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 你,是谁
注视着自己面前仿佛裹挟天地之威而来的女武神,纳克逊人当中的勇气女神,少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动,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在鼓动白与轴心为敌。”
虽然好像是在发问,但少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疑惑。
在她的手中,锋利长刀从始至终都稳稳的对准了面前的神灵。
“神从未蛊惑过他。”
面对少女的质问,神灵如是说道。
神灵的声音郑重无比。
但就好像是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一样,少女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道。
“你在让他陷入到危险当中。”
她的声音仿佛是在梦呓一般。
伴随着她的声音,在她的周围,无数的阴暗从她的体内衍生出来,如飘散的迷雾,又如同是梦幻一样,在这迷雾般梦幻当中,影影绰绰间有无数千奇百怪的生灵若隐若现。
三眼六足的怪狼、长有七头的大蛇、在耳边低喃的幽灵……种种奇怪的生灵在她的身旁出现又消失,仿佛是在努力挣脱开隐藏在少女身旁的无形束缚。
任何人都能看出,此刻的少女状态非常奇怪。
“并没有……”
“就是!!!”
突然之间,愤怒的咆哮打断了神灵的话。
“轰隆隆!!!”
伴随着咆哮声,原本仿佛与光明形成了平衡之势的黑暗骤然之间开始暴涨,伴随着无数雷鸣之声,无数的乌云向着神灵的方向蔓延,几乎是直接将无限的黑暗逼近到了神灵的脚下。
蛇形的瞳孔死死地注视着自己面前被无数光辉所笼罩、令人几乎无法直视的神灵,宛如从九幽之地发出的恐怖之音从少女的口中发出。
“化身凡人,用种种仿佛偶然的巧合和意外,诱导一个时代的骄子、英雄们走上你们所预设的道路,令其不知不觉间为你所操纵,于茫然不觉间沦为神灵手中的棋子……呵,‘伟大的神灵’啊,你的手段即使过了多少年也从来没有变过啊。”
少女的声音满是压抑的愤怒与嘲讽。
在她的脸上,诡异而复杂的漆黑魔纹正在顺着不断的蔓延开,裸露的手腕上、隐约可见的脖颈上……令人一看便觉得毛骨悚然的漆黑魔纹在她的身上不断地向外蔓延覆盖,她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
“轴心以凡人之躯,窥视神灵的领域,僭越了人神之隔,触怒了诸神,但你们却不想亲自动手,反而是唆使如白这样的人来摧毁轴心……呵,好‘仁慈的神灵’。”
少女止不住的冷笑道。
深深地望了面前的少女一眼。
“神灵从没有诱导过凡人,古老英雄们的所思所想,皆是由他们心底当中的理想自然而生的,神灵,是在引导他们向着自己所希望的理想世界前进。”
神灵的声音飘渺无比,仿若梦幻一般。
“就好像迷雾当中失去了方向的航船一样,英雄在困惑,它们在不解,在祈祷、在绝望、在寻求真理的指引,神灵便会化作那照亮迷雾的灯塔,用那迷雾当中光点,引领它们的前行。”
天空当中,太阳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普照着大地,照耀在神灵的身上,将其照耀的越发光辉。
“一派胡言。”
蛇形的瞳孔微微收缩,已然压抑不住的怒火从牙缝当中勉强挤出。
“神灵在指引他前进,而你却在做什么?”
神灵反问道。
闻言,原本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少女,原本冷笑的声音突然一滞。
“每夜悄悄离开,不惜跨越千山万水的四处搜罗灵魂,然后费心费力的制成那看似普普通通的乌原花,费尽心机的让他喝下,一方面竭力弥补顾白那因为神罚所导致的伤害,一方面却又在悄悄给他施咒,不断地令他的身体恶化,让其始终处于好转与恶化之间……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你懂什么!”
愤怒的尖叫响起。
天空当中,雷霆在咆哮,电龙在密布的乌云当中窜动,仿佛是在响应着她的愤怒。
少女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因为剧烈的愤怒,掩藏在单薄衣衫之下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蛇形的瞳孔当中,深沉的黑暗在变幻、在不断地扭曲着。
因为已然极度不稳定的情绪、变得无法控制住自己力量的少女身旁,溢出的力量化作暗色的雷电在她的体表闪耀。
“你想让他就这么因为伤病,永远停留在这个地方……停留这个由你塑造而成的安全鸟笼当中……”
完全无视了自己面前的锋利长刀,神灵再次迈向了面前的少女。
“你,把他囚禁在了这里。”
神灵一字一句的说道。
仿佛被看穿了心中不可告人的想法一般,少女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固执,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了慌乱之色。
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少女,神灵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锐利之如剑一般。
“其实,你真的在意他吗?或者说……名为莉莉丝的魔女啊,他对于你而言,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若你真的还是那个名为莉莉的凡人,真的为了他而着想的话,你会做出这种只是单纯为满足自己的贪欲而视其想法而不顾的事情吗?”
“你很清楚,他表面温和,内里却是心高气傲,不愿服输,只想和轴心一战。但你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宁可漠视他的想法,利用他对于你的信任,最终却是把他无形的囚禁在了这里……这,真的是那个名叫莉莉的女孩愿意看到吗……”
伴随着神灵飘渺的声音,她的脚步每向前一步,笼罩了半个天空的黑暗便仿佛畏惧一般的后退一步。
“别过来……”
死死地咬紧牙关,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刀,少女仿佛用尽了自己全部气力一般的从牙缝当中挤出了几个字。
神灵并不为所动,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说道。
“可叹啊,顾白倾尽自己的全部心力、竭力试图救助的女孩,其实早已消失在了这个世上,可名为莉莉丝的魔怪却假借其名字,心安理得享受着本应该是她所享受的呵护。”
天空当中,太阳变得越发明媚起来,仿佛要将一切的乌云都给驱散干净。
“别过来……”
少女一边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般的往后倒退,试图远离面前正不断前行的神灵,眼神当中流露出了些许挣扎、痛苦……与彷徨不安。
“你对于他,不过是因为贪欲而已,就像是一头喜欢睡在金币山上的龙一样,并非是因为喜欢金币,而仅仅只是因为喜欢占有金币的感觉而已。在你眼中,顾白应该就是如此吧……”
“不……不是这样的……”
少女的气息变得越发不稳定起来,她握紧长刀的手开始在微微颤抖,眼神飘忽不定,虽然是在反驳,但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无力和脆弱……
“那么,现在该我问你一个问题了……”
神灵的声音始终平静如初。
不知不觉间,神灵已经走到了少女的面前,但之前始终将狭长长刀对准神灵的少女,此刻看起来,却显得异常茫然,只能是一步步的后退。
天空当中,乌云散去,雷霆消弭在云层当中,太阳的光辉普照了整片大地。
柔和的阳光照在绿油油的嫩芽草地之上,神灵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注视着自己面前已然神情恍惚的少女。
在她的身上,诡异无比的魔纹早已不知何时从她的身上褪去,环绕在她身旁的阴暗也已经消失,穿在身上的简陋衣衫,让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纯女孩一般。
她的翠绿色瞳孔当中,只有深深的迷茫与恍惚,甚至让人怀疑她是否有注意到已经走到她面前的神灵。
就在这时,神灵平静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是谁?”
……
“呛啷……”
手中原本紧紧握住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落地。
少女的脚步仿佛站立不稳一般的后退了几步,最终软软的坐倒在了地面之上。
翠绿色的眼睛当中,只有浓浓的迷茫与惶恐。
“我……我是……我是……”
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却迟迟没能没能说出话来。
她的眼神闪烁着,飘忽不定。
神情恍惚之间,她甚至没能注意到神灵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良久之后……
“滴答……”
天空当中,莫名的下起了雨。
她抬起头,望着阴郁的天空,眼神当中,满是彷徨与不安。
在她的脸颊之上,满是湿漉漉的。
是泪水吗?
还是雨水呢?
没有人知道……
而就在这时……
“莉莉?”
不远方,一个带着些许疑惑的熟悉声音传入了少女的耳中。
她本能的转过头去,却只见在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诧异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
那个身影疑惑的说着,一边朝她走来,一边试图向她伸出手。
若是以往,此刻她应该是欣喜的朝他扑过来才对,但令他诧异的却是……
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个单薄而瘦小的身影,注视着他的眼睛满是迷茫与彷徨,以及……绝望?
顾白的心里突然之间一紧,他突然之间隐隐感到深深的不安,仿佛即将有什么令他追悔莫及的事情发生一样……
他不由的朝着那个站立在雨中的单薄身影,急切的大喊道。
“莉莉!”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当中竟是不由的带着浓浓的不安,但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个本熟悉无比的身影,眼神当中却有了一种他所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舍。
深深地望着他,仿佛是在留恋着什么一样……
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什么是雨水和泪水……
随即,在顾白的注视之下,那个身影转身跑向了远方……
“莉莉!”
踩着雨水,顾白随即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二章 征召
狭小的木屋当中,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睁开的瞳孔当中没有的任何的焦距,就如同是凝固的琥珀一样,眼神当中没有任何的生气……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躺在床上的人始终一动不动,除了那不时在还在起伏的胸脯和缓慢的呼吸,依然还证明他还活着以外,就几乎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突然之间,原本凝固的瞳孔骤然之间一动,微微向内收缩,随即,原本静止竖直的双腿一屈,脚趾微微发力,原本一动不动的身体猛地一个鲤鱼打挺。
“噗……”
伴随着剧烈的动作,体重不下一百公斤的庞大身躯,落在简陋的木质床铺之上时,竟是有若蝇虫一般轻盈,几乎听不出什么声响,只有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响起。
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证明其人对于浑身上下的肌肉力量控制,已然是抵达到了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嗯……”
揉了揉自己那因为在登陆内置论坛,已经数个小时没有动过而变得有些干涩的眼睛,顾白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了几分疲惫与叹息。
“唉……”
他很罕见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同于之前的以往,他这一次的叹息当中充满了万念俱灰般的颓然感。
消失了……
十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在村庄附近不断寻找,不断在论坛上试图寻找种种线索,甚至是却都找不到任何有关莉莉的线索,即使是号称消息最为灵通的玩家情报组织,也没能找到莉莉的踪迹,就仿佛是自从那一天的雨中相会之后,莉莉便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即使时至今日,顾白也不能理解那时在雨中相会时,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透露出的种种复杂神色……
绝望?
愧疚?
茫然?
亦或者都有?
顾白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而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其实也还有很多,比如,自己那一天为何拼尽全力也没能追上她?又比如说,莉莉又是怎么跨越千山万水,带他到这里的?又比如说……
那天出现的神灵。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经历神罚之后,那种近乎本能一般的对于神灵的敏锐感知,让顾白还是隐隐的察觉到了“约伯夫”的不对劲。
而在试探性的发问之后,那个本应该只是见识不多的乡下老人,居然硬是讲出了一番绝不可能由他讲出的深刻言论,最终让顾白确认了它的身份。
而与此同时,就在那位神灵离去之后,不过片刻的时间,种种的天象变幻更是足够让任何一个不是瞎子的人,都看出不对劲了,在此之后……便是在他的注视之下,在雨中望着天空,无声哭泣的少女……
诸如种种,太多太多了,多到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解释。
不,应该说,他其实也早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
毕竟,他并不是什么“迟钝”的人,不可能放着诸多在自己面前的疑点却不去思考,相反,谨慎决策、大胆行事才是他的风格,在细节方面,他从来都是非常敏锐的。可是……有时他也宁可选择不去问,不去问那些或许很容易就能被解答的答案,宁愿等待着有一天,对方能够自愿的把一切都告诉自己,不过……
“好像等不到那一天了啊……”
他苦笑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怔怔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木屋,狭小的木屋之内,一切都照旧,却唯独缺少了一个平日里笑语嫣然的熟悉面孔。
沉默许久之后,顾白最终幽幽一叹。
“唉……”
陋室之内,寂寂无声。
而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他的动作微微一滞,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窗外……
“嘀嗒……嘀嗒……”
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入了顾白的耳中,
“那是……”
顾白不由惊讶的叫出了声。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处小山村当中的马蹄声,已经响起。
……
“吁~”
伴随着马的嘶鸣声,在几名士兵的簇拥之下,一名骑在马背之上,体型瘦弱,身上长袍的年轻人,看着自己面前被聚集在村庄口的诸多面黄肌瘦的农夫,手里或是扛着木叉、或是带着农具,正脸色茫然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了些许的迟疑。
“奥利弗叔叔,你说着这些农夫里,真的可能有人能够打仗吗?”
他转过头,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身旁一名骑着瘦马、身穿皮甲的中年大汉,从小他就被面前的奥利弗所教育,学习棍棒、武艺,多年来的经历,让他对于这位奥利弗很是信任,几乎是可谓言听计从,但眼看着他面前的这些农夫……他也不由的对于奥利弗说的话心生了几分怀疑。
而看着自己面前这些普遍身材瘦弱、甚至让人怀疑究竟会不会被风刮走的农夫,即使是奥利弗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对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说道。
“虽然他们做不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仅仅只是做一做长矛手,这些农夫还是能够做到了。”
眼看面前的年轻人脸上还是有些怀疑,奥利弗便只能是说道。
“比尔,我们不要太过苛刻,我们只需要挑选三名长矛手就足够了,仅仅是三个人而已,无论如何,找遍整个骑士领,总不至于连这么三个人都凑不齐。”
虽然说的委婉,但年轻人还是隐隐听出奥利弗的潜台词:“小地方的乡下骑士,没有必要那么讲究。”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年轻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继承了自己父亲爵位的自己,确实也只是一个小地方的乡下骑士而已。
“那……好吧。”
而听到年轻人的话之后,奥利弗随即点了点头,驱使身下的瘦马上前了几步,然后面对着自己面前的诸多农夫大吼道。
“现在你们听好,今天,我们的领主要从你们当中挑选三个人作为战士去打仗,有谁想去的?”
下方,没有任何人回应,只有一群茫然无措的农夫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看着奥利弗的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畏惧之色。
“没有人愿意吗?”
看着自己下方的嗡嗡作响的场景,奥利弗的脸上只有司空见惯,显然早就已经料到了此刻的情况,于是他继续说道。
“那就让我来直接挑选好了。”
说着,他便准备直接把自己看好的成年壮汉从中揪出来,说到底,任何领民本就是领主的私有产,根本没必要和农夫解释那么多。
但还没等他来着急动手,就在这时,人群当中响起了惊呼的声音。
“管事爷爷来了。”
“是老管事?”
顺着众人的目光,奥利弗朝着更远方看去,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人正颤颤巍巍的朝着这边走来,身旁还有一个小孩在一旁搀扶。
看到约伯夫来了,人群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七嘴八舌的说道。
“老管事,你可帮帮说说啊,我们不想上战场啊。”
“约伯夫爷爷,你看这……”
“……”
虽然声音各不相同,但毫无疑问,都是在期盼约伯夫能够在领主面前帮忙说说话。
约伯夫没有回答他们,因为他也没法回应,因为此刻正在不时咳嗽的他,即使是说句话都奋力无比。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约伯夫,奥利弗原本板着的一张脸也稍微温和了一些,毕竟,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眼前的这位老人就已经是村庄里的管事了,他也曾在年幼时见过他,总是要留给他几分面子的。
“老管事,愿医疗与健康之神康吉多纳祝福你。”
看着在人群的簇拥之下出现在他面前的约伯夫,他微微对着这位老关是点了点头,以示尊敬。
“奥利弗,也愿战神奎托多祝福你。”
而在他面前,约伯夫也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对着自己面前正骑在马上的年轻人恭声道。
“尊贵的骑士老爷……你的仆从向你问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艰难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抚在胸前,低下头,向面前的年轻骑士行了一礼。
他并非是化身凡人的天界神灵,而是货真价实的普通凡人,衰老对他的身体损害已经太大了,让他很多时候根本难以行动自如。
然后,他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领主,慢慢的说道。
“我的主人,不知道你能否听你的仆从说几句呢?”
“约伯夫,这……”
眼见如此,面前的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他其实也能够猜出此刻约伯夫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无非是想为这些农夫求情而已,但是……
“如您所见,您的羔羊们,都是一群瘦弱的农民,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什么健壮的身体,实在是难以承担你的厚望……不知道您能否再考虑一下您的征召举动呢?”
