵!
看着小林子落寞的背影,再看这些刚才还是活生生,现在却变成要被抬出去准备掩埋的尸体,华成风感到一阵心酸,是老泪纵横!
“华神医,我们究竟是中的什么毒啊?”由于执法长老颜玉良酒量浅薄,而且作为丐帮的执法长老,为了执法的公正性,是甚少饮酒!今天也是丐帮百年难遇的大会,高兴之余才多饮了几口,所以也是众人当中中毒最轻的一个。
华成风面色沉重的说道:“鸠毒!无色无味,很难察觉!”
此言一出,在座的丐帮金副帮主以及众位长老是闻虎色变,二长老褚盛咬牙切齿道:“究竟是什么人非要置我丐帮余死地不可?!”
众人是勃然大怒,华成风连忙道:“小心急火攻心,毒入心脏,那时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华成风看到他们情绪稳定了下来,继续说道:“黑鸩为鸩鸟中最为稀少的一种,其毒性强而难发,这种引而不发的性质就像它所具备的深厚功力,待当事人的想象力和恐惧感挥发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发则动全身,发则无药可救,此物一旦侵人头皮之后,非数月甚至一年之久毒性才始行发作。”
“华神医的意思是,我们中的是黑鸠的毒,那为何现在毒性就开始发作了?”金冬阳此时非常的自责,作为丐帮副帮主,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是难辞其咎!更何况丐帮帮主秦熊闭关时,把丐帮事情全权交给了他,让他将来如何面对!
“这个就是让人恨之入骨的地方,如果慢性,还可有时间去寻找良方,就算不能完全治愈,也可去毒六七分,剩余的毒性凭着深厚的功力压在体内,复发的可能性比较小,也就无大碍了!华成风现在可是火冒三丈,继续说道:“下毒之人又在酒中渗入了某种毒物,或许是乌头、毒箭木,又或许是毒芹汁等等,才让毒性发作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那我帮弟子为何……”作为丐帮‘大仁分舵’的舵主,这次周云带了几个比较有资质的徒弟过来见见世面,没想到却害了他们,心中是悲痛不已!一下子是泣不成声!
“周舵主是有所不知,普通鸩毒一旦人饮下就行将发炸,其性急而有治,且易辨别,黑鸩毒性缓而难察,直至慢慢地将人血化尽,其毒一旦侵入头皮,即可寄生在发根之内,使这黑丝维持原毒不绝,而且使当事人觉查不出!下毒之人,在剧毒和普通的鸠毒里面都下了药,才导致毒性过于强烈!”
“华神医,热水都烧好了!”本来忙得热火朝天的厨房,马上就要变成沐浴房了,烧得滚烫的开水,倒在木桶里,是一桶接一桶,忙得烧火的几个叫花子是汗如雨下。
“好,快去找些推车来,把金副帮主及众位长老扶到车上推过去,脱掉衣服,扶进木桶里!泡上一天一夜,要不停地换热水,期间不可停!”华成风是一阵吩咐下去,现在已经是无计可施,只能借助热水,凭着他们深厚的功力,把毒暂时避下去!
夜晚,月朗星稀。丐帮总舵却是灯火通明,夜晚巡逻队伍比之前增加了三倍不止,是不许入,只许出,严格盘查!突然,感觉天气变得有些雾沉沉的,慢慢地伸手不见五尺之外(宋代一尺相当于现代31。68cm)。丐帮弟子是深怕再出个什么意外,急忙让人再点起灯火!就在此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阵痛苦呻吟的声音,接着清楚地看见,本来灰色的雾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再定眼看去,已经有两个叫花子倒在了地上,嘴中还不停着流着血,后背有个很深的五指掌印,以至于从嘴中喷出来的血染红了雾,让人是胆颤心惊、不寒而立!众人也如惊弓之鸟,四处张望,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诚惶诚恐!
小林子由于心中内疚,一直陪在众位长老身边,不曾离开半步!此时却是怒火中烧,大声说道:“哪个胆小鼠辈,畏首畏尾,只会暗中伤人,有本事现出原形,林某定当奉陪到底!”
“哈哈……哈哈……”此时传来一阵狂笑,让人心神难免荡漾,功力稍弱的弟子已经痛苦的捂住耳朵,有些已经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堪!笑声没有维持多久,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话音:“尔等自认为江湖名门正派,却也干些狗仗人势的勾当!当有今日的下场!”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丐帮弟子倒了下去,喷出的鲜血彻底把周围的雾染成了红色。
坐在木桶里的金副帮主及众位长老是心急如焚,如此下去,又要伤亡多少弟子!明显是暗中之人,想让丐帮弟子在恐惧阴霾之下,慢慢折磨而死!
“丐帮岂是你随意杀人的地方!”话音一落,执法长老颜玉良气海(即丹田)涌动,力量忽如排山倒海般而出,向自己的右方打去。显然暗中之人,没想到有人中了鸠毒,还能发出如此功力,仓促之下,硬接了下来!
“丐帮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帮,武功登峰造极的大有人在,老朽佩服!来日定当再来请教!”说完,周围恢复了平静,众人是屏息凝神,才发现暗中之人已经早早离去。
众人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日丐帮两次遭袭,却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小林子听着刚才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忽然,他恍然大悟,那个醉酒的老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
此时的颜玉良本来是中毒最轻的一个,为了拯救丐帮弟子,只好冒死运功击退暗中的敌人,毒已经慢慢侵蚀他的血液,此时艰难地问道:“小林子,你认识暗中偷袭之人?”
“他化成灰我都会认识!”小林子是恨不能食他肉,喝他血。
“好,好!你认识他就好,这下我们丐帮兄弟的仇有指望了!”说完,颜玉良终于可以安下心来逼毒疗伤了。
小林子走到厨房内,坐在神医华成风的身边,心情无比沉重地说道:“华神医,金副帮主和众位长老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有,有也等于没有!”华成风说道。
小林子不理解道:“华神医的意思是……”
华成风语重心沉地说道:“江湖传说,庐山境内有一处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圣泉,泉水可治百病,可去百毒!”
小林子一听,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看来丐帮众位长老有救了。看着小林子心中冒起那点希望,华成风是不忍扑灭,不过事实毕竟是残酷!华成风不得不说道:“这样的地方首先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再者传说能进入圣泉的人,必须要持‘越王剑’才能打开紧闭的石门。”
“越王剑,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剑吗?可是它已经消失了一千五百多年了……”此时的小林子才感觉到找圣泉犹如登天,却不知道手持‘越王剑’的少年此时正在扬州饶有兴致的逛夜街……
第十章 风花雪月
自古以来,无论帝王将相,还是山野村夫,甚至是教派信徒,都一直在寻找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而贵如帝王总是让那些所谓能人异士炼丹、又或者让人寻找仙境所在,以求长生不老,结果往往是一无所获,徒劳无功!然而在江湖上,千百年来却有一个传说,传说在庐山境内,有一处岩洞,洞内有一眼清泉长年累月不停地流淌。人在圣泉水池内浸泡一下,病就不药而愈,也可去百毒,更能让人起死回生!
