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以后却得机警一点
“太子殿下万安！”
与姚嬷嬷现在是格外满足不同，回到太子宫中，看到缠在太子图炀身边的焦皎、焦洁，特别是看到站在太子图炀身后的图云、青苹，褒拟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跪了下去。
因为对这种事，她又能说些什么？
不是什么都不能说，而是说什么都没用。
毕竟不说褒拟现在还不是皇后，即使褒拟已成为皇后，只要大明公主不想惩处图云、青苹两人，褒拟就绝对没资格在太子图炀面前对她们摆脸色。
但看到褒拟一见面就跪下，虽然也很欢喜褒拟能回到宫中，但被焦皎揪着胳膊，太子图炀也只得挥挥手道：“太子妃免礼，身体要紧。而且太子妃往后也不用再对孤行跪礼，最多欠身即可。”
“臣妾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在图云一脸知机地赶上来搀扶后，褒拟也没有再跪在地上坚持。
只是从地上站起后，褒拟也故意没去说焦皎、焦洁两人，甚至对图云和青苹的事情也装做不知，只是手抚腹部，娉娉婷婷站在太子图炀面前，也不自去找地方坐下等等。
而褒拟即使并没开口，太子图炀也不是感觉不到她的外溢情绪。
因为即使没人将焦皎、焦洁和图云、青苹的事情往外说，至少太子图炀自己是不知道图云、青苹已经禀告过大明公主，他也清楚这事必须给褒拟一个交代。
只是交代归交代，这却不能让自己的气势也给弱了。
因此张了张嘴，太子图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道：“既然褒妃刚刚回宫，那还是先下去休息吧！过几日就是孤的登基典礼，在那之前，太子妃的身体千万不能出问题。”
“臣妾谨尊太子殿下意旨。”
再是欠了欠身，褒拟就果断转身朝殿外走去。心中却隐隐有些悲戚。
因为褒拟即使不好过问太子图炀与焦皎、焦洁乃至图云、青苹的私情，但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连向自己解释一句都不肯。
还是说太子图炀虽然仍是孩子，但同样已经是个男人？
只是同为男人，太子图炀与易嬴却不同。褒拟是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不过再怎么样，褒拟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经选错了，那也只能继续错下去。至少在成为皇后前，褒拟并不会做太多不该自己做的事。
但图云是立即陪着褒拟出了宫殿，青苹却在一旁低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仍旧会成为皇后吗？看太子妃的态度，好像有什么不满。”
“对啊！太子哥哥。外面不是都说褒妃的身份不适合成为皇后吗？太子哥哥怎么不让皎姐成为皇后，却还依旧那么看重褒妃。”
虽然焦瓒是不敢让焦皎、焦洁妄想皇后一位，但身为女人，不管年纪大小，同样都会对皇后的位置有所惦记。而即使焦皎是顾念着身份不好开口，焦洁却没什么好躲躲藏藏的，跟着就揪住了太子图炀胳膊。
可一听这话，焦皎就知道不妥。赶忙说道：“洁妹别这样说，皇后一位该由谁来坐，自有长公主殿下来决定。”
“焦皎说的没错。褒拟做皇后乃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不说孤不可能违背长公主殿下旨意，这对孤的将来治政也大有好处。”
居然真是大明公主的主意？
虽然不知自己该不该惦记这事，或者说自己有没有资格惦记皇后一位的归属，真听到这话时，青苹还是皱了皱眉头。…,
毕竟与焦洁只好像是为了争夺玩具一样要去争夺皇后一位不同，由于经历的事情太多，青苹已经不敢再在宫中懵懵懂懂的生活，乃至被人安排着懵懵懂懂的生活。
即使上次蒙面宫女想要暗中指使青苹做事，青苹却也能在事后就立即做出反击。并将事情告诉了大明公主。
可没想到结果竟是大明公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不仅青苹不知道大明公主有没有拿上次的蒙面宫女出来问罪，甚至大明公主也没有问青苹和图云的罪，这简直就让青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即使如此，青苹仍旧知道自己不能违背大明公主旨意，点点头说道：“既如此。那洁小姐就不能再提什么让皎小姐做皇后的事了。因为洁小姐或者是无心，但被人当成是有心，禀告到长公主殿下面前就麻烦了。”
“青苹说的对，洁妹可不能再说这话了，我们姐妹能陪在太子殿下身边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又怎能得陇望蜀。”
“好嘛！好嘛！不说就是了，好像人家有多稀罕帮汝一样。”
皱了皱小瑶鼻，焦洁是真不在乎青苹和焦皎的数落，却又扑入太子图炀怀中道：“对了，太子哥哥，那今日汝会和青苹再做什么姿势给吾看，还有太子哥哥要不要让青苹和皎姐一起做姿势给吾看。对了，还有图云……”
“好了，好了，洁妹汝就别再闹了。”
不是害怕，而是即使知道焦洁先前为焦皎争取皇后一位真是无心之语，但真被焦洁好像玩具一样要求自己摆弄一些春.宫图上的姿势给她看时，别说焦皎和青苹有些抹不开脸，太子图炀也有些尴尬起来。
而焦洁即使是在无意中帮太子图炀转开了话题，但一路又被送回离开太子宫前与太子图炀分居的宫殿，褒拟却是真有些感叹起来。
因为在分居前，即使褒拟因为怀孕不能与太子图炀上床，却还是会想着法子来满足他。可没想到自己仅是回去少师府几日，太子图炀居然又将焦皎等人弄上了床，结果这暂时分居的偏殿就好像变成了褒拟的真正宫殿一样。
可没等褒拟感叹完毕，一路将褒拟搀到榻上坐好，图云就“扑通！”一声在褒拟跟前跪下道：“奴婢死罪，请太子妃殿下赐死。”
“……嗯？”
不是有多错愕，看到图云突然在自己面前跪下请罪，褒拟鼻中就哼了一声。
因为不用怀疑，褒拟就知道图云肯定是在向自己为与太子图炀偷吃而请罪。
可不管图云这是不是在以退为进，褒拟又能将图云拒之于千里之外吗？不能。绝对不能。因为从易嬴的教导中，褒拟就知道除非别人不愿受自己拉拢，自己也必须在皇宫中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
不然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好像这次一样。
当太子图炀说要赶自己出宫时。除了大明公主，乃至说除了褒拟自己想到要让太子图炀去请问大明公主，根本就没人能救得了褒拟。
可这次是太子图炀需要大明公主帮助登基，他才会听褒拟劝告去请示大明公主，并且最初让褒拟挽回了过来。
但不说大明公主都有前去培州巡视的前车之鉴，褒拟又能将自己的一切全都寄托在大明公主身上吗？
别说这不可能，褒拟都不敢想像自己真这样做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但图云既然能在褒拟回宫的第一时间就主动向她请罪。甚至在太子图炀都没将事情说出来的状况下向褒拟请罪，这本身就包含了一种投效之心。只为了这点，褒拟都不可能将图云拒之于门外。
故而轻哼一声后，褒拟就轻启檀贝道：“是吗？图云汝犯了什么死罪，以至要向本宫请罪。”
“奴婢死罪，奴婢不该在太子妃离宫期间替太子殿下伺浴，进而，进而……。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褒拟已经知道自己与太子图炀勾搭上床的事，可从小在宫中长大。图云更知道这种事绝对瞒不了人。何况大明公主为什么没有惩罚图云、青苹却又将褒拟请回宫中？因为这本就是对图云、青苹最大的惩罚。
所以不管怎样，图云都知道自己不能不给褒拟一个交代。因为她若不给褒拟一个交代，自己就会交代在这里。
何况褒拟不仅有少师府撑腰，图云更不敢像青苹一样不怕祸及家族，自然不敢不向褒拟请罪。
因此一边向褒拟请罪，图云也都是毫不怜惜自己的朝褒拟磕起头来。
而换成其他人，当然不敢也不会让图云向自己磕头，但本就是从妓户擢升为太子妃，褒拟却也生生受了几个图云的磕头，这才慢条斯理道：“罢了。这事本宫已经知晓，既然长公主殿下没有惩处你们，本宫自然也不会惩处你们。但有关青苹一事，图云汝以后却得机警些。”
“谢太子妃殿下开恩，谢太子妃殿下开恩。”
听到褒拟不会再惩处自己，图云心中是真松了口气。因为这不仅在于褒拟已经不会再惩处自己。同样在于图云以前只是猜测大明公主会不会另行惩处自己，现在却从褒拟身上得到了证实。
毕竟比起褒拟，大明公主可要恐怖多了。
至于褒拟要自己对青苹机警些，图云也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好像青苹一开始能受蒙面宫女撺掇去诱惑太子图炀，后面却又自作主张要去禀告大明公主，不得不说青苹的性格有些让人担心，乃至让人害怕。
所以褒拟会摆出警惕青苹的态度不仅不让人奇怪，图云自己同样也要警惕青苹。
好像图云都不知道，在向大明公主请罪过后，青苹还是否会前来向褒拟请罪等等。毕竟两人罪行不同，青苹都不敢将自己事情告诉太子图炀了，又怎可能告诉褒拟。
只是褒拟的提醒却好像她已经知道青苹的事情，图云也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事，想必这同样也是一种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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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没有隐瞒的必要
“什么？太子妃果真回宫了。”
“……是的，孩儿不放心扈嬷嬷前日去往少师府的原因，就着人盯住了宛华宫和太子宫。结果今日扈嬷嬷回宫，孩儿才知道太子妃也已经秘密回到了宫中。”
身为官宦世家子弟，当然时刻都要谨小慎微，而且必要时还得把握住表现自己的机会，不然绝不可能有继承官宦世家家主一位的机会。
所以，虽然早知道扈嬷嬷前往少师府的事，但由于无法侦出扈嬷嬷前往少师府的原因，张扬只得将自己注意力放在了扈嬷嬷回宫的时间和变化上，结果不出所料，果然给张扬发现了扈嬷嬷这次前往少师府的真正目的，或者说是副产品。
只是虽然同样从其他渠道知道了扈嬷嬷前日去往少师府一事，左光禄大夫张迁却是真不知道扈嬷嬷竟将褒拟也给带回了皇宫。
故而一等张扬说完，张迁的脸色立即黑如锅底道：“那汝认为这是宛华宫的意思，还是少师府的意思……”
“这不可能是宛华宫的意思，毕竟前段时间曝露出太子妃怀孕一事后，主要在前面闹的并非我们官宦世家，也并非丞相府和洵王府之流。考虑到户部尚书纪大人等人的感情，宛华宫不可能做出这种出尔反尔之事。”
户部尚书纪大人？
一听张扬提起纪劬，张迁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不用易嬴表示不满，即使朝中也不是太多官员知道纪劬的德行，但以官宦世家的底蕴，自然知道纪劬是个怎样的小人。
可是真当张扬说到什么宛华宫不可能出尔反尔时，张迁也不得不暗自点头。
因为张迁毫不怀疑，大明公主当初会让褒拟出宫，肯定是已经做了初步不让褒拟成为皇后的打算。所以不管褒拟这次回宫还有没有机会成为皇后，至少大明公主没有主动召褒拟回宫的必要和理由。
因此褒拟能在现在回宫，毫无疑问肯定是少师府在从中作梗。至少也是从中发力。
只是这里面仍有一个大问题，张迁就抬眼望向张扬说道：“但这里面如果没有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汝认为扈嬷嬷又有可能私自将太子妃带回宫吗？”
“这……”
由于知道这消息非同小可，张扬几乎是在得到宫中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前来找张迁。所以两人交谈的地方并不是书房、花厅等相对隐秘和安静的地方，几乎就相当于在张家的一条走道上。
只是这事需要刻意去隐瞒吗？
或许对于宛华宫和少师府来说，的确需要隐瞒，至少要隐瞒到太子殿下登基前。可对于张家和官宦世家而言，那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所以借着躲开路过的下人机会沉凝了一下，张扬才极为慎重道：“或许这就是长公主殿下对这事本身就存有矛盾及疑惑，所以才会让扈嬷嬷前去少师府听听易少师的意见。”
“毕竟太子妃已经回少师府几日了。该不该让太子妃成为皇后，乃至不成为皇后又该以什么身份收场，少师府都会有一个结论出来。而在扈嬷嬷前去与易少师商谈后，显眼已经能确保说服长公主殿下。”
“……不错，为父也是这样料想，可汝认为，长公主殿下究竟是打算让太子妃为皇后，还是不让太子妃为皇后。”
这是考量吗？这不仅仅是一种考量。同样也可说是一种商讨。…,
毕竟张迁或许的确有考量张扬的意思，但张扬自己都清楚，在父亲张迁自身都不可能了解大明公主想法的状况下。他同样只能通过多方商讨才能揣度出大明公主的真正用意。
只是微一思量，张扬就说道：“或许对于户部尚书纪大人他们来说，在不甘心太子妃成为皇后的基础上，他们会接受让太子妃成为皇妃乃至皇贵妃的安排。可除了纪大人等宛华宫一系官员，不管是希望太子妃成为皇后，还是不希望太子妃成为皇后的人，应该太子妃成为皇后的利益都要远远大于她不成为皇后的利益。当然，那些无关紧要，无有立场的所谓清流得除外。”
“哼！清流？现在朝中还真有什么清流吗？”
听到张扬刻意将那些清流撇到一旁，左光禄大夫张迁就同样别了别嘴。因为官宦世家当中有可能出现清官。但却绝不可能出现那种仿佛不偏不倚的清流。
而对于那些清流来说，别说让褒拟成为皇后了，甚至让褒拟成为皇妃乃至皇贵妃，又甚至说先皇图韫让褒拟成为太子妃本就是一件错事。
只是面对各方势力的挤压，他们根本无力阻止褒拟成为皇后，这才只能在每每有人出头闹事时。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可正如张扬所说，或许除了纪劬那些大明公主一系官员，不管喜不喜欢褒拟、喜不喜欢少师府，所有人都乐意看到褒拟成为皇后，这样才对所有人都更有利益，包括官宦世家也是如此。
因为官宦世家即使从没想过要将太子图炀拖下皇位，但褒拟如果真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官宦世家将来也肯定能拥有与太子图炀交涉的更多本钱。
