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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第一神仙全文阅读

作者:青帝一处开     南宋第一神仙txt下载     南宋第一神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震撼的见面礼

    “劳师远征,只怕途生波折。”大宋虽然与日本有贸易往来,但一次运送上万军队过去,史弥远认为以现在造船技术只怕很吃力,最主要的是蒙古与金国决战在即,宋国需要集中精力应对将来的变局。

    赵峥也只是暂时给宋国留下印子,好日后提及征战日本,也不至于太过唐突:“现在白云号能载上千人,民间船只能载三百人以上的也多如牛毛。这运输能力相公不必担心,唯一需要的担心的是我们对日本国情兵力,知之甚少,但这个大可在今年大规模与之贸易,逐渐渗透,摸清日本的情况。以日本现在的国力,筹备一两年,扫平日本,不在话下。”

    史弥远皱眉:“不罪而兴兵,留暴戾之名于后世,只怕不妥啊。”

    赵峥翻了一个白眼,以史弥远腹黑程度,会有那么仁心,完全是等赵峥抛出方案:“罪不罪名,只在于舆论导向,这个相公就不必来问我吧。”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害怕没有罪名。中国自古外儒内法,将这人想成只尊礼法的腐儒,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是征伐日本非一朝一夕之事,而这银行筹备在即,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与其是等不到那个时候,倒不如说史弥远自知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中国铜矿总得来说还是南方居多,尤其是云南,不过现在哪里是大理国,鞭长莫及。其次是广西,而江西也有中国最大的铜矿德兴铜矿,这些赵峥都只是闷在肚子里,没有告知,只说北方有大量铜矿,希望大宋将目光放在北方。而不是偏安一隅。

    “还有一策,那就是收复山东两路,山东一地不仅铁矿众多,更重要的是金银二矿,我这几日推算了一下有上千万两黄金之多,白银则是更多。”赵峥一下子爆了个猛料。让史弥远呼吸都有点急促了,如此大财富,如果尽归宋国,那就难以想象宋国的国力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可是这山东两路多在蒙古与金国手中,解不了燃眉之极。”史弥远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赵峥昂首道:“金国灭国在即,可以援助他们火绳枪,以解国难,相信他们不会拒绝割让山东两路。至于蒙古手里的地盘,那就只有让火枪兵硬啃下来。也好让金国知道我宋国火器的厉害和效果,让他们安心购买火绳枪。”

    史弥远一听到开战,就本能的退缩:“与蒙古贸然开战,祸福难料。”

    “如果放任金国灭亡,宋国必亡与蒙古之手!巍巍华夏,尽负贼人之手。”赵峥断言,赌上自己所有声誉。

    史弥远听到这句话,眼皮跳了跳:“当真。你是如何得知?”

    “赵峥在国事何曾说过假话,君不见我选择余杭。大造船只,为了就是万一有那一天,我白云宫一脉还可陈帆海外,不忍见到满目疮痍的华夏。”赵峥避重就轻的说道,要是说自己是仙人,他害怕是史弥远会用尽一切办法从他口中得到长生之法。他养尊处优大半辈子,最怕就是死亡二字,必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史弥远对赵峥的话半信半疑,这银行一事,不知不觉已经被赵峥扯到北伐上去了。这环环相扣,说明赵峥早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他不得不将话题拉回正轨:“此事稍后再议,这银行自由兑换一事,我不信国师没有其他法子,北伐一事,必须从长计议。”

    赵峥就知道一时半会扭转不过史弥远思想,银行一事利在千秋,他也不可能与史弥远怄气:“法子倒是有,但这自由兑换一事,你得答应我有白云宫经办。”

    史弥远点头表示默认。

    “德兴有处铜矿,可解可解燃眉之急。”

    史弥远笑道:“就知道你有办法!”

    “还有这银行牵扯国家大事,相公也不敢以自己名义占利润,我与你说好了,白云宫只占利一成,这一成中再分三成于你。”

    史弥远皱眉,这也太少了,他可接受不了。

    “相公,我已经给史家指了一处银矿,再加上玻璃作坊你也有利,岁入百万贯不是问题,何苦再这样!”

    钱财对于史弥远来说的确只是一个数字,以史家现在积累的财富,够他下八辈子花的了,之所以不开心,完全是因为习惯,贪污上瘾了。

    史弥远想了想,倒是不心疼那点钱财,而是不愿落了面子:“那里答应老夫,再给我史家指一处金矿。”

    赵峥点头:“可以,不过要等到银行事成之后,还有这金矿不在大宋,在海外。”

    “海外?”史弥远咂舌。

    “对,不出二十年,大海对于宋国就如同坦途,相公自可放心。”

    史弥远闭眼,倒不是怀疑赵峥会欺骗他,国师的信誉他还是相信的,只是这海外的金矿他注定无缘相见,说起来也是一桩憾事:“就依国师所言。”

    “银行官家的内库占两成,国库占五成,白云宫占一成,官员俸禄补贴占一成,士兵粮饷占一成。”

    史弥远听到赵峥这个分配方案也觉得甚为贴切,但仍有些不解:“这国库支出,已经包括了官员的俸禄还有士兵的粮饷,这样一来岂不是重复了?”

    “这些权当是给官员的额外补贴,让他们实心办事,士兵也是此理。”

    史弥远皱眉:“士兵不必再过恩赏,彼如饥鹰,饱之则飞。”

    赵峥知道给士兵补贴通不过两府,就是让史弥远拒绝自己,无形中欠自己一分人情,好让他不要拒绝自己下一个提案:“那一成就换做培养天下士子,在大宋每个县开设学堂,免费让孩童入学。”

    史弥远怔了怔,没想到赵峥也没有解释几句,就换了筹码,这一成补给学子,他倒也没什么意见:“如此依你便是。”

    赵峥见史弥远如此配合,自己的目的基本达成了,余下的就是史弥远与他们人分赃,争夺执委席位,剩下的具体操作交给白云宫了。

    ——

    宋慈三十一岁考中进士,前途一片光明,然而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遭受排挤,又遇上丁忧,考中进士后足足等了九年才得到差遣,到江西一个县去做主薄,那时他已经年满四十岁了,被誉为后世法医鼻祖的他还在官场苦苦挣扎。

    人拥有才华或许可能被人掩藏一事,但绝不可能被掩藏一世,江西福建当时时有叛乱发生,宋慈率三百人马大破乱民。只可惜那时是史弥远主政,有如此军功,也未见拔耀,宋慈不忿欲罢官,后来其师真德秀劝阻,又推荐他做了福建路招抚使陈赣的幕僚,直至如今。

    但绍定四年刚来,宋慈就好像时来运转,一步成了朝官,去刑部做了员外郎,可谓一飞冲天,不仅如此,自己的好友刘克庄也进了御史台。

    如果不是贵人赏识,绝对不可能如此拔耀,宋慈与刘克庄进京后,就立马打探是谁在背后引荐了自己,一问之下,得知原来是因为新进两府赵葵的大力举荐。

    他们与赵葵从无交集,疑惑之际去拜会赵葵才得知是国师之意。赵葵与他们闲聊了几句,便拿出赵峥的书信。

    宋慈接过信,赵峥在信上略述了他的生平,并表示对于他的才华很赏识,同时为他这些年怀才不遇鸣不平。短短几句话让宋慈大为感动,知遇之恩可谓恩重。

    刘克庄是宋朝有名的词人,词风近稼轩,与辛弃疾一脉相承,是不折不扣的主战派,赵峥将他拉入御史台,就是要给朝廷吹一吹新风。

    宋慈与刘克庄得到赵峥的信件,连夜就赶往白云宫。

    宋慈拿出书信作为信物很快就上了轨道,一到白云宫便有人迎接、引进。

    赵峥对宋慈仰慕已久,到现在他有资源将这些历史遗珠一个个收拢,汇聚宋朝的文骨。这第一面赵峥自然就得做的极为震撼。

    所以这一面就选在了集诚院的标本室相见,这个地方连白云宫长生学的学徒都不愿多来,无他,这里太吓人了!

    如果不是国师的声望在那里,他们第一次几乎就要怀疑国师真是面目了,后来经过古风与卫河的授课,他们渐渐了解到这些东西的意义,但仍旧没有谁爱来,这里只有几个怪胎来这里。

    宋慈一进入实验室,就闻到了一个刺鼻的气味,然后闯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更准确的来说是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与他一同前来的刘克庄几乎在一瞬间就呕了出来。

    “惠父,这是蒙古鞑子的尸体,是从战场上收过来的。”一个少年在尸体旁边人畜无害的微笑。

    “国师?”宋慈不确定的问道。

    赵峥点头:“喜欢这个东西吗?”

    宋慈摇头,只觉得今日的气氛甚为怪异:“不喜欢,不知国师此意为何?”

    “岐黄之术,流于外表,要想真正的探究人体奥秘,就必须深入了解,治病救人,不能光凭几碗汤药就能根治所有疾病。这些尸首皆是无恶不作的蛮人尸首,为了医道进步也只好委屈他了。”

    宋慈不明白赵峥为何要跟他说这些话,现在距他成为法医鼻祖还有八年时间,对于尸体他虽然不慌乱,但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国师,如此做派有伤天合。”

    赵峥笑道:“等你以后明白这些尸体能活命多少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以后你就会明白。”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很有潜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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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月亮的美丽与丑陋

    很有潜质?“什么潜质?”宋慈不解的问道。

    福尔马林的味道让赵峥感到不适,宋慈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气定神闲,果然这法医鼻祖名头不是白叫的。

    “你先待在这里,我出去吐会儿。”赵峥之前从来都没接触过解剖学,这次在宋慈面前强装高人失败,只好无奈的先清理自己的肠胃,宋慈傻傻的跟随赵峥出去。

    “怎么样?我让你兼任白云宫的解剖科首领,每个月给你一百贯的薪水。”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宋慈懵了,他并不是学医出生,他之所以能写出洗冤录这部伟大的著作,完全是因为办案需要,不得不自学一些医学著作,足见其责任心与天赋。宋慈一生坎坷,好不容易遇到赵峥这样赏识他的贵人,自然诚心相报:“国师所托,宋慈定当极尽全力。”

    宋慈也不问赵峥解剖一事到底有没有进展,显然是对他信任备至。

    ——

    夜空浩瀚,今日是月中,月光普照,在这初春极为难得,临安的百姓今夜冒着寒风,拖家带口一起赏月。

    临安老街的老人门,在月下摇晃着椅子,念叨着未曾归家的游子,美丽的月光下是他们寂寞的影子。

    青楼里那些落魄士子也诗兴大发,面对月光、美人,一连数首佳作问世,惹得青楼的红牌娇羞不已。

    有情人躲在桥下,找个清静的的地方互相拥抱,对着天上的明月许愿。

    小孩们唱着歌,唱着姥姥教给自己歌曲,或是在月光下打闹嬉戏,追逐着淘气的孩子。

    宫里的妃子也聚在一起。挑拨着是非,月圆则圆,纷纷在心里悲叹着皇上又有多少天没有与自己圆房了。

    临安的人却无人注意大内里升起了一个热气球,自从赵昀乘坐热气球逃过乱党的追杀后,临安的百姓对热气球的兴起更加浓了,已经不满足单纯用来打广告。一些大胆的人,也学着军中那些瞭望的军汉,纷纷乘坐上去,一览他们未曾见过的景色。

    赵昀和赵峥坐在热气球上,饶是他们身上披了两层棉被,在这个高空之上也觉得寒冷异常,以至于赵峥握住天文望远镜的手都在打抖,也不知道他是冷的还是激动。

    “哎,你说嫦娥仙子比朕后宫的刘氏美丽几倍?”赵昀胡乱搭话。毫不在乎拿自己后宫嫔妃开刷,虽然有悖礼法。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赵峥也见怪不怪。

    “你后宫那么多美人,我可不知道刘氏到底是谁。”

    “就是屁股最大的那个。”

    “不清楚。”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情趣。”

    “喂,我说官家你都念道了半天,这月宫到底看不看?”

    赵昀放下望眼镜,搓着手:“这不是太激动了吗。你先给朕描述一番那嫦娥长的什么模样,待会万一朕失态了。可别在嫦娥仙子面前出丑。”

    赵峥摇头:“我没见过,官家要是再不看,我就得下去了,这里太冷了。”

    “别,朕这就看。”

    赵昀充满仪式感的在看之前,想念叨了几句。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万千念头透过天文望眼镜望向月宫。

    看了一会,赵昀没有出声。赵峥急忙摇了他一下,心想不会被吓傻了吧,这回可玩大了。

    “喂!赵峥你这望眼镜坏了!上面坑坑洼洼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赵昀愤怒而恐惧的说道。

    “官家,你将镜头对准临安试试,看能不能看清楚。”赵峥知道赵昀会大受冲击,但这是将他完全拉到道学这边必要的步骤,赵峥是不会省略的。

    “朕不看!你什么时候修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朕拿来。”赵昀的情绪突然爆发。

    赵峥叹气一声,赵昀显然是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官家咱们下去,这是你亲眼看到了,谁都蒙蔽不了你的五识。”

    赵昀自下来后,整整一天都显得闷闷不乐,长吁短叹,时而又没由的感到一阵惶恐,好像自己孤独的面对整个世界。

    他的灵魂仿佛在咆哮,愤怒看着芸芸众生,骂道,都是假的,你们这群笨蛋都是假的,月宫是假的,神仙是假的,这受命于天更是假的。

    愤怒之后是不甘,在赵峥走的第二天夜里,赵昀自己一个人偷偷又去看了一次月宫,而结果依旧令人那么沮丧。

    他开始喜怒无常,情绪暴躁,马德芳甚至无故挨了一顿板子,赵昀的情绪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也就是在那一夜过后的第三天,赵峥来了。

    两人待在御书房,赵昀将护卫太监,遣退半里远后,才敢与赵峥交谈,生怕他们听见了这个世界的秘密。

    赵峥今日特地准备了一壶酒,酒能壮胆,最适合赵昀目前的状态,二人也没用杯子,你一口我一口喝着。

    “你在害怕什么?”赵峥问道。

    赵昀心里有些害怕,指了指上方:“天是假的。”

    “为什么,就因为你看到的与从小别人灌输给你的不一样?”赵峥的不疾不徐的反问,他冷静的语气让赵昀心里安定了不少。

    赵昀点了点头:“人们都那么说,不可能所以人都不知道我们头顶之上的月亮是一片蛮荒之地,丑陋不堪。”

    “那位圣人说过月亮之上有嫦娥,谁又见过嫦娥?”先秦诸子典籍,自然没有相关的记载。

    赵昀仔细一想,的确没有什么正规的著作说过月亮之上有嫦娥,都是从别人耳朵听到。

    “以传讹传,月宫上有嫦娥不过是人们一想情愿的说法。官家知道我的道法讲究实证,这天理一旦较真,许多障眼法都无所遁形。这是你亲眼所见为何不敢承认?你是官家,你是皇帝,注定就比别人不一样,注定就比别人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真相。”

    赵峥一些话给了赵昀一些胆气,是啊,朕注定与众不同,为何要害怕独自一人知道这个真相。

    “只是这个真相就要永远掩藏下去吗?”

    “你也可以告诉其他人啊,让他自己观看不就得了。”

    “此事干系重大,我害怕在民间引起惶恐。”赵昀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赵峥笑道:“官家只管说出去,但民间可不一定会惶恐,或许还会得到一些有趣的答案,这是世界从来没有真相,只有事实和角度。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

    然后第二日,赵昀在宫中让马德芳与后宫胆大的嫔妃上了热气球,用望眼镜探查月宫。赵峥同时也在白云宫,让自己的弟子与学徒做同样的事情。

    然后事情开始发酵。

    然而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论。

    白云宫进门要经过逻辑学培养科学精神,虽然荒芜的月亮一开始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但在赵峥的引导之下,很快的平息。

    月亮之上没有嫦娥,并不等于这个世界没有神仙,没有鬼神之说。两个之间要划上对等式还有很长的距离,这便是逻辑学的用处。

    月亮之上没有嫦娥只能说明月亮之上没有嫦娥,虽然得到的答案让赵峥很不满意,但却颇感欣慰,学会用逻辑推理,学会用实验去验证,科学的曙光就要来临了。

    而后宫之中则又是另一番场景,那些妃子见到月宫的荒芜后,有些一连几天都卧床不起,整日里神神叨叨的。宫中其他人好奇,自然要过来询问。

    于是关于月亮的荒芜在宫中传开了,却意外没有掀起很大的波浪。原因就是一个老太监一语惊醒梦中人:“之所以看到不到月宫,那是因为天上的神仙不想凡人看到她的天颜。使了障眼法,每个人都看不到嫦娥不是正说明了神仙的法力高强吗?”