多少年来,有人用毕生的光阴去寻找这个传说的存在,多少代人也是一直苦苦寻觅,终于不知从何年何处意外地得到一条线索,要打开岩洞的石门,进入‘圣泉’必须要手持‘越王剑’,至于‘越王剑’究竟是开启石门的钥匙,还是有别的用意,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而‘越王剑’自从越国灭亡,也就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再也没出现过。
庐山内是五老绝峰,高可参天,经常云雾缭绕,云烟飞渡,给庐山增添了不少神秘,直至庐山出现怪异,成为江湖武林的禁地,人们才停止对‘圣泉’的寻找!转而开始热衷寻觅‘越王剑’的踪迹……
而手持‘越王剑’的楚凡星,却优哉游哉地逛着街,夜晚的‘迎瑞街’上是人头攒动,杂乱无章,比白天更显得热闹喧哗,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夜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在街上四处巡查,有叫卖的小贩,也有说书的先生在街的一角,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惊堂木和一只大碗,一把茶壶,以及一杯热茶。只见说书的先生手持摺扇,惊堂木一拍,话甲未开,四周人群是鸦雀无声,与街中心热闹的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小弟给各位说‘定三分隆中对策战长江孙氏报仇’。”
说书先生稳稳地道:“玄德携二弟三访孔明,终见得孔明(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吁,飘飘然有神仙之概),二人分宾主而坐,玄德自说之志‘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话音未落就被打断,再定眼瞧去,有五个地痞无赖,正呵斥人群,硬生生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我说你个穷说书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谁让你在这摆摊说书的?!”几个地痞无赖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在这说书纯属鄙人爱好,又不收钱,只图个大家乐呵乐呵,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又不是你家的地方!凭什么不让别人在这说书!”人群中是不断传出质问的声音。
想是几个地痞无赖是嚣张跋扈惯了,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质问声,是恼羞成怒,呲牙咧嘴,暴跳如雷!其中一无赖用脚狠狠踹了一下说书先生的桌子,桌子侧倒在了边上,大碗、茶壶都摔碎在了地上,杯里的热茶也溅到了说书先生的身上,感觉一阵滚烫,说书先生赶忙抖落身上的热水。
众人是忿忿不平,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们居然毫无顾忌,明目张胆地欺负人!真是无法无天,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他们事后找麻烦。几个地痞流氓见没人敢吱声,此时是得意忘形!
“老人家,这伙人为何如此嚣张?这样的招摇!”楚凡星问了蹲在身边的一个老头,老头手中拿着一支长长的旱烟袋在吸着烟。烟管是用竹竿做的,一头是铜烟袋锅,一头是玉石烟嘴。烟杆上挂着一个皮囊,里面装着烟丝和打火石。
老头不紧不慢使劲地抽了几口,在鞋底上磕了几下,一边装着烟丝一边才哀声叹气说道:“狗仗人势呗!谁让他们官府里有人,才这样横行无忌,鱼肉乡里,我们老百姓怎么惹得起哦!”说着把烟袋递给了楚凡星,楚凡星连忙推了回去,老人家说道:“来抽几口,试试……”楚凡星好奇地吸了两口,一股呛人的烟草气味,不由得咳嗽起来!
“少爷,你怎么跑这来了,害得我好一阵找!”月儿是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哦,这个刚才本想过来听说书的,没想到把你给忘了……”楚凡星不好意思的说道。
“少爷,你怎么这样啊,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倒把我给忘了,气死我了!”说着月儿就把刚买的春饼往地上一扔。
身边的老头连忙把春饼捡了起来,吹了吹春饼上的灰尘,说道:“种点粮食不容易,姑娘可不要浪费!”说完就吃了起来。
月儿是怒目而视,弄得楚凡星是无奈的苦笑。正在此时,几个地痞流氓闻声朝这边过来,看到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顿时投来邪恶、猥琐的目光。月儿见状,马上躲在了楚凡星的身后,说道:“少爷,我们走吧!”
“姑娘别走啊,跟哥哥们去喝几杯薄酒!”几个地痞流氓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四周的路给堵死了,轻薄之意过于明显。
楚凡星是面无表情,正言厉色道:“离开还来得及!”
这番说辞惹得几个地痞流氓是一阵嘲笑,其中一人说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了,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敢这样跟我们说话,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楚凡星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几个弹腿就把五个地痞流氓给撂倒了。周围的人群是目登口呆,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不拖泥带水。随即都反应过来,拍手称快!倒在地上的几人也是瞠目结舌,未曾想一点嘴皮都不耍,说出手就出手,毫无预兆!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道:“你有种,你给我在这等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信口乱说!”随着话音刚落,几个地痞流氓再次被踢出了几丈之外,其中一个严重的,需要两人搀扶着离开现场,再也没有撂下一句狠话。众人是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今天终于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我们走吧!”说着,楚凡星拉着月儿的手迅速离开了人群,月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被拉着,露出了小女儿家腼腆的姿态,一抹红晕染上了脸颊……
妓与士的结缘,大约始于唐代的开科取士,新进士中有名士,妓家亦有名妓,名士与美人,相得而益彰,其中风流辞赋,恋爱故事,更是层出不穷,可歌可泣。杜牧在扬州,曾嬴得青楼薄幸之名,晚唐诗人温庭筠,仕途不遇,一生也尽在花街柳巷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
‘窑’是烧制砖瓦瓷器等的大容器,它留有很大的门供进出烧制品,进出方便。比喻女人的私密处像窑洞那么大,进出随意。窑子指妓院是从北宋开始的,当时的色艺场所最初的称呼是‘瓦舍’或者‘瓦子’,是古时消费层次比较低的色艺场所,妓女和嫖客的档次都不太高。
扬州最大的青楼‘花满楼’,坐落于‘迎瑞街’的河边上,成为扬州城风花雪月的重要游乐场所。此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楼里楼外更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是一副歌舞升平的场景。只见那些姑娘穿着花枝招展、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婀娜多姿,把诱人的身段,迷人的舞姿尽情的表露出来。看的那些恩客是垂涎欲滴!有的姑娘则站在阁楼上,朝楼下不停挥着手中的香绢,重复发出那动听而又迷人的声音:客官进来坐坐嘛,来啊,进来喝两杯啊。楼下的姑娘却是豪放了许多,明媚流盼,凡是要经过‘花满楼’门口的男子,是一个也不放过,主动投怀送抱,暗香袭人啊。也为‘花满楼’拦了不少的生意,乐的‘花满楼’的老鸨是眼笑眉飞啊,无比热情的招呼着客人……直至看到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公子走过,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客人,是满脸堆笑,热情似火地说道:“公子,快,里面请!”
被‘花满楼’老鸨拉着的正是楚凡星,刚才拉着月儿离开了说书的地方,刚走一段路,发现月儿是面红耳赤,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的手,便有点尴尬的松了手,说道:“这个,我们现在去哪逛啊?”