特别不管支持或不支持褒拟成为皇后，官宦世家都会因此收获大量利益。
至于严家又是否有反对褒拟成为皇后的立场
严家那哪是反对褒拟成为皇后，应该说是不希望少师府的势力大增而已。
可如果不考虑少师府立场，假如什么人想要官宦世家支持褒拟成为皇后，乃至在将来帮助褒拟保住皇后的位置，那不管太子图炀还是大明公主，甚或是少师府，将来肯定都必须让出多方利益才行。
只是现在谈这话还太早，张迁就说道：“汝去将这消息让户部尚书纪大人知道，该怎么做就看纪大人如何选择了，我们官宦世家这次就不再出面。”
“孩儿知道了。”
听到张迁话语，张扬就果断点了点头。
因为朝中既然只有纪劬是真正反对褒拟成为皇后的，这事不让纪劬去与少师府对掐，难道又让官宦世家去与少师府对掐吗？
又或者纪劬在宛华宫和少师府碰壁，那同样也未必不是官宦世家的机会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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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将来北越国中肯定有大变
“什么，太子妃回宫了？这怎么可能？”
在户部尚书府等了一天都没等到纪劬，最终张扬是在第二天才将褒拟回宫的消息告诉纪劬知道。
至于此时有没有其他人已经知道这消息，或者说已经有多少人知道这消息，那当然与张扬毫无关系。
只是如同张扬所料，在听闻褒拟回宫的消息后，纪劬立即就勃然大怒起来。因为张迁或许还会怀疑一下这里面会有多少大明公主的意思，但纪劬却绝对只会将褒拟回宫的理由归结在易嬴身上。
毕竟大明公主同样是纪劬的恩主，少师府却是纪劬的仇人，至少纪劬自认为少师府是自己仇人。
但由于官宦世家的立场不适合再卷入这件事情中，张扬很快就从户部尚书府离开了。因为只看到同纪劬一起回来的邯州指挥使商术，张扬就约略猜出了纪劬昨晚外宿在什么地方，自然不会留下来自找没趣。
只是走出户部尚书府后，张扬眼中却多了一抹担心。
因为张扬和张家虽然与邯州指挥使商术没什么紧要关系，但张扬却知道宋适正在邯州指挥使商术麾下供职。而依照朝廷律令，外官未曾奉旨不得不入京，何况还是在太子图炀登基前夕。
不知这事会对宋适带来什么影响，即使张扬以前并不会为宋适担心，但想想宋适曾因严哓而在城门前大闹一事，张扬却也未必能说出安心二字了。
而等到张扬离开后，纪劬还是有些难掩心中怒意道：“……混帐，少师府凭什么硬要将一介妓户捧为皇后，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满招损吗？”
“这……，或许太子妃回宫也未必就意味着能成为皇后吧！也有可能成为皇妃或皇贵妃啊！毕竟太子妃已经怀上了太子殿下的龙种，即使长公主殿下也不可能将其弃之不顾的丢在少师府，那样她们同样无法向先皇交代。”
“毕竟先皇会准允太子妃成为太子妃，肯定是因为知道了其已经怀上龙种的事。只是先皇去得太急。不能等到太子妃产下龙种再夺其封号罢了。”
虽然回京时间并不长，但有些事情却也并非需要回京才能知晓。尤其商术能坐上邯州指挥使的位置，同样来自于先皇图韫的恩典。所以商术即便不敢说已知道大明公主和少师府打算，但对先皇当初为什么册立褒拟为太子妃一事。那可就是摸了个不离十。
听到商术话语，纪劬自然也是皱了皱眉头。
因为在知道褒拟怀孕时，纪劬虽然就能理解先皇图韫为什么会册立褒拟为太子妃一事。可即使如此，这却怎么都不可能成为纪劬容忍少师府猖獗的原因
而户部尚书府的花厅即使全是纪劬亲手布置而成，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古香古色味道，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或许能阻止褒拟成为皇后，却不能阻止褒拟成为皇妃或皇贵妃。纪劬就有种有如嚼蜡的感觉。
故而沉凝许久，纪劬就说道：“但不知商大人有没有办法不让太子妃成为皇妃乃至皇贵妃。”
“……太子妃成为皇妃、皇贵妃就那么让纪大人难受吗？”
望了望纪劬，商术突然就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神情。
不知商术这笑容意味着什么，更不认为商术会不知道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纪劬只得强压耐心道：“商大人会不知道纪某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吗？”…,
被纪劬反问，虽然不觉得自己态度过分，但商术显然已明白纪劬的耐心正在迅速消失，却也是略一抱拳道：“纪大人见谅。但纪大人若说不让太子妃成为皇妃乃至皇贵妃，本官确实没有办法。毕竟太子妃怀着太子殿下的龙种。为给龙种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无论大明公主或是任何人。乃至无论任何原因、任何理由，谁都不可能少了太子妃一个皇妃乃至皇贵妃的位置。”
“可撇开这事不谈，如果纪大人的目光只在少师府上，那却未必没有解决的方法。”
“商大人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虽然商术前面的话语仍有让纪劬气上加气的嫌疑，但好在商术最后还是给了纪劬一个希望，也让纪劬的双眼终于抬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商术却仍是沉凝了一下道：“但不知纪大人是如何看待秦皇出境建国一事的。”
“秦皇？不是商大人想要纪某转投秦皇吧！”
一听商术说起秦皇图浪，立即就换成纪劬似笑非笑起来。因为别说他从没有过这种想法，纪劬也没听说商术与秦皇图浪有什么纠葛。
商术却是一脸淡笑道：“?p>
痛笕宋蠡崃耍??凰登鼗食鼍辰u?皇隆＜痛笕擞侄杂嗳莩鼍辰u?皇略趺纯矗俊?p>
“……余容？商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又被商术提起余容出境建国一事，纪劬的脸色立即就有些变了。因为在大明公主的刻意控制下，虽然余容出境建国一事已经基本传遍了北越国所有地方，但就是还没正式传入京城。
或者说不等太子登基，这个消息就不会正式传入京城。
但纪劬即使也知道这是大明公主为保太子登基所做的筹谋，但相对的。商术会在这时提起余容出境建国一事显然也不单纯。
商术却端起花厅桌上的茶杯边抿边说道：“本将斗胆，或许长公主殿下让余容出境建国乃是考虑到太慈夫人的关系，但随着秦皇及余容先后出境建国，即使往后朝廷未必再会给人出境建国的机会，也必定会导致地方的纷涌而起。”
“毕竟不说这两桩出境建国是怎么回事，好像万大户那厮现在不也是在申、盂两州浑水摸鱼得风声水起。故而本将敢断言，即便这次太子殿下登基是没问题，但将来北越国中肯定有大变。”
“大变？汝说大变……”
猛听商术话语，纪劬也有些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毕竟不说秦皇图浪和余容，万大户现在活得可实在是太滋润了，滋润得朝中根本就没人去管他怎么折腾。
这或许能说明万大户在朝中有人，但要知道万大户造反一事可是易嬴在兴城县率先揭发出来的。别人可能无视万大户做出什么事，少师府又岂能对万大户视若无睹。
所以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不仅少师府有问题，甚至宛华宫也有问题了。
只是想到万大户与育王图濠之间的纠葛，纪劬又说道：“但这会不会是长公主殿下故意留万大户下来扯育王爷的后腿？”
“可纪大人也说过，现在长公主殿下已经与育王爷约定五年内不得回京。这又能说万大户也会在五年内无虞吗？又或者说，有万大户做标准，包括与万大户交厚的丞相府又不会有任何动作吗？”
“丞相府？汝说丞相府也有意造反？”…,
听到这里，纪劬是真有些动容了。
因为现在虽然并没有证据丞相府会不会造反，但就凭围绕藤尾山一战的传言，包括丞相府的暗藏实力，真要说丞相府也会造反。那未必会太让人奇怪。
可商术显然不满足于这点，继续说道：“不仅丞相府，其实据本将所知，现在各处地方上的动静都颇值得思量。”
“商大人有证据吗？”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而这就是京官与地方官的区别。
因为地方官或许会盯紧京城，并因为想要入京而盯紧那些与自己有利益竞争关系的其他地方官，但除非是朝廷有指使，或者说是地方上有人。京官是很少去关注地方上的事宜的。
而纪劬不说是不是为官以来就一直平步青云，但对地方上的了解却的确不多，因此听到商术暗示。纪劬的双脸顿时阴沉起来。
因为地方假如纷乱起来，朝中压力增大，自然也会反应在他们这些京官身上。
而看到纪劬紧张的样子，商术却慢条斯理道：“这个不需要证据，因为在确认万大户确有反意后，事实上朝廷都知道，在万大户决定造反前，他就已经与许多地方将领有过勾连。可即使那些将领现在大部分都拒绝随附万大户骥尾，可他们为造反所做的准备却没有一个吐出来。”
“那么纪大人想想就知道，他们这些准备又会用在什么地方？即使暂时他们还不敢有什么大动静。可一等有什么风吹草动……”
“不行，这绝对不行。”
听到这里，纪劬终于彻底惊怒起来。
因为以地方上造反所带来的影响计，肯定会对掌管全国钱粮的户部造成极大冲击，这可就等于挖了纪劬的命根子。
看到纪劬紧张的样子，商术继续不动声色道：“这的确不行。但由于现在各处地方上都还在积蓄力量中，所以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还不一定。或者是一朝火起，风过燎原，又或者是在朝廷压力下郾息旗鼓。而只要能办好这事，纪大人就未必还需要担心少师府了。”
“不用担心少师府？为什么？我们能做的事，少师府不是也能做吗？何况少师府还有天英门为助。”
“可少师府要做的
事未必等于我们也要做的事，假如国之不存，少师府还算得上什么？”
“呃！”
猛噎了一下，没想到商术竟会说出国之不存的话语，纪劬终于知道他先前说了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原来不是为劝纪劬要帮助朝廷压制叛乱，而是只有北越国不再是北越国，纪劬才有可能真正压下少师府，乃至无视少师府等等。
毕竟仅以少师府还有天英门相助这点，纪劬就绝不可能在朝廷体制下胜过少师府。
只是商术虽然没说过自己会不会也选择造反，但北越国如果真乱起来，纪劬却也有些不知该怎么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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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所以不行，这事绝对不行
没有，居然会没有，居然什么都没有。
不管有没有故意宣扬，刚离开皇宫不多久的太子妃又回到宫中的事还是很快传遍了京城，至少是传遍了那些应该传到的人耳中。
可即使不知道褒拟为什么又能回到宫中，不仅洵王府、丞相府，乃至官宦世家，甚至就是户部尚书府都没对此再发出任何声音的事还是让里里外外的所有人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因为洵王府、丞相府会沉默下来并不让人奇怪，毕竟褒拟成为皇后，乃至成为皇妃、皇贵妃都对其大有益处。
可不仅官宦世家，特别严家的沉默让人感到奇怪。甚至就是户部尚书府也突然消停下来，同样让大明公主一系官员极为诧异。
毕竟大明公主一系官员在与少师府并没有太多恩怨的状况下，却又不得不承认户部尚书府一直在单方面针对少师府。但即使如此，在他们同样对褒拟是否会成为皇后一事有相当多的不同意见状况下，他们才会随着户部尚书纪劬一起闹腾了一阵。
只是没想到，真到关键时刻，户部尚书府居然也消停了下来。
难道是少师府已经在暗中出手？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可什么原因又能让纪劬放弃对少师府的单方面恩怨？
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褒拟依旧不该成为皇后，包括宋敬明在内，无法得到户部尚书府的消息，宋敬明就只得找上自己父亲工部尚书宋天德道：“爹爹，你说太子妃这次会成为皇后吗？要不我们进宫打听一下。”
“难道户部尚书府仍是没有消息？”
与宋敬明一样，宋天德同样对户部尚书府的态度有许多不解。只是比起宋敬明，宋天德更是坐得稳、坐得住。
可一时坐得住不等于永远坐得住，随着宋敬明找上自己，宋天德也有些担心起来。
但不管这是不是父亲宋天德想将事情推托到自己身上，宋敬明就点点头道：“现在距离太子殿下登基只剩三天时间。居然户部尚书府一直没有消息，爹爹认为这有可能是太子妃已经坐稳了皇后一位的象征吗？”
坐稳了皇后一位？
一听这话，宋天德的双脸当即沉了沉。首次从书桌旁站起来，绕着书房就走了一圈。
因为不怪宋敬明会这样想。
与宋天德等人只是不甘心让一个妓户。至少是曾经的妓户成为皇后不同，宋天德可是相当清楚纪劬与少师府恩怨的由来。或许这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一件小事中的小事，但宋天德却知道，如果没有获得足够利益，纪劬绝不可能放弃对少师府的敌对态度。
可真获得了足够利益，纪劬又会如此消停吗？说不得就会以另一种态度喧闹起来了。
所以在纪劬不可能与少师府妥协的状况下，比起宋天德等人只是不满太子妃成为皇后。纪劬可是同样不满太子妃成为皇妃和皇贵妃。
因此纪劬现在能沉默下来，肯定不会因为褒拟已经坐实了皇妃和皇贵妃的位置。因为真是这样，纪劬肯定也会找宋天德等人炫耀自己莫须有的成绩和对宋天德等人的恩惠等等。
故而纪劬现在的沉默，几乎就等于褒拟已经坐实了皇后的位置。
他阻止不了，所以只能沉默。
因此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后，宋天德终于凝眉站住脚步道：“不行，为父得进宫一趟，太子妃绝对不能成为皇后。”…,
“爹爹大善。可少师府又为什么要坚持让太子妃成为皇后？爹爹要不要先走一趟少师府，反正还有三日时间……”
听到宋天德打算进宫，宋敬明却迟疑了一下。
毕竟比起一下就要去面对大明公主。宋敬明还是觉得先去面对少师府更妥当些。