果不其然,虽然说话极为委婉,但约伯夫确实就是为了向这些农夫来求情的。
在他的面前,名叫比尔的年轻骑士,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虽然名义上他是领主,是约伯夫的主人,约伯夫只是他的一个仆从而已,但实际上,作为一个手底下不过有区区几个庄园而已的骑士,约伯夫其实算是一个在他的权利框架之内极为重要的角色了,所以,约伯夫所说的话,他也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但随即,身旁的奥利弗便直接不客气的说道。
“老管事,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自要求的征召,容不得任何差错。”
显然,眼见比尔似乎心里有了几分犹豫,奥利弗也不得不开口说话,一来是为了警告约伯夫不要忘了身份,二来,也是为了警醒比尔,警示他,“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征召。”
而显然,这招很有效,此言一出,原本还想说什么的约伯夫随即皱起了眉头,他并非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农民,年轻时也曾经四处闯荡过,本以为这次征召应该只是因为什么私人领土纠纷,只要求求情,他自认凭自己的面子,应该还是能够保住这个弱小的村庄的,却没有料到,这会是“帝国皇帝的征召”。
而在他的面前,原本仿佛有些犹豫的年轻人,脸上也再度恢复了坚定之色。
但是,比起在场的三个人,对于帝国皇帝丝毫没有什么概念的农夫却不能理解三个人的想法,他们只是知道,好像即使是老管事也没能劝说住这位年轻的领主,于是,不由的急切道。
“老管事,你再帮忙劝劝,好吗……”
“管事爷爷,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不会想让我这么年轻就死吧……”
“求你了……”
诸如此类的声音,叽叽喳喳的混在在一起,令年迈的老管事不由的面露难色。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副乱糟糟场景,反而是奥利弗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冷哼一声,正欲做些什么,但就在此时……
“等等!”
突然之间,一个宏亮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奥利弗不由的闻声望去,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神俊男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嗯?这是谁?”
他不由的轻咦了一声。
虽然还相隔几十米,看不太清晰,但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个身材颇高的男子,单单是第一眼,奥利弗就有了一个判断,如果要从这个小山村当中挑选士兵的话,那么,势必就有这个人在其中。
“那是一个因为伤病,暂时寄宿在村庄外面的外地人。”
在他的身旁,约伯夫解释道。
而这时,男子也已经走到了几人的面前,直到这时,奥利弗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身高……
奥利弗一向自认自己在当地也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但在面前这个男人面前居然是矮了整整一个头,而那些普遍面黄肌瘦、营养不足的农夫,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前,更是足足矮了半个腰身。
农夫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一个侏儒站在了一个人类的旁边一样。
并且,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奥利弗敏锐的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其笔挺的走路方式和站姿、乃至手随意摆放的样子,都与那些散漫的农夫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杰出战士。”
奥利弗在脑海当中做出了一个判断。
而站在他们的面前,男人先是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他开口了。
“我刚刚听到你们谈到皇帝陛下,是怎么回事?”
若是奥利弗的观察能够更为细致一点的话,他便能够发现,男人的眼神当中所暗藏的严肃与郑重……(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三章 离去
听着男子那语气当中带着的几分不尊重,奥利弗的脸上不由的微怒,想说些什么,但在他身旁的比尔反而是说话了。
“帝国皇帝陛下,召集我等前往尼古都斯,参与对于伪帝梭米尼亚·迪亚诺手下军队的战争。”
面对突然出现的顾白,得益于从小就是在小地方长大,父亲虽然是个骑士,但来往都是一些粗枝大叶的武人的缘故,比尔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通常贵族青年脸上所常见的倨傲与傲慢,反而是显得比较温和,甚至于可以说是……
质朴?
是的,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比尔的脸上,顾白确实是看到了几分质朴……质朴的就好像是农家子弟一样。
看着面前年轻人脸上的些许稚气,顾白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
“我想,你或许已经不必去了,因为尼古都斯已经沦陷了。”
轻描淡画的话语当中,却透露出了一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愕的情报。
“什么?”
首先质疑,便是奥利弗。
他的脸上满是惊愕,仿佛不敢置信般,随即对着顾白愤怒道。
“一派胡言!尼古都斯是帝国的重镇,龙萨二十八盾之一,护卫着帝国最为重要的内陆水上贸易,是整个索弥尔河河系的守护神!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沦陷呢?”
他愤怒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子,若不是因为对于男子的身高隐隐有所顾忌,他现在恐怕已经直接冲上去了。
奥利弗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龙萨二十八盾的可怕之处,不要说是npc们觉得高山仰止,即使是玩家们也对于这些各具特色的城池要塞感到叹为观止。
在龙萨帝国的历史上,这座坐落在索弥尔河上的尼古都斯城,由于其地理位置上的独特优势,刚好扼守了大半个龙萨帝国境内的河流中枢,无数的船只和贸易都要从此通过,所以向来都是龙萨帝国境内最为繁荣的城市,这一点,即使帝都都稍有不如。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掌握了尼古都斯,就意味着控制了半个帝国境内的一切河流贸易和运输,其军事地位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在龙萨帝国还健在的时候,当时的皇帝便痛下决心,将处于帝国腹地的这座尼古都斯城,建设成为龙萨二十八盾之一,以防止局势之后,有人通过尼古都斯城大作手脚,为后人做打算。
但世事发展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在那场龙萨帝国末年的大叛乱当中,在各地势力纷纷举旗独立的浪潮当中,当时的龙萨帝国甚至是连这座重城都没能保住。
在来袭的敌军面前,手里握着一座举世闻名的雄城与超过数万装备精良的士兵、足够上十万人吃一百年粮食的情况之下,当时的尼古都斯守军竟是直接选择了开城献降,从而导致了叛军挥师东进,进而围困了帝都整整一年,最后令固执的不肯议和的龙萨帝国最后一任皇帝在绝望当中吞金自杀,龙萨帝国就此宣告灭亡,才有了诺萨帝国的出现。
可以说,无论是在龙萨帝国历史上,还是在诺萨帝国的历史上,这座雄城都有着难以言喻的重要性,相比起其他的龙萨二十八盾,这座掌控了半个龙萨帝国经济命脉的重城,在战略意义上的地位还要更胜一筹,从来都是帝国战争历史上的重中之重。
但是,奥利弗的质疑还不仅仅只是如此,因为……
尼古都斯城与现在的帝国首都——罗德兰斯,其实也已经很近了。
历史上,曾经导致龙萨帝国毁灭的叛军,也正是在攻陷尼古都斯之后,之后气势高昂的进而围攻了罗德兰斯,最终灭亡的龙萨帝国。
这种寓意,实在是不算美妙,种种原因,都导致了奥利弗的质疑发出。
但看着面前奥利弗脸上的愤怒之色,顾白眉头微皱,然后开口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确实就是事实,尼古都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沦陷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没有收到消息,但要不了多久,你们应该就能得到消息了。”
顾白的声音当中,带着无比确凿的肯定。
他的确信当中不是白来的,以玩家们的消息之灵通,攻陷尼古都斯的消息自然是在论坛上传的沸沸扬扬,无论是各类视频还是虚拟场景,都能够让人深刻的体会到在那次令诸多玩家为之瞩目的大战当中,打着拜耳他公爵的旗号轴心军队,与驻守尼古都斯的十余万多士兵之间激烈厮杀。
在这场参与军队超过二十万、堪称是诺萨帝国内战至今发生过的最大一次的会战当中,两方都是竭尽全力的做猛虎搏杀的姿态。
轴心方面,使用魔导科技武装起来的轴心方玩家,与成建制使用半魔导科技火枪、魔导科技火炮、乃至诸多飞行机械、爆炸装置的轴心士兵,与坐拥仅城墙就高达五十米高、宛如一座山峰一样的尼古都斯城的十余万诺萨帝国守军,展开了前所未有般的激战,战况之惨烈,更可谓是让人瞠目结舌……
“天空当中,到处都充斥着浓浓的爆炸燃烧味道,和被烧焦的死尸肉香味,利用魔导科技制成的******在天空呼啸着,每次的飞行,都会从天空当中投下带来死亡爆炸的燃烧弹,每一次的俯冲攻击,都会导致大地上骤然之间燃起的一片火海,宛如死神在天空当中的投影,它们每次在空中呼啸而过的声音,被士兵们视为死神的狂啸,成为了他们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被沾上哪怕一星半点的燃油的士兵,被火焰炙烤着手臂、大腿、乃至身体,火焰不断在他们身上蔓延燃烧,他们绝望的在大地之上发出惨叫,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打滚来试图扑灭火焰,但即使他们在剧痛之下,选择跳入深不可测的索弥尔河当中,也依然无法扑灭那些火焰。即使是在水中,这些用特殊方法制成的燃油也依然会化作火焰,犹如跗骨之疽一般,炙烤着他们的躯体、让他们陷入到痛苦、直至死亡……”
“每一次,当重达两吨多的重型火炮,发出宛如雷霆般震耳欲聋的轰鸣的时候,都意味着那堵被誉为龙萨二十八盾之冠的不破城墙,正在遭受着难以想象的轰击,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即使是隔着数公里的距离,这些重炮也依然能够出色的发挥出威力,让所有处于他射程之内的敌人都为之瑟瑟发抖……”
“我曾经加入到尼古都斯的守军行列当中,我至今记得在大战的前一天,那个叫做列得·约翰尼,嘴唇上刚刚长出些许绒毛的年轻人,他曾经对着我充满憧憬的说,等打完这一仗之后,他便准备回老家和隔壁家的琳赛结婚了。我当时还取笑他,平白无故立个死亡旗,他还茫然的问我什么叫死亡旗,然后,我没有跟他解释,只是笑着说,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这个旗生效。第一天,我们去了一个百人队,去时,所有人都气势昂扬的唱着我们的战歌,宣誓要一起活着回来,但第二天……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唱着他们的挽歌……”
论坛上,种种绘声绘色的描述,无比都表现着那场激战当中的惨烈与轴心毫无保留之下的冷酷与强大。
那场战争当中,以三皇子德古斯·迪亚诺为首的诸多贵族联军竭尽全力的战斗,宣告了彻底的溃败,占据了半个帝国东部疆域的三皇子德古斯·迪亚诺在战斗当中瞎了一只眼睛,生死不明,原本和二皇子梭米尼亚·迪亚诺之间处于均势的疆域划分被打破,原本固若金汤的防线之内,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缺口,甚至于只要轴心有心,随时都能重演当年龙萨帝国灭亡的那一幕。
在顾白的面前,奥利弗的脸上充满了怒意。
对于终生都将效忠皇帝为毕生理念的他而言,这种对于皇帝近乎污蔑的言论,几乎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但就在这时,顾白却不知为何,看向了自己的左侧,仔细的眺望着远方的平原,随即说道。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什么来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奥利弗的脸上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诧异,正当他疑惑时,突然,从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闻声看去,却只见在顾白所注视的远方,一名穿着信使样子的骑兵正朝着这里赶来。
那名信使,一边拼命的向这边赶来,一边隔着老远就开始大喊道。
“比尔骑士!比尔骑士!哈德良波尔伯爵给您的信!”
……
默默看完信使送来的信之后,比尔的脸上逐渐变得一片惨白,顾白甚至敏锐的发现,他拿着信的手正在微微颤抖,身体仿佛摇摇欲坠一般。
“叔叔……叔叔他……”
他的嘴唇颤抖着,口里不止的念叨着,眼神当中一片茫然。
而眼看着自己身旁的领主情况不对,一旁的奥利弗急忙扶住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的比尔,然后,把比尔手中的信件匆匆扫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惊愕之意,然后,先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看了看顾白,随即急声对着身旁的士兵咆哮道。
“快!把领主送回庄园去!”
而等几名士兵一边牵着马,一边扶着马背上的比尔慢慢离去之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的约伯夫,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本就已经剩的不多的白胡须,然后沉吟道。
“出了什么事?”
虽然只是一名村庄管事,但约伯夫的地位确实不低,即使自己是比尔的武艺导师,此刻心中焦虑无比的奥利弗也还是强按下心中的焦虑,对着约伯夫低声说道。
“尼古都斯沦陷,哈德良波尔伯爵英勇牺牲……”
哈德良波尔伯爵,正是比尔骑士的叔叔,从小,这位同样被封在边缘地区的伯爵就对于比尔很是疼爱,两人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也就难怪一听闻哈德良波尔伯爵的死讯,比尔的情绪一下变得如此失控了。
说完,奥利弗饱含深意的望了顾白一眼,随即便直接拨马离开。
事情已经变得无比严重,尼古都斯沦陷,哈德良波尔伯爵牺牲,眼下尼古都斯显然是去不了了,一大堆的事情正等着需要处理,虽然顾白的身上有诸多疑惑不解之处,但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他可没有时间继续在这个小山村当中耗。
而眼看着面前诸多事情轮番登场的农夫们,虽然不是很明白顾白和几人之间的交谈,都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至少他们现在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他们可以不用去服役了。
“外乡人,谢谢你了!”
“多谢你的帮助!”
“……”
众人的脸上都面带兴奋,七嘴八舌的对着顾白说道。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反而是约伯夫摸了摸自己胡子,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
“我想,你恐怕是准备离开了吧。”
面对自己面前的老人,顾白微微低下头,轻声道。
“是的。”
莉莉已经不在了,自己的伤势虽然没有全好,但也不影响正常行动,神罚的发作也越来越少了,已经没有了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而现在自己又引起了当地领主的注意,为了不自寻烦恼的话,离开,现在显然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老人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在最初接纳莉莉和顾白的时候,他便认为两人都绝非常人,不可能在此久留,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快。
没有再多说什么无用的话,早已年老体衰不能久站的老人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便转身离开。
而站在原地,注视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顾白默默地对其弯下了腰,以示……最后的鞠躬感谢。
……
虽然说是要离开了,但是,在离开之前顾白显然不可能选择空手离去,于是,他还是选择了先回到村庄外围的小木屋当中,收拾需要的东西。
“吱呀……”
推开了小木屋的门,扫视了一眼,狭小的木屋之内,一切都是那么一览无余。
虽然已经消失了许久,但在顾白的感觉当中,就好像依然还有那么一个熟悉的人在那里一样。
长长的一叹,摇了摇头,正准备不再去想时,突然,顾白的目光注视着屋内的一个东西,停住了……
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陶制瓦盆,里面装满了泥土。
这本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但是,顾白清楚地记得,直到自己出门之前……那里都是种着一株被莉莉带回来的勿忘我花的。
木屋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失,偏偏只是少了一株常人根本不重视的花……
难道是!