月儿此时神态有些扭捏,有点羞涩不堪的样子,低着头说道:“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会客栈了。”说完是头也没回,小步跑开了。
名人傍名妓,名妓傍豪侠,在中国青楼文化中由来已久。名人与名妓,豪侠与名妓一旦联系一起,市井流民竞争唱传,对相方的名气传播度是大大地加强了。名妓之所以身前风头身后盛名,除了具有色艺、才能、德行等自身的条件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名士走进了她们的生活,有的名妓本身就是名士的红粉知己。而名士的名气、文学作品,之所以能为世人耳熟能详,能流传百世,第一传播者就是与名士交往密切的歌妓。文人以其作品能被人唱颂为荣,妓女以能唱名士的作品为耀。
‘花满楼’的老鸨一见如此英俊侠士,风度翩翩,日后定能与姑娘们传出一段佳话,便拉着楚凡星的手,硬是拉扯,见楚凡星正犹豫之时,赶忙叫道:“姑娘们,快来呀,把这位公子请进去……”
本来这些青楼女子就喜欢英俊少年,或许她们觉得这样的少年更有趣味,比那些老成的男人温柔多了。一听‘妈妈’的叫声,是热情洋溢,把楚凡星包围在了花丛之中……
第十一章 艺妓诗诗
最早称妓院为青楼则出自南梁刘邈的《万山采桑人》一诗,内有‘娼女不胜愁,结束下青楼’。句中的‘青楼’就因袭前人而误传。此后的文人墨客们便以讹传讹,皆称妓院为‘青楼’了。
‘青楼’的偏指大行于世,反而成了烟花之地的专指,不过比起平康、北里、章台、行院等词更为风雅。作为上等妓院,青楼中的妓女,一般是艺妓,也有色艺双绝,两种服务都提供的。但无论如何,吟诗诵词、弹琴唱曲,仍是最主要的节目。她们中间不乏才华洋溢的诗人。
楚凡星此时正被‘青楼’的女子,是软磨硬拉。她们使出浑身解数,是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千般娇艳,更把自己的香肌玉体是紧紧贴在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身上,时刻想引诱着眼前这个公子,更想牵动着这个公子的神经,引得街上的过路人是驻足围观。
楚凡星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想脱开身,却发现就算挪开一步,都会碰到温香玉体,眼看自己处于尴尬的地步,只好在那些姑娘们的半推半拉中,平生第一次走进了‘青楼’,他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回去跟月儿解释呢,或者干脆进去以后快点找到后门,也好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
“哎哟,我还以为公子多么正紧呢,原来也这么猴急啊!”看着楚凡星走进里面四处张望,误以为要寻漂亮的姑娘,惹得楼里的姑娘是一阵轻笑。楚凡星这时哪有心思理会她们,用手半遮着嘴,微微低下头,轻声地对紧靠自己身边的姑娘,很难为情地说道:“姑娘,在下内急,可否行个方便?”
“公子,屋内可行方便!温馨又舒适!”青楼的女子时常接触三教九流,层次也高低不同,听到眼前的公子要使尿遁,顿时轻轻一笑说道。
“啊?这个,恐怕有所不便吧!”楚凡星没想到自己平时是能言善辩得,今天倒像闪了舌头,说话也不灵活了。再一瞧身边的女子,是长发飘飘、淡扫娥眉、裙裾飞扬,温香如玉,十足的媚态。
“公子,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小女子暖阁就在楼上,屋内淡雅清馨,方便时小女子也好伺候左右,现在正好没有客人,我带您去!”说着就要拉着楚凡星往楼梯口走去。其他姑娘一见,这么俊的公子,自己无缘伺候,很扫兴的离开了。有恩客的(古时青楼女子对嫖娼男子的称呼)姑娘此时也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惹得那些恩客向楚凡星投来怨毒的目光。
楚凡星是万般无奈,只想着如何脱身,千万不要在‘青楼’里留下风流才子的‘封号’,那时首先不论月儿怎样对待自己,等到自己游玩结束后回到府里,管家那一关该怎么过?真是令人头痛!此时只好暂时应付着,便说道:“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诗诗’,听公子口音好像从开封那边过来的吧?!”
“嗯,不知道诗诗姑娘是你哪里人士?”楚凡星跟着自称诗诗的女子往楼上走去,一边应付着,一边寻找出口。
“公子干嘛这么客气,叫诗儿就好了,小女子襄阳人士,公子来扬州是做生意还是访友啊?”说着把身体又往身边的公子挪了一挪,更加贴近了。看到那些姐妹们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楚凡星是欲罢不能,推了推身边的诗诗,后者是反而贴的更紧,只好说道:“诗诗姑娘,为何流落风尘?”楚凡星对这些青楼女子的了解纯碎是个‘门外汉’,男人进青楼无非是寻欢作乐,有些人在家中的生活较为枯燥无味,不是很温馨。有些人在仕途上走得颇为不顺,于是就到青楼里逃避现实,整天地醉生梦死,希望能够从这里获得一份或虚情或真意的安慰。再有些只是为了寻找一些刺激和享乐,或者寻觅一两个红粉知己,得到身心放松。没有人去过问这些青楼女子的来历。
诗诗的心突然被深深触动了,如同被一只素手轻轻拨动的、尘封以久的琴弦一般。此时略带感激地目光,一瞬间的酸楚也消失殆尽,说道:“忘了,感觉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楚凡星报以歉意,谁想在别人面前卖笑呢。
其实楚凡星想错了,青楼里的女子并不是世俗肮脏的,其中也是不乏极品的,而且极品的女子大多是艺伎,她们卖艺不卖身,她们大多数都是才貌双全的,而且许多人都是才华和气质十分突出的。许多都是非同一般的风尘女子。她们跳舞唱曲、吟诗诵词都是极为风雅的事情。
“没关系的,公子心慈面善,小女子敬佩!”诗诗说道。
两人谈话之间,已至门口,诗诗推门而入,说道:“公子里面请!”楚凡星一踏入暖阁,感觉陈设是很讲究的,一点都不寒酸,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也有古董瓷器。再往床前的屏风望去,屏风也如此的精致。
“公子,请坐啊!”诗诗泡了一杯碧螺春,端到楚凡星面前。楚凡星端起茶杯,顿觉清香扑鼻而来,轻轻抿了一口,清新爽人。茶水入肚,口中仍感到甜津津的,让人回味无穷。
“公子,茶味如何?”诗诗见楚凡星品茶的姿态,就知道乃是茶道高手。
“极品,没想到诗诗姑娘也是茶道高手啊!”楚凡星佩服道。
茶道,就是品赏茶的美感之道。茶道亦被视为一种烹茶饮茶的生活艺术,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一种以茶修身的生活方式。它通过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增进友谊,美心修德,学习礼法,是很有益的一种和美仪式。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
“公子谬赞!小女子也是初学而已!还望公子不吝赐教啊!”
楚凡星很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瞒诗诗姑娘,在下也是附庸风雅而已,对于赏茶、闻茶、饮茶倒颇有心得,至于如何沏茶倒是略懂皮毛。”
诗诗一听,原来也是只懂得如何享受的主,便说道:“公子真会开玩笑!”随即又说道:“公子是想听小女子唱几段小曲,还是吟诗作画……”
楚凡星一听,原来这里是娱乐消遣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不堪,看来自己回去也有所交代了,不用提心掉胆了,于是说道:“诗词歌赋略懂,至于吟诗作画嘛,难登大雅之堂,棋艺的话……”
楚凡星提到棋艺略微沉吟了一下,诗诗连忙道:“公子棋艺到底如何?”
“是一窍不通!”楚凡星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
“公子可真坏!”惹得诗诗是娇装怒容,用小拳头不停地敲打着楚凡星的肩膀,随后又问道:“那公子想做些什么呢?”说完脸是娇羞无比,自己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是遇到中意的,也是会心甘情愿地。
“就在你这里坐一坐,喝几杯好茶,吃几块点心,聊聊天,然后嘛……”
“然后干嘛?”诗诗有点害躁的问道。
“然后我就回去了啊!”说完,楚凡星又抿了一口茶,装成若无其事。
诗诗本来是有一些渴望、期待,能与眼前的公子巫山云雨,又怕他认为自己乃是风尘女子,嫌弃自己!心中挣扎之时,没想到楚凡星并未有此意,心中是怅然若失,情绪有点失落道:“小女子薄柳之姿,难入公子法眼!”