因为工部尚书府与少师府不仅没有恩怨，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交情。如果真能弄清少师府为什么坚持让褒拟成为皇后的原因，说不定也能对工部尚书府将来的发展大有益处等等。
但摇了摇头，宋天德却说道：“不能去少师府，因为比起面对长公主殿下，为父更没有把握去面对易少师。”
“所以与其是被易少师糊弄着说服，为父更愿意直接去面对长公主殿下。”
“爹爹的意思是，怎么都不可能允许太子妃成为皇后吗？”
虽然对宋天德如此重视乃至如此警惕少师府也感到有些无奈，但在约莫猜出自己父亲心思后，宋敬明也不奇怪宋天德的选择了。
因为宋天德现在明显不是要与人探讨太子妃适不适合成为皇后一事。而是绝对不支持太子妃成为皇位。所以为了坚定这种决心，宋天德才会做出放弃拜访少师府，并且直接入宫找大明公主申诉的决定。
一脸毅然点点头，宋天德就说道：“没错，或许其他事情，为父都可依着易少师的性情去做。毕竟以易少师的能力。相信都可从各方面将事情扳回正轨。可唯有这事却不行，一旦太子妃成为皇后，对于太子殿下，乃至对于整个图氏皇族的伤害都将会是永远的。”
“因此为父怎么都不能只因一时就快就任由易少师胡闹下去，所以不行，这事绝对不行。”
“孩儿明白了，那孩儿这就下去准备一下，然后陪爹爹一同进宫。”
随着宋天德的情绪彻底激昂起来，宋敬明也不再犹犹豫豫了。
毕竟除了对太子图炀有敌意的人外，谁又会真心赞许太子妃成为皇后？即使不知道大明公主和少师府是怎么考虑这事的，这事不仅实在太危险，对于太子图炀的将来伤害也可说会影响终生。
但听到宋敬明话语，宋天德却很快摇头道：“不，汝先不要入宫，汝现在就去找焦大人，让焦大人去联系其他大人。然后为父如果一个时辰还无法从宫中出来，汝就带焦大人进宫一起向长公主殿下进言。”
“孩儿明白了。”
听到宋天德吩咐，宋敬明就点了点头。因为宋敬明知道，真要阻止褒拟成为太子妃，或许焦瓒的身份更合适。但焦瓒如果不愿做这事，他也必须为宋天德找到其他后援才行。
因为宋天德即使不说是不是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看来今日这事也无法轻易善了。
至于宋敬明为什么不试着劝一下宋天德？
因为劝也没用，比起宋敬明，宋天德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以及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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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这怎么行，这绝对不行
“哦！宋大人不去忙太子登基一事，怎会跑来求见本宫。”
随着各种紧锣密鼓准备，如今距离太子图炀登基也就仅仅只有三 时间了。但即使工部需要 办的事 并不多，但包括整修京城中各处房屋、建筑，制造出迎接太子登基的盛景也是重中之重。
只是 为工部尚书，宋天德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居中协调，并不用去一个个现场指挥，这到是与现代社会那些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官员差不了多少。
但面对大明公主询问，宋天德却已经不敢再耽搁为数不多的准备时间，立时就跪下道：“老臣死罪，老臣敢问长公主 下，不知长公主 下打算在太子登基后如何安排太子妃的 份问题。”
“……太子妃的 份问题？这事又该宋大人汝来追问吗？”
没想到居然不是纪劬，而是宋天德找上门来，大明公主就皱了皱眉头。
宋天德则是直接向地面叩头道：“为太子 下的将来，为朝廷的千秋社稷，老臣不敢不问……”
“哼！汝还真能说到千秋社稷上啊！那汝的意思是，反对太子妃成为皇后了？”
“……是，老臣誓死反对太子妃成为皇后。如果长公主 下想要给太子妃怀上的龙种一个交代，完全可以册封太子妃为皇贵妃。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太子妃只成为皇贵妃的先例。”
没有丝毫犹豫，或者说该犹豫的已经在前来宛华宫的路上犹豫过了，宋天德的脑袋就久久伏在地上不愿抬起。
仿佛大明公主不答应自己，宋天德就不再起来一样。
可大明公主能敷衍住太子图炀，又能敷衍住宋天德吗？
所以大明公主根本就没有向宋天德解释的道：“难道宋大人是在向本宫 宫。”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为了太子 下的将来，为了朝廷的千秋社稷。”
没想到大明公主轻易就说出了“ 宫”二字，低着头的宋天德也是满脸巨震。
因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明公主果然有让褒拟成为皇后的想法。幸好他及时赶来宫中，不然谁恐怕都阻止不了这事。或者说是最终错失阻止这事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宋敬明也已经来到焦家。
但就是听完宋敬明来意后，焦瓒也是大皱眉头道：“宋贤侄的意思是，长公主 下现在仍打算让太子妃为皇后？”
“家父是这样判断的。而家父如果一个时辰不能从宛华宫出来，这事就确信无疑。还望焦大人能联络群臣，以为家父的后援。”
“那纪大人……，户部尚书纪大人为什么突然消停下来，宋大人又知道吗？”
“家父不知，或者说家父已经不想再去找纪大人询问，因为小侄甚至曾建议家父要不要先去问问少师府是什么状况。但家父仍坚持直接去宛华宫，毕竟不管少师府乃至宛华宫有何理由让太子妃为后，这事于太子 下的将来、于朝廷的千秋社稷都大为不利。”
“这个……”
被宋敬明这么一说，焦瓒也有些迟疑起来。
因为不管少师府和宛华宫是怎样考虑的，不管谁听到要让一个 户成为皇后都会说上一个不字。因为这就是荒谬、就是 佞当道的象征。
只是少师府不仅以睿智著称，更没人敢说宛华宫荒谬的话，这也让焦瓒无法理解易嬴和大明公主的真实选择。
毕竟这即使真能帮太子图炀转移一些目标又怎样，即使褒拟一 为后不等于终生为后。但只要褒拟做了一 皇后，太子图炀的人生经历上都会被记下浓重一笔，甚至影响到整个朝廷、整个皇室。乃至被千秋万代不断数说下去等等。…,
可焦瓒以前又为什么不插手这事？
原因就在于焦家与太子图炀的关系太过密切，或许他们的确有过问此事的理由，但却难免会被人数说外戚干政的嫌疑。
因此犹豫一下，焦瓒就说道：“这事虽然确实不当，但焦家却不适合卷入太深，不若老夫让焦禄陪宋贤侄去拜访一下纪大人，又或者一起去拜访其他官员，作为宋大人的后援。”
“这个……，但不知穆公子又能否陪同我们一起前往。”
虽然宋天德并没说过被焦瓒拒绝该怎么办，但宋敬明却并不奇怪焦瓒的态度。
毕竟其他人或许是因为与太子图炀和宛华宫的关系太生疏不好挑头办这事。焦家却是因为与太子图炀太过亲近而不适合办这事。
只是突然听到宋敬明提起穆勤，焦瓒的神 也僵硬了一下。
毕竟所有人虽然都知道穆勤乃是太子图炀的同母异父哥哥，但一般人可想不到让穆勤在这件事上出面。
可不说穆勤的确有资格过问这事，看看时间，焦瓒或许也该考虑一下该让穆勤办些正事，至少是学习一些政事了。
因此犹豫一下。焦瓒才说道：“明白了，但今 还是汝和焦禄先去走一下，如若不行，老夫明 再让穆勤陪你们进宫。”
“多谢焦大人仗义。”
听到焦瓒应 穆勤出面，宋敬明是真有些庆幸起来。因为穆勤虽然无法说服大明公主，但却有可能说服太子图炀放弃让褒拟为皇后，而只要太子图炀不想褒拟为皇后，大明公主再怎么安排都不行。
只是这种事或许只能作为最后手段，又或者说，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动用穆勤这个棋子，何况穆勤也只是有可能说服太子图炀，并不是说一定就能说服太子图炀。
但紧跟着，焦瓒却不是将焦禄一人找过来，而是连带着也将穆勤一起请了过来。
等到焦瓒说完今 之事， 为羽林军校尉的焦禄是没有太多表 ，穆勤却是惊然色变道：“什么？外公汝说太子 下依旧想让太子妃成为皇后？这怎么行，这绝对不行。”
不奇怪穆勤的反对态度，只是以往这种事摊不到穆勤 上，焦瓒就摇摇头道：“勤儿不用担心，这事外公当然也知道不行。不过不知少师府和长公主 下为什么如此坚持。外公才打算让焦禄先随宋大人前去宫中看看。”
“那孙儿也要去宫中见太子 下。”
“不行，汝今 还不能去宫中见太子 下，或者说，等到焦禄从宫中出来。汝再看要不要去宫中不迟。毕竟现在事 虽然有些急，但仍有两、三 时间可供我们努力。”
“孙儿明白了。”
不是不再焦急，而是听到焦瓒安排后，穆勤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将事 交给焦瓒去处置。
毕竟穆勤虽然的确是太子图炀的亲哥哥，但可与皇室宗亲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可以试着去劝阻太子图炀，但却没实力去阻止太子图炀。更无法阻止宛华宫和少师府。
然后从焦府出来，焦禄就望向宋敬明道：“宋大人，汝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重要是户部尚书府居然都被说服了，这点尤其难以想像。”
对于焦瓒要自己先去户部尚书府询问一番的要求，虽然不能说完全难以理解，宋敬明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毕竟纪劬的发迹地正是户部，别人有可能不了解纪劬。宋敬明和宋天德又怎可能不了解纪劬。…,
只是即使知道很难从纪劬嘴中得到答案，宋敬明还是不得不走上一趟。不是为给纪劬面子，而是为给焦瓒面子。
但宋敬明在说到纪劬时或许是有种无所谓态度。同样紧张皇后一位的归属，焦禄就点点头道：“宋兄所言甚是，真不知道纪大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关键时刻就开始掉链子。”
“这事确实有问题，但焦大人在宫中当值，就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吗？”
想起焦禄的羽林军校尉 份，宋敬明又有些奇怪起来。
因为这事即使焦禄不是第一个人知 ，焦禄和焦家也不应该反应这么慢吧！
焦禄却一脸苦笑摇摇头道：“宋大人言重了，不说小弟当值的地方远离宛华宫和太子宫，真知道这种事 。我们焦家的立场也不好一开始就站出来。”
“……远离宛华宫和太子宫？为什么？不是听说太子宫已经换成羽林军当值了吗？怎么太子 下不将焦大人叫去。”
“或许太子 下是有这个想法，但长公主 下却不答应吧！”
被宋敬明说自己为什么不去太子宫保护自己外甥太子图炀，焦禄是真心苦笑了一下。
因为皇宫那种地方有亲人在 边或许的确方便办各种事，但不知是不是就因为太子图炀成了太子，焦禄在羽林军中的发展却也受到了一定限制。真要想有所改变，焦禄同样知道这恐怕得等到太子图炀登基。乃至说全面掌握宫中事务后才有可能。
然后一路说着闲话去往户部尚书府，焦瓒和宋敬明都没有深谈的意思。
毕竟两人的官位虽然比起一般官员已经高上许多，但由于上有长辈，或许他们现在能去进行一些联络工作，但却绝对不能私下决定任何重要事 。
只是真来到户部尚书府，宋敬明和焦禄却又滞住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适逢如此重要时刻，纪劬竟会不在户部尚书府中。
可不在就是不在，两人也没有时间在户部尚书府耽搁。
由于户部尚书府也没人知道纪劬去了哪里，两人只得走出府门才说道：“宋兄，汝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家父可是叫小弟全听宋兄的。”
“那还是先去联络一下其他官员吧！或许到时能在什么地方遇到纪大人也不一定。”
“只能这样了。”
在没有更多方法的状况下，焦禄也知道这是两人唯一的选择。毕竟宋敬明不仅会着急自己父亲在宛华宫中的得失，焦禄也不认为事 应该这样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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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好，这是好事啊！
“哦！鲍公公汝说宋大人为了太子妃能不能成为皇后一事已经前往宛华宫了？但这消息又怎会泄露出来。”
“这是宋大人自己泄露出来的，咱家听说，宋大人在进宫时就已在向那些侍卫、宫女念叨这事了。”
对于褒拟有可能成为皇后一事，内库鲍公公同样感觉相当复杂。
因为褒拟为什么有机会成为皇后？原因还不是褒拟成了少师府义女。而追溯到褒拟为什么会成为少师府义女一事，那还不是因为鲍公公与祖昌期商讨怎么对付少师府被褒拟发现，并引以为投名状的结果。
当然，这只是鲍公公自己的想法。
可当初即使是因为秦巧莲的关系，褒拟才得到投靠少师府的机会，但不管怎样，只要想起自己曾被褒拟看到背叛少师府一事，鲍公公就对与褒拟的未来相处不具有多大信心，尤其还是在褒拟有可能成为皇后的状况下。
因此在已经很难得到宛华宫和太子宫接纳下，鲍公公就果断投靠了太皇太后图燕娇。
因为靳菀即便是有建议鲍公公告老还乡，但不到万一时，鲍公公并不想选择这条最后的退路。
只是听到鲍公公禀告，太皇太后图燕娇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哼，要闹就给他们闹去吧！管她们谁当皇后，反正以哀家无关。哀家只希望育王爷现在能在盂州城无虞。”
“这……”
虽然内心是极想阻止褒拟成为皇后，乃至最好也不要让褒拟成为皇妃、皇贵妃，但真听到太皇太后图燕娇说起育王图濠时，鲍公公也知道自己很难在慈寿宫得到什么帮助了。
毕竟如同洵王府都是眼巴巴希望看到褒拟成为皇后，并且给太子图炀背上一个昏君之名的状况下，作为育王爷现在京城的最后后盾，太皇太后图燕娇又怎会不乐于看到这事。
不过不等鲍公公退下，外面就进来一宫女道：“启禀太皇太后殿下，姚嬷嬷求见。”
“姚嬷嬷。快让她进来。……不，让姚嬷嬷在内殿等哀家。”
“奴婢遵命。”
随着宫女退下，鲍公公又不由自主狐疑了一下。毕竟鲍公公往日即使并未在慈寿宫做太多走动，可对于太皇太后有哪些亲信宫女还是相当清楚。
只是鲍公公前日虽然也同众人一样惊讶太皇太后图燕娇又怎会将姚嬷嬷等一干慈寿宫宫女送到少师府。但姚嬷嬷居然现在赶回宫中，却也不得不让鲍公公感觉怪异。或者说，姚嬷嬷是不是带了什么少师府的消息前来。
