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喝醉酒的祁宝宝
“男朋友?”仿佛没看到摔在地上的行李箱,祁父抬手指着周末,那个神情严肃,脸上波澜不起的小青年,说话的对象,却是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祁宝宝,“你确定,他是你男朋友?”
祁宝宝显得很紧张,似乎很害怕祁父,见祁父指着周末对她说话,她下意识地再次挽起周末的胳膊,顿了顿,说:“是的,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周末。”
祁宝宝挽着周末的手时,周末能感觉得到祁宝宝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的五指,很用力地掐住周末的手臂,阵阵疼痛传遍周末的全身。
感觉到疼痛的周末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倒不是想要挣开祁宝宝,因为他分明感觉到祁宝宝的无力感。
祁父指着周末的时候,周末感觉到重重的心理压力,于是便挺直了腰板,就跟中学时代每天早上的升旗仪式一样,周末站得笔直如标杆。
祁宝宝挽住周末手臂的同时,祁母也走到祁父身后轻轻扯祁父的衣摆,看得出来,老人家很紧张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关系,周末隐约听到祁母低声的絮叨:“老爷子,别发火,这里人多呢,家丑不外扬。”
显然,祁父是一根筋的犟脾气,祁母不劝他还好,一劝他,他的脖子就哽直了,用勃然大怒、暴跳如雷这些词汇来形容,最是贴切。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是,从我说这句话后开始,你和这小子给我断了!”祁父抛下这句话后,提起地上的行李箱便往火车站外气冲冲地走去。
“哎!”祁母扫一眼周末和祁宝宝,轻轻苦叹一声,随即去追祁父。
不过,祁母的身体明显没有祁父的健朗,所以,她虽然是小跑的步子,可还是追不上龙行虎步的祁父。
“对……对不起……”祁宝宝看着二老走远,双手如触电了一般脱离周末的胳膊,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脸色煞白,眉目无神,失魂落魄的样子。
注视着二老渐渐远去的背影,祁宝宝下意识地抚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然后扬着头,似乎是怕眼里有液体流出来。
“我去追!”周末顿了顿,抬脚就要去追祁父祁母。
“不用了,那倔老头就那犟脾气。”祁宝宝深深吸了一口气,叫住周末。
已经走出几步的周末听了祁宝宝的话,忍不住停下脚步,他扭头看向祁宝宝,发现祁宝宝的脸颊上已经有两行清泪滑过。
周末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终究没能说出口,扭头,周末一个人走了,如散步一般走回宝宝旅行社。
一路上,周末就在回顾之前发生的事情。
先是昨晚祁宝宝约自己,要自己第二天一起接祁父祁母,估计那时候祁宝宝就已经打定了要周末做冒牌男友的主意,只不过依着祁宝宝的性子,肯定不会和周末说的。
很显然,祁宝宝和祁父之间,存在着很大的隔阂,只不过这个隔阂,周末猜不透。
从第一天来宝宝旅行社上班开始,周末就渐渐打听到,祁宝宝不是康城本地人,至于她老家是哪里的,没有人知道。
平时祁宝宝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偶尔接到一个电话,不是对着电话争吵就是无声地哭泣,甚至于过年过节都不回家的。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生意,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这就是周末对祁宝宝的认识,即使两人相识一年多,但是,周末对祁宝宝的认识,也仅仅只到这里。
在祁父不满意祁宝宝找的“男朋友”这件事情上,最无辜的其实是周末,他虽然有推倒祁宝宝的野心,但这个野心一直都没付诸于行动。
祁父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下了命令,让祁宝宝和周末的关系断掉。
周末只是个在金字塔最底层摸爬打滚的小人物,他之所以夜夜自学,之所以任劳任怨在宝宝旅行社干杂活,之所以冒着天大的危险和虎头帮大大小小的人物玩勾心斗角,说到底,为的就是改变命运。
虽然他现在蹦跶到虎头帮第三把交椅的高度了,但在祁父眼里,还屁都算不上一个。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是,从我说这句话后开始,你和这小子给我断了!”
虽然周末没说,但祁父的这句话,就好像一只套着鳄鱼皮鞋的脚,狠狠践踏着周末的尊严。
生活在金字塔最底层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把尊严和节操都丢了,毕竟这两样东西实在不怎么值钱,远没有一日三餐、女人房子、票子车子来得实际。
但周末不一样,他一直都在费尽心机地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节操,他不想沦陷,不想被天杀的生活磨平了自己的菱菱角角。
周末一直渴望站在金字塔顶端那一小部分人的生活,他觉得,男人只有蹦跶到那样的高度,睡觉才能踏实,睡女人才能舒服。
周末一声不响走开的时候,拳头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最终,夕阳下的小青年,将两手叉在了裤兜里。
且不说祁父是祁宝宝的爸爸,有些被人践踏了的尊严,真不是用拳头和武力能争取回来的。
祁父看不起周末,完全是因为周末自身的问题,怪只怪,他周末是个没钱没权的叉,自个儿就本来这条件,难道冲着祁父撕牙咧嘴就能把尊严找回来?
看着周末走远,一直到周末的双手放到裤兜里,小青年被夕阳笼罩后,祁宝宝才回过神来,她猛然发现,自己一直都没看懂这个小青年,即使她祁宝宝如此自信,也有这种错觉,祁宝宝甚至觉得,如果现在不将这个小青年抓住,等有一天井底之蛙真的蹦跶起来,要离开井底的时候,她这只漂亮的白天鹅就是再努力,也追不上。
宝宝旅行社中午关上门后,一整天都没有再开门营业。
祁父祁母离开火车站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关着门的宝宝旅行社从外面看上去静悄悄的,但是,厨房里却忙得热火朝天。
祁宝宝的意思是,难得能有一天心情不好,倒不如放一天假,好好补偿自己。所以,从火车站回来后,祁宝宝绝口不提祁父祁母的事情,她亲自下厨,准备做一顿好吃的犒劳自己。至于周末,毫无悬念,被抓做打下手的壮丁了。
看着一桌子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菜,周末食欲大振,不过,现在不能吃,祁宝宝说要弄个满汉全席出来。
一直忙活到下午六点多,祁宝宝一口气炒出来的菜足足摆了两张大圆桌。
端着碗筷的周末坐在饭桌前,食指大动,举起筷子就要夹住一大块糖醋排骨。但是,女悍匪祁宝宝没让他得逞,不等周末的筷子夹住糖醋排骨,祁宝宝从收银台的箱子里抬出来两瓶白酒,咣当一声砸在饭桌上。
“先喝酒再吃肉!”祁宝宝果然不愧“女悍匪”的名号,说这话的时候,霸气十足,酒瓶子晃得桌子都摇起来,周末真担心一桌子的好菜会被祁宝宝一个不小心掀翻了。
“我饿……”周末试图抗议。
一个是旅行社的老板,掌握着薪水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大砍刀,一个是老板手底下的小杂工,看老板脸色吃饭的那种,所以,周末的抗议自然是无效的。
一把躲过周末手中的筷子,周末好不容易才夹到嘴巴的糖醋排骨很可惜地掉在了地上,周末那叫望眼欲穿生不如死。
祁宝宝叉着腰,恶狠狠地说:“臭小子,你属猪的,整天就知道吃!先喝酒,把白酒喝完了,你随便怎么吃我都不管,不过,现在不行!”祁宝宝说话的同时,将其中一瓶白酒摆到周末面前。
“把我喝倒的话,这个月的工资,我多给你一千块的奖金。”祁宝宝对驱使手底下的人有着很高的造诣,周末甚至怀疑过,如果把整个虎头帮都交给她来打理,她也能做得风生水起。
“真的?”果然,听了祁宝宝鼓舞士气的话,周末动心了。当然,被祁宝宝骗出了经验的他哪能轻易就相信这种空口无凭的许诺,话锋一转,说,“不行,你先给钱,我怕被骗!”
“德行!”祁宝宝是动了真格的,听了周末的话,扭头飞快跑到收银台,从收银箱里抽出十张红太阳丢给周末。转而很夸张地把一只脚踏在凳子上,颇有几分水浒女英雄的味道。
趁着周末认真数钱揣钱的功夫,祁宝宝把两瓶白酒都开了,也不等磨磨叽叽的周末,抬着酒瓶子,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这白酒是高度的烈酒,习惯于喝红酒都小口轻啜的祁宝宝哪能喝得了?白酒入口,她的脸蛋就开始泛出红晕,眼泪花花的,若不是她性子要强忍住了,估计会咳得直不起腰。
一大口烈酒下肚,祁宝宝就双手捂住嘴巴,疯了一般往后院的厕所跑。
“傻女人,没事喝什么酒?”周末虽然一直在数钱,但祁宝宝刚才喝酒的动作哪能瞒得过他?看着祁宝宝的身影消失在后院门口,他苦笑着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周末喝白酒的动作很温柔,与喝啤酒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习惯于用那种专门喝白酒的口杯喝酒,每次都认认真真地倒满,很有点滴水不漏的感觉,而且,这时候的他,无疑是最安静的,就跟历经了一世沧桑、最终归隐田园自己左右手下象棋的老者一样。
每次都把口杯倒满,每次都一口饮尽,而且是不吃菜的那种,一杯接着一杯。
等满面潮红的祁宝宝冲了把冷水脸回来的时候,周末已经把半瓶白酒喝光了。
“哟哟,看不出来你还是酒中高手!”祁宝宝很有点大老爷的架势,虽然一口白酒下去后,她现在走路有些晕乎,但在坐下前,还是拍了拍周末的肩膀。
周末只是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然后仰头,又喝下杯中白酒。
周末不说话,祁宝宝也不再说话,抬手举起酒瓶,祁宝宝一咬牙,又开始干瓶子。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祁宝宝喝白酒显然轻松了不少,就跟大热的天喝矿泉水一样,她咕咚咕咚地灌自己,直到再也吞不下去,她才罢手,然后拼命吃菜。
吃了菜后,祁宝宝再度伸手去拿酒瓶,不过,她双目熏红,手也晃啊晃的,好半天都没能拿到酒瓶子。
“老子就不信这么容易就醉了!”祁宝宝发了狠,说话的同时,双手合抱,朝桌上的酒瓶扑去。
不过,她还是失败了,因为周末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你醉了!”周末注视着她的双眼,轻轻说了句。
“我没有!”祁宝宝试图甩开周末抓着她的手,不过,周末的手就跟手铐似的,她怎么也甩不开,最后,她急眼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周末歇斯底里地咆哮,“老子想醉一次你都要管?你为什么要管我?你凭什么要管我……”
话没说完,祁宝宝醉倒了,一头栽倒,周末顺势起身,将柔若无骨的她搂入怀里。
周末想都没想,一把将祁宝宝扛起来,飞快朝三楼跑去。
第044章 父爱如山
祁宝宝虽然醉了,但并没有睡过去,她还有意识,而且意识很清晰。她能感觉到周末把她扛在肩上,能感觉到周末的手放在她的腰臀上,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饱满压在周末的肩膀上,甚至于,在周末算不上温柔地将她扔在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睁开。
“臭小子,老子的屁鼓被你砸开花了,啊哟……”侧躺在床上的祁宝宝捂着自己的屁鼓,动作算不上妩媚,但绝对勾人。
她裤子的荷包里放着手机,周末把她砸在床上的时候,正好手机和床上的充电器撞在一起,屁鼓自然就受伤了。
倒不是周末故意把祁宝宝扔在床上,而是他自个儿也喝醉了,浑身上下使不上力,尤其是一口气扛着祁宝宝爬上三楼,他双腿大颤,要不是把祁宝宝扔在床上,他担心两个人会一起躺地上。
酒是色中媒。
平时只敢躲在地下室的床上和祁宝宝干那事的周末,这时候因为喝了酒,尤其是祁宝宝自个儿侧躺在床上揉屁鼓的时候,神经大条的他突然扑到床上。
之所以是扑,是他单手撑着床,整个人都差点压在了祁宝宝的身上,而整张脸,几乎是贴到了祁宝宝的屁鼓上。
“我帮你把手机拿出来。”周末说这话的同时,手已经伸向祁宝宝的屁鼓。
牛仔裤把祁宝宝的双腿包裹起来,丰臀显得格外挺翘,手机虽然是放在屁鼓兜里的,但是,撑得轮廓清晰。
周末的手很快就压在了祁宝宝那只正在揉屁鼓的手上,因为喝了酒,白皙的小手热乎乎的。
一瞬间,祁宝宝愣住了,就跟被电击了一样。
不知道是天雷勾了地火还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下一秒,本来被周末压着的手突然反过来抓住周末的手。
被祁宝宝的手压着,周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喉咙动了动,已经放在祁宝宝丰臀上的手准备揉一下。
不过,周末没能得逞,因为,祁宝宝屁鼓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虽然是振动模式,但嘟嘟嘟的声音,还是把周末吓得七荤八素。
被祁宝宝压着的手猛地缩回来,周末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仰躺在床上。
祁宝宝更绝,在周末的手缩回去的瞬间,她眼睛一闭,睡着了。
祁宝宝的睡姿很乖巧,身子很夸张地弓着,双手护在胸前,丰臀高高地翘起,很有点像小猫咪。
差点就在那双挺拔浑圆上逞能的周末仰躺在床上,很有一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祁宝宝是背对着他的,周末能闻到祁宝宝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体香。
震动着的手机足足坚持了好半天才消停,不过,就在周末准备闭着眼睛睡下去的时候,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喝了酒的人,性子都特火爆,觉得是手机的震动吵到自己,周末一把将手机拿过来,然后按了接听键。
本来周末的意思是借着酒劲,狠狠地骂一顿打电话的人的。
不过,打电话的人,性子比他还火爆,几乎是周末按下接听键的同时,铺天盖地的臭骂声就通过手机传到周末的耳中,震得他耳膜打鼓。
“好啊,连老子的电话也敢不接了,你还姓祁不,你还是老子的女儿不,你这个逆子……”
听到电话里的人说话,周末几乎是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脑子清醒了很多。
“叔叔……”周末不假思索,也没考虑后果,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的祁父听到周末的说话声,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半!
“你……你……”祁父急了,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怎么是你……”
“老……”本来周末想说“老板”的,但一想到现在是祁宝宝的冒牌男友,话到嘴边忙又改口,“我和……”
我和你女儿在床上呢!
这话能说出口?周末一时间找不到北了。
怎么说祁父也是过来人,哪能听不出周末想说什么?
“我和你阿姨在楼下,赶快滚下来开门!”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祁父虽然震怒,但还是压下来了。而且,平时雷厉风行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颓然的感觉。
说到底,那踩了自己尊严的祁父终究是祁宝宝的父亲,周末挺敬重的,所以,祁父说了那句话后,他就飞快冲下楼去开门。
虽然酒劲被祁父吓没了,但身体不受控制是肯定的,所以,周末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将一楼的玻璃门打开,气色难看的祁父和一脸担忧的祁母就进门了。
想来,祁父祁母也是第一次来宝宝旅行社,所以,他们进门后,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
“宝宝呢?”扫了眼狼藉的饭桌,祁父也不看周末,冷冷问道。
“床……床上……”周末心虚地指了指三楼。
祁母听了周末的话,抬脚就匆匆上楼。周末本来想跟上的,因为她担心祁母找不到祁宝宝的房间。
“你站住!”背着手的祁父出口制止住周末。
周末耸耸肩,自个儿坐到了一根椅子上揉弄下楼的时候被摔到的额头,也不招呼祁父坐沙发或者倒杯水,就跟祁父不存在一样。
祁宝宝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悍匪,肯定没少从祁父身上遗传。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祁父的性格和周末很相似,都属于那种逮谁咬谁的主儿,而且特霸道。
“你起来。”见周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面前的凳子上,祁父阴沉着脸,说。
“干什么?”周末眼都没抬,闷声闷气地问了句。
“老子要坐这里!”祁父也没犯怂,哽着脖子说。
周末指了指另一根凳子,说:“坐那里去!”
“……”祁父真没想到周末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傻眼了。
虽然两人才刚接触,但在火车站的时候,周末点头哈腰要帮祁父提行李箱的举动祁父还记得。再者说了,怎么说祁父也算是周末“岳父”一级的长辈,有这么做“女婿”的?
“和阿姨吃饭了的吧?”没有看一眼准备动怒的祁父,周末顿了顿,说,“我和宝……咳……”祁宝宝的名字也太那个了,周末明显还没适应过来,“我和她也是刚吃,我给你盛一碗饭去?”
祁父当作没听到周末的话,自个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支,递一支给周末。
让周末意外的是,祁父抽的也是三块钱一包的,和周末抽的牌子一模一样,估计是祁父在哪个小卖部买的。
依着周末的性子,祁父递来的烟,他是不会抽的,懒得给这老头面子,不过,对方递来的是三块钱一包的,这就让周末拒绝不了了。
倒不是说周末穷惯了,穷出了优越感,认为三块钱一包的烟比几十块一包的好抽,而是他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父爱!
与祁父一般的年纪,习惯于佝偻着身子的周父,活了大半辈子,抽的也是这种烟。
小时候,看到别人的爸爸都抽五六块十几块的烟,当时周末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让周父抽上十几块的烟。
可惜的是,这个梦想夭折了。
没能念完高中的周末觉得自己愧对了父母,他拖着破旧的书包走出高中校门后,三天三夜没回家,自个儿跑到了乡下爷爷的坟包包,跪了三天三夜,哭了三天三夜。
最后,周末是饿晕过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躺医院里。
当时周父就坐在床边抽这种三块钱一包的烟,沧桑的脸煞白无血,双眼血红。
看到周末睁眼,周父脱下脚上的拖鞋,如野兽一般飞扑到病床上暴打周末,一边打一边骂,下手也特狠。不过,没能坚持多久,他就使不上劲了,看着捂着头嚎啕大哭的周末,周父颓然地蹲在墙角,一边抽烟一般自言自语般说:
“儿啊,你终究还是走了老子的路。从你爷爷的爷爷那辈起,我们周家就是穷人,过的日子,就一个字,憋!我小时候那会,你爷爷也曾盼着我能读书成才,出人头地。可是,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他老人家觉得你打小就聪明,对你抱了多大的希望你不是不知道,尤其你中考考了个全市第一,老爷子乐得一整晚没睡。
你上高一的时候,他老人家走了,那时候你在上课,他没让我告诉你,他是笑着走的,说他高兴,终于可以去地下给周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他说要要告诉祖宗,我们周家通过无数辈子人的努力,总算是出了个读书人。
可惜!哎!”