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转身跑出木屋,但看着四周什么人影也看不到都没有的平原,顾白茫然四顾。
……
数千里外,某处被冰雪所覆盖的山峰之上。
“呼……”
寒冷刺骨的大风,掺杂着冰雪在常人所不可能攀爬到的山峰之上呼啸着,这里,没有任何的生命存在,即使是飞鸟,也没办法在这么剧烈的寒风与刺骨的冰冷之下飞上山峰。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存在的……
在寒冷的山峰顶端,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膝盖,沉默的坐在山峰的悬崖边,完全的无视了那寒冷的狂风呼啸,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悬崖,仿佛是那深不可测的黑暗让它回想起了什么一样。
良久之后,它拿起了身旁一根类似笛子的乐器,开始吹奏起来。
“呜呜~”
山巅之上,在这仿佛只有寒风存在的空灵世界当中,在呼啸的寒风当中,一股如泣如诉的悠扬声音,伴随着风,飞向了远方。
而在那个身影身旁,一朵柔弱的勿忘我花在风中摇曳着……(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四章 青鸟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某处。
一片一望无际的辽阔密林当中,无数粗如磨盘般的树木林立着,用浓郁的树荫将阳光遮蔽的甚至无法照耀在雨林之间,在地面之上,堆积的枯叶几乎能够淹没一个人的脚脖子,就好像这片雨林已经数千年不曾有过人迹一样。
事实上,在这片无限宽广的蛮荒丛林当中,已经上万年不曾有过什么外人进入了,即使是在人类纪元之前的远古时代,在这片密林当中,也从来都是罕有人能够进入,因为,在这片丛林当中生活着太多的强悍猛兽,根本不是常人所能进入的了的。
但这一天,却有一个人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悉索……”
踩着脚下的厚厚枯叶,早已腐朽不堪的枯叶随即被踩成粉碎,发出了细碎的响声,而一个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正在林中前行。
纯黑的斗篷之上看不见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有看似平凡的纹理之上,那隐约闪过的微不可见银光,能够让人意识到这件斗篷的不寻常之处。
物品名称:星辰斗篷
属性:
精灵的呢喃(一星级):这件物品曾经得到过一位精灵的祝福,即使是经历了数千年的岁月,这件斗篷上也依然残留有些许当初那位精灵的气息,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之下,动物会对你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描述:经由某位巫师精心制造的斗篷,在其添加上了种种法术之后,这件由特殊材质构成的斗篷具有种种神奇的特点,避尘、避水、避沙、避风,即使是在火焰烧灼之下,也依然能够保证完好无损,还能一定程度上的调节使用者的体温,保持凉爽,可以确保你在任何条件下,都能不被种种惹人厌烦的外部环境所干扰。并且,它似乎还有着一些很特殊的保命手段。
如果此刻这件斗篷落到了顾白的手中,他定然会觉得很羡慕,正所谓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和这件一看就档次很高的斗篷相比,他最初进入拜耳他行省时,身上穿的那件从玩家组织手中重金购买的魔法物品斗篷,简直是瞬间沦为了凤凰面前的草鸡……
但斗篷的主人却显然不会这么想,因为在她眼中,身上的这件斗篷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她之所以穿在身上,也仅仅只不过是因为觉得应对那些密林当中的那些猛兽太麻烦,想用这件斗篷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野兽攻击而已。
而穿着这件斗篷,斗篷的主人一直向着密林当中的某处前进,直到在她的面前,骤然之间出现了一片足足几十米见方的开阔地,绿茵草地。
在这片沁人心脾的草地之上,随意的长着些美丽的花卉,虽然斗篷的主人也叫不出什么名字,但她却也能够明白,这些花卉定然不寻常,而在草地的正中心,则孤零零的长着一株占地足足有房屋般的粗大的不知名树木,树木的顶端,则是不可思议般的安放了一个小小的木屋。
那间由藤条和巨树枝干巧妙构成的木屋,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美丽,但放在这处充满自然情趣的地方,却显得无比相得益彰。
看着那间木屋,斗篷的主人知道,她已经到了。
走向巨树,顺着那条环绕着巨树生长,显然是特意人为搭建起来的藤条梯子,她一步步的向上走着,直到走到了这间有些稍显简陋的木屋门前,她敲了敲门。
“梆梆梆……”
稍显沉闷的敲门声之后,从木屋之内,随即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女声。
“直接进来吧,何必这么客气。”
声音明亮而柔和,虽然还没有看到人影,却仿佛是已经直接看到了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出现在眼前一样。
“那我可就进来了。”
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说着,斗篷的主人熟练的推开了木屋的门,而映入她眼帘当中的则是一个稍显狭小的典雅房间,占地不过十几平方,虽然远比木屋外表看起来要大的多,但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已经足够了,但对于这间木屋的主人而言……这间狭小的房间显然还是稍小了一点。
道理很简单,如果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当中,却都到处摆满了装满各式各样,诸如《古巴尼瑟秘术》、《胡尔尼斯手札》、《魔法的根源性解析》等等魔法书籍的书架的话,那么,即使这件房间再大一倍也是远远不及的。
而在斗篷的主人的视线当中,这件木屋的主人却正安静的坐在临窗的古典式书桌旁,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本书籍,不时地翻过一页纸。
在从窗**入的温和日光照耀之下,正静静地翻阅着自己面前一本由金纸页打造的书籍的女性,随意的散落着自己那好似锦缎一般美丽的淡绿色头发,在阳光底下,她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震颤着,明亮的眼神当中没有一点的杂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娴静与文雅的气息。
而听着推门的声音,正在看书的美丽佳人也微微侧目,看着自己面前披着斗篷的人影,脸上露出了极为温和的笑容,开口道。
“蝙蝠,你快过来看看,这本瓦加人搜集到的这本五千多年前的《阿俄托罗尼古亚多手札》,里面记载的很多东西都很有趣呢。”
“唉……”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密友,兰斯洛戈薇却是不由的长叹一声。
摘下了罩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了兰斯洛戈薇的美丽面孔,随意的甩了甩自己那宛如流水般柔滑的头发,她看着自己面前的美丽佳人,不由的抱怨道。
“准又是瓦加人从那个古墓当中挖出来的,浑身都是死人味道的东西,我才不想看呢。”
虽然语气当中满是抱怨,但其中的亲昵却是溢于言表的,也只有在面前的这位密友面前,她才会如此毫不在乎的说出这种话,不用担心说错什么话,让别人不满。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兰斯洛戈薇,面前的女子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蝙蝠,知识就是知识,无论它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场所当中,哪怕是堕入污泥当中,那也依然无损其身为知识的本质,而且,我觉得……”
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阿俄托罗尼古亚多手札》,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和谁说话一般,喃喃道。
“这些被尘封在地下的书籍,再度重见天日的时候,我仿佛能够听到它们的欢呼与雀跃呢。”
说着,她那柔和的美丽脸庞之上,反而是逐渐的露出了几分低落,喃喃自语道。
“可惜啊,也只有这些纯金质和特殊材料制造的书籍,才能在这数千年的岁月洗礼之下保留下来,而那些纸质、竹制和羊皮制成的典籍,却只能伴随着古代人的逝去,一起遗憾的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了……不能一阅前人的智慧,实在是遗憾啊。”
“好啦好啦,古人的事情,怎么都好啦。”
但听着面前密友的感慨,兰斯洛戈薇却只是明显的敷衍回应着,显然对着并不感兴趣。
而听着自己好友的敷衍与不满,面前的美丽女子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但她还是伸出手,用自己那根白皙到有些病态的修长手指,对准了自己面前的书桌,轻轻的敲了敲。
“咚咚……”
伴随着这看似微小的动作,随即,整个木屋之内顿时仿佛翻天覆地一般,空间在扭曲,无数的事物在疯狂的变幻着,宛如梦幻一般。
最终,从一间摆满了书籍的书室,变成了一间古典式的雅致茶室。
这间并不大的装饰精美的茶室当中,地面之上铺着椭圆形的美丽地毯,地毯之上则是典雅的茶几和饮具,两旁则各自摆着一个高脚的凳子,房间角落当中则摆放着种种美丽的花卉,还有一些摆着书籍的小书架,更显文雅。
“嗯?瓦加人的茶?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这种东西?”
看着摆在正中央的茶具,兰斯洛戈薇诧异道。
在她的对面,美丽女子只是对着兰斯洛戈薇笑道。
“尝过一次,觉得很不错,便学了过来,怎么样,有兴趣和我喝一次伽罗吗?”
伽罗,也正是新生世界当中,一种流行于贵族当中类似下午茶会一样的聚会。
而看着她,兰斯洛戈薇仿佛也来了兴趣一般。
“也好,那就尝一尝你的茶好了。”
……
“咕噜噜……”
狭小的茶室之内,只有沏茶的声音和淡淡的茶香在弥漫。
闭着眼睛,静静地回味着茶的味道,兰斯洛戈薇良久之后感叹道。
“不得不说,青鸟,你的天赋真是厉害,非但是把魔法学习的出神入化,即使是这种与植物有关的方面,你都学的特别快啊,都比我尝过的一些瓦加人的茶还要厉害了。”
在她的对面,听着兰斯洛戈薇的赞叹,被称呼为青鸟的女子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脸上没有浮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自得,只是柔和的说道。
“我的身体不好,也出不了远门,也只能是琢磨这些东西解解闷了。”
她那轻描淡画的平淡语气当中,却仿佛带着几分叹息。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此以为是推托之词,毕竟,作为整个刻努布洛兹亚、天空之翼的首领,在远古遗族当中拥有偌大名声的“阿托卡公主”,实在难以想象,她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伤感。
可只有从小和青鸟交往甚密的兰斯洛戈薇才会明白,她说的其实都是事实……
但是,在她的对面,兰斯洛戈薇却又沉思了片刻,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不过……总觉得好像还是不如顾白那家伙的茶好喝。”
“顾白?”
听着这个名字,青鸟的心中一动,嘴里念叨着,然后疑惑道。
“说起来,你这次不就是去与那个顾白谈判吗,结果怎么样?”
但在青鸟的面前,一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悠然自得的兰斯洛戈薇,瞬间脸色便垮了起来。
“哼,别提了,那个胆小鬼,真是算我看错他了……”
“胆小鬼?”
这个称呼,显然大大的出乎了青鸟的意料之外,她的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在她的印象当中,每每提起那位顾白,兰斯洛戈薇总是一副赞赏有加的态度,就好像是特别欣赏这位她从未见过面的人一样。直到这次之前,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能够说动他的不也正是她吗?怎么去了一趟之后,整个人的态度就好像变了一样?
“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没有妄下断言,青鸟只是宽声安慰着面前的兰斯洛戈薇,一边静静的听着自己面前的兰斯洛戈薇在一旁大倒苦水,讲着此次当中的种种让他不满。
直到最后说完之后,兰斯洛戈薇还仿佛怨气未消一般,念念叨叨的说道。
“自私、狂妄、傲慢、还喜欢戏弄人……这家伙,简直是一无是处。”
“我记得好像你以前在我面前说起的时候,都是说他宽容、随和、大度、待人和善吧……怎么突然之间,一下贬低的什么都不是了。”
表面为兰斯洛戈薇的话而点头不已的青鸟,心里却是不由的为自己的这位密友暗自发笑,这种仿佛小孩子斗气一般的样子,她以前可还真从没在这位天空之翼的游精灵使身上见到过。
“哼,我看我们以后也不用再去联系这家伙了……喂,青鸟,你怎么不说话了?”
正不断地数落着顾白不是的兰斯洛戈薇,突然之间发现在自己的对面,青鸟始终一言不发,然后奇怪道。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兰斯洛戈薇,青鸟却沉吟着,摇了摇头。
“蝙蝠,我想你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误会?”
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对面的青鸟,兰斯洛戈薇奇怪道。
“我误会什么了?”
“我想,那位顾白其实并非是拒绝了我们的邀请,事实上,他其实是同意了,只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轻轻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饮具,青鸟沉吟道。
“怎么可能?那家伙可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的话。”
微笑着摇了摇头,青鸟轻声说道。
“我也只是一些推论而已,不过……真相究竟如何,我想还是由门外那些已经鬼鬼祟祟偷听了很久的家伙来解释吧。”
说着,兰斯洛戈薇随即反应了过来,脸上猛地一变,但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门外便已经传来了一些盔甲细碎的声响,似乎是试图逃离。
“既然来了,就还是先留下说说话吧。”
伴随着青鸟的轻笑声,只见她漫不经心的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茶几。
随即,门外便传来了一片喧闹嘈杂的声音,但不过片刻之后,便都变成了试图挣脱藤蔓的亡灵愤怒咆哮声……(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 信件
“吱……”
兰斯洛戈薇站起身,转身走向门的方向,伸出纤细的素手,推开木屋的门,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和射入的明媚的阳光,出现在青鸟和兰斯洛戈薇视线当中的绿茵草地之上,却是无数在草地之上疯狂生长的藤蔓,粗如儿臂般的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十几名身穿铠甲的“人”,几乎是将其死死困缚成了一个球。
那些身穿铠甲的“人”即使是深陷困缚当中,也依然是在疯狂的试图挣扎,不时发出非人般的咆哮声。
“亡灵?”
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孔模糊不清的“人”,兰斯洛戈薇的眼神一下变得锐利了起来,在她的生命当中,这种东西的每次出现,可都从来不意味着什么好事。
“是哪方势力派来窥探我们刻努布洛兹亚的吗?”
兰斯洛戈薇的语气当中带上了几分愤怒。
“蝙蝠,安心,这些亡灵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顾白派来的吧。”
看着自己面前兰斯洛戈薇,青鸟轻笑着说道,在她的声音当中听不出任何的不安和慌乱,明亮的眸子当中平静如水,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就仿佛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顾白?”
闻声,兰斯洛戈薇的脸上露出了吃惊之色。
“对,就是他。”
说着,青鸟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亡灵武士,轻声说道。
在她的面前,藤蔓紧紧的缠绕在亡灵武士的身上,穿着铠甲的亡灵越是挣扎,藤蔓反而是收缩的越发紧,但是,在她的视线当中,一切却并非是这么简单……
看似寻常的画面之下,她的眼睛却能够看到有无数的丝线在天地之间显现,将世间的万事万物都联系在一起……
并非是单纯的三维视界,而是难以形容的超多维度视界在她的双眼当中显现,每根丝线都意味着是因果律在人间的显现,万事万物的生与死、分与合、喜怒哀乐、人生百态……乃至种种命运,都可以轻易的在这些丝线上得以体现。
只需轻轻地拨动它,就犹如是演奏一般,就能轻易地扭转无数人的命运,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
这是近乎神灵一般的视野,本不应该被一个现世的凡人所掌握。
而在她的视野当中,正好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的将兰斯洛戈薇和面前的亡灵武士联系在一起,而其根源……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确信无疑,它们应该就是那位顾白派遣而来的吧。”
青鸟注视着自己面前的无形丝线,轻声喃喃道。
一边说着,她慢慢伸出了那白皙到近乎病态一般的纤细手掌,在阳光的照耀下,仔细看,甚至隐隐能够透视到其中深处的血管脉络,她说着,手渐渐靠近了那根无形的丝线,仿佛试图去拨弄那根丝线,就仿佛是要拨弄自己所喜爱的琴弦一般。
手,拂过。
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在她的脸上却习以如常。
虽然看似仿佛近在眼前一般,但实际上,那根无形的丝线却距离她有着难以言喻般的距离,正常的世界,与它之间就像是住在同一个方位上两个楼层中的不同房客一样,虽然在地图上,两人的坐标都是一样的,但实际上,两人却是隔着一层常人所无法逾越的距离。
正如那位赋予她这双眼睛的存在所说的一样……
“无知的凡人啊,你想窥见世间的真理?”
俯瞰着自己身下犹如蝼蚁一般渺小,明明身体在本能般的瑟瑟发抖,却依然坚定的对着自己面前宛如山岳一般庞大的魔神说出自己愿望的凡人,身影遮挡住了女孩面前全部的阳光与天空、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魔神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可不是愚昧无知的凡人所能踏入的领域啊。”
魔神狂笑着,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因为被挖出双眼、又被魔神粗暴的安上了另一双眼睛而晕厥当场的女孩……
强大而傲慢的魔神并没有违背它的许诺,它确实赋予了女孩一双能够窥见世间真理的眼睛,但却也让她从此付出了常人所难以言喻的沉重代价……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居然……”
一个仿佛愤怒到了极点的声音打破了青鸟的回忆。
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死死地握紧双拳,仿佛不敢置信般的兰斯洛戈薇,青鸟轻笑道。
“具体原因,还是看看那些家伙怎么说吧。”
说着,她轻轻地敲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茶几。
“咚咚……”
然后,这仿佛微不可察般的敲击声,却唤醒了一个沉睡当中的怪物。
……
地面在微微的颤抖,砂石在大地之上震动,承载着树屋的古老巨树,树干纹理上仿佛有了一些奇特的变化。
然后,这株宛如房屋一般粗细的巨树树干之上,就仿佛是出现了两道裂缝一样,裂缝在不断地扩大开,最终……这株古老的巨树树干上,缓缓地睁开了一双苍老的眼睛。
仿佛是有些茫然一般,又好像是久睡的人再度苏醒一般,苍老的眼睛环顾了一次四周,然后,它的眼睛当中透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威势。
树梢之上,两根粗壮之如圆桌一般的巨大树枝犹如是手臂一般的活动着。
“喀拉……”
与此同时,原本固定住巨树根部的大地,也在骤然之间开裂、无数的裂纹从巨树根部的大地上诞生出来,数不尽的根须从大地之上脱离出来,在空中飞舞着。
树挪死这句话,在这株古树身上完全成为了一句笑话。
“咚!”