楚凡星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诗诗姑娘哪里话,姑娘相貌娇美,肤色白腻,资性慧黠,如此佳丽即使大家闺秀也有所不如!”
“公子所言当真?”诗诗听过不少的花言巧语,但是从眼前这位公子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楚某向来不说谎!”楚凡星嘴里说着,心里想着:谎言也是善意的。
诗诗是莞尔而笑,眼睛弯的向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不得不惊叹此女子的媚态。楚凡星看得是一阵失神,忽然让他想起那晚游湖的情景……
“公子,公子你在想什么呢?”本以为眼前的公子被自己的美态所迷倒,未曾想久久未见反应,便伸手在楚凡星的面前恍了两下,问道。
“啊,你说什么?”楚凡星此时才反应过来。
只见诗诗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然后‘哼’了一声,坐在了楚凡星的对面。别过头去,再也不理眼前这位翩翩公子了。
楚凡星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子,然后说道:“这个,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诗诗见楚凡星要走,连忙站起身,挡住了出口,哀求道:“公子,这么快就要走,再陪陪小女子吗?”见楚凡星有些犹豫,连忙说道:“公子一切费用包在小女子身上!”
楚凡星笑道:“难道诗诗姑娘认为在下没钱买单?”
“公子千万别误会,人家就是想要你多陪陪吗,那些臭男人一进屋,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庸俗的很!唯有公子你坐怀不乱!”诗诗见眼前的这位公子进门以后,中规中矩的,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见君子坦坦荡荡。自己也是莫名地对眼前的公子怀有好感。却不知道,楚凡星对于眼前这个风尘女子,总是有些看不透,感觉与其她女子有些与众不同,总有种奇妙地感觉,觉得她流落‘青楼’之前,必是一个不凡之人!
第十二章 一剑情缘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销。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钱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楚凡星见眼前的小女子堵住了门,不让自己走,自己无奈之下,又坐了回去,想想人家姑娘也是好意,自己又何必拒绝人与千里之外!再说,‘青楼’也没有管家说的那样不堪吗!他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有意无意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正在此时忽然从别处传来一阵歌声,声音宛如黄鹂,动人心弦,一时陶醉其中。歌声嘎然而止,楚凡星好奇地问道:“诗诗姑娘可知此曲何人吟唱?”
“原来公子也喜欢听曲啊,我还以为你……”诗诗此时一副吃醋的样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隔壁一阵摔瓶砸碗的声音。诗诗顾不上楚凡星,连忙夺门而出,只见四五个流氓,骂骂咧咧,其中一人身后托着一个女子,女子衣衫有些凌乱。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把小惠给放了!”诗诗一见自己的好姐妹,被几个无赖痞子欺负,连忙上去喝止!
“臭娘们,给我滚开,少管闲事!”来人是气势汹汹,一把推开诗诗,楚凡星一个箭步挡在了诗诗身后,诗诗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是差点撞到墙壁上!然后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楚凡星……
楚凡星无奈的一声苦笑,发现自己出来总归要遇些麻烦,遇到这样的事自己怎能漠然视之!
“你们给我站住!”是一声雷鸣,在场的人无不觉得刺耳!几个流氓一转身,顿时一愣,怎么今天这么倒霉,又遇到刚才那个小子了。
“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们作对,你可想好了,你再敢乱来,我可要报官了!”一流氓左耳带一耳环,甚是大而圆,此时又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眼前这个少年又再来个几脚,那时屁股就要开花了。
楼下的小二一见,出乱子了,连忙跑去找老鸨了。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在下面看热闹,唯有‘青楼’里面的姑娘们是横眉竖眼,怒行于色,对这几个流氓是谩骂不已……
楚凡星听到这样的话,感觉一阵可笑!当即说道:“你们要报官,可以,把那个女孩给放了,然后你们是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们一程!”楚凡星向来不喜欢跟这些为非作歹的人多废话的。
其中一流氓紧抓着被叫为小惠的女孩,声音有些沙哑,龇牙咧嘴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干嘛听你的,你让我们放我们就放了……”是话音刚落,只觉抓着女孩的那只手,忽觉一痛,然后惊讶地发现血慢慢地流了下来,随后‘青楼’里就听到狼嚎鬼叫的声音:血,血,我的血……
小惠摆脱了魔爪,是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地走到诗诗身边,几个流氓再也没敢阻止!诗诗连忙安抚着身边这个好姐妹。
“你敢,你竟然敢持剑伤人,来人,快来人,给我绑了,送官查办!”
听到似乎是流氓中的老大发出的叫声,此时不知从何处闪出了几个身着捕快衣饰,左手拿着刀,右手中持着令牌,只见令牌上写着‘捕’的字样。
“给我拿下!”只见几个捕快不问青红皂白,把楚凡星是包围在其中,欲要拿人!楚凡星倒未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时觉得如果官匪勾结,这个世道该是什么样子!
几个流氓一见这个小子刚才还气焰嚣张,如今见到捕快吓傻了吧,在一旁是幸灾乐祸,早就忘了刚才是怎么灰溜溜地被打跑了……捕快一见居然没有反抗的意思,是赶紧刀入鞘,把链条准备把楚凡星个锁上,遇到江湖人,凭捕快多年的经验这样做是最安全的。
诗诗在一旁,也以为眼前这位公子被吓住了,连忙焦急地提醒说道:“公子,公子……”
楚凡星回头朝诗诗付之一笑,在捕快把链条锁他的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准备套锁链的捕快是一愣,心想:人呢,人怎么没了?
当听到一阵惨叫声,几个捕快猛然回头,发现几个流氓全部摔落在了地上,从二楼的楼梯上,有的滚了下去,有的直接掉了下去,都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是撕心裂肺!几个捕快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住了,居然有人这么嚣张,敢在官府面前动手伤人,看来是胆大包天。更何况那几个流氓之中还有个是扬州府推官(宋代从六品官员)的小舅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在自己面前出了事,那该如何交差啊,现在唯有捉拿真凶,才能有个交代。
刀已出鞘,其中一捕快正声道:“大胆贼子,光天华日之下,敢持凶伤人,该当何罪!还不束手就擒,也好从轻发落!”
楚凡星此时站在楼梯的正中央,从下往上,看着这群捕快如披着人皮的狼,心生厌恶,嗤之以鼻!当即轻蔑道:“尔等做事有失公允,竟不问青红皂白,就锁拿在下,是与他们是一伙的吗?”
听到眼前这位少年,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他们,想想自己也是太操之过急,维护得太明显,便声音有些不自然道:“那你说,你为何持凶伤人?”其实这些捕快早就来到了现场,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好装作不知,再问了一遍!
“这个,你就要问这位姑娘了。”楚凡星与小惠此时是两眼对视,竟有莫逆于心之感。
“小女子虽然身处‘青楼’,但是只卖艺不卖身,现在在楼下躺着的那几个客人,有一个黑脸的想要强迫小女子,小女子是宁死不从,未曾想他居然去而复返,带着这几个同伙想来绑架小女子,小女子正处孤立无援,眼前这位少侠把刀相助,击退歹徒,小女子才所幸安然无样!”说完,小惠是泪如雨下、楚楚可怜!