听到周父深深的带着遗憾和不甘的那一声叹息,本来躺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周末突然止住了哭声,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打在枕头上。
周末哪里不知道,周父为了供他上学,把家里的田地都卖光了,周末哪里不知道,周父为了供他上学,白天在工厂受厂长的白眼,晚上熬夜去矿山挖煤矿,周末哪里不知道,周父为了供他上学,跪下来向亲戚朋友借钱。
爷爷的恩是重,可父亲的情就少了一分?
父爱如山,压得周末喘不过气。
……
祁父递过来的烟,让周末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习惯于有凳子不坐却蹲地上抽烟的老人家。
“谢……”周末接过祁父递来的烟,喉咙蠕动,“谢……谢谢……”说话的同时,周末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他试图伸手去扶祁父坐凳子上,“叔叔,您坐!”
祁父摇摇头,指了指墙脚,一步一步踱过去。
在火车站的时候,祁父给周末的感觉就是,这个老家伙还真硬朗,走路龙行虎步,还带风。
不过,这时候仔细看,周末才发现,祁父虽然刻意把腰板挺直,但背脊已经没那么挺直了,而且,健朗的步伐也是刻意装出来的。
就跟周末面对敌人的时候,习惯于装出一副森然的表情一个道理。
“小子,你坐过的凳子我不稀罕,还不如蹲着舒服!”祁父说话的同时,蹲在了墙脚。
第045章 四十年前我也是穷鬼
人老了,身子骨不好使,弯个腰都困难,将祁父蹲墙脚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说实话,周末挺揪心的,说不出的揪心。
周末点燃嘴上叼着的烟的同时,蹲在了祁父的身边。
这一老一少,就这么蹲在墙脚,你一口我一口的抽烟。
“说实话,蹲着舒服,尤其我这种一无所有的穷人,蹲着实在。”周末吐出一个烟圈的时候,说道,“不过,像叔叔你这样的人,怎么着也得坐椅子上才合适吧,而且,还应该是古时候帝王将相坐的那种太师椅或者龙椅。”
“我说,你小子怎么逮谁咬谁?这毛病可不好。”祁父第一次饶有兴趣地看向周末,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大截都不止,吃的米饭都没自己吃的盐多的小青年,但举止和自己却相似得可怕,就跟祁父年轻时候一个样,而且,这小青年逮谁咬谁的狠劲,比年轻时候的祁父,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跟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一样,祁父忍不住逗周末:“再说了,你小子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坐太师椅或者龙椅的,说不定,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蹲着的那种人呢?”
“就你这行头,欺负我眼瞎呢吧?”明显感觉到祁父和自己说话的语气近了不少,周末也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说这话的时候,还毛手毛脚地摸了摸祁父身上穿的西服,“这布料,这款式,穿着挺舒服的吧?还有,你这西装的标志,我这辈子注定不认识好吧?你是蹲着的那类人,那我还不得趴着过活?”
“你小子,真属狼的吧?怎么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损我穿这身行头呢?”祁父哭笑不得地说,“你好好看看,我里面穿的也是缝缝补补的好吧?”仿佛怕周末不相信似的,祁父说这话的时候,掀开衣襟,果然,里面的衣服全是补丁,仔细看的话,祁父的外套也是如此,只不过,缝补的针线活太绝了,最起码比闫青菜缝的还好,所以,周末愣是没发现。
“呃……”周末突然感觉到一阵错愕,怎么说,祁父都不像是那类需要穿补丁过活的人,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周末不相信,“你也穷?”
“不是。”祁父露出一个很狡黠的笑容,就跟一头老狐狸似的,“嘿嘿!”
“那你他……”周末额头满是黑线,差点没忍住爆粗,自觉和一个长辈这么说话不对,尴尬地改口,“你逗我好玩?”
“四十年前,我也是穷鬼!”祁父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过现在,我不是!”
“还不是逗我?”周末丢给祁父一个白眼,“你现在不是穷鬼,那你是什么?”
“我?”祁父顿了顿,说,“我是大老板!”
“大老板?多大的老板?”周末没想到祁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有些错愕的,忍不住反问。
“如果你有那股子狠劲,有那种气运,将来会明白的。”祁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手中的烟抽完了,他将烟蒂丢地上,破天荒地说了句,“哎呀,还是三块钱一包的烟值得回味!”
明明宝宝旅行社多的是床和房间,可祁父硬是要和周末睡地下室,十几平米的地下室,还是单人床,**的不说,还窄,能挤下两个人才怪。
周末还真害怕自己半夜三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祁父踹床底下去。
所以,周末是睡地上的,用满屋子的破书当床垫。
祁父睡得心安理得的,那鼾声跟什么似的,弄得周末一宿没睡好,连配制铁砂的时间都给耽误了,只能等第二天晚上。
次日一早,周末就爬起来去菜市场,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祁父祁母正在吃早餐,祁宝宝亲自弄的。
祁宝宝明显把昨晚喝醉酒后周末差点摸她屁鼓的事情忘了,她估计也忘了自己抓着周末的手,要周末摸她的事情,所以,一看到周末回来,就开始催动狮吼功:“臭小子,赶紧把菜给洗干净,要是耽误了中午的生意,老子扣你工资。”
反正祁父的态度总是那样,不管祁宝宝找怎样的男朋友都坚决强硬反对,祁宝宝也不打算瞒下去了。当然,这是祁宝宝喝醉了酒,不知道昨晚祁父和周末发生的事情。
果然,祁父听了这话后,不乐意了,本来还如沐春风的笑脸一下子沉下来,手中的汤勺丢桌上,他沉声道:“宝宝,你就这么对你的男朋友?”
“嘿嘿!”周末摸了摸鼻梁,做了个逆来顺受的举动,没有说话,他准备去厨房洗菜来着。
不过,祁父把他叫住了:“周末,来,先吃早餐,洗菜什么的,让女人去做。”
“这不好吧?”周末缩了缩头。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祁父的牛脾气一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好嘞!”再不多废话,周末把背篓往厨房一丢,跑饭桌前把祁宝宝刚熬的粥端起来就喝,那模样,一个词来形容,陶醉。
可怜的祁宝宝昨晚喝了酒,刚才一直伺候祁父祁母呢,到现在滴水未进,自个儿犒劳自己的养胃粥被周末霸占了不说,那牲口喝了一口,竟然不满意,腆着老脸说不够甜。
气得祁宝宝直跺脚,要不是有祁父帮周末撑腰,祁宝宝估计都要从厨房抬菜刀了。
祁父祁母来得急,走得也急,吃了早餐就要回北方,说是来的时候火车票都订好了。
送祁父祁母上火车的时候和接二老的时候不一样,祁父和祁宝宝父女俩也不互相看谁谁不顺眼了,相反的,还一副依依不舍的,这一次,周末彻底成了外人,根本插不上话。
祁父临上车的时候,对祁宝宝说:“闺女,我逼你这么多年,你就和我对着干这么多年,可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真有你的。”
“爸……”祁宝宝喉咙哽咽,忍不住脱口而出,“女儿对不起您!”
“闺女,人活一世,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祁父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说,“爸爸老了,胆子也变小了,幸好有那小子和我上了一课。你要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只要你认定的,就拼命攥在手里,你爸没那么封建,不讲门当户对,也不管姻缘八字,哪怕是个要饭的,缺胳膊酸痛的,只要你敢嫁,我就敢把你送进花轿!”
“走了!”祁父走了,半点不拖泥带水,哪怕祁宝宝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哪怕祁母捂着嘴拼命摇头,他都没回一次头,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肩部,将他出卖了。
康城火车站,这个地处城郊,只有火车到站和出站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的地方,因为火车的开走,显得冷清起来,除了两个工作人员在远处扫地,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间的祁宝宝,周末也不去安慰,他就这么站在祁宝宝的身边,不声不响地抽烟,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祁父说的话。
“闺女,我逼你这么多年,你就和我对着干这么多年,可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真有你的。”
“闺女,人活一世,无所谓对得起对不起!”
“爸爸老了,胆子也变小了,幸好有那小子和我上了一课。”
“只要你认定的,就拼命攥在手里,你爸没那么封建,不讲门当户对,也不管姻缘八字,哪怕是个要饭的,缺胳膊酸痛的,只要你敢嫁,我就敢把你送进花轿!”
这是怎样的父亲?又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周末仰望过无数人,不过,他的仰望,总是带着占有和野心的,恨不得把他所仰望的人的一切都夺过来。惟独想到祁父离去时那坚毅到不会回头的背影,他才是真正地仰望,对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的曾将的仰望。
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周末憧憬的同时,也开始害怕起来,他怕自己蹦跶一辈子,到头来,依然是穷鬼一个。
“你要相信,你床底下的这些破书,有一天会变成大把大把的钞票!”这是祁父昨晚躺在地下室,快睡着的时候对周末说的话,“你想要得到更多,自然要比别人失去更多,也要比别人痛苦更多。人生是一条永远不能回头的路,那些失败者,不是输在对手的智商和实力上,而是输在了中途的放弃上,你一直跑一直跑,别人吃饭的时候你在跑,别人睡觉的时候你也在跑,总能比别人跑得远、站得比别人高。”
无怪祁宝宝被周末起了个“女悍匪”的外号,别看这女人哭起来的时候一副石破天惊的样子,就跟打雷一样,哭声能让魔鬼也难过,可是,她好起来也实在是太惊人了,周末完全跟不上的节奏。
“死小子,看我哭,你挺乐的吧?”祁宝宝很爽朗地甩了下马尾辫,就这么很突兀地站起来,虽然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可下手实在是太重了,手指揪着周末的胳膊,疼得后者撕牙咧嘴。
既然心结打开了,祁宝宝就下了个决定,她打算让周末追求自己,不过,这种心思只能存在心里,打死祁宝宝也不会说出来。
“周末!”祁宝宝的印象里,她似乎是第一次叫周末的名字,平时都是“臭小子”、“死小子”、“排骨精”的。
暗恋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好意思叫那个人的全名。祁宝宝已经不记得自己从哪听来这么一句没道理的话了,她曾经也嗤之以鼻,觉得这话没营养,不过,真的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似乎还很有道理。因为,她在叫周末的全名的时候,分明感觉到脸颊滚烫。
对付女悍匪,唯一的绝杀是“以不变应万变”!
且不管胳膊是不是真的被祁宝宝揪得火辣辣的疼,周末就这么一直揉啊揉的,当作没听到祁宝宝叫自己,甚至刻意放慢脚步走祁宝宝的后面。
“咱今天继续放假,你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祁宝宝挺小女人地说,语气还有些撒娇。
不过,即使她都这么放下身段了,也没能听到周末回答,因为后者看到宝宝旅行社门口蹲着的阿伟的时候,已经快步迎上去了,祁宝宝当时恨不得用豆腐把周末砸死算了。
“老大!”阿伟总算等到周末,忙站起来,“出大事了……”
第046章 AC酒吧,真香
阿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极为紧张,注意到对方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尤其手臂处,一条很狰狞的刀口,周末心中一沉:“怎么回事?”
“ac酒吧今早天刚亮的时候被人砸了……”阿伟忙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周末。
ac酒吧,坐落在康城新区的大学生,与康音比邻。
ac酒吧和女儿红发廊的性质一样,属于虎头帮的马眼保护,马眼死了,自然归到了周末的手底下。
女儿红发廊主要由阿伟负责带头保护,ac酒吧由马眼遗留下的另一个亲信张志伟保护。
在马眼遗留下来的八个亲信中,张志伟和阿伟的私交最铁,周末还没坐上虎头帮三当家这把交椅的时候,也是这个张志伟最先投他。
张志伟给周末的印象就是,这个人心直口快,不会使什么坏心肠,若是在武侠的世界里,怎么着也是大侠一级的人物。
不过,心直口快的人往往最容易得罪人,所以,在整个虎头帮,除了阿伟,张志伟和其他帮众的关系很僵。
阿伟告诉周末,昨晚ac酒吧的生意特别红火,张志伟和弟兄们连夜罩场子,大伙儿都没回家,直接在ac酒吧的员工宿舍睡觉,哪知道今早天没亮起床,刚打开ac酒吧的门就有一大批提着片刀钢棍的人冲进来,没有多说一句话,对方大打出手,张志伟一伙人毫无准备,连连败退,有几个兄弟侥幸逃脱,但张志伟为了保护ac酒吧不被砸,与那伙身份不明的人在ac酒吧玩起了单挑。
阿伟接到张志伟手底下逃出来的兄弟打的电话后,立马纠集女儿红的兄弟去帮忙,恰巧遇到那伙身份不明的人制住张志伟,正往面包车上送。
两伙人又是一场乱战,但是那伙人的目标显然不是阿伟,打了个照面后就匆匆遁走。
毕竟周末是他们的老大,所以,阿伟分了一拨人去找那伙神秘人老巢的同时,忙跑来告诉周末。
“调查出对方的底细没有?”对整件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后,周末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混他们这行的,场子被其他势力夺,或者夺其他势力的场子,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过,周末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刚当上虎头帮三当家的时候就出了这档子事,而且,阿伟说那伙人都是生面孔,他混这个圈子也有多年了,芝麻大点的势力他都是知道一些的,可是,那群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康城就这么大,康城的地下大大小小也就那么几个势力,会有阿伟不认识的,这让周末不通。
周末有一种预感,张志伟的这件事情,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那伙人跑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弟兄们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阿伟说。“老大,你刚刚上位,其他人可都在看着呢,这件事情你要是不处理好,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先去ac酒吧看看!”阿伟说的,自然也是周末想的。别说洪门和白龙会以及那些小门小派,就是虎头帮内部,准备看周末笑话的人肯定不少。
如果说周末不能把张志伟救回来,指定落下口实,别人会议论他周末无能,连手底下的兄弟都保护不了。
到那时候,周末这位刚刚上位的虎头帮三当家也就算坐到头了。
所以,对于张志伟的这件事情,周末显得特别上心,就跟那位被绑架的张志伟是他的亲姐姐一样。
所以,在去ac酒吧之前,周末跑回宝宝旅行社的厨房,把那把威胁过马眼的柴刀也带上了。按照周末的说法,他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用这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当初马眼带着好几个弟兄去宝宝旅行社寻周末的晦气,本来他当时也是要和马眼来的,不过临时有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周末这把柴刀唬住全场的事情阿伟只是听说,这时候看到这把柴刀,总觉得心里发凉,他开面包车的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去找周末的晦气。
“老大!”周末前脚刚踏进ac酒吧,不仅阿伟和张志伟手底下的人,就连ac酒吧的员工也都分左右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见周末进门,所有人都弯腰鞠躬。
穿老旧校服,踩褪色的球鞋,叼三块钱一包的劣质卷烟,这样的形象,若是放在大街小巷或者菜市场,无意是最不起眼的,不过,在装修豪华、品位高雅的ac酒吧,周末这样的行头,却异常的扎眼。
阿伟手底下的人和周末很熟了,张志伟手底下的人却大多只是听过并没见过,至于ac酒吧的员工,在此之前,更是听都没听过周末这么一号不算人物的人物。
ac酒吧许多上早班的员工来上班的时候,酒吧被砸场子、张志伟被绑走的事情已经是过去时,在部门经理的指挥下,他们忙忙碌碌地收拾残局,不过,忙了没一会,经理又让他们都停下来,用欢迎贵宾的方式站在门口左右两侧等待周末的出场。
听说周末是张志伟的老大,虎头帮的三当家,ac酒吧这些员工哪敢怠慢?
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迎接的人,竟然会是一个穿老旧校服的货色。
看着周末憨厚老实的笑容以及他外八字的螃蟹步伐,有几个ac酒吧的员工差点骂娘。
开玩笑,这种货色都能当张志伟的老大,都能做虎头帮的三当家,那老子不得称霸康城地下?
ac酒吧地处康城新区的大学城,顾客多是些年轻的大学生,所以,酒吧的员工素质特高,年龄大多不超过三十,真正做到了男员工帅气女员工漂亮。
年轻人大多眼高于顶,更何况还是长得颇有资本的这一类,所以,周末的出场,并没有真正得到他们的尊重。
走在两排人的队伍中,周末压根就没看这些ac酒吧的员工一眼,倒不是他刻意要装高调,而是ac酒吧的女员工太漂亮了,一个个都穿制服、套黑丝,那身上的香水味闻在周末的鼻孔里,就跟催那什么的粉似的,迷得周末神魂颠倒。
ac酒吧比女儿红发廊大了三倍,女员工的漂亮程度比女儿红的那些大妈级别的女人漂亮了十倍,纯情小处男周末彻底怯场了。
把面子、尊严、节操什么的看得比生命还贵重的周末,意识到自己快要迷倒在ac女员工们的丝袜美腿上时,轻咳一声,顿了顿,一屁鼓蹲在了人群中。
蹲地上的周末大口大口地吸烟,可就是不说话,就好像早上起床的时候蹲宝宝旅行社后院的公厕一样。
ac酒吧装修豪华,镶嵌在地上的地板就跟镜子一样明晃晃的,而女员工们都统一着装,穿的白色齐臀包裙,通过地板这么一倒映,裙底……
“咳咳……咳咳……”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从没见过的宝物还是周末太过紧张,一个不留神,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老大……”无怪阿伟会担心,蹲地上的周末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像是个病秧子,尤其是咳嗽起来的时候。
阿伟以为周末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才蹲下的,毕竟废弃工厂那一场群架,他身中三十二道刀口。
跟在周末身后的阿伟想要去扶周末,不过却被对方摆摆手制止了,周末如自言自语般感慨了一句:“ac酒吧,真香!”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瞟了眼左右两边站着,虽然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对她弯腰的女人们,“尤其是这些美女身上的香味,迷得我腿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全场ac酒吧的员工笑了,无论男的女的都笑弯了腰,光凭这句话,他们就知道周末是一个看到女人就腿软的怂蛋。至于阿伟和张志伟手底下的那些小弟,则一个个苦笑摇头,显然,这位刚刚上位的老大,把他们的面子都丢光了。
咣当!