震耳欲聋般的声响当中,用两根自己最为粗大的根须,用类似人类一样的方式在地上行走的巨树,踏着重达数十吨的沉重脚步,伴随着走过的脚下留下的深深坑洞,一步步向前前进着。
不,已经不能够说是巨树,应该说,这就是一名本应该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牧树人——树人。
传说当中,这种外表看似树木一样的自然生灵,以牧养森林为生活,就如同是人类牧养羊群一样。往往,拥有一望无际般宽广的森林的地方,就会有牧树人的存在。
它们将自己视为森林的领主,而无数的参天古木就是它们的子民,根本不能容忍有任何人擅自砍伐自己领土当中的树木,一旦有这样的人存在,往往会遭致这些性情温和的生灵毁灭性的报复。
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即使是最为强大的猛兽也会变得弱小了起来,但更让人诧异的却是,这头本应该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强大生物,此刻却被正在树人头顶的树屋之内,看似柔弱、正悠然的喝着茶的青鸟所驯服。
就好像是刻意为之一般,即使是如此剧烈的动作,古老的树人也依然在保持着整个树屋的稳定,无数支撑着树屋的枝干就好像最为灵巧的弹簧一样,不管动作再怎么剧烈,它们也始终让树屋保持着一种难以相信的稳定性。甚至于,从始至终,青鸟手中的茶都没有起过什么震荡之下的涟漪,整个树屋,就好像是被安置在大地之上平稳。
而这,也正是兰斯洛戈薇在顾白面前,认为所谓“最强的狼人”俄里斯,即使是那咆哮者俄里斯也不可能战胜青鸟的原因,比起这头实力已经强大无比的树人,青鸟的体内,还要蕴藏着远远比这还要更加恐怖的力量。
在她看来,若不是因为青鸟体弱多病,不能四处行走,“最强”之名怎么可能会被那头野蛮的狼人所夺取。
也因此多次挑衅于那位咆哮者俄里斯,结果……当然是次次惨败,就差没被那头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狼人给直接拆骨扒皮、碾成粉末了,所以,对于那群“野蛮、粗鲁、残忍……浑身脏兮兮”的讨厌狼人,她从来都是抱着浓浓的敌意和鄙视。
“咚……”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和泥土飞溅,宛如高塔一般的树人走到了那些亡灵的武士面前。
苍老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些相比之下显得渺小不堪的亡灵武士,树人缓缓地低下了头,让自己头顶的树屋能够尽可能的贴近那些被藤蔓所死死束缚住的亡灵武士。
“咯吱哗啦……”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因为前倾的重心,让树人的脚下的深坑变得越发深了起来,几乎犹如一个半人高的大洞一般。
而在树屋之内,始终从容不迫的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悠闲地喝着手中茶水的青鸟,这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盏,微微抬起眼帘,看向了洞开的木门之外。
而看着距离自己已经不过数米距离,犹自不甘的试图冲着自己咆哮的亡灵武士,她伸出手,向其招了招手,那些将亡灵武士给活活裹成一个绿色球体的藤蔓,便顺从的将这个绿色的球体给悬空送进了这间内部构造典雅的茶室之内。
注视着自己面前被束缚在空中的亡灵武士,她随即伸出了自己的一根白皙手指,指向了亡灵武士的额头。
轻轻地一点……
刹那间,无数的信息犹如风暴一般,顺着那根手指向青鸟传递而来。
……
青鸟仿佛看到了这些亡灵武士,小心谨慎的交替掩护着,跟在一路前行的兰斯洛戈薇的身后……
丛林……平原……高山……雪峰……
无论是哪里,这些只知道忠诚的死者始终紧紧地跟在兰斯洛戈薇的身后,并刻意不让其发现。
她又仿佛看见了这些亡灵武士半跪在一个神俊男子面前,接受着他的命令,然后四散而去……
无数的画面从她的眼前闪过。
良久之后,她才收回手,看着自己面前的兰斯洛戈薇,她微笑道。
“看来,一切都已经明朗了。”
说着,她站起身,踱着步子走向木屋门口,看着门外一望无际的壮观丛林,她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了几分沉思。
“顾白并非是拒绝了我们的邀请,事实上,他其实是同意了,只是他谨慎的选择了没有用言语说出来,而是用极为隐晦的暗示告诉了我们,然后派遣了自己手下的亡灵武士一路跟踪你,一方面是为了试探我们刻努布洛兹亚的能力,如果连这些亡灵武士都发现不了,那也就没有结盟的必要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对着那些被藤蔓所束缚的亡灵武士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心。
随着她的举动,一根藤蔓宛如人手一般,灵活的从一名亡灵武士的身上搜出了一样东西,随即轻轻地放在她的手掌心当中。
端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她看着自己面前的兰斯洛戈薇,轻声说道。
“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在我们发现了这些亡灵武士之后,用这些信件向我们对于他的试探进行道歉……当然,还有特意为了之前他冒犯你而写的道歉信,要看看吗?”
说到最后,青鸟的声音当中隐隐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笑意。
“切,我才不看呢,这家伙的事情,我再不想管了。”
一旁,兰斯洛戈薇恼怒的转过身去,只留下了一旁青鸟无奈的眼神。
……
“不过,顾白这么做……你不生气吗?”
良久之后,兰斯洛戈薇看着自己面前依旧平静如初的喝着茶的青鸟,反而是不由的奇道。
闻言,青鸟的动作停了下来,反而像是有些惊讶一般的看着兰斯洛戈薇道。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吗?难道我要生气他对于我们的试探吗?”
说着,她不由的笑道。
“若是连这点气度和包容都没有,那这个世界就应该会是那种因为相互之间看一眼就觉得不顺眼、然后大打出手的世界了,可这个世界并不是,两个熟悉的朋友之间,尚且会有些口角和磕碰,对于两个并不熟悉的势力之间而言,在初期本就应该更具容忍的气度,才能为将来的合作打下基础才对。”
说着,她看向了窗外的天空,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够透过千万里之隔,直接看到远方一般,喃喃道。
“说起来,我反而是很期待将来能与那位似乎很有趣的家伙见上一面呢。”
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未完待续。)
外篇 论坛二三事之十一
从来不缺乏各种口水仗的新生论坛之上,一如既往的各种喧嚣尘上。
这段时间……或者说是这几个月里,整个论坛都因为轴心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从始至终,各种嘴炮和引经据典的论战就从来没有停过。
你扯开普米勒斯的《自然选择与人类》,说明和平发展才是自然界的最优解,我就大谈俄罗莫若夫斯基的《战争下的发展》,强调战争下的科技发展刺激,证明用战争这只牛虻来孜孜不倦的刺激发展的可行性。
若是你搬出开创了整个超限物理世界的卢泽天,用于描绘因果链的《虚轴夹缝当中的随机态宇宙与必然态宇宙》,意图用超限物理抢回阵地,那我就直接摆出被誉为最富有诗人思维的大科学家川中河哲,用近乎诗歌一般的文字所写下的超限物理另一部巨著,《在星光下》,同样用超限物理反攻你的理论……
在整个新生论坛自诞生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参与人数如此多、持续时间如此之长、如此大规模的讨论与争议。
各种理论、各种学术、各种不同时代、不同人物的思想在这个数百万人的论坛当中不断彼此交锋,只为了争执轴心的存在是否合理,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而在这一片喧闹当中,却有一个帖子逆流而上,逐渐成为了已经混乱了几个月之久的论坛热贴……
《在你们看来,对于npc们而言,瓦加人究竟都意味着什么呢?》
“距离新生开服的联邦历235年3月15日到今天的联邦历235年11月27日,不知不觉间,玩家们已经步入游戏接近一年了,一年来,整个新生世界当中都发生了许许多的事情,或喜或悲,或慷慨激昂,又或惨烈悲壮……那么,在你们看来,对于新生世界的npc们而言,我们这群‘瓦加人’究竟都意味着什么呢?”
一楼:“破坏者。”
二楼:“一群贪婪暴虐的屠夫。”
三楼:“补充楼上,还是那种恨不得把对方给拆骨扒皮、一块银币掰成两块使的葛朗台。”
……
十九楼:“我觉得楼上对于我们的评价是否有些信心不足呢?新生当中,努力试图做领主以改善npc生活质量的也不是没有。也正是在这些玩家的努力之下,才会导致在部分地区里,已经颁布了人权法案,农奴制度得以取缔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得以享受一个作为人的基本权利,而不是被当做平白无故的杀了试刀,都只不过是要缴纳一些罚金的‘会说话家畜’而已。让那些终日里被各种税收所剥削的农夫,从人口税、农田税、商业税……乃至到奇葩的烧火税、砍柴税、做饭税甚至是连下雨都要收的下雨税当中解放出来,不用再被那些五花八门、数量超过数百种的税收所压弯了脊背,不是吗?”
二十楼:“是啊,然后把这些成功被解放了生产力的农夫、农夫、自由民,再用各种方式哄骗到吃人不吐骨头、活活累死都可以直接丢到乱葬岗不管,美名其曰雇佣契约的流水线工厂当中,被一群以奉行‘把这些劳工在二十岁前压榨到活活累死,就可以不用再去负担他们的后半生’的商业流玩家玩死,真是一群‘仁!慈!’的好!领!主!把我都给感动的哭了。”
二十一楼:“十九楼,你人血馒头吃的很欢啊!争霸流玩家当中自然是有好人,把这一整个群体的最高理念是什么?是!把!所!有!人!都当做一架机器上的螺丝钉,然后榨干其全部所能利用的价值,然后将其毫不留情的当做抹布一样丢弃!所有的法律、制度、规章……包裹在那仁慈与怜悯的外衣之下,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大效率上的贯彻这一点而已!为什么要颁布人权法案?是因为仁慈吗?恐怕那些争霸流玩家心里都个个门清,不过是因为滥杀无辜,是极大程度上的浪费了劳动力,阻拦了他们的壮大而已……”
二十二楼:“何不食肉糜?改革从来就没有能够一蹴而就的,一步步的改良,总比永远不改革的世界要好得多。”
……
一百四十六楼:“怎么上面又是一群轴心党和反轴心党在撕啊?别以为你们偷偷摸摸的我就不知道,不过是借着领主的话题,阴阳怪气的攻击对方而已。”
……
二百三十三楼:“其实,说起这个话题,很多玩家都是不免有些理亏的,平日里,有多少人敢说自己没干过什么挖坟掘墓、收钱杀人的勾当呢?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潜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但不要忘了,我们,其实就是一群挖开别人的祖坟、皇陵的盗墓贼,甚至于,我们最喜欢去挖的反而是那些被npc们所敬重的,慷慨悲歌、侠肝义胆般的英雄豪杰们的墓。那些英雄豪杰们,生前为了自己的国家与民族,奋不顾身、乃至呕心沥血,无数的人感慨、乃至悲痛他们的遭遇,可我们,却浑然不顾的去挖他们的坟墓,只为了能够获取可能的神兵利器……感慨啊,仔细想想的话,这种行径,小人都不齿啊。”
……
五百九十六楼:“我只说一个,有一次我在野外,突然之间天上下去暴雨,然后,急着避雨的我,发现前方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个建在农田旁的小屋舍,然后,我便想去敲门进去避雨,结果,打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当中,就充满了恐惧……慌忙的想把门关上,在没能关上门的情况下,还试图拿着扫帚打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姑娘的父母本来是一个城里的富商,因为和一个商业流的玩家起了商业冲突,对方直接趁着黑夜灭了她们全家满门,只有她和一个哥哥勉强钻狗洞逃了出来。因为不敢回城里,所以,只能是拿着随身携带的一些首饰卖了,在野外靠着仅有的一点钱财和偷盗,勉强相依为命……而因为她对于那个玩家的长相极为深刻,所以,在那个看不太清楚的雨天里,她才会那么激动和恐惧……唉,说实话的,这种因为玩家的举动而家破人亡的惨剧,真是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了。”
……
一千四百五十六楼:“这种话题,我想,很多人其实都是多虑了,对于很多npc贫民而言,其实他们对于瓦加人是没有太多印象的,对于绝大多数npc而言,他们并不了解瓦加人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这是一个似乎很奇特的种族。我问了一下我的一个npc朋友,问他对于我们有什么感触,然后他眨了眨眼,良久之后回答道‘都是俊男美女。’除此之外,他们对于瓦加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的。有些玩家对于他们好,他们也会对于玩家好,可玩家对于他们坏,他们也不会给玩家什么好脸色。我见过对于玩家态度极度恶劣,还抱有浓浓警惕之心的npc,但也见过对于玩家态度出奇的,认为我们都是一群心地善良的npc……只能说,或许我们在天生基因上有截然不同的地方,但基础的感情还是能够共通的。”
……
两万六千四百七十八楼:“虽然不乏反例,但如果综合以上的种种事例,那么不少玩家的行为在普通npc眼中,其实就是一群******应该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生女儿没***被拉去挫骨扬灰、最后还要撒泼尿上去、呸口痰的盗墓贼、杀人犯、强盗、窃贼、奸商、地痞恶霸、王八蛋、人渣、狗杂种……额,这种骂自己的感觉好迷啊。”
两万六千四百七十九楼:“楼上应该加一个,还是喜欢自己骂自己的抖m。”
……
而与次同时,也有一个有趣的帖子被渐渐顶起……
《当他们知道自己是虚拟的?》
“新生是个虚拟游戏,所有人都很清醒的知道这一点。但是,所有人也都清楚地明白一点:这件事情,npc们并不知道。”
“那么,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就出现了,如果我们告诉他们……
“‘你们,其实是虚拟的……’”
“那么,结果会怎么样?”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也非常让人迫不及待的试图尝试的实验,但事实上,这件看起来只不过是要对着npc说一句话而已的实验,实际进展起来却是异常的艰难。”
“早在游戏开服之初,就已经有玩家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并提出这个问题,而尝试过这个实验的玩家其实非常的多,但结果却是……全员失败。”
“道理很简单,你如何才能够让一个人相信,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呢?”
“我们很清楚,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但在npc看来却不是,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自远古时代就已经诞生,神灵庇护他们成长,英雄在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史诗诗篇,无数的艺术家为它创造了难以言喻般多的精美艺术品……这样的一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是虚拟的呢?”
“对于那些声称世界其实是虚幻的玩家们,npc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不信。”
“涵养好一点的,或许还能微笑着听着面前的玩家说完,然后再彬彬有礼的将玩家请出去,最多是眼神当中流露出仿佛是在看傻子一般的怜悯目光,而涵养差一点的,就直接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直接把玩家当做一个疯言疯语的疯子给赶了出去。”
“是的,这件看起来仿佛无比轻松的事情,实际操作起来,居然会是如此的困难。”
“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一点:玩家们,确实是没有任何的一种证据,能够向npc们直接证明这个世界其实是虚幻的。”
“人类,总是善于欺骗自己,将自己束缚在自己的常识世界当中,不愿意出去。”
“就好像是有一天,你突然之间发现窗外飞过了一个奥特曼,你首先的第一个反应,绝对不是认为‘这个世界有奥特曼!外星人真的存在!’而是首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是不是把飞过的风筝之类的东西当做了奥特曼,又或者是其他种种原因,你会为了自己看到的事情,自己给自己找出各种各样的原因,然后试图让自己接受:‘你只是看错了而已’。最后哈哈一笑,‘自己果然是看错了’,可能还会去嘲笑一下自己,居然会认为看到了奥特曼。”
“总之,你就是不愿意去相信一件事:‘这个世界上存在奥特曼’,因为,这件事情远远地违背了你的常识。”
“人对于世界了解的越多,就越是会自负,然后被困缚在自己的常识当中,这即是‘知见障’。”
“所以,玩家之间的新生世界内置论坛功能,会被npc视为一种‘奇怪的魔法’,认为‘瓦加人能够通过一种奇怪的魔法,即使是不出声也能在大脑之间进行交流’。”
“而玩家的身体特殊之处,诸如超过一米九的平均身高、个个都美丽的惊人的外貌、还有超越猎豹般的速度、足够扭断钢铁的强大力量、乃至于类似壁虎一般的断肢重生能力、超凡的恢复能力……等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npc们都宁愿自顾自的相信,这是因为‘瓦加人是远古遗族’的关系,这是天生的天赋,也绝对不肯接受‘世界是虚幻的’的事实。”
“即使是我不得不当场在那位npc国王面前自刎,然后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跨越几乎小半个世界,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名npc国王也坚决不相信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虽然最开始,看到我在几个月后死而复生般的出现在了他的宫殿当中时,那位国王脸上对于神秘未知的浓浓恐惧感,我时至今日也依然记忆犹新,但他也依然能够忍住恐惧,然后坚决否认我说的:‘世界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宁愿相信我是一个可以死而复生的人,也坚决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然后,我不得不开始了艰难的历程,花费一次又一次的时间,用自杀的手段向他宣示这个世界的荒缪。”
“一次……”
“两次……”
“三次……”
“四处……”
“五次……”
“……”
“一次又一次的自杀又复活,让我得以领略那位国王脸上的精彩变化。”
“每一次,我都不得不花费一个月乃至几个月的大量时间,跨越玩家们搭设的传送阵,再度回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宫殿,然后,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每次都会变一次的脸色。”
“从不相信,到恐惧当中的否认,再到不敢置信、茫然无措……”
“最后,他终于爆发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骗我!!!!!!!!!!!!!!!!!!这个世界不可能是假的!!!!!!!!!!!!!!!!!!!!!!!!!’”