小惠说的是声情并茂,在场的姑娘无不哽咽、抽泣,想起自己孤苦伶仃的生世,无不感慨哀怨!这时‘青楼’的老鸨是出现得正是时候,一边往楼梯口走来,一边嘴里念叨道:“哎哟,这是出了什么事了,王捕头,你带这么多人来玩,也不知会一声,也好让楼里的姑娘们好好伺候着。”说着看着王捕头,是铁青着脸,老鸨一改刚才嬉皮笑脸,冷言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这里闹事,看来是不把我们的‘老板’放在眼里!”
王捕头一听见老鸨提起后台的老板,顿时脸变了数变,连忙卑躬屈膝,走到老鸨身边,讨好道:“‘妈妈’(古代妓女对老鸨的尊称)可不要生气,你看那几个不懂事的,我也没办法才这样的!”说完,一指还躺在地上打滚的几个流氓痞子。
“哦,王捕头的意思是说,你宁愿得罪‘青楼’里的人,也不敢得罪那几个人喽?”说着是手中手绢一挥,别过头去,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王捕头此时额头上是汗珠隐隐落下,心里想,现在是两头不是人了,哪头都没讨到好,这可如何是好啊!连忙挥了挥手,让几个属下是赶紧撤下,轻声说道:“还不赶快把他们抬回去!”
“这几位公子的医药钱,‘青楼’出了,以后好自为之!”老鸨很慷慨的从腰带里拿了几锭碎银子,伸手扔给了王捕头,把这些捕快、流氓给打发走了,‘青楼’里传来一阵嘲笑声……王捕头一群人是灰头土脸,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青楼’
老鸨向眼前这位翩翩公子投来感激地目光,喜笑颜开道:“公子乃是我们‘青楼’的大恩人,以后这里公子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消费全免!”
楚凡星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心里想道:以后谁还敢来啊!不过令楚凡星没有想到得是,当他被朝廷通缉的时候,就是这个他认为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成了他暂时的安身之所……
诗诗把楚凡星再次请回了暖阁,小惠道了一声失陪,回去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推门而入,楚凡星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只见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楚凡星是一时失神,未想到‘青楼’女子都是如此千娇百媚,楚楚可人。
“公子,公子……”小惠看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被自己的花容月貌所迷住,是心中一阵窃喜啊,这也是她精心打扮的,所想要达到效果!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公子!”诗诗连忙推了推楚凡星,有点嫉妒眼前这个好姐妹,居然把自己的暗念之人给迷倒了。
楚凡星尴尬的回过了神,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还有人等着呢!”
诗诗两人一听,心中是莫名地不是滋味,吃醋道:“是什么人?”
楚凡星惊奇看着眼前的两位姑娘居然是异口同声得问道。诗诗与小惠两人也未曾想到,害羞得望了望对方,一抹红晕染上了脸颊……
第十三章 张小娘子
流水在伴奏,水车在歌唱,郭阳主仆两人漫步在‘迎瑞街’上,感觉有无限的情趣。街两边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有些商铺是人满为患,有些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就如街中央有玩杂耍的,就被围个水泄不通!鞭技、顶缸、飞斧、手技、钢筋锁喉、头接钢球、柔术、钻火圈、大变活人等。
“公子,好热闹啊!比白天还热闹呢!一点都不比开封差!”凌儿看着街上如此繁华,不禁拍手赞道。
“你这丫头!”刚开口郭阳马上觉得不对劲,马上改口道:“你个小书童,这么兴奋,要不就把你留在扬州吧,好不好啊?”
“好啊,我就喜欢这里了……”说完,凝儿是感觉公主话中有话,说道:“干脆公子就长住这里吧!”凝儿说着偷偷一笑,心想公主你要是下嫁到这里,不就可以长住了吗!
郭阳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假装唉声叹气道:“本公子可就没有这福气,倒是凝儿你,如果愿意,以后就可以留在这里常常看热闹了,真是羡煞旁人啊……”说完是一副失落的表情。
“公子,你真扫兴,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让你一个人找不到回去!”凝儿知道公主在调侃她,故威胁道。
“你敢,看我怎么捏你?!”
凝儿一边躲闪,一边笑着求饶道:“公子,公子,凝儿不敢了,快,别……”
‘迎瑞街’上的行人顿觉好奇,心想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玩的倒挺开心,都投来异样的眼光。郭阳两人马上觉得不对劲,恍然醒悟,自己还是女扮男装,哪有男人之间这样戏耍的,顿时觉得处境尴尬,两人连忙离开了……
“公主,都怪你!”两人脱离了人群,走到一僻静处,凝儿说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现在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数落公主的不是了!”
“就是嘛,你看那么多人望着,人家好害羞哦!”说着,凝儿双手拍了拍脸蛋,意思自己脸红了。
“哼!你有这么容易害羞的吗,本公主怎么不知道啊?”郭阳才不会上自己丫鬟的当。
“公主,是真的,当时人家被那些人望得心里怦怦跳!”说着就拉着公主的手,往自己胸口贴去。
“啊!”公主两人被这一叫声吓了一跳,侧过身去,才发现一个妇人提着篮子,朝这边投来异样而又不可置信的眼光。然后妇人是连忙匆匆而去,只听口中念道:妈呀!两个怪物!
“你看你,这次怪谁啊?”
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嘛,还是怪公主你啊!你要是相信女婢的话,我就不会……”说着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再也不敢把公主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了,以免下一个看到的人,还不知道什么表情呢。
郭阳是彻底无语了,只好说道:“你这么刁钻,以后可怎么得了,还有谁敢要啊!”见身边的丫头又要回嘴,连声道:“好了,好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凝儿一听有吃的东西,就把刚才想要顶嘴的话给抛到九霄云外了,连忙挽着公主的手臂就要走,后者是用提醒的眼神看了看她,凝儿豁然醒悟,讪讪的走开了,保持了点距离。
王捕快一行人扶着受伤的几个流氓,终于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扬州城最大的医馆‘济一堂’,‘济一堂’处于‘迎瑞街’的最西头,地处有些僻静,不过也是疗伤治病的好地方。‘济一堂’的两位主人也是闻名江南的名医,据说宫廷中人曾邀请他们去做‘太医丞’(宋代宫廷医宫的名称,当时的东京开封是全国的药材集散地,有‘香山药海’之称。而上等的药铺大多是官宦人家或宫廷御医开设的。) 也被他们给婉拒了,说是要悬壶济世,为民解忧。朝廷也感其医德,特赐匾,赐名‘济一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从各地都慕名而来。
‘济一堂’的主人名叫张小娘子,她的医术既非祖传,也不是随夫行医所得,那么究竟从何而来呢?据说,在张小娘子年轻的时候,有一天,一位云游郎中路过门前,向她讨杯水喝。张小娘子见是一位银髯老人,气度不凡,便将他请进屋里,让座沏茶,还热情地招待饭菜。那位老郎中见她聪明贤慧、手脚勤快,便将开刀和制膏等外科秘方传授给她,还赠她一部秘而不传的《痈疽异方》。后来,经过不断实践,张小娘子终于成了一位精通外科的女医生。凡是疮疡痈肿的病人前来求医,经她诊治,无一不见奇效。一时名声大噪,病人应接不暇。她又把外科技术传给丈夫,于是,夫妇俩都成了当地名医,名扬四海。
“你们暂且在这候着,我去去就来!”王捕快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我说王捕头,我们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这门前候着,直接进去不就行了。”其中一个流氓,面露痛苦不堪的表情。
王捕头鄙夷的看了看眼前这个流氓,有点不悦的说道:“张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三不耐烦的回道:“不就一个破医馆吗!”