就在所有人笑得正欢的时候,周末准备站起来,不巧的是,他别在屁鼓上的柴刀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掉落在了地上。
锈迹斑斑的柴刀落在一尘不染、光亮如明镜的地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脆响。
“呃……”
从这一刻起,再没有一个人敢笑,他们弯着的腰、张着的嘴,就这么顿住了。
不是柴刀有多吓人,而是在柴刀落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周末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那双干净的眼眸里闪过的寒光。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位穿校服的小青年,其实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吃老虎肉都不吐骨头的那种。
“你们继续笑!”周末弯腰捡起地上的柴刀,信步走进ac酒吧一楼的一间卡座。
众人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保持着笑话周末的动作,不敢动弹,直到阿伟很不耐烦地朝众人摆了摆手,这些人才作鸟兽散,如释重负一般。
周末落座后没一会,在ac酒吧部门经理的指挥下,穿着黑丝的长腿美女们便开始往卡座送各种干果、酒水和香烟。
女人们都是一个人端送一样的那种,不像送吃的喝的,更像是在向周末展示ac酒吧的美女如云,足见ac酒吧的经理这么做是有意的。
周末坐在卡座的沙发上,四平八稳的,眼观鼻,鼻观心,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喜怒,只有憨傻的笑容,就跟一座雕像似的,这让ac的女员工们颇有压力,只是,她们注定不会知道,周末的手心满是虚汗。
一直蜗居在宝宝旅行社,偶尔在女儿红蹦跶的小青年,何曾见过这么大场面?
在ac酒吧坐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阿伟的电话响了。
和周末之前的预感一样,那伙绑架张志伟的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估计也料到了周末这时候已经到ac酒吧。所以,他们打电话给阿伟,指名要周末接电话。
周末的一只手揣在兜里,手心犹自冒着虚汗。
“说!”没有半点犹豫,周末接过电话,吐烟圈的同时,不急不缓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你的小弟在我手上,我只给你半个小时,要么,他死,要么,你替他死!”电话里说话的是男低音,很浑厚的男低音。
“地点!”周末没有被对方这句话吓得尿裤子,甚至说这话的时候,还气定神闲地将一枚水晶葡萄丢在嘴里咀嚼。
“城郊废弃工厂!记住,你只能一个人来!”男低音说完这句话后,电话直接挂掉。
第047章 独闯废弃工厂
不知怎的,接了这通电话后,本来很紧张的周末突然就静下来了,就跟小学四年级那会,他用拖把的把手,一个人独挑六年级全班男生时候的心情一个样。
说实话,当时六年级的全班男生趴在女厕所外偷看周末的姐姐上厕所,压根就是闹着玩的,根本不可能看到。可周末怒啊,所以就干了一个人独挑六年级的壮举,虽然刚冲出去就被干倒,不过,真心话,他那时候真不怕。
“对方怎么说?”周末把电话还给阿伟的时候,阿伟面色凝重地问道。
“约了半个小时后在城郊的废弃工厂见面。”周末说话的同时,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其实周末的个子挺高的,只不过平时他习惯于微弓身子,而且身板瘦弱,才会给人身子弱的错觉,这么站起来的时候,自有一种压迫力。
“我去召集兄弟,不管对方是谁,干他丫的!”感受到周末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压迫力,阿伟不敢停顿,匆忙起身。
“阿伟!”见阿伟要掀开卡座的门帘,周末叫住他,“我自己去就成,让弟兄们把自己的地盘守好。”说罢,周末先阿伟一步掀开门帘,一个人出去了,走的时候匆忙,连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也忘了。
看着周末走路的姿势,外八字,螃蟹步,怎么看怎么像当初的马眼。
可人家马眼身材魁梧,这么走路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威武霸气,可周末身子太弱了,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当然,在这种不伦不类的步伐中,隐藏着一种苍凉。
不知怎的,阿伟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刺秦的剑客。
“老大……”阿伟站在卡座门口,突然高声对已经走到ac酒吧门口的周末说,“兄弟们等你归来,把酒言欢!”
不知道是阿伟说这话的时候吓到了周末还是地板太滑,周末毫无征兆地左脚绊倒右脚,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
“你妈,干!”ac酒吧门外传来周末的骂娘,要多粗俗有多粗俗,不过,贵在真实不做作。
这天早上,一个穿校服、走路习惯于把手揣裤兜里的小青年,一个人从ac酒吧出发,跌跌撞撞,徒步来到康城城郊的废弃工厂。
城郊的废弃工厂,就跟被世人遗忘了一般,很少有人会来这个地方,尤其前不久康城电视早间新闻报道,这里死了人。
站在废弃工厂空落落的大操场上,周末前不久曾经在这里用一块鹅卵石,与无数不认识的人干架。
那一夜是吵闹的,喊杀声,惨叫声,怒骂声,不过,现在,一切都归了尘土,从马眼倒在地上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站在太阳底下,周末的背脊却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不知道是害怕马眼的灵魂,还是害怕之前打电话的那个浑厚的男低音。
说到底,周末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青年,和他一般大的,要么在大学寝室打游戏,要么在家族企业中指手画脚,再不济的,也在小公司吹牛打屁。可他,却即将面对一个想要他死的群体。
到现在为止,周末的脑子里都是空落落的,他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也不知道接来下来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甚至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这座废弃工厂走出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他不来,虎头帮三当家这把交椅他就坐不稳,他会被李昊天、路帅杰那一伙人无情地摔下马,从此被打回原形,甚至于,以他的性格,他都没脸再在宝宝旅行社待下去。
所以,为了攥紧自己手里面的东西,周末硬着头皮来了。
这个世界就这样,你害怕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的胆怯和退缩而远离你,相反的,你越是软蛋,越是犯怂,这种事情就越会如影随形,怎么丢都丢不掉。
抬脚,狠狠踹开废弃工厂早已腐朽的大铁门。
伴随着一阵**的恶臭,周末站在了废弃工厂的大门口,他的影子,因为门外阳光的照射,被拉得很长很长,映在幽暗的大厂房里,扭曲,不真实。
门框上依然有扑簌簌的尘埃落下,就跟飘雪一样,纷纷落在周末那身老旧的校服上。小青年叼着一支烟,用那双干净到憨厚的眼神扫视厂房里的一切。
偌大的厂房就和厂房外面的院子一样空旷,地上积了一沉厚厚的灰尘,本来挺和谐的,但是,地上那些张牙舞爪的脚印把这种废弃的颓废感破坏殆尽,光是看地上大大小小的脚印,周末就敢断定,对方人数最起码不下二十人。
“老大……”厂房的正中央是一根铁锁,一直从二楼的走廊上延伸下来,周末踢开铁门的时候,那根手腕那么粗的铁链就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
铁链上悬挂着的人,鼻青脸肿,但身材魁梧,剃了个干净的板寸,穿黑色贴身背心,浑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块。
这个人,就是ac酒吧的张志伟。
被铁链反捆悬挂在厂房中的张志伟就好像风筝似的,面部肌肉扭曲,尤其是看到周末的时候,脸部表情更加丰富,浑身在虚空中摇摆。
注意到张志伟的左右肩胛骨上各插了一把片刀,周末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双眼和张志伟对视,微微摇头。
情绪激动的周末看到周末摇头,心领神会一般,重重点头,然后再不挣扎,默默忍受着肩胛骨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见张志伟不再挣扎,周末似乎很满意,露出一个更憨厚的笑容。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穿着,站在老旧的厂房门口,面对二楼走廊上涌下来的如潮水一般的敌人,显得极不相称。
顿了顿,周末昂头,试图走进厂房。
就在周末准备抬脚的时候,后脑勺被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抵住了。
小时候,每逢过年,周父周母都会为周末买一把玩具枪,有他个头高的那种。
懂事后,通过电视、通过自学,他对枪支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说到底,枪,他还从没有真正接触过。
所以,后脑勺被冷冰冰的东西抵住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并没有以为那是枪,直到听对方用那种浑厚的男低音说:“不许动,否则我打爆你的脑袋!”
枪!
抵住自己后脑勺的,是真正的枪!只需要对方扣动扳机,自己的脑袋就会开花。
当枪的形象一股脑儿砸进周末的脑海里时,那一瞬间,周末差点条件反射般蹲下,抱住自己的头。
周末只是个没钱没权没势的小青年,到如今二十岁不到,他的生活圈子太小,经历的也太少,以至于在第一次面对枪这个夺命魔鬼的时候,他腿软,是那种连一口气都提不起来的腿软,甚至于脑袋发懵,嗡嗡嗡地乱叫。
仿佛已经想到扳机扣动后的事情,一声枪声,鲜血四溅,自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意识。周父周母不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抑郁去世。姐姐因为没有了自己的保护,大学没毕业就因为生活压迫而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傻叉暴发户,夜夜承受着大胖子的摧残……
“虽然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抵着脑袋,但是……”周末颤抖着手将嘴里含着的烟拿下来,语气森然地说,“我讨厌别人拿枪抵着我的脑袋!”
难以想象,一个那么怕死的小青年,会面对后脑勺被枪抵着的时候,还那么挺着了腰板,说话的声音就好像受伤的猛虎在轻啸,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试图转身去看用枪抵着他的人是谁。
后者没能让他得逞,几乎是在周末准备咬牙转身的时候,一记飞踹踢中周末的小腿。
“妈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呢?”后者一脚将毫无准备的周末踹得踉跄着扑进厂房后,沉声喝道,“先把这小子打残!”
从二楼汹涌下来的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又是拿片刀又是那钢棍的,听了门口那位拿枪的大胖子说的话后,不由分说,蜂拥着扑向脚跟都没来得及站稳的周末。
先是被一根钢棍砸中腹部,打算硬撑的周末浑身一僵,抬手就要夺过那根钢棍,但他的手刚伸出去,手背就被片刀划了一道大口子,同一时间,背部被人猛踹,木棍一类的钝器狠狠砸在周末的背上。
腹背受敌,周末终究不是能以一敌百的猛将,不是身怀绝世武功的侠客,虽然他强撑,但最终还是被打趴在地。
一直坚信脸蛋和尊严一样重要的周末被人打倒后,总习惯于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生怕自己帅得掉渣的脸部会被毁容一样的小心谨慎。
很明显,对方是下了杀手的,从砸在周末身上的棍棒和拳脚的力度就能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将周末打倒在地就罢手,而是遵从了拿枪的大胖子说的那句话:打残!所以,周末身上承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
对方施展在他身上的攻击力,至少是在女儿红发廊时,莫利文那伙人暴打他的十倍。
不过,即使承受着这样毁灭性的摧残,但周末捂着脑袋的同时,没有忘记顺着指缝偷偷看站在门口的大胖子!
即使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周末依然没有放弃机会,不为别的,就为了心中一口桀骜不驯的气,就为他在高台上说过的那句话:
“我是一个小人,虽然出身卑微,没什么背景,但是做事果决,出手狠辣,睚眦必报。
那些干过我或者企图干我的人们,无论背景有多深,实力有多强,兄弟有多少,我都会把他们揪出来一个个地干,即使我是一个恐高、晕血的文盲和穷鬼!”
透过指缝,穿过指尖,周末看到了那个站在厂房门口的大胖子。
让周末意外的是,那个大胖子虽然身材魁梧,比马眼和黄辉还像个人型坦克,但没有横刀立马的威仪,也没有凶神恶煞的彪悍,即使手里拿着一把冷气森森的手枪。
“怎么会是他?”看到大胖子那张有面盆大的脸庞时,周末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见了鬼一般。
第048章 都给老子跪下
站在厂房门口的大胖子身材实在魁梧得可怕,几乎将偌大的厂房门给挡住了,本来如水银一般倾泻进来的阳光,就因为他往那么一站,厂房里就幽暗起来。
脚上一双破旧的拖鞋,下身是一条破旧到已经磨出洞的牛仔裤,上身一件如同拧干的榨菜一样的豆汤色短袖。
大胖子的穿着,给人的感觉就是,破旧不堪。这种层次的破旧,比起搬砖的都不如,倒是和捡破烂的有得一拼。
极品,穿着打扮和周末一样,都是极品!
尤其大胖子也喜欢傻笑,或者说,他的长相,那大脸盆一般的模样,本来就给人一种憨傻的感觉,和周末装出来的憨傻,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现在手里拿着一直森然的手枪,如果他现在站在菜市场或者小学门口,指定要被那些大妈、孩子当傻子欺负,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木讷了,木讷到没有半点神采。
不过,这双木讷的眼睛,却有着比鹰还锐利的洞察能力。
几乎是周末看向他的同时,他木讷的眼睛就捕捉到那个躺地上、双手捂着头部、脸部的小青年在瞪视自己,他仿佛已经透过周末的指缝,看到了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
“让我来。”大胖子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枪缓缓举起,手枪在他宽大的手掌中,就跟摆弄玩具似的。
围攻周末的人听到大胖子发话,急忙住手,各自退到一边。
打了周末一顿,对这些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他们退到一边后,开始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欣赏周末和大胖子的表演,周末是不是会被一枪爆头,他死了他的父母家人会怎样难过,这些人压根不会去想。
被打得头脑发懵,浑身麻木的周末,在暴打结束后,他并没有站起来,甚至没有把捂着头部和脸部的手拿开,因为他浑身实在使不上一点劲,要不是有一口意念强撑着,估计早就晕厥了。
大胖子没有因为周末动弹不得而有丝毫的手软,他的手枪对准周末的脑门,眼中闪过一道森寒,扣动扳机的手开始往后拉,而他的牙关,也开始颤抖起来。
这一刻,除了周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大胖子举着的手枪上面,张志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在他的眼中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愤怒让他话都说不出声,他长着嘴巴,不停地在颤抖。
无论什么人,即使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他都是一颗人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周末这么对张志伟,张志伟哪能不知道感激?
如果说当初张志伟选择投靠周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阿伟的关系和利益使然,那么,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信服周末了。
先不说周末的能力是不是值得张志伟心甘情愿地称他一声“老大”,光是周末敢单枪匹马来救他,张志伟就甘情愿一辈子报答。
如果可以,张志伟甘愿选择为周末挡下这颗子弹!
大胖子显然不是用枪的老手,这一点,光从他握枪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很显然,他握枪的手在发抖,以至于他本来是要瞄准周末的头部的,却总发现不对。
捂着脸部、头部的周末将大胖子颤抖的手看在眼里,突然,他动了,本来浑身使不上半点劲的周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突然贴地打滚,朝旁边十步开外的一根水泥柱子滚去。
同一时间,大胖子木讷的眼睛里迸发出一道森寒的光芒,就跟野兽的凶光一个样,食指瞬间扣动扳机。
嘭!
枪声骤然响起,这是真正的枪声。
场中所有面色同时惨白,无论是谁,纷纷蹲下,就连大胖子,也因为扣动扳机,壮硕的身体朝后退了半步,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周末差点没吓傻,似乎还感觉到子弹从他头顶飞过,这种感觉,能让人魂飞魄散。不过,周末不敢因为心中的恐惧就停下来,因为他害怕大胖子的第二枪会突然飞来。
如狸猫一般,周末一个箭步就躲到了水泥柱子后面。
心脏犹自扑通扑通挑个不停,在大胖子开枪的瞬间,周末浑身上下就被冷汗浸湿,甚至于头发都有根根倒立的感觉。
背靠在水泥柱子上,周末呼呼地喘着粗气,比平时最累的时候还要累无数倍。
若不是有求生的本能支撑,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周末就已经躺下。
“爽!”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周末大呼出声。
下一秒,脚步声骤然传入周末的耳中。
听脚步声,周末可以感觉,大胖子正在一步一步接近自己,如同已经发现小白鼠的大脸猫。
周末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枪的威力,光是看电视就能想象,虽然大胖子不是专业的用枪高手,但周末敢肯定,如果逃跑,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既然逃不了,那倒不如……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碗口粗的石头,周末贴身躲在柱子后面。他打算好了,只要一看到大胖子,他就一石头砸下去。
拼的节奏!只不过,石头对手枪,够寒碜的。
结局没有悬念,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自身能力,周末似乎都不是大胖子的对手。
猫捉老鼠的游戏并没有坚持多久,周末蓄势待发,准备用石头砸大胖子,但他压根就没看到大胖子的影子,后脑勺再次被手枪抵住。
“不要动!”大胖子的声音依然浑厚、低沉,不过,因为之前那一枪,他现在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举枪的动作。
“你确定要杀我?”周末扔掉手里的石头,冷冷一笑,说,“大胖子,你真要杀我?”