“在我面前,我印象当中的那位曾经倨傲而富有智慧,用精明的手腕将自己的臣子玩弄于故障当中的老练国王,此刻却仿佛一个疯子一般,完全没有顾忌任何的形象,歇斯底里的摔打着自己宫殿当中的名贵花瓶和一切他可以摔的东西,就算是他平日所最钟爱的琉璃盏也被他直接砸了个粉碎。”
“他哭着,骂着,哭的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一边哭泣,一边歇斯底里的用尽一切他所说出的脏话辱骂我,骂我骗他,是个骗子,王八蛋、地狱里的恶魔、****和牛倌生下的狗娘养……”
“可最后,他却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伏在地上,无声的抽搐着……”
“没有再试图爬起来。”
“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无声哭泣着,头顶的王冠早已不知洒落到了何处,身上的王袍也七零八落的,狼狈不堪,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了一样……”
“后来,我听说他开始变得疯言疯语,满口常人所难以理解的话,一会儿说‘一切都是假的’,一会儿说‘什么王权霸业,都是******扯淡’,甚至是会在与大臣会面的时候,当众脱下裤子大便……”
“没有任何人理解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一位原本英明睿智的国王,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人们开始称呼他为‘疯王’。”
“但是,他的臣子却很开心,他们欢呼着,却还不敢大意,怀疑是这位素来城府深沉的国王的阴谋。他们阿谀奉承着,小心翼翼的从那位国王手中获取兵权和其他的种种权力,而出乎他们意料的却是,那位以往对于兵权无比看重的国王,此刻却对于这些行为视若无睹,懒散到了极点,甚至于是不耐烦的把手中的兵权直接让给了他们……”
“只是,当他们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位歪歪斜斜的躺在王座之上的国王,看着他们时,那仿佛是在嘲笑小丑一般的空洞眼神……却令他们异常的不舒服……”(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六章 迷路怎么办?用木棒!
【月球人必须死】:“你现在的打算究竟是什么?”
【野人也要逆天】:“先找到一个人。”
……
诺萨帝国……某处丛林当中。
也只能说是某处丛林当中了,因为,此刻即使是顾白自己,也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方了。
枝叶密布的丛林当中,没有一丝的光线能够穿透林荫落入林中,但在这片林荫当中,却有一个人蹲在地上,似乎正在做着什么……
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自己手中正垂直竖立在地面之上的木棒,然后小心翼翼的松开……
“……啪!”
原本垂直竖立的木棒,随即在顾白的目光当中应声倒下。
而看着木棒倒下时,顶端所指向的左边方向,顾白看了看那边密布的丛林方向,站起身,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向着木棒所倒下的方向前行。
如果这幅场景让其他人看到了,一定会怀疑是顾白疯了,因为,他居然是在靠木棒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指路。
但如果是在顾白面前说出这句话的话,恐怕他还会很奇怪的看着对方,反问道。
“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哪里理所当然了???
这么神棍的东西,我还不如去相信只要放弃节操,穿上女仆装、套上蕾丝裤袜、然后跳完一场sos团团舞,就一定能够抽出ssr这种不靠谱的玄学传言呢!
但对于顾白而言,这种木棒指路的行为……虽然一点也不科学,但确实很魔法。
被选中的人(二星级):“不可思议之人,当有不可思议之礼遇,在那将世间万事万物都制定的井然有序的秩序阶梯之上,你的位阶获得了承认,神灵的目光投诸于你的身上,恶魔也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无需怀疑,你已被认可。你用自己的才能证明了自己的地位,命运,也因而在向你招手。”
这是那个最早参加神宴之后获得的“被神所注视的”的一星级成就,进阶而来的成就,这个成就,即使是在一星级时代,顾白也往往摸不着头脑,无法理解那含糊其辞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他明白了,这其实就是指自己已经获得了神魔的注视,或者说……庇护?
证据很简单,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通过这种神棍到了极点的东西,还能够从迷路的情况之下找到正确道路的。
按照正常道理,顾白随机倒下的木棍,应该是各自有相同的概率朝着四面八方倒去的,但事实上,当顾白面临到自己所无法确定的迷途的时候,木棍就会仿佛是有人在冥冥之中操纵一样,指引他走向某个地方……
这,也就是顾白在接近三个月的养伤期间,对于自身所逐渐挖掘出来的诸多特殊能力之一。
……
事实上,在这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当中,顾白虽然一直在养伤,却也得以有机会仔细整理自己的那些特殊能力,并挖掘出其中连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东西……
比如说,“驰骋于战场之上的鬼神”,令顾白有了操纵鬼物的力量,但一直以来,那些鬼物的力量都极为孱弱,只能是不断依靠敌人的鲜血和生命来渐渐成长。但到被神罚之后,神罚的效果却意外的令那些原本颇为孱弱的鬼物,在不断地紫色雷霆爆发之下,逐渐变得强悍起来。
不再畏惧阳光,也不再畏惧活人的气息,也对于火焰不再心存畏惧……除非在是正午时刻,又或者是靠近神灵的神社、寺庙、教堂附近,不然,这些实力不亚于一名全副武装的重装铠甲武士的鬼物,已经能够随意出行在任何地方。
而“弑杀天使之人”,非但是让顾白能够拥有无视绝大多数法术的力量,并且,这股力量还与神罚发生了复杂的干扰作用,令顾白拥有了近乎“魔眼”的力量……能够窥探到那些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对于法术的强大免疫能力,还有自身所具备的强大武力,加上那些忠心耿耿、伴随左右的鬼卒武士,还能够窥探到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不会平白无故落入陷阱当中……
毫无疑问,此刻的顾白,无论是身处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都绝对是能够应付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绝大多数情况了,理论上,如果顾白需要,甚至是可以直接独自一人,以超凡的武力碾压其他普通npc,参与到本属于贵族与领主之间的争霸战争当中。
但是……这真的毫无负面作用吗?
“如果是熟悉新生世界魔法的人,应该都知道新生世界的魔法体系当中,存在一种名叫秩序阶梯的事物,虽然它也被叫做卡巴拉生命树状图、命运之树、神之座……等等等等。但是,各种说法当中却都无一例外的认为,秩序阶梯制定了包括神灵在内的万事万物的一切位格。”
“位格,说的简单点,就是一件事物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的地位,不同的位格,让万事万物都划分出了不同的权利。”
“就好像是凡人,凡人的位格,其权利大致总结起来就是生、老、病、死。”
“凡人皆有一死。”
“秩序阶梯,赋予了凡人以生的权利、老的权利、病的权利、死的权利,虽然这些权利当中,有些被认为是好事,有些被认为是坏事……但对于秩序阶梯而言,生与死确实都是等价的,都是一种权利。”
“在这种体系之下,神灵、邪魔、凡人、异类、乃至亡灵鬼魂、武器铠甲等等……万事万物都得以在这秩序阶梯之内,享受独属于自己的权利。”
“一般情况下,秩序阶梯都是井然有序且不会被变更的,所以,神灵是神灵,凡人是凡人,邪物是邪物……不会变动。但这并不意味着秩序阶梯就是定死的,因为,秩序阶梯对于在这个大框架下的小变动,是没有影响的。”
“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从农夫成为了国王、或者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或许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变动很大,但在本质上,这些都并没有影响到位格大框架下的小变动,是可以发生的。”
“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生命在秩序阶梯当中享受不同的权利,而不同的权利,其实也就伴随着不同的义务与责任……”
这是被某位名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玩家,在新生论坛上对于秩序阶梯长篇论述的研究当中的一部分。
而顾白,此刻就陷入到了这种看似微小的位格变动当中……
他,被这个世界视为了一个强力的非凡生物。
一个强力的非凡生物,究竟意味着是什么样呢?
在接近三个月时间的养伤期间,顾白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些什么。
强大的力量……以及更加强大的约束。
就好像是一只蚂蚁,可以自由的通行在人类的房间当中而容易被忽视,但一只老鼠却会被毫不客气的驱赶出去一样,一些冥冥当中的规则,正是用来约束如他这样的强者的……
虽然实际上比受伤之前还要强大,但此刻的他,却甚至都难以接近到人类的城市当中。
教堂附近,那对于常人而言根本不存在的无形神力,会让他感到如同被太阳所炙烤一样难受,而在那些贵族领主的居所当中,那种普通人所根本无法感受到的无形压迫感,也令他不愿靠近。
甚至有的时候,仅仅是注视着那些繁荣城市的上空,顾白都仿佛隐隐能够看到有人影存在。
那些仿佛长有羽翼的人影,自由的穿梭在凡人的城市当中,它们所穿梭的地方,或是顿时哭号声四起,有人逝去,或是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有人降生,可无论是喜是悲,凡人却对它们都视若无睹……
在这种情况下,顾白明白,如果试图完成自己一举击溃轴心的计划,他必须找到一个帮手。
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强悍的帮手。
……
许久之后,抬起头,看着自己视线当中那座已经渐渐不再遥远的高山,顾白随手将那根伴随着自己半天时间,不断指引自己前进的木棒丢在了地上,拍了拍手掌,心中不由感叹道。
“终于找到了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七章 隐居的剑王
(这几天的断更,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笔者出于兴趣买了一柄弓,这几天一直都在把玩这柄弓,实在是很有趣。而且,另一方面,笔者也因此发现了自己之前对于弓的理解,确实有些错误,虽然之前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已经特意了解了一下基本的常识,而且也没打算写的特别严谨,毕竟强如《三体》,也一样被真正的物理学家嗤笑为“胡说八道”不是。小说毕竟不是教科书,终究是以剧情为主,但果然……还是接触实物更能够了解真相,算是学习一个了。)
与此同时,在山上的某处。
“哈!哈!哈!……”
一处宽敞的庭院当中,一株树叶早已掉光、只有光秃秃树干的老树在院子中竖立着。
而在它旁边,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正认真的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虚劈着。
每一次的劈砍,都会在空气当中带出呼呼作响的破空声,每一次的劈砍,他都会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用力的挥下自己手中那相比自己矮小身高来说大的出奇,比自己还要长的利剑。
通常来说,一名年幼时期的学剑者,最初都是使用木剑来练习,一来是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二来也是因为年龄太小的孩子,身体还远远没有发育完全,力量不足,无法正常使用钢铁铸造的剑。
但是,在这个男孩的手中,却握着一柄即使是给成人使用都稍显长一些的铁剑。
而在一旁,却有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
“今日的目标,依然还是挥剑一万次。”
虽然平静,但声音当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语调。
一万次?
这个数字,足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天24小时,一小时60分钟,一分钟60秒,一整天算下来,也只有86400秒,而如果刨去正常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就意味着一个人必须从早到晚,以平均每四至五秒挥剑一次的速度,才能够堪堪达成挥剑一万次的工作量。
这样的沉重负担,即使是从小便一直练剑的成年人,也几乎不可能完成,即使能够完成,两只手也早就应该报废掉了,但现在,这个声音却是在喝令自己面前的这个小男孩挥剑一万次?
但是,听着这个声音,小男孩的脸上却依旧充耳不闻,依然只是在不断地奋力挥剑……收回……再挥剑……再收回……
仿佛一架不知疲倦的机械一样,永远固定的重复着相同的节奏。
而在一旁,慵懒的斜靠在走廊的柱子旁,修长之宛如艺术品一样的白皙手掌,提着一壶酒,慢悠悠的饮用着,狭长的丹凤眼,则斜眼看着正不断挥剑的小男孩。
嘴角,露出一抹玩味。
“还真是有趣的小家伙,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让你宁可报以必死的信念,也要竭尽一切的追求强大吗?”
看了一眼那个正奋力对着空气劈砍,试图努力实现挥剑一万次目标的小男孩,目光的主人却没有再继续关注他,而是继续慢悠悠的喝着自己手中的酒,似醉非醉般的丹凤眼中只有漠然。
对于他而言,就算那个叫他师傅的小鬼每天拼命的练剑又如何?就算一天往往睡不了半个小时便又开始疯狂练剑又如何?就算他为了练剑,练到两只手和全身的骨骼都伤痕累累又如何?
难道他还指望自己去安慰他、怜悯他不成?
呵,难道他是保姆不成?
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当初那个小鬼宁可跪在自己门前七天七夜,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学会剑术,那他自然不会去怜悯他。
并非是他心中无恻隐之心,而是他的恻隐之心只给予弱者,但对于一个强者,他所能给与的就是尊重。
……
“咕噜噜……”
悠闲的斜倚廊柱,眼帘微垂,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唯有晦涩。
举起自己手中握着的小而精致酒壶,从壶嘴中倾斜出来的透明酒液细长如柱,随即落入这位被称之为剑王的古千衣口中,微红的脸颊上,似有几分醉态,举止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与恣意。
自从数个月前的拜耳他行省之战后,他便自称说要进行“修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其他人的视线当中了,不要说其他玩家,就算是轴心、圭承志,都没有他的消息。
如果说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的顾白是已经备受质疑,被认为已经没有资格称为玩家武力第一人的话,那么,古千衣,那就是已经被彻底排除在玩家武力顶点的那批人行列当中。
在这个玩家数量不断增长的《新生》当中,始终都只有二星级成就的古千衣,已经被认为被其他玩家所远远甩在身后了。
然而对于这一点,古千衣显然没有在意,在他的眼中,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看法,甚至还不如自己手中的这壶酒要来的重要。
“酒是好酒,可惜无丝竹之乐,也无佳人相伴于怀,奈何……奈何……”
他的口中微微叹息着,一股说不出的伤感油然而生。
但随即,他那双原本悠然自得的丹凤眼陡然一凛,一只手猛然伸向腰间,拔剑出鞘。
刹那间,一道白虹闪过。
“锵!”
伴随着一阵宛若龙吟般的剑鸣,在古千衣的手中多出了一柄古色古香的利剑。
用修长的手指,由下至上的慢慢抚着冰冷利剑的剑脊,他低声吟诵着。
“不过,虽然没有声乐,也没有美人……但好像有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出现,也不错啊。”
说着,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庭院内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人影……
在他面前,身上只穿着简陋麻衣的顾白,在庭院口笔直的站立着,宛如一杆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的长枪。
看着自己面前一边用手指抚着剑脊,一边正用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目光注视着自己,身上的杀气更是毫不掩饰的展露无遗的古千衣,顾白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面色如常的轻笑道。
“剑王,别来无恙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八章 暗藏的杀意
“哈!哈!哈!”