王捕头彻底被眼前的张三给折服了,整天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连扬州城最有名气,在朝廷医馆中最有威望的‘济一堂’,不知道诊治了多少达官贵人,名望在当今是无人可及!可笑的是身处在扬州的地痞流氓,居然不知道它的来历!
“张三,你少给我废话,快让王捕头进去,通通关系!”张三边上有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有点白净的男子此时恨恨地说道。
张三虽然不太喜欢搭理官府中人,但是对于自己跟的老大,却是惟命是从!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老大,那种自己都觉得很浑的人,此时站在‘济一堂’门口,虽然是极度痛苦,但是还是咬着牙苦苦支撑,可见进这个表面上简简单单的医馆,看来是不同寻常。此时哪还有心思顶嘴,说道:“王捕头快请进,我们在这候着就是!”
“这还差不多!”王捕头说着,哼了一声,往医馆正门走去。
王捕头这是第三次跨进‘济一堂’,记得第一次是府里的‘同知’(知州的属官)大人病了,自己带着几个捕快一起护送过来的,只见当时同来的知府(士人经常雅称知府为太守)大人在张小娘子面前是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怠慢!治愈了‘同知’大人后,是感恩戴德,口口声声称呼自己是下官。等回了府衙王捕头才问出了疑问,只听知府大人这样说道:“以后小心伺候着就是,‘济一堂’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怠慢的!”最近一次,还是牢狱里一位朝廷非常重要的犯人得了一种怪病,只见全身浮肿,生命垂危,全城的大夫都诊断过,就是不知道病因,最后‘通判’大人出面,请了张小娘子进去诊治,只见她朝犯人身上扎了几根银针,就去除了犯人的病痛,完好如初了。
王捕头一进正堂,发现坐在椅子上的人大多数是穿着一种叫做(直掇)的对襟长衫,袖子大大的,袖口、领口、衫角都镶有黑边,头上戴着一顶方桶形的帽子。王捕头知道穿着这种服饰的人,基本上都是本朝退休官员,都喜欢这样的打扮。再看他们的衣料都是丝绸做成的,不言而喻都是贵族。想想他们都在大厅内候诊,自己却想通通关系,正想转身往回走……
“这不是本城的王捕头吗?”
王捕头寻声望去,原来是‘济一堂’的药童,连忙满脸堆笑道:“杨小兄弟,幸会!幸会!”
“王捕头客气,王捕头这是?”
“这个,这个嘛,我有几个兄弟意外受伤了,有点严重,都是外伤,本来是想请张神医给看看的……”说着,王捕头望了望四周那些候诊的贵人,没有继续敢说下去。
被王捕头称为杨小兄弟的男童见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轻笑道:“王捕头,稍等片刻,容小的去面禀!”
王捕头连忙说道:“麻烦杨小兄弟了,您受累!”王捕头心里想道:哎,还是托了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的福,不然就凭咱一个小小衙门捕头,谁理你啊!
时间转瞬即逝,只见从正堂的隔间走来一位男子,一副郎中的打扮。王捕头正好奇之时,只见药童介绍道:“王捕头,这是我家先生!”
王捕头一愣,随即想到,这肯定是张小娘子的丈夫,前两次倒未见其人,只是偶而听别人提起过。
“王某见过神医!”王捕头可不敢自居乃是官府中人,再者他只知道张神医的名讳,对于她的丈夫姓甚名谁,却知之不详!只好这样称呼对方!
“王捕头谬赞!鄙人张三风,不敢自称神医!”张三风顿了顿说道:“听药童说王捕头有病人医治,不知现在何方?”
王捕头连忙回道:“有几个兄弟受了些皮外伤,有点严重,所以想请张神医给看看,现在还在门外候着!”
“啊!怎能让病人在门外候着,你这小小药童尽敢如此怠慢病人,真是讨打!”张三风责怪道。
王捕头连忙解释道:“是王某没让他们进来,怕惊扰了他人,张神医错怪杨小兄弟了!”
张三风望了望药童,抱歉道:“倒是委屈了你,还不把他们给请进来!”
“张神医可否移驾去隔间医治!”张三风看王捕头似乎有难色,便对药童吩咐道:“你去把他们带到里间来!
第十四章 龙虎赌馆
当今朝廷明文规定禁止赌博,但一年之中亦有例外,即‘正月年节,天下放关扑三天。’关扑又名关赌,大抵是以物品为彩头赌掷财物,(与当今打气球、抛套环之类的游戏相类。)关扑双方约好价格,用铜钱在瓦罐内或地下扔掷,(后世更发展有抽签、掷骰子等方式)根据钱面的正反来判定输赢。(钱的正面‘曰字,曰幕前’。钱的背面,则称为‘纯’。钱全部掷成背面,则称为‘浑纯’,为赢)赢者可折钱或免费取走所扑物品。官府举办的关扑更似近日之各类抽奖活动,是时官府各‘坊巷以食物、动使、果实、柴炭之类,歌叫关扑。’众人下注,‘或以数十笏银(笏板状的银饼),或以乐艺女人为一掷。其他百物无不然。’每逢此时,如临安(今天的杭州),建康(今天的南京),扬州,苏州,鄂州,武陵(现在的常德),江陵(今天的荆州市),益州(今天的成都),还有襄阳城(今天的襄阳市),这些繁华街市‘皆结彩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玩好之类。间列舞场歌馆,车马交驰。向晚,贵家妇女纵赏关赌,入场观看,入市店饮宴,惯习成风,不相笑讶。’此等热闹场面,诱得贫穷小民以及深闺秀女,也纷纷抛头露面接踵而至,到去街衢试一把运气观一时繁盛。
(有记载北宋时仁宗就喜欢与宫人关扑。一次他输了千钱还想捞本,便向赢者商量,借给他输去的一半钱再扑。宫人撒娇不愿意:您贵为天子还在乎千钱,再去取些来玩嘛亲。仁宗却一本正经给自己的赖皮找理由:朕输的钱是国家百姓的钱,一次就输了千钱,这是不对的。你帮帮忙借朕点翻本呗。)
而扬州城最大的赌馆‘龙虎赌馆’是灯火通明,彻夜不息!位于‘迎瑞街’最东头,极繁华的地方。而进入赌馆也需要暗号,毕竟朝廷是明文禁止赌博,虽然赌馆也有朝廷中人维护着,但是朝廷为了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而又想从赌利中分一杯羹,只要没有引发严重的刑事案件(如真宗大中祥符六年(1013)二月,有京城巡卒(职责类似巡警)二人,在寒食节拿自己的军装当赌注关扑,结果输了衣服。两人心怕责罚,于是合计在凌晨袭杀早起的过路者,杀人‘弃尸河流,取衣物贸易以赎所质,’结果被人发现受到责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未敢一味放纵。
孟鄂作为‘龙虎赌馆’的常客,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今晚一定会翻本,把自己输给赌场的钱、地契、以及传家之宝一并赢回来。走到赌馆门口,被‘龙虎赌馆‘的护院给拦了下来。
“我说两位兄弟,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啦!?”
“孟兄弟!孟老爷!你不会输得连‘龙虎赌馆’的规矩都给忘了吧!”
看着两个护院那个嘲弄自己的模样,孟鄂是一肚子火,心想:不就两个看门狗嘛,神气什么!但是表面他可不敢这样说,看那两位的架势,五大三粗,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得了的。此时孟鄂只好说道:“芝麻开门,节节高!”