“你……”听到周末说话,大胖子顿了顿,尤其是听到“大胖子”三个字的时候,他木讷的眼睛明显瞪得圆圆的。
毫无征兆,大胖子的手压在周末的肩膀上。
在这一刻,周末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抽烟的动作那叫一个潇洒,根本不像是将死之人,完全没有挣扎,他就这么被大胖子压着肩膀,轻轻转身。
大胖子高举着的手枪,枪口平移,从周末的后脑勺到周末的脑门。
如同久别重逢的恋人,在看到周末的长相时候,大胖子的瞳孔骤然一缩。
“就你也配玩枪?”周末眉头一挑,抬手就抓住了大胖子手中的枪,手腕一沉,手枪便被周末夺下来。
下一秒,周末的拳头砸在大胖子的腹部,后者身体向后倒退,如坍塌的高楼大厦,一下子跌坐在地。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被打的难看之色,相反,还冲着周末傻傻地憨笑。
冲着大胖子眨眨眼睛,周末回头,举枪,枪口对准场中的所有人,他用最有震慑力地声音命令道:“都给老子跪下!”
战局变化之快,让大胖子的同伴们反应不过来。
因为有水泥柱子挡着众人的视线,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周末是怎么把大胖子手中的枪夺过来的,更没有看到大胖子怎么被撂倒了。
枪眼对准众人,而且周末说话的语气够狠,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双重威慑之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股脑的,全都跪在了周末面前。
周末来废弃工厂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过走的时候却是三个,多了张志伟和大胖子。
张志伟和周末并肩,有说有笑的,至于大胖子,则闷着头跟上两人的身后。
大胖子有个很文艺的名字,金瑞年,当初虎头帮和洪门在废弃工厂火拼,周末救的,就是他。
两人在医院躺着,后来周末因为急着出院见李昊天,所以就把昏迷不醒的大胖子留在了医院,顺便一咬牙,把医药费给垫付了,天知道平素节俭到令人发指的周末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付医药费。
大胖子金润年的个头比马眼和黄辉还要大上一些,跟在周末身后,给人的感觉就是壮实,高大。
他耷拉着头,始终不说话,偶尔周末回头看他,他就傻笑,这让周末觉得,自己救回来的,是个傻子。
在阿伟的心里,周末有着通天彻地的能力。
阿伟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看重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小青年,他也动摇过,毕竟,这个年代,通天彻地的人物,真心没有。
当周末三个人回到ac酒吧的时候,阿伟再度吃惊了。
“老大……”在阿伟的带领下,众人蜂拥着将周末围住。
无疑,现在的周末就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所以,众人就在ac酒吧门口,将小身板的周末整个给举起来,卖力往上抛。
庆功宴是在ac酒吧举行的,当天晚上,张志伟以个人名义做东,把半个ac酒吧的场子都包了,阿伟将周末手底下的人全都叫来,几百个兄弟在酒吧疯玩。
周末不太习惯于这种闹闹哄哄的环境,而且,他毕竟是众人的老大,有他在,别人也玩不开,尤其是手底下那些人。和大家伙走过场喝了点啤酒后,周末信步来到一间无人的卡座,跟在他身后的,是大胖子金瑞年。
大胖子喝了点白酒,满面潮红,憨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弥勒佛。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卡座,周末很随意地坐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大胖子,坐吧!”
大胖子冲着周末摇头,很憨厚,但给周末的感觉只有一个,傻。
“不坐?”周末饶有兴趣地反问。
“不坐!”大胖子很坚决地点头。
“那你要怎样?”周末递给大胖子一支烟,同样是三块钱一包的那种。
大胖子眉开眼笑地接过周末递来的烟,半点没有嫌弃的感觉,就好像捡到了宝一样。而且,他并不像周末那样,拿了烟就抽,而是把烟很仔细地放在兜里。
“你不抽烟?”周末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很好奇。
“不抽。”大盘子憨笑着摇头。
“那你干嘛要我的烟?”看到大胖子那种憨傻的笑容,周末觉得自己被人模仿了,很想抽大胖子几下,不过他挺忌惮的,扬了扬手,最终没能真打大胖子。
就在周末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大胖子突然跪倒在周末面前,很突兀的那种。
第049章 谁是背后的黑手
周末想过大胖子金润年会感谢自己,怎么着自己也从死人堆里救了他的一条命。
一个人被八个人围攻,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可是,大胖子却悍然无惧,有这份胆色的人,不会是白眼狼。
当然,周末救大胖子,并不是为了让大胖子对自己感恩戴德一辈子,而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值得他救。
大胖子跪得很突兀,但也很干脆,直截了当的那种,仿佛“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在他眼里就是屁话一样,因为身躯庞大,他跪下的时候,双膝在地面上磕出嘭的一声,足见他跪下时用的力度。
周末急了,忙站起来扶他,可是,大胖子铁了心,根本扶不起来,而且那块头实在太大了,周末扶他的同时,他大巴掌压在周末的身上,就这么轻轻一推,周末就轻轻巧巧坐回了沙发上。
“哥!”大胖子把周末推倒在沙发上后,就这么跪在地上,跪在周末的面前,很认真地说,“我姓金,叫润年,你往后就叫我大胖子就成。兄弟今年二十三岁,估计比你大上一些,但是,我要叫你哥!”
“胖子我十五岁就从山旮旯里出来的,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之前什么活儿都干过,在遇到哥之前,饿过,也被打过,但是,真没跪过。”
“胖子我认死理,不跪天不跪地,但是,我今天要跪哥,不但要跪哥,我还要对哥明说一件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本来直起腰板跪的大胖子直接匍匐在地,这要是在古代,那就是五体投地的跪拜,最高的礼仪,大胖子的声音突然拔高,浑厚的男低音在整个卡座里响彻:“哥,从我这一拜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从此以后,胖子我做你的影子!”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永远跪在这里。”仿佛怕周末不答应似的,大胖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呃……”周末差点没被大胖子的言语吓到,周末偶尔也看电视什么的,尤其武侠剧,动不动就有小弟把命交主角手上。不过,那毕竟是导演安排的,和切身经历有着本质的区别。
突然之间,周末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也就算了,可还有个上大学的姐姐要供养,还有日渐年迈的父母。周末唯一担心的是,如果大胖子跟了自己,做了他的影子,这大块头,得吃饭的吧?
小人物就这样,先是盘算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受损。那种大义凛然,挥手就是几百万几千万软妹币随便扔的,在周末看来,不是傻叉就是童话。
“哥……”没有听到周末的回答,同样是穷人出身的大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你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能帮你赚钱呢!”
“真的?”周末顿了顿,颇有些尴尬地问,“你除了力气大,还有什么特别的手艺?”
“我……”大胖子犯迷糊了,他压根没想到周末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所以,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在酒店当过厨师来着,算不算?”
“算!太算了!”周末听了这话,看大胖子的眼神就跟看宝贝一样,屁颠屁颠把大胖子扶起来,很爷们地拍了拍胸脯,说,“大胖子,以后你跟我混了!”
大胖子自然不知道周末打的主意是把这个大块头扔到宝宝旅行社分担他的工作,所以,周末能答应,他竟然感激得眼睛都红了,若他是个胖妞,估计会以身相许,把自己的块头交给周末,任由折腾。
大胖子,半年前还是一个物业公司的小保安,因为得罪了洪门莫老刀的一个手下弟兄,被对方带着十几个兄弟暴打了一顿不说,还恐吓物业主管,不要让大胖子继续待在物业公司上班。
物业主管哪敢得罪洪门?当时就让大胖子赶路了。
从此,大胖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莫老刀那个手下用同样的方式驱赶。
大胖子最终忍无可忍,决心狠狠教训一顿莫老刀的那个手下。
刚巧赶上虎头帮和洪门在废弃工厂火拼,大胖子陷入乱战,头部受了重创,要不是有周末搭救,估计现在已经挂了。
在晕过去之前,大胖子记住了周末的样貌,淳朴的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能醒过来,一定要报答周末。
最终大胖子是醒了,可恩人不在了。
毕竟大胖子只是对周末的长相有印象,连对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而且,又没什么人缘,院方出于**考虑,也不可能把周末的信息透露给这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大胖子。
大胖子在医院门口守了一天一夜也没等到周末,最终选择回乡下老家。
巧的是,有一个人看中了大胖子的块头,和他谈了一笔生意。
那个人坦言,只要大胖子照着他的话做,就给大胖子五万块的佣金。
听对方说要杀人,本来以大胖子的性格是不可能答应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被洪门那个人逼得走投无路,如今也算是个死了一次的人,自己任劳任怨干一年也不能挣到五万块。
大胖子想到回老家的话,自己身无分文,指定不好向年迈的老母亲交代。所以,他一咬牙,收了那个人给的一万块定金和一支手枪。
大胖子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人要他杀的,竟然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周末。
其实最开始他用枪抵住周末后脑勺的时候,注意到周末身上的校服,大胖子就怀疑过,只是他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当周末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傻眼了。
“那个要你杀我的人,你知道是谁不?”听了大胖子说了前因后果后,周末脱口而出。
大胖子现在想来,犹自觉得整件事情太可怕,若是他失手杀了周末,估计这辈子也要活在自责中。顿了顿,他摇头:“哥,对方和我见面的时候,是蒙着面的,而且他在车上我在路边,压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至于名字,我就更没听到了。”
“老狐狸!”没能从大胖子这里找到线索,周末挺失落的。
习惯于将干过自己或者试图干自己的人都干掉的周末总觉得不把那个想要他命的人揪出来,浑身不自在,头上悬着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睡着了被干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很不爽。
一直和大胖子坐到夜深,周末突然灵机一动,叫来阿伟,说:“阿伟,你现在就让人把这些话散播到圈子里,越快越好!”
“虎头帮新上位的三当家周老大今天被人玩阴了,可惜那人没能得逞,自己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一把手枪,最离谱的是,他花钱雇的杀手也和周老大成了兄弟。”
阿伟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这条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毕竟,整个康城,外行人看来这个圈子很大水很深,但圈里人看来,不过是一口井那么大而已。
听阿伟说事情已经办妥后,周末拍拍屁鼓,带着大胖子就回宝宝旅行社休息,而且还是步行。
周末之所以散播那条消息,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让那只幕后的黑手忍不住,主动出手。
毕竟,那个人和大胖子交涉的时候,虽然蒙了面,连名字也没透露,但他自己哪能保证大胖子就没能查出蛛丝马迹?而且,大胖子和周末成了兄弟,知道什么,肯定是要全盘托出的。
其实如果那只幕后的黑手能忍一下,估计周末也没辙。但他实在担心周末会知道他的存在,然后先下手为强。
从康城新区到老城城郊的宝宝旅行社,这段路程,徒步行走的话,很漫长。
一路上,周末和大胖子谁也不说话,周末走前面,大胖子紧随其后,看似走得飞快,就跟做了亏心事所以在躲避一样,其实,两人的眼睛一直都在暗中偷瞟。
通过一段狭窄的巷道时,周末和大胖子如事先约定好的一般,突然停下脚步。
因为,在前面的拐角处,已经走出来七八个拿着片刀、钢棍的人,紧接着,两人的身后也走出来七八个人。
已经半夜三更了,而且这条巷子本来就人烟稀少,所以,这时候是一个路人都没有。
巷子挺窄的,两边都是围墙,路灯还被人砸了,很显然,是对方提前就布置好的,毕竟,不行的话,这条巷子是新区通往城郊火车站唯一的路。
没有路灯照明,巷子里显得灰蒙蒙的,人看人,不是那么真切。
周末扫了眼前后夹击着自己的人群,随手接过大胖子递来的烟,顿了顿,他说:“兄弟们,也太看得起我周末了吧,就为了要我的命而已,用得着你们十几二十个人?”
“别和他废话,动手!”对方的意图很明确,那就是让周末躺下,所以,他们并没有打算和周末耍嘴皮子,为首那人低声吩咐了一句后,围在周末前后两边的人就不声不响地冲上来。
大胖子见众人扑上来,猛地将腰间藏着的柴刀拔出来,正是周末从宝宝旅行社带去ac酒吧的那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谁敢上来,问一问我手中的柴刀!”
拿着柴刀的大胖子颇有几分横刀立马、笑傲天下英雄的味道,尤其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中的柴刀还挥舞了两下,他力气大得离谱,这么随意一挥舞,竟然虎虎生风。
近二十个人围攻两个人,谁强谁弱,是个瞎子都能弄得明白。
不过,这胖子手中的柴刀也太生猛了点,光是听那呼呼的风声就知道有多厉害。
所以,对方暂时被唬住了,因为谁也不想冲第一个。
领头那人见大伙儿只是围住周末二人却不攻击,急眼了,一脚踹在身旁一小弟的身上,说:“老大说了,都他妈给我上,若是伤了,给五千,若是残了,给十万,若是死了,给五十万!若是将这小子弄死,同样奖励五十万!”
且不管此人空口许诺的真实性占几成,但别说,这话是太有用了。
自己死了五十万,弄死周末也是五十万。五十万是什么概念?这些过惯了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实在是太明白不过了。
“弄死他!”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吼叫,终于,本来忌惮大胖子手中柴刀的人动了,一个个都不要命一般扑向周末。
第050章 周末死了
夜深人静,突然炸起的喊杀声就跟滚滚的天雷,瞬间打破暗夜的沉寂。
一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一支烟,站在月夜中的周末,风吹起,流川枫式的头发随之飘逸,很有点寂寥的味道。
下一秒,插在裤兜里的手突然闪电般拔出来,森寒的手枪对准对方为首的人,周末很随性地轻轻吐出两个字:“别动!”
本来闹闹哄哄的巷道,因为周末手中那柄枪,瞬间寂静下来,尤其是对方领头的那个人,更是双手高举,腿脚微颤。
对方考虑过大胖子用过的那把手枪会成为周末的囊中物,但是,人都抱有侥幸心理,他们不相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青年真敢用枪。
事实证明,周末不仅敢用枪,而且,举着枪的他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森然气息,如同一头暗夜里才会觉醒的魔鬼,那只举着枪的手,如同钢铁铸就,黑漆漆的枪眼对准对方的领头人,岿然不动。
下一秒,大胖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个领头人的面前,比碗口大了一号的拳头砸在那人的腹部。
“呃……”大胖子只用了一拳,对方领头的人便被砸得弯腰跪倒在地,他捂着七荤八素的肚子,疼痛让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方将近二十号人见领头的被一拳撂倒,怂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有几个甚至准备扔掉武器逃跑。
“嘿嘿!”将对方那伙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周末冷冷一笑,道,“如果你们当中有人以为逃跑的速度可以超过子弹的速度,我不建议试试看。”说话间,他大踏步向前,一脚将一个拿着钢棍的人踢得跪在地上,说话声陡然拔高,“都给老子蹲下!”
手中有枪的周末无异于掌控了场中近二十号人的生命,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一个人敢违抗,众人残存的一缕反抗意念被周末飞踹出的一脚彻底粉碎,片刀、钢棍扔在地上,所有人,纷纷蹲地上,双手抱头。
静悄悄的巷道里,一旁一瘦两个男人如磐石一般站着,而他们的脚下,蹲着近二十个敌人。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我非常能理解你们供人驱使的难处,所以,我其实压根不想对付你们当中的其中任何一个人!”周末横扫蹲地上的众人,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必须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枪眼对准刚刚被他踢得跪倒在地,至今仍没能爬起来的人,“你说。”
那人被周末狠踹一脚,重重跪倒在地,此时双手抱着头部,样子极为狼狈。周末的一脚力度很大,他现在都觉得胃部一直在不停地痉挛着。
“我……我……我不知道……”那人神色极为慌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眼睛时不时瞟向他们的带头人,那个染了黄毛的男人。
“谢谢!”将那人慌乱的神色看在眼里,周末很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起身蹲到带头的黄毛面前。
黄毛原先被大胖子干了一拳,显然那一拳的威力他难以承受,此时已经蜷缩在地,双手捂着肚子,脸色煞白。
看到周末蹲到自己的身边,黄毛本就煞白无血的脸部就更加苍白了,如同死人一般,瞳孔时而胀大时而缩紧,可以想象,他有多害怕周末,更确切地说,他害怕的,是周末抵在他脑门的手枪。
“我……我也不知道……”不等周末开口说话,黄毛已经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慌乱道,“老大……别……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只不过是为了钱……”
“你也不知道?”周末诧异不已,以为是黄毛不肯说实话,顿了顿,他一拳打在黄毛的鼻梁上,顿时,鼻血汹涌。
“我真不知道……”黄毛急了,都顾不得抹一把鼻血,更顾不得腹部的疼痛,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周末面前拼命磕头,“老大……我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彼此都不认识……那个……那个大胖子也一样……你……你不信你可以问他……”
抬眼见大胖子点头,周末才相信黄毛说的话。
对方不用自己手底下的人,反而大费周章地找这些零散的人组合,显然,幕后那只黑手不希望周末知道他的存在。
那只幕后黑手,能在大胖子一个人面前不显露出身份很容易,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那个幕后的人是谁,那就证明幕后的人确实了得了。
原以为自己散播和大胖子做兄弟的事情后,那只幕后黑手会按耐不住主动出击,哪知道对方老奸巨猾,竟然来了这么一出戏。
一个人蹲在地上,周末愣了好半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黄毛说:“虽然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你总有和他碰头的办法吧?”
周末决定了,他打算让黄毛引路,把自己带去见那个幕后人。
“哥,这样不行!”大胖子忙说,“我和他见面那次是在街角,虽然看似他只带了一个司机,但是,周围的行人显然也是他安插的,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死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周末决定了,与其这么憋屈,被对方打得措手不及,倒不如对自己狠一点,主动出击。
也许自己会被那只幕后的黑手掐死,但也有可能周末能将对方的手臂拧断。
就好像两个赌徒在赌桌上角逐的时候,拼的,不完全是谁的牌大谁的牌小,也拼运气和胆量。
为了不走漏风声,半个小时后,黄毛一伙人尽数被周末叫来的阿伟等人制伏,把他们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部收缴,暂时扣押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随后,周末的死讯通过阿伟,传遍整个康城地下。
周末死了,被一伙神秘人堵在巷道里,乱棍打死!