庭院之内,安静一片,只有依然在不断挥剑劈砍的小男孩的声声大喊,他早已在一个多月的疯狂苦修当中,挥剑挥到了彻底的麻木,疯狂到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充耳不闻。
事实上,别说是身旁有两个人说话,就算是有一颗炮弹在他耳旁响起,恐怕他也是完全听不到的。
他,已经用近乎必死的信念,将自己训练成了一架人形兵器。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古千衣则只是嗤笑了一声。
“哈,没想到这处被巫师认为不可能有人找到的隐居地,居然硬是有人找上门来了?看来,之后我应该去和那个满嘴胡说八道的白袍子老头好好谈一次了。”
虽然没有说究竟是打算怎么好好谈一谈,但很显然,那肯定不是指一场客客气气的谈话。
而听着古千衣的话,顾白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底里,却是在暗道“侥幸。”
事实上,顾白试图找到古千衣并不是什么一时的冲动,早在小山村修养,想对策的时候,顾白就发现他完全找不到古千衣的踪迹。
玩家当中找不到任何消息,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无可奈何之下,顾白不得不试图求助于冥冥之中的力量指引……
而这看似一点也不靠谱的木棒,则成功的将他引领到了他所试图寻找的目的地。
而当看到环绕在这座高山旁边的种种魔法力量之后,顾白才明白,找不到其实是正常的。那位向古千衣拍着胸脯保证的巫师并没有欺骗他,被这种种魔法力量所包裹的高山,根本不可能被常人以正常手段所寻找到,即使是巫师试图用法术去窥探,也会发现目标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根本搜寻不了。
若不是因为顾白的特殊能力,恐怕,古千衣就算真的想在这座高山之上隐居个几百年都没有问题。
“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谈一谈。”
纵然是在古千衣那好像看死人一样的冷漠注视下,顾白仍然不卑不亢的说道。
并没有立刻回答,古千衣斜靠在走廊柱子上,一只手举起酒壶,悠然的微微泯了一口酒壶当中的酒,斜眼看着他,随即嘲弄道。
“谈?你我二人,立场不同,阵营不同,有什么好谈的?”
虽然他的坐姿极为懒散,甚至称得上漫不经心,就好像没打算直接出手一样,但顾白却绝不会这么认为,因为,古千衣的一只手此刻虽然正举着酒壶,但他的另一只手……
却紧紧地握着那柄长剑,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顾白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做出任何松懈的姿态,此刻看似漫不经心的古千衣,便会随即用剑插进自己的喉咙,然后直接斩下他的头颅,将他彻底枭首。
“何出此言,谁说你我两人立场不同了、阵营不同了?”
顾白的脸上,露出了仿佛不以为意般的亲切笑容。
而如果此刻顾白去查看一下自己的系统属性的话,就能够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成就正在闪耀,仿佛要凝聚成为实体一样……
影帝……
虽然没有认真锻炼过什么演技,但是,单单是为了学习易容、伪装时所附带研究过的那些演艺知识,就足以让顾白拥有不逊色于任何影帝的演技了。
此刻,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此刻,马龙·白兰度、乔治·史考特、汤姆·汉克……无数影帝附身在他的身上,旧人类时代的好莱坞精神、曾经令无数人催泪的影帝们正在照耀着他前进!
“切?说来听听。”
看着顾白那亲切到不行的笑容,古千衣丝毫不为所动,平静道。
成功了!
虽然古千衣身上的杀气依旧,根本毫不掩饰,但只要能够应允一件事,那就能够应允第二件事,先让对方接受最容易的要求,然后再让其接受稍难一点的要求,这就是话术的基本要领,也是话术的最为高明之处——暗示与引导。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说话?”
顾白脸上的亲切笑容依旧,甚至于还要变得更加灿烂了几分,但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他仿佛有些迟疑一样,委婉的说道。
而古千衣则随之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周围。
遍布着枯枝落叶的庭院之内,小男孩依然在不断的挥着剑,眼神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虽然在这里,一切都风轻云淡,但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交谈的地方。
冷哼了一声,古千衣随即道。
“那就跟着进来吧。”
说着,他就好像毫无防备一样,随即转过身去,拉开自己身后的一扇木门,走进去,大大方方的将后背留给了顾白。
顾白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微笑着,紧随着他的举动进去。
寂寥的庭院当中,声音消失,唯有始终不断挥剑的小男孩存在……
……
“咕噜噜……”
一间仿佛类似日式茶室一样的空旷房间当中,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有一张茶几,两个榻榻米,和茶几上的瓷制茶具。
顾白的茶艺虽然也算不错,但顾白的茶艺主要讲究随心所欲,不逾矩,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章制度,但却绝不会跨越茶艺所应有的礼仪范畴之内。
但不同于不怎么讲究饮茶规矩的顾白,习惯了完美与不染烟火气息的古千衣,对于茶艺的完美追求,则是达到了一种近乎苛刻的地步。
洗茶、初试、二试……
一样样不被顾白所看重的规章典范,在古千衣的手中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被施展到了近乎艺术的地步。
“请。”
直到最后,伴随一声庄重的请,一杯茶才被推到顾白的面前。
尚未品尝,但其中的茶香却仿佛已经透过茶具,沁人心脾。
端起,微泯。
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茶香的浓郁,顾白感叹道。
“真是一杯仿佛能够让人看到蓬莱山岛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好茶啊。”
古千衣没有说话,只是盘腿端坐在榻榻米之上,闭目不言。
两人坐在茶几两侧,互相都没有开口说话。
光从表面上来看,此刻的两人一团和气,甚至都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任何矛盾的感觉,更不会让人想到,这两人其实是一对可以以生死相搏的敌人。
“说吧,你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良久之后,一双冰冷的丹凤眼才缓缓睁开。
而听着那没有丝毫起伏的声调,顾白也沉吟了片刻之后,仿佛是正在思量怎么说话,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施施然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盏,然后郑重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摧毁轴心。”(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九章 居合……斩!
闻言,眉毛一挑。
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端坐的顾白,古千衣的脸上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东西一样,逐渐变得无比古怪起来。
“噗……噗……噗嗤……哈哈哈哈……”
先是压抑,身体在微微抖动,然后声音逐渐开始变大,晃动变得越发剧烈起来,到最后,干脆就直接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
在顾白面前,古千衣放声大笑着,那剧烈晃动的身躯,甚至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下一刻就会笑的在地上打滚。
“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居然要我和你一起去摧毁轴心???你知道我是谁吗?”
古千衣肆意的狂笑着,他用手指指着自己面前的顾白,边说边笑,几乎是眼睛当中都笑出了泪花。
而看着自己面前笑到前俯后仰、放浪形骸的古千衣,端坐在他面前的顾白,反而是表现的无比严肃。
“知道,轴心军部下属第四特别战队队长、兼魔法部魔导技术试验组成员、领上尉军衔,轴心的中坚骨干,军部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在轴心政部担任要职的圭承志更是你自幼的好友。”
他的语调低沉,冷静无比,根本不像是什么被复仇的念头冲昏了头脑的家伙。
笑声。
随即嘎然而止……
“知道……”
歪着头,喃喃着,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家伙,在古千衣的身上,透露出一种戏谑与嘲讽的气质,就好像是讥讽自己面前的这个蠢人一样。
张开嘴,露出了一口细碎银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他的瞳孔当中,露出了几分嘲弄。
轴心的编制,大体由军部、政部两个部门构成,而包括魔法部、商业部、科研部等等在内的诸多部门都份属政部,与之相对的军部则掌握有整个轴心近乎全部的军事力量。
但是,古千衣一方面即是军部的军职骨干,但同时也兼有政部的魔法部下属最为重要的部门——魔导试验组的成员身份,无论是军部还是政部,古千衣在这两个系统之内都可谓地位不低,可以说,虽然在常人眼里古千衣已经淡出了视线当中,可只要古千衣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再度成为轴心当中的重要成员。
可想而知,红口白牙的就想让这么一个轴心骨干,陪着顾白一起去颠覆轴心,实在是太过荒缪。
但即使如此,顾白也依然毫不怀疑自己可以成功的劝说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
“那我想反问一句。”
注视着自己身穿白袍,正在闭目品茗的俊雅男子,顾白沉声道。
“那种东西……对你而言难道很重要吗?”
正端起茶茗的手一滞……
原本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当中唯有冷冽,从始至终都显得颇为狂放不羁的古千衣,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仿佛是在沉思一般,他用手指敲了敲茶几,良久之后……
他的嘴角猛然之间勾起了一个弧度,然后饶有兴趣的说道。
“继续说。”
……
“在我看来,你对于自己在轴心内部的身份和职位根本不关心,至于能够通过这职位所获取的联邦币也一样是漠不关心,一句话,因为你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所以,无论你在轴心内部的地位如何,其实都丝毫不影响你对于我的回应……因为,你根本不在乎。”
顾白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一字一句的说着。
在前来之前,顾白就已经对于古千衣有过了细致的研究,从古千衣的人际关系到性格、各种传闻,他都一一仔细研究过,最终,顾白确认,自己可以说服他。
“嗯?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个,我就要加入你的计划,太可笑了吧。理由何在?目的何在?对我而言,这究竟又有什么好处呢?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说要我加入?”
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古千衣嗤笑道。
但是,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顾白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道。
“不,其实,你已经给了我理由不是吗?”
“什么理由?”
古千衣问道。
看着他,顾白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极为自信的微笑,就好像已经确信了一件事情一样,他慢慢的说道。
“若是真的毫无理由……你会在这里这么安心的听我说这些话吗?”
说着,他用明亮的瞳孔,深深地望了古千衣一眼。
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顾白,古千衣却不由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确实……你说说看,我的理由是什么。”
端坐在榻榻米上,古千衣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反问道。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只需要看着古千衣目光当中的些许期待就能明白,只要能够说出古千衣所期待的答案,这件事情或许就真的能够成功。
但是,顾白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尚未饮尽的茶盏当中沾沾了水渍,接着,在茶几上开始书写起来……
手指收回,字已书成。
顾白沉声道。
“这,就是答案。”
而看着茶几上的那个用水书写出来、如银钩铁划般的字,古千衣的脸上沉默了,在他身上,之前的种种戏谑、放荡不羁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是多出了几分肃穆。
良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顾白,眼神当中不再有任何的嘲弄与冰冷,只有认真与严肃。
他缓缓道。
“你知道吗,在几个月前,我曾经和圭承志之间谈论过你的性格。他曾经说,他认为你的行为其实是救世主情节,是出于对于弱者的怜悯,那时我不置可否,因为那时我还对你接触不多,不了解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端坐在榻榻米之上,他悠悠一叹,随手取下挂在自己腰间的酒壶,咕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没有再做出什么超凡脱俗的剑中圣者姿态,也没有摆出什么玩世不恭的优雅贵公子风范,更没有什么孤高且直的狂傲名士姿态……
在顾白的注视之下,此刻的古千衣显得无比的真实,就好像是一副去除了笼罩在自己身上全部迷雾的绝世名画一样,清晰无比。
“多年的相识,竟还不如一个见过几面的敌人,可叹……可叹啊。”
似醉非醉之间,朦胧的丹凤眼中带着几分叹息与平静,足以令无数女子都为之羞愧而死的俊雅容颜之上,此刻反而是带着几分洒脱与自如。
酒已空。
随手将酒壶丢在一旁,古千衣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赞许道。
“好,确实,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我确实都是同一种人……你的要求,我应允了。不过……其实你还是少说了一件事,我愿意帮你,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你没有说。”
“什么原因?”
看着自己面前仿佛洗尽铅华、重新变得神采飞扬起来的古千衣,顾白隐隐的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还是不由的追问道。
但随即,他的心中陡然之间萌生出了浓浓的警兆。
“那就是……”
来不及仔细思考,顾白随即猛地从榻榻米之上一跃而起。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骤然之间,眼前白光一闪……
“锵!”
伴随着陡然之间的激昂剑鸣,剑,骤然出鞘。
时空,仿佛凝固了一样……
在顾白那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闪耀着细碎银光的锋利剑刃……被直接劈成两块的茶几残骸……还有古千衣那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化不开的迷雾一般的乌黑长发……以及那掩藏在飞舞的发丝之后,冷冽的目光。
以及那此刻才慢悠悠的传入耳中的声音……
“杀了你。”(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章 千人千面之剑圣
“砰!”
伴随着后跃之势,顾白颇为狼狈的就地一个驴打滚,然后脚腕猛然一抖,伴随着一声闷响,脚底直接踏在地面之上,方才得以止住了去势。
他的身体半伏在地面之上,两脚蹬地,双手按住地面,姿态犹如一只伏在地面之上、蓄势待发的猛虎一样,一边半是警惕、半是愕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剑客。
“居合斩?”
不由的惊道。
居合斩,是旧人类时代,日本剑道当中最为出名的一招剑术,其虽然远远不是日本剑道当中最为精妙的一招,但却是最为具备日本剑道精髓的一招,也是最为具备特色的一招,以至于千年以降,日本当中无数曾经远比居合斩要光辉璀璨的多的剑术都纷纷湮灭在历史长河当中,却唯有这一招一直流传到了联邦时代。
日本战国时代,天下纷乱,浪人剑客往往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白天尚且恣意欢笑,傍晚便已经横尸街头的情况屡见不鲜。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存,浪人剑客不得不将一门名叫“拔剑术”的剑术发展到了极致。
“快!更快!无比的快!”
不需要多么精妙的剑术,也不需要什么花哨的剑招,只要在你拔剑之前,将你直接斩杀,那我即为胜者。
“于敌拔剑发难之前,猝然将其斩杀”,此即为日本拔剑术之精髓。
于是乎,日本的剑由此衍生出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士刀。
剑刃上的弧度,正是为了能够在拔剑之时以最好的姿态爆发出全部的威力,而其狭长到近乎被人视为脆弱的剑身,更是丝毫不在这些浪人剑客的考虑范畴之内,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打算和你交手超过一合。
在他们的理念之内,如果一合之内,自己的剑没能将敌人斩杀,那么,自然是因为敌人已经将自己所斩杀。所以,自然不用去考虑剑的寿命,只需要不断地去追求那穷尽极致的“快”就可以了。
“一合之内,不是敌死,即是我亡。”
无比的偏激与执着,造就了无比讲究“一合斩”的剑术,更催生出了“拔刀术”那宛如登峰造极般的居合斩。
居,意为跪坐,合,意为战斗。
居合斩,即为以坐姿、猝然之间拔剑斩杀敌人之术。
这门剑术由林崎甚助所创立,为了斩杀剑术比自己要精湛的多的杀父仇人,他研究出了这门可以在跪坐交谈之时,趁敌不备,猝然拔剑的剑术。
而当年仅十八岁,年轻气盛的林崎甚助猝然拔剑,将坂上主膳斩杀当场之时,已经三十多岁、正值人生体能巅峰的坂上主膳甚至才刚刚将手放在剑柄之上,连剑都没能拔出。
此剑术之快,不可谓不令人咋舌。
而在古千衣手中,这门由林崎甚助所创立的剑术,更是被直接推向了一个连林崎甚助自己都已经无法想象的惊人巅峰……
“稀里哗啦……”
直到这时,被直接抽出的长剑砍成切口光滑无比的茶几之上,瓷器制成的茶具才纷纷坠落在地面之上,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破碎声。
直到古千衣骤然拔剑到顾白本能的向后跃,这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刹那之间,变化之快,甚至于连顾白自己都没能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有自己胸前那被锋锐的剑芒所切伤、正在渗出显眼鲜血的细小伤口可以证明这一切的发生之快。
但是,他没能反应过来,却绝不意味着古千衣也没能反应过来。
“嗤!”
踏步。
猛然向前疾跃。
挥剑!
斩!!!
伴随着挥剑时的寒光,面无表情的俊雅容颜之上,唯有庄严与肃穆,仿佛他不是在杀人,而是正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仪式一样。
真正熟悉古千衣的人,其实都会知道,这位被誉为“剑王”的绝代剑客,其实还有一个外号……
“千面剑圣”。
剑圣,自然是指古千衣剑术之超凡脱俗,但千面,则是意为古千衣的剑术之多、之复杂。
为了抵达至那连古千衣都无法窥见的剑术巅峰之外的世界,古千衣为求触类旁通,研究了太多的剑术,将各式各样的剑术、剑理都推向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唯有太上忘情,方可证得无上之剑”的忘情之剑道……
“诚于心,诚于剑”的至诚之剑道……
“忘记一切种种烦恼”的忘却之剑道……
无数种足以让常人研习一生的剑道与剑术,却都被古千衣所一一体验过,故而,名为“千人千面之剑圣。”
通常情况下,古千衣往往会以超凡脱俗般的“无情剑圣”的姿态出现,有时,他也会显化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醉剑客”的醉酒姿态出现,但还有的时候……
他也会以“杀人剑”的姿态出现。
“剑者,凶器也,剑术,杀人术也。”
没有任何的感悟,只是纯粹的杀人剑。
将剑视为手中的凶器,视为一种单纯的武器,将一切对于剑产生超越凶器之上的态度、无论是诚挚也好、专注也罢的剑客,都嗤笑为“被剑所奴役的剑奴”。
这,就是古千衣所极少显露于世人面前的另一面……
只为掌握杀人之凶器而诞生的“杀人剑”。
……
“噗!”