可猜测归猜测，鲍公公更知道自己没资格插手太皇太后图燕娇与少师府的勾连，却也是第一时间告退离开了。
跟着看鲍公公出了慈寿宫后，太皇太后也是匆匆往内殿走去。
毕竟不仅鲍公公会猜想姚嬷嬷在这个时间回宫的原因，太皇太后图燕娇同样关心姚嬷嬷现在就赶回宫中的原因。
因为只以时间计算。太皇太后图燕娇可不认为姚嬷嬷等人这么快就能得到少师府信任了。
然后来到内殿，看到脸带忐忑的姚嬷嬷第一眼，太皇太后图燕娇就带着微微兴奋道：“姚嬷嬷，汝回来了，是少师府有什么消息吗？”
“臣妾不敢。”
“什，什么……”
屈了屈身，虽然以姚嬷嬷在慈寿宫的地位，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不用对太皇太后图燕娇施跪拜之礼。但真听到姚嬷嬷居然自称臣妾时，短暂惊愕过后，太皇太后就是一脸无法置信的打量一眼已做妇人装扮的姚嬷嬷道：“姚嬷嬷汝说臣妾。难道汝已在少师府被易少师……”…,
“臣妾不敢，但蒙太皇太后大恩，臣妾确实已被易少师收房。”
“收，收房？……好，这是好事啊！可易少师怎么连姚嬷嬷汝也收了，那其他慈寿宫宫女……”
没想到姚嬷嬷真会说出收房二字，太皇太后图燕娇脸上就多了一种莫衷于是的表情。毕竟太皇太后图燕娇虽然是一门心思朝少师府塞女人，但不说姚嬷嬷的年纪太大，太皇太后图燕娇自己都知道慈寿宫的宫女年纪有多大了。
可纵使如此，易嬴还真将姚嬷嬷收房了。这到底该说易嬴给自己面子，还是易嬴荤腥不忌，太皇太后图燕娇就有些不好说了。
但被太皇太后图燕娇说是好事，姚嬷嬷才是微带羞喜道：“臣妾多谢太皇太后殿下大恩，若不是太皇太后殿下恩典，臣妾也没有被易少师收房的机会。但臣妾这次回宫。却也正是为了其他慈寿宫宫女而来。”
跟着姚嬷嬷说到自己为什么被易嬴收房的经历，太皇太后图燕娇立即惊讶道：“什么？姚嬷嬷汝说自己是因为追问易少师为什么一定要让太子妃做皇后才被收房的？”
“是的，当时臣妾是没多想，现在回过味来，那时老爷却也未免没有用此来搪塞臣妾，乃至说搪塞其他少师府女人的意思。毕竟以臣妾当时在少师府的地位，易少师根本用不着使用这种方式来敷衍过去。而也只有以这种方式来敷衍，其他少师府女人才不会与老爷计较。”
“原来如此，汝继续说……”
没想到易嬴连少师府女人都要隐瞒，虽然男主外、女主内的事情很正常，但太皇太后图燕娇还是隐隐感到其中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不知问题在什么地方，太皇太后图燕娇才想要等姚嬷嬷说完再说。
可真等姚嬷嬷说完易嬴想将那些慈寿宫宫女一起收房时，太皇太后图燕娇顿时就一脸滞然道：“这，……姚嬷嬷汝没说错吧！易少师要将你们十几、二十几个女人一起收房？他扛得过来吗？开玩笑吧！”
“臣妾原本也以为易少师是不是在开玩笑，可等到臣妾这两天找那些朱家女人和留在少师府的浚王府女护卫打听后，这才知道少师府确有这样的窜房制，而且就是每晚，少师府也都是有十数人不等的女人主动与易少师窜房。”
“这个……这老东西还真难想像，那你还是连带着先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说吧！”
夸张吗？这已经不能用夸张来形容了，至少太皇太后图燕娇绝对想像不出易嬴这得是个怎样的男人才能哄下这么多女人。
当然，不仅如此，为了育王图濠的顺利回归，太皇太后图燕娇也知道自己必须尽量，尽量更多的了解少师府。
而由于这本身就是姚嬷嬷前去少师府的目的，虽然已成了少师府妾室，但由于易嬴都说了少师府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事，至少就自己知道的状况，姚嬷嬷也没有再隐瞒的对太皇太后图燕娇慢慢数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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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乔姨娘对臣妾说了一句话
“那姚嬷嬷汝说，易少师将来有可能支持育王爷夺取皇位吗？”
“臣妾不知，但臣妾感觉，老爷好像并不在乎谁做皇上，甚至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好像太子殿下只要顺利登基，那对老爷来说就仿佛万事大吉了一样，不然老爷又怎可能坚持让太子妃成为皇后，甚至都不想对府中人等解释。”
太皇太后图燕娇为什么会将姚嬷嬷等人送到少师府？当然是为掌握少师府动向，乃至了解少师府想法。
而作为被太皇太后图燕娇信任乃至倚重的女官，即使姚嬷嬷也懂得什么叫三从四德，但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事，或者说没人对自己说有多要紧的事，姚嬷嬷却也不觉得告诉太皇太后图燕娇有什么大不了。
毕竟易嬴能收下慈寿宫的宫女本身就代表一种态度。
在不希望少师府与慈寿宫走到对立面的状况下，姚嬷嬷当然希望易嬴能与太皇太后图燕娇相互理解。
只是听完姚嬷嬷解释，太皇太后图燕娇仍有些不放心道：“汝说万事大吉？难道易少师不仅能支持育王爷，也有可能支持洵王爷或者其他人吗？”
“……太皇太后殿下真认为老爷会放弃太子殿下吗？”
虽然这话本就是自己先开始说起，但真听到太皇太后图燕娇仿佛不担心易嬴会不会支持育王图濠，只担心易嬴会不会支持其他人时，姚嬷嬷就有些惊异了。
太皇太后图燕娇的嘴角却微微抽了抽道：“哼，虽然哀家现在还不敢肯定易少师到底最后能不能支持育王爷夺取太子殿下的皇位，但他为什么坚持要让太子妃成为皇后，这种事不是很显眼吗？”
“这……，太皇太后殿下是说易少师对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不是被易少师送入宫中的吗？”
“谁知道，反正哀家觉得易少师肯定在设计什么，即使他不会完全放弃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将来假如不听话……”
“……不听话？难道这才是真正原因。”
听到这里，姚嬷嬷是真有些恍然大悟了。
因为姚嬷嬷即使看不出易嬴对朝政有什么兴趣，但不管什么人当皇上，又能保证一定会对少师府尊敬有加吗？好像褒拟都差点被太子图炀赶出皇宫。太子图炀做这事可是丝毫没有考虑到少师府的想法。
因此太子殿下若真与少师府分道扬镳，那还确实说不定少师府将来会如何选择了。
太皇太后图燕娇点头道：“所以姚嬷嬷你们往后的工作就是增加易少师对育王爷的好感，包括五年内，不要让人对易少师得手。”
“臣妾尊旨。不过……”
“……汝说什么不过？”
虽然对姚嬷嬷有着足够信心，或者说对自己是否能掌握姚嬷嬷有着足够信心，但看到姚嬷嬷突然迟疑起来，太皇太后图燕娇眼中也多了一种怪异。
而这不是姚嬷嬷对太皇太后图燕娇有了什么新想法。更不是她对少师府有了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想到太皇太后图燕娇想要增加少师府对育王图濠好感的事情时，姚嬷嬷又想起了临出门时乔姐对自己说的话。
因此滞愣一会，姚嬷嬷就脸带窘迫道：“太皇太后殿下恕罪，但臣妾在离开少师府前，乔姨娘似乎托臣妾对太皇太后殿下说一句话。”
“哦？乔姨娘，什么乔姨娘，她又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
突然听到少师府有什么姨娘有话对自己说。太皇太后图燕娇就一脸惊讶起来。毕竟别说少师府妾室，不是为了育王图濠，太皇太后图燕娇本身就与少师府无甚瓜葛。也不想有瓜葛。
姚嬷嬷说道：“乔姨娘是天英门弟子，她也嫁予了易少师做妾，不过就是她的性子有些难以捉摸。”
“哦！汝说乔姨娘是天英门弟子？天英门弟子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听到乔姐竟是天英门弟子，太皇太后图燕娇真是惊异起来。毕竟太皇太后图燕娇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也与天英门弟子有交情了。更想不出天英门弟子又会对自己说什么，乃至为什么有话要对自己说等等。
“这个……乔姨娘说……”
略做迟疑，姚嬷嬷就有些踌躇道：“若是太皇太后殿下一定要拉近与少师府关系，或者说想要拉近少师府与育王爷的关系，最好还是太皇太后殿下……”
“最好还是什么？汝怎么不继续说了……”
听到这里，太皇太后图燕娇就真有些急切起来。
因为太皇太后图燕娇即使再怎么想与少师府拉近关系，或者说想帮育王图濠与少师府拉近关系。她仍是没想到乔姐或者说天英门弟子竟会主动给姚嬷嬷或者是自己提建议。
这让太皇太后图燕娇大为惊讶的同时，却也是大为惊喜起来。
因为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天英门弟子都开始主动关心少师府与育王图濠关系更好的结果？
这是不是说，天英门也开始觉得太子图炀不可信，改为考虑支持育王图濠登基了？
可事情真是这样，姚嬷嬷又什么一开始什么都不说，直到自己以为事情快要结束时才说出来。
但与太皇太后图燕娇的兴奋不同。姚嬷嬷却又是脸上一窘，不敢再与太皇太后图燕娇坐在一起，径直从座上站起，重新跪倒在地道：“太皇太后恕罪，臣妾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因为乔姨娘居然说，太皇太后殿下若真想增进少师府与育王爷的关系，还不若太皇太后殿下自己与易少师亲热一下，不然别人再怎么能干，却也比不上太皇太后殿下自己与易少师的亲近。”
一低头、一咬牙，一口气将乔姐的话语全都说出来，姚嬷嬷就再也不敢抬头了。
因为姚嬷嬷不是害怕太皇太后图燕娇不满才一时不敢将事情说出来，而是害怕乔姐或天英门对自己不满才不得不将事情说出来。
特别易嬴都能对姚嬷嬷感兴趣了，再对太皇太后图燕娇感兴趣也并不奇怪。
只是不知这是不是易嬴的意思，仅是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又有天英门弟子镇压，姚嬷嬷也是不说不行，却就不知道太皇太后图燕娇又会怎样答复，或者怎么生气，姚嬷嬷根本就不敢动弹了。
而猛听姚嬷嬷话语，太皇太后图燕娇的双脸也顿时一窘，立即就有些忽青忽白起来。
因为不管易嬴或者乔姐为什么要说这话，仅凭太皇太后图燕娇对姚嬷嬷的了解，姚嬷嬷是绝对不敢无事生非拿这种事来戏弄自己的。
可太皇太后图燕娇怎么也没想到，易嬴居然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虽然太皇太后图燕娇的年纪是大了点，可却还比姚嬷嬷要小上两岁，或者换成其他人，只会认为这是乔姐或易嬴在戏弄自己。但戏弄是戏弄，这却未必不是易嬴真在打自己主意了。
因此神情僵硬间，太皇太后图燕娇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若是为了自己，太皇太后图燕娇绝对不会答应易嬴和乔姐的荒谬要求，但正如姚嬷嬷都不得不将这话说出来一样，为了育王图濠，这却势必得让太皇太后图燕娇踌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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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没有资格
古代社会的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两小时，虽然在一般状况下，两小时已经足以谈下许多事情。但双方如果都坚持自己立场，事情没有任何进展也不奇怪。
而即使早已有心理准备，宋天德仍是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死咬着要让褒拟成为皇后不放松。
虽然这里面也有宋天德不敢过于刺激大明公主的关系，但不得不说宋天德也渐渐开始对大明公主有些失望了。
因为大明公主不仅深得先皇图韫信任，更是一手将太子图炀推到三日后就可继承皇位的地步上，宋天德绝对不信大明公主会不了解褒拟这种原妓户成为皇后之害。
可大明公主这样还坚持让褒拟成为皇后，这不仅让宋天德有些担心大明公主的企图，更失望大明公主居然会对太子图炀另有企图。
因为大明公主若是别无企图，又有可能坚持让褒拟成为皇后吗？
这不是不可能，而是绝对不可能。
只是即使不知道大明公主的企图是什么，宋天德也认为不应该，绝对不应该。毕竟太子图炀不仅是大明公主的义子，先皇图韫更是因为信任才会将太子图炀托付给大明公主。
想到大明公主居然要辜负太子图炀和先皇图韫的信任，宋天德就一阵痛心。
当然，宋天德也能想到，大明公主会有种不明企图肯定与少师府有关。毕竟太子妃不仅就出自少师府，以少师府对太子妃的坚持，这事同样大为可疑。
只是说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即便联手奠定了现在的局面，乃至还在谋划什么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仅以他们坚持让太子妃成为皇后一点，这就无法让宋天德支持，绝对无法让宋天德支持。
因此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大明公主，至少一个人说服不了大明公主。在不敢贸然去触动大明公主企图心的状况下，宋天德只得在宛华宫一个劲苦熬。并希望最终能得到宋敬明带来的其他大臣支援等等。
然后一个时辰过去，宛华宫宫女就进来禀报道：“启禀长公主殿下，外面有户部尚书纪大人等人求见。”
“纪大人……，请他们进来。”
听到纪劬求见。大明公主就横眼望了望依旧跪在自己身前的宋天德，总算明白宋天德一直在这里纠缠不清为的是什么了。
可即使如此，大明公主还是不明白。宋天德什么时候竟开始替纪劬挑头了？难道宋天德已被曾经是自己下属的纪劬给收服了？如果真是这样，大明公主不是要好好审慎一下纪劬的能力，而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宋天德的能力了。
但纪劬又为什么会在这时造访？
原因正如宋敬明的猜测一样，虽然他们没能在户部尚书府找到纪劬，但却在其他大明公主一系官员的府中见到了纪劬。