祁宝宝和闫青菜是听阿伟派来的小弟说的,正是半夜,两女从火车站把最后一波旅客拉来宝宝旅行社休息后,刚好听到这个消息。
正准备回自己租住的房子睡觉的闫青菜听了阿伟小弟的话,泪水如决堤了一般汹涌而出,她双肩剧烈抖动,因为太过伤心,怎么哭也哭不出来,只是无声地呜咽。
祁宝宝手中的计算器咣当一声摔落在地,她愣住了,彻底愣住了,那双原本很迷人的桃花眼瞬间失神。
一个女人怎么哭也哭不出声,一个女人傻愣愣地站在收银台……
短短一夜之间,周末的死讯传遍整个康城地下。不过,除了那两个一夜未眠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太大的感慨。
“死就死吧,没什么可惜的,短命鬼而已,生前再怎么蹦跶,也是昙花一现。”路帅杰压根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死吧,死了好,不用再装着过活了。”第二天一早,女儿红仰头看天,喃喃自语。
至于赵隆妃,女秘书和她说周末的死讯时,她特惊讶:“周末,是谁啊,我认识吗?”显然,她已经把那个扛她去地下室睡觉的小青年忘了个一干二净。
唯一伤感了一阵的,是李昊天,不过,他的伤感,是伤感自己失去了一条左膀右臂,而非感慨周末这个人:“很有闯劲的人就这么死了,可惜!”
小人物的悲哀,不仅是在活着的时候,也在死后。
“如果我真的死了,会有多少人为我流泪?如果我真的死了,三年后,又会有谁会想起我?”早晨的太阳还没升出地平线,周末站在废弃工厂的空地里,脑子里突然蹦跶出这么一句话,“可悲啊!”
大胖子站在他身后五步开外的位置,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想必给你钱的那位老板已经知道了我的死讯,你今天和他见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会是这样的下场。”周末看向身旁的黄毛,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所以,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可以走。”
“我知道!”黄毛顿了顿,眼神有些空洞地说,“再过几个月,我闺女就该升高中了,为了学费,我不怕死。”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周末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黄毛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周末为什么会这么问,下意识地看向周末,注意到周末认真的神态,黄毛忍不住脱口而出,“孩子随她妈姓李,叫李心。老大,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替我照顾她,我这次为了钱,若是真死了,也就了无牵挂了。”
“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说实话,周末的心被黄毛的话牵动了。他又何尝不是黄毛一类的人?黄毛为了他的女儿上高中的学费,不惜干杀人的事情,周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黄毛这次冒死去见那只幕后黑手拿杀死周末的钱,周末何尝不是冒死去和那只幕后黑手拼杀?
“像我这种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名字不重要的,老大,你用不着记住,我只盼来生能投胎做个有钱人。”黄毛说完,抬脚就朝废弃工厂外走去。
黄毛和那只幕后黑手合作的方式与大胖子之前的一样,也是收了一万块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部分佣金和巨额的奖金。当然,这是门面话,至于幕后黑手是不是会履行诺言,想来,除了幕后黑手本人,没人知道。
规矩,从来都是由强者制定的,破坏规矩,也只有强者有能力。
周末的计划就是以黄毛为诱饵,引蛇出洞。
所以,黄毛走后没多久,周末和大胖子、阿伟等人也出发了,他们事先租了一辆加长的面包车,能容纳十六个人,车子远远跟着黄毛。
黄毛习惯于徒步,估计是省钱,将近四十岁的他,染了黄头发,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他先是徒步来到康城新区的东街电话亭。
因为事先约好,所以,黄毛在公用电话亭站了没一会,电话就响了。
接通电话,对方将约定的地点、时间告诉黄毛,因为只给了黄毛二十分钟的时间,所以,黄毛破天荒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毒蛇就快出洞了,阿伟,跟上出租车!”周末打开车窗,将烟蒂丢到车外,急忙说。
第051章 你们别吃我豆腐
最终,黄毛坐的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叫做“白银皇朝”的夜总会门口。
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康城新区与老城区有着本质的区别,老城区给人的感觉是古朴和宁静,而康城新区繁华热闹,与国际大都市相比,也不遑多让。
据传,白银皇朝是一个外省的煤矿老板开的,在康城夜总会中,排名前五,整个康城有头有脸的人,晚上休闲的时候,都习惯于在这里出没。
白银皇朝不负盛名,整整十多层楼的规模,门口宏伟的招牌,即使大白天的,霓虹灯依然闪耀。
白银皇朝的门口就是康城新区最繁华的街道,所以,即使现在白银皇朝还没顾客光顾,但门口人山人海的,比菜市场的人还要多。
正大门的入口,八个身着保安制服的魁梧男人分左右两边并排站立,站姿笔挺,精神抖擞。
黄毛估计没进过这么大的娱乐场所,站在门口的他犹豫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抬脚要进门。
白银皇朝开门做生意,虽然黄毛穿得不咋的,但八个保安也没刻意刁难,甚至还很礼貌地帮黄毛将门打开。
见黄毛进门,周末不假思索,抬手就要打开车门跟上,但却被阿伟阻拦了。
“老大……”阿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一点很明显,他看白银皇朝的眼神,充满了渴望的同时,也非常忌惮。
注意到阿伟的神色,周末反应过来,问阿伟:“白银皇朝是哪家势力在镇守?”
“虎头帮!”坐在阿伟身旁的张志伟盯着白银皇朝,双目充血。
“黄辉的?”一听到虎头帮三个字,周末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曾和他争夺虎头帮三当家的魁梧汉子,不由脱口而出,“大伟,你告诉我,是不是黄辉那混蛋?”
周末口中的大伟就是张志伟,此时,大伟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之前被大胖子等人绑架,很显然,幕后的黑手,就是黄辉。
“黄辉那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大伟的拳头砸在车门上,恶狠狠地说。
“果然是你!”周末饶有兴趣地扫了眼白银皇朝的金字招牌,自言自语般说,“黄辉,没想到你坐拥这么大的地盘,别说你逼我动手,就是你没逼我,我也要想法子抢过来!”
再不多说,周末说这话的同时,将车门掀开,当先跳下车。
“老大,我看这事不能急,我们几个人进去,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阿伟还想劝阻,在他看来,周末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进白银皇朝,太鲁莽了。
“又不是去打架,需要带多少人?”周末狡黠地一笑,指了指车上的阿伟等人,说,“大胖子、大伟、阿伟,你们三个和我进去,咱这些在城郊混的,今天好好见识见识白银皇朝的奢华。”
大胖子把命都交给周末了,自然是周末怎么说他怎么做,所以,周末下车的同时,他也跟了上去,至于大伟,昨天才被黄辉派人绑架,正憋着一口气呢,恨不得与黄辉单挑,所以,也没犹豫,下车了。
阿伟虽然行事小心谨慎,但既然周末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拒绝,而且,在阿伟的心里,周末虽然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青年,但做事确实有一套,要不然,也不能让阿伟心甘情愿地追随。
由着车里的十来个小弟在车里睡觉,周末领着三人,不张扬,但也绝不低调地走向白银皇朝。
大胖子的个头太高,身体太壮,所以,即使周末长得也不矮,但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形成强烈的反差,尤其大胖子习惯于跟在周末的身后,而周末又习惯于穿一身高中校服,给人的感觉就是小青年,大男孩,而不是成年的男人。
所以,白银皇朝门口的八个保安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一个高中生带了三个大男人来白银皇朝玩。
周末的穿着太过寒酸,根本就是个奇葩打扮,如果单独出现在白银皇朝,铁定是个没人愿意搭理的穷学生,甚至八个保安都不一定让他进去,但是,有三个成年男人跟在身后,那味道就完全变了。
八个保安甚至暗自以为,周末肯定是某位富家子弟,之所以这么穿是故意装穷学生来白银皇朝泡小妹妹的。
不等周末走近,门口的八个保安慌忙分出四个去迎接周末,另外四个则毕恭毕敬地将玻璃大门打开。
同一时间,十六个身材一流、长相气质出众的美女款款迎来,很显然,她们是白银皇朝的迎宾,分左右两边站好,等周末带着大胖子等人走进大门的时候,十六个美女整齐地欠身行礼:“欢迎驾临白银皇朝!”
美女们说话的声音虽然悦耳,但十六个混在一起,那就不止是悦耳了,而是能压死男人的气势。
蹦达了将近二十年仍然是纯情小处男的周末面对女儿红的女人时会紧张,面对ac酒吧的女服务员时甚至腿软,现在面对这些穿着打扮无一不出类拔萃的美女,想想他的心脏该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如果这十六个美女只是款款行礼打声招呼也就算了,以周末的道行,估计能很好地把狂跳的心脏藏得滴水不漏,可问题是,美女们行完礼后,都不等周末反应过来,一众美女就主动把身体贴到了周末身上。
不是这些美女热情,而是一个穿着奇葩、还带有三个保镖的小青年,一看就是个金主,她们哪能放过?
十六个美女,有六个去扶大胖子三个人,另外十个则围着周末,又是摸周末的胸口又是挽周末胳膊的,叽叽喳喳莺声燕语混合着美女们身上特有的体香,周末差点没当场丢了道行。
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美女们的胸前狂扫的同时,周末的手装作很不小心地在其中一位长腿美女的翘臀上摸了一把,又用胳膊在美女的胸前擦了一下,对方投给周末一个妩媚妖艳的白眼,周末的骨头差点酥了。
“咳……咳咳……”半分钟后,感觉自己已经过足了手瘾和眼瘾的周末轻轻咳嗽一声,暗自抹了把冷汗后,他很君子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别吃我豆腐,要钱的!”
周末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众女的哄笑,尤其是那位翘臀和胸脯都被周末不留痕迹摸了一把的长腿美女更是咯咯咯地笑:“帅哥,你好坏哦,明明是你吃人家豆腐。”
不愧是白银皇朝出来的女人,举手投足,无一不让男人心动,男人潜意识里都喜欢听女人说他们坏,这位美女就坐到了。周末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坏?哥还有更坏的呢,小妹妹要不要试试?
虽然高中没读完就出了校门,但周末自认为自己自学了几年,也算是个读书人,这种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的,让一个闷骚型的男人光天化日和一个美女**,那比登天还难。
美女的道行似乎要比自己还要高些,周末在退无可退之下,施展出专门对付女悍匪祁宝宝的绝杀“以不变应万变”。
任由一众美女簇拥着往楼上的包厢走,周末自个儿从兜里掏出那包三块钱买的卷烟,抽出其中一支抽了一半的点上,吞云吐雾。
实话说,周末抽烟的姿势动作配上他那张半帅半坏的脸,很迷人,要不,他点烟的时候,围着他的美女们也不可能会尖叫。
不过,眼尖的美女们很快发现周末抽的是三块钱一包的烟。
一瞬间,美女们因为尖叫而惊艳的脸颊僵硬了,几个脾气不好的,甚至还恶狠狠地推了周末一把。
“三块钱一包的烟,有没有搞错?”其中一个美女出言讽刺。
前一秒,美女们还挺着胸一个劲地往周末身上蹭,这下子,所有美女就跟见了瘟神一般,与周末刻意保持着一定的有效距离,就好像嫌弃周末身上那件老旧的高中校服脏一样,尤其之前被周末摸过的长腿美女,此刻更是面若寒霜,一副要生吞周末的架势。
在一众美女的簇拥下,周末一行人已经到了二楼,丝毫没看一眼美女们眼中的鄙夷,周末自顾自走到一个包厢门口,抬脚,猛地一踹,将包厢门踢开。
“哥几个过来坐,那是给你们面子。”周末走进包厢之前,丢下一句话。
最后一个进包厢的大伟对美女们说:“把黄辉叫来陪酒,就说是周老大过来了!”
一众美女面面相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被周末摸过的美女最先反应过来,她厌恶地扫了眼已经坐在包厢沙发上的周末一眼,转身匆匆下楼,其他美女则等在包厢门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很快,被周末摸过的美女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六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就是他们几个。”美女站在包厢门口,指了指包厢里的周末等人。
六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想都没想,一个个大摇大摆地走进包厢,其中一个站在周末面前,很桀骜地说:“抽三块钱一包的烟也敢来白银皇朝玩妹子,哥们,你这是找死呢吧?”
周末都没抬眼看一下男人,他斜躺在沙发上,正很享受地抽那半截烟,男人说话的时候,他甚至冲着男人吐了个烟圈,那样子,比起男人脸上刻意挤出来的桀骜表情,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冲别人脸部的方向吐烟,就跟把唾沫吐在对方的脸上一样,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动作,而且,周末看都不看男人一下,男人顿时急眼了,再不多说,挥拳就要砸周末帅得掉渣的脸部:“我干……”
不过,男人的动作太慢了,几乎是刚举起拳头的同时,本来如雕塑一般站在周末身旁的大胖子突然抬脚,将男人踹得仰躺在大玻璃桌上。
男人也是凶悍,虽然被踹翻,但很快就翻身爬起来,与此同时,另外五个同伴也如疯狗一般冲大胖子扑来。
大胖子就好像和原先踹翻的男人有仇一样,他很惬意地摇了摇头部,又是一拳闪电轰出,再度将男人打得仰躺在偌大的玻璃桌上。
同一时间,另外五个人的拳头砸在他身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双手大开大合,一手揪住一个男人,手臂一沉,两个男人就被他推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面对白银皇朝的保安,大胖子就跟巨无霸似的,三拳两脚就放倒三个,另外三个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虽然有些犯怂,但还是硬着头皮又挥舞拳头冲大胖子砸去。
不过,他们的拳头没来得及打在大胖子身上,因为周末出手了。
也不知道周末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他一个膝撞偷袭放倒一人,再又一耳光挥出,打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啪!
第052章 我是来索命报仇的死人
这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响亮,连包厢门口那些偷看的美女们都听到了,但是,和这响亮的耳光比起来,周末的说话声更大,几乎可以说是振聋发聩。
“连我都敢打?”
无疑,周末说这话的时候,要多凶神恶煞有多凶神恶煞,被他打了一耳光的人彻底懵了,捂着脸,看都不敢看周末一下。
和原先在宝宝旅行社第一次与马眼干上相比,周末变了,变得更能装气势,一句话,唬得在场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之所以说周末是装的,因为他手心都是冷汗,心里也扑通扑通地跳。被自己打耳光的人,可比自己壮,周末哪能不担心自己装得不够,被对方反打一顿?
不过,他装出来的气势够盛,够真,不止把打耳光的人骗了,甚至把大胖子、阿伟几个人都给骗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穿校服的小青年,并非像他平时憨笑那样平易近人,而是一个杀伐果决、手段很辣的猛人。
黄辉的出场,来得很突兀的,因为门口围着的美女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周末的身上,所以,没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进门的,直到他说话。
“周老大,你怎么来了?”黄辉一说话就震惊四座,不是因为说话的声音大,反而是小,小到近乎女人的温柔的那种。说这话的时候,黄辉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说周末死了吗?敢情黄毛那个杂碎骗我?
为了不让周末看出自己的心思,黄辉刻意用和气的言语掩饰。
平时在白银皇朝横着走的人物,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说话这么客气了?那六个保安见黄辉出场,本来是打算向黄辉诉苦,再找弟兄干周末的,可是一听黄辉说话的语气,傻眼了,敢情两人是认识的?
至于门口那几个美女,也是一般的表情,尤其之前被周末摸过、又去喊保安的那个长腿美女,这时候满脸的歉意,听了接下来周末和黄辉的对话,就更加震惊了。
“黄辉,我就不能来这里?”周末和黄辉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候的表情,微笑,憨厚。
“哪能呢?手底下这些人没眼力,冲撞了周老大,你别留手,用力打!”黄辉和周末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所以,他说完这话的时候,之前被周末打了一耳光的人压根没料到黄辉会突然出手。
啪!
同样是一耳光,打在那个保安的另一边脸上,清脆,响亮。
“妈的,没眼力的家伙,老子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黄辉冷眼一扫那捂着双脸的保安,“都给我滚,丢人现眼!”
在白银皇朝,黄辉的话就是圣旨,容不得任何人说不,所以,黄辉这话一出,不仅六个保安装孙子离开了,就连门外的十几个美女也都缩了缩舌头,准备开溜。
要不怎么说黄辉是白银皇朝的老大呢,那眼神是太毒了,他虽然是背对着美女们的,但是,美女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就跟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
“彗雪,你挑三个姑娘留下,陪周老大喝酒。”美女们准备开溜之前,黄辉下了命令。
虽然黄辉和众人说话的时候语气生硬,但是,很明显,他和那个叫彗雪的说话时,语气缓和了很多。
巧的是,黄辉口中的慧雪,竟然就是之前被周末不露痕迹地偷摸过、之后气不过周末deep做派而去找保安帮忙的长腿美女。
彗雪一头披肩的波浪长发,身上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连衣齐臀裙,裙子是束身的那种,穿在她前凸后翘的身上,尽显诱惑,最迷人的是,那双修成的美腿竟然没有像其他美女那样穿丝袜,就这么裸露着,但雪白光滑的程度,不亚于那些穿着透明丝袜的。配上一双近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本来就很高挑的她,和周末站在一起的时候,个头相当。
自从看到黄辉对周末的态度,彗雪虽然也猜想到周末的身份不简单,但是,她还是不愿意伺候周末,总觉得周末浑身上下透着邪乎。
抽三块钱一包的烟,而且有一半截还是抽过的,这是什么概念?