    老太监一番解释,让后宫的嫔妃念头立即通达,于是急忙的摆下香案请罪,宫中悄然间兴起了祭祀嫦娥的风气。

    赵峥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苦笑不得,拉着赵昀来到白云宫一趟,让他见见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和想法。

    盲人摸象,不得其法,赵昀不禁感叹。

    “那里是盲人摸象,分明是以传讹传。盲人摸象尚且摸到了一部分真实,这宫里的老太监完全是没有逻辑的胡扯。”

    赵昀皱眉问道:“怎么说?”

    “他的解释,完全没有实证,又是凭空猜想,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我们之所以见不到月宫,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嫦娥,因为自己见不到自己。”

    赵昀听完赵峥这番荒谬的论断后,笑道:“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明眼人一见就不是真的。”

    “可其中的道理一脉相承,只不过人们更愿意接受那个说法。”

    “如此接受完全也没有影响嘛。”

    “有,白云宫认识此理,便会存着探究之心,想要满足自己无穷的求知欲,那就必须进一步取得实证,我们或许会想办法上月亮。”

    “上月亮?人人都可?”赵昀骇然说道。

    “对,人人都可,总有一天这个会实现的,而如果都像你宫里那位老太监那样想,我们永远都会困在这土坑之中。人定胜天,星空浩瀚,我们也总有遨游的一天,人生苦短,我们也总有人人长生的一天。”

    “人人长生?那岂不是人间仙国?”赵昀的心仿佛被拉到了遥远时空中,无限遐想。

    “我辈不正是在为此努力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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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东行(二合一)

    隋唐年间,山东豪强并起,响马不断,民风粗狂,又兼有北方男儿的热血与豪迈,民间结社练武成风,所以在天荒年间都成朝廷头疼的地方,官府稍有差池,就起义不断,直至宋朝也是这样,远有宋江水浒之事,后有红袄军兴兵吊民伐罪。

    去年赵葵与颜倾武兴兵营州,使得颜倾武在路上的地盘与大宋联通,不必再走海路。而颜倾武将自己两州一府的赋税尽皆上缴宋朝后,被朝廷大加封赏,北海县公,青州节度使,河东东路制置使(按北宋旧制称山东为河东)。

    颜倾武掌一府三州之地,虽然占据大部分胶东半岛,实乃腹背受敌,被蒙古与李璮夹击,但治下民生恢复的不错,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宣白云宫为国教,风俗民情,政治制度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可谓是光怪陆离。

    北方的春天与初冬相差无几,在南方穿两件单衣就可以御寒在这里却还要披上一件棉袄才行,赵峥的船只在琅琊山的梁乡下了船,这里属于密州。当年徐福东渡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他没有选择在密州的即墨下,就是为了避开即墨市舶司的盘查,否则他船上的火器没办法的解释。

    他来山东暂时还不想惊动颜倾武,他想看看山东到底发生了怎么惊人的变化,是否如暗卫报告那样。

    赵峥此次带了三百天道军,再加上暗卫与一些技术人员等等,近五百人的队伍可谓浩浩汤汤。没办法山东的是战乱之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赵峥先得保障自身安全再说,半个月前,赵峥已经遣人到了梁乡。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点。

    梁乡是个小集镇,这些年战乱,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不是逃不动的就是不想再逃了,颜倾武占据密州才一年多,自然不可能将势力渗透到乡里。民间的自行组织的乡勇团成风,基本处于半自治状态。

    赵峥轻车简行,但那几匹神骏的马匹拉着马车,仍然让人瞩目连连。梁乡的房子不是南方普遍的木头房子,外面都用了石块作为房墙当做坚固的堡垒,民众虽然脸有菜色,但是没有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人,每个人都如同野草般坚强的活着。

    ——

    赵峥刚将行李搬进来。就有人敲门了。

    暗卫卢有志,赵峥现在名义上的官家,前去开门迎接,看到是六个大汉,为首的是一个疤脸壮汉。

    卢有志热情的称呼道:“疤老哥,您怎么来了?”

    疤脸爽朗的大笑,手掌重重的在卢有志肩上拍了拍,要不是卢有志练过功法。赵峥都不禁想到那个疤脸大汉会把卢有志的肩膀拍碎。

    “镇上有人说看见三辆马车从这里经过,我一猜就是你家少爷来了。”

    疤脸说着话。赵峥走了过来,卢有志赶紧互相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少爷。”

    “这位就是乡勇团的主事人,曾二六。”

    疤脸一听大手一挥:“叫俺疤老哥就行了,我也称呼你为赵小哥怎么样?”

    赵峥笑了笑,将他迎进大堂:“好,赵某也是直爽人。疤老哥不嫌弃进来喝几口茶水吧。”

    疤脸也不客气,向身后的弟兄一招手,五个壮汉同时进门,口中称谢,他们真的好久没喝过茶了:“那就谢过赵小哥。”

    赵峥也知道疤脸此番前来何事。定是来探查自己的底细,虽然之前已经让卢有志上下大典了一番,说自己是来做生意的。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对陌生人提防的厉害,疤脸银子虽然收了,可以行些方便,但这底细必须查探清楚。

    疤脸喝了一口热茶,由衷叹道:“南放果然富庶,不像俺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喝口热水都困难。俺听卢老弟说,令尊久病卧床,全靠赵小哥撑起家业,果然是少年英雄。”

    “疤大哥守卫一方,我等佩服不已,我来此地做生意,全靠疤大哥这样的豪杰维持地方治安,这才有我们这些商人的一口饭吃。”

    说完赵峥示意卢有志,随后一名仆人就抬出了一盘银子。

    “这十五两碎银子就当是见面礼,还望疤大哥笑纳。”

    疤脸粗中有细,见赵峥这么急匆匆的送银子,心里更是小心:“赵小哥财大气粗,不知道是做什么声音的?”

    “玻璃和香皂。”

    赵峥一说完,疤脸喝下面的人就惊呼起来,这可是有名的奢侈品,在北地非王公贵族不可享用。

    而这是疤脸的戒备之心更严重了,试探道:“此地人家贫贱,怕是没有人买得起赵小哥的东西。”

    赵峥哈哈一笑:“在穷的的地方也有富的人,更何况我来此处就是想将这里作为中转站,想去诸城销售。之所以选择这里落脚,同时也是存着一番私心,想避开即墨的市舶司,少交大一笔税金。”

    赵峥一番解释,果然让疤脸恍然大悟,明白赵峥如此贿赂自己,原来是打算通过梁乡走私,果然无奸不商。

    疤脸此刻存心敲诈一笔:“赵小哥要在梁乡集散货物,俺疤脸绝不多说一句,可这梁乡人多嘴杂,可不止我一人盯着赵小哥你。不过也不打紧,给个百十贯,我替你上下打点,保准没有人告密。”疤脸说着百十贯的时候,小心翼翼看着赵峥,心想对方可别被这比价钱下晕了。

    宋朝富庶,中产之家都有千贯家产,赵峥习惯了与万字打交道,骤然听见对方敲诈都这么寒碜,还有些不习惯,愣了愣,疤脸见状急忙又减小了金额:“**十贯也可以,这个可不能再少了,梁乡一地告密的人甚多,需要将大家的嘴堵住可不是一件小数目。”

    “告密?像谁告密?”梁乡一地基本上是自治,赵峥疑惑他们告密的对象是谁。

    “自然是衙门啊。”疤脸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个衙门?”

    “颜制使的衙门,如今也算宋朝的衙门?”

    赵峥听到这里不禁有些讶异了:“这官民水火不容。怎么都想着去告密?”

    疤脸一脸鄙夷,似乎在嘲笑赵峥没见过世面:“俺跟你说,这颜制使可于其他人不一样,对咱们百姓没的说,梁乡虽然没派什么正经官员驻守,可每隔三日只管在集镇上施粥送粮。也不插手民政。你说不是好人是什么。”

    赵峥有些诧异:“每家每户都要施粥吗?”疑惑颜倾武哪来的财力和粮食。

    “哪能啊,官府将当地百姓按照贫富划出五个等级,上等,中上等,中等,中下等,下等只有中等以下才有资格领取粮食,都是些孤儿寡母,男人死在了战场上的。”

    “怎么划分的?官府会不会暗中收受贿赂。然后将那些原本是上等的人家划在下等。”这个划分标准,古来猫腻众多,赵峥想知道颜倾武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可能!这个可是俺们相邻每人举手投票的,咱们梁乡只有一百户的困难标准,都是相邻也不会昧着良心将这些名额给其他人。”

    “只有一百户啊。”赵峥故作叹气,似乎对颜倾武的不以为然。

    疤脸则有些生气了,觉得眼前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多少也有一百户。以前一个没有你还不是干瞪眼:“一百户不少了,官府困难咱们也知道。据说县城周围那些庄稼汉现在种的都是官府的土地,下等租农不收租子,中下只收一成,中等再加一成,上等都只收四成的租子。这么少的租子,让不少农家都去种官府的土地了。”

    山东久经战乱。土地大片荒芜闲置,颜倾武趁机收归国有,租给百姓,只能在山东一地实行,可惜其他地方不具备推广的条件。

    “这坏了乡绅们的规矩。就没有人反对吗?”人家收六成租子,你收四成,这会被当做不守规矩被人排挤的。

    “有啊!那些贼人不是上书朝廷就是引金兵过来,差点就兴兵作乱了,颜制使当然不客气了,率兵镇压,杀的正是个血流成河。这座宅子的前主人,就是这样被抄家的。然后土地被收归官府所有,再租出去。”

    虽然只有缪缪数语,但其中的惊心动魄让赵峥意识到这妮子玩的是真的。

    “现在山东的读书人都称颜制使为女魔头,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密州当官,所有现在许多苦哈哈、军汉都当了县官。”

    “朝廷不是派了一批官员过来吗?”难怪颜倾武会几次上书让朝廷派遣流官,除了表示忠心外,也有找不出人才牧民一方的原因。

    “派来了,本来就不多,更没有有几个愿意来咱们这些穷山恶水的地方,都挤在诸城当官了,咱们胶西县令据说以前都是一个丘八,因为是白云宫的人,认识几个字,所以就被认命为县令。”

    “朝廷承认?”赵峥诧异道。

    “朝廷不承认也没办法,这地方是颜制使打下来的。她老人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朝廷也不能说什么闲话。”

    真是翻天覆地,赵峥听到这里不禁由衷的感叹,颜倾武如此做虽然恶了儒家,却似乎赢得了人心。

    “我见疤大哥如此拥护颜制使,不知她给大伙百姓带来了什么好处?”

    “好处?我和你说,好处多着呢,咱这地方以前产硝石,以前大伙都让这些东西堆在一起,也不见有什么用处,然后颜制使一来,让大伙集社,统一开采这些硝石,然后再卖给官府,得到的钱不经过的官府了,直接按大伙出力的程度来算,平分下来,光是这个就给俺们梁乡许多人一条活路。

    还有就是晒盐,以前都是官府雇人晒盐,不能私自买卖,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但现在官府准许大家私自晒盐,还派人下来指导怎么晒,然后官府统一采购,价钱虽然比市面上低两成,可其余八成是凭空得来的啊,还有就是海带,那玩意听说是国师施下仙术而变的,产量高的吓人。俺和你说,前几年每年都要饿死一大片人,去年愣是没饿死一个!”

    民心竟是这样好收买,赵峥不禁感叹道,或许以现在的条件颜倾武这条路很大可能走不到最后,但她所做的一切无疑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后人则会从这段历史中挖掘出她伟大的价值,这就够了。

    在赵峥的心中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女孩子,负担不起这段沉重的历史。

    ——

    疤脸告别了赵峥后,赵峥决定独自一人去梁乡的街道,体验这北国的风物。

    时正值初春,是万物复苏,人类辛勤劳动播种的季节,梁乡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希望,世道如此艰辛,他们认为放弃。

    “小哥,你是宋国人吧,昨天那几架马车想必就是你的吧?”赵峥走在街上突兀的有人与他打招呼,赵峥定睛一看是位青年男子。

    赵峥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个青年,心想难道自己脸上写了宋国人二字?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位大哥?”

    那青年笑了笑:“只有宋国人才会穿这么好的衣服,再说俺们梁乡这两年很少来外来人,小哥你如此俊俏,所以就格外关注几分了。”

    只有心中充满热枕的人,才会以如此热情的方式向一个陌生人打招呼,颜倾武的光芒还没完全照射到这个地方,这里的人们就产生了如此大变大,赵峥不禁产生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思虑之间,赵峥见街上所有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赶去,好奇询问自己旁边的青年:“这些人都是要去做什么?”

    那青年此时也准备急匆匆的跑过去,随意的给赵峥解释了两句:“应该是白云仙宫的仙师来了。”

    白云宫?赵峥皱眉,颜倾武之前倒是给自己写过信,让自己派遣一些道士娶山东,传播他的教义,还有农业知识,但宋国本身就急需这些有技术的道士,再加上山东战乱不休,又是苦寒之地,所以来者缪缪。

    所以赵峥心里不禁怀疑那人是个骗子。

    赵峥随着人流走去,此时集会的地方已经人山人海,赵峥被挤到了最外围,民众围在一个高台旁边。台上的那个道士,赵峥从未见过,不过这也不能断言这人就是骗子,白云宫弟子上万,赵峥不认识的多了去了。

    那道士作势开腔,地下的民众顿时安静了。

    “话说这宋国自赵真君降世以来,这国力一天天的增长,赵真君为了宋国那可是殚精竭虑,降下无数仙物帮助宋国,帮助这朝廷,远的不说单说着火器就令蒙古鞑子闻风丧胆,眼看着汉家血脉就要光复中原,没想到这宋国的奸臣就不乐意了,尤其是宣缯,郑清之之流更是将赵真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未完待续。)

    ps:  少了两千字,我以后会给大家补上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求月票!)

    那道士在台上天花乱坠的吹嘘着赵峥,同时极力贬低郑清之他们,而内容已近乎神话故事,在他的故事版本里,赵峥掐指一算,腾云驾雾赶到临安然后降下神霄狠狠惩罚了郑清之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赵峥在台下听着那道士吹嘘,自己都感到一阵脸红,偏偏台下的民众又很吃这一套,民众随着故事的进展,时而凝眉,时而叫好,当那道士讲到赵峥最后是如何化险为夷,平定这场战乱的时候,全场掌声如雷。

    赵峥楞在当场,旁边的大爷见赵峥如此如此木讷站在原地,赏了赵峥几个白眼,口中还碎碎叨叨的:“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敬畏神仙,真是造孽啊!”。赵峥无奈,只好随着人群报以掌声。

    那道士讲述完毕之后,让后就极力渲染官民对立,将颜倾武与白云宫拉入了百姓阵营对官员进行了声讨,煽动的技巧虽然低劣,但是中华上千年来,还没有已将掌权建府的势力这样与民众宣传,自然让百姓们感同身受,纷纷附和那道士的谴责。

    讲了半天话,连一点干货都没有,在赵峥看来这与传销无异,却也赖着性子继续听下去,因为刚才那位青年说过那道士每次前来都会向大家传授一些技术。赵峥想听听那道士究竟会讲述什么内容,期望别是什么巫术之类的。

    那道士念叨了半天过后,就开始指导大家如何晒盐,并且晒盐过程中要注意哪些事项。之后还有海带的种植,种子的捕获与培育,害虫的预防和治疗。赵峥这才颔首,将那道士身上的骗子嫌疑给抹去。

    直到最后散场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请教那道士,不过多是让那道士教自己神霄之术等等之类的法术,真正农业技术类的问题,问者缪缪。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想一步登天的人大有人在。

    ——

    赵峥回府,让卢有志过来请那道士来自己府上一叙。没想到等了半个时辰,卢有志居然带来那道士摆架子,不肯过来相见的消息,反而让赵峥去拜见他。

    赵峥无奈,这山东之行怪事连连,为了一解心中疑惑,赵峥只好应了那道士的要求。

    那道士在梁乡没有自己的府邸,都是借宿在别人家中,卢有志带路。一路向赵峥报告他打探到了消息,那道士姓宋,乃是颜倾武治下负责胶西县的三名道士之一,而他借宿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疤脸的家中。

    赵峥提着一盒糕点和一壶酒前来拜访,那疤脸的房子在这梁乡还是属于豪宅,二进的院子,只是没有下人。赵峥直接敲门,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开门。估摸着就是疤脸的儿子了。赵峥向那孩子说明了来意,那孩子进屋通报,那疤脸就出门迎了过来。见赵峥手里提着东西嘴角都笑的合不拢,连忙作势欲接过赵峥手里的东西。

    赵峥一脸尴尬,这东西可不是送给这疤脸的。

    一旁卢有志即时来解围:“疤大哥,我们见仙长授道劳累。所以想过来慰劳慰劳。我家少爷明日请你去我们府上大吃一顿。羊肉管够!”