根本没有打算和古千衣直接正面对决的顾白,直接一拍地面,重达两百斤的沉重身躯直接旋转着腾空而起,避开那袭来的剑锋,然后脚尖顺势勾住茶室顶部的粗大木梁之上,便犹如一只倒挂在天花板之上的蝙蝠一样,倒吊在茶室主梁之上。
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他不由的大喊道。
“你疯……”
卡在喉咙当中的那个“了”尚未说完,便不得不被顾白所咽了下去。
因为,在他的面前,一道冷冽的剑芒正朝着他袭来。
脚趾骤然发力。
一蹬。
便犹如脱兔一般跃到了另一根梁木之上。
“嚓!”
身后,粗如腰身般的大梁被直接切成了切口光滑的两截,随后,伴随着巨木倾倒时发出的嗡鸣巨响,这间占地宽广的茶室顶部,无数的瓦砾开始稀里哗啦的掉落……
纵然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而看着自己身后的场景,即使是以顾白的脾气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锵!”
剑已出鞘!(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 杀人剑VS杀人剑
“噗!砰!啪!啦!”
急促而迅猛的金戈声音当中,在快到几乎只能看到残影的战斗当中,人影兔起鹘落之间,兵器碰撞之时溅起的火花宛如缤纷的落英一般落下,但尚未等火花坠地,便又随即消失在半空当中。
场景之绚烂,简直如有火雨坠落般。
而在这无比美丽的场景之后,却是正在因为两人之间的激斗,而渐渐倾斜崩塌的茶室。
近百平方大小的茶室,虽也空旷,但在两位技近乎通神的武人面前却显得无比狭小,宛如是两头凶猛的狮虎搏杀之时,由树枝藤蔓编织而成的木笼子一样。
狮虎若是安静休息,这间木笼子还好说,可一旦两头狮虎做生死搏杀之时,就算是无意,这间木笼子也根本不可能再支撑下去了。
“咔擦!”
伴随着沉闷而剧烈的嗡鸣声,身上遍布无数深浅不一的刀痕、以及几道近乎能够将其彻底拦腰斩断的深深切口的茶室主梁,终于是支撑不住了,它发出了宛若垂死般的哀鸣声,徒劳的轰然坠地。
沉重无比的巨木坠落,即使是激斗不休当中的两人也不得不被迫猛然抽身后跃一步。
“轰隆隆!!!”
伴随着茶室主梁的倒下,无数的砖瓦和碎片从茶室的天花板上倾泻而下,宛若倾盆大雨一般。
“踏!”
借着后跃之势一跃七八米,成功避开坠落的茶室主梁的顾白,一脚猛地踩住早已变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制止了后跃之势,激起了无数的木头碎屑,顾白随即抬起头,少有的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
在他的面前,透过朦胧的尘埃烟雾依稀可见的古千衣,身上的白袍早已在激斗当中变得残破不堪,原本俊雅的脸颊上也早已不知在何时多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形象颇为狼狈。
但即使如此,他那双冷冽的瞳孔当中,也唯有顾白——这个敌人的身影存在。
双手握紧的长剑,稳稳的对准着面前顾白的身影,顾白毫不怀疑,只要有一丝机会,古千衣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向顾白。
“这家伙啊……”
顾白咬紧牙,心中暗恨道。
古千衣的意思,早已查过无数关于他资料的顾白其实也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出来了,其实,一来是想试试顾白的实力,看看在这几个月间,顾白的实力究竟已经如何,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他试图通过与顾白之间的战斗,窥探到那个超越于剑道巅峰之外的世界。
剑道,在常人眼中仿佛无穷尽宽广一般,但顾白明白,它其实也是有穷尽的。
就好像宇宙一般,虽然宇宙的变化宛如无穷尽一般,但本质上,构成宇宙的物质也是有穷尽的,非但构成宇宙的物质是有穷尽的,这些物质的排列组合变化也是有穷尽的,只是那个数值无比的巨大而已。
同样的道理,剑道,就宛如是高不可攀的珠峰一样,仿佛高的让人绝望,永远不可能攀登上去,但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与积累,你就会发现……
它,其实也是有穷尽的。
无论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切皆剑”、“剑即一切”、“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大巧不工、以拙破巧”、“绝对之技巧”……
种种种种、种种种种……
任何一条道路,都足以用无数的岁月去学习,都看似能够通往那无限强大的道路,但事实上,对于已经攀登到剑道巅峰的他们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像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样,就算快到光速的地步、快到一击歼星,但本质上也依然没有逾越出这一句剑理的篱墙之内。
“绝对之技巧”,就算是招数复杂强大到足以化解天下一切的攻击、连黑洞的引力都要在你的绝对技巧之下俯首折腰,那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你也始终没有跨越“绝对之技巧”这句剑理的篱墙乃至一步。
如果只是要单纯的变强,他们大可以随意选择一条剑理继续走下去,斩天、斩地、斩空气……无所不斩。
甚至不需要别的,只要顾白和古千衣愿意,他们随时都能够用联邦科技让自己化身成为身长万米的巨人,然后以绝对之力量将过去的自己踩成渣,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法逾越剑理……
无法逾越那些塑造自己的剑术、却又将自己所牢牢束缚住的剑理之内,这才是剑道巅峰的悲哀。
站在珠峰之上,往下看,尽是庸庸碌碌之徒,往上看,却是根本无法跨越上去的天空……
至此,剑道已经走至尽头。
“你其实也应该很清楚……前方已经无路了。”
看着自己面前正持剑而立,庄严而肃穆的脸上毫无动摇的古千衣,顾白心中感叹道,在他看来,古千衣之所以使用“杀人剑”,其实也正是因为自己所使用的也是“杀人剑”的缘故。
对于顾白而言,他对于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剑就是剑,就是一种单纯的凶器。
毕竟,他并非是因为喜爱剑道而学剑,而是因为喜欢剑这种武器而学剑。
在他眼中,无论是试图以“太上忘情”的无情剑道来推动自己向前的无情剑客,还是试图“极于情、极于剑”的至情至性剑客,凡是对于剑产生出了超越剑之上的感情,将本应该只是凶器的剑,视为图腾、偶像、乃至自己心中的神灵的剑客,在他眼中,那都已经是沦为了“被剑所奴役的剑奴。”
“剑者,凶器也,剑术,杀人术也。”
这,正是“杀人剑”,纯粹的剑。
而古千衣之所以用“杀人剑”,正是因为明白顾白借以通往剑道巅峰的剑道是“杀人剑”,试图以“杀人剑”对“杀人剑”,以试图窥探到那剑道巅峰之外、能够逾越剑理之外的世界……
那处凌驾于山峰之上、根本无路可攀登而上的天空!
“想跨越到那天空之上吗?还真是让人瞠目的野心啊,也罢,就让我看看以一条剑道通向剑道巅峰之人,与穷尽所有剑道而通向剑道巅峰之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吗!”
顾白心中暗叹道。
毕竟,此战他是不能输的。
顾白完全相信,若是他此战输了,古千衣便会毫不犹豫的撕毁自己之前的许诺,自己所试图完成的计划也就会随之付之东流。
“轰隆!”
在宛若天摇地动之间,早已不堪重负的茶室终于发出了低沉的巨响声,宛如死前的哀叹一般,彻底开始崩塌了,无数的木头瓦片如山洪暴发一般轰然向下塌陷,粗如人腰一般的巨木夹杂着细碎的杂物,咆哮着向下跌落。
此刻,整间茶室之内,甚至都早已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安全的地方了,但两人却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就好像打算伴随着茶室一起消亡一样。
“崩!”
一根粗如人腰般的巨木陡然跌落,位置正好处于顾白与古千衣之间,巨木随即将两人之间的视线隔绝。
但随即……
“就是现在!”
低喝一声,顾白脚趾微屈,骤然之间发力!
“啪!”
脚下被巨大的力量所震动的木板刹那之间化作一滩木泥,宛如惊雷响起一般,伴随着爆鸣之声,顾白的声音陡然之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顾白所看不到的视线当中,古千衣也一样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与他相同的动作。
“噗!”
刹那间,几乎同时发出的脚步声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巨木之上,直到这时,巨木甚至都还没能落到地面之上。
“踏!踏!踏!”
脚下,踏着正在坠落当中的巨木,步伐快的甚至都只能看到些许残影,脚步声仿佛连成了一片。
耳旁,狂风在呼啸。
眼前,对手的身影已经无比清晰。
腰间,长剑骤然抽出!
在剑身反射的细碎银光闪耀之下,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一片白色……
“锵!”
剑鸣如歌,人如闪电。
刹那间,两道人影已然错身而过……
“轰隆隆!!!”
伴随着巨木落地之时的轰鸣巨响声当中,激起的狂风在咆哮着,无数的烟雾冲天而起,茶室不甘的轰鸣着、终于在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声中彻底倒塌成为废墟……(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二章 现实见面
现实,联邦历235年11月29日,某边际星系。
“嗯哼哼~”
整齐而笔直的公路之上,几乎看不到有什么行人踪影,只有一名双手插兜,正哼着小曲的年轻人慢悠悠的走着。
在他周围,没有什么插入云霄的高耸建筑物,也没有什么车水马龙的汽车,只有一些仿佛郊外别墅一样的建筑散落着,周围多是各类奇花异草,美不胜收,就仿佛是什么野外度假圣地一般,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这片区域也仿佛少了几分人气,显得很是清冷。
而在这个年轻人的身旁,也只有零星的几个外表看似圆球一样的自律机器人正在四处奔走,进行日常的公共清洁和各种管理。
“嘟~”
就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一个原本正在尽心尽力的进行草木生长培育的自律机器人闪烁了一下红光,随即自然的漂浮到了年轻人身旁。
“公民,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微不可见的电子眼,以一种特殊的光线频率,在几乎刹那之间扫描了年轻人的全身上下之后,通过自身载有的身份识别数据库,自律机器人瞬间便锁定了眼前人的具体身份,随即以空气震动的方式制造出了可以辨识的声波。
停下脚步。
年轻人也不见什么意外,只是轻松道。
“帮我传送到地球十二区,探索军队第七象限军区。”
“探索军队?”
生硬而不带一丝情感的合成音当中,似乎也带了几分困惑。
探索军队,是整个联邦系统当中权力最大的一个机构,肩负有寻常联邦公民所无法想象的责任与义务,也是整个联邦真正的最高军事力量。
虽然名义上探索军队的地位低于联邦政府,但任何人都知道,探索军队只接受来自科学管制所的命令,探索军队之所以服从联邦政府的管辖,也只是因为科学管制所赋予了联邦政府部分的调动权限,仅此而已。
作为联邦公民,年轻人享有几乎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场所的权力,但唯独不包括可以出入探索军队的军区,这是只有探索军队的士兵、乃至少数特殊人群才能出入的地方。
“公民,你并非探索军队士兵,我无权将你带到第七象限军区……”
但随即,年轻人手中掏出的一封类似请柬一样的东西,直接让自律机器人失去了声音。
“ii型授权通行证,这样总可以了吧?”
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通行证,年轻人笑吟吟的说道。
“授权通过,请准备好。”
没有再多废话语,自律机器人直接调动了空间迁跃装置,令年轻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与此同时,在地球的第七象限军区,一处研究所当中。
在身旁遍地的仪器与各类机械臂的包围之下,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的顾白,正苦思冥想的翻阅着自己面前的各类数据汇总出来的图表。
与在新生当中,此刻的顾白身上丝毫不见什么刚毅豪迈的气度,眉宇之间,反而是意外的散发着儒雅与镇定的气质。
事实上这并不奇怪,虽然在新生当中顾白一贯被视为武人身份出现,但实际上,在平时,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科研人员。
不要忘记了,他那种种诸如“无双乱舞”、“梦想天生”、“天人化生”等等,诸多超出了通常概念当中的武技,可都是他在联邦政府的科研经费扶持之下研究出来的,最高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现实世界当中也做到近乎幻想世界一样的战斗。
肌肉动作、血液循环、大脑刺激、视觉错误、精神暗示、空间力场、时空扭曲、速子空间、暗物质世界、平行世界不确定性变动、非观测异宇宙触碰、时间线蛇形串联、朴片状因果链……
等等等等,无数过去武者所绝对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更无法研究的领域,都是顾白试图寻找突破的方向。
在顾白之前,无论再怎么天才的武者也只能是试图从肌肉力量上寻找武技的突破,因为他们所能理解的武技就只有如此而已,再了不起一点的武者,或许能够从精神暗示、视觉幻觉当中寻找到一点突破,这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武者了,但对于顾白,这些武者都不过是一群瞎子加聋子而已。
“旧人类时代,超过宇宙全部物质七成的暗物质都完全无法被旧人类所观测,但他们却自以为自己眼中的那区区三成世界:光线、火焰、海洋、星光、陆地、动物、植物、星球……就已经是世界全部的真理了,何其愚蠢和狂妄啊。”
对于能够从诸多前所未有的角度来重新解析和诠释武技的顾白看来,前人所总结出来的诸多东西,在他眼中就完全是可以直接抛弃的谬论,前人在顾白的眼中,就好像是一群说“世界是被乌龟背在背上”的老人一样,纵然尊重他们对于武技的赤诚与热枕,但顾白也会毫不犹豫的认为。
“他们说的,是错的。”
也正因为如此,联邦并非没有能够在格斗上,与顾白并肩、甚至能够战而胜之的人,但是,顾白那纯粹是为了最大限定挖掘冷兵器的全部潜力,而不被陈腐规则所约束的武技,是其他人所难以想象的天马行空。
至少,一般人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游戏,便异想天开的去试图在现实当中去复原这门幻想武技。
也正因为如此,顾白的项目才会被联邦政府所支持,愿意去帮助顾白实现看似不可能的目标,因为顾白是真的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顾白身上所背负的压力也很是巨大,毕竟,那每日数千联邦币的花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够视若无睹的。
因为物质的极大充裕,在联邦,绝大多数的物品其实都是根本不需要花费任何钱就可以无限制使用,而需要花费联邦币的东西,都是一些具备极高科技水平的“非常规物品”,所以,联邦币的购买力一向都是极为的强大。
按照联邦政府制定的标准,一个联邦币的价值为一个标准地球行政星,那么,顾白这几年以来,差不多已经是烧了数百万颗标准地球行政星了,若非联邦政府一贯财大气粗,对于这些小钱眼都不眨一下,换顾白自己,恐怕是连三天都撑不下去,就要把研究所给关了,
但如此巨大的花费,顾白却也一直没有什么足够巨大的突破……也由不得顾白心中感到不小压力。
“再这样下去,经费就要骗不到了啊。”
眉头紧皱,顾白心中暗自嘀咕道。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好歹要给联邦政府交出一些成果出来才行,不然经费可就算是要断了。
不过,想要做出些什么成果又谈何容易,顾白这几年利用的设备价格都已经是突破天际了,但依然是举步维艰,最大的成果——大限,花了何止百万联邦币,但现在也依然只是一个半成品而已。
“还是先试试把大限继续完善一下吧……好歹先糊弄一下。”
有些烦恼的摸了摸额头。
在顾白这几年的成果当中,可谓是半成品遍地,大多是发展还不够完善的残次品,真正完善的武技也只有那么寥寥几门而已。
无双乱舞,本质上就是顾白对于幻觉武技的集大成者,其中运用的诸多幻觉技巧,已经达到了一种极为成熟的地步,由此推演出来的诸多幻觉武技,甚至都可以稍加修改便直接运用。
诸如八稚女、天国怒焰、升龙拳、剑二十三等等,虽然看似五花八门,但本质上,无不都是由无双乱舞的思路而继续往下推演出来的,本质上依然还是只能算是一招。
而梦想天生,则是顾白利用因果律的不连贯特性,绞尽脑汁而想出的一门武技,成熟度虽然不如无双乱舞高,但也算是基本完成,之后只要继续按部就班的继续研究就可以了。
唯有大限,是一门顾白隐隐约约有些眉目,却依然还没能完全成型的武技。
按照顾白的最初设想,这应该是一门可以充分达到肌肉极限的武技,诸如断肢重续、身体巨大化、橡胶化躯体等等,种种仿佛不可思议般的能力都能够通过这门武技而实现,而消耗身体寿命,短暂的提升战斗能力,仅仅只应该是这门武技的一小部分效果才对。
达到极致的时候,这门武技甚至应该能够做到连骨头都可以随意变幻、自由变幻形体,近乎如同神话七十二变一样的效果,能够让人类短暂的扭曲肌肉、骨骼,变成跟猕猴一样……
当然,这必然需要运用诸多第三次、乃至第四次物理革命之后的科学理论成果才能够做到,保守估计也应该是研究很久以后才行了,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这门武技被顾白视为当前研究当中的重中之重,无他,潜力巨大。
“四号,将暗物质&物质参数方面调整0.17个阿尔法数值试试。”
放下自己手中的汇总资料,顾白看着自己面前的虚拟光脑说道。
不同于顾白家中所使用的家用光脑,研究所所使用的光脑是属于标准的“非常规物品”,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向普通公民公开的,除非使用联邦币购买。
不过,价格也是高的离谱,足足三万联邦币,也只有在这由联邦政府扶持的研究所当中,才能够配备这样的光脑,但效果也是无比的出色,计算力仅仅亚于“灭世魔王”、近乎可以模拟一整个宇宙的光脑,在各类研究当中也让顾白很是方便。
而听着顾白的话,面前的光脑随即弹出了出了一个虚拟影像投影,在投影当中,显示出了一个与顾白自己一般无二的绿色虚拟影像。
在旁边,是无数的数据显示。
“运动调试……”
看着自己面前的投影,顾白紧紧的注视着,眼睛都不愿眨一眼,轻声道。
然后,在顾白的面前,虚拟的人影开始做出行走的动作,然后是跳跃、侧翻、后空翻、奔跑……
一个个的动作都做得很是轻松,而看着这一切,顾白却不为所动,只是冷静的说道。
“大限模式加载……”
然后,在顾白的注视下,在旁边,表示人影身体素质的数值开始疯狂飙升,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各项数值就增长了数倍乃至数十倍,令人瞠目结舌。
而看着绿色人影,顾白更可以清晰的看到其内部的血液循环、骨骼、大脑乃至诸多部位,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剧烈变化,而这一切,都看似是在证明这个人影已经变得很是强大了。
第一步成功。
“体能调试……”
然后,在顾白的注视之下,面前的人影开始展现出难以想象的强大战斗力……
腰身粗细的钢铁,轻松的拧成麻花一样;接近音速的飞机,几乎能够快的与之并驾齐驱;轻轻一跃,就直接突破了十米还要高;潜入水底,身体极为自然的陷入类似冬眠的低消耗状态,36个小时不用呼吸;在可以透过毛孔的毒气包围之下,身体毛孔可以做到瞬间闭合,没有一丝渗透;即使是喝下种种诸如砒霜之类的毒药,也能够将其排泄出去而不吸收;至于种种病毒,更是没有能够影响到这副身躯的……
无论是用火焰炙烤,还是用水浸泡,还是用利刃劈砍,亦或者下毒药、用毒气、辐射、病毒……这具身体都能够轻松地做到完好无损,就算是被高强度激光直接将身体拦腰切割成两半,伤口也不会留血,只要将伤口处对准,不出三分钟,伤口处就能够重新飞快生长出肉芽,将身体重新连接起来……
就好像是不死之身一样。
但看着这个画面,顾白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是脸色越来越凝重起来。
“维持时间调试。”
在做完种种体能调试之后,顾白轻声道。
然后,绿色的人影便停下不动,开始静止……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两分……三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但顾白丝毫没有任何的放松,依然紧紧的注视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不肯放过。
突然之间,人影的脸色露出了痛苦之色,旁边,各项原本平稳的数值开始疯狂变动起来,随即,顾白便莫名的叹息了起来。
“失败了啊……”
“嘭!”