听到宋敬明等人想要做什么。一经邀约，纪劬自然也没再推辞。
毕竟比起宋天德，纪劬更不满褒拟成为皇后乃至皇妃、皇贵妃。只是知道北越国的政情还有许多变化，纪劬已经不愿在这事中挑头而已。
可如今宋天德既然已经先站出来，纪劬自然也不在乎做一下蝇附骥尾的事，也是观察一下大明公主究竟有怎样想法。
然后不过一会，随着纪劬等人来到面前，虽然没看到吏部尚书白原林和宗人府大司徒图青杰这样的少师府亲信。但瞅见场中确实都是一些宛华宫一系官员，大明公主才是稍微舒了舒心，却又有些脸色阴沉道：“纪大人。你们这又是想干些什么？难道你们以前向本宫逼宫不够，现在又想来朝本宫逼宫吗？”…,
“罪臣不敢，但罪臣实不敢坐视长公主殿下任由太子殿下犯下如此错误，望长公主殿下给罪臣一个说服太子殿下的机会，以免太子殿下为先人蒙羞。”
赞！大赞啊！
虽然知道纪劬不可能赞同褒拟成为皇后，但真听到纪劬如此转换话题，将事情说成不是大明公主在坚持让太子图炀纳褒拟为皇后，而是太子图炀自己想要纳褒拟为皇后时，包括宋天德在内，众人都是一脸赞叹的望向了纪劬。
因为不仅比起说服大明公主。说服太子图炀要简单许多。这样不仅可避免被说成是大明公主在逼太子图炀纳褒拟为皇后，甚至大明公主若是现在还坚持拦阻众人去说服太子图炀，那大明公主自己就有些难以自圆其说了。
可一旦大明公主任由众人前去说服太子图炀，这也可说是大明公主终于接受不让褒拟为后的一种态度了。
但就是纪劬的表现虽好，这样的事情连那些宛华宫一系大臣都能看出来，大明公主又怎可能看不出来。
因此声音一冷。大明公主就说道：“纪大人的意思是要越过本宫去说服太子殿下？乃至是言辞蛊惑太子殿下。”
“这个，下官不敢。”
虽然纪劬前面并没说要去说服太子殿下什么，可真被大明公主这样搂头将个大帽子盖下来，不仅纪劬，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但由于已多少开始将目光放到将来，纪劬自然不会再在这事上坚持，立即就生生沉默了下来。
而等不到纪劬接下来的申辩，大明公主可以不着急，宋天德却知道自己不能只去奇怪纪劬表现而失去这个机会，立即急切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太子殿下年纪尚幼，会在一些事情上选择不清也不奇怪，还望长公主殿下能给老臣我们一个劝进太子殿下的机会。”
不仅仅是说服，而是要劝进。
虽然这是在纪劬提醒下才改变的说服策略，但在未为不可的状况下，宋天德也是真希望大明公主能以这种方式放弃让褒拟成为皇后的想法。
但双眼一横，即使同样有些奇怪纪劬今日表现，大明公主仍是冷淡道：“你们不要说了，即使太子殿下改主意，本宫也不会改主意，或者你们都忘了前任三位宗人府司徒都是如何被先皇惩戒的了吗？”
“若然你们继续在太子妃一事上纠缠不休，本宫不得不怀疑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宫面前。站在宛华宫中。”
啧！
猛听大明公主话语，甚至早已经老实下来的纪劬也不禁是双眼跳了跳。
因为大明公主不仅已经以这种方式坦诚正是自己力主褒拟成为皇后，甚至还隐隐表现出有为褒拟驱逐他们这些宛华宫官员的态势，这不得不让众人有些心惊。
而即使不知道大明公主为何坚持要让褒拟为皇后。在场这些宛华宫一系官员，除了纪劬等人是受先皇图韫提拔才坐上现在的位置外，包括宋天德在内，却也都是投靠了大明公主后，才得到大明公主的提拔和栽培。
所以没想到大明公主为此竟会想要放弃他们，这不仅让他们震惊，更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因为包括宋天德在内都知道。若是没有大明公主提携，他的确没可能站在宛华宫中，更没有资格说出反对褒拟成为皇后的话语。
因此在大明公主已经几乎是直言不讳的状况下，宋天德也不得不咬咬牙道：“臣等不敢，但不知长公主殿下可否告知臣等，长公主殿下为何定要让太子妃成为皇后吗？”…,
“先一点，这是因为有太子妃在，洵王爷等人就不会再在朝廷政事上与太子殿下纠缠不清。其次。你们还没资格知道。或就是你们只知道第一点就足够了。”
“这，老臣不敢，老臣告退。”
再次被大明公主说是没资格。宋天德也果断退缩了。
因为宋天德知道，他即使有心了解大明公主企图，有心帮助太子图炀抵抗大明公主的企图，但如果现在就失去大明公主信任，并失去工部尚书的官位，别说有朝一日有没有看清大明公主企图的机会，他就是想要解救太子图炀将来的危难都难了。
但为什么说是危难？
因为不管大明公主的企图是什么，既然她能为了自己企图非得让褒拟成为皇后不可，又甚至不惜将宛华宫一系官员拆分打散。这就说明其中的利益远远大于太子图炀的皇位，至少是大于太子图炀的声誉。大于他们这些宛华宫官员。
只是现在真不知道大明公主的企图是什么，为给将来留一线机会，宋天德也只得选择暂时退缩。
而跟着宋天德的退缩，那些宛华宫一系官员也都跟着踌躇起来。
毕竟宋天德能看出的事，他们即使没想到大明公主另有企图的状况，但也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再无力用正常手段去阻止褒拟成为皇后了。
可不能用正常方法。还有非正常方法。
在其他宛华宫一系官员都开始因宋天德的退缩而犹豫起来时，望了望一旁纪劬投过来的严厉目光，四品通政使司副使班朝就颤颤巍巍的扑了出来道：“不要，长公主殿下不要，不要啊！”
“班大人想说什么不要。”
看到班朝，大明公主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不说班朝是不是最先投效大明公主的班底，至少在宛华宫所有官员中，班朝乃是年纪最大的一个。
所以长者为先，即使大明公主也不得不给班朝留些情面。
只是在这种事上给班朝留颜面，不仅会让大明公主为难，更会让大明公主恼怒。
因为这叫什么，这叫用年纪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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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而且还要祸及子孙
无论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长寿永远是人类不变的期望，但长寿的副产品就是年纪大了，随便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掉链子，一下子就呜呼哀哉，特别还是在已被大夫判了死刑的状况下。
因此本就已经八十多岁，不是历经两朝，而是历经三朝，当班朝一个猛子扑下去时，甚至跪都有些跪不稳，整个人就几乎趴倒在地。
看到班朝趴在地上，纪劬就赶紧上去扶住班朝道：“班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怎么就给趴在地上了。”
“老朽无能，老朽无能啊！不能帮先皇，不能帮太子殿下守住基业。无能，老朽无能啊！”
不是呜咽，而是嚎啕。在被纪劬扶起时，班朝就一个劲哭嚎起来。
见状不仅众人都停住了准备退缩的脚步，大明公主也开始有些恼火道：“班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说什么不能守住基业，难道汝认为本宫会将先皇和太子殿下的基业败掉吗？别忘了建立大陆第三大帝国才是本宫将来的要点。”
“呜！呜哇！老臣不敢，但正因为太子殿下将来要统御大陆第三大帝国，老臣才不能让太子妃轻易玷污了太子殿下将来的声誉。老臣不求能说服长公主殿下，只求长公主能看在老臣一死的面子上，勿让太子妃成为皇后。不然……”
一死？
突然听到班朝声泪俱下中的话语，众人都是一怔，毕竟一般人可不会说出这种话。
但没等众人做出反应，甚至班朝自己都没有说下去什么不然，直接就挣脱开扶着自己的纪劬，“扑！”一声撞在了旁边书桌的尖角上。
“啊！”一声。
没想到班朝突然会撞上书桌，原本都是一副正襟危坐在书桌旁记录着双方谈话内容的扈嬷嬷却也是惊呼得立即站起来。
因为在班朝说什么“一死”时，别说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想到他真的又会去寻死。真给班朝说完下面的不然，或许人们都会做好防备班朝寻死的准备。
可就是没想到。班朝居然都没将自己的话说完就撞上了桌角。
不说这有没有一种意犹未尽感觉，至少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当然，虽然一开始是被吓了一跳，但扈嬷嬷当初在西齐国毕竟也算见多识广。直接凑上去将右手在班朝鼻翼上一试，不一会就说道：“启禀长公主殿下，班大人已经去了。”
哗一声。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想到班朝竟会用死谏来反对太子妃成为皇后。不知该不该钦佩班朝，喧哗中，一众宛华宫大臣也都是满脸期待的望向了大明公主，不知大明公主会怎么回复班朝的死谏。
毕竟作为朝中年纪最长的大臣。即使班朝没有其他太多声望，但仅凭年长就会让许多官员多多少少给班超些面子。
而现在班朝为了不让太子妃成为皇后撞死在宛华宫，这事情一个不好，即使不会影响太子登基，却也会影响到大明公主在朝中的声望。
可以大明公主的能力，想拦阻班朝又拦阻不下吗？
只是拦阻又有什么用？假如大明公主不答应不让太子妃做皇后，班朝现在不撞死在宛华宫，以后也会撞死在其他地方。
但正因为班朝现在撞死在宛华宫。大明公主也都是跟着众人装做怔了怔，然后才带着一种肆意大笑道：“呵呵呵呵！混帐，你们以为弄个死谏出来就能改变本宫想法了吗？”…,
“扈嬷嬷。给本宫传旨，兹有四品通政使司副使班朝擅权妄专，虽死而不赦，着查抄其家产，并将其家人逐出京城，永不得为官。并张贴皇榜，无论平民学子、贩夫走卒，甚或男女老少，只要揭榜支持太子妃为皇后，立时取代擅死者班朝。就任四品通政使司副使一职。”
“微臣尊旨。”
哗然！彻底的哗然！
跟着大明公主的话语一出，众人顿时就都惊哗起来。毕竟大明公主这算什么？疯魔了吗？真像太皇太后图燕娇所说，疯魔了吗？
可如果没接到大明公主传音，扈嬷嬷也会担心一下。但耳中听到大明公主传音无恙后，扈嬷嬷也不再犹豫，立即就以一种接旨谢恩的方式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毕竟大明公主都在传音入密中说了。这就是借题发挥。
然后在扈嬷嬷接旨后，狂笑中的大明公主神情就陡然一肃，厉眼叱向宋天德及纪劬说道：“怎么样？你们现在满意了？若果你们还想死谏就尽管撞上来，本宫保证你们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还要祸及子孙。”
“……微！微臣不敢！”
不管大明公主有没有疯魔，或者说是不是假借疯魔来严惩死谏的班朝、警告众人。一听什么祸及子孙，立即就吓得包括宋天德、纪劬等人全都跪下了。
因为身为朝廷官员，谁又没经历过各种贬拙、罢官的经验，可真要以此让后代都永不得为官，却也足以将所有人都打成原形。
毕竟为了自己的忠孝节悌，他们或许的确可以选择强谏，乃至好像班朝一样死谏大明公主。但同样是为了忠孝节悌，他们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央及子孙等等。
乃至说如果死谏就是这种后果，他们也只得暗道一声侥幸，并替班朝感到不值。
只是不值归不值，现在也没人还会去为班朝求情。
毕竟班朝已死，为一个死人求情，可不见得能为自己增长利益等等。
而看到众人都已跪下后，大明公主才冷哼一声道：“既如此，那你们还不退下。还有将班朝这老东西的尸身也给本宫拖下去，对了，就宋天德、纪劬你们两个将班朝给本宫拖下去。身为一品大臣，你们不知安抚朝政，却跑来为太子殿下的家事跑来苟且经营，算个什么东西！”
“本宫今日或许可以放过你们，但不等于你们再敢如此，本宫也会对你们容情。”
“微臣不敢！”
被大明公主在这里点名，不管大明公主说的是什么苟且经营，宋天德、纪劬都不敢再抬头了。
然后随着大明公主哼了一声摆袖进入内屋，对望一眼，宋天德和纪劬却都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让人代劳，立即就都上前拖住班朝尸体开始往外带。这就只有宋天德的儿子宋敬明还可帮着抬一抬班朝的双脚。
而众人虽然都说不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至少都是诚惶诚恐的再不敢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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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章、皇榜
身为大明公主的内官，即使扈嬷嬷来到宛华宫的时间并不长，但还是极能摸透大明公主想法。
因此一直等宋天德、纪劬拖尸离开，包括宛华宫宫女也将撞死过班朝的书桌收拾下去后，扈嬷嬷才来到书房后的小间找到大明公主道：“长公主殿下，那两份旨意真要拟吗？”
“哼，班朝那个死老贼，以为这样就能摆布本宫了吗？”
虽然经过短暂停歇，大明公主表面上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不过真听到扈嬷嬷问话，大明公主依旧有些憎恼道：“不过念其年老昏聩，有关查抄班家的旨意可以等以后再说，但前面说的皇榜却要立即公布下去。”
“老身明白了，但长公主殿下认为我们有没有必要安排一下揭榜的人选。”
听到大明公主要自己立即将皇榜贴出去，扈嬷嬷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大明公主可都说了，无论平民学子、贩夫走卒，甚或男女老少，只要揭榜支持褒拟做皇后，就可获得四品通政使司副使一职。
虽然这的确有些疯狂，但如果由天英门安排一个女人去揭榜，真应下这事情，说不定往后女人再要当皇上就简单多了。
但大明公主却并未轻易点头，而是摇摇脑袋道：“虽然本宫也想这样，但还是不要着急。或者说，如果两日内没人自己去揭榜，我们再在第三日安排人去揭榜即可，只要赶在太子登基前就行。”
“老身知道了。”
听到大明公主安排，扈嬷嬷就更没有疑惑了。
毕竟宛华宫虽然的确可统括全局，但也要给其他人一些机会才行。而不管揭榜的人是不是真心支持褒成为皇后，这事的要点就是警告宋天德等人，乃至警告所有大臣。