彗雪听到黄辉的话后,没有冲黄辉生气,因为她不敢,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对周末撒气。所以,彗雪领着三个女同伴走进包厢后,对着周末狠狠地跺了跺脚。
周末可不是来白银皇朝找美女玩的,所以,装作没有看到彗雪的瞪他,他顿了顿,说:“黄辉,把这几个姑娘叫出去吧,咱就是想和兄弟你谈谈感情,有美女在,我说话不利索。”
天地良心,周末说的这句话是大实话,有彗雪这样的美女在,他确实说话不利索。
可是,彗雪就不那么想了,她觉得周末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下不来台。所以,在黄辉挥手让她们几个女生离开的时候,她再次瞪了周末一眼,心说,哼,小样,咱的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彗雪几个美女一走,原本闹闹哄哄的包厢就安静了下来。
阿伟和大伟随即站起来,两人很默契地走到周末身旁站着,另一边则是大胖子,很有点四个人干黄辉一个人的架势。
“辉哥,你坐!”周末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
前一秒还左一句右一句叫人家“黄辉”,现在又叫上“辉哥”了,变脸之快,令人膛目结舌。
“周老大,你这是要干架的节奏啊?”黄辉也真不愧是一方老大,即使面对周末手底下三个人的瞪视,也丝毫没犯怂,甚至还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架?”平时周末坐沙发的时候,总习惯于腰板挺直的那种正襟危坐,不过,他说话的时候,竟然很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还别说,有模有样,尤其再配上他半开玩笑的话,“辉哥,要不咱俩单挑?”
“呵呵……”将周末那玩笑的神情看在眼里,坐在沙发上后,黄辉只是干笑。一说到单挑,黄辉就下意识地想到了马眼下葬那一天,他和周末干那一架。
其实真的单打独斗,黄辉压根就没将周末放眼里,当时要不是脱外套耽误了时间,也不至于被周末追着打。
一想到这件事情,黄辉就来气,恨不得把坐对面的周末打死。
“周老大,你开玩笑呢吧,咱可是一家人,哪能单挑啊?”黄辉皮笑肉不笑地迎合了一句。
“谁他妈跟你开玩笑了?”
“谁他妈和你一家人了?”
阿伟和大伟分别脱口而出,语气极不友善,大有现在就把黄辉撕碎的冲动。
黄辉眉头一挑,抬眼看向阿伟和大伟,说:“怎么着,兄弟们这是要玩真的?”说话的同时,黄辉拍了下手掌。
一时间,无数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蜂拥而入,瞬间就将周末等四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很显然这些人是早就准备好的,要不怎么就全都在门口等着黄辉发号施令呢。
下意识地想到之前彗雪出去的时候和黄辉对了一眼,周末立马明白过来。
看到黄辉一下子叫来三十多号人,阿伟和大伟、大胖子三个人显然不惧,一个比一个脾气还大,尤其是大伟,当时就把身上的片刀拔出来了:“废话,不玩真的还过家家?黄辉,老子今天要干死你。”
“张志伟,你他妈……”黄辉听了这话,可以说是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玻璃桌上。
“闭嘴!”一直默不作声的周末比黄辉的声音还大,生生将黄辉没说完的话压制了,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瞪着大伟说的,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知道周末骂的是谁。
大半截话堵在嘴里,黄辉不爽了,正要冲周末动怒,本来一脸凶神恶煞的周末忙又换了一副脸色。
“辉哥!”腆着老脸的周末又变成了在小饭馆端盘子送菜的小杂工,一脸的献媚,“都是自家人,何必撕破脸呢?明说了吧,我觉得自己做不来虎头帮三当家这把椅子,所以来找你来了,怎样,要不你来坐?”
“……”一时之间,黄辉语塞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周末会突然说这些,周末说这话的时候,是凑到黄辉面前说的,无论神态还是语气,都不容黄辉不相信,找不到词了,黄辉最终只能干笑,“呵呵……呵呵……”
随着黄辉的干笑,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缓解,黄辉的人退后半步,至于阿伟三个人,也都稍稍放松了心情。
“辉哥,我说真的,你别光是笑。”周末顿了顿,又说,“原先吧,还没坐上这把交椅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坐上去了,我就发现我能力不行。远的不说,就说昨天,先是ac酒吧被人砸场子,紧接着我大半夜被人围攻,差点被打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末顿了顿,重又坐回沙发上,他先是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大胖子适时地帮他点上,吞了口烟雾,周末继续说:“辉哥,你昨晚肯定也接到我的死讯了吧?”
“……”黄辉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敢情周末和他说了这么多废话,现在才开始说重点,偷偷瞟了眼周末的双眼,干净纯粹,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迹象,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后,黄辉摇摇头,说,“接到你的死讯?没有啊,我昨晚喝了酒,睡得挺早的。”
“没有?”周末看似不经意地反问,实际上却在暗暗打量黄辉,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了周末的死讯,包括圈外的祁宝宝和闫青菜,不可能黄辉不知道,显然,黄辉说谎了。
周末再一回想,之前黄辉刚进门的时候,看到是周末,黄辉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诡异的色彩,不解和恐惧掺半。
“真没有,我要是听到谁乱散播周老大死了的消息,指定现在正在找那个王八蛋的。”黄辉不假思索,外加几分仗义地脱口而出。
“辉哥。”周末苦笑着摇摇头,突然说,“其实我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死人,是来索命报仇的死人……”话锋一转,周末突然毫无征兆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第053章 我这人度量小
不怪黄辉胆小,实在是心里有鬼,所以更容易被鬼吓。
周末突然发出的凄厉尖叫声吓得黄辉一下子仰躺在沙发上,脸色也瞬间煞白。
“不……不是……你不是死人……”黄辉仰躺在沙发上的动作非常狼狈,双臂胡乱地挥舞,就好像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了河里一样。
看到黄辉被吓成这样,周末眉宇间闪过一道寒芒,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突然如猛虎一般扑向黄辉,不由分说,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黄辉的脸上,一边挥拳一边痛骂:“黄辉,你三番五次想要把我弄死,老子倒要看看,谁弄死谁!”
周末下手特狠,而且又是在黄辉全无防备的情况下,所以,十几拳砸在黄辉的脸上后,黄辉就被打懵了。
当然,他那些小弟也看懵了,所以,知道黄辉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那些小弟都没反应过来要阻止周末。
将黄辉打了一顿后,周末一把将黄辉的衣领揪住,把他揪到玻璃桌上,随即抬脚踩在他的头上,对黄辉那些小弟说:“各位兄弟,我是虎头帮的三当家周末,你们的老大黄辉是我手下。但是,你们这个老大太不厚道了,狼子野心,竟然想着把我弄死,然后坐我的位子,你们说,这样的老大,你们真的愿意跟着他吗?”
周末说的话,何尝不是黄辉手底下这些小弟想说的话?混这一行的,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两个字,一个无义的人,自然得不到手底下的信服。黄辉找那些闲散的人刺杀周末,他们这些手下看在眼里,虽然不能明说,可心里边记着呢。所以,对于周末说的这些话,他们并没有反驳,甚至,有的还表现出了赞同的神色,只不过,因为黄辉在场,他们并不好发表各自的看法,所以,一个个都埋着头不说话。
见黄辉手底下的三十多号小弟没有对自己动粗的打算,周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平复下来,顿了顿,他说:“在我进入白银皇朝之前,有一位染了黄毛的人进来过,我相信,你们当中一定有人会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我想对各位兄弟做出一个保证!”周末一本正经地说,“只要大家信得过我的为人,今日之后,我不但能保证你们能在白银皇朝继续领工资,还能让有能耐的兄弟爬上更高的位子。我是虎头帮的三当家,虎头帮的老大李山海、少当家李昊天和二当家路帅杰亲自指定的,这样正牌的身份,怎么着也比一个意图迫害自己老大的反骨仔要强一些吧?”
周末说得很明确,就是要拉拢黄辉手底下的这些人,而且,以他的身份,的确有比黄辉更大的砝码。
周末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场中三十多号黄辉的手下就开始窃窃私语,没一会,其中一个保安忍不住看向周末。
这个保安的身板瘦弱,个头也不高,站在人堆里,非常不显眼,但是,他的模样很清秀,给人的感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李天,黄辉手底下的军师级人物。
周末的眼睛一直就在人堆里扫,多数黄辉手底下的人是不敢和他对视的,周末的眼睛扫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埋头。
所以,李天主动将视线投向周末,周末自然立马发现。
“阿伟,你代替我和这位兄弟去楼下拿几瓶酒上来。”周末指了指李天,对阿伟说。
“好嘞,老大!”以阿伟的脑子,自然知道周末这么做的意图,所以,他急忙答应下来,带着李天就出了包厢。
后者在临出包厢门之前,又回头看了眼周末,很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顿了顿,李天对黄辉手底下的兄弟们说:“兄弟们,我投周老大了!你们愿意和黄辉那个傻比耗的,继续。”说罢这话,李天消失在包厢门口。
看得出来,李天在众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所以,在他说了这句话后,三十多号人里,最起码有一半当时就投靠了周末。
前一秒,大家还同仇敌忾地对付周末,不过现在,有一半以上的人已经将手中的片刀钢棍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将局势的变化看在眼里,周末没有说一句话,他对大胖子和大伟挑了挑眉头,又努嘴指了指那些不愿意投靠他的人。
大胖子和大伟立马心领神会,两个大块头在人堆里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压根就没说半句话,分别出手,一人揪住一个不愿意投降的人就开始拳打脚踢。
大胖子是天生力气大,大伟则是在这道上混了多年,打人打出了经验,所以,他俩一出手,就跟武林高手似的,在乱军中横冲直撞,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周末如同看电影一般,一只脚踩在黄辉的头上,一只手叼着根烟,慢悠悠地说:“各位,我虽然不是黄辉这样的阴险小人,但是,我这人度量小,尤其是对待敌人。你们既然不愿意选择站在我的阵营,自然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朋友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但是,对待敌人,我从来都是插对方两刀的。所以,你们别怨我,怪只怪你们做了错误的选择。”
起先那些不愿意归降的,在大胖子和大伟的武力压迫下,又有好几个选择了周末的阵营。唯独有六个人,无论大胖子和大伟怎么毒打,就是不愿意投降,而且,他们看周末的眼神是狠辣的,怨毒的。
暴打还在继续,他们没有吱一声,即使已经蜷缩在地上或者蹲在墙脚。事后,周末才知道,这六个人是黄辉的死忠,要么沾亲要么带故的。
阿伟和李天很快就回来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把楼下面包车里的兄弟都带了上来,再加上李天平时结交的十多个死党,浩浩荡荡的。
原先周末进白银皇朝的时候,只带了三个人,不过现在,追随他的人,暴增至五十个以上。
李天回来的时候,扶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正是黄毛。
此时的黄毛,脸色惨白,神志模糊,浑身上下都是伤,从衣服上溢出来的血痕可以猜出来,之前他非但没有从黄辉手里要到钱,而且还被黄辉毒打了一顿。
包厢里到处都是人,但是,黄毛一眼就认出了周末。
注意到周末脚下踩着的是黄辉,黄毛一直强撑着的一缕意念终于涣散,他两眼一黑之前,对周末说了句:“谢谢!”
“阿伟,打电话给警局的李爱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黄毛的晕厥,让周末心中一痛,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把将脚下的黄辉揪起来。
“混蛋,他只是一个为了给孩子筹学费的苦命父亲,你让他办事,不给钱也就算了,怎么还将他打成这样?”
黄辉的个头比周末大,身体也比周末壮,但是,此时周末揪着他的衣领,就跟拧了一只轻飘飘的落汤鸡似的。
不由分说,又一拳砸在黄辉的脸上,与此同时,周末的膝盖也撞在了黄辉的双腿间。
“呃……”一声惨呼,本来就被周末打得神志不清的黄辉软软倒地。
李爱国的队伍来得很快,就好像早就在白银皇朝门口等着的一样,周末膝盖撞得黄辉软软倒地的时候,正好李爱国就冲进了包厢里。
“蹲下,全给我蹲下!”大腹便便、脸上堆着一团又一团肥肉的李爱国带着七八个身着警服的同伴。
刚一出场,手底下的人就挥舞着警棍怒吼包厢里的所有人,巧的是,其中叫嚷得最厉害的,就是给过周末小鞋穿的高个子警察。
警察对匪徒有着很大的威慑力,所以,包厢里所有人都纷纷抱头蹲地上,包括阿伟和大胖子几个人。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黄辉和黄毛躺地上的,神志全无,自然不能蹲下,至于周末,就跟压根没听到警察的话一样,非但不蹲下,反而还很惬意地坐沙发上吃水果,甚至都没准备和李爱国打招呼。
周末的做派太嚣张,所以,高个子警察自然注意到他了。不过,下一秒,这个曾经被周末一记左勾拳打得鼻青脸肿的高个子警察忙将视线移开,刻意不开周末这个瘟神。
“哟,周末兄弟在这呢?”李爱国捧着自己的啤酒肚,屁颠屁颠走到周末身边,说话那叫一个客气,顺带把烟给掏出来递一支给周末,还亲自弯腰点火。
周末也没拒绝,等李爱国给他把烟点上后,他才指了指身旁的沙发,说:“李局,坐呗,别客气。”
“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咱是朋友嘛。”李爱国没有顺势做周末身边,估计觉得那样不合适,所以,他说话的同时,挪到周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周末第一次见李爱国,是马眼带人毒打他,祁宝宝报的警。
当时李爱国进门后周末就发现,他和马眼是认识的,而且私交不错,但在那种情况下,李爱国刻意撇开他和马眼的私交。而且,李爱国当时的做派强硬得不得了,一进门就问是谁报的警。
这些,周末记得,那个高个子警察也记得,其他之前去宝宝旅行社抓周末的警察,也都记得。所以,他们才觉得李爱国今天特反常。
当然,周末知道李爱国之所以这样对待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赵隆妃的关系,另外,现在的周末怎么着也算是虎头帮的三当家,相当于曾经的马眼。
“李局,你今天怎么不问是谁报的警?”等李爱国坐下后,周末半开玩笑地说了句。
“呵呵……”李爱国面部肥肉微微抖动了一下,心说,我当初这么问,不是想间接性地让马眼那伙人知道报警的是谁,然后私底下找机会报复吗,这小子也太野蛮了,抓住机会就损人。
李爱国在身居警局之长的位子多年,以他的心机,自然不会轻易和周末撕破脸。所以,他顿了顿,说:“报警的是我的侄子。”
“李建伟是你侄子?”一个警局的侄子,竟然混黑,也难怪周末会这么吃惊。
第054章 本店老板心情不美丽
蹲地上的阿伟扶了扶黑色的眼镜框,没憋住,说:“老大,就是一般的亲戚关系而已。”
听阿伟这句话就知道,虽然李爱国和他是叔侄关系,但没有多亲,而且,估计两人的关系还有点僵。
所以,周末知趣地没有再在两人的关系上做文章,而是话锋一转,说:“李局,事情是这样的,黄辉派人谋杀我不成,反把谋杀我的那个人给毒打了一顿,正巧我和几个兄弟在白银皇朝玩,撞到了这暴力的一幕,所以报警了。”
以李爱国的鼻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圈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昨晚他通过自己的关系网,也得知了周末的死讯。
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李爱国哪里不知道黄辉是为了和周末争夺虎头帮三当家的位子才沦落到这番田地的?所以,没有太多废话,他抓了一干人等就走。
被抓走的,除了黄辉和他那几个死忠,还有黄毛。
黄辉下手特狠,要不是当时有手下告诉他周末来白银皇朝了,估计黄毛会被当场打死。李爱国带走黄毛的意思,不仅是为了协助调查,更多的是要把他送到医院治疗。
黄辉一走,周末就找到了进入白银皇朝的空子,怎么说黄辉也只能算是他的手下,黄辉垮台了,他就理所当然的接管了白银皇朝,黄辉手底下的几百个兄弟,有九成都降了他。
周末暂时不想离开宝宝旅行社,而白银皇朝距离宝宝旅行社又太远,所以,周末就把阿伟调来白银皇朝接替黄辉的位子,由李天从旁协助,他自己则龟缩回宝宝旅行社和女儿红发廊。
说到底,周末就没准备一辈子混黑,要不然,阿伟提议清扫白银皇朝周围的一些小势力他不可能不答应,毕竟,趁着刚接管白银皇朝的势气一鼓作气的话,周围那些十几二十个人组成的小门小派,都不够阿伟一帮人塞牙缝的。
离开白银皇朝之前,周末对手底下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兄弟们,我虽然是你们的老大,但我其实并不喜欢黑这条道。对我本人而言,我更希望的是能靠双手和脑子赚钱,带领大家过上有钱人的日子。所以,平时大家尽量少惹事,有那打打杀杀的功夫,倒不如多读两本书,多学一门手艺。我们又不是女人,没一门养家糊口的手段,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
周末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站在包厢门口说的,而且是背对着包厢里的人,很凑巧,被路过的彗雪听到了。
“我们又不是女人,没一门养家糊口的手段,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
彗雪满脑子都是周末说的这句话,这让她非常生气,觉得周末性别歧视,她狠狠地咬了咬银牙,恨不得当时就把家里那十多本红艳艳的证书砸周末的脑门。
看到彗雪这时候正站在电梯门口,周末额头上不由冒出冷汗,天地良心,他说这话就是打个比方而已,话糙理不糙,可被彗雪听到,他就觉得心虚了,尤其是注意到彗雪还瞪他的时候。
“咳咳……兄弟们,走了……”周末不想和这个长腿美女多纠缠,估计装作没看到,抬手和包厢里的阿伟等人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带着身后的大胖子遁走。
“周老大!”彗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主动叫住那个讨厌的家伙。
黄辉一伙人被警察抓走的人在白银皇朝闹得沸沸扬扬的,横空杀出来的周末自然就成了整百白银皇朝议论的对象,包括彗雪在内,大家都知道了,周末是虎头帮的三当家,是黄辉的老大。
这时候还是白天,白银皇朝还没生意,闲下来的员工们就争相传播,周末的身份很快就曝光,原先那十几个美女一个个都露出花痴的表情,夸周末帅气,夸周末爷们,夸周末抽三块钱一包的烟个性。
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有几个不矜持的已经准备等周末下楼的时候就发出爱的信号。
不过,这些人的态度,并不是彗雪的态度。
倒不是说彗雪自命清高,不是见钱眼开、见风使舵的俗气脂粉,而是她真的讨厌周末,潜意识里,总觉得周末这人特能装,不是个君子。尤其是她听了周末说的那句话后,就不止是讨厌周末了,而是恶心。
“有事?”对方都叫自己了,本来打算遁走的周末无奈之下只得停下脚步。他说话的时候,刻意不去看彗雪,就跟高人似的语气,天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忍不住盯着彗雪的身体看,到时候让人家女孩子误会。当然,这是周末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彗雪的心里有多糟糕的前提下,要不然,他还装个屁?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说的那句话不对。”彗雪这个长腿美女其实很有个性,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知道周末的身份后就想巴结奉承,也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面对周末这个混黑的老大会紧张,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咸不淡,很有点女儿红说话的味道。
“呵呵!”周末淡淡一笑,说,“我只是个高中都没读完的小人物,不是什么哲学家或者语言学家,我说的话并不是要你评价对错的,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假装没听到就行。这就跟我讨厌地上的浓痰一样,我见了就会绕道走,总不能因为我讨厌,就巴巴地把那口浓痰捧起来,然后去追那位吐浓痰的人,告诉他这样做不对。”
“你……”彗雪憋住了,被周末的这句话憋得说不出话来,就好像她就是那个用手捧浓痰去指责别人不对的傻子一样,恶心,太恶心了。
“你讨厌我,也看不起我!”周末又说,“不过也是,我一穷鬼而已,穿校服还抽三块钱一包的烟,的确做不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那么几个女人看我顺眼就足够我偷着乐的了,我可不会像傻叉那样幻想全天下的女人都爱上我。”
“顺便说一句,穿太低胸的衣服,容易着凉的。”不等彗雪发飙,周末仓皇遁走,一溜烟就躲进了下楼的电梯里。
彗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天大的委屈。
不就是觉得那浑球说的话有点看不起女孩子的意思,她彗雪站出来发表了一句看法而已,至于被那浑球这么损?
