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碗：潜伏的黑影
人数不明且图谋不轨的流浪忍者在村子附近出没，实在是个大威胁。
至少对于尚不能独当一面的学生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尽管野外生存训练正是为了让忍校的学生及早地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忍者，但这不意味着必须让他们面对不必要的生命之虞。
天才也好，凡人也罢，所有人的成长，都是需要过程的。
若在花朵还没绽放之时，就被人掐掉了青涩的嫩芽，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在接到暗部和学校的报告后，三代火影正式下令中止了原定两天一夜的野外生存训练。
随后，各组的领队立刻带着学生们陆续返回了学校，值得庆幸的是，除了皆斗那一组，其他人都没有碰上那些流浪忍者。
有时候，主角光环也是令人闹心的存在。
伊鲁卡在确认过人数没有差错后，便宣布放学了，而真赤因为要去向三代火影报告任务的情况，也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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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天真是遗憾啊。”
由于回家的方向是同路，所以与佐助一起从学校中走出来的皆斗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你遗憾的只是没采到松茸而已吧。”
乍一听起来，皆斗感慨的应该是难得的野外生存训练被中止的事情，然而，佐助却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明就里的皆斗表示很吃惊——自己表现出来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
对于佐助而言，与身旁这个不太着调的家伙接触的机会只有他来宇智波聚居地找鼬的时候。不过，因为偶尔鼬也会谈论起这名队友的事情，所以佐助对皆斗的吃货本性也算是略知一二。
当然了，这个理由他是不会向皆斗说明的。
“切，别小看我~”
佐助哼了一声，快步迈出校门，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身影。
“哥哥！”
正稍稍斜倚在树干旁的鼬，见到欢呼着向自己跑来的弟弟时，立刻站直了身体，并且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一起回家吧，佐助。”
“嗯！”
小佐助笑着重重点头，单就态度而言，与他对皆斗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当然，这一点，皆斗在与佐助初次见面时就已经了解到了，所以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去一一计较。
“鼬，今天没有任务吗？”
几步跟上兄弟俩后，皆斗问道。平时的鼬似乎总是很忙，能来学校接弟弟也是难得一见。
“刚刚结束，因为听说了野外生存训练中止的事情，所以就过来看一下。”
鼬说着，又抬头向学校里面扫了一眼。
“说起来，皆斗你为什么会到学校这边来？”
“唔……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三个人一起朝着住所方向走去，这样的组合并不常见，不过却显得很是热闹。
“哥哥，听我说，昨天老师表扬我了呢！”
在皆斗向鼬说明了任务的情况后，紧接着佐助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与哥哥东扯西聊起来。
“是吗，很了不起呢。”
尽管只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但鼬一直都是微笑着在回应。
“还有啊，皆斗他真是相当的不靠谱，刚才还害得我们迷路了！”
小孩子的话题总是没个确定的方向，一不留神间，皆斗便惊觉矛头已经转向了自己。
“喂喂，有那么不堪吗！好歹我还救了你们呐！”
听闻了这番话，无辜中枪的见习美食家表示很愤慨。
“如果不是你迷路，我们也不会遇上那帮家伙吧！”
小佐助不依不饶地再次揭了皆斗的短。
“呃，这个……细节什么的就不要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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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笑吵闹，让人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
皆斗的家要近一些，所以在途中便与宇智波兄弟二人分开了。在那之后，鼬和佐助又走了一段路，很快也到了宇智波聚居地的大门前。
“哥哥，晚饭前陪我练习手里剑吧！”在进聚居地之前，小佐助突然拉着鼬的手要求道。
“好……”
正准备一口应下的时候，鼬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黑影，从大门旁的角落处一闪而过，消失在一棵大树后。
不仅仅是身形，就连气息也消除得一干二净，就仿佛从来没有人存在过一般。
鼬顿时警觉了起来。
虽然听说过村子周围有流浪忍者在活动的情报，但木叶本身也具备结界系统，能够感知擅自入侵村子的人。不知晓穿过结界的暗号术式的外村忍者若想在不被觉察的情况下突破结界潜入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个家伙既然拥有可以完美潜藏自身的本领，却特意在门口出现，让人看见了他的踪迹，这一点，也很难判断为仅仅是失误。
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是因为有事找自己吗……
想到这里，鼬随即改口道：“佐助，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真是的，哥哥你最近总是说忙！”
闻言，佐助赌气地甩开手，向着大门边跑开了几步。
“……”
看着一脸不满的弟弟，鼬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然后他伸出手，示意佐助到跟前来。
莫非是哥哥改变主意要陪我了？
见此，佐助的小脸立刻绽放出了光彩，忙不迭地跑了回来。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点向额头的两个手指。
“原谅我吧，佐助……下次再陪你。”
鼬放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略带抱歉地说道。
“嗯，一言为定！”
尽管还是有些许失望，但好在得到了哥哥的承诺，于是乎，小佐助捂着略略发红的额头，再次露出了笑容。
“好了，快回家吧。”
接着，鼬再次敦促了一句。
“好~~”
当弟弟蹦蹦哒哒的身影消失在聚居地深处的时候，鼬脸上原本温柔的表情也在一瞬间便消失了。
紧接着，他转向空无一人的大树处，冷冷地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
第23碗：聚居地小游记（上）
今天要做点儿什么事比较好呢……
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后，皆斗不禁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非常普通的问题，却已经困扰他好几天了。
无聊。
这是最近皆斗生活的最贴切的描述。
不仅没有任务，连找个能聊天的人都不太容易。
关于他的诸位小伙伴们的动向嘛……文柚这阵子一直泡在医院里，连家都顾不上回，似乎在研究什么重要的东西。真赤呢，则是处于出远门未归的状态。
至于鼬……前不久被任命为暗部分队长的他，比起以前更加忙碌了，能偶尔看见他一次简直好比彩票中了大奖。
真是无聊。
且抛开忍者的身份不提，十五岁亦是一个青春正好，活力四射的年龄，想要这个年纪的少年整天憋闷在家中，实在是不现实。
总之，还是先出门一趟吧！
打定主意后，皆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冲出了家门，他决定先填饱肚子，然后再慢慢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吃饭的地方嘛，就选择离自己住所最近的宇智波聚居地好了，毕竟也有好一阵子没去过了，很是想念那里的各种美食。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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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斗住的地方距目的地只有两三条街，没走多一会儿便到了，而就在聚居地的入口前，他遇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正独自伫立在入口附近的一颗大树下，似乎在查看着什么，表情很是有几分严肃。
“早~~止水老师！”
皆斗招呼了一声，随即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去。自从他们三人顺利成为中忍，鼬加入暗部后，止水也结束了他那稍显漫长的非带薪休假，恢复了木叶警务部队的工作。
“哦，是皆斗啊。”
见到来人，原本浮现在止水脸上的一丝凝重之意在转瞬间就变为了微笑。
“怎么一大早就跑到这边来了呢？”
“我是来吃早饭的！”皆斗立刻说明了他的来意，“对了，止水老师要不要一起啊？”
“不行……我现在有急事。”
止水略带遗憾地说道，然后稍稍回身望了一眼聚居地深处。
那是他出生，成长，并赋予他宇智波之名的地方。
然而，如今的那里面，却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就仿佛有人特意在用失衡与昏暗的镜头，极力渲染出来压抑的气氛。这份压抑感，吞噬着原本柔和明亮的晨光，凝固成了连写轮眼也望不透的黑暗。黑暗之中，又伸展出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将所有身着团扇之人缠绕在一起，紧紧裹着，撕也撕不断，令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皆斗，换个地方吃早饭吧。”
回过头来的时候，止水突然如此建议道。
“哎？为什么？”皆斗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老师。
“现在宇智波一族正在举行祭祀的仪式，大家都聚在神社里，没有人在开店的。”
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解释。
“这样啊……”
虽说现在的皆斗已经不会轻易在大街上风化成白色石像了，但他的语气中还是带上了一点点失望。