    疤脸此时也有些尴尬,伸在半空中的手搓了搓,笑道:“这天真冷啊!”

    然后冲着赵峥如同老熟人那般故作责备:“赵小哥也不明说,害的俺空欢喜一场。不过你这些东西,注定归俺。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宋仙长的规矩,俺和你们说啊,这宋仙长有些厌恶你们这些商人富翁,而且他一向不受礼,最恨行贿受贿的人了。”

    赵峥听完一脸诧异,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人。那人真是道士?赵峥忍不住猜想。

    “也罢,这些东西就给疤大哥慰劳慰劳,不过等会我与宋仙长谈话的时候,你可得将这些糕点上上来。”

    “省的,省的。”疤脸笑着接过了赵峥手里的东西。

    待赵峥进屋后,疤脸向他儿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瓜娃子,将这些东西给你厨房里的娘,别偷吃完了,等会这东西还要上座,别扫你老子的脸面。”

    少年欢快的接过礼盒,蹦蹦跳跳的一转眼将里面的糕点全部分给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宋道士坐在客厅的主席上,卢有志率先过去向宋道士介绍了赵峥的身份:“宋仙长,这是咱家少爷姓赵,小名大真。”

    赵峥听到大真这个名字,不禁有些想喷笑,他与暗卫一向亲和贯了,一些小玩笑暗卫也还是敢开的。

    那宋道士也不客气,直接就唤了赵峥的“小名”老气横秋的说道:“大真啊,勤劳致富是好事,可别偷斤耍滑,赵真君在上,倘若你们为富不仁,可会受神霄之罚。”

    这个时候疤脸家的小女儿嘴里拿着糕点跑了进来,冲着宋道士叫道:“道长爷爷,这糕点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宋道士看模样不过四十出头,小女孩这声爷爷竟然也坦然受之,他一脸慈爱的看着那女孩:“爷爷不饿,六娘自己吃就行了。”

    赵峥看着宋道士对待自己与那小女孩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禁想到,宋道士小时候是不是被地主家的狗咬过,才如此嫉富如仇。

    “家翁一向告诫在下,为善一方,不要贪财守祸。”

    卢有志也在一旁帮腔:“咱家少爷在乡里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善人,架桥铺路,施粥赈灾,那可是远近闻名。”

    宋道士听到这里眉头才舒展了一下,好奇的问:“不知大真你是哪里人士?”

    赵峥准备胡乱编个地名,但又怕等会自己套话的时候露出马脚。于是就半真半假的说道:“老家是枣阳的,现在多在扬州谋生。”

    宋道士听到枣阳二字,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充满激动,双手握住了赵峥的手:“真的是枣阳圣地的人?赵真君最初就是在那里显圣的,你快说些他的事迹给贫道听听。”

    赵峥见宋道士颇有后世脑残粉的架势。自己是想向他打听山东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可不想自我吹嘘,于是急忙说道:“赵真君显圣的时候,我已经搬到扬州去了。”

    “每年回家祭祖的时候,想必赵小哥也会回枣阳一趟吧,赵真君的事迹多少应该听过吧!”

    一转眼。对赵峥的称呼从大真变成了赵小哥,这个转变不可谓不大,直接从晚辈变成了平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赵峥现在哭笑不得沾了自己的光。也知道如果不给宋道士一点干货是不会从他口中套到他白云宫弟子身份真假的信息。

    “的确听闻一二,但也是别人口中得知的,真假难辨。”赵峥出言解释道。

    宋道士拉着赵峥坐下,一脸期待的问道:“我听说赵真君祖籍山东,是否真有此事?”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还有一些传闻,说赵真君直接是从天而降等等。”

    宋道士摇头:“赵真君哪有可能是从天而降,降下仙豆,仙瓜填万民之腹,这是真正了解民间疾苦,哪会是不染红尘的居于天宫的仙人所为,可惜我山东一地福薄。没能种上这两样仙物。”

    疤脸在一旁倾听,也不禁扼腕叹息:“俺听说那仙瓜种上一颗。风雨无阻的可以收获,能够人吃一年,足足有房子那么大!”

    红薯地瓜在北方也传的近乎神物,赵峥此时也忍不住传言纠正:“没有那么夸张,仙瓜仙豆今年将在两浙,京湖两地试种。我听过来传授种植之法的仙道说。两物不过是亩产多一些而已。”

    “砰!”杯子摔倒在地,宋道士怒目圆视瞪着赵峥:“什么叫不过?小娃娃你如此亵渎真君,不怕遭天谴吗?”

    疤脸也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一年杀气。

    赵峥此时也震惊,没想到自己不过这二字引起如此轩然大波。不得不赶紧拍一下自己的马屁挽回事态:“我对赵真君也一向敬仰,去临安的时候更是特意去了一趟白云宫听真君授道,获益甚多,刚才口误,望仙长海涵。”

    宋道士听到赵峥去过白云宫,双眼放光,恢复常态:“赵小哥去过白云宫,给讲讲这白云宫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有那赵真君的真容可能为我描绘一二?”

    赵峥故作意外的看着宋道士:“仙长不是白云宫的人吗?难道没有去过白云宫。”

    宋道士此刻有些脸红:“我不过是在唯真人坐下听过他传授道法,只能算是白云宫的外围弟子,不曾到过白云宫听赵真君授道。贫道此生愿望,唯见一人一物,即真君仙宫。”说完宋道士一脸真挚,朝南方拜了拜。

    赵峥见他如此虔诚,白云宫现在肯定还不如他心中的仙宫,不愿欺骗他:“仙长心愿,不日定能实现,只是这白云宫虽然精巧绝伦,但未必如同是仙长心中之物。”

    宋道士听了了然,别人描绘终究不比亲眼目睹,也就不再追问:“唯真人说过非中原一统,他是不会带我去白云宫朝见的。”

    赵峥疑惑道:“这唯真人是谁?白云宫我只听过有黄真人与赵真君,不曾听过过黄真人门下还有其他获封真人的仙长。”

    “唯真人乃是赵真君坐下秘传弟子,真人乃是他自封的。”

    赵峥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欲追问,宋道士也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赵小哥,那赵真君似乎真的如同传闻那般是个少年?”

    赵峥点头,笑道:“如同我这般!”

    宋道士愣住,像是突然顿悟到了什么:“一言惊醒梦中人,多谢赵小哥提醒,真君如你一般,是你,是我,是他,随处可见,真君与我们同在!”

    说完朝南方跪拜。(未完待续。)

    ps:  昨日遇到,青帝差点想断了网文的念头。但一来舍不得支持我书友,二来我也心中不舍。听过昨天思考,我又燃起的斗志。网文,我和你干上了!

    (这章算是补更!拖欠我会补上的,晚上还有两更,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心思的女人(二合一)

    真君与我们同在!赵峥看着宋道士如此虔诚,感到匪夷所思,对方怎么就联想到这句呢?疤脸见宋道士跪下,也跟着下跪,拜神仙不嫌热闹。

    宋道士看了赵峥两眼,干咳两声,赵峥无奈也只好跟着参拜,反正拜自己也不吃亏。

    赵峥莫名其妙的拜完后,宋道士的心境平复了许多,然后就坐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疤脸一看惊的不得了,立马拉着赵峥的手神神秘秘的说道:“赵小哥,宋仙长这是神魂出窍,遨游天地,更或者没准是得到赵真君的召唤了。”

    赵峥心想本大仙就在你面前,你拜个鬼。

    疤脸这人明显是被宋道士重点发展成信徒的对象,此刻顾不得待客之道,将赵峥径直拉出去,留下偌大的客厅给宋道士顿悟。

    密州在颜倾武的控制之下,基本很少能触及到县以下的地方,自古皇权不下乡,乡里一般是被乡绅宗族控制,所以就算没有官府实际控制,也不会生乱,土地和宗法将人民紧紧的束缚在这个地方。宗法大于国法,在这个时代也常理。

    但偏偏颜倾武是个异类,从小就无法无天贯了,又在赵峥那里得到近代西方启蒙运动一系列书籍,在外人看起来就更加离经叛道了,密州一地,不重儒而重道,将密州一地的反对她的乡绅清理了大半,这乡下此时就出现权力真空,而这时她又放任这些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云宫道士传道,让信奉赵峥的原始信仰在这里野蛮生长,没人能预见这些野生的植物会成长为什么东西。

    ——

    疤脸将赵峥直接带到了自家的厨房,没办法,他家里就一个客厅。现在被宋道士占了,总不能让赵峥直接进卧室吧。

    疤脸的女人在厨房里做饭,本来按照礼法,是不能带陌生男子轻易见自家的女眷,但山东历经战乱,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俗礼。疤脸也大方向赵峥介绍了内人:“俺浑家,赵小哥不嫌弃叫一声嫂子就行了。”

    疤脸的女人容貌姣好,初见有股惊艳的感觉,有着北方女人特有大气,又兼顾江南水乡柔润,看着也才二十出头,不像是生了几个娃的年纪,再看看疤脸的长大三大五粗的,赵峥不禁想到会不会被这货坑蒙拐骗过来的。

    在宋朝不能直接称赞对方内人美貌。会被人直接视作淫邪之徒,所以赵峥说道:“嫂子真是贤惠,疤大哥好福气。”

    “这是赵小哥,宋国过来行商的。”

    疤脸的女人道了一声万福,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叔叔安好。小小年纪就走南闯北,也是苦命之人。”

    “来叔叔,尝一尝妾身做的菜羹,看合不合你们南方的口味。”疤脸女人热情的招呼赵峥。直接将他拉了过来,两手想触。疤脸也丝毫不以为意,一脸憨笑的看着自家女人。

    赵峥在心里笑了笑,热恋中的男人啊。

    “嫂子,能不能先给卢某尝一口,我实在饿极了。”卢有志一脸赔笑的贴过来,自从发生那次中毒事件后。赵峥所有的食物都要人事先尝一尝。他们初来北方,也不排除会被人不人设局,所以卢有志才腆着脸问道。

    疤脸女人疑惑看着疤脸。

    “嫂子,这是我管家,卢有志。这些年我走南闯北多亏卢叔鞍前马后的照顾。”赵峥在一旁解释道。

    一声卢叔差点让卢有志眼泪夺眶而出。尽管知道是逢场作戏,但还是架不住内心的激动。

    疤脸女人听完赵峥解释,神色放缓,咯咯的笑个不停,天然有股媚态:“好个不知羞汉子,也罢,就先给你尝尝,可不许吃完了。”

    “省的,省的!”卢有志卖乖的学起了本地方言。

    “嗯,嫂子好手艺。”卢有志吃完连声称赞。

    疤脸女人见卢有志全然没有下人的拘谨,望着赵峥异彩涟涟:“赵小哥带人果然宽厚,不过这商场尔虞我诈,心太善可不是好事。”

    赵峥笑了笑也不反驳什么,心想以这女人的见识谈吐,嫁给疤脸只怕有一段故事,但别人的家务事,赵峥也没打算参合:“这多亏下面人帮衬,才使家道不至于中落。”

    疤脸女人笑语盈盈唤赵峥品尝她做的菜肴,一脸期待的看着赵峥:“叔叔,这口味怎样?”

    赵峥吃了一口,由于有卢有志的称赞,预期很高,但入口之后,味道除了寡淡,还是寡淡,但随即想到这是在别人家,不比自家,于是也出言附和:“嫂子好手艺!”

    疤脸女人撇了撇嘴,赵峥最开始那眉间的一抹凝重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叔叔说的是违心话,也是。这些粗鄙的食物,任凭妾身手再巧,也做不出上好的味道。”

    疤脸在一旁顿时有些慌神:“娘子末怪,等这个月硝石的账结了,咱家就顿顿有肉!”

    疤脸女人轻叹一闪而逝,然后轻声说道:“妾身不要什么,只要你平安就好。”

    疤脸那里受得了这幅阵势,身体都软半截,眼带泪花:“娘子……”

    赵峥在一旁吭了一声,疤脸才恢复常态。疤脸女人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赵峥身上:“叔叔,来密州是要做什么生意?”

    “玻璃和香皂!“疤脸强者说道,一脸炫耀,似乎在说,怎么样我疤脸牛笔吧,认识的人在做玻璃和香皂生意。

    “呀!”疤脸女人叫出声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是玻璃和香皂?”

    赵峥点了点头。

    疤脸女人疑惑更重了,一字一句斟酌道出:“我听人说,这玻璃与香皂乃是赵真君炼制出来的仙物,听说只卖给朝廷,朝廷再转卖给其他商人,非有大神通者买不了这两样东西。赵小哥只怕不是普通商人。”

    赵峥也不慌张,心有定策:“此言有虚,赵真君的玻璃作坊也直接卖给宋国其他商人。只是涉及他国,必须经过官府之手,换做是他日,赵某还来不得密州行商,但现在这里是宋境,我自然可以过来。”

    “赵小哥乃是枣阳的人。”疤脸在一旁显摆。刚才赵峥与宋道士的对方他一直在旁自然能知。赵峥此时恨不得踹疤脸一脚,自己的解释已经完美,现在又要多费唇舌重新来解释一番,末了疤脸又加了一句:“就是赵真君第一次显圣的地方。”

    疤脸女人此刻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即是枣阳人,又是在做玻璃声音,叔叔怕是与白云宫有些联系吧。”

    疤脸此刻恍然大悟:“还是我家娘子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赵峥摇头笑道:“我到希望与白云宫有关系,不,应该这么说。咱们大宋的人谁与白云宫没有关系?我只是仰慕赵真君一介商人,不过有幸与枣阳商行的王行首的一门小妾沾点亲故,这才能做着玻璃生意。”

    疤脸女人此时瞪大双眼,吃惊的说道:“王行首莫非就是王大财神?能与王财神攀上关系,叔叔真是走了大运。”

    王大财神?赵峥对于王福财这个外号明显感到不适,一时间也是恍然,没想到当初在枣阳一名土地主,才过两三年便成了名震两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而自己更是被捧上了神坛。

    “王行首的小妾的堂哥是我七舅老爷的外甥的姑爷。”

    “叔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有迹可循的关系,你到哪里去找。”疤脸女人的一句话差点让赵峥吐血了,这关系都还近!

    赵峥无语,见宋道长还在闭关打坐,于是准备道别。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宋道长来的,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理由。

    “疤大哥,嫂嫂,宋仙长还在闭关,我明日再来拜见他。”

    疤脸急忙拉住赵峥:“赵小哥。怎么也得吃顿饭再走,怎么能让你空着肚子回去。”

    疤脸女人也嗔怒道:“叔叔莫非是嫌弃咱家做的寡淡,入不了你法眼!”

    赵峥见状也只好无奈的留下。

    疤脸一脸赔笑:“客厅留与宋仙长参道,咱们就在这厨房里凑合吃了。”

    疤脸女人却皱眉:“去将大哥的房间收拾开来,咱们去哪里吃饭,怎么能留叔叔在这个地方吃饭。”

    疤脸唤了一声大哥,然后今日开门的那个少年进来了,疤脸吩咐道:“你娘让你去将你的狗窝收拾开来。快去!”

    大毛一脸委屈,然后有些脾气冲着疤脸女人说道:“姨,凭什么收拾我的房间,四娘的房间也可以啊!”

    赵峥听到那少年叫疤脸女人一声姨,心想果然如此,这孩子不是那女人亲生的。

    疤脸一巴掌就甩到了少年的脸上:“混蛋玩意,敢和你娘顶嘴!老子告诉你,你翅膀还没硬!”

    少年一脸委屈的看着疤脸:“大人!”

    宋朝大人是对自己父亲的称呼,所以这个时代绝对不可能称呼官员为大人,就是到了明朝也没有,是到了清朝中后期才开始的。

    “快去!”疤脸暴跳如雷。

    疤脸女人赶紧拉住了疤脸,然后责备说道:“冲孩子发这么大火做什么?”然后又柔声冲少年说道:“也怪娘事先没跟你说。”

    “快去!你这混账东西,知不知道你娘暗地里为你操了多少心!”疤脸已经气的涨红了脸。

    少年见状赶紧出去了。

    疤脸女人一脸歉意的看着赵峥:“叔叔,让你笑话了,那孩子与他生母感情深重,所以一时也接受不了我这个后来当娘的。”

    疤脸摇头,无奈的叹气:“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被赵小哥你撞见了,所幸就与你说了,我以前是当兵的,前年回来的时候,我家女人已经死于饥荒,几个孩子也奄奄一息,但天见可怜没有被饿死,想来是他娘一力维护才让他们活下来的,所以对阿芸很排斥。”

    到此刻赵峥才知道疤脸女人的名字,芸娘。

    “水滴石穿,人间温情终将穿透人心,哪怕坚硬如磐石!”赵峥出言安慰。

    芸娘笑了笑,推了推疤脸:“不说这些话,饭快好了,你去帮大哥收拾房间。”

    疤脸哦的一声,立马就下去了。

    “听叔叔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怕也是饱读诗书之辈,缘何来行商了呢?以叔叔的才智考个功名不是更好?”