因为大明公主今日都能以如此激烈手段惩处班朝，下次再要惩处什么人就简单多了。
只是皱了皱眉头，扈嬷嬷还是有些疑惑道：“但是长公主殿下，这次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怎么班大人说撞头就撞头？好像他话都还没说完吧！虽然下面的话也确实不能听……”
“哼！汝以为他自己又不知道这点吗？但这全都是纪劬那厮在后面操持的结果，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来是纪大人，难怪。可纪大人又怎能说服班大人死谏呢？”
想起纪劬一向与少师府不和，扈嬷嬷到不奇怪纪劬会暗做手脚了。但这可是死谏，又是班朝轻易就能为纪劬冒险的事？
听到这话，大明公主却是脸色一冷道：”哼，这全是班朝自己找死。好像京中大夫就说过，班朝本就重病缠身，没几日好活了。这才被纪劬以照顾家人、后代之名推其死谏。所以本宫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别以为谁说能替他们照顾家人，就真能替他们照顾家人。”
“这……”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扈嬷嬷也有些感叹了。
因为大明公主即使愿意缓一缓再处置班家，但却未必没有再有人敢如此，那就一同处置的念头。
毕竟不说纪劬眼中只有与少师府的怨隙，宋天德等人眼中更是只有太子图炀，没有大明公主。怪不得大明公主要诱其入瓮。
但想起这事的费解之处，扈嬷嬷还是不明白道：“可班大人又怎会相信纪大人的许诺呢？虽然纪大人并非小人，但这也太过侥幸了吧！”
“他当然是侥幸。但也不能说是侥幸。毕竟真能给他成功，不仅纪劬，恐怕宋天德等人都会被纪劬要求着一起帮班朝照顾家人。可班朝如果失败，即使纪劬想要避嫌，宋天德等人恐怕也会惺惺相惜的帮其照顾家人。可本宫现在就要看看，到底谁敢去帮其照顾家人。”…,
“长公主殿下所言甚是，可纪大人如此积极，又是只为了少师府吗？”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却是邯州指挥使商术想要诱其反叛，虽然纪劬是不敢答应。但想必也想来试探一下本宫的底线。”
跟着大明公主说起纪劬与商术勾连的情形，一阵叹息中，扈嬷嬷也不得不承认易嬴当初的布局确实是有先见之明了。毕竟真有这么多地方官想要趁机叛乱，大明公主要取代太子图炀做女皇上却也顺理成章了。
而不知大明公主与扈嬷嬷在宛华宫中的商议，将班朝尸体抬出宛华宫后，宋天德等人却也并没有急于离开。
因为将班朝尸体弄出宛华宫或许的确是大明公主的旨意。可如果真要他们将班朝的尸体一路抬出皇宫，那就有些为难人了。
跟着在让人出宫通知班家马车进入宫中时，随着众人都有些噤若寒蝉，宋敬明也是找到宋天德说道：“爹爹，孩儿是在班大人家中遇到纪大人的，爹爹说这有没有可能……”
“什么？还有这事……”
对于班朝死谏一事的结果，别说宋天德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如此强硬，他同样想不通班朝这没来由的死谏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以往有这种事情，多少都会有一些端倪。
可这次事情别说还没发展到需要死谏那么激烈的程度，由此带来的反效果却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只是听到这事居然出自纪劬手笔，恼怒中，宋天德也有些愤恨纪劬起来。
因为纪劬若是没有与少师府的仇恨，又怎会将事情弄得这么糟糕，以至于现在不仅牺牲了班朝，他们也再没有能力去反对褒拟成为皇后了。
毕竟死谏都被打了回头，他们又能怎样。
但由于并没在户部尚书府找到纪劬，宋敬明也是将当时在班家偶遇纪劬的事情简单说了说道：“那爹爹你看这事该怎么办，难道班大人就只能这样血本无归的祸连家族吗？”
“哼，纪劬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但这事只有一个人能救。”
“一个人？爹爹是说易少师，可长公主殿下都发了这等脾气，何况班大人的死因又是……”
“所以这事汝待会一起去班家提醒一下即可，毕竟班大人是汝请出来的，可恨的纪劬，这家伙必定不会承认自己撺掇过班大人。”
“孩儿明白了。”
听到自己父亲如此憎恨纪劬。宋敬明也不奇怪了。
毕竟死谏这种事不是不可，但也只能用在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状况下才能拥有一线生机。不像他们现在，都还未前去求谏太子图炀就被一个死谏弄得什么都做不了，的确只能说是坏了大事。
因为死谏都被大明公主挡了回来。他们再去劝阻太子图炀不要纳褒拟为皇后，这不就是自找没趣吗？
或者说换成太子图炀，恐怕就是不愿意也得纳褒拟为后了。
然后班家马车被放入宫中，在车夫的恐慌、悲戚中，宋敬明也没推托，向众人告了一声饶就先护送着班朝尸体一起上马车离开了。
至于纪劬，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纪劬不是不可以在事后补偿一下班家。但面对大明公主的脾气，纪劬可不敢曝露是自己撺掇班朝死谏的事。
毕竟谁又能想到，死谏的结果竟会如此惨。这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只是太子妃能不能做皇后的小事。…,
然后随着班朝的尸体被带走，众人才仿佛松了口气，慢慢招呼着开始离开。
毕竟自从投效宛华宫后，即使没人认为大明公主是个柔弱女人，但大明公主这次的爆发却也让众人有种戚戚感。至少他们已经不能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不敢因为讨好太子图炀而忽略大明公主了。
因为太子图炀最终登基又如何，这也并不意味着大明公主就会因此失去权势。
然而众人即使都是一路出宫而去，由于各种想法太多。速度却并不快，结果不过一会，扈嬷嬷手中就托着一卷明黄样物事在宛华宫宫女的保护下赶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就一脸惊愕，这才想到大明公主最后的话语。
对望一眼，虽然对纪劬让班超去送死一事很不齿，宋天德还是不得不谨慎道：“纪大人，你认为扈嬷嬷这是……”
“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希望能对班大人有所帮助。”
虽然事情到了现在，纪劬是绝对不会承认正是自己让班朝做出死谏一事，可真说到纪劬能不能做到熟视无睹。纪劬却也无法如此无情。所以尽管只是一种兔死狐悲，纪劬也知道自己应该多少表现一下。
然后不需要再去议论，众人几乎都跟在了扈嬷嬷几人身后。
接到一路出到宫门外，并且一直走到宫前广场的出口处，扈嬷嬷和几名宛华宫宫女才在往日张贴皇榜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那些行人立即惊讶得望过来。甚至立即就有好事闲人赶着围了上去，宋天德和纪劬等宛华宫官员却立即都双脸扭曲了。
因为他们一开始或许只是在替班朝担心，在替班朝的家人担心。可真等他们回忆起大明公主后面说的要张贴的皇榜内容，宋天德和纪劬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毕竟大明公主当初是怎么说的？
那可是只要有人愿意用揭皇榜的形式支持太子妃成为皇后，那无论贩夫走卒还是男女老幼，可都能白捡到班朝之死留下的四品通政使司副使一职。
而这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太子妃成为皇后再无法扭转，也意味着所有朝中官员都得担心自己的官位，担心自己将来的同僚都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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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疯了，真疯了
“哗！这是什么？只要支持太子妃成为皇后就能成为四品通政使司副使，太子妃不是原本就应该是皇后吗？”
“你说什么呐，没睡醒是不是，不知道太子妃原本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前段时间才被弹劾过，并最终被赶回了少师府吗？”
“这有什么，只要朝廷没下旨，太子妃就还是太子妃，就还是能成为皇后的太子妃，你没看这皇榜都证明了吗？”
“……证明什么？证明你又敢去揭这皇榜？看清楚，这皇榜可是长公主殿下的皇榜，不是朝廷的皇榜。”
“长公主殿下的皇榜又怎样，现在新皇未曾登基，谁又敢说长公主殿下的皇榜不算数？小心你不敬长公主殿下被……”
“谁说某不敬长公主殿下了，你敢诬蔑某……”
喧哗、吵闹、争嚷，几乎大明公主的皇榜刚一贴出，立即就引来了众人争议。毕竟平常就会在张贴皇榜处溜达的人原本就对各种朝廷事务相当感兴趣，这就好像现代社会经常有人往各种议事堂、国会堂聚集一样。
只不过消息太过震惊，同样会让人举止失措。
好像就有人说道：“等等，你们注意没有，这个四品通政使司副使的职位是怎么空出来的？好像皇榜上说是什么班朝班大人妄言佞行，难道说的是班老大人。”
“确实是班老大人，但怎么会是班老大人呢！要知道班老大人可是德高望重，而且老年得子。”
“这关老年得子什么事，而且班朝以前德高望重，不等于现在也德高望重，他真德高望重又会被大明公主直接将官位腾出来吗？说不定还有后续惩罚呢！”
“你们说什么班老大人不德高望重了？不德高望重，班老大人又能以耄耋之龄坐稳四品通政使司副使的位子吗？”
“那只是以前，以前好不好，你们看现在他的位置不就没了吗？”
由于皇榜上并没说班朝已死，甚至不可能写班朝是因为在宛华宫死谏才被这样惩罚。所以只知道班朝的四品通政使司副使官位被大明公主弄出来做支持太子妃登基的赏赐，众人对班朝的评点也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班朝若是没什么大错，绝对不至遭受大明公主这样的惩罚。可真是这样惩罚，对照一下班朝往日极受朝中及民众推崇的耄耋之态。确实也有让人难以想像。
毕竟不说古代社会敬老尊贤的传统，他们也很难苛责一个老年人怎样怎样。
但事情转回皇榜本身，又有人说道：“可你们看到这皇榜上的内容没有，无论平民学子、贩夫走卒，甚或男女老少，只要揭榜支持太子妃为皇后者，立时可就任四品通政使司副使。你们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当然是皇位争夺。你们没看前段时间洵王府也闹得慌吗？毕竟太子殿下年龄幼小，又娶了这么一个太子妃。长公主殿下会着急也不奇怪。”
“但着急又能用这种方式吗？”
“这哪又是我们所能置喙的……”
“可如果真有贩夫走卒揭了这皇榜，又确实能成为四品通政使司副使吗？这不是更要出大问题？”
“大问题也不是我们的大问题，这种事自有他人去考虑。”
议论纷纷，议论纷纷，随着大明公主的皇榜张贴出来，不仅各处的皇榜张贴处是越来越喧闹，甚至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回了宫中。…,
听完宫女禀告，不仅姚嬷嬷是满脸难以想像的样子，太皇太后图燕娇更是惊异得有些惊喜道：“疯了。真疯了，哀家原以为大明那丫头是一定要等到太子登基，并与太子发生矛盾后才会真正疯狂起来，没想到现在为了班朝，为了太子妃就疯狂起来了。”
“这，这真是难以想像……”
虽然姚嬷嬷现在已经是少师府妾室，但习惯性的还是会从慈寿宫的角度看问题。
因此早知道太皇太后图燕娇曾断言过大明公主迟早会步入疯狂一事，一边惊叹太皇太后图燕娇的睿智，姚嬷嬷甚至也有些怀疑大明公主是不是真疯了。
因为宫外的平民或许还不知道班朝在宛华宫撞死一事，慈寿宫却也在得知皇榜一事的同时就得知了这消息。显然大明公主并没有隐匿消息的想法，而且这事也不可能隐匿下来。
太皇太后图燕娇也点点头道：“确实难以想像，不过这还是班朝那家伙老糊涂了。他以为大明的书房也是朝廷大殿吗？想撞头就撞头。他这与其说是在死谏，不如说是在糟污大明，大明又岂能饶他。”
糟污？
听到这话，姚嬷嬷也点了点头。毕竟宛华宫再怎么来说都是内宫。又是先皇图韫及大明公主的先母居住之处。大明公主保护还来不及，岂又能容忍班朝随意玷污。
而且一介大臣居然撞死在内宫之中，即使班朝不是没有理由，他这不仅是要玷污大明公主，还是要玷污皇室宗亲啊！
只是想想宛华宫中的状况，姚嬷嬷又一脸怪异道：“太皇太后殿下所言甚是，那班朝确实是该死，可以宛华宫中那些蒙面宫女，她们真想拦又拦不住班朝吗？好像长公主殿下也有武艺傍身吧！”
“汝说大明的武艺？那不过就是哄哄外人的花拳绣腿罢了，不过那些蒙面宫女不动手或许是因为预料到班朝举动，也没有得到大明的及时命令吧！毕竟没有大明命令，她们那些江湖人又怎有资格呆在宫中。”
“可这事情怎么办，太皇太后殿下认为有人会去揭那皇榜吗？”
“管它做甚，即使没人去揭那皇榜，大明也肯定会在太子登基前找人揭了那皇榜。”
仿佛格外了解大明公主用心，太皇太后图燕娇就一脸笃定的说了一句，跟着又说道：“不过这事汝到得回去再帮哀家问问易少师是什么想法，最好是在太子登基前再回宫一趟，或者干脆……”
干脆什么？太皇太后图燕娇并没说出来，姚嬷嬷也没有去问。
因为在姚嬷嬷成为少师府妾室后，也等于部分打开了少师府与慈寿宫往来的渠道，问题就是如果让易嬴亲自拜访慈寿宫适不适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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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害死老爷了
“老爷，不要，不要啊！……”
随着宋敬明将班朝的尸体送回班府，班家立即嚎啕成一片。
因为别看班朝的年纪已近九旬，家中妻妾却不少。只是班朝虽然比先皇图韫好一些，早年曾夭亡过两个儿子，但之后却求嗣艰难，仅是在几年前才靠着最后一房新纳小妾得一幼子，现在才是稚龄五岁。
所以随着班朝 死，即便有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四德古训，可也没人会将主意打到一个小孩子 上。