不过转瞬之间,伴随着炸裂之声,虚拟的人影身体爆裂成无数。
数据重新消除……
投影消失。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3分14秒。
这是这一次虚拟人影的坚持时间,只要毫无顾忌的使用大限,就绝对活不过10分钟,在顾白的反复实验当中,即使是采用限制版本的大限,坚持最久的一次实验也没有超过10分钟。
揉了揉额头,顾白喃喃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正当顾白冥思苦想中时,在他的耳旁,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嗯?你的那些伤就是这么来的吗?”
转头看去,只见在虚掩的门口,一个风姿卓越的年轻人正微笑着看着顾白。
顾白随即一笑道。
“终于见面了……”
“古千衣。”(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三章 如何对付怪胎?
空旷的体育馆内,四周都竖立着是各式各样的武器,武器架上,从枪戟勾叉到刀剑斧镰,长兵器、短兵器、远程武器、近战武器、中式武器、欧式武器……一切都应有尽有。
而在体育馆的正中央,两道身影正在激烈的争斗当中。
“锵锵锵!”
在刺耳的金戈交织声中,金银交汇在一起,狂蟒与白龙在空中上下翻腾着,狂野肆意的巨蟒与矫健的白龙在残影当中飞舞,竭尽全力的舍命厮杀着,互相都不肯有丝毫的退让。
有时,看似狂蟒几乎要将白龙一口吞下,但随即,却又是白龙出其不意般的从侧面突围,在巨蟒身侧留下深深的伤痕;有时,却又是白龙几乎要将巨蟒活活绞杀,巨蟒却又生生将其挣脱开。
绚丽的枪影相互你争我抢,却始终没有能够有谁真正占到一丝便宜……
良久之后,突然之间,白龙虚晃一枪,短暂避开锋芒。
随即,一道人影先是向后一跳,跳出了攻击范围之内,然后连连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照这样打下去,真是打到天崩地裂也别想有个结果啊。”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对面的人影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长枪,但令人愕然的是,在古千衣的对面,竟也是一个长的和古千衣几乎一般无二的人。
另一个“古千衣?”
但随即,另一个“古千衣”的脸庞便开始发生细微的扭曲,不过片刻之间,便变成了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孔。
顾白。
看着自己面前,腰身挺立的宛如一杆笔直大枪一样的顾白,古千衣不由的感叹道。
“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那招‘梦想天生’吗?还真是令人惊讶啊,居然能够变幻自己的外貌和形体,以做到模仿对手动作的效果,和你打,简直就像是在和自己打一样别扭。”
顾白摇了摇头道。
“准确来说,这是‘梦想天生’的衍生品——‘无相转生’,是我融合了部分‘大限’的理念,试图通过细微的改变骨骼和肌肉形态,在身体方面做到模仿对手的身体,从而最大程度上的模仿对手战斗方式的武技,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百分百的模仿对手战斗能力的……可惜,直到现在也只是一个粗劣的半成品。”
“粗劣的半成品?”
古千衣有些疑惑,按照他的观察,这门名叫无相转生的武技确实是在模仿上做到了一种很夸张的地步,根本不像是一门半成品的样子。
而在他面前,顾白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笑而不语。
短暂的困惑之后,古千衣随即明白了过来。
“体型?”
新人类的体型虽然会有些出入,但大体上其实都是差不多,男性都是维系在两米与一米九之间,女性则是在一米八以上,身体大体都更为趋向于修长而健美。
从体型上来看,顾白与古千衣之间委实没有多少差异,所以,模仿起来很简单,肌肉和骨骼结构之间只需要做出些许细微的调整就可以做到,但如果硬是要顾白去模仿一个一米二三的侏儒,恐怕就是强人所难了。
顾白点了点头道。
“我说过了,这门武技是融合了部分‘大限’的理念,但是‘大限’本身就存在有不小的缺陷,所以,我无法在身体模拟方面做到很好的地步,受限制的条件其实很大,即使是模拟成功,也维持不了多久。”
闻言,古千衣反而是若有所思一般的看着顾白,没有直接说话。
然后,他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壶酒,便直接对准嘴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
良久之后,他随手将酒壶一丢。
“大限……”
他沉吟着,一边仿佛在想些什么。
“我以前倒也听说过这个,探索军队的公开信息当中,还将其列为特殊科技,当时在武人圈里还引起过一番谈论,不过后来就没有音讯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还属于未完成的半成品吗?真是有趣。”
“你我二人的实力其实是几乎不相上下,就算之前我在新生里因为没有太过注意超凡力量的重要性,而被你拉开了不小的差距,但后来其实也是被我追平了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半斤八两,不胜不败的局面,可你后来却是惜败我一招……就是因为‘大限’的后遗症,导致骨骼受伤,无法发力吗?”
虽然对于‘大限’的了解,只有顾白寥寥几句描述,但古千衣也很快便敏锐的发现了‘大限’的问题:
对于身体、尤其是骨骼伤害太大。
在新生当中的那一战,本来应该是平手的,但最终,顾白却是颇为不可思议的在动作上慢了几分,最终是输了一筹,
所谓差一线,差没边,即使只是那一星半点的差距,其实也已经是天地之别了。
而现在,古千衣才明白,原来是因为那骨骼上的伤势,直接导致了顾白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顾白点了点头,以示古千衣所言不错。
古千衣先是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手里的酒壶摇摇晃晃的摆动着,慢悠悠说道。
“那我就有一个疑问了……”
抬起头,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顾白,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究竟……是因为有什么把握,才觉得自己能够颠覆整个轴心这么一个怪胎的。”
怪胎,是的,在所有新生玩家的眼中,轴心,这个融合了科技流玩家的头脑、商业流玩家的心脏与争霸流玩家的利爪的庞然巨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纯粹为战争而诞生出来的战争机器……
也是整个新生世界有史以来诞生出来的,最为令人恐惧、最为阴险狡诈、最为冷血残忍、同时也是最为贪婪而暴虐的强大怪胎!!!
它的存在,令整个新生世界的格局都不得不为之强行改变。
强大的帝国,在它的尖牙利爪撕咬之下,变得犹如是一堆虚弱不堪的臃肿肥肉,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只能哀鸣着等待死亡。
四处蔓延的爪牙,不断地渗透进人类世界的各个角落当中,犹如是这头怪物所伸出的触手,不断打探着这个世界上的种种情报。
一座座法师塔拔地而起,仿佛回归到了神话时代一般,一座座流水线工厂的竣工,更是源源不断的为其搜刮着整个大陆上的财富,纵然是神秘莫测的异类、那些远古后裔们,也不得不忌惮于轴心的强大。
沼泽、荒漠、丛林、平原、高山、河流……每个地方都能找到他们的影子。
此刻,除了凡人所遥不可及的天空之上,和那远古邪物们所居住的深渊当中,整个世界都仿佛不得不被笼罩于这个怪胎的阴影之下。
虽然愿意帮助顾白,但这并不代表古千衣就是个疯子,没有胜算的事情,他可是不会愿意去做的。
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千衣,顾白反而先是爽朗的一笑,随即道。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来好好谈谈这件正事……也谈谈我的计划。”
说着,两人周围的体育馆陡然之间开始发生变幻,不过呼吸之间便已经变成了一处仿佛军事指挥部一样的场所。
墙壁之上悬挂的新生地图、摆放细致的地理沙盘,无不都证明顾白根本是早有准备。(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四章 谁是我们的朋友
“首先,我们必须明确一点就是,相对于轴心的庞大力量,我们的力量其实根本是微不足道,如果正面硬碰硬,那就是什么效果都没有,被直接碾成渣的结果。”
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地图,顾白喃喃道。
虽然有过许多光辉的战绩,但顾白并不疯狂,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对抗一整个庞大的势力,更习惯于谋定而后动的他,如非必要,是坚决不愿意去打无把握之仗的。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与不算乎?”
曾经被探索军队邀请过,最后即使是拒绝,也依然是在探索军队的军区当中留有一席之地的顾白,自然不是什么不同晓军事的人,种种基础的军事大忌,他自然也是明白的很。
面对轴心这样的强敌,唯有在正式开始计划之前便思虑周全,才能确保有机会成功,不然,那边便是唯有百战百败的下场。
“你的意思是,联合其他人的力量?”
古千衣微微皱紧眉头。
虽然顾白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对于古千衣而言,这已然是不用多说都知道的事情了。
联合其他人的力量,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唯一的机会,毕竟,单单两个人实在是势单力孤的很,根本没有办法去影响这种牵扯到无数人命运的棋局,唯有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才有一线机会。
但是,古千衣却是摇了摇头道。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个想法实在是不靠谱,新生论坛上的反轴心联盟何其声势浩大,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质进展。”
反轴心联盟,这是新生世界第一次如此大规模为了对抗某个组织而诞生出来的组织,但是,也是第一个尚未正式成立就已经胎死腹中的组织。
道理很简单,轴心又怎么会放纵这样的玩家组织出现呢,那无数的触手与爪牙干预之下,最终直接导致了各个本就相互之间抱有猜疑的玩家势力,土崩瓦解。
自此之后,虽然新生世界反对轴心的言论和各类组织层出不穷,却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倍受打击,难以重整旗鼓。
古千衣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试图指望联合其他反对轴心的玩家的力量,恐怕是毫无机会。
但是,顾白却摇了摇头道。
“谁说我要联合反轴心玩家的力量了。”
“那你的想法是……”
古千衣有些疑惑道。
注视着自己面前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顾白轻声道。
“从理论上来说,如果需要联合其他人的力量,那么,没有任何一种人群的力量是我们所不能联合的。”
闻言,古千衣突然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
顾白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然后,他转过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巨大沙盘。
在他的注视下,这个按照新生世界百科图书馆内的资料,尽可能模拟出来的沙盘足足有七八米见方,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但细节也极为详细,几乎是覆盖了新生所有已知的人类世界。
看着沙盘,他沉声说道。
“从各方势力来看,诺萨帝国都处于整个新生世界的大陆中心地带,周围是众多的中土诸国,这些中土诸国当中,虽然也不乏能够与诺萨帝国对抗的存在,但从********的角度来说,诺萨帝国的地理优势可谓得天独厚,天然就对于中土诸国、乃至人类诸国有着巨大影响力,诸多的交通枢纽和河流要道,令其成为了新生大陆的中心。”
“在这里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能够很轻易的影响到整个新生世界的其他地方,占据此地,便仿佛是站在高山之上俯瞰大地一样,所有事情都往往能够事半功倍。”
“这也正是轴心选择以这里作为最初控制地的原因,但同时……也正是反轴心联盟会具有那么多人支持的原因。”
“无他,利益耳。”
手指,在沙盘之上虚指着。
诸多的河流、山川、平原,在这根修长的手指之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灵魂一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直接解释,顾白反而是先表情平静的念了一句诗。
瞳孔当中,一片清明。
“轴心的举动,固然是为了给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但同时,也将自己置于绝大多数玩家的对立面,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贪了。”
“吃完上家,咬死下家,盯住对家,根本不肯分出丝毫的利益于其他玩家。”
“控制了整个诺萨帝国境内绝大多数的商贸往来,得罪了所有除轴心自己之外的商业流玩家,又雄心勃勃的试图踏遍整个新生世界,令无数非轴心的争霸流玩家不得不被迫成为他们的敌人,对于诸多的文献资料和古籍也是横行霸道的直接掠夺走,不肯让利半分,令诸多无意于世界局势的散人玩家,也心生反感。除去需要钱财支持的科研流玩家之外,轴心其实已是举世皆敌。”
“如果说整个新生世界是一桌大餐,诸多的玩家都试图在这桌大餐之上分得一杯羹。那么诺萨帝国,就好比是这桌大餐之上最肥的一块肉,轴心现在掌控了诺萨帝国还依然不肯满足,还想直接霸占整桌大餐,其他人最多分到一些汤汤水水,自然无法避免反轴心玩家群体的大规模出现了。”
“但是,只要轴心依然强势,那些挥舞的触手和爪牙依然遍布在整个新生世界四处,它就会拼尽全力去阻拦一个可以抗衡自己的对手诞生,这个反轴心联盟就永远也无法形成。”
说着,顾白也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轴心确实就是一个怪胎,强大的怪胎,直接打乱了无数人的规划,却又让无数人都对它无可奈何。”
“但是,它也并非没有弱点,不是吗。”
一旁,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的古千衣看着顾白,笑着说道,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
那是遇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而产生出来的兴奋之色。
听着古千衣的话,顾白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对,因利而聚者,亦必因利而散,最坚固的碉堡,往往是从自己内部走向毁灭的。”
看着自己面前的沙盘,看着那些用红色旗帜标注的轴心势力,他的嘴角勾起。
“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我们的联合对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