    赵峥笑了笑:“考不上,刚才那几句是听赵真君授道时听到的,让嫂嫂见笑了。”

    芸娘叹道:“世事无绝对,哪有考不上的,只是被那些如山堆吓破了胆而已,人啊,就是要不认命,这贼老天是端不会让人好过的。疤脸将从战场之前,我也曾以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赵峥见芸娘话里有线头,但没去扯,疤脸自己说从当兵回来后就回家就见到妻子死了,而芸娘又说自己被疤脸在战场救下的。里面稍加一联系就知道,当年疤脸带芸娘回来的时候,只怕他老婆还在,换做其他人一定忍不住相问,但赵峥偏偏忍住了。

    “嫂子,要不我去帮疤大哥吧。”

    芸娘幽怨的看了赵峥一眼:“去吧,去吧。”

    赵峥仓皇逃了,遇到一个不甘心命运,暗怀春心的少妇是件很可怕的事。

    赵峥在路上特意走到一个水盆面前看了看自己容貌,由于自己经常锻炼,食谱又健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米六出头已经与一些成年人的差不多高了,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已经丝毫不见孩童的影子了,正是大好少年,难怪少妇见了自己这个小鲜肉也忍不住嘴馋,赵峥虽然对芸娘没有什么想法,但不禁也有些得意。

    ——

    饭桌上,由于疤脸那几个孩子神色都有些不对,所以气氛难免有些沉闷。

    芸娘一直找着话题与赵峥说,但不时被那个少年打断,然后断断续续进行,本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但没想到到了最后,事情才来到了**部分。

    “叔叔,妾身有个心愿,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虽然妾身的容貌相公已经看够了,但妾身却一直不曾见过自己真容,传说白云宫炼制的镜子能将自己的容貌照的一清二楚,妾身也知道自己无力购买一面镜子,叔叔是做玻璃生意的,货物里面肯定有镜子,所以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请叔叔能够成全。”芸娘一说完,满屋都停止了吃饭看着她。

    “所以妾身希望今夜能去贵府借借镜子看一看。”

    赵峥心想,你这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吧:“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这样,我明日将镜子送与嫂嫂一天。”

    芸娘叹气:“换做是从前有玻璃镜这个神奇的东西,妾身说不定早就买了,但如今不提也罢,只觉得这东西对于妾身是天上之物,可望而不及,但今日突然有可能得偿所愿,所以妾身……嗨,算了……”

    “别!”疤脸急道,芸娘话里提到她自己身世,让疤脸心里更觉得愧疚,也不管什么风言风语,现在芸娘开心最重要。

    “赵小哥,俺在这求你了,答应俺家娘子的请求吧。”

    赵峥看了看疤脸,心想哥,天气冷,你也别急着往自己身上带绿帽子啊!但疤脸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赵峥也不好拒绝。

    “疤大哥既然这么说,我再拒绝反倒显得我小气了,嫂嫂晚上回来不方便,疤大哥还是叫上大哥一起去吧。”赵峥说着指了指饭桌上的少年。

    疤脸连连点头。

    少年此时放下碗筷,路过赵峥的面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赵峥连忙去搀扶,然后那少年趁机小声的说道:“你要是敢碰那个女人,我一定杀了你!”(未完待续。)

    ps:  姑且算两章吧,今日已经尽力只能更新到这里了,还欠一章,过两天等我调整好了再更补回来。请大家见谅。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抗争着命运!

    赵峥听到少年的警告,看着他的年纪,估摸着与自己相差无几。

    “疤大哥,敢问令郎齿年?”

    疤脸沉思良久,一向粗心大意的他也不清楚,弱弱的说道:“大概十四了吧。”

    赵峥冲那少年,意味深长的说道:“哦,比我小一岁。”其实按照赵峥最初报的年纪和生日他今年满打满算才十三岁,但以他现在的容貌,说是十五六岁别人也不会怀疑。

    那少年听后一阵尴尬,想说什么却顾忌在场的人,没能出口。

    “令郎可有书名?”赵峥估摸着在这梁乡几天少不了与少年打交道的,于是便问了他姓名。

    疤脸一脸自豪:“叫曾砚书,是他娘取的。”

    那少年却硬邦邦的回应:“我叫曾大郎。”

    “你他奶奶的!”疤脸一脚就将曾大郎踹倒在地,骂了一句粗口,随即又想到这不是在骂自家亲娘吗?随即又自骟一个耳光。

    芸娘在一旁默然不语,低沉了许多。

    ——

    赵峥带着疤脸一家三口回府,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他们带到堆集货物的仓库,选了一面精巧的镜子。

    芸娘看了看拿着镜子,神情却也不是很激动,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施粉黛,头上就带着一方绣帕,想着曾经那些日子里,自己头上金镶玉裹,没由的一阵伤感,自己还未老去,却有种人老珠黄的错觉。

    自己到底还是不属于梁乡这个地方,芸娘黯淡眼神里有着一丝坚不可摧的倔强,她不想认命。

    疤脸一颗心都倾注在了芸娘身上,她神色间的哀愁,自己自然能明察。深深的自责的同时,却暗下了一个决心,他示意赵峥与自己出来说话。

    二人到了门外,留下曾大郎与芸娘在房间内。

    “赵小哥,俺有个不请之请,你这面镜子能不能卖给俺?当然俺也付不起那么钱。家中的只有四十多贯钱财……只要你答应俺,俺保证梁乡这个地方任由你集货走私。”

    赵峥看着这个为自己女人不顾一切的男人,不免的想提点他几句:“嫂子要的可不仅仅是一面镜子!”

    疤脸一脸痛苦和无奈:“俺知道,以往芸娘虽然想要些东西,不会像今日这般表现出来都是俺仔细琢磨才知晓。今日可能是赵小哥的镜子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俺早就下定决心了,绝对不会让让她后悔跟了俺。所以这玻璃宝境还请赵小哥行个方便。”

    “今日是一面镜子,来日万一是一支金簪,你拿什么去换。命吗?”对于这种饮鸩止渴的事情,赵峥一向不赞成所以不免的多说了几句。

    “阿芸是不会让俺拿命去换的。”疤脸避重就轻的回答。

    疤脸既然已经决定,一面镜子以现在的造价不到一贯,不说一面就是一百面,赵峥也毫不心疼: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便是。”

    你好自为之,这几个字赵峥终究还是没说的出口,自己对于梁乡而言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其间的悲欢离合,他又能管什么?

    ——

    “爹对你还不好吗?”房间内曾大郎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话中的情绪强烈,让他的脸部用力不觉有些狰狞。

    芸娘云清风淡的说话,在她眼中曾大郎无论再如何仇视自己,但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曾郎对我很好啊,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芸娘摆足了架子。

    曾大郎非常讨厌这个女人表面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别在俺面前装了,你今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勾引那个姓赵的吗?别以为俺不知道!”

    芸娘微微皱眉。口中责备:“你敢这样说你娘?我与爹虽然没经过明媒正娶,但可是在官府落了文案的。”

    在曾大郎眼里这个女人生气的模样依旧是在装模作样,他知道这个女人根本不会在乎自己的顶撞:“别骗俺!这两年梁乡哪有官府!”

    芸娘咯咯的笑了,不以为意:“哦,这样啊!可惜。”

    曾大郎愤怒了。他有一种撕开这女人伪装的冲动,看她到时候还会不会像这样毫无廉耻:“去年三月,有个商人经过这里,你们的丑事俺都看见了!”

    曾大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泪流不止,他发誓不想再看到那天的丑事,也不愿第二次回想那令人作呕的画面,他曾经欺骗自己要是自己那天没有经过那片雪原该多好!

    这一切令他心如刀割,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原本仰慕芸娘的他,开始与芸娘处处针锋相对。

    芸娘听到曾大郎这句话,神情微微慌乱,面对曾大郎炙热而愤怒的眼神,芸娘逃避了,但自己的决定,她不曾后悔过,当年她决定跟着疤脸逃到这个地方,生活比她相信的艰难,她没有后悔过,雪原那夜她献身给那个商人,但那夜过后那商人在未来梁乡寻过她,同样没后悔过。

    她不会后悔,只会用行动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她不想让贼老天看到自己摇尾乞怜的模样。

    面对少年撕开这一切的伪装后,芸娘漠然的说了句:“哦!”

    意思是那又怎样?无论接下来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她,她绝不会后悔,只会不停的反抗冥冥之中的命运。

    曾大郎呆住了,他想到芸娘会歇斯底里,拒不承认的情形,也想到了芸娘低头认错了情景,更或者是她决定鱼死网破与自己父亲坦白的场景,然而他却没能料到,如此的事实面前最终换来的是一句若无其事的“哦”。

    他不甘心,打算继续撕开这段丑事,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要强装镇定到什么时候:“就算你把身子给了那个男人,那又怎么样?你身子那人不稀罕,在他看来你与那窑子里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而且不要钱。”

    芸娘的身体的颤抖,少年的话确击中她最大的软肋,她认为自己或许一无所有了,但至少自己的容貌还在,她自信没人能拒绝自己身体的诱惑,然而少年的话将她心里最后一丝骄傲都击碎了。什么都没有了,但她还剩下不认命的决绝。

    她低着头靠近矮她一个头的少年耳边轻轻的说道:“那又怎样?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有人对我身体感兴趣!”

    少年的世界好像突然山崩地裂,曾经他是多么高兴父亲能娶到这个看似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女人,曾经自己多么濡慕自己这个美丽大方,知书达理的后妈。

    但是好像在一夜之间,自己的仰慕的人突然变成了人尽可夫的贱人。曾大郎奋力的推到了芸娘,咆哮的喊出自己心里最深的秘密:“我杀了那个人!是我杀了那个商人!”

    赵峥与疤脸突然闯入。(未完待续。)

    ps:  还有一章会12点之前更新,具体多少字,看自己手速了吧。再次抱歉了诸位。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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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脸见芸娘摔倒在地,曾大郎口中咆哮,一巴掌就朝曾大郎扇过去了:“说什么胡话!看见你娘摔倒也不扶起来?”

    疤脸打完就不再理会曾大郎,急忙去搀扶芸娘,口中关切:“娘子,你受伤了没有?”

    芸娘勉强笑了笑:“不打紧,脚底滑了一下。”

    曾大郎看着那个女人装模作样,咬着银牙微微颤抖,赵峥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刚才那句他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卢管事,大郎或是冷着了,你带下去找件合适的棉衣给他穿穿。”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赵峥决定先让情绪激动的曾大郎独处一下,让他自己先冷静下来。

    “我与嫂嫂投缘,而且疤大哥又慷慨解囊,所以这面镜子就优惠卖给嫂子了,嫂嫂尽管收好,此处天冷,我们去里屋炉火旁闲聊一会,你们再走如何?”赵峥话虽在挽留,意却在让他们走。别人的家事,赵峥实在没有兴趣搀和。

    芸娘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赵峥的意思,今日虽然骤然面对曾大郎的质问,芸娘心里却没有疲惫之意,反而燃起斗争之心,大有将酒碗摔在地上的架势,老娘干了!

    “叔叔既然说了与妾身投缘,正巧妾身也寻思着你眉目间有我弟弟的痕迹,怪不得一看见叔叔就觉得亲切呢。”芸娘风情乍露。

    赵峥尬尴不已,看着疤脸还在一旁傻笑,这阵势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赵某天生一副大众面,看谁都像!”

    芸娘抿嘴一笑:“可没叔叔这般自夸的,看谁都像。那可是如来之象,叔叔这是在自比为佛吗?”

    芸娘火力全开,赵峥也只得勉强应对:“嫂嫂说笑了,这边请!”赵峥带着二人去了里屋。

    疤脸到里屋一见全身钢架做的火炉,大开眼界,跑到炉子旁边摸了摸。惊叹道:“这宝贝疙瘩,怕是要值上千贯吧。赵小哥怕不是一般的商人吧,出行都带着这东西。”

    对于火炉这种关乎民生,又没有什么军事价值的东西,赵峥完全放开了技术,有意泄露,所以这东西在南宋价格还真不离谱:“在南方也就二百多贯!北方可能要贵许多,大概要买千贯左右。”赵峥既然装做经商之人,这两地价格自然要弄清楚。

    芸娘听见赵峥说“才”两百多贯。心想此人来头果然不凡,两百贯够一家人省吃俭用一年的花销,在这少年眼里居然不值一提。

    要是赵峥知道芸娘所想真是要大呼冤枉,两浙富庶,两百贯对于宋国一般富商真不算什么,没想到这南北差异让赵峥暴露了身份,不知道算不算歪打正着。

    疤脸此刻也粗中有细的没有点破赵峥口中的才字,拉着芸娘坐下。感叹道:“这玩意比咱柴火暖和不少。

    芸娘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赵峥身上:“妾身听闻叔叔去过白云宫听过赵真君授道,一睹真君的风采。不知叔叔觉得赵真君是否真有传闻那般厉害?妾身在北方终究听的是别人口传之语,许多当不得真,不比叔叔你亲眼所见来的真切。”

    赵峥此事有些纠结,是自我吹嘘呢?还是自我贬低?还是如实相告。

    “赵真君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称之为圣人丝毫不为过。”赵峥决定如实相告。

    芸娘听到赵峥说道圣人,有些失望:“你是说赵真君是人而不是仙?”

    面对这个出生问题。赵峥到现在都还有些摇摆不定,在许多一些场合他都称自己是红尘中人,而在某些情况之下,他又装神弄鬼说自己是神仙之流,两种身份各有好处也各有弊端。着实令赵峥很难抉择。

    “赵真君仙亦是人!”赵峥说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

    芸娘听到这句话,神情闪烁,幽幽的说道:“我一直想让赵真君为妾身算一下命。”

    “用茶!”赵峥没有接话,此时卢有志进来说道:“我带曾大郎下去加衣服的时候,他执意要离开,自己一个人回去!”

    疤脸听到这里,碎了一口:“娘的,都是要当家的人了,还使小性子!这般没有担当,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种!”

    赵峥与芸娘各怀心思的没有劝慰疤脸。

    芸娘直勾勾的盯着赵峥:“妾身与叔叔甚为投缘,故而想与叔叔秉烛夜谈一番,不知叔叔能否答应。”

    赵峥偷偷看了看疤脸,见疤脸神色如常,这芸娘都放大招了,如此**裸的勾搭,不清楚这疤脸究竟是呆是傻,还分不清自己媳妇的意图,这人不会有绿帽僻吧,想到此处,赵峥直接吓尿:“这恐有不妥吧!”

    芸娘咯咯的笑了笑:“刚才在家里,妾身偷偷问了一下卢管事,赵小哥明明只有十三岁,为了行商,装作这般老成自有一番苦衷,嫂嫂这是心疼你,你一个孩子,嫂嫂还害怕毁了名节不成?”

    说完芸娘摇了摇疤脸,撒娇说道:“相公你说是不是吗?就依了妾身这一回吧。”

    这女人有些反常,赵峥直觉如此。

    疤脸受不了这美人恩,直接投降道:“好,好,就依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赵峥见疤脸已经阵亡,马上抢白说道:“既然如此,疤大哥今晚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明日也一早就送嫂嫂回去。卢管事,去给疤大哥收拾一间客房!”赵峥不待疤脸反驳,直接就吩咐卢有志安排房间。

    芸娘也见好就收:“如此也好,但是让家中几个孩子担心就不好了。”

    “卢管事,叫个人去通知疤大哥家里。”赵峥立马吩咐,不让芸娘留有一丝借口。

    ——

    疤脸上去休息后,芸娘看着赵峥经过短短的沉默就开腔道:“赵小哥是否诧异我今晚会如此做?”

    赵峥正色道:“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但别让身边的人受伤。”

    芸娘笑了笑,对于赵峥这个说法不置可否:“赵小哥。你相信命吗?”

    “相信,我走过的路,经过的事就是命,没有发生的事情永远不叫命!”