损也就损吧,还挑剔人家女孩子的衣着,这不是明摆着想说她彗雪的衣着不检点?
你们男人不喜欢,人女的会这么穿?
彗雪很委屈地哭了,她捂着脸颊拼命往公厕跑……
阿伟派去告诉祁宝宝和闫青菜周末死讯的那个小弟,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安宁过。
刚把消息告诉祁宝宝和闫青菜的时候,闫青菜就跌坐在了沙发上,可女悍匪祁宝宝不那样,计算器摔落的同时,她毫无征兆地指着那个小弟,突然催动狮吼功:“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阿伟的那个小弟平时哪见过这么彪悍的美女?顿时大汗,可阿伟交代的事情又不能不完成,所以,他又说了一遍周末的死讯。
祁宝宝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从厨房里拿出那把能剁碎猪头的菜刀。
阿伟的那位小弟差点没吓得尿裤子,拔腿就要逃跑。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跑步的速度会快得那么离谱,估计刘翔都要汗颜。
最终,女悍匪手中的菜刀架在了那小弟的脖子上。
祁宝宝恶狠狠地说,“小子,你最好告诉我实话,不然我让你人头落地!”
阿伟的那个小弟差点哭了,不过,死忠的他最终还是挺了下来,估计和周末在女儿红发廊处了几天,他哭天喊地大吼大叫地说:“祁姐,周老大真的死了,脑袋都被砸成了肉酱,血肉模糊的,呜呜……呜呜……”
咣当,菜刀落在地上,祁宝宝踉跄着退后,她坐在沙发上,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滑落,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她一边毫不掩饰地流泪,一边粗言粗语地骂。
“臭小子,你怎么就死了呢,你这个天杀的短命鬼!你不该死呢,你长得挺帅的,要是用来对付女人,指定是杀手级别的,你要是胆子大点,把主意打到老子身上,兴许老子看你可怜,指不定就思凡了……”
听到祁宝宝说的这些不知道是气话还是情话或者是脏话的话,阿伟的那个小弟没敢有片刻停留,撒丫子就跑出了宝宝旅行社。
等祁宝宝哭累了,说累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弟已经跑得没影了。
追是指不上了,祁宝宝当时就火急火燎去了隔壁的女儿红发廊,要不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情,估计会被女儿红的人误以为是踢场子的。
从女儿红一个领班的手里得到阿伟的手机号码后,祁宝宝一边哭一边跑回宝宝旅行社,想都没想就打了过去,一通乱骂。阿伟哪能抵挡得住?临时出卖了那个死忠的小弟,把号码发给祁宝宝。
所以,那个可怜的小弟一晚上都没睡觉,因为动不动祁宝宝就打电话过来骚扰,至于关手机,死忠是不会这么做的。
……
夕阳西下的时候,周末回宝宝旅行社了,带着身后的大胖子。
一举绊倒了黄辉,周末的心情那叫极好,所以,回到宝宝旅行社门口的时候,都是哼着小曲儿的。
双手叉裤兜里,周末很有活力地走进宝宝旅行社的大门:“我回来啦!”
宝宝旅行社的大门是开着的,现在是吃下午饭的时间,往常这个时候,一楼小饭馆应该人声鼎沸饭香扑鼻才对,怎么今天死气沉沉的?
发现不对的周末刚走进大门又退回来,这才注意到玻璃门上贴着一张通知:
本店老板心情不美丽,烦请各位客人离老子远点,要是瞎眼的进来,菜刀伺候。
后面画了个流泪的女孩子,虽然笔法粗糙,但有模有样的。
贴了这么个通知,能有生意才怪。
周末苦笑着摇摇头,以为是别的竞争对手趁祁宝宝不注意贴上去的,准备进门去告诉祁宝宝。
周末想当然地以为这时候祁宝宝在厨房,因为他今天不在,所以估计闫青菜也在厨房帮忙,所以,他走进大门后,径自朝厨房走去。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他就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一把亮晃晃的菜刀以一种很悍然地姿态从厨房里飞出来。
第055章 陪祁宝宝逛街
看着那把菜刀朝自己脑门飞来,周末差点没被吓得叫出声来,胆儿都裂了,顾不得他伟岸的形象,一个蹲身慌忙避让。
一直习惯于跟在周末身后的大胖子,破天荒的没跟周末进门,这时候正站在门口一个劲地傻笑。
大胖子的笑总是那么憨傻,含蓄,抿着嘴,就是不露出门牙,就跟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似的。
那把从厨房里飞出的菜刀就跟流星似的,要不是周末躲得快,估计小命就没了,听到菜刀摔在桌上的沉闷响声,额头上满是黑线的周末吞了口唾沫,缩了缩头,试探着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老板!”
咣当!
周末话刚出口,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摔地上的声音,估计是祁宝宝一时之间没能把持住,神魂颠倒撞倒的。
紧接着,厨房里传来祁宝宝幽幽的说话声:“臭小子,你该不会死了都不放过老子吧?你这个月的工资过几天老子会烧给你的……你可别缠着老子……老子不做鬼新娘的……不是吧,难道你小子……”
下一秒,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纯白色的休闲长裤把双腿包裹得浑圆曼妙,身上那件淡黄色的无袖雪纺纱把身体衬托得格外诱人,齐背心的马尾辫搭在肩上,伸到怀里,白皙的脸颊美得惊心动魄,一双桃花眼红肿晶莹,耸立的鼻梁依旧一抽一抽的。
单手扶着厨房的门,祁宝宝的眼中,闪过吃惊、欢喜等等色彩。
仿佛不能自已般,看到周末,祁宝宝顿了顿,晶莹再度滑向脸颊。
“混蛋,你让老子哭瞎了眼!”
毫无征兆的,祁宝宝突然飞扑到周末的怀里,不顾一切扑到周末的怀里。
踮脚,双臂缠到周末的脖子上,脸蛋儿蹭到周末的怀里,祁宝宝哭得稀里哗啦的。
“呃……”周末吓得魂儿都没了,女悍匪这是神经混乱了还是要变着法整自己的先兆?由着祁宝宝躺自己的怀里蹭鼻涕抹口水,周末整个人就跟块木头似的,双臂大大地张开,做了个张开怀抱的姿势,可愣是没敢真的搂住怀里的祁宝宝。
大胖子就跟看到了什么似的,笨拙的他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整个人如螃蟹一般斜着走,本来他是想躲开来着,谁知道因为捂着眼睛看不了路,一个不留神,给撞玻璃门上了。
嘭的一声闷响,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大胖子一个踉跄,捂着被撞的脑门,跌跌撞撞躲到门外,一口气跑到对街的路灯下才停下来。
大胖子发现,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热得满头大汗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女孩的面孔。
站在街角,女孩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她微笑着,将棒棒糖递给大胖子。
想到那个棒棒糖女孩,胖子咧嘴傻笑的同时,颓然跌坐在地上。
……
“笨蛋,你抱老子一下要死啊?”哭着哭着,祁宝宝也不知道是不是思|春了,本来躺在周末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突然抬头瞪了木讷的周末一眼,随即自个儿抓住周末那双张开的手臂把放自己的背心处。
最绝的是,祁宝宝很彪悍地做完这一切后,再次伏在周末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
怎么做到的?
一直自诩“装”字功夫天下无敌的周末傻眼了,祁宝宝这一哭一闹再一哭,堪称绝技。
祁宝宝的身体软绵绵的,而且还热乎乎的,尤其贴着周末胸脯的那两团饱满,让周末心里荡啊荡的。
人女孩子都做得这么明显了,索性,周末也不装了,本来吧,他就觉得女悍匪祁宝宝比女儿红发廊、ac酒吧、白银皇朝那些女人强,这时候有机会,干嘛不抱?
“不哭不哭,宝宝乖,不哭不哭!”周末就这么打着安慰女悍匪祁宝宝的旗号,一双大手在祁宝宝的背上一阵轻抚,偶尔手心感觉到祁宝宝背心处的那什么带子的痕迹,周末就更荡了,他甚至在想,如果祁宝宝把她身上那件雪纺纱脱了他再这么抱着,会是怎样的感觉。
怪只怪祁宝宝的身子太诱人了,怪只怪周末冲动了点,没有把女悍匪俘获就准备把两人的关系升华到另一个高度。所以,周末鬼使神差的,试图将自己的手给伸到祁宝宝的怀里。
显然,周末失败了,因为他的手刚顺着祁宝宝的背心摸到祁宝宝的腋下,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祁宝宝张嘴咬着周末胸口的同时,如游蛇般灵活的手伸到周末腰间,狠狠地扭了一把:“哼,这是对你冲动的惩罚!”
一把将周末推开,祁宝宝扭头就往厨房跑。天知道,她扭头的时候,想的竟然是,混蛋,你都不知道用蛮力把我拉回来?如果你力气比我大,我能惩罚你?
周末又不是神,哪能猜得了祁宝宝这个女悍匪的心思?
看着祁宝宝走路时候那挺翘的丰臀,周末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把刚摸过祁宝宝腋下的手抬起来闻了闻,淡淡的沁香。
“宝宝!”周末突然叫住祁宝宝。
“嗯?”刚走进厨房的祁宝宝重又回头,站在厨房门口,一边拨弄额前的刘海,一边反问,“你叫我咩?”
那双桃花眼扑簌扑簌的,明眸皓齿。
祁宝宝卖萌了,女悍匪卖萌,周末一直就没招架住过。
“……”本来已经装得够自信的了,可一看到祁宝宝回头,周末就有些慌乱,顿了顿,说,“是啊,我叫你呢,老板……”
“你……**……怎么……不去……屎……木鱼脑袋……”本来听到周末叫“宝宝”,祁宝宝想对周末温柔一次的,不过,一听到周末牙缝里挤出来的“老板”两个字,她就再也不能卖萌了,差点暴走。
“哎!”扬起准备给周末一小粉拳的手重又缩了回来,祁宝宝服软了,这时候,祁宝宝破天荒地想到了一个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叫我是想对我说什么咩?”祁宝宝双手捧着脸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动人的笑脸,“说嘛说嘛,如果不过分,人家都答应你哟!”
周末发誓,现在的祁宝宝不是女悍匪,是女神经。
“老板……”这辈子注定不知道祁宝宝为什么一惊一乍的周末缩了缩头,一本正经地对刻意卖萌的祁宝宝说,“你那天不是说要我陪你去买衣服吗,当时我有事情没能陪你,现在还算数不?”
“哈哈!就这事?老子还……”祁宝宝笑了,笑得肆无忌惮的那种,就跟中了几千万彩票一样,人激动的时候,总是会原形毕露的,所以,虽然祁宝宝刻意装萌,可这一笑,功力散尽了。
当然,祁宝宝反应很快的,那种哈哈哈的狂笑很快就变成如小鸡一般的叫声,咯咯咯咯,这么笑的时候,祁宝宝的手指头还勾了勾周末的下巴,大有调戏纯情小处男的架势:“人家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呢,现在就去咩?我去拿钱包。”
就这样,祁宝宝和周末逛街了,周末在宝宝旅行社一年多的时间,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
大胖子沦为了宝宝旅行社的大厨,兼职收银、小杂工。看到周末和祁宝宝一前一后地出门,他只顾着傻笑,就好像和祁宝宝去逛街的是他一样,太容易满足了。
祁宝宝临出门之前,把平底鞋换成了高跟鞋,按照她的说法,女孩子不穿高跟鞋,根本就不好意思出门。
原话是这样的:“臭小子,我不穿得漂亮点,怎么反衬你是一坨牛粪?”
“我是牛粪不假,可你未必就是鲜花!”周末憋了好大的劲,嘀嘀咕咕说了这么一句颇有哲理的话。
也幸好祁宝宝平时灵敏得不得了的耳朵今天出了故障,要不然,指不定女悍匪会当着全公交车男女老少的面脱高跟鞋悍然砸某男的脑门。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很稀少,也正是因为人少,周末和祁宝宝才会成为扎人眼球的组合。
一个是穿高中校服的小青年,笑起来的时候憨傻木讷,一个是踩鲜红色高跟鞋的都市丽人,桃花眼泛着勾人的神色。
朋友?姐弟?情侣?横看竖看都是三不像。
最后,还是祁宝宝主动将关系挑明的。
临下车的时候,周末自顾自的下车,可祁宝宝不愿意,她站在车门口,扭扭捏捏又甜腻腻地对周末说:“高跟鞋太高了,要不你背我下车嘛?”
祁宝宝这话一出口,不仅车里的乘客,就连刚下车的周末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祁宝宝的胸脯。
浑圆,饱满,鼓胀,硕大,自学过几年的周末,除了用这四个词,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祁宝宝的胸脯带给他的震撼了。
提了提裤腰带,周末看都没看车里的乘客一眼,一边弯腰站在车门口背祁宝宝,一边埋怨说:“你这婆娘也真是的,让你不要穿高跟鞋你不信,看我今晚不教训……”
周末的话没说完,因为祁宝宝的手不露痕迹地在他的肩膀上狠狠拧啊拧的。
这世界是怎么了?疯了!
公交车上的乘客看到这对活宝这么下车,彻底傻眼了,有几个甚至开始飘飘然地想今晚周末该怎么教训祁宝宝这个“婆娘”,仿佛那惊心动魄热血沸腾的动作片已经上演了一般。
别看祁宝宝平时咋咋呼呼的,做什么事都能立马拍板的女悍匪性格,但挑选衣服的时候,完全就变了个人,扭扭捏捏的,尤其是试穿衣服给周末看的时候,双颊还微醺,小女人的味道十足。
而周末也换了个人,平时在宝宝旅行社无下限接受祁宝宝剥削的他大有翻身农奴当老爷的阵仗,祁宝宝无论试穿哪件衣服,他都坚决摇头,不是嫌价格贵了就是说祁宝宝的年龄穿这样那样的衣服太幼稚。
差点把整个商场的女装都试了一个遍的祁宝宝累得腿都软了,可周末依然精神抖擞的样子,和别人家的男人坐在试衣间门口无聊玩手机的情况完全不同。祁宝宝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是周末太娘化还是她祁宝宝太爷们。
又一套好不容易换上去的连衣裙被周末以“太幼稚”否决后,女悍匪祁宝宝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走了,她看着镜子里亭亭玉立的自己,坚决说:“我不换!”
“真的太幼稚了,这裙子只适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的,你这气质,不合适。”周末看着标签上的“888”三个数字,溢出冷汗的手揣在兜里捏着几张皱巴巴的软妹币,极力劝阻。
“敢情在你眼里我老了呗?”双手叉腰的祁宝宝歇斯底里地咆哮。
周末知道情况不对,扭头就走。
“混蛋,你这就走了?”祁宝宝傻眼了,有这么小气的男人吗?
第056章 老子喜欢你
周末并没有走,而是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收银台。
颤抖着手将兜里的软妹币一股脑儿都掏出来之前,他冒着虚汗问收银的女营业员:“美女,那套裙子能打个五折不?”注意到女营业员神色微变,周末顿了顿,解释说,“咱不差钱,就问问。”
“对不起,先生,这套裙子是新款,不打折的。”从周末和祁宝宝进店门开始,女营业员就一直跟着祁宝宝导购,后来是实在受不了周末挑三拣四的毛病,干脆由着周末蹦跶,自个儿回收银台偷懒。早就听烦了周末动不动就说店里面的女装有这样那样毛病的女营业员一时之间没忍住,脱口而出,“再说了,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你买件衣服还婆婆妈妈的计较价钱,至于吗?”