“也不差这一天嘛，”见状，止水又笑了笑，“……下次，我再请你们几个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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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匆匆离去后，皆斗也准备掉头前往别处觅食了。不料，就在这时，另一个眼熟的身影自不远处出现了。
“……卡卡西前辈？”
脱去暗部装束，只是穿着普通的忍者马甲，而且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聚居地那边走去的卡卡西，在看到入口前的那名少年时，也露出了略感意外的表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皆斗？”
“呃，本来是打算去吃饭的……”
“那正好，”卡卡西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伸手示意皆斗跟过来，“陪我进去散散步吧。”
散步？一向工作繁忙的暗部竟然来这个偏僻的地方散步，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闻言，皆斗连忙追上去：“但是，刚刚止水老师说了，宇智波一族在进行祭祀，里面没什么人的。”
听了这句话，卡卡西仅露出的那条眉毛微微扬了一下：“止水跟你这么说的？”
“嗯。”皆斗有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沉默。
卡卡西思索了片刻，然后抬头看了看尚不算很刺眼的太阳，随之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没关系，这个时辰祭祀也该结束了，我们进去吧。”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皆斗还是走进了聚居地内，随即他便发现，卡卡西的话是对的。
尽管还是清早，但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了。
“太好了，那边那个包子店开了！啊，还有炸肉饼的摊子也出来了！”
见自己的早饭有了着落，皆斗不由得连连欢呼起来。
然而，这几声再正常不过的叫喊，却引来了隐藏于数个角落处的冰冷视线。
怎么一回事……
不同于把心思都放在觅食上面的皆斗，卡卡西在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那些异样的目光。
——那是以前来这里时从未有过的，排斥的目光。
大概并非针对卡卡西或者皆斗中的某一个，而是在排斥所有进入的外族忍者。
卡卡西今天会到聚居地这里，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前几日结界班报告，发现了这附近有不明人士闯入的迹象，他正是奉命前来调查的。至于随手拽上皆斗，则是为了不让人觉察出这是暗部的任务。
由于宇智波聚居地偏安于村子一隅，是相当于自治区的存在，所以村子里很多人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像皆斗和过去的卡卡西这样，会经常出入聚居地的外族人也有一些，总的来讲，这里并不是一个排他的封闭地区。
准确的说，是曾经的宇智波聚居地并非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这里突然弥漫开了这样一种紧张的气氛呢？
想到这里，卡卡西突然意识到，刚才止水之所以会对皆斗说谎，其实也是为了不让他接近聚居地。
实在是很奇怪。
虽然有诸多疑惑，但鉴于此行另有任务，卡卡西还是决定暂时放下这些，继续着他和皆斗的散步。
不过，当他收了心神后才发现，身边那个见习美食家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24碗：聚居地小游记（下）
“卡卡西前辈，尝尝这个吧！”
就在卡卡西四望寻人的时候，皆斗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大纸袋各式各样的仙贝，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块。
“那边卖的仙贝用料独特，很好吃呢！而且你看，‘仙贝’听起来也很适合‘前辈’吃吧，哈哈~~”
这是什么蹩脚的冷笑话吗……？
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东西。
“前辈那个是加入了豆子的，外酥内软，口感层次相当丰富呢。”
腾出手的皆斗在比划着的同时，又从纸袋里掏出一片包着海苔的仙贝。
“——而这款是偏咸的口味，涂上一层酱汁后，又多了一道‘烤’的过程，虽然硬了点，但是非常的松脆。”
卡卡西将仙贝举至眼前，烘烤过的浓郁米香扑鼻而来，还带着一丝柔软香甜的黄豆味道。
与他记忆中的味道，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
“我知道……以前吃过的。”
面对皆斗那孜孜不倦的讲解，卡卡西随口应了一句。
说来也是奇怪，在时间洪流的冲刷下，所有的回忆都会慢慢地褪色，泛黄，然后飘散在远方……最终湮灭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此时此刻，被食物勾起的这份思绪却变得异常的清晰。
“噢？卡卡西前辈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皆斗一边咬着海苔仙贝，一边好奇地问道。
“来过很多次……”
卡卡西说着，抬头望向右前方的一座二层小楼，有一个临街的房间窗子灰蒙蒙的，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不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身旁之人这种带着怀念的语气，让皆斗忍不住去猜测与探求那发生在彼时的故事。
“说起来……卡卡西前辈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却拥有写轮眼呢。”
关于卡卡西那与众不同的左眼的事情，皆斗很早就知晓了，不过，那时候的他并不清楚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独有的血继限界，所以也没觉得奇怪。后来，了解的情况虽然多了，但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询问时机，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嗯，这个嘛……”
换做几年前的卡卡西，或许还会讲一讲关于这份贵重的礼物，以及其中所包含的信念的事情。但如今，大概是因为许久不再碰触那些回忆，于是某些痕迹深重的东西便在时光里渐渐隐去，最终将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简单的叙述——
“是一个朋友托付给我的……替他看未来。”
不料，听了这句话，皆斗却露出了很是困惑的表情。
“详细的情况我并不了解，但是，卡卡西前辈是不是会错意了呢？”
“……什么意思？”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使得卡卡西不由稍稍睁大了眼睛。
“若是我将自己的眼睛送给朋友，那一定是想帮助他看清未来的……那个，就是说，并不需要替我来看，只要他能找到自己的路就好……呃，好像有点儿绕，我是想说……”
就当皆斗绞尽脑汁地搜刮着合适的词语，打算进一步表述自己的想法时，卡卡西的表情却已变得一如平常。
【“我快要死了……但是，还能成为你的眼睛……继续看未来……”】
那个人当时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皆斗……你太天真了，作为忍者很容易没命的哦。”
紧接着，卡卡西语调轻快地吐出明显是在欺负人的话语，同时右眼眯成了柔和的弧度。
“哎——纳尼？？？”
完全当真了的见习美食家顿时一脸苍白地哀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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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大包仙贝被啃光时，两个人也差不多把宇智波聚居地全部逛过一圈了，而顺着一条不起眼的街道走到尽头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最后一处没有探查过的地方。
——南贺神社。
沿着不多的石阶拾级而上，便到了高高矗立着的朱红色鸟居下方，鸟居上也绘着团扇图案。止水提到的祭祀，场所应该就是在这里吧，不过此时的神社里却是空无一人。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
皆斗好奇地左右张望着，大概由于只是一族之人用来供奉的地方，这个神社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但各种配套设施却一样不少。
“那就去抽个签好了，”卡卡西示意道，“这里的签据说很灵的。”
“好啊！”皆斗立刻欣欣然地跑向了抽签的地方。
趁此闲暇，卡卡西也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与入侵结界者有关的线索，若是神社这边也没有收获的话，今天就只能先回去进行报告了。
“哎，只是个末吉啊。”
这时，抽完签的皆斗回来了，他略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小纸条扬给卡卡西看。
“感觉有点儿微妙……签文也是写得含含糊糊的……”
“也没什么不好吧，俗话说，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比起大吉来讲，这个说不定更实在。”
随口安慰了皆斗几句后，卡卡西又带头走进了神社的本堂。
因为已近日落的缘故，本堂里显得有些昏暗，不过还是能看出是个非常整洁的地方，宽敞的房间里铺满了榻榻米，全部打扫得一尘不染。
“唔……这里也感觉挺微妙的。”
脱去鞋子踏上榻榻米后，皆斗一边嘀咕着，一边四处转了转。突然间，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唰”地一下蹲下身来，向着一块榻榻米伸出了手。
“皆斗。”
就在这时，门外冷不防地传来了鼬的声音。
“鼬？”
闻言，皆斗立刻起身，同卡卡西一起向本堂的门口看去，只见站在那里的，果然是一身便装的鼬。
——今天的彩票看来会中大奖。
“卡卡西队长，”鼬礼节性地点了下头，“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有点儿回忆起过去了，来散步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这个家伙。”卡卡西瞄了眼皆斗，又问鼬道，“……你呢？”
“我本就是这里的人嘛，偶尔也会来神社转转。”鼬平静地回答道。