    芸娘看了看赵峥的脸,由衷的感叹:“果然是好命!你未曾经过我的事,永远不知道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叫命运的东西在捉弄你。”

    赵峥喝了一口热茶。与人这样舒适的探讨一些哲学问题似乎也还不错:“捉弄你的不是命运 ,不是天意,而是时势。众人身在局中,看不清时代洪流,多少人间兴亡因之而起,因之而落,人们无力反抗之际才将这些东西归咎于命运。

    说来人也是一种自负的动物,总想掌控所有的东西,但没想到别人也是如此想法。想要掌控的东西之间难免会有冲突,于是就有了斗争,这些斗争聚集在一起便是称为大势。

    但人又怎么可能掌握所有的东西,掌控所有的局势呢?千百年来,无数人都在朝着这个目标而努力,能真正弄清楚其中脉络的便称为智慧。所以嫂子不是天意弄人,而是你缺乏智慧。”

    芸娘听着赵峥这惊世之言,惊愕不已。总觉得赵峥话里有许多错误,但偏偏一时找不出。这颇令她苦恼,更令她不爽的事,赵峥就如同已经上岸的人,看着在苦海中苦苦挣扎的人们,故作悲叹说道,你在苦海沉沦。不是因为你懒惰,不是因为你狭小,更不是因为你的身世,一切都只你太蠢了而已,看不清这世界的奥妙。

    在芸娘终于放弃反驳了赵峥的时候。静下心来看着赵峥人畜无害的模样,突然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

    赵峥打着哈气:“听赵真君说的。”

    芸娘心里暗叫了一声难怪,他一个小孩子缘何会知道这些道理。

    “能不能带我走!”赵峥今夜所有的表现,其实已经向芸娘宣告了她的行动失败,但她仍然做最后殊死一搏,也不怕恶的赵峥,反正如果赵峥对她无意,那他终究只是一个过客,无伤大雅。

    “疤脸对你不好吗?”赵峥直接问她,在他看来芸娘对疤脸的维护也不尽是演戏,多少也有些情感在里面的。

    芸娘听到赵峥的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好,但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应该属于他,我对他而言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

    赵峥疑惑的问道:“把你当做仙女不好吗?”

    芸娘苦笑:“仙女只能是供奉在神坛之上的,而不是共度一身的良人,我们整日里除了吃喝拉撒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话题了。你还小,不明白这不是在过日子,而是在清修。”

    赵峥听到这里也只有感叹,两人的价值观有巨大的差异,想要生活一辈子确实有些痛苦。当初她之所以答应嫁给疤脸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赵峥听到这里,不免也有些唏嘘,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这个世界的爱情终究还是讲究门当户对。

    “我离开他之后,会给他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反正对他而言只是换了一个供奉的仙子,是我还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两年了,他还是丝毫不了解我,就拿我最喜欢吃的雪玉桂花糕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谈何了解!”芸娘说话间,也一脸痛苦,显然这番话也让她心如刀绞。

    赵峥听到这里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一个轮廓,抱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态度劝慰道:“当初嫁给她,想来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无论当初是什么情况,也怨不得别人。”

    芸娘笑了笑:“我当然不怨!”

    “但如果手段错了,那就要受到惩罚。”赵峥委婉的提出警告。

    芸娘笑意更浓了,只是这一刻没有丝毫的媚态,眉宇间具是刚毅:“我绝不后悔,自然也无惧惩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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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峥看着芸娘眉间的坚毅,微微错乱,似乎想起了一个人,说来他们也有一年未见了,也不知道她在山东这乱世横流中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是不会带你走的。”赵峥今晚说的已经够多的了,不想继续纠缠这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话题。

    芸娘早有心理准备,神情也不是很低沉:“蒲柳之姿,倒是让你见笑了。今夜就聊到这里,我回去睡便是。”

    赵峥点头:“嫂嫂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送你到门外。”

    芸娘回了一礼,去客房中将疤脸叫醒,然后便离开后。

    赵峥看着芸娘与疤脸离去的身影,让一旁的候命的暗卫进来:“你查查这两年梁乡有没有什么命案发生。”曾大郎的咆哮他是不可能当做没听到。

    芸娘和疤脸回家后也不知是疤脸心大,还是缺心眼,倒头便睡,芸娘经过这一夜,已经没有睡意,披上衣服,走到院子中,似乎想感受一些这刺骨的寒风,让自己清醒一下。

    今夜自己有些失态,芸娘在心里对自己的表现微微不满,心情有些烦躁。

    然而今夜注定无眠的不止她一人,当她来到院子时,发现曾大郎也那里。

    “怎么?又被人嫌弃了?”曾大郎很高兴,有一种手刃仇人的快感。

    芸娘看着幸灾乐祸的少年,摇了摇,似乎在可惜什么:“你真的杀那人?不怕吃官司?”

    曾大郎愕然。芸娘的话仿佛让他回到了那个寒冷无比的雪原。那夜漫天的白色与血色是他挥之不去噩梦。杀那人的时候他年仅十三岁,也不知道当时他抱着是怎么的决心和勇气才刺下那一刀。但那夜的惶恐、无助、震惊、愤恨乃至一丝不着边际的嫉妒都让历历在目。曾大郎喘着粗气,如同又经历了那晚的噩梦。

    芸娘看着这个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的孩子,心中不免的升起了一丝怜悯,她走近,用手指揉了揉他的脑袋:“就算你杀了人又怎么样?你一样跳不出这个地方,一样挣脱不了老天爷强加给你命数。你到最后不是变成一个庄稼汉,就是成为你父亲那样的石矿工人。”

    少年突然面对芸娘的安慰。有些厌恶也有些迷茫:“这样不好吗?”

    芸娘看着这个傻模傻样的少年,不觉的有些悲哀:“如果你去了大地方,你自然不会这样说了。”

    少年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他没有明白芸娘的意思,只觉得今晚的芸娘不再那么可恶,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睡吧!”芸娘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院子。

    悄悄偷听这一场谈话的疤脸,见芸娘回屋赶紧又回了被窝,芸娘上床,微微皱眉。这床上怎么这么冰冷?又摸了摸身旁的疤脸,也是如此。不禁开始怀疑疤脸是不是病了,于是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芸娘苦笑了两声便躺在床上睡了。

    ——

    第二天一早赵峥还没起床,就被卢有志叫醒了:“国师,宋道士昨夜在客厅打坐被冻坏了,今早被疤脸急忙忙的背出来四处寻找大夫。”

    赵峥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想笑,昨夜经历那么多事,倒是把这个正主忘了:“让咱们的郎中过去给他看看,就当结个善缘,我还有些事想问他。”赵峥想了一会还是决定自己去看望一番宋道士,当即与郎中一同前去。

    梁乡是个穷地方,唯一的郎中前些日子已经被隔壁乡请去,疤脸急忙忙背着宋道士在路上急急忙忙的乱窜正好碰见了疤脸。

    “疤大哥,我听说宋仙长病了,所以让自家的大夫来看看。”赵峥首先开口。

    疤脸却没理会:“胡说,宋仙长明明是窥探天机,受了天谴,我这是在招道观给现在祈福。”

    赵峥无奈,也不好见一条人命就这样白白牺牲,不顾疤脸的面子反驳道:“定是昨夜我们一时疏忽,忘了给宋仙长送辈子,再加上他打坐太久,腿都麻了,冷的时候想起来睡觉,摔倒在地而无人搀扶,这才被冷了一宿。”

    疤脸震惊,觉得好像应该是这样:“你怎么知道?”

    赵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哥,你看宋仙长的腿仙长都还是盘着的,不是打坐腿麻了,还是什么问题。?将他放下,等下被你折腾出什么大毛病来,你可担当不起。”

    疤脸听到赵峥的分析,仔细回想觉得真可能赵峥所说那样,他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宋道士没有被拖住从他的背上滑落。

    “完了,完了!”疤脸见自己闯下大祸,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宋仙长自己下来了,去给他看病吧。”

    经过白云宫专业郎中一碗汤药,几根银针下去,宋道士终于回魂了。

    宋道士躺在疤脸家的床上,眼神浑浊,赵峥心里暗笑果然这神棍都是不好当的。

    疤脸见宋道士神情疲惫,小心翼翼的问道:“仙长可是被天威伤了神魂?”

    宋道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口舌干燥,模样可怜。

    “给仙长乘一碗米粥来。”赵峥早有准备,宋道士昨夜没吃晚饭,不是被饿到了那才有鬼。

    芸娘去了厨房,将米粥盛了上来,亲自喂给宋道士。

    宋道士喝完米粥,回复了些元气,赵峥似笑非笑看着他:“仙长昨夜顿悟定有收获,你先调养,我明日再来请教。”

    ——

    “娘子,昨日俺想好了,等春耕完后,俺就去当兵。”疤脸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开口,没等芸娘开口,他自己先解释起来:“孩子们都大了,我得给他们赞些家底,供他们读书,俺这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只有一身蛮力,除了打仗俺找不到第二条出路。不过你放心,俺绝对不会去给金人当兵了,颜制使在胶西征兵,俺打算去投奔她……”

    芸娘骤然一惊,想到昨夜冰凉的被子,那会不明白疤脸偷听她与曾大郎的谈话,她垂下眼皮,似乎有些倦了:“如此也好,你之前就是副都头了,颜制使那里缺你这样的人。你……都知道了?”

    疤脸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俺不怪你,只怪俺没本事,有你这两年俺也知足了。”

    芸娘看着满屋瞠目结舌的眼睛,哀怨的笑了笑:“如此,你保重身体便好。”

    “知道了,弱芸。”疤脸爽朗的拍了拍自己胸口,他急急忙忙的将这个决定说出口,是害怕自己稍一犹豫就放弃了。

    芸娘听见疤脸称呼的她的芳名,知道这代表什么,也不顾他人的眼神,走到疤脸身前说了声:“谢谢。”

    然后悄悄在疤脸耳边说道:“我会在这里替你守三年,将孩子们养大,三年内我会替大郎张罗一桩婚事的。”

    “嗯!”疤脸声音里有哭腔。

    赵峥站在原地,突然意识道,疤脸如此做,怕是要找一个见证人,这个见证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卧倒在床的宋道士。

    疤脸像是了结了一段心事,身形变得轻松,大叫道:“赵小哥,今日留在这里吃饭,俺给你进山打一只狍子。”

    ——

    “国师这两年,这里倒是没听说发生过命案,这里人员不复杂,来往的商旅也少所以一查便知了。”卢有志探查一个上午将结果上奏赵峥。

    赵峥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只是叹息梁乡外面那么一个天然的深水港,居然没有什么商人走水路经过这里。

    “不过属下从这里的民众问过一些梁乡的传闻,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大抵来过梁乡的商人,都不怎么会来第二次了。”

    “为何?”赵峥突然来兴趣,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有蹊跷。

    “因为传言这附近闹鬼,专吃那些过往的商人。”

    “什么时候有这个传闻的?”

    “两年前。”

    赵峥算了一下时间,正是芸娘到梁乡的时间,难道是那孩子宣扬的,但也他的年纪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芸娘的目的与这件事相冲,自然也不可能是她做的,而唯一有动机还有能力坐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疤脸。

    “晚上让疤脸过来一叙。”此地又没有官府,赵峥为了单纯满足自己好奇心,不知不觉中将这摊子事拦在了自己身上。

    ——

    赵峥的火炉旁,二人独饮,这火锅的吃饭,让疤脸打开眼界,这酒足饭饱。不知不觉间,疤脸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赵峥与他热聊之际冷不冷的冒出了一句:“今日我找到几具商人的尸体。”

    疤脸神情一僵,筷子中的羊肉跌落都毫不知情。房梁上的暗卫箭矢对准着疤脸,没办法现在要精准射击,弩箭比火器来的实用,他们严格防备着疤脸的暴动。

    “哦?在什么地方?”疤脸很快掩饰,但那一瞬间的犹豫让赵峥已经锁定了疤脸。

    “昨日令郎说他杀人了。疤大哥不会没听见吧。”赵峥故意将话引到其他方向。

    “小孩子胡说,当不得真。”

    “可是那尸体。”赵峥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完全是在套疤脸的话。

    疤脸神情有些激动:“梁乡一年饿死那么多人,有些尸体也不奇怪,赵小哥你将话引到大郎身上是什么意思?别忘你走私,是谁在帮你掩盖风声。”

    疤脸近乎威胁的话,已经欲盖弥彰了。

    赵峥丝毫没有在意:“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宋仙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好几只癞蛤蟆

    ps:  前文有些笔误,将唯真人改成宁真人,还好提及不多,不影响大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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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脸停住了手上所有的动作,放下筷子,戒备道:“你倒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杀人偿命,我想替天行道,这个答案,疤大哥你认为可以吗?”赵峥云清风淡,伸向火锅的筷子丝毫没有停顿,锅里煮的是羊肉,无论在南北可是被视为最美味的肉食。

    疤脸看着赵峥稚嫩的面容,许久轻笑一声:“你在诳俺,你并没找到。”

    “哦?”赵峥神秘一笑:“没找到?那就说明这件事确实发生过。还有你凭什么认为我找不到,是不是对藏尸地点很有信心?”

    疤脸被赵峥这一通质问,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极力否认:“俺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赵峥笑了笑:“这般无赖可不好。”

    说着赵峥起身给疤脸斟上了酒:“赵某只是一介商人,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听你说要去当兵,好好杀蒙古鞑子就行了,就当是赎罪。”说完赵峥不再言他,专心吃肉。

    疤脸举起这杯酒,始终难以下咽,几次欲言又止:“你其实没与宋仙长说吧?”

    赵峥笑了笑:“不是你做的,我说与宋仙长你有什么害怕的?”

    “那赵小哥抓到那个凶手后,会怎么样,替天行道。杀人偿命?”

    “我只会好奇。想知道他当时杀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几条无辜的性命,他可有悔过之心?”

    疤脸笑了,准备摊牌:“淫人妻室,禽兽不如,我若是那人杀了便杀了!问心无愧!”

    赵峥叹道,从疤脸的话中,他大概明白了他杀人的动机,在宋朝这种捉奸在床。怒而杀人的一般都不会判以重罪,如果遇到主审官是个性情众人,打个几十板了事也是有可能的。

    “纵使那些商人有错,也罪不至死。”

    疤脸没说话,沉默除了代表默认还有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没有尸体,也无人报案,北方战乱,路边不知堆了多少无辜者的尸骨,你找谁报案去?这一切只凭赵峥的猜测是不够的。

    赵峥也不打算为了满足心中的正义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替天行道。那种行为同样令自己都感到恶心。

    “你回去吧,过两日我也要离开梁乡。我也不想听事情的原委了。”赵峥当即下了逐客令。

    疤脸犹豫再三也放弃的申辩,终究还是走了。

    ——

    “宋仙长,这几日可有什么收获?”宋道士经过一日的调养,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准备再休息两天然后就去下一个地方传道。

    “贫道先谢过赵小哥你出手相救。”赵峥主动让郎中给他看病,无疑赢得了宋道士不少好感,从这称呼上就可见一二。

    “在下也是向道之人,能为仙长助力一二,在下也倍感荣幸。”

    “那里,那里,真君之下,众人平等。”

    赵峥听到众生平等这句话,眼皮跳了跳,心想自己不会是碰上这个时代的哲学猛人了吧,但纵观史书,这个时期也没有姓宋的哲学家啊。

    “众生平等之语如惊雷炸响,仙长果然不同凡俗。”这些不值钱、不费脑的马屁赵峥只管乱扔,换做是之前,宋道士一定认为赵峥是个讹言奉承的小人,但眼下他正瞧着赵峥顺眼,这话则变成了赵峥很有悟性,能听出这话中深意。

    “你能明白此话,说明你也是有道缘的人,众生皆苦,从出生就经历生老病死苦,不得解脱。”

    赵峥听后不觉大感失望,原来这众生平等借用的是佛家的概念,与后世的众生平等完全是两个概念。

    赵峥忍不住就众生平等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昔日老君出关化胡,这佛道虽然相通,却有不同之处,私以为这众人平等意味,人之出生无非高低贵贱,种种机缘造化,皆是后天而为,平民百姓通过奋斗一样能封王拜相,而天生贵胄失德失职也一样会受到惩罚。天道之下,人皆渺小,这才是我道门的众生平等。”

    宋道士琢磨了赵峥的话,虽然里面离经叛道,但他经过那一夜突如其来的顿悟,本就打算自开一路,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反而欣喜异常:“从话中可以看出赵小哥也是向道之人,何不拜入我道门?我白云宫不会在意出生,也不强求出路,赵小哥是南方人,拜会过赵真君应当比我明白我白云宫的规矩。”

    赵峥正想打入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寨白云宫内部,自然求之不得,欣然答应:“赵某正有此意,我前年去白云宫拜歇,遇到了清尘仙长点拨,有些授意恩情,所以早就希望拜入白云宫门下,只是俗事缠身,走脱不得,一直未得机缘。”

    宋道士听了赵峥的话大惊失色,那清尘仙长可是赵真君坐下几名亲传弟子之一,眼前这少年与清尘仙长有缘,自己可不敢贸然收之为徒,但实在不甘心放弃发展赵峥这个这么有悟性的信徒:“既然得到过清扬师伯传授,贫道也不好传授你什么,不如这样,明日我就要去诸城,宁真人正好在诸城传道,我带你去见他,说不定你只有一番机缘。”

    赵峥听到宋道士叫清尘师伯,不明白自己何时有了三代弟子,不过既然能见那位自己传说中的弟子,赵峥当然乐意:“如此有劳仙长了。”

    诸城就是密州的州府所在,如果依宋道士那苦行僧般的脚力,走走停停只怕要七八日才能到,但有了赵峥的马车自然快上许多,两日便到了。

    ——

    赵峥走后第十天,疤脸也拜别了芸娘,去诸城应征当兵。

    临走前一夜,疤脸与曾大郎父子二人进行了一次谈话。

    “瓜娃子别怕!那人是你爹我杀的,你还是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汉子,没有给咱曾家丢脸。”

    曾大郎惊愕看着疤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你都知道了,那个女人她!”