因此突闻噩耗，班家整个都乱成了一团。
但就是在混乱中，班家的管家班木还算镇定道：“多谢宋大人大恩大德将我家老爷的尸 送回来，班家感激不尽，必定厚报之。”
厚报？
虽然知道班木这只是一句客 寒暄，宋敬明心中还是哂然了一下。因为班家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别说什么厚报了，宋敬明知道班家想要生存下去都很艰难。毕竟大明公主都说了，稍后就会查抄其家产，并将其家人逐出京城，永不得为官等等。
因此沉了沉脸，宋敬明就说道：“班管家不必多礼，今 原本就是本官将班大人请出去，当然也要班大人送回家。只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多谢宋大人宽慰，但老爷原本就时 不多，这也算求仁得仁，为班家搏一条生路。好在老爷生前就有交代，要我们将一应事务都交由户部尚书纪大人照管，不敢劳烦宋大人。”
“交由纪大人照管？难道班大人已对你们有所交代吗？”
听到这话，宋敬明就皱了皱眉头。因为宋敬明虽然还没同班家说起班朝的真正死因，但也没料到班朝好像早就对此有所交代一样。只是所托非人，被交托在了纪劬 上。
但尽管满脸都是难掩的悲戚之色，班木还是慎重其事道：“劳宋大人挂怀，但这事老爷确实早有交代。”
“……这样也罢。你家老爷有交代就好。不过这事恐怕有极大变化，我们还是进屋中说吧！”
“极大变化？难道纪大人也……”
被宋敬明这样一说，班木当即就误会了。
因为在答应纪劬用死谏来阻止太子妃成为皇后一事后，为了保险起见。班朝就将事 始末告诉了班木。而本 纪劬也知道这事，在看到纪劬并没帮班朝送尸 回家时，班木也未免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仅是区区管家，班木不仅不可能了解宫中变化，更不可能了解纪劬是怎样一个人。
但看到班木居然为纪劬紧张，宋敬明也只得苦笑摇头道：“班管家误会了，纪大人没事。但本官估计纪大人是不会再管班家之事，至少现在不会再管班家之事了。”
“这，这怎么可能，纪大人可是许诺……”
没想到宋敬明会说纪劬不会管班家之事，班木就着急起来。
因为若是没有纪劬许诺，即便班朝时 已经不多，这次死谏也算得上求仁得仁，但也不会轻易答应纪劬做这种事。而纪劬如果这时撒手不管。那班家将来又该怎么办，谁又能照料班家，谁又能照料小少爷。
看到班木一脸不信的样子。宋敬明摇摇头道：“我们还是进屋慢慢说吧！这次班大人是被纪大人坑大了。”
“坑，坑大了，这怎么可能，宋大人你说清楚。”
由于宋敬明说完就自己朝府里走去，班木也赶紧在后面追了上去。然后才将宋敬明领到了班朝的书房中。…,
只是宋敬明早先即使也是在这书房中请到班朝和纪劬，结果现在却只有宋敬明一人还能回到班家。
跟着在班木将自己让着坐下后，宋敬明也不去端班木捧过来的茶水，直接将今 宛华宫的事 说了说，特别是大明公主在班朝死谏后的震怒仔细描述了一番道：“班管家，你看事 就是这样。遇到这种事 ，纪大人躲还来不及，哪还敢承认是他撺掇着班大人去死谏的。他都没来送班大人尸体，这就可见一斑了。”
“不，不会的，怎会这样。即使老爷死谏失败，长公主 下又怎能这样惩罚班家，这不是要班家灭绝吗？”
震惊中，原本站着听宋敬明叙述的班木也都是扑通一声跪坐下地。
因为班朝即使不是没想过死谏也有失败的可能，但死谏即便失败，一般人也不会再追查家属责任，最多就是赶出京城，根本不会有什么查抄家产，甚至后代永不得为官的处罚！
毕竟死者为大，这又不是深仇大恨，有什么必要做这么绝。
但一路将班朝尸体送回班家，宋敬明却也是想了很多，这才说道：“虽然详细状况本官也不知道，但本官恐怕长公主 下的怒气基本上都来自于班大人死谏的地方不对。毕竟那可是宛华宫，也是内宫，更是长公主 下及先皇嫡母的居处。”
“班大人以朝中大臣 份却死在内宫、死在先皇和长公主 下嫡母的居处，想得长公主 下原谅却怎么可能。估计以此点，纪大人也不可能再插手班家之事，毕竟他不可能将自己也给绕进去吧！”
“什，什么？怎么能这样，怎会是这样，纪大人害死老爷，害死老爷了啊！”
虽然前面有纪劬照顾班家的许诺，有班朝的交代，班木一直都很镇定。毕竟班朝都说过，反正他已活不了几 ，还不如以死谏让班家留在京城，并且在将来获得更好的发展等等。
毕竟班朝若能成功，想必朝廷都得好好善待班家后人。
而班朝即使不能成功，也有官员会怜悯班家后人。
只是未曾想到，班朝这次的死谏地点竟触动了大明公主的底线，即便宋敬明没说纪劬有在宛华宫 班朝进行死谏，班木也已经认定如此。
可认定不认定又怎样，即使班家将纪劬拖下去，班朝也救不回来，班家也救不回来。
故而几乎是在瞬间，班木就同那些班家妻妾一样痛哭起来。
但知道这种 况难以避免。宋敬明也任着班木哭嚎一下才说道：“班管家，事已至此，你再为班大人伤心也没什么用处，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事 吧！”
“解决事 ？对。解决事 ，求宋大人救救班家，救救小少爷啊！这事全是纪大人撺掇的，与班家无关，更与小少爷无关啊！”
听到宋敬明话语，班木也知道再哭已是不济，却又是跪在地上抱着宋敬明的双腿恳求起来。
没想到班木会这样失态。宋敬明试着掰了掰他双手，只得无奈道：“班管家你先站起来再说，本官会在这里坐着与你说话，就是确有办法能救班家，只是班家做不做得到，能不能求得那人援手，却要看班家如何努力了。”
“……那人？宋大人说什么那人，难道还有什么人现在救得了班家吗？”
随着宋敬明开了个头。班木却更是激动起来，抱着宋敬明的双腿就更是不撒手。…,
无奈中，宋敬明只得道：“还有谁。自然是少师府的易少师，不说易少师愿意出手相助，肯定能救得了班家，现在整个朝中也就只有易少师才能凭着与宛华宫的关系救下班家了。”
“易少师？对，还有易少师……”
反应过来，班木就惊喜了两句，毕竟现在京城中还有谁不知道少师府的能耐，谁不知道少师府与宛华宫的关系。可转念一想，班木又有些怅然道：“可老爷是因为反对太子妃成为皇后而死，易少师又会救班家吗？”
“……没试过你们怎么知道不行？当然。本官是帮不了你们，毕竟本官现在还是反对太子妃成为皇后。但至于你们班家能不能让易少师伸出援手，这就要看你们班家有没有办法了。”
“这这，……万一易少师不愿援手又怎么办，知道我们去求易少师，纪大人原本想要援手又不援手了怎么办？”
“纪大人？哼。你们就不要再想什么纪大人了。或者你们不相信，尽管先去纪大人府中走走，看看纪大人愿不愿意援手班家，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去求少师府也成。本官告辞了。”
不是对纪劬不满，而是对班木居然还想将希望放在纪劬 上不满，宋敬明是真不想在班家呆下去了。
毕竟以班家状况，宋敬明和宋家是绝对救不了，也没有责任去救。
要怪就怪他们自己答应纪劬去弄什么死谏一事，以至于不仅将班朝自己搭进去，将班家 了进去，甚至也让宋天德等人都无法再去走太子图炀的路子。
但看到宋敬明想要离开，班木立即着急起来，拖住宋敬明说道：“宋大人你别走，你别走，要不你跟老夫去见见夫人吧！不然这事老夫不好和夫人说。”
“哼，头前带路。”
管家不是师爷，你不能要求他们对各种政事也相当熟悉。而班夫人虽然也只是女流之辈，但由于师爷主外、管家主内，在班朝过世后，没有班夫人或班家长辈点头，宋敬明也知道班木或许根本就没资格去求少师府救班家。
毕竟想要少师府出手，怎么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出，或是金钱，或是女人，宋敬明虽然管不了他们的决定，但也知道为难班木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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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难道夫人不想到少师府求援？
班朝都已经年近九旬，班朝的夫人又该多少岁了？
如果说是班朝的原配，那可真不可计量，不过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班朝一样长寿，真要说到班朝的原配，那可比班朝死得更早，所以班木所说的夫人也就仅仅是班家现在的正房夫人而已。
毕竟原配可以没有，正房却不能没有，不然就没办法管理后院琐事了。
尤其男主外，女主内，特别是在三妻四妾相当普遍的古代社会，你不可能要求男人回家还管什么女人的家长里短、争风吃醋。
甚至一些不听话的妻妾，都有直接卖到勾栏妓馆的状况。
而现在班家正房曹氏的年纪也不大，至少相对于班朝来说并不大，大约只有四十多岁。
与宋敬明见面时，曹氏身上已然穿上了孝服，脸上虽然不乏悲伤，但却明显很精神，甚至很警惕。直到宋敬明将事情说完，曹氏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道：“宋大人说长公主殿下下令查抄班家，并将班家逐出京城，后代永不得为官，这样的旨意大概会在什么时候下来？”
“肯定会在太子登基前，用来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
被宋敬明这么一说，班木脸上顿时一滞，直接就望向了曹氏。
毕竟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班家的时间可真不多。
但不像其他女子碰到这种事就会慌神，曹氏仍旧相当镇定道：“那不知在长公主殿下传旨后，纪大人有说什么话没有……”
纪大人？没想到纪劬在曹家还有这样的声望，宋敬明心中就哑然一笑。不过想想纪劬能说服班朝用死谏来阻止褒拟成为皇后一事，宋敬明也不得不估计纪劬与班家应该在私下里多有往来了。
只是这种事没人知道，宋敬明也不想去知道，直接摇摇头道：“纪大人什么都没说，甚至除长公主殿下要求纪大人与家父将班大人遗蜕抬出宛华宫外，纪大人就再没碰过班大人的遗蜕。也没对人说过任何有关班大人的话，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与班大人死谏一事的瓜葛。”
“哼！”
微哼一声，曹氏却不是对宋敬明有什么不满，而是对班木横了一眼才说道：“那就有劳宋大人了。但还望宋大人莫要将纪大人与亡夫死谏一事有关的事情说出去，免得班家脱不了身还要连累纪大人。何况长公主殿下既然已经惩处班家，也不可能在事后再将纪大人捉出来惩处。”
“本官明白了。”
没想到曹氏的反应会如此镇定，宋敬明心中到有些惊诧了。
毕竟在嫁给班朝前，曹氏仿佛只是一个商家之女，宋敬明却不知道她如何会有这样的见地。
可不管班家会不会再去找纪劬求援，班家不敢将纪劬扯出来也很正常。毕竟班家并无力与纪府相抗。
等等，相抗？
刚想到曹氏的选择很正确，宋敬明又感到有些怪异了，顿时惊讶道：“难道夫人不想到少师府求援？”
这不怪宋敬明会惊讶。
毕竟不说班家有没有能力与纪劬相抗，少师府是肯定有能力与纪劬相抗。所以只要班家去到少师府求援，是否将纪劬撺掇班朝死谏的事情揭出来就对班家没有丝毫影响了。
没想到班家还有对纪劬这样的死忠，宋敬明就有些错愕不已。
曹氏却淡淡说道：“求援？宋大人说笑了，假如纪大人都不愿意救助班家。少师府又会愿意救助班家吗？班木，去拿份封仪给宋大人，好歹宋大人将老爷遗蜕送了回来。”…,
“这。夫人……，难道夫人想要看到班家败落，想要看到小少爷再没出头之日吗？”
不仅宋敬明惊讶曹氏的选择，班木同样惊讶曹氏的选择。
毕竟在纪劬不可能救班家，也救不了班家的状况下，曹氏凭什么不肯去试着求一下少师府？这不是天要绝人，而是人要自绝。
曹氏却是双脸一沉，立即叱道：“班木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妾身要看着班家败落，看着小少爷再没出头之日。你以为少师府又比纪府好说话多少吗？现在我们班家就剩一些孤儿寡母。又能拿什么去满足少师府胃口。何况说服不成，我们班家的唯一家底就都没有了。”
“……家底？夫人还说什么家底？一旦圣旨下来，班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说悲戚出声，没想到曹氏只惦记着现在这些家底，班木都想嚎啕起来了。
曹氏却一脸不为所动道：“班木你不要再说了，这事还未经证实。而且妾身根本不信长公主殿下会如此对待一个为朝廷尽忠守命的老臣。何况老爷死谏的地方尽管不对，却也不是谁能说打杀班家就打杀班家的，宋大人汝说是又不是。”
“这……”
虽然不知班木有没有听清曹氏在说什么，被曹氏这样找上自己，宋敬明也有些迟疑起来。
毕竟宋敬明是从宫中将班朝尸体直接送回班府，同样不知道大明公主这是不是一时气话才说要惩治班家。毕竟死谏虽然极端，但各朝各代都屡见不鲜。而死谏即使并非都能成功，真要去追究死谏官员的其他责任却是几乎从没有过的事。
于是无奈下，宋敬明只得带着一种不确定道：“既如此，那本官就告辞了，不过不知圣旨什么时候下来，还望夫人不要忘做准备……”
“听到没有，班木汝还不代妾身送送宋大人。”
不管这算不算一种胜利，看到宋敬明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圣旨下来，曹氏脸上就多了一种期待目光。
毕竟据医生诊断，班朝原本就已经没几日可活了。所以在班朝怎么都逃不了一死的状况下，用死谏来替班家增长门楣原本就可说是一种班朝和班家的蓄意为之，他们又怎可能在事情还没确定的状况下就茫然失措。
当然，这里面不是没有危险。
只是宋敬明也不明白曹氏为什么不愿向少师府求援，以求得多一点保障。可这既然是曹氏和班家的选择，宋敬明也没有纠缠不休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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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同样是某种人走茶凉
仅是护送班朝尸体回家，仅是为提醒班家而来，宋敬明与班家可没有与焦家那么多交情，自然不可能留下来帮班家操办丧事。
只是从班家后院出来，看到班家已将早就准备好的白绫丧布挂出来，宋敬明又有些感叹不已。
因为宋敬明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与那些死人纠缠不清，都要与那些孤寡打交道呢？或许焦家信任自己，一切还好说，但就不知道这个班家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仅被纪劬撺掇着去死谏，死都要维护纪劬，真是奇哉怪哉。