也许只是听者有意，但卡卡西分明觉得鼬在“这里的人”几个字眼上加重了些语气。
“成为分队长之后的感觉如何？”
“没什么变化，都是在做和以前一样的任务。”
简单的一问一答后，三人间突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对了，鼬，你看……”
“皆斗。”
而就在皆斗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卡卡西却叫住了他。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哦……”
也隐约意识到气氛不对的皆斗听从地走出本堂，与鼬道别后便跟着卡卡西一同向石阶处走去。
当两人走下最后一级石阶时，卡卡西淡淡地再次开口道：
“最近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这里了。”
第25碗：末吉
“鼬。”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行走在木制的外走廊上时，宇智波富岳突然开口叫住了一个人。
叫住了明明与自己擦肩而过，却依旧表情淡漠，没有说一句话的大儿子。
“……我有件事要问你。”
鼬停住脚步，顿了一下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富岳的背影，不过仍是未发一言。
“那个叫皆斗的，是你以前的队友吧？”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时，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他好像经常出入宇智波聚集地的样子。”
富岳一边说着，一边也将身体转了过来。
“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和暗部的人一起出现在聚居地的街上。”
“皆斗就住在这附近，会出入这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至于暗部，他们也只是散步途中偶然碰上的。”
尽管是很平常的话语，却怎么听都像在辩解，富岳不由得略微皱起了眉头。
“……散步一直散到了南贺神社？”
“好像就是如此。”
没有理会父亲那明显的质疑口气，鼬依然平静地回应道。
富岳在心里叹了口气：“鼬，你最近有点儿奇怪啊。”
鼬视线微垂：“没有任何可奇怪的，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那么，”富岳稍稍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上一次的集会没有来？”
“因为有暗部的任务。”
这个回答，虽说听上去不太让人信服，但实际上也很难驳斥一二，毕竟暗部是直属于火影的部队，到底有没有接受任务也无法向旁人去求证。
暂且退让一步吧……富岳想着，再次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暗部的工作很繁忙，但是，重要的事情希望你也不要忘记。”
象征性地叮嘱了一句后，富岳又强调道：
“另外，关于那个皆斗……一族的事情绝对不能被泄露出去，如果他再……”
“我说过了，他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局外人！”
一直都没有起伏的情绪突然爆发，鼬脱口而出的这句低喝硬生生地打断了父亲的话，同时，他的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就因为执着于‘一族’这样渺小的东西，才会丢掉真正重要的东西，你们……”
“……哥哥？”
就在这时，似乎是被两人越来越大的争吵声所惊动的佐助，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不知所以地探出头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
这不大的一声，却犹如一盆迎头浇下的冰水，使得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鼬彻底地冷却了下来。
“我明白了。”
鼬低下去的脸上再不见一丝表情，沉寂的就像一汪没有生机的死水。
“……那个人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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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辗转了好几回后，皆斗终于放弃了，他“噌”地一下坐起身来，随手拉开了一旁的窗帘。
深夜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子静静地倾洒在房间内，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窗台上还放着前不久从南贺神社抽来的签，那日回来后就顺便放在了那里，也没有再细看。
然而此时正逢长夜无聊，于是皆斗伸出手去，将那张小纸条捉到眼前。
“玉石未分时，忧心转更悲；前途通大道，花发应残枝。”
（就仿佛是手握宝玉，但仍然分不清楚哪个是宝石、哪个是石头一般，没有办法分辨事物的状况。
就算是想要努力，却会为了各式各样的事情而心痛、叹息或悲伤也说不定。
如果忍耐劳苦，将来自然地可以看得到未来的去向吧。
然后就像枯枝开花一般地，愿望终会实现。）
不管第几次读这支末吉签的签文，都觉得很微妙啊。
——大概是受到月光的感染，皆斗难得忧郁地轻叹了口气。
不过，上面起码带着个“吉”字，说不定会遇上些好事吧。
皆斗想着，目光从签上转移到窗外。外面一片寂静，浅淡的银辉之下，只能看见一只通体乌黑的鸟儿立于不远处的木杆上。
乌鸦？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皆斗觉得自己恐怕会更加失眠了。
原本他睡不着的原因，就是今天鼬那稍显异常的举止。
继那次卡卡西说过不要再去宇智波聚居地之后，今天一大早，数日不见的鼬突然出现在皆斗面前，重复了那句告诫。
只不过，他的用词比起卡卡西要严厉了许多。
并不是顺路经过，也不是另有它事，仅仅是为了告诫这一句话，鼬便特意前来，而且随即又匆匆离去了。
太奇怪了。
宇智波聚居地之中，发生了什么吗？
皆斗稍微探了探身子，向着那边望去。突然间，就在视线勉强可以够到的地方，一小块空气蓦地扭曲了一下，紧跟着，一道黑影倏地一闪而过，随之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那消失的方向，正是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
——！！
不祥的寒意霎时袭遍全身，皆斗一个激灵，未及多想便一把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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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几条街的距离，对认真起来的皆斗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然而，就在他飞速掠至聚居地入口前的时候，却硬是止住了脚步。
——不要进去。
卡卡西和鼬的告诫先后回响在耳边，使得皆斗犹豫了起来。
而此时，入口附近的一片小小的树林中，再次传来了那股隐约的危险气息。
不是聚居地里面就没问题了吧……
皆斗不再迟疑，转而奔入树林中，沿着他认定的方向一路追去。
沙沙——
还没跑出多远，在听闻到身后的树上传来细碎活动声的那一刹，原本正在疾行的皆斗猛然收住步伐，随之便像不受惯性制约一般流畅地旋过身体。
紧接着，跳落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仿动物面具，熟悉的暗部装束，熟悉的身材，熟悉的气息。
见到这个人的同时，皆斗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那个，听我说……”
就当他急切地想把刚刚发现的情况告知面前之人时，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寒光。
哧——！
下一秒传来的，是血肉之躯被利刃径直贯穿的声音，沉闷，压抑，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双瞳骤然缩紧，强烈的剧痛几乎在一瞬间便模糊了皆斗的意识。
不过，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将眼前那幅画面深深地刻印在了脑海之中——
面具之下，血红眼瞳中的三枚墨色勾玉缓缓旋转，倏地晕染开来，相互交融，勾勒成风车的模样。
“对不起……”
第26碗：医院中
清晨，单人病房的床上，刚刚醒来的皆斗微微吸了两下鼻子。涌入鼻腔的空气中一直带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虽然说不上难闻，但也并非会使人心情愉悦。
不过，既然身在医院，也只好暂且忍耐一下了。
说起来，以前泡在医院的实验室里研制兵粮丸的时候，还真没怎么注意过这股味道，也许是被各式各样的试验作的气味所遮盖了吧。
起……
尝试了几下后，皆斗终于勉强坐起身体来，与此同时，却也带起了右胸口处隐隐的刺痛感。这份疼痛，比起前两天时已经减轻很多了，所以他也试着提出过出院申请，但每一次只要一开口，医生们都会像商量好的一般指着他胸前层层叠叠包裹着的绷带，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轻人要懂得爱惜自己”之类之类的话题，直到他被迫放弃提前出院的念头为止。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随之，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探进头来——
“噢，原来你已经醒了啊，皆斗。”
见到屋子里的情形后，穿着白大褂的文柚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她用身体继续将门推开了一些，然后双手端着一个放着餐具的托盘走了进来。
因为旧伤的缘故，少女走起路来稍稍有一点儿跛，但已经完全无碍于平时的日常生活了，作为忍者的修行也一直在坚持着。
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早上好，文柚~~”
皆斗用他能发出的最轻快的语调打着招呼，这几天，文柚一直驻扎在医院里照顾他，若自己能尽快恢复健康，也算是可以让她安心下来了。
“早上好。”
文柚走至床边，先将托盘放在床头的矮桌上，又拿起碗和小勺子递给皆斗。
“先吃些东西吧，然后我帮你换药和绷带。”
“嗯。”
皆斗听从地接过，碗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酒酿蛋。酒酿味道微甜，鸡蛋软而嫩，仿佛婴儿吹弹可破的皮肤，稍动一动碗，就能看见蛋白在微微颤抖。
轻舀一匙，甘醇微熏。