    疤脸第一次没有因为曾大郎对芸娘的不尊重打他,他苦笑道:“俺心疼你娘的紧,她一个去雪地,我怎么放心……”说着说着疤脸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看见儿子在自己面前他赶紧搽干净了自己的泪水,他极力在儿子面前维护自己大男人的形象:“你这小兔崽子,杀人的手法那么生,慌慌张张的,怎么可能杀死人。”

    疤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样泪流满面,突然也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爹走后,好好照顾你娘,你爹能和你娘处两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咱一点也吃亏。”

    父亲在儿子心中总是高大的,见父亲在那女人面前如此自我低贱,曾大郎忍不住爆发出来:“爹哪点不配了!”

    疤脸意外的看着自己儿子,然后温柔的搽干曾大郎的泪水:“这是爹最后一次见你哭了,要是下次再看见你哭,老子非揍的连你娘都不认识。”

    “是不是觉的你爹特傻?娶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一心一意的对她。”

    曾大郎点了点,想到不妥立马又开始摇头。

    “你娘也是苦命人,原本你娘是官家小姐,她父亲投降了蒙古人,但两年前蒙古鞑子突然撤走了城内兵力,跑回草原去了,然后金兵趁机攻城,你爹是当时在金军当副都头,手下也是有几百号弟兄的,蒙古鞑子大部分都回去了,靠剩下那几个蒙古鞑子和汉兵,那能抵挡住我们,城破之后,将军纵容我们大肆抢掠,然后你娘的家族被视为金国叛徒,自然难逃一劫,你娘受尽了屈辱……你娘曾经对俺有恩,当时俺怒极攻心,将你娘救了出来,利用职务之便带着你娘逃回了家,我这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得的。”

    “你娘是俺的恩人,俺却也算是她的仇人,恩将仇报,她做些报复的事情也是在理……”疤脸心中的苦涩在心中翻搅,却执意向儿子到处这些秘密。

    这些话闷在心里许久了,不吐不快。

    “爹,那女人对你有什么恩情?

    疤脸像是陷入了幸福的回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只是一个乞丐遇到官家小姐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女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疤脸摇头:“不知道,她哪里会知道,当年她的随手的一番善举,才让俺活到今天。现在俺更不敢说了,说来说去还是俺欠她的,你娘注定不属于俺这类人,跟了俺两年,俺也知足了……你爹我没当上将军之前是不会回来的,你娘再次之前若是要走,你不要拦,要带走什么东西你也能阻止。知道没?”

    曾大郎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一时间心中的痛苦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他不知道该恨谁了。

    疤脸看着纠结的儿子,踹了他一脚:“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等你遇到一个如你娘一般的女子便会明白你爹所做的一切了。”

    说道这里,疤脸又低沉了许多,收回刚才的话:“但愿你不要让你遇到像你娘的女人,安安稳稳过往这一生就行了。”

    “老子回来之后希望能报上孙子,隔壁的小丫对你有意思,你也别挑剔。”

    曾大郎倔强的摇了摇头:“街头的翠云才行!”

    疤脸笑了笑,也不鼓励儿子,碎了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终究是只能想想,要真在一起,那才是天理不容。只是在没有明白本心,认清自己之前,又有谁知道自己是癞蛤蟆还是天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诸城风物(一)

    诸城是密州的州府所在,是颜倾武想要重点控制的地方,自然也是新旧思想冲突最为激励的地方。

    诸城进出城都要进行严格的搜查,看是否夹带了武器,但对于身份却并不重视,山东历经战乱,户籍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被那支义军焚毁了。再加上颜倾武又鼓励经商,商旅来往不绝,所以这身份自然盘查不了。

    赵峥从梁乡带来一百多人过来,没想到刚到了城门第一步就被难住了,那些兵丁盘查的极为仔细,不仅会仔细盘查商人的行李、货物。还会搜身,至于如果有女眷不方便,那也不要紧,因为城门排查的兵卒不单有男兵,还有女兵。

    赵峥车队藏着大量武器不说,就是玻璃、香皂这些没有市舶司开的证明的商品也进不了城,尤其是城墙上的告示里大大写着各种商品的税金。

    其中像玻璃、香皂、香水这种奢侈品的税金高的出奇,而向大米、小麦这些货物则只象征性的收取税金,并且无论什么货物进出城必须要有官府开出的的验收证明和税金凭证,没有凭证的一律按走私论处,要当场缴纳税金和一定的罚金。赵峥倒不怕缴这些税金,而是自己所带这些玻璃、香皂数量巨大,一定会惊动官府的,到时候想不惊动颜倾武都困难。

    而且宋道士也在赵峥的车队里,到现在他还以为赵峥贩卖的是丝绸瓷器等东西,走的是正规渠道。所以也不能在城门外停留太长时间仔细谋划以免让他起疑。

    没办法赵峥只好让卢有志轻车简行先进城,想办法贿赂一下守门的城门的守卫。让他们通行。然而令人崩溃的是。那些守门的兵丁出奇的称职。卢有志派出去试图行贿的人直接被抓了,直接被打了五大板。

    赵峥听到消息感到匪夷所思,来到这个时代他听说有清官的,却不曾遇到如此较真的兵卒,这么廉洁的队伍,颜倾武是怎么锻炼的。

    “赵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不走?”宋道士在见车队在城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不免的好奇询问?

    “老家遇到了点急事,我得让人安排人手回去,所以要耽搁一些时间,请仙长见谅。”

    “嗯,你先慢慢处理,贫道唐突了。”

    赵峥打发了宋道士后,觉得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好自己车队里除了些玻璃、香皂外,还弄了点瓷器、丝绸等寻常商品。所以当下决定先带十几个人进去,其他人在城外找个地方看管这些武器、商品。

    此次与赵峥随行共有五百多号人。除了留在船上的几十人,大部分都留在了梁乡。赵峥这次带百多人来诸城,没想到最后只有十几个进城。

    宋道士疑惑的看着近百人留在了原地,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但一路上他与赵峥相谈甚欢,觉得赵峥不应该是那种作奸犯科的歹人,于是好心的提点了几句:“别的地方贫道不敢保证,但这密州一带赋税,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交点赋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峥惊讶于宋道士的敏锐,那些火器是万万带不进城的,所以只好含糊的答应,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

    二十多辆马车现在只剩五辆了,赵峥进城的时候,特意看了看贴在墙上的告示,终于明白这些兵卒为何会这么廉洁了。

    “不服从上级指令者,斩!

    奸淫虏掠者,斩!

    ……

    贪赃渎职,克扣商旅者,斩!”

    一条条军规下来,堪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贪污渎职后面还特意加上克扣商旅几个字,足以说明密州对商业的重视。最重要的告示上还贴着如果有兵卒违反告示上的规定,欢迎前去检举,并且检举流程十分简单,只要写封书信,投到诸城内到处设有的检举箱内就可以了。

    令赵峥感到冲击的是,城门上悬着两颗人头,旁边写的是:“克扣商旅,斩之以儆效尤。”

    赵峥收起了轻视之心,发现守门的兵卒身上的布料都是上等的,不像南方一些城门的守卫看着活活像个讨饭的,他们的脸上居然还时刻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着实让人眼睛一亮。

    赵峥车队里的瓷器与丝绸很快被收出来的。

    为首守将过来,没有警察逮着犯人那样凶神恶煞,询问道:“这些货物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可曾在密州其他地方缴过商税,如果有就不需要再缴纳了,如果没有还请你到衙门办理。”

    说着守将为赵峥指了旁边修筑一栋宅子,牌匾上写着商税科三个字,全部都是单门进入,共九个窗口,如同后世车票售卖的地方。

    赵峥老实回答:“从扬州过来,没到密州其他地方交过税。”

    那守将也不生气:“咱们都是大宋子民,密州穷困,物质缺乏,希望这位小哥你常来密州经商,咱们密州的硝石、石膏、煤炭品质都是数一数二,价格低廉。”

    赵峥有些惊讶,这守将居然开始向自己招商引资,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最关键的是这守将自称大宋子民,密州才入宋境不过一年时间,自然不会对宋国产生多大归属感,但仍就这般自然的就说出“咱们都是大宋子民”这句话,可见颜倾武对军队的思想改造有多么成功。

    宋道士见前面检查的队伍停顿,就下了马车,守将显然是认识,热情的招呼:“宋仙长,别来无恙。”

    宋道士颔首:“去了一趟梁乡,有些事情想请教宁真人,这位赵小哥是我从梁乡带来的。”

    “失敬,失敬!”那守将朝赵峥说道。

    这已经是城门的最后一道关卡了,需要收身才能经过,宋道长虽然与他们熟识,但也必须经过收身,宋道士也相当配合的。

    接着轮到赵峥的时候,那守将当场就黑脸了,因为他从赵峥的腰间搜出了一把燧发枪。这可是官府严禁私自携带的东西,但他当他看到燧发枪枪管上刻上了黄石二字时,脸色又变了,黄石是白云宫炼器道的一名宗师,是专门研制火器的六大学宗,这六人中又以黄石的技艺最为精湛,随着火器在山东战场的决定作用,这黄石先生的名字在山东一地可谓是如雷贯耳,这枪管刻有他的名字,说明此物乃是他亲手打造,绝对不是市面的那些燧发枪,因为那些燧发枪的枪管上只会刻上“白云宫制”。

    “敢问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能得到黄石先生亲手做的燧发枪,无一不是宋国大人物,所以守将小心翼翼的应对。

    “从其他商人那里买的。”

    “那位商人?”

    “枣阳商会,王会首。我与他有些姻亲,所以能从他手里购买此枪”

    王大财神的名字在山东可谓是如雷贯耳,这山东的四成粮食,三成药材,全部的武器都是在与王福财做生意,而谁都知道枣阳商会后面站着的是谁。

    赵峥见守将神色大动,以为通过王福财的大名,守将会归还自己的燧发枪,放自己一马,但那守将却是径直的将燧发枪收走,然后给赵峥写了一张收条:“本将按规章办事,还望赵小哥不要见怪,这燧发枪暂时压在这里,您什么时候出城了,就拿着这章字条取回去就行了,火器会一直放在这里的守卫庭里,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的。”

    赵峥拱手:“为了防身之用,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守将笑道:“您放心,城内绝对安全,不会有宵小之徒逞凶的。”

    赵峥见状也只好作罢,决定与宋道士想拜会宁真人先。

    ——

    诸城果然不比梁乡,繁华的景象依稀有了江南诸州府的模样,不一样的是街头随处可见忙碌做活的妇女,还有随处贩卖报纸的。

    报纸最早出现在北宋,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报纸的雏形,只是碍于印刷的速度,传播的途径,以及面向对象,都极大的阻止了报纸的发展。

    宋朝的识字率虽然较高,但书面文书都是用文言文书写,且不加标点,远不是一般民众能看懂的,所以赵峥才会不留余力的推广白话文与标点,否则知识的传播都还是士大夫的禁脔,报纸与科技书籍要想普及那只是痴人说梦,赵峥碍于南方儒家势力,暂时没有提及报纸一事,没想到颜倾武却先做,比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穿越者。

    赵峥得到这个答案不禁苦笑起来,山东如同一个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屋子,就算推到重建也不觉的可惜,但宋国就像一座外表破烂但内部却有许多精美的装饰,稍不注意就会打烂里面的坛坛罐罐,让赵峥一直不得不小心翼翼。

    赵峥在报停里买了一份报纸,第一版的主要的标题是颜倾武在营州前线抗击金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满篇都是颜倾武的个人崇拜,然后主板的下方,则是白云宫的专栏,这次期是专门介绍白云宫长生道的专题,满篇的虚假不说,还一阵吹嘘,然后第二版则是诸城里的商业信息,今日的各种大宗商品的均价,各个商家寻求合作的消息,店铺转租的讯息等等。

    然后赵峥翻到的闲闻趣谈这一版,基本上就是后世的八卦消息,而这版头条赫然就是“赵真君与颜将军的花前月下。”(未完待续。)

    ps:  (前文的官家的小姐指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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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诸城风物(二)

    这篇花边故事满篇的杜撰,没有一点可信度,但在颜倾武的地盘上,若是没有得到她的首肯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赵峥看到这篇文章才第一次感受到初春的气息。

    宋道士见赵峥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以为他在为诸城新奇的事物感叹:“短短一年,这诸城就有种改天换地的感觉,赵小哥感到惊奇也是正常,就连贫道都有些恍惚。”

    “是啊!颜将军好大的魄力!”赵峥也是感叹,不愧是疯丫头,倒是什么都敢做。

    宋道长走近了些,看清楚赵峥报纸版面上的内容,好奇的问道:“赵小哥以为这上面说的可是真话?”

    赵峥不确定的指了指报纸上的内容,得到宋道士肯定的答案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应该是真的吧。”

    宋道士此时却有些莫名的痛心疾首:“无稽之谈,颜将军虽然是人中龙凤,坐拥一府三州之地,但配与赵真君那是杀身之祸。”

    赵峥听出宋道士的弦外之音,自己在宋国本就声势滔天,民间将之与皇上并称二圣,本就是犯了忌讳,要不是赵昀极力维护,换做是其他帝王早就开始试图限制自己影响力了。而颜倾武又手握一只强军,虽然赋税尽归宋国,但军权可是捏的死死的。要是二人再有什么关联,要改天换地哪还不是易如反掌。

    “赵真君想来不会在乎人间富贵,颜将军又是明理之人,当不会做那目无君上的事情。”

    宋道士摇头,忧心忡忡的说道:“传闻赵真君仁善,此事只怕会被小人利用,处处退让。”

    赵峥呵呵一笑。这等猜测之词多说无益。

    “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安顿好,明日再与仙长去拜会宁真人如何?”

    ——

    赵峥寻了一家客栈,将货物人员安顿好了后,卢有志才将那些行贿被处罚的人捞回来。

    “国师,诸城内天道军都被调往营州作战。所以暂时还没办法将城外的人送进来。”白云宫暗中派遣到山东的天道军足足有六七百之多,多是军中中高层军官,是军中真正的精英所在,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尽数被调到前线去。

    赵峥看着窗外形色匆匆的人群说道:“天都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行人,治安一定不差,安全暂时不用考虑,此番来山东权当散散心。你们也不必太过紧张。你下去先查探一下诸城的基本情况。”

    卢有志领命下去后,在走廊与一人擦肩而过,只觉得背影很熟悉,一时间也没想起是谁,国师交代的事情重要,卢有志也不再胡乱猜想,径直出去。

    赵峥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知道来人是谁。叫了一声:“进来。”

    “师父!”尽管用黑衣遮住他的脸,容态也端庄。但仍然掩饰不住他的眉间青春飞扬,来人却是赵峥弟子成道。

    赵峥看着自己的弟子沉稳了不少,笑道:“让你做教习你不安安心心的做,一心想走仕途,又没有科举的天分,我让你来密州。这下过足了官瘾了吧?”