“兄弟,你是不是输傻了吧,这个暗号是昨晚的,今晚变了!”其中一护院继续调侃道。
“什么!变了,我怎么没有收到通知啊?”孟鄂一时傻了,今晚觉得手气不错,准备来个翻本的,意外之下,居然今晚改了暗号,一时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孟兄弟没有收到通知吗,或许把您给忘了吧,这样子吧,这次就放您进去,规矩是人定的吗,您说是吧!?”两个‘龙虎赌馆’的护院可不想把财神给气走,刚才只是逗逗他而已!
“谢两位兄弟了,等孟某发了横财,定请两位‘富贵楼’(扬州城最大的饭馆)一聚!”孟鄂此时也不得不装成感恩戴德的样子。
两护院是哈哈一笑,心想:你不要输得连家都找不到就行了。但是口中却应付道:“孟兄弟否极泰来,定会钵满盆满!”
“借您吉言!”说着孟鄂就踏进了赌馆,刚前脚进,后脚就退回来了,问道:“兄弟,今晚暗号是什么啊?”
两护院彻底无语了,连调侃他的话都没听出来,急忙遮掩道:“今晚没有暗号,随意进出!”
孟鄂似乎明白了过来,昂着头走进了赌馆。两护院随即捧腹大笑,笑得是前仰后合,其中一护院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声:“孟鄂,他的噩梦(孟鄂的谐音)又开始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茶肆,亦称茶坊,供应茶与茶食、茶点、茶果,有一定的规模。‘迎瑞街’靠近东头有一茶肆,十分清洁,茶具皆用一品器皿,桌椅齐全,颇能吸引顾客,有时茶坊内还有助兴的节目,仕女往往夜游吃茶于此。
“公子,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此时坐在茶肆一角落边上,郭阳主仆两人吃着茶果聊着天。
凝儿一边拨着杏子,一边往嘴里塞白生生的杏仁,说道:“凝儿说的是这个茶肆的茶食,公子您感觉如何?”
“嗯,还不错,凝儿你都吃这么多了啊!”郭阳此时才发现凝儿桌子周围到处是瓜皮果壳,惊讶她倒是挺能吃。
“公子,您不能小声点吗!”说着很不好意思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往郭阳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公子,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就吃了这么一点吗!至于让您大喊大叫得吗!”
郭阳夸张的表情,再次验证了凝儿吃得倒挺多,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还叫一点点……”看着凝儿眼睛里射出刺目的凶光,连忙假笑道:“其实凝儿吃的也不多!”
“还是公子您最疼凝儿了,要不下回我们再来?!”凝儿得寸进尺道。
“来,肯定来!”受了凝儿的威胁,郭阳无奈的答应道。前者是欢声笑语,后者是唉声叹气!
繁华的夜市,随着夜深,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郭阳主仆两人走在返回客栈的路上,凝儿是不停地打嗝。
“看你,吃多撑了吧!”郭阳有些心疼,又有些责怪道。
“公子,我没吃多!”说着又打了嗝,继续顶嘴道:“只是……”还没说出口,又连打了几个嗝。
“站住,打劫!”不知从哪个巷口串出一个黑影,再定眼看去,是一个蒙面的男子,手拿朴刀(大刀的一种,实际上是民间为了避开朝廷关于禁止持有长兵器而把长柄大刀改为短柄的产物。),对着郭阳主仆两人继续恐吓道:“留下随身值钱物品,尔等性命无忧!”
郭阳主仆二人哪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想到今晚居然遇到传说中的抢匪,是一阵胆战心惊,凝儿更是被吓得躲在了郭阳的后面,魂不附体,浑身颤抖。郭阳强装镇定道:“兄弟只为求财,在下出门,身上倒是带了几两碎银,算是给兄弟的酒钱!”说着从腰带中拿出了碎银随手抛给了蒙面人。
蒙面男子却未曾想,被劫之人竟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原本想他们有两个人,自己一个人拿着刀未必能恐吓得住他们,自己也是壮着胆从巷子里走出来。蒙面男子掂了掂手中的碎银,满意的说道:“嗯,不错,倒是识相之人,不过我要搜身!”
郭阳主仆二人一听要搜身,顿时脸色苍白,蒙面男子见他们表情不对劲,说道:“哦,扔几锭碎银就想打发我,当我是要饭的啊,腰带里还有什么,有银票快拿出来,省的让老子动手,到时候……”说着发出嘿嘿的声音。
郭阳身上确实还藏着银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把银票塞在了凝儿的鞋袜里面。至于眼前的抢匪是否能发现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搜身,倒时女儿身就会暴露,那时才岌岌可危!
蒙面男子见两人迟迟未动,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交是吧,等到我搜出来的时候,有你们好看的!”说着拿着刀一步一步向郭阳主仆二人逼近。后者是如临深渊,一步一步往后退,心中懊悔不已,出来连个护卫都没带!
就在郭阳主仆二人危在旦夕之际,突然眼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只见他手中持剑,站在那隐隐有君子之风,让人心生敬畏!
蒙面男子一见,顿时吓得拿刀得手在颤抖,两条哆里哆嗦的腿几乎站不稳,嘴好像也不听使唤,有点口吃道:“你是什么人,没有事快滚开!”
“在下展昭,兄台有何指教啊?”原来此时站在郭阳主仆二人身前的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南侠展昭。
蒙面男子一见这架势,明显是江湖侠客一类的,武功高强不说,秉性是嫉恶如仇啊,说不准就会给自己一剑,那时一命呜呼,到哪里去喊冤!想通了以后,是慌忙把刀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
此时本来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凝儿却来了精神,说道:“你这人还站在干嘛,还不去追呀?!”顿时忘了自己刚才被吓得脸色苍白。
郭阳连忙把凝儿拉到了身后,拱手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刚才在下书童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展昭行走江湖,自不会计较这些,说道:“无妨!刚才展某在‘龙虎赌馆’见一赌徒,见其神情低落,垂头丧气,展某尾随其后,未曾想眨眼间他居然从别处拿了把刀,做起这勾当,想来他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展某擅自做主放了他,还请两位公子莫要见怪!”展昭却不知道,他放走的人是赌徒孟鄂,更未曾想到,当他被困地牢时,孟鄂救了他一命!这当然是后话!
第十五章 神丐酒翁
“小姐,展少侠怎么还没回来啊?扬州城最有名气的绸缎庄门前,此时站着一对佳人,被称为小姐得有闭月羞花之貌,而丫鬟打扮的女孩也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是啊,都去这么久了,应该回来了吧!”
“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也许展少侠有事给耽搁了呢!”
扬州城最有名气的绸缎庄是货物珍贵,面对的顾客亦多权贵殷实人家,且多是太太小姐类的女眷,庄内的设施是足够高雅,柜上的伙计也都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后生,为的是讨女顾客们的欢喜。一伙计见门外主仆二人久久未曾离去,便上前寻问道:“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吗?”
丫鬟回道:“我们在等人,不妨碍你们小店做生意吧!”
“不妨碍!不妨碍!小的是多嘴一问!”伙计连忙解释道。心想幸亏识得眼前的小姐是扬州城首富的千金,不然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口气,说咱们‘绸缎庄’是小店,其它人哪有这底气啊!