然而，面对这诱人的吃食，年少的见习美食家却只咽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小勺子。
又是这样……
见状，文柚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不合胃口吗？”
“不，”皆斗连忙摇头，“只是现在不怎么想吃东西……”
“那等下再吃好了。”
听了这话，文柚也不再勉强，随即便开始收拾起餐具了。
这几天，无论她变着法儿做什么营养美食，皆斗都吃的很少，至于理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受伤的的缘故。
因为要研制新药，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文柚都在医院忙到很晚，而就在三天前的深夜，她竟见到止水抱着浑身是血的皆斗焦急地冲进了医院。
不得不说，当时眼前的情景给了少女相当强烈的冲击，但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医疗忍者，文柚还是在第一时间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立刻进行了急救。
皆斗受到的，是显而易见的刀伤，那一刀前胸贯入，背部刺出，截断了他的两根肋骨，是个相当严重的贯穿伤，出血量很大。但万幸的是，这一刀并没有伤及皆斗的任何内脏器官，刀锋从内脏之间直接滑了过去，而且因为刀刃锋利的关系，肋骨被挫断的切口也十分平整，没有出现碎裂的骨渣切断血管、刺进内脏的现象。
紧张的手术过后，皆斗的状态终于平稳了下来，随后便被送入了看护病房。
但是，当松了一口气的文柚询问止水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不知道”的回答。
止水是在结束任务，返回住所的途中发现倒在路旁的皆斗的，当时周围空无一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也只能先带皆斗来医院，别的尚无暇顾及。
本以为等皆斗醒过来便能明白事情的缘由，不料，作为当事人的他却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只是一副怀着心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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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两下短促的敲门声，将皆斗和文柚的视线同时吸引到了本就没有关上的房门旁。
那里正站着真赤，以及还维持着敲门动作的卡卡西。
“卡卡西前辈……？”
见到意料之外的人时，皆斗不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村子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忍者受伤，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除了亲近的人以外，别人大概都不会在意。虽说卡卡西跟皆斗也是熟识，但此时的他身着除了面具以外的全套暗部装备，实在不像是专门来探病的。
“皆斗，”卡卡西放下手，向床边走了几步，“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啊，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皆斗立刻回答道。
“这就好，”卡卡西点了点头，又道，“那么……就把那一晚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下吧。”
前几日，结界班再次感应到了有入侵者出现的迹象，但当暗部赶到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只好作罢。然而，就在那之后，卡卡西听说了皆斗被袭受伤的事情，时间恰好也是在那一晚。
“我那天晚上睡不着，出去散步……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黑影，一下子就被……因为对方带着面具，没看清楚样子……”
皆斗用不大的声音说道，这几句话，近日来他已经复述过许多遍了，真赤和止水也在凭借这非常有限的线索进行调查。
“只有这些？”
发现对方很快又沉默了下去，卡卡西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只有这些……”
卡卡西不动声色地盯着皆斗看了片刻，见他确实没有再想说下去的意思，便转身开始向门口走去：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卡卡西前辈……”
然而，就在这时，皆斗却突兀地叫住了他。
“嗯？”
回首看去，只见少年双手慢慢抓紧了盖着一半的被子，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问道：
“暗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闻言，卡卡西的脸上顿时微微一怔。
这个问题虽然突兀，但是他并非没有想过，不，应该说，每一个身处暗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吧。
对于村子来讲，暗部也许是必不可少的存在，而且能够进入其中，也说明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很高的认可。但事实上，在暗部工作，并不是一件称得上舒心的事情。暗杀、侦查、刑讯、情报、监视……每一件任务，都带着从黑暗中浮出的气息，让所有阳光下的人们，都会觉得不舒服。
行走于黑暗，说起来那么容易。
“谁知道呢……大概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吧。”
短暂的停顿后，卡卡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
皆斗再次默然。
“不过。”
看着少年脸上那副并不适合他的表情，原本不打算再说什么的卡卡西终究还是开口了——
“有一点，恐怕是可以确定的……”
第27碗：我会相信你
入院的第五天，皆斗已经无聊到想在床上打滚的地步了。
当然，现在的他，即便是随性地滚来滚去也不会再次牵扯起伤口的疼痛。
不知为何，那原本很深，颇是有几分触目惊心的伤口愈合得非常快，皆斗身体恢复的速度也远超常人——尽管他吃不下多少东西。这一点引得众医生们纷纷称奇，终于松口同意了出院申请，不过在放他走之前，还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皆斗眼下就是在一个人无聊地等待着下午的检查。
不过，这份无聊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敲门。
应声。
随之走进来的，是那个名为药师兜的少年。
由于在住院治疗的这几日中，看上去对使用医疗忍术还很生涩的兜有时也会以见习的名义过来帮忙，所以即便他此刻出现在病房里也不足为奇。
虽说如此，但看到对方手中拿着的一套采血器具时，皆斗还是有些莫名地开口问道：“兜，有什么事吗？”
“是，我被拜托过来抽取一些血液进行化验。”
“哎？但是，身体检查不是定在下午的吗？”
“检查的时间没有变，但是因为血液检验花费的时间会比较长，所以便决定稍微提早一些进行。”
兜抬手扶了一下大大的圆眼镜，向提出疑问的皆斗解释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了。”
皆斗说着，挽起一边的衣袖，将胳膊按照兜的示意伸了过去。
消毒后，针头刺入静脉，鲜红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细管缓缓流入小小的容器中，很快便注满了大半。
“皆斗君……很厉害呢。”
采血完毕，兜轻轻地捏起盛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容器，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慨叹道。
“嗯？哪里厉害？”皆斗稍愣了一下，然后便反应过来，“……是说伤口的事情吗？那只是因为……”
“不，不仅是因为那个。”
兜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收拾起带来的采血器具。
“前一阵子我参加了中忍考试，可是才到第二场就因体力不支被迫放弃了……皆斗君那年的考试我也有看过的，能够打败宇智波一族的精英，真的很厉害。”
尽管这番话的主题是称赞，但眼下这种时候，“宇智波”几个字无疑是会让皆斗感到致郁的源头。
“……那次我并没有真正赢过他。”皆斗放下袖子，表情变得有一点儿失落起来，“直到现在也是……如果我能……”
“皆斗君，你……”
听到这里，兜再次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同时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的微笑。
“——想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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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但医院统一配给的套餐本就不太合皆斗的胃口，再加上今天文柚有事没来督促他吃饭，所以皆斗只是象征性地挖了一勺菜尝尝后，便将那份餐点搁置在一旁了。
这段闲下来的时间，就用来小憩吧……
正当皆斗打定主意，刚刚坐回到床上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人影自敞开的窗户外轻巧地跳落到了病房里面。
——这是五天来，皆斗第一次再见到他。
“……你什么时候有了不走正门的习惯了？”
五天中，皆斗曾不止一次设想过两人再见面时要说的第一句话，但刚刚脱口冒出的那句，是绝对不在他的大纲内的。
哎，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五天的脑细胞都白费了。
鼬没有回答，只是几步走至病床旁，先是扫了一眼那份几乎原封未动的午餐，然后又把视线投向病号服也无法完全遮挡住的白色绷带。
随后，他轻声开口：“对不起。”
这句话，显然不是为了跳窗而入这一行为在致歉，而这一点，两个人都很清楚。
“唔……说实话，还真是挺疼的。”
“对不起。”
鼬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三次说了。
那一晚，虽然鼬戴着面具，但皆斗还是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名同伴，而他之所以没有对任何人说明这件事情，正是因为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那句“对不起”。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与暗部的任务有关吗？”