“行,我要两套!”周末一咬牙,把兜里皱巴巴的软妹币丢到收银台上。
女营业员傻眼了,周末丢出来的软妹币够多的,十块二十块的,一抓一大把,可怎么看都没有五百块,而且还都皱巴巴粘乎乎的,买别说买两套了,买一套都不够。
额头布满黑线的女营业员要不是职业素养过硬,估计会立马将周末轰出去。
就跟没看到女营业员快要暴走似的,周末将软妹币掏出来后,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手,开始认真地数钱,数好后又把钱整整齐齐地叠好,他颤巍着,双手将钱递给女营业员。
“总共是二百五十块零六毛,你数数看。”周末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认真,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始终盯着手里那一打即使整理过依然皱巴巴的软妹币。
“不够,两套裙子得1776元的!”一想到周末吐口水在手心,然后又去数钱,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女营业员最终没生出借钱的勇气,她觉得这钱是太恶心了。
“呵呵!”周末见对方不接钱,挺尴尬地笑笑,将钱郑而重之地重又放收银台上,随即,他把手伸到裤兜里,这一次,他掏裤兜的时间比前一次还要长,表情比前一次还要严肃,足足磨蹭了差不多半秒钟的样子,他才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总共一千七百七十六元,我有两百五十块零六毛,你刷我一千五百二十五块四毛,谢谢!”
“呃……”女营业员傻眼了,敢情这牲口就是故意拿自己开涮的?
瞟了眼双手捧着银行卡的周末,模样挺俊的,就是表情太严肃,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银行卡,就好像即将和老公分开的新婚小媳妇似的。
“哦!好的!您稍等!”女营业员反应挺快的,立马就换了副脸色,伸手去接周末递来的银行卡。
然而,让女营业员没想到的是,她的手都还没碰到银行卡,周末竟然缩手了,一脸的不舍。
女营业员在那一刻表现出了超人一般的快手,一把将周末手中的银行卡给抢了过来,不等周末反应,女营业员很娴熟地刷卡,打印票据。
“先生,已刷卡一千七百七十六元整,麻烦签个字确认,谢谢!”女营业员将银行卡递还给周末的时候,眉宇间闪过一抹狡黠,“你那两百二十块零六毛的零钱我就不要了,拿回去和你的女朋友吃宵夜呗。”
女营业员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冲正迎面走来的祁宝宝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姐们,看我多仗义,帮你从这只一毛不拔的公鸡身上弄了两套裙子呢。
祁宝宝确实很喜欢这套裙子,要不也不能见周末都扭头走了还对着试衣间的镜子比划来比划去的。不过,当她远远看到女营业员冲她笑的同时,还把一张银行卡递给周末的时候,她就不那么喜欢了,一把将手中的裙子丢开,祁宝宝气势汹汹地来到收银台前。
“你刷了这张卡?”祁宝宝难以置信地看着此时正一脸肉疼的周末,“你怎么能刷这张卡呢?老子还不知道你吗?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我前几天才在女儿红领的工资。”周末讪笑,“再怎么说,我一大老爷们,给你买套裙子怎么了,你可别让我在人家女孩子面前丢脸。”
周末口中的女孩子,自然是那个女营业员。
“你……”祁宝宝顿了顿,有些生气地说,“对你来说,脸面就那么重要?”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吧?我虽然穷,但哪能不要脸面?”周末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有钱人,做不到花几万块给你买衣服,但是,只要我浑身上下加起来有五千块,我指定能给你买两千五百块的衣服。”
“另外两千五百块给你姐?”祁宝宝脱口而出说。
“嗯。”周末很认真地点头。
“那你用什么?”祁宝宝再度脱口而出。
“我?”周末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讨论,抬脚转身出门,“吃,吃你的,喝,喝你的,我能用什么钱?”
“扑哧……”祁宝宝接过女营业员递来的两个装衣服的袋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扑哧一声笑出来,仿佛不愿意旁人分享她小女人的幸福,几乎是笑起来的同时,她慌忙捂住嘴巴,小跑着去追周末,“有毛病呢吧,还买两套?”
按照周末说的,如果那小青年全部家当只有五千块,他会分一半给自己上大学的姐姐,另一份拿来给祁宝宝买衣服,至于他自己,为了省钱,一毛钱都不用。
而那些所谓的富二代,如果有五千万的身价,铁定不可能全部都给自己的女人买衣服。
祁宝宝之所以突然这么开心,是因为精明的她算明白了这个许多女人一辈子都没算懂的账。
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说的大抵就是那些数学没学好的傻女人。当然,这不怪她们,因为小青年的两千五百块压根没富二代的一块钱能买到的东西多。
祁宝宝发现自己被周末的两千五百块给降服了,虽然那牲口掏钱的时候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干嘛给我买裙子啊,而且还一买就两套!”回去的路上,本来周末坚持要坐公交的,因为他想回去修炼铁砂掌,不过祁宝宝很坚持,说这大晚上的空气好,多走走,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虽然她说这话的时候,穿高跟鞋的她走路一瘸一拐的。
“另一套是打算寄给我姐的。”周末说了实话。
“呃……”祁宝宝怀揣着一颗蹦跳的心,都准备好接受周末深情款款的大告白了,哪知道对方竟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而且,因为另一套裙子的主人虽然是女的,可祁宝宝还不能吃醋,“哼,我走得很累了,要打车回去,你姐的裙子,你还是自己提吧。”气鼓鼓的祁宝宝一把将两个装衣服的袋子丢到周末的怀里。
祁宝宝其实也不算是真的吃醋,再怎么说周末买的另一套裙子是要寄给周末上大学的姐姐姐的,又不送送给其他女孩子。她祁宝宝难得撒次娇,是准备让周末安慰两句,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来着。
一辆白色跑车从对街飞驰而来的时候,祁宝宝知道自己失望了,因为她注意到周末的眼珠子差点就掉到了那辆开名牌跑车的女人怀里。
车玻璃缓缓摇下,穿一身鲜红色旗袍的女儿红探出头来,顾盼生辉的味道。
她甩了甩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压根就没看祁宝宝一眼,她向周末打招呼:“带女朋友逛街呢?”
“不是!”祁宝宝不等周末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说这话的时候,穿高跟鞋的她一瘸一拐地跑到周末身边,她刻意在女儿红面前站得笔直,就跟周末习惯于在人前走路用螃蟹步法一样的道理,总觉得只有挺胸抬头翘臀部才能在气势上胜过女儿红,她一把抓住周末的手臂,说,“是我带男朋友逛街!”
不怪祁宝宝会面对女儿红的时候表现出如临大敌的举动,实在是当初女儿红坐在医院病房床沿上的一幕她怎么也挥之不去。
按照祁宝宝的心思,如果这世界还有人能和她抢夺周末,无疑是这个不会笑、但媚态十足的妖精。
周末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几个美女都争抢的热销品牌。所以,祁宝宝突然挽住他手臂的时候,他其实挺紧张的,一紧张就不会说话,只是冲着驾驶室里的女儿红一个劲地傻笑。在被生气的祁宝宝偷偷掐了一把后,他又埋头挠后脑勺。
“女朋友很漂亮!”女儿红不温不火地丢给周末这么一句话后,跑车就化为一道白色流光窜出老远。
几乎是女儿红开车离开的同时,祁宝宝的手也顺势放开周末的胳膊。
注意到周末投来的奇异眼神,祁宝宝脖子一哽,说:“别这么看老子,老子就是觉得那女人太妖,不适合你。你还别不信,老子看人挺准的,如果你哪天真掀开她身上的旗袍,有你哭得时候。”
刚刚才因为周末为自己买裙子而沾沾自喜的祁宝宝,在遇到了女儿红后,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女悍匪祁宝宝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不会因为周末的眼珠子落在女儿红漂亮的脸蛋上和胸前的饱满上就会生闷气,她之所以心情不美丽,是因为注意到周末看女儿红的眼神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味道,就跟周末偶尔偷看自己时的眼神一样。
野心,祁宝宝发现,周末看女儿红的眼神,充满了野心。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听了祁宝宝那句话后,周末破天荒地叹了口气,“哎,我以为你喜欢我才在那个女人面前挽我的手臂来着,哪知道不是!”
“老子……”祁宝宝终于意识到,这个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杂工已经不是当初刚进宝宝旅行社那个一看到自己就紧张得说话不利索的小青年了,因为对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挖个坑让她祁宝宝往里面跳。
扑簌簌的桃花眼很狡黠地忽闪了几下,祁宝宝脱口而出:“凭什么是老子喜欢你而不是你喜欢老子?”
祁宝宝话刚出口,后悔了。
“那好,老子喜欢你!”
第057章 祁宝宝大半夜做的决定
“那好,老子喜欢你!”
打了鸡血的周末说这话的时候,就跟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似的,不等祁宝宝反应过来,他一把将在站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祁宝宝给搂在了怀里。
没有半刻停顿的打算,周末搂住祁宝宝的同时,嘴巴就朝祁宝宝凑去。
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比男人还男人的女悍匪,彻底傻眼了,眼睁睁看着周末那张帅到了极致的脸朝自己凑来,祁宝宝如临大敌,身体僵硬的同时,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有一种快要窒息的错愕感,甚至于,她的双唇也微微动弹了一下。
下一秒,周末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冲着祁宝宝扑簌簌的桃花眼吹了一口气,转而装作没事人一样放开怀里的祁宝宝:“你睫毛上有灰尘呢,我帮你吹了一下,你要怎么感谢我?”
“竟然敢调戏老子!”祁宝宝好不容易将那颗蹦跳的芳心压制住的时候,周末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微弓着的背脊,单薄的背影。气急败坏的祁宝宝当时就把脚上那双高跟鞋脱下来了,一手一只,咆哮着追杀周末,“老子杀了你!”
祁宝宝挺怨念的,她承认自己是动了凡心,可她又不是天上的七仙女,凭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付她?
终究,她没能把自己的高跟鞋砸在周末的后脑勺上,因为她撒丫子没跑出几步,嫩白的脚底板就被地上的小石头扎伤了,疼得她眼泪哗哗地流。
祁宝宝是被周末背回去的,按照周末的说法,这叫以德报怨,祁宝宝自然是嗤之以鼻,说周末是借机献殷勤,非奸即盗,周末问她是希望自己盗还是奸的时候,女悍匪祁宝宝就在周末的背上挥舞小粉拳:“有本事,你把老子先奸后盗吧?”
周末当然没那个胆,要不,在之前把祁宝宝搂住的时候,干嘛不吻人家,把女悍匪彻底拿下呢?
现在想来,周末觉得挺庆幸的,因为当时他是真的准备吻祁宝宝,可是,祁宝宝做了个很彪悍的动作,左腿微曲,分明是准备踢小周末的动作。
如果周末的这点小心思被祁宝宝知道,不知道女悍匪会不会被气死。
天地良心,祁宝宝当时之所以抬脚曲膝,是觉得把自己初吻献出去的时候会害羞,金鸡独立的姿势能让她不会紧张得扭头就跑。
……
为了能够好好感受背心处那两团温软带来的刺激,周末背着祁宝宝的时候,走路比平时慢了最起码一倍都不止,所以,两人回到宝宝旅行社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大胖子一个人忙活了一天,现在小店也没生意,就一个人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发呆,远远看到对街的路灯下,周末背着祁宝宝慢悠悠地走来,大胖子眼前一亮,冲着周末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跑回店里了。
等周末喘着粗气将祁宝宝丢在沙发上的时候,大胖子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
“嫂子,你和我哥没吃饭呢吧,我刚热过的,你们吃饱了再睡,这样才有力。”木讷的大胖子一本正经说了这么一句很有味儿的话。
“去去去……”祁宝宝坐在沙发上,很不矜持地一边揉脚一边朝大胖子挥手,“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你哥压根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蛋,我看哪,他这辈子注定要在地下室孤孤单单一个人到老了。”
“怎么会?”大胖子惊讶的同时,得意洋洋地说,“哥,你别听嫂子逗你,我之前不忙的时候,已经把你的房间搬到楼上了。”
“什么?”周末和祁宝宝异口同声地说。
见两人神色极不友善,大胖子怂了,扭头就跑:“吃了就睡吧,别折腾太晚,我躺地下室去了。”
周末就这样被大胖子搬到了宝宝旅行社的三楼,祁宝宝卧室的隔壁。
仰躺在宽大的床上,周末其实挺佩服大胖子的,觉得大胖子有胆儿,这才刚到宝宝旅行社半天就帮周末把房间从地下室搬到女悍匪的隔壁了,周末蹦跶了一年多的时间,无时无刻不想着什么时候能搬到祁宝宝的隔壁,愣是没那个胆儿。
就连刚才扶祁宝宝上楼的时候,祁宝宝都明说了让周末把她扶到床上去,可周末临阵脱逃,自个儿给缩到了隔壁。
祁宝宝一瘸一拐回到卧室后,重重将门摔上。
挺幽怨的,她站在镜子面前,对着镜子里那个前凸后翘、袅娜娉婷的自己足足发了差不多十分钟的呆,才一边抚弄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一边幽幽地自言自语:“假装脚受伤了你都不扶老子进房间,难道老子长得不够让你动一下犯罪的念头?”
这天夜里,在周末暗暗躲在房间里修炼铁砂掌的时候,失眠的祁宝宝突然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她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中午,祁宝宝把躲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的周末和大胖子给揪出来,她半恐吓半利诱地把两个人弄到饭桌前做好后,清了清嗓子,说:“作为宝宝旅行社的老板,我今天要向各位宣布一件事情。”
祁宝宝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造了孽,所以,这辈子当老板才会招到两个奇葩员工。全都是闷油瓶,尤其瘦的那个小青年,平时都不说话的,动不动就偷偷往她身上打量。
祁宝宝说话后,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回应,她有些气恼地敲了敲桌子,说:“哥哥们,好歹,你们得问问老子要宣布什么事情吧,只顾着点头,算怎么回事?”
“嫂子,你要宣布什么事?”被祁宝宝这么一点拨,大胖子忙讪笑着问。
“谁是你嫂子?”祁宝宝瞪了大胖子一眼,“叫老板!”
“嫂子!”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在身上的大胖子,偏偏在“祁宝宝是他嫂子”这件事情上特斤斤计较,无论祁宝宝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改口,让祁宝宝觉得这是周末私底下教的。
自觉怎么纠正也不能让大胖子改口的祁宝宝满脸黑线,干脆不和大胖子计较了,顿了顿,她接着说,“我现在一宝宝旅行社正牌老板的身份宣布,我不想继续做宝宝旅行社了,我准备把宝宝旅行社转让出去……”
“什么?”惯于什么时候都装深沉耍冷酷的周末差点没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当他注意到祁宝宝瞪他的时候,他又坐回椅子上,顿了顿,“你继续说!”
一个眼神就逼得周末住口,祁宝宝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她冲着周末狡黠一笑,继续说:“首先声明,别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转让旅社,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的。你们只需要记住,你俩是旅行社的员工,我既然要把旅行社转让出去,自然优先考虑你俩,如果你们愿意接手,出的价钱也合适的话,我优先转让给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贴广告转给别人。”
“不是……为什么啊……”周末这次是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在宝宝旅行社将近两年的时间,我知道你做这生意并不亏,而且还稳赚不赔,为什么说转让就要转让?”
“要你管!”祁宝宝白了周末一眼,说,“老子刚才已经声明了,别问老子为什么,问了也休想我答复。”
“神经病吧?”周末显然是生气了,扭头就出了宝宝旅行社的大门,“老子又不是老板,爱转不转,关我屁事!”
在祁宝宝的印象里,平时不太喜欢说话的周末是从会生气的,偶尔爆粗口也多半是开玩笑的那种。
这下子好了,周末不但生气了,而且还当着祁宝宝的面爆了粗口,骂祁宝宝是神经病。
看到周末甩手出门,大胖子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将会爆发的男女大战,所以,他脸色很不好看,唯恐殃及池鱼的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一屁鼓坐到了沙发上,看一眼坐在门口台阶上正不停抽烟的周末,又瞟一下端坐在椅子上的女悍匪祁宝宝,一副坐等好戏开场的模样。
大胖子最终失望了,他预感中的大战并没有爆发。
气氛异常的诡异,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周末闷声抽烟,时不时会数落祁宝宝两句,说祁宝宝头发长见识短,说祁宝宝胸大无脑,说祁宝宝有钱不赚让别人赚是傻子,总之,越说越难听,越说越来劲。
让大胖子傻眼的是,祁宝宝就这么双手托着腮帮子坐在饭桌前饶有兴趣地看周末留给她的背影,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一副很享受周末痛骂的表情,到最后,祁宝宝甚至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丢给周末,说是让周末骂人的时候悠着点,别把嗓子吼破了,还问周末骂够没有,没够就继续,如果骂够了就感觉滚去打字复印的地方打印旅社转让的宣传单。
不仅大胖子傻眼,周末也想不通。
女悍匪这是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是神经病吧?
最终,有气没处撒的周末拍拍屁鼓上的灰尘,带着大胖子去打印宣传单了。他倒想接手宝宝旅行社,可他自问没那么多钱。
宝宝旅行社的宣传单很快就在康城传开了,因为宝宝旅行社的地理位置优越,传单发出去没多久,祁宝宝就陆陆续续接到电话,甚至还与几个有意向的买家见过面。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好几天过去,宝宝旅行社还是没能转让出去。
整天跟在祁宝宝后面见各种各样的买家,周末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脾气见长,下午又见了一个买家,双方交谈不果后,周末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对祁宝宝说:“宝宝,你给我交个底,旅行社你准备转让多少钱。”
“那可说不准。”祁宝宝神秘兮兮地说,“得当面和买家谈,谈得不愉快,纵然千金老子也不卖,但如果和买家谈得来,我送都行。”
“你相亲呢吧?”周末一时之间没把住门,脱口而出。
“看来你不是真的傻嘛!”祁宝宝转身,马尾辫精准无比地甩在周末的脸颊上。
闻着祁宝宝的马尾辫散发出来的异香,周末有些迷糊了,就跟着魔了一样,说:“宝宝,要不,转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