不过临走前，宋敬明还是来到匆匆布置起来的班朝灵堂上拜了一拜。
跟着从灵堂出来，宋敬明就犹豫一下向班木说道：“班管家，如果有可能，汝还是尽量向夫人说一说，不管纪府还是少师府，都要早些去走走，即使长公主殿下不再惩治班家，提前打声招呼都是没错的。不然失去了这个打招呼机会，同样也等于班家少了一笔将来的财富。”
将来的财富？
被宋敬明这么一说，班木也有些微微动容了。
因为不说朝廷若真要降罪班家，班家肯定得想方设法。又即使朝廷不准备降罪班家，以着朝廷有可能降罪班家为借口去求请其他官员，却也未必不能让他们在将来多关照一下班家。毕竟宋敬明能想到这点，其他官员也未必不会想到这点。
而真等到朝廷确定不会降罪班家。这也等于班家的一种财富了。
不然仅是坐吃山空。那可没什么好结果。
于是点点头，班木就一脸感激道：“谢宋大人指点，小人一定会提醒夫人，务必要多到几家官员府中走走……”
“不好了，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但不等班木说完，前院就是一阵慌乱声和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发现那竟是几个出门为班朝操办丧事物品的管事急慌慌跑进来，班木就一沉脸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班管家。班管家你在这里，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
被管事说什么大事不好，班木也开始有些不安起来。顾不上宋敬明，直接就嚷了两句。毕竟宋敬明前面才说过大明公主会惩治班家，虽然曹氏的话也很有道理，班木还是有些担心。
那管事才一脸忐忑道：“皇，皇榜……”
“汝说皇榜，难道皇榜已经贴出来了？”
不是班木，而是宋敬明在旁边追问了一句。毕竟大明公主当初可也是说了要为了班朝一事张贴皇榜，这却与惩处班家是同一件事情。
管事虽然不认识宋敬明，但还是有些惊惶道：“……皇，皇榜上说老爷妄言佞行。其官位已被长公主殿下用皇榜昭示天下，若有人支持太子妃为皇后，不管平民学子、贩夫走卒，甚或男女老少，都可获得老爷的四品通政使司副使一职。外面，外面全都疯了。”
“什么？真有这种事。”
“真，真有，不信班管家出外面看看，外面都说我们班家不识时务，恐怕要大祸临头。”
“……这。这，这怎么办？”
不是不想怀疑管事的话是真是假，而是宋敬明先前已经提醒过班木，但管事们却并不知道这话，所以他们绝不可能与宋敬明和着来哄骗自己。因此看到几名管事都已经望向自己。班木却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得一脸求助的望向宋敬明。…,
但宋敬明同样没想到大明公主还没给班家降罪。皇榜就已经先下来了，而这也就意味着大明公主必定会给班家下罪，不然又何致说什么妄言佞行。
于是神情肃然一下，宋敬明才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既然还没有长公主殿下的谕旨下来，班家就还有挽回的机会。又或者长公主殿下的谕旨待会就下来，班家也未必就没有挽回的机会。”
“这……，宋大人汝说真的，真的长公主殿下谕旨下来，班家也有挽回的机会？”
不知该不该说惊喜，听到宋敬明话语，班木第一次有种希望还未断绝的念头。
但想了想曹氏的态度，宋敬明就说道：“这就要看你家夫人怎样选择了，但这事我们宋家是帮不上忙，告辞了。”
“这，宋大人是说少师府……”
虽然宋敬明说完就径直往外走去，但在班木于身后嗫嚅时，宋敬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宋家现在都救不了班家，其他人又怎可能救得了班家，何况纪劬那样的始作俑者。
但在让一名管事追上去送走宋敬明时，班木却不敢再耽搁，直接就急急回去见曹氏。
而一听班木话语，曹氏却也仿佛突然听到晴天霹雳般蹬一下直直跌坐在椅子上道：“……什，什么？长公主殿下竟在皇榜上直言老爷妄言佞行？”
“是的，夫人。几个出去为老爷准备丧葬用品的管事都看见了，而且现在京城中都已经传遍这事。虽然目前还没有圣旨下来，但是，但是夫人要早做决断啊！”
“夫人，夫人在哪里，我们要见夫人，要见夫人……”
没等曹氏答话，屋外就传来了吵闹声。显然在班木找曹氏禀报时，皇榜的事情也已经在班家传开了。毕竟这不是班木不想隐瞒这事，而是想瞒也不可能瞒得住，更不敢瞒。
因为曹氏再不尽快做出决断，恐怕不等朝廷前来查抄班家，那些下人都要卷携财物跑光了。
听出门外叫嚷的是几个班家妻妾，曹氏闭上双眼一会。这才怔然说道：“班木。汝去让她们进来吧！还有去让那些下人也全都安静下来，谁敢趁火打劫，别怪妾身对他们不客气，我们班家还没有完。”
“是的，夫人。”
点头出去，班木才将几个闹上门的妾室都放进了屋中。当然，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抱着班家小少爷班亭的妾室姜美。别看五岁大的孩子抱在怀中挺显眼，但姜美本就是杂技班出身，这等重量却不算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滑稽、过于宝贝。
而看到曹氏。姜美就直接说道：“大姐，你也听到消息了吧！要不先让妹妹带着亭儿出去躲一躲，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状况呢！”
“哼！”
看着姜美一身爽利，虽然穿着孝服却没多少悲伤的样子。曹氏就不满了一下。因为曹氏即使也不会为班朝有多伤心，但就是见不得姜美这种没心没肺的模样。
因此脸色一沉，曹氏就说道：“跑什么跑，你们又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以为想跑就跑得掉吗？先坐下来再说。”
“是！大姐。”
看到曹氏还如此镇定无比，姜美即使再怎么想要先跑为快，几名妾室也都乖乖坐了下来。因为曹氏为什么能被班朝扶为正室？那就是因为她在任何时候都足够镇定，并且足以在班家掌握大局等等。…,
只是等到曹氏用着晦暗无比的语调说出事情经过，不是哗然，也哗然不起来。几名妾室全都呆住了。
因为前面知道皇榜上有叱责班朝的意思时，她们都有在担心班家会遭遇不测，不然姜美也不会建议带班亭出去躲一躲，但谁又知道事情竟会糟糕成这样。
即便大明公主没说要将班家抄家灭族，仅是后代永远不得为官就足以将班家打落尘埃了。
躲是能去躲，但恐怕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什么都再也要不回来。
回想自己为什么嫁给班朝这样快死的老头子，姜美就不甘心道：“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抄家。我不要被赶出京城，更不要亭儿不能做官。”
“住口！”
虽然姜美确实是给班家生了个儿子，但这却不是说就也能得其他女人欢心，横眼叱了姜美一句，曹氏就说道：“现在是宋大人给了我们两个建议。看我们怎么选择？”
两个建议？如果班木还在这里，肯定会大叫不对了。可跟着曹氏说出要去求纪劬援手。求不了纪劬再去求少师府时，几个妾室到都不是太奇怪了。
毕竟比起关系来说，班家本就与纪府更亲近些，何况以往纪劬过府走动时，凭着以妻待客之俗，班家几个妾室也都陪过纪劬过夜等等。
只是犹豫一下，由于有班亭做依持，姜美又有些担心道：“大姐，你说要我们去求纪大人，但纪大人真会救班家吗？妹妹怎么看纪大人有些不可信啊！不说这次事情本身就是纪大人闹出来的，他居然都不护送老爷的尸体回府。”
由于班朝已经提前知会过几人自己要死谏一事，几个妾室的脸色都变了变。
因为纪劬真愿救助班家，又怎会在现在表现得这么寡淡。
曹氏却是沉了沉脸道：“但我们却也只能先去求纪大人再去求少师府，不然以班家与纪府的一向亲近，若果我们现在撇下纪府，即使少师府救得了我们，别人又会怎么看我们。这岂不同样是种人走茶凉？而且姐姐还准备去曹家问问，看看曹家能不能帮上忙。”
“曹家，对，有曹家出面可要比我们自己出面好多了，而且我们几个女流之辈，谁又会理我们啊！”
知道曹家在京城也算大户，几个妻妾也都跟着点起头来。
毕竟习惯了男尊女卑，事情再怎么急切，也很少有人会想到要让女人去抛头露面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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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跑得了别人也跑不了汝
从班家出来，曹氏并没有去纪府或少师府，而是一路回到了自己娘家曹家。
又即使姜美不是没想到要带班亭一起同来，但以安全为理由，虽然是一起出的门，曹氏却在半道上就将姜美和班亭留在了街上一间普通旅馆中，甚至都没让留守班家的人知道。
因为她们虽然都清楚朝廷一旦开始追查，班家这些老老少少肯定逃不过朝廷力量的追踪，但能拖一时就一时，至少事情还没有完全绝望。
跟着曹氏回到西区曹家时，曹家同样也在流传有关班家的流言，但即使如此，曹氏还是成功在曹家见到了自己父亲，也是曹家家主曹庭。
而看到曹氏的第一眼，曹庭就满脸凝重道：“小四，从现在开始如就留在曹家，不要再回班家了。”
“这样不行，爹爹，如果女儿留在曹家，那会连累曹家的。”
听到曹庭唤自己小名，还让自己留在曹家，曹氏就一阵感动。可即使如此，不管真情假意，曹氏却也的确不敢拖累曹家。
无奈苦笑一下，曹庭就摇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原本还以为我曹家终于可以接收班家的一切了，没想到班老头却做出这等事，几弄得我曹家血本无归。”
“爹爹说的是，但不知爹爹可否遣人去纪府和少师府帮班家求援。”
听到曹庭说什么血本无归，曹氏也是一脸的无奈。
因为曹家当初为什么会将曹氏嫁给班朝？那可不单单是为了讨好班朝，同样想借着班朝的力量往朝廷中插人手，再不济也可接收班家的财产等等。
但没想到班朝好死不死的活这么久，虽然曹家也有小辈托班朝的关系开始步入官场，但不说曹家在官场底蕴尚浅，更多力量还是在商场上。
所以曹家不仅在当初浪费了曹氏这一个好棋，加上现在班朝惹出的祸事，曹家就是想要接收班家财产都难了。
故而一听曹氏说什么去纪府和少师府求援。曹庭的脸色就是一滞道：“纪府？少师府？这有可能吗？”
“虽然女儿更相信纪府，但如果从实际状况说，少师府应该更稳当。而且由曹家代班家求援，不仅未必会被牵累进里面。还可让纪府和少师府收获曹家的善缘等等。”
“原来如此，还可以这样，那就不亏了。”
听到这里，曹庭双眼一亮，顿时就跟着精神起来。
因为不管求援成功与否，只要曹家主动替班家出头，那就有种救助弱小的感觉。这对于培养曹家初建的官声可是相当重要的事。
又或者班家最终无法脱难，朝廷也不可能追究只是因为姻亲关系而帮班家求援的曹家。
更何况班家不管将来走向如何，曹家都拥有分一杯羹的权力。
至于曹氏又为什么要帮着曹家着想？
那当然一是因为只有曹家出面才有可能救到班家，二是不管大明公主是否会继续惩处班家，由于班亭年纪太小，班家暂时也都不会再有新的指望。所以不管其他人，只为了自己，曹氏都得紧紧巴结住曹家。
何况当初嫁给班朝。曹氏同样是为了帮曹家谋夺班家财产，只是没想到班朝活得时间这么长而已。
早已经习惯帮曹家算计班家，曹氏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只是看到曹庭兴奋的样子。曹氏又说道：“爹爹，但这事汝还有一点要考虑。”…,
“某还要考虑什么？”
“就是爹爹究竟更中意纪府还是少师府的问题。因为如果是向纪府求援，那不管纪府愿不愿意帮忙，父亲都不能再去求少师府，这样才可给纪府一个好印象。但爹爹如果选择少师府，那就无所谓先后问题，不过要救下班家的把握确实大一些。”
“这个……，听汝的意思，纪府有可能不愿意帮忙吗？”
现在户部尚书府和少师府的不和还是秘密吗？对那些普通人来说有可能，但对朝廷官员。乃至关注朝廷动向的曹家等大商户来说却就根本不是秘密了。
因此知道纪府与少师府的关系很糟糕，曹庭也立即意识到这事确实需要好好对待。
只是在必须做出选择的同时，曹庭又不明白纪府又怎会不愿帮忙。毕竟由于班家的关系，曹家也一直很亲近纪府。
不得已，曹氏才说出真相道：“这是因为班朝的死谏全是纪大人撺掇的缘故，说不定为了撇清事情。纪府会故意不帮助班家。但只要曹家仍在这时表露出愿意亲近纪府的态度，自然可以得到纪府的信任。”
“……小四汝的意思是，选择纪府更好？但班家又怎么办？小四汝现在可还是班朝的正室，跑得了别人也跑不了汝。”
听到这里，曹庭到不会太惊讶。
毕竟纪府虽然有可能不愿救助班家，但由于双方关系摆在那里。除非他们下定决心与纪府划清界限，不然也不可能舍弃纪府与从没有瓜葛的少师府强搭上关系。
因为曹家若去联系纪府，少师府或许根本就不关心曹家的所作所为，但曹家如果跑去联系少师府，那就会彻底被纪府嫉恨上。
这或许是纪府有些小人心态，但官场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防。
只是真选择纪府，这就有可能等于彻底放弃班家了，曹庭却也不得不关心一下曹氏的处境。
曹氏却一脸淡然道：“这没有关系，如果曹家找纪府求援失败，女儿再让班家自己去求少师府好了，反正这就是最后一个选择。让曹家与纪府直接搭上关系后，班家再怎样都没有关系。问题就是，父亲究竟是选择纪府还是少师府的问题。”
“原来如此，等为父好好想想再说。”
虽然确实已经没有时间，但不仅曹庭是真要好好想想里面的选择，曹氏也是一脸淡然的样子。
因为随着班朝身死，班家再怎么说都是跨掉了。而曹氏自己如果还想生活得好一些，那就必须拉近自己与曹家的关系。不然一个人都已坐在沉船上了若还不懂自救，那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
而且在纪府和少师府之间，曹氏同样有一些踌躇。
毕竟没与少师府交往过，纪劬都有可能无视当初交情不予援助班家，谁又敢将如此缥缈的希望放在没有更多了解的少师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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