这是皆斗首先想到的理由，所以两天前他才会问卡卡西那样的话。
“我以前曾说过的吧，皆斗你……大概并不适合暗部。”
但是，鼬并没有回答皆斗的问题，而是有些自说自话地讲了下去：
“那是因为暗部的任务总是与黑暗相伴……欺骗同伴甚至杀死同伴，也可能会成为任务之一。”
“这样说的话，鼬你也好，卡卡西前辈也好，不也不适合暗部的吗？！”
皆斗用非常认真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人。
【“有一点，恐怕是可以确定的……就算是必须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也会有向往着光明的心吧。”】
——那时候，卡卡西这样对他说道。
没有谁注定就该是黑暗的行者。
何况是怀抱着温柔之心的那两个人。
看着皆斗这副认真的样子，原本是话题发起者的鼬微微一扯嘴角，又擅自将话头转回到最初——
“那一晚并非暗部的任务……与卡卡西队长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皆斗连忙抛出了他的第二号和第三号猜想——
“难道……是和那个黑影，或者宇智波聚居地有关吗？”
“皆斗，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在听过两个猜想后，表情早已恢复平静的鼬看向窗外，用淡然的声音开口道，“但是，这只不过……”
“……鼬！”
非常突兀的一声，将才开了个头的解释完全打断。鼬略怔了一下，随之将目光转回至依旧注视着他的皆斗身上。
“没关系的，现在不能说的话……不想说的话……不说也可以……”
皆斗比鼬年长的这一事实，在过去的数年间里，几乎没有可以用来展示的平台——除了身高方面。
然而，在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皆斗终于有了一点点兄长的意味。
“不过，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稍稍迟疑了一下后，鼬还是问道：“……什么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鼬你。”皆斗一字一句地说着，同时展露出了尽管带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却依然是久违了的笑容，“所以，请答应我……不要对我说谎。”
“明白了……我，答应你。”
这一次，鼬的回答没有半分含糊。
“——绝对不会向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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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时，面前的人影在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来时一般匆匆且毫无预兆。
紧接着，坐在床边的皆斗向着闲置在旁的饭碗再次伸出了手——
“嘛……肚子饿了，还是再吃一些吧……”
第28碗：无光之夜
任务？
在得知这个从团藏那里直接传达下来的命令时，止水觉得很是奇怪。
这是一个非常紧急的任务，要求日落前务必出发，尽可能地隐蔽行踪，而且必须在一天内赶到某个距村子很遥远的地方。
虽然紧急，但任务本身倒也没什么，止水所奇怪的，是下达命令的人。
要知道，止水是隶属于木叶警务部队的，按理说并不归执掌“根”的团藏所管辖，就算是有任务，也应该是由火影下达才对。
不过，说到底团藏也是火影辅佐，是村子的高层之一，因此止水也不便去细究，还是应了下来。
只是在出发前，还得去参加一族的集会。
想到这里时，止水不禁叹了口气。
最近一族的秘密集会越来越频繁了，同时，木叶警务部队也在进一步强化武装，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宇智波对村子的不满日渐高涨。
回归警务部队后，止水为了能使一族与木叶重建信任关系而一直拼命努力着，但是，他在两者间隐忍斡旋的时候，却总会觉得有一种无能为力感。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推动着这一切走向黑暗一般。
说起来，不知道鼬是否收到集会的消息了，不过就算知道，这一次他大概还是不会参加呢……
止水又轻叹了口气。
鼬的特立独行，早就在族人中引起了诸多猜疑，有人甚至还要求止水对他进行监视，而作为族内唯一一名知晓鼬双重间谍身份的人，止水自然是想尽各种办法来为他开脱。
不过，最近鼬的某些行为，就连止水也感到很是奇怪。
最需要一提的，当然是皆斗的那件事。
尽管皆斗的说辞非常含糊，但止水在之后的调查中，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首先是事件发生的地点。虽然他是在路边发现受伤的皆斗的，然而，在沿着没来得及彻底抹消的血迹追查时，最终却来到了聚居地附近的那片小树林中。
其次就是那个伤口。能够看出来，那是由非常干净利落的一击造成的，而树林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但是，面对拥有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反射神经的皆斗，能做到一击制人非常困难。若暂且不计是自愿行为的可能性，那么最可能的情况，便是对方是个皆斗完全不会戒备的人。
宇智波聚居地再加上不会戒备之人，最后，再结合皆斗住院以后的态度，结论便自然而言地浮出了水面。
——是鼬做的。
理由也许是为了避免皆斗再次靠近聚居地，但手段不免有些欠妥。
莫非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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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烦恼了一番后，止水便去找到了鼬，告知了集会的事情。
“我不会参加，有暗部的任务。”
果不其然，鼬听闻后，便立刻如此说道。
“没关系，我去就好，反正内容也是大同小异。”止水略略苦笑了一下，又转而问道，“……关于宇智波目前的状况，村子已经觉察到了吧？”
鼬微颔首：“是的，虽然高层们意见尚且不一，但静观其变的处置方式，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了吧。”
“这样下去……还是不行啊……”
止水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他像下定某种决心般地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右眼。
“我再去找村子的高层们谈一次，然后，就用这双眼睛的瞳术……”
“止水。”
在被这非常平静的一声打断话语时，止水愣了一下。
曾经作为指导上忍的经历，让他不自觉地一直将鼬视作一名需要自己保护的学生。但是他却忽略了，其实自己与鼬之间，原本就不只是这样简单的关系。
亦师，亦兄，亦友。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鼬，没有叫曾经的止水大哥，也没有叫平时的止水老师，而是将彼此当作对等的朋友在交流——
“止水……一族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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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华灯初上，皓月当空，喧闹了一天的木叶渐渐归于安静之中。
然而，尽管天上星月俱全，但此时村子的某一处角落里，似乎完全不受光的眷顾。
浓如泼墨一般的夜色，裹挟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四下无一点灯火，唯有让人绝望的黑暗，吞噬着整个宇智波聚居地。
鲜血，惨叫，尸体，刺入墙壁的苦无，不断挥舞的利刃。
两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游走于黑暗之中，每过一处，留下的皆是死亡的印记。
“啊……吃饱了吃饱了！”
迎着凉爽的夜风，皆斗慢悠悠地走在通往住所的路上，今天因为修行努力的缘故，一时忘了时间，所以刚刚才吃了晚饭。
抬头望去，遥远的夜空中，挂着一轮金黄色的圆月，就宛如明净的玉盘般皎洁美丽。
突然间，一阵大风无预兆地刮了起来。
紧接着，皆斗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丝细微的血腥味。
谁受伤了……？
皆斗心里顿时警觉了起来，他先是左右望了望，然后又飞快地向前奔跑了一段路。
沿途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血腥味却是有增无减。
而且，这味道的来源好像是那个熟悉的地方。
——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
疾跑！
强烈的不安猛地涌上心头，卡卡西的告诫，鼬的告诫，此时一切都被皆斗抛在了脑后，只是全速地冲刺，为的便是早一刻到达那里。
……但不是为了，早一刻看到这噩梦般的画面。
整个聚居地遍地死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看着眼前还在蔓延着的血红之色，皆斗仿佛听见了它们潺潺流动的声响。
鼬！佐助！止水老师！
惶惶然地踏过满地的鲜血，穿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皆斗万分急切地向着鼬的家中跑去。
然而，没跑出几步，他便遇上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冷峻如冰，右手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向下垂着的刀锋一滴一滴地滚落着鲜红的液体。
在其身后的夜空中，原本金黄的明月此时看上去猩红似血，仿佛是被这无数宇智波族人的血浸染而成。
“鼬……？”
皆斗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嘶哑的声音。
眼前的这副场景，给了他在这个噩梦里最重最痛的一击。
“皆斗。”
不同于对方，鼬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常，他轻轻抬手将刀送回背上的鞘中，然后向着面前的人慢慢低下了头。
“……佐助他，就拜托你了。”
“佐……”
震惊与混乱感，使得皆斗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而就在这时，他身后的空气突然产生了不易觉察的扭曲。
电光缠绕！
熟悉的危险气息使得皆斗周身条件反射般地浮现出了细小的电弧。
紧接着，就在下一瞬间——
“住手！！”