“阿香,店伙计也是一片好意!”柳飘絮有些责怪道。
小伙计一听心里是一阵甜美,刚才还觉得有些委屈是一扫而光,连忙谢道:“小的看小姐站在门外驻足良久,心想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所以……”
“你是想帮我们啊?”阿香此时是皮笑肉不笑得问道,只见店伙计是连连点头,后者继续道:“我们在等人,可是等的人还迟迟未到,要不你就帮我们去找找吧!?”
伙计一听,马上点头答应,后又直摇头。
阿香双手插着腰,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帮还是不帮?”
“小的,小的……”伙计感到一阵为难,首先是不认识她们要找的人,其次自己怎好私自外出,给东家发现了,还不卷铺盖走人。
“好了,阿香,我们走吧!”柳飘絮怕香儿继续纠缠,只好打断道。
阿香回头朝店伙计吐了吐舌头,扮了扮鬼脸,后者是哭笑不得,心想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未曾想自己也与她一般大小。
“小姐,小姐,您走慢一点啊!”阿香只好加快了脚步,紧跟在柳飘絮地身后。发现小姐有些心烦意乱的样子,便开解道:“小姐,也许展少侠真的有事呢,所以,所以……”阿香连说了两个所以,最后想想,也气道:“什么江湖豪侠啊,说好自己先出去走走,再回来接我们的,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个鬼影!”
“你个死丫头,大晚上说什么鬼啊!怪渗人的!”此时柳飘絮破颜微笑道。
“小姐,我什么时候说鬼啦,我说的是……”阿香还未说完,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差点摔倒。惊呼一声,再回头望去,只见一乞丐打扮的人,躺在路上,全身破破烂烂,是衣不遮体,一身的酒气,酸臭扑鼻,闻之欲呕。
阿香拍拍胸口,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个死人呢,刚想起自己说的鬼影,顿时感觉有某些东西在周围游荡徘徊,连忙是挽住小姐的手,惹得柳飘絮是哑然失笑。
“哎!这是什么世道,老叫花想睡个安慰觉的地方都没有!”说着,地上的乞丐是慢吞吞地,拄起拐棍准备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或许因为酒喝的太多的缘故,此时脚站起来,有些不稳,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柳飘絮一见,连忙扶上去,轻声说道:“老人家,小心摔倒!”
老叫花此时的眼神,给人的感觉似醒非醒、似醉非醉,只见他转头对着眼前的姑娘说道:“你真是个好姑娘!老叫花记下了!”说着是晃晃悠悠地拄着拐棍,继续去寻找可以睡个安慰觉的地方。如果江湖人看到了,定会惊讶万分,这个被江湖人称为‘神丐酒翁’的传奇人物,居然出现在扬州,他可是销声匿迹将近十八年了,有些江湖人认为他已经仙逝了……
“小姐,看您,身上都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了!”说着,阿香捏住鼻子。
“是吗?”柳飘絮举起手臂,鼻子凑近闻了闻,说道:“有吗,怎么没闻出来,你闻闻,你再闻闻……”说着,柳飘絮故意把衣服往阿香身上蹭,惹得后者是连忙闪躲,又是一副嬉闹追逐的画面……
“小姐,阿香觉得这些天,您老是魂不守舍得,人似乎也消瘦了!”
“你个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啊!哪有啊!”
“小姐您就不要矢口否认了,香儿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他?”阿香望着自己的小姐,逼问道。
“什么嘛,再乱说,什么那个他啊!”柳飘絮此时被问的,心里又起了涟漪,神情有些扭捏道。
“我当然说的是展少侠啊!”阿香故意把声音提高,后者是急忙道:“不是他!”香儿是捧腹大笑道:“小姐,那哪个他啊?”
柳飘絮是满脸绯红,一双玉手敲打在阿香的肩膀上,口中念道:你个丫头片子坏死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楚凡星终于得以从‘花满楼’,这个让许多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走出来。脑海中似乎还残存着艺妓小惠的模样,那种独特的魅力,能让多少英雄豪杰拜倒在石榴裙下,此时口中不由念道。
只听惊呼一声,楚凡星循声望去,只见眼前站着两位如花似玉、明艳动人的姑娘,再定眼一瞧,这不是那晚在湖中被自己救的那位小姐和身边的丫鬟吗!
“小姐,快看,他来了!”发出惊呼声的正是阿香,未曾想能意外碰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此时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连忙惊喜地说道。
柳飘絮此时是泪眼朦胧,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公子。
“你怎么哭了?”楚凡星向前,用手轻轻拂去柳飘絮地泪花,轻声说道。
柳飘絮是连忙用手绢擦了擦残余的眼泪,低眉垂眼地说道:“是沙子迷了眼睛!”
“恩人,你跑哪去了啊,我们早上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香儿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呢!”阿香倒没有那么害燥,生怕楚凡星会跑,连忙是挽住楚凡星的手臂,弄得后者是面红耳赤。
“阿香,快过来!”柳飘絮看着楚凡星有些窘迫的样子,连忙解围道。
阿香是念念不舍得放开楚凡星的手臂,一边说道:“恩人,我的好姐妹小莲,就是上次您用大还丹救的那个,她想当面亲自谢谢您,请您一定要给她个机会!”
柳飘絮在旁听着,觉得阿香真是个鬼机灵,明明是自己想让人家过府,偏偏说成别人,不过这样正好也随了自己的心意,便插话道:“家父听说公子救了小女子,一直想当面酬谢,还请公子不要推辞!”
楚凡星被香儿是一个又一个恩人叫着,感觉有些不自在,便说道:“叫我凡星就好了,别一个又一个恩人叫着,总感觉有点别扭,我比你年纪稍长,都被你叫老了!”
柳飘絮两人是嫣然一笑,楚凡星又说道:“今晚实在太晚了,实在不方便过府探望,要不明天,在下一定前去!”
听到楚凡星的承诺,柳飘絮两人是喜笑颜开,心想现在是晚了些,也许家父已经睡下,的确有些不便,再说没有特殊情况,客人都是上午拜访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香说完,伸出小指头,要和楚凡星拉钩,惹得后者是连连苦笑。
展昭放走了赌徒,倒惹得凝儿有些不高兴,此时有些不讲理得说道:“你们不会是同伙吧!?”说完,像是发现自己的猜测已经变成事实,连忙拽着郭阳的手,往后退。
“凝儿,不要胡闹,展少侠岂是那种人!”
“公子,你又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啊?”
郭阳被眼前的凝儿气得不怒反笑,说道:“你这书童,哪有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倒是世间奇闻!下次定让说书先生把你的事迹,说得家喻户晓!”
展昭很有趣的听着主仆两人在斗嘴,凝儿此时是横眉竖眼,说道:“笑什笑,我才不要你救呢,凭着本公子的身手,三五个小毛贼还是能对付得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意思自己身强力壮!
展昭一见,还是孩子脾气,哪有心思与他斗嘴,忽然觉得忘了些什么,突然想起把柳府千金留在了‘绸缎庄’,自己可是答应人家出来转一下,就回去护送回府的。再看看时辰,好像已经太晚了,是连忙抱拳道:“展某这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展少侠,请留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个玉佩,还望少侠能收下!”说着,郭阳从腰间解下玉佩,递了过去。
质地细润,色泽莹秀的美石,称之为‘玉’。玉佩,首饰的一种,人们用来挂在脖子或腰间的一种玉制配饰品。(五经通义)说玉‘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而玉佩上刻有龙凤的图样,则表示是皇家的身份!
展昭连忙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江湖儿女本色!公子无须挂在心上,他日有缘,再叙!”说完再也顾不上,几个起落消失在郭阳二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