    成道尴尬的笑了笑:“看师父那些有趣的书惯了,这圣贤之书怎么也读不进去。”

    “说来自你悄悄来到密州,我们快半年没通书信了,以前你不相信我书中所说制度,现在你的观想呢?”颜倾武几次让赵峥派些人手过去帮她。但白云宫自己也极度缺人才,所以就象征性的派了几个过去了事,正巧而成道当了半年的教习先生大概是乏了,向自己提出要走仕途,赵峥允许了,也知道将一个二十出头的人硬拉过来教书的确有些为难他。正好颜倾武信上又在催促,所以就悄悄的派成道过来。

    “大同之世,只怕要用非常手段。”

    赵峥听出成道话里的杀气腾腾,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朝廷派来的密州知州是个糊涂蛋,一上来就想推翻颜制使的一些制度,被颜制使强硬的阻拦下去,他为了找回颜面,又拿吏治开刀,像我等这样身份不明不白的,没有科举出生的一律清退。颜制使不想逼迫太甚,弟子也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所以弟子的官就被罢了。”

    赵峥讶然,成道原来已经是白身了,自己还希望能够通过成道将天道军调入城里,看来是不行了,难怪成道没有主动给自己写信了,大概是觉得丢脸,无脸面对自己:“混的这么差,不好意思回家了?被罢官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的见识才智,静下心来,三五年考个举人当不是什么难事。”

    成道见师父还是轻拿轻放的模样,心里叹道,师父胜在不争,也输在不争:“弟子的确是觉得有些丢脸,但也绝不是因为陈建初罢了我的官。”

    赵峥见成道话里的有些赌气的意味,宽慰他道:“此事关系到朝廷的颜面,你也不要有太多怨言。在民间也一样可以达到拢密州民心,归于宋国的目的,而这也应该是你来密州做官的目的,殊途同归,不要太在意个人得失。”

    成道低头受教,但心中不服:“只怕是颜制使收拢民心,而陈建初将民心推开而已。”

    “此话怎讲怎讲?”

    成道冷笑道:“颜制使划分民籍,收拢荒地,租给流民,这是千古正道,却被陈建初一句轻飘飘的与制不合就给否定了,这不是在推民心是什么?

    赵峥见成道有了自己的主见与思考,深感欣慰,但为了激出他心里最真的想法,赵峥不得不说道:“成道很赞同颜制使的做法?”

    成道反问,意味深长的问道:“师父难道不赞同吗?”

    赵峥干笑两声:“赞同,但要保持一个限度。”

    “什么限度。”

    “杀官造反,天下大乱。”

    成道得到赵峥这个答案,明白赵峥意思,这哪里是在说限度,分明是在给自己画了一个安全线,让自己不要有所顾忌,只要不越过那道坎就行了。

    赵峥见成道回意便问道:“我从梁乡来,见那个地方的模式如同倾武所说的那样,那陈建初可是与你们妥协了。”

    成道冷笑道:“他哪敢真心反对,也没有那个精力,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看做给朝廷,做给清流看我陈建初可没有同流合污。毕竟颜制使刀下人头滚滚,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颜倾武在山东大开杀戒,赵峥从朝廷的风声可以推测的出,只是那个时候正好撞上了郑清之谋反,盖过了颜倾武这事,等朝廷回过神来,怕就要开始收拾这边了。

    这篓子,赵峥不禁有些感叹颜倾武惹祸的能力。

    “我听说密州有个宁真人,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成道听到赵峥说道宁真人,心中明了:“那是颜制使代师父收的弟子,说起来算是我的师弟。只不过弟子在山东没有公开身份,他也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这件事情你得问颜制使,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清楚。”

    赵峥微微皱眉:“事涉白云宫,你怎么如此马虎?”

    成道有些委屈:“那宁唯事只是在帮咱白云宫收拢信徒,未成做过有损咱们白云宫事情,而且颜制使让我不要告诉师父您。”

    赵峥听明白原委,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可是你师父!居然不听我话。”

    成道抓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事我估计是颜制使在与师父您耍性子,可要谨慎处理。”

    赵峥寻思这小子一心思都在打探自己的八卦,找个理由准备将他打发,赵峥将今天报纸上的那份八卦内容扔给了成道:“给我查查是谁写的这篇文章。”

    成道站在一旁,有种坏事被揭穿的感觉,吞吞吐吐的说:“是弟子写的!”

    赵峥哑然作势欲踢他,口中呵斥:“滚出去,整天不务正业。”

    成道急忙求饶:“师父,迟早的事,而且我问过颜制使的意见了。”

    赵峥收手,非常想知道答案,好奇的问道:“她怎么说?”

    “颜制使当然很高兴的同意了。”成道见赵峥心喜,献宝似得说道:“师父要不亲自主笔,密州的报纸都归我管。”

    赵峥讶然:“你不是被罢了官吗?这报纸难道不是官府在办?”

    成道得意的说道:“弟子虽然罢官,却可以做吏,现在是州府的押司,江湖人称二知州。颜制使岂能放心将所有的权力交给陈建初。”

    赵峥从成道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丝隐患,但愿事情不要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既然你在诸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给你一个任务,去把滞留在外的天道军弄进城来。”赵峥吩咐道。

    “多少人?”

    “陆陆续续大概有五百多人。”

    成道被这个数字吓到,看到赵峥满脸严肃,知道师父开始认真起来,也不再追问缘由,直接领命下去。

    ——

    第二日,赵峥约上宋道士,去拜会那传说中的宁真人。

    诸城内有一座道观命叫白云观,自称是白云宫在密州建立的分坛,所以香火旺盛,初春又是许愿的好时节,所以去往白云观的路上是人山人海。

    白云观外种上了许多桃树,正是初春,桃花盛开,白云观,隐约期间颇有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但人生鼎沸又将这种美感破坏殆尽,让赵峥暗道可惜。

    赵峥与宋道士好不容易挤到了道观前,却得到宁真人不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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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叛徒

    赵峥未能寻到宁真人也不烦恼,成道虽然有许多缺点,但赵峥想象在他心里还是维护白云宫的,既然他对宁真人的所作所为没有意见,那么这个宁真人对白云宫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白云观今日前来烧香的人众多,赵峥与宋道士准备离开白云宫被人群冲散,赵峥见山道旁的桃花甚美。干脆一头钻进桃花林,避一避眼前的纷扰。

    桃花林中游客三三两两,都是一些痴男怨女在树下说着情话。

    赵峥行自深处有个白衣男子,在树下看书,神情专注,时而眉峰紧皱,时而击掌拍好。

    赵峥觉得这男子与这桃林的景色格格不入,有些好奇,走进观看,发现手里的书卷里内容有些熟悉,细细一看,竟然是卢梭的社会契约论。

    这书是赵峥抄给颜倾武的,而眼前的男子既然能得到这本书,那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兄台,何故在此读书?打扰了那些情人的雅兴的。”赵峥指了指不远处桃树下的一对男女。

    白衣男子很有风度的放下书卷,顺着赵峥所指方向,风趣的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与书私会,怎会说坏了别人雅兴。”

    “敢问兄台贵姓?”赵峥大刺刺的坐在了白衣男子的对面。

    “免贵姓宁。”白衣男子如同出尘之仙,心中叹道,这小娃娃有些意思,我还是不要自报姓名,免得吓住了他。

    赵峥只觉得这样互相扮猪吃虎有趣,故意说道:“我叫赵大真。唤我大真便可。兄台一看就是读书人。敢问表字?”

    白衣男子见赵峥这么直接的询问自己的表字,也没在乎这小小的无礼:“我没有表字,把我老师气走后,他就收回了给我的表字。”

    “那怎么称呼?“

    “叫我宁人真就是了。”

    宁人真、宁真人,赵峥勉强接受了对方的恶搞:“宁人真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被收回表字啊,否则也不会像这样,我每叫你一次就感觉在骂你一次。”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习惯而已,平民百姓无表字。也不见得别人叫他就是在骂他。倒是赵小哥你来白云观不去烧香,来这里做什么?在等红颜?”

    “求人不如求己。白云观求赵真君的那么多,敢问赵真君显灵过几次?”

    白云男子很诧异,认真打量着赵峥:“赵小哥不信真君,来白云观为何?”

    赵峥笑道:“来找你,门人却说你不在。”

    白衣男子疑惑更重了:“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然后白云男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意思是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是这般淡定的模样?莫非此人来临不凡?

    “既知我是谁,小哥口音又是南方,不知你哪家衙内?”

    赵峥故弄玄虚道:“你说呢?”

    白衣男子突然想到赵峥姓赵:“原来是宗室之后。失敬失敬。”口中虽然失敬,但白云男子却未有任何行动。依旧淡然的坐在那里。

    然后白衣 男子瞥了赵峥一眼,也不询问赵峥的具体身份:“不知赵小哥寻我何事?”

    “既然知道我是宗室之后,为何还敢称呼小哥?”赵峥看着这个俊秀的男子问道,不清楚他是彻底觉悟,还是故作狂悖之辈。

    “官家只有一弟,荣王的年纪与你不符,所以就算你是宗室之后又能怎么样?不过与平常富家翁无异。”南宋的亲王不如宰相,如果是平常宗室连一朝重臣都不如,没有多少权力。

    白云男子从实际出发,点明自己无需害怕他这个宗室之后,无疑赢得了赵峥不少好感。“你手中书卷是从哪里得来的?与寻常不大一样。”

    “赵小哥千里迢迢从南方赶来不会就为这件事吧?”白衣男子显然对赵峥将话题带偏有些意见。

    “一半,一半,只是为了一睹真人风采。我也曾去过白云宫,不知赵真君坐下还有您这位弟子。”

    宁真人不以为意:“不过是为了配合颜制使光杨白云宫之学。骗些愚夫而已。”

    赵峥见宁真人如此坦诚有些意外:“那真人是单纯认同赵真君的道学?”

    宁真人意味深长的说道:“赵真君道学包罗万象,我等自是仰慕。但真君乃是天上神仙,这些人间之事却还得我们自己来。”

    赵峥从宁真人话中听出一丝味道,不解的问道:“真人可否细谈?”

    宁真人摇头,起身却是与赵峥拜别:“赵小哥到现在还没告诉我的来临,在下也无可奉告!”

    ——

    莒南县外,两军对阵,却没有肃杀的气氛。

    金国的军队经过几次攻城都大败而归,还被颜倾武领军出城在野外击败了好几次,虽然攻势依然不减,但事实上对莒南县已经没有多少威胁。

    前两次野战,华夏军歼敌五千,基本上已经将其精锐扫荡完了,金国余下的三千人的队伍想要攻占莒南无疑是痴人说梦。光是莒南城中华夏军就有一万,在加上宋国的一万军队,金国的进攻无疑是以卵击石。而华夏军与宋军也很默契的只是打垮这只军队就行了,没有歼灭的意图。

    金国蒙古决战在即,金国每虚弱一分就意味宋国直面蒙古的可能增加一分,金国与宋国双方实际上都有合作的需求。但靖康之耻列列在目,两国又如何可能真正放下血仇,再加上金哀宗虽然希望联宋伐蒙,却却并未拿出多少诚意,只是谴使几次商谈。而宋国也是如此,双方都知道眼前局势,但都拉不下脸来寻求合作。

    为首的金军将领完颜不速,发起冲锋的号角,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在半路就被敌军的火器打散,完颜不速在愤怒与理性之间不断摇摆,终究不敢自己亲自领兵冲锋,只得收兵对着敌阵大骂。

    完颜不速之所以这么愤怒,那是因为敌军的将领是金国宗室之后,曾经的完颜倾武,如今的颜倾武。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阵营,叛徒总会让人格外的愤怒。更何况是品质如此低劣的人。

    数典忘祖,奴颜卑膝,以金人的立场来看,这些词语套在颜倾武身上丝毫不为过,金国宗室,父兄尚在,居然自贱该汉姓,背弃人伦。坐拥一府三州,兵甲上万,不思报国,却万般奉迎宋朝。

    面对这些指责颜倾武完全没有动摇过,痛苦过。但唯独今日收到一封信让她痛苦不已,是自己恩师李冶写给她的绝交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阵

    颜倾武对于完颜不速的骂声完全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因为她无比坚信她是对的,无论对于金国子民,还是对于完颜这个姓氏都是如此。既然自己是正确的,那么别人的反对,骂声不过是隔靴搔痒,狗急跳墙而已。

    谁又能想到几年前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会在短短两年内就有了搅动天下大局的能量,真是如神话一般的崛起。颜倾武知道这神话的背后站的是一个如同神仙般的男人,这时内心最为依仗的东西,所以她无所畏惧。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是一片赤诚的颜倾武,面对李冶满篇的斥责,她只觉得满腹心酸与委屈。

    她心里憋闷着无数的话语,却无从诉说,所以在今天这个节点,她毫无征兆的爆发了,轻呵一声,提枪上阵。身后铁骑如云奔腾,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完颜不速看着颜倾武亲自领军出征,惊叹与这支铁骑的神威的同时,心里生出了无比的怨恨,为何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要奴颜卑膝的投降宋国?你当初在怀州城内不是愤怒于无人肯为金国而战,如今与同胞同室操戈又是为何?愤怒不已的完颜不速看着眼前奔袭而来的军队,胸中也是热血在翻滚,既然颜倾武敢亲自杀出来,他也想亲自上前问个明白。

    杀!两只军队同时杀出,然而完颜不速身后却有将近一半的人留在了原地,往相反的方向逃走,当了逃兵。

    完颜不速鄙视的笑了笑。又是与那个女人一样。寡义廉耻之徒。逃跑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国力山河日下,亡国就在眼前,他也想问问眼前这个为何不能与过同进退的女人。

    两只队伍带着无比愤怒,咆哮着碰撞而来。

    兵戈的声音,飞溅的鲜血,以及马匹的踹气的声音。一轮冲杀过后,完颜不速的队伍已经死伤大半只余百十人。

    “你为何要这么做?别忘了你可是姓完颜!”完颜不速的声音从他沙哑的喉咙里磨砺出来只剩下不甘的质问。

    “完颜给我的骄傲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鱼肉百姓。他给我的意义是让我守护这个地方。”颜倾武声音铿锵有力,无比坚定,如同她手中的铁枪,除非人亡,否则她永远坚持这个信念。

    二人调转马头开始了第二轮的冲刺。

    铁马飞驰,铁枪乱舞。完颜不速的队伍只剩十多人,对方的铠甲太坚固了,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他与他的军队此时好像正在燃烧。不弄明白心中的疑问,他们死不瞑目。

    “守护?守护宋国吗?”完颜不速好像听到这世上最滑稽的词语。怒极反笑。

    “我守护的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守护的是金国,无论它的敌人是蒙古人还是本国人,践踏这片家园,就会面对我手中的长枪!”颜倾武守护的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二人再次调转马头,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一轮厮杀,金军逃到对岸的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身影。

    完颜不速的右肩已经种了一枪,却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心中的痛苦与愤恨已经让他忘却了身上的伤。

    “子民?倘若它的敌人是宋国人呢?”

    “不会!”

    ……

    这个答案让完颜不速无比失望与愤怒,他不相信颜倾武会因为这个天真的理由而背叛金国,投靠宋国。

    曾经你在怀州城头让人擂鼓,单骑出征,我是多么的敬仰你。

    完颜不速不相信曾经给予自己巨大震撼的女中豪杰会是这么一个天真的人,那急切的想知道那个答案,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龙旗军,杀!”

    然而此时已经无人响应,只有他单骑赴会。

    “如果宋国要破坏你做的一切,你会怎么做!”

    “不会,因为有个人答应过我。”

    这一轮冲杀,完颜不速身中二十余枪,却没有从马匹上倒下。

    颜倾武的马匹轻轻出去,走到他的身旁。怀州城外一同杀敌的情谊,让颜倾武想给这个人最后一丝尊严。

    “就是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而背叛吗?你知道完颜这个姓意味什么吗?”完颜不速语气悲凉之极。

    “金国不是一人一姓的宋国,我代表不了,你代表不了,完颜守绪也代表不了。”

    完颜守绪是现任金国皇帝的名字,颜倾武公然叫出这个名字,代表着他与金国再无苟合的可能。

    完颜不速想哭却在笑:“那宋国又是谁的宋国?”

    颜倾武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你父兄因为你,被排挤成什么样?无国无家,这就是你,完颜倾武!”