伴随着鼬那异常严厉的高喝，数道强劲的电流一起迸发出去。也就在这刹那间，皆斗的脑后受到了重重一击，随即他便眼前一黑，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
（——又是那个小子啊，没想到竟然能伤到我……鼬，为什么阻止我杀他？
——他不是宇智波的族人，无需横生枝节。而且，留下目击者也是我所需要的。
——提到宇智波的族人，那个止水好像不在村子里啊……鼬，我们之间的约定，应该只有佐助一人吧。
——那是计划外的事情，但今晚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不能错失。
——嘛……眼下就算了，不过，若日后他成为威胁，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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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碗：行走于黑暗之人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红色。
一个黑影游走在这红色当中，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刀，每一刀落下，都伴随着一声短促尖利的惨叫。不论男女，不拘老少，一个个先后倒在了血泊中，血还在顺着地面慢慢扩散，人却已经没了半点声息。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伴随着一声悲怆的呼喊，某个人手持着那柄还在滴血的刀，从阴影中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来。
红色的血月，阴暗的身影，只有那双泛着猩红之色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
“皆斗……”
惊醒。
皆斗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发现天已大亮，而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抓着所盖的被子，骨关节都发白了。放开手，像要摆脱那窒息般的压迫感似的，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但是却无法驱散手脚的冰凉。
只是个梦……太好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皆斗打心底庆幸着。
如果那一晚，也只是个梦就好了。
他晃了晃还缠着绷带的脑袋——被打伤的地方虽然已经不疼了，但因为轻微的后遗症，还是有点儿晕晕的——然后看向雪白且陌生的天花板。
没想到时隔不久，竟然又回到了医院中。
只不过这一次，皆斗是被暗部送到这里来的。
同时被送来的，还有佐助。
那充斥着鲜血的一晚过后，宇智波一族几乎被从历史上彻底抹消，幸存者只有被发现昏迷在街上的佐助，外出执行紧急任务的止水，以及被认定为凶手的……鼬。
宇智波鼬厌恶并憎恨自己的族人，设计让同胞们自相残杀，并且最终他也痛下了杀手。
——关于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村子的高层们是这样对外宣称的。
尽管他们对于皆斗这样的目击者，几乎什么都没有问。
不过，就算被询问了，皆斗也没有办法回答上来吧。
他对鼬的想法，一点也不了解。
（就仿佛是手握宝玉，但仍然分不清楚哪个是宝石、哪个是石头一般，没有办法分辨事物的状况。）
——也正如那签文所言，他对于现在的状况，亦是完全搞不清楚。
————————————————————————————————————————
就在这时，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本以为会是来查看情况的文柚或者别的医生，但当皆斗将视线投向门边的时候，才发现站在那里的却是真赤和止水两人。
“那个，皆斗……”
真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憔悴，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对他来讲也是个极大的冲击，大概这几天都处于寝食难安的状态吧。
“止水老师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们。”
他身旁的止水点了下头，然后示意真赤走到屋里，随之又关好了病房的门。
几日不见，止水消瘦了整整一圈，虽然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一如平常，但任凭谁都能明白，其心中一定还盘踞着巨大的痛苦。
皆斗甚至不敢去细想，当止水任务归来，看到聚居地那一幕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要说的事情是……”
止水顿了下，然后将面前的两名学生依次看了看。
“我接受了新的任务，所以即将离开村子……这回估计要持续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吧。”
“任务？这种时候？！”
真赤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在他看来，在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居然马上又派止水出去执行任务，简直可以说是不近人情了。
“没关系的。”
发觉自己被学生所担心了，止水立刻安慰般地微笑了一下。
“倒是你们两个，我不在的时候，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这一次的任务，当然不是村子不近人情之举，而是止水自己向三代火影请求的。
因为他有一个难以面对的人。
在得知宇智波聚居地发生的惨剧后，止水第一时间便找到了三代火影，而三代也将鼬的事情全部告知了他。
止水并没有怪鼬，因为他也曾隐约意识到这个结局的降临，只不过他没想到，鼬竟会借团藏来调开自己，然后独身一人投向了黑暗之中。
没有成功使一族与木叶重建信任关系令止水感到痛苦，明明想保护鼬却反而被其所保护了也让止水感到痛苦，但是，最让止水痛苦不堪的，是面对佐助的时候。
不同于皆斗，佐助并没有受伤，所以他只在医院住了一晚便离开了。依照三代火影的指示，止水把他带到了远离聚居地的一处闲置房子中安顿了下来。
那一晚所经历的事情，佐助没有跟任何人说，然而，仅仅就在那一晚过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般。那个原本朝气活泼的孩子变得少言寡语，变得脸上不再有笑容，变得眼神里充满着憎恨之情。
知晓真相却不能倾吐的止水内心还没有修行得足够坚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佐助。
有好几次，他都甚至动了对佐助使用别天神的念头。
但同时，止水也很清楚，那并不是鼬希望见到的，所以他每次都尽力克制住了。
意识到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后，止水最终决定向三代火影请求离开村子。
另一方面，三代火影很痛快地便答应了这个请求，但这不仅仅是考虑到止水的心情，也是为了保护他——从团藏手中。
早在灭族事件之前，团藏就曾有过将止水纳入“根”的想法，不过被三代火影否决了。而现在，虽说“根”已经被下令强行解散，但也不能保证团藏就此断了那番念想。
不能再让鼬的事情重演了。
正因如此，三代火影决定任命止水为火之国大名的守护忍，并驻守到远离村子的火之寺那里去。
————————————————————————————————————————
“止水老师……”
听了止水的话后，皆斗先是明了般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问道：
“鼬他……真的是为了那样的理由而杀了族人的吗？”
“我不知道……”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有此问，所以止水也毫不迟疑地说出了早已备好的答案。
皆斗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再见鼬一次，亲自问问他原因。”
“别想那种事情了，现在鼬是村子的……叛忍，追捕他是暗部的工作。”
“那么……我就申请加入暗部好了。”
“皆斗，”止水前行几步至病床前，视线微垂，“事情并非知晓的越多越好……如果最后问到的仍是这个原因，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即使那样也没关系！”
忽地扬起头，皆斗注视着止水的目光中满是从未有过的决然。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真相吗……？
止水默然。
作为知晓真相之人，鼬选择了投身黑暗，村子的高层们选择了欺瞒，自己则选择了逃避。
若是眼前这个孩子的话，又会选择怎样的道路呢？
那耀眼的电光，又能否会照亮那写轮眼也望不穿的黑暗？
要不要……赌上一次呢？
“我明白了。”
止水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皆斗的头发——就像他们初遇之时所做的那样。
“……在离开村子前，就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第30碗：前辈大法好
“真赤……”
“怎么了？”
“我……有点儿紧张……”
“欸？现在才开始紧张？明明都已经到了这里了。”
“就是因为到了这儿我才会紧张啊！”
皆斗说着，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再次投向面前那个整体色调偏暗，看上去有几分阴森森的建筑物。
“真赤你不知道，我刚来木叶的时候，就是被带到这里接受入村审查的……那番纠结的经历，简直是不能回首。”
“哦，原来如此。”
身旁的真赤看似同情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开口道：
“那今天我一个人先去报到好了，而且会帮忙把‘另一个人因为以前的倒霉遭遇所以还没做好迈进门的心理准备请一定不要介意’这样的话转告给他们……你看如何？”
“如何……当然是不行的啊！”
皆斗愤愤然地瞪了真赤一眼——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get到了腹黑属性的？
“那就快点儿进去吧，若是迟到的话说不定会被责怪的。”
真赤催促了一句后，便打算向建筑物内部进发了，不过就在这时，一个人先行从里面走了出来。
“话说……你们在这儿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
没有穿暗部制服的卡卡西站在阴暗的建筑物门前时，看起来显得有一点突兀，他用仅露出的那只右眼看着两个人，不解地问道。
“啊，非常抱歉！我们马上就进去！”真赤连忙又催促了同伴一次。
“卡卡西前辈，”一见到来人，皆斗也顾不上紧张了，几步就赶了过去，“前辈是来进行工作交接的吗？”
“嗯，”卡卡西微微点了下头，“从今天起我就正式从暗部退出了。”
“额……说起来还真是突然啊。”皆斗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本来还以为能和前辈一起工作了呢。”
“没办法吧，毕竟这是命令。”卡卡西淡淡地回答道。
宇智波事件过后，不知出于何种理由，三代火影接连下达了一系列人事调动命令，其中包括解除团藏火影辅佐的职务，并且强制解散“根”，将其成员并入暗部统一管理。
而就在“根”与暗部进行重新编制之时，卡卡西也意外地接到了解除他暗部职务的通知。
“……去做指导上忍吧，卡卡西。”
那个时候，三代火影微笑着对他如此说道。
之于暗部，卡卡西并非抱有什么太过深厚的感情，不过，近十年的暗部生涯，已使得他对黑暗中的一切习以为常。大概就连他的身上，也早已染满了那种沉凝之感。
每一名从暗部中走过的忍者，都带着暗部特有的一种沉凝——那是生命的重量所造成的。
也许正是为了扫除这份过于厚重的黑暗与沉凝，三代火影才下达了那样的命令。但是，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学生们，卡卡西不禁感到有些无措。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适合成为一名指导上忍。
“不过，如果是卡卡西前辈的话，做老师也一定会很出色丨吧！”
片刻的遗憾后，皆斗又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道：
“但要是遇到让人头疼的熊孩子就倒霉了，比如说那个鸣人和佐……”
没有半分预兆，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皆斗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下去，就仿佛被谁触动了某个开关一般。
“进去吧。”
见状，卡卡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手向身后指了指——
“……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
略过领取装备的环节，两人跟着卡卡西直接来到了一个休息室中。
在休息室里的，是卡卡西以前的队友，天藏与夕颜。
“他们两个就是之前说过的十时真赤和五味皆斗……不过你们都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了。”
为双方当临时中介人，大概也是卡卡西在暗部的最后一件任务了——
“真赤，皆斗，这是天藏，也就是你们的队长，这是卯月夕颜。”
“请多多关照！”两名少年立刻行礼道。
“实力的话没有问题，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卡卡西说着，同时再次扫了一眼真赤和皆斗，“之后的事情就是那个考核了吧。”
那一天，当皆斗说想要加入暗部时，真赤也向止水提出了同样的请求。无论他是否抱着和皆斗一样的想法，至少在止水看来，两个人一起总要胜过独自前行。
更何况，止水是个不会拒绝学生要求的老师。
虽说真赤和皆斗都是尚且欠缺经验的年轻忍者，但面对即将离开村子的止水的恳求，三代火影还是答应了。不过，这个应允并非是无条件的，在正式加入暗部前，两个人需要通过一次考核，而考核的方式，就是参加一个特别下达的任务。
“考核么……不过，既然是前辈所认可的，实际上也不需要了吧。”
“是啊，前辈都那样说了，一定没问题的！”
“对了，说起来，我记得前辈好像还指导过皆斗的修行吧……”
“那就更没问题了，前辈的指导可是……”
这里莫非是……“前辈”粉丝俱乐部吗？
听着天藏和夕颜的你一言我一语，皆斗不由得在心中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就在刚刚，自己还说过“本来还以为能和前辈一起工作了呢。”、“如果是卡卡西前辈的话，做老师也一定会很出色丨吧！”这般同样疑似忠实粉丝的话。
所谓人以群分。
“且不谈实力的问题，但考核的事情可是火影大人的指示……”
卡卡西见状，也有一点儿无语，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更何况，刚刚交接工作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一次是特别下达的任务，也正好是个可以让他们体现能力，积累经验的机会。”
“嗯，如此说来也是呢。”
天藏明了地点点头，然后转向真赤和皆斗——
“那么，作为暗部第6班的新任队长，接下来，我将向你们传达这次任务的具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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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碗：蛇之遗产
“你们知道大蛇丸的事情吗？”
卡卡西先行离开后，天藏便开始传达有关任务的具体事宜，而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一个显得有些突兀的提问。
“不……”
皆斗很快便摇了摇头，然后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身边那名曾经的小学霸。
“我有听说过，”果然，真赤不负期望地回答道，“大蛇丸是木叶村的‘三忍’之一，据说是个很厉害人物……但是，他已经在数年前便叛逃出村子了吧？”
“没错，”天藏点点头，“大蛇丸不仅实力高超，而且擅长研究忍术，曾在火之国各处都拥有秘密的研究设施。”
“秘密的……也就是说，他的研究并非是可以见光的东西吧。”
闻言，真赤很快便反应过来，接着又问道：
“那么，传闻中他是因为研究禁术，后来被火影大人发现才离开村子的事情，是真的了？”
“正是如此……叛逃村子的时候，大蛇丸破坏了几个设施，但有一些还是原封不动地留下了。”
“莫非是那个什么设施被发现了吗？”听到这里，皆斗也随口问了一句。
天藏再次点头：“昨天，一个执行任务的中忍小队偶然发现了一处用途不明的场所，根据报告的情况分析，那好像正是大蛇丸遗弃的研究设施之一。”
“那个小队调查了内部吗？”真赤问道。
“还没有，因为不知道其中会有什么蹊跷。”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天藏不由得叹了口气，“虽说大蛇丸叛逃出村子已经很多年了，但事到如今，我们还是被他的负面遗产搞得头疼啊。”
“这么说，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
“任务就是调查那个不明场所，由于可能会牵扯到禁术的问题，所以火影大人决定还是派暗部出动……顺带也作为你们的特别考核之用。”
说到考核，天藏心里也是带着个小小的问号的，这次任务明明涉及到“叛忍”和“禁术”这样听上去就颇为危险的事物，按理说应该派出经验丰富的暗部高手才对，为何三代火影却特意将其指定为给新人的考核呢？
“原来如此，我们明白了。”
当然了，这份疑惑，皆斗和真赤他们并不知晓，听过任务的情况后，两人只是追问了一句：
“说起来，发现设施的地方是在……？”
——————————————————————————————————————————
“什么——？？”
在听到任务地点后，皆斗和真赤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怎、怎么了？”见二人这副样子，夕颜很是莫名地问了一句。
“我们……知道那个地方。”真赤轻咬下嘴唇，露出了一抹掺杂着苦痛与懊悔的神色。
天藏提到的任务地点，是在距离村子不远的一座山脚下，而那座山，偏偏正是当年文柚跌落的地方。
“嗯……那座山原本只是个很平常的地方，谁也没有多加注意过。”
天藏瞥了真赤一眼，没有细问他露出反常表情的原因，只是继续补充道：
“但是，昨天小队经过那里时，突然遇上了一场地震，山壁的一角被震碎，这才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洞口。”
而这番出乎意料的话，令皆斗和真赤又是一惊。
他们至今仍清晰地记着那天的情形——三人在攀爬峭壁的时候，也是遇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震动，这才引发了山石崩落。那时的他们都以为是不巧赶上了地震，之后也因为文柚受伤和铸之国任务等事一直很忙碌，没有顾得上去仔细思量。
然而，在听过天藏的话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那座山离这里并不远，昨天皆斗和真赤也都没有离开村子，如果真的是能够震碎坚硬山石这般程度的地震，那么不大可能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可事实上，两人也都很确信昨日并没有过地震的经历。
现在想来，如果当年他们能够再细心一点，去找一个在山壁震动时留在村子的人询问一下，也许就会发现这个事实——
恐怕，那所谓的“地震”仅仅会发生于山的本身和其周围的地方。
“队长，这个任务请务必交给我们。”短暂的震惊过后，真赤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一定会将那里彻底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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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队伍中一半的成员都是未正式加入暗部的准新人，任务也只是考核的性质，所以天藏和夕颜都没有戴象征着隐秘的暗部面具。赶路的过程暂且略去不叙，很快地，四人小队便来到了山脚下。
那座山依旧如常地耸立着，峭壁笔直如削，当年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惊心动魄的事情，到如今早已看不出一丝痕迹。彼时的汗水，泪水，抑或是让人无法忘怀的鲜血，也全部湮灭于风雨之中。
时光，就是这样冲刷着一切，让人不由得感慨万千。
“入口就是这个。”
天藏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用碎石暂且掩盖住的洞口前，洞口并不大，只有半人高左右，而且藏在了杂乱的草木之后，若不是石壁被震开，还真是很难发现。
“我先进去，真赤和皆斗你们就跟在后面，最后就由……”
当天藏布置下一步行动安排的时候，皆斗好奇地伸着脑袋向洞里探了探，里面非常黑，而且有一丝阴冷的潮湿之气向外散发着，应该是好久没有人出入了。
嗞——
突然，洞的深处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声音，同时，还能感觉到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点点异于周围的微弱电荷。
这里面，存在着某种东西。
——名为第六感的声音立刻如此向皆斗诉说着。
“那个……队长，”尽管行动顺序刚刚安排好，但想了一下后，皆斗还是开口问道，“能不能……让我第一个进去？”
“嗯？”天藏不解地看向他，“你有什么考虑的吗？”
“额……怎么说呢，总感觉里面有点儿……”