    “父兄。”颜倾武默念这两个字,从小到大,父亲与兄长给予自己永远都是斥责与失望,颜倾武本以为自己不会对他们有多大感情,但人伦至亲,血浓于水。

    这些日子她突然记起自己七岁那年,舞起家中的长枪时,父亲嘴角的那么笑意,父女之间哪怕关系再如何僵硬,那会全部都是冰冷的回忆,岁月中终究还会留给彼此一个温暖的慰藉,供人感怀。

    她知道前些日子,一向懦弱的三哥突然被掉到前线,死于战场。一向闲赋在家三哥被调上前线,担任先锋官。她知道这是金国朝廷给予自己的惩罚,因为她的三哥正是在攻打益都府死的,死于自己的军队手中。所以完颜不速这句话,让颜倾武许多记忆乍然涌现,她脸上划过泪水。

    完颜不速很高兴,仿佛看到了日后颜倾武被宋国背叛的凄惨至极的画面。

    “你以为你这么做,宋国就会接纳你吗?你在他们眼中始终是异类,是夷蛮。就算你身上大部分是汉人的血又怎么样?只要你姓完颜,他们就会像防狼一样防着你,你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颜倾武擦干脸上的泪痕,手上的血迹将她脸上抹上了一朝血痕,她昂扬挺胸:“不会的,我相信那个人。”

    完颜不速放声大笑,嘴角咳出了鲜血:“我投降,我倒要看看给你承诺的人最后会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兔死狗烹,你在他们眼里连狗都不如,我倒要看看谁会对你这种数祖忘典,无国无家信守承诺。”

    颜倾武漠然不语,调转马头轻声说道:“将降将押下去,而后解送临安交由两府处置!”

    “颜制使,您怎么了?”副将古冰看着颜倾武的泪痕关切问道。

    颜倾武有些颓然:“有些想哭了。”

    身后的将士突然齐声一吼:“与将军同在!”

    她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魅力,有女人的领导方式,她不会事事故意将自己扮作男人一样坚强刚硬,尽管她身上从不缺少这些东西。

    但女人天生就应该用温柔征服世界,颜倾武看着这支意志已经坚硬如钢铁雄军,为他们注入了一丝温柔的力量。

    “我们走!”颜倾武从他们的吼声中得到力量,这支天下瞩目的强军不是一台单纯杀戮机器,他们是有着自己信念走在丛林里的狮群。

    “赵峥,这次换我来轻轻推你一把!”颜倾武看着南方,心中默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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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份

    诸城内的白云观内,赵峥与宁真人在桃林中一番谈话无疾而终后,赵峥没有找到宋道士便独自回家,宋道士找到宁真人,向他说明了今天的来意。

    两人将各自对赵峥了解的情报一综合,发现里面有很大的出入。

    宁真人略略推算,苦笑道:“只怕是朝廷对山东要开始干涉了。赵大真不一定是宗室之后,但绝对不会是一介商人。”

    宋道士听到宁真人的分析,也察觉到了赵峥身上一些奇怪的东西:“昨日进城之时,赵大真在城门外停留很久,而且从那身上收出来了一把黄石大师所铸的燧发枪。按照真人所说他又暗示自己是宗室情况之后,只怕此人来临不小。”

    “无妨,在山东我们的行动无需遮掩,也没有办法遮掩。我们只需要明白两个人的态度与决心便可了。”宁真人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有些无力。

    宋道士自嘲一笑,知道宁真人说的是何人:“颜制使无论再何如的天纵奇才,她毕竟太年轻,并且是个女人。将所有的事情寄托在她身上,对她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宁真人哈哈一笑,对于宋道士的女人二字很不认同:“就是因为颜制使是个女人,但又与则天大帝的阴狠不同,这才让我决心追随。我们不是将所有的事情寄托在她身上,而是她的的确确是整个山东之局的关键。在山东一府三州我们现在的财务还不能自给自足,这一方面是因为华夏军军饷巨大,山东各方面建设也花费甚多。而又实行减税政策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颜将军有意为之。”

    宋道士第一次从宁真人口中知道这些隐秘。震惊同时,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一府三州赋税尽归朝廷,而朝廷拔下来的钱粮远远不够华夏军的开支,颜制使这么做的原因,从今日报纸可见一二,只怕她与赵真君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这恐怕才是重点。”

    宁真人皱眉:“二人结合,朝廷想不猜疑都难。不过以赵真君之能,事情也不会太过棘手,关键是他的态度决心。传言赵真君是山东人,怎会如此偏向宋廷,这颇令人费解。”

    宋道士听到这里默然不语,赵真君许多思想必将与儒家产生剧烈的碰撞,但是到现在还依旧与儒家苟合,这才是真正令人忧心忡忡的事情。

    ——

    “好了,同学们下课!”一座官方的私塾里,一位年过半百的儒士的浑厚的声音响起。

    课堂上五十多个小孩起身。恭敬对教书先生行礼:“先生再见!”

    成道在门外小声的向赵峥解释这一现象:“诸城内有官府开办的私塾,共十三所。都需要教导白云宫的自然之学,并且典史考核,咱白云宫的自然之学占了绝大多数。”

    “这教书先生是何人?自然之学的水平并不差。”赵峥在门外听了小半个时辰的课,颇为认同这位教书先生的能力。

    “是诸城内的一位老秀才,翁来年,字守拙,年仅弱冠就考上了秀才,但偏偏余下三十多年时间愣是没有再进一步,被宁真人纳入白云观茶友会后,对咱们的自然之学很有兴趣,也颇有天赋,教导小孩是绰绰有余。”成道小声的解释,此时翁来年已经出来看到了成道。

    “赵成道师长,敢问前来何事?”

    成道在密州的自然之学的圈子里名气颇大,赵峥的弟子还赢不了这些人,那真的可以一了百了,又是颜制使的红人,密州城实际的知州,在密州属于一跺脚密州就抖三抖的大人物,翁来年自然客气异常。

    “这我南方一位朋友,赵大真,初来密州,想了解一下诸城的奇人异事,所以就带他过来见一见你。”成道也客气异常,向翁来年介绍赵峥。

    “成道师长说笑了,我这自然之学在您面前比起来不值一提。不知您是否带这位赵小哥去过白云观没有?宁真人的学问那才是如大海一般浩瀚。”

    ——

    “翁来年,你滚出来!”此时史书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客气的声音。

    翁来年脸色大变,叹息道:“看来今日我是出不去了,在私塾里吃饭也无妨。”

    赵峥疑惑的望着成道,成道急忙解释道:“翁先生教授自然之学,自然被密州的士人清流不容,所以今日又来挑衅一番,前些日子还发生了流血冲突,所以特意在城中颁布告示,凡是没有经过教习先生同意而擅闯课堂者,一律三年刑牢。所以这帮人今日只敢在门外挑衅,不敢进来。”

    赵峥小声的问道,以免被翁来年听到:“你有资格颁布法令?那知州不认账又怎么办?”

    “此事归提点刑狱司管,朝廷根本没有派这个官来,所以这刑狱司已经被我们牢牢控制住了。陈建初想干涉也无能为力,这些腐儒一窍不通,我现在就将他们赶走。”

    成道正欲出去,被翁来年叫住了:“成道师长,这是为何而去?”

    “这些人在这里聒噪,我将他们赶走。”

    翁来年疾呼道:“此事万万不可!他们如此做法并未坏了规矩,成道师长此去非坏了您的名声,陈知州得知此事后也会抓住您的把柄。”

    赵峥听到这里笑了笑:“不如我去将他们赶走。”

    翁来年以为赵峥是使用暴力,好心提醒:“对方有三人,赵小哥还是不要去做这些徒劳的事情了,既有辱了斯文,又于事无补。”

    赵峥自信的说道:“他们既然自诩为清流,想必与那些市井无赖不同,多少也是讲究规矩的,我自与他们辩论,看他们有何面目还留在这里。”

    翁来年见赵峥夸下海口,望了望成道,意思让他不要看着朋友跳入火坑之中。

    成道笑着说道:“前日赵小哥去拜会了宁真人,与宁真人辩论了一场……”

    翁来年听到成道如此说,顿时放下心来,能与宁真人辩论的,那算输了,那水平也是相当了得,对付门外的那几人不成话下。

    “如此有劳赵小哥。”

    赵峥淡淡一笑:“当尽力而为。”

    赵峥漫步走出去,看到三个儒生站在门外,直接便问道:“你们来这里何事?”

    “小娃娃,去叫翁来年出来,这里不挨你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文人

    “你们叫翁先生出来何事?过不了我这一关,你们也别去找翁先生了,省得丢人!”赵峥若无其事说着,但言语却让前来挑衅的三人抓狂。

    但三人此时自持身份,认为就算辩赢了眼前这个小娃娃,他们脸上也无光,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来辩论,纯粹是来找翁来年不痛快的,所以对赵峥不给予理会。

    “一边玩去,小娃娃这里不管你的事。”

    “整天里夸夸其谈,一事无用无用之人,也有脸来找教书育人,德行兼备的翁先生晦气,你祖宗八代的脸都被你们败都光了,连我一个少年也不敢应对,你们与街头叫骂的泼妇有何区别,对了,你们连那些泼妇都不如,至少人家能生孩子。”

    赵峥此话一出,三人齐齐变色,他们都是本地举人的功名,颜倾武未入密州之时,当官的当官,给人做幕僚的做幕僚,总之日子过得还滋润,没想到这颜倾武一来直接将他们扫进了垃圾堆,录用不说,连税赋劳役都不能免除,有时还要被人征用去修城墙,总之过的是苦不堪言,斯文扫尽,但以前他们鄙夷的翁来年却活得风生水起,怎么让他们不眼红嫉妒。

    “老夫乃孔圣门徒,正溯清流,天下道统又且是你这娃娃能够明白的?那翁来年不思弘扬圣人万世不易之法,整日里尽弄些歪门邪说,如何骂不得?”

    “不知这万世不易之法是什么?又不知这歪门邪说是说什么?”赵峥见新道学在山东一地已然开花,自然想再给它追肥除草,结出丰硕的果实。

    那几个儒生见自己被一个黄口小儿驳斥,当即有些发怒:“万世不易,自然是孔圣传下的道德文章,礼法传世。以正人心,其余皆为歪门邪说。”

    赵峥听到了笑了笑,有些失望,对手太弱不能让新道学精髓通过这次辩论传扬:“那不知我大宋现在所立国法是依据孔圣的那篇文章?”孔子所传无非就是春秋,论语之类的,关于政治其实涉及不多。光靠一个儒家,一个孔子是远远不够支撑一个国家的建立的。外儒内法,这是多少人不愿说破的潜规则。

    儒家能发展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可不是儒生张口闭口的圣人之言,是董仲舒,杨雄,卢植,郑玄等等一代代人前赴后继,耗费无数心血将各个学派杂糅进儒家。一代代与时俱进才形成了今天儒家这般庞然大物。赵峥就是欺负这几人张口孔圣,闭口孔圣。直接将三人问的哑口无言,找不到与孔子相对眼的文章,他们总不能说赵宋所立的国家乃是伪朝吧。

    赵峥看着三人脸上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讥讽之意更浓了,儒家在汉武之前,始终得不到统治者的重视,就是因为孔子的主张太过理想话。最关键是根本没有一个切实的施政纲领,后来董仲舒将儒学杂糅了道家。法家,阴阳家的天人交感,天人合一后,将君权神授,这才赢得了汉武帝的青睐,从此大行于世。然后历代先儒又继续革新,不断注入新鲜血液这才使得儒学长盛不衰。

    而一些抱残守缺的儒生根本看不到这点,张口闭口孔圣,阻止变革,实际上是自扇嘴巴。而最关键的是,现在新道学的核心思想并没有流传出来,与儒学之间的矛盾,恐怕还不如儒学内部学派之间的分歧来的大,南宋这个时期在历史光是叫得出名,有自己的经典的学派就有十多个人。所以这些人说是反对翁来年传授道学倒不如嫉妒其机遇,更何况他们这几个的举人功名又是在金国考中的,有几分真本事也难说,本质上属于泼妇骂街,一驳即倒。

    三人见赵峥脸上的讥笑,怒不可解:“黄口小儿,竟敢侮辱圣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准备挽上袖子,直接准备动手。

    “混账,你们要做什么!”悄悄在一旁观战的成道怎么可能让赵峥身临险境有辱斯文,直接站出来怒斥。

    三人见成道出来,俱是一惊,成道在诸城的影响力不容小觑,三人都曾想走过成道的门路,怎么会不认识他,吃惊道:“赵押司!”成道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所以对外也就是随着赵峥姓。

    “还不快滚!”成道对这三个面目可憎的人,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那三人见周围已经开始聚集民众,被成道怒斥,有些下不了台。

    “赵押司好大的威风!我还不信咱密州新归大宋,就如此寒密州士子的心!天日昭昭,圣上被你这等小人蒙蔽,不尊孔教……”

    成道还没等那人说完,上去就是一个嘴巴:“谁说我不尊孔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污蔑于我,你好大的狗胆!”

    那人是当地士族,从小就没有被人此次教训过,更何况是在自己考中举人之后,宋朝尚文之分浓厚,朝野上下对于这些士子文人一般都比较宽容,重责都没有几句,更何况当面被人扇耳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成道,被抽楞住了,许久回过神道,大呼道:“你竟敢打我!你不过一介典吏,竟敢殴打于我,你可知道老夫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当真要反了天了,行那桀纣之事!”

    “你金国考中的举人,何敢横行于宋国?不臣之心昭然若是!”赵峥轻轻一言,让三人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赵峥这句话无疑击中了他们最大的软肋,这功名是他们身上最后的遮羞布,如今就被赵峥残忍的掀开。让他们灵魂深处都感到一阵惶恐与不安。

    北地究竟战乱,诗书断绝,在北方能考中举人,到了宋国能考中个秀才就不错了,进一步考中进士那更是痴心妄想。

    投降蒙古?蒙古根本不在乎这些夸夸其谈的儒生,颜倾武初入密州时,也不是有许多想着投降蒙古结果,结果大部分被直接赶了回来,死于半路的乱兵之中,凄惨至极。少部分被收留的,但绝大部分都做了随军的书史,苦不堪言。

    而金国,眼看就是亡国之象,投靠金国和自杀没有两样。前途断绝,这比杀了一个人更加令人难受。

    在这白日之下,三人只觉得这世道只有他们凄然一人,独自走在荒芜之中。站在那里,像是失了魂魄,不发一人。

    得饶人处且绕,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赵峥也不会存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如果不改变,这些人大抵将士被时代说淘汰的。所以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了。

    ——

    深夜的白云观,宁真人正在一丝不苟的抄录书籍,只是他用的却不是毛笔,却是最近在道观里风靡的鹅毛笔,这时一个门人匆匆来报,宁真人放下手中的鹅毛笔,想了想提笔写了四封信,然后交给门人:“去将宋道长,许道长,全将军请来!还有赵押司。”

    夜已经深了,除了成道外,三人都赶到了白云观。

    “赵押司说府上有贵客,今晚怕是不能过来了。”门人忐忑的禀报,成道在密州的地位十分特殊,颇得颜制使信任,要是他与宁真人有冲突,当真是神仙打架,让他们这些池鱼遭殃。

    宁真人面露遗憾,叹道:“怕是赵押司正与宋国那位宗室相谈正欢,赵押司一身才华,不能与颜制使一心,实在可惜了。”

    其余三人各怀心思,今日之事,与赵押司还有那不知深浅的赵大真有关,二位在这个时候没来,着实让人想入非非。

    宁真人让三人入座后,直奔主题:“我听说魏学林,何大同三人这两日在暗中联络城内失意文人,策划百人上书,去陈知州哪里请愿。”

    三人听后俱是一震,文人相聚上书,古来都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徐道士负责白云观具体事务,处事干练,当即有了对策:“不知真人这消息从何得知?”

    “赵真君的学说在山东广为流传,我负责此事,文人摇摆也有不少之人,一些人有心专研,想走我门路的,自然会来想我告密。”

    徐道士听后,内心大定:“既然内部有了眼线,真人只需将白云观知晓此事,已经着手应对之事让他们有意透露。相信不少软骨头都会胆怯,不敢去集会。然后在用雷霆手腕,直接将魏学林那三人抓捕归案,当能震慑住这些人,让他们不再生事。”

    宁真人笑了笑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询问了另外一人:“云升,你怎么看?”

    云升是宋道士的道号,宁真人这么喊让宋道士颇有种令人亲切之感:“我觉得徐道兄的方法甚好。”

    宁真人此时再看了看那位姓全的将军,乃是颜倾武留在诸城统领一营兵马的都统,他见其他二人都是一般态度,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此计可行!”

    “此计不妥!”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走进来后赫然就是姗姗来迟的成道。

    “在下来晚了!还请诸位见谅!”成道向在场的四人行礼,让四人刚才心中那些芥蒂消弭了大半。

    “赵押司以为何?”宁真人开口问道。

    “让他们尽管闹,好让密州的人知道,这密州的天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辈欲行大事,且可畏畏缩缩,犹豫不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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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第一神仙介绍:
图书管理员赵峥带着存储了上百万图书的手机偶入南宋中期。 他在另一个时空再次证明了图书管理员这个伟大而流弊的职业。南宋第一神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南宋第一神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南宋第一神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