皆斗本打算搜刮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眼下突然冒出的第六感，不过最终他还是采用了更加直接，更加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
“既然这是我们的考核……就让我们试试看吧！”
第32碗：蛇之陷阱
在得到天藏的许可后，皆斗便开始行动了，他小心翼翼地弓身穿过洞口，随之便发现里面其实是个非常宽阔的地方。
直起身子，皆斗借助照入的少许光线向四周望去。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很高但稍显狭长的通道，地面都是由不大的方砖铺就，带着明显的人工修筑痕迹。通道尽头的右手边有一扇门，看起来那便是研究设施的入口了。
迈出第二步之前，皆斗又回头看了眼洞口，只见洞口内侧的边缘处，绘着一圈意味不明的符号，似乎是某种封印，应该也是用来防止外人进入的。说起来，若不是那可疑的地震，想必这里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发现吧。
“里面情况怎么样？”洞口外传来了天藏的询问声。
“没出现什么特别的状况，不远处还有一扇门。”皆斗一边回答着，一边开始向通道内部进发，“我现在先……”
嗞啦——
然而，就在他刚刚踩上方砖的一瞬间，空气中突然响起了让人心生不妙的细微声音。
紧接着——
轰！
毫无预兆地，两道异常强劲的电流不知从何处直劈而下，将那块方砖击了个粉碎。
“喂，皆斗！”在外面待机的真赤听见这声巨响后，当即变了脸色，连忙也要冲进去。
“慢着！”就在这时，里面再次传出了皆斗阻止的喊声，“先不要进来！”
能够回话就说明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真赤松了口气，堪堪地止住脚步，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
洞内，正将身体吸附于洞壁之上的皆斗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刚刚他虽然毫不费力地避开了袭来的电流，但自己前一秒所踩的方砖却在刚才那一击之下彻底化作了齑粉，就连其附近也留有不少焦黑的印记，实在是挺危险的。
“——好像是陷阱。”
回答真赤的问话的同时，皆斗自腰包中抽出了两把叉子，猛一甩手，先后将它们掷向了两块不同的方砖。
……
轰！
第一把叉子着陆时没有丝毫异状发生，而第二把则没有那么好运了，再一次引发了电流突袭，使得叉子连同它刺入的方砖一起倒了大霉。
不过，它们的牺牲没有白白浪费，在刚才那一瞬间电光大作的时候，皆斗发现了攻击的源头。
——电流来自上方洞壁贴着的数十张忍术符纸。
因为这里面光线昏暗，而且顶部很高的缘故，这些绘着“雷”等字样的符纸不太容易被发觉，但其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觑。
看过符纸后，皆斗再次将目光投向地面的方砖，照两把叉子的不同处境来看，这个陷阱八成是被设置为只要踩了错误的位置，就会遭雷劈的样子，而且一旦被劈中，基本上就是小命难保。
——那个大蛇丸，还真是超级无敌恶趣味呢。
在心里擅自给素不相识的三忍之一下了定义后，皆斗又开始琢磨起对策来。说起来，这种事情以前都是真赤和鼬在做，没想到还挺费脑细胞的。
要想到达门那边，这条通道是必经之路，可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正确的走法。当然了，如果飞速地强行穿过或者干脆像壁虎那样从侧壁爬过去，皆斗也是能够办到的。只不过，前一种方法别人难以效仿，而后一种，也无法保证一定是安全的——谁知道侧壁上还有没有其他陷阱啊。
稳妥一点的方法还有用分身或叉子之类的东西挨个试出安全的方砖，但这个过于浪费时间，更何况，叉子什么的也是挺贵的。
“哎，干脆——”
苦思的最后，皆斗向着上方举起了一只手臂。
“就用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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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留守在外面的天藏有一点儿后悔让皆斗先行进去了。
他进去没多久，就先后弄出了两响听着便很危险的雷击声，而现在，则又是好一会儿没了联络。
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呢……
就当天藏刚刚冒出这个想法时，突然——
叽叽叽叽——啪叽叽！！
宛如无数只鸟鸣叫一般，干涩高亢的声音猛地响彻整个洞穴，在这刹那之间，就连守在外面的天藏等人面前亦是闪光奔流。
“ok，完活儿~~”
当光与声散去的同时，皆斗的声音终于又传了出来：
“——大家，现在可以进来了！”
忍了好久的三人当即鱼贯而入，而进到洞里时，却发现地上落满了碎石土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你……折腾什么呢？”真赤看着一纵身从墙上跳下的皆斗，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皆斗伸手指了指已经空无一物的洞顶，“只是清理了一些危险的小东西而已。”
“……”
清理小东西就已经闹成这样了，若是遇见个大家伙，岂不是连整个山洞都要一起拆掉？
——真赤在心里无声地吐槽道。
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很快，四个人便顺利地来到了那扇门前。这门并没有锁，可定睛看去时，却发现上面居然还有封印式。
当年大蛇丸事情败露逃离村子的时候，应该是处于非常匆忙的状态，不太可能有时间再回来弄这些花样，但若这处设施平时就是如此的话，也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
是另有他人为之……还是里面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呢？
“怎么办，要破门而入吗？”皆斗带着明显的暴力倾向询问其他人。
“等下等下！我来试试看吧！”见状，真赤连忙毛遂自荐道。
——再让皆斗折腾几下的话，这山洞估计就要彻底塌了。
由于跟擅长封印术的漩涡一族有着血缘关系，真赤从小就学习过各式各样的封印和结界之类的术式，再加上他喜好博览群书，也用心研究过众多忍术，所以这样一个用来堵门的封印式倒也不算难题。
仔细研究了一下后，真赤微微定神，抬手结印：“解！”
门应声而开。
第33碗：蛇之实验体
比起除了陷阱便空无一物的通道，门的另一侧可谓是别有洞天。
首先展现在四人面前的，是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里面摆着几个数人高的密封玻璃罐，有的已经空空如也，有的里面还盛装着散发微弱荧光的不明液体，看着有那么几分诡异。
“这里的体积更大啊……”
天藏带头走了进去，他一边打量着玻璃罐，一边嘀咕了起来。
“嗯？难道队长还在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吗？”闻言，真赤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以前和卡卡西前辈一起调查过大蛇丸的另一个研究设施。”天藏回答道，“那里也有这样的容器，不过要小很多，大概是用来进行人体实验的吧。”
“人、人体实验？”
听到这个会让人联想到种种不愉快场景的词语时，皆斗和真赤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大蛇丸竟然在做那种事情吗？”
“没错，他就是那样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天藏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入口外，这个大厅还有两扇门，大概是通往不同的研究室的。
“所以在这里务必多加小心……接下来，我们分成两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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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呃，这里好黑啊……”
行走在狭窄的通道中时，皆斗忍不住嘟囔道：
“再加上这种阴森的气氛，总感觉会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类的冒出来，有点儿可怕呢。”
兵分两路后，皆斗和作为队长的天藏分到了一组，并且进入了左侧的那扇门中。门的后面又是一条通道，虽然因为光线不佳看不大清楚，不过想必前方应该还有通往其他研究室的门。
“……作为一名忍者，不应该害怕妖怪的吧。”
走在皆斗身后的天藏有些无语地说道，这名预备队员明明之前一个人英勇地单挑了入口处的所有忍术符纸，现在反而对平常的黑暗和虚无的妖怪担忧起来了，怎么看都是关注的重点不太对。
“因为这个设施里让人觉得很诡异嘛。”皆斗说着，顺便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话说……我能用雷遁术来照一下明吗？”
“不要用前辈教你的术做无聊的事……”天藏更加无语了，“算了，我来做个火把吧。”
说着，他向上摊开右手，只见一根木条无声无息地自其手心中生长出来，并同时化成了一支长短合适的火把形状。
接下来，天藏又让皆斗用电火花点燃火把，随着火苗“呼”地一声窜起，四周顿时明亮了起来。
“喔，这下就好走多了~~”
皆斗接过火把，试探着向前方伸了伸，在火光的照耀下，不远处的一扇小门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了。
两人快步地走过去，伸手推拉了几下门，却发现其纹丝不动，好像是被锁住了。
“交给我吧。”
在皆斗再次提出砸门前，天藏已经主动地包揽了这个活儿，随之他将右手食指伸至锁眼处，但听一丝细微的声音过后，又略略转动了手指。
“咔”地一下，门应声而开。
“真是便利的术啊！”
看着天藏手指顶端伸长出的木制钥匙，皆斗不由得感慨道：
“说起来，队长这个是木遁之术吧，好像没见其他人使用过……到底是怎样学会的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天藏推开门，先是谨慎地向里面望了望，然后才带头走了进去，“……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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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后，皆斗将火把固定在一个地方，然后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这个屋子并不大，而且也没有其他的门了，屋内横着几张类似试验台的长桌，除了一张上面摆着三个空无一物的大号玻璃罐以外，其他的桌子都是放着一堆凌乱的纸张和试管。
“说是研究设施，我还以为会是更加复杂的地方呢。”皆斗随手拿起一张纸瞧了瞧，却发现上面没写一个字，“但这里居然比医院的实验室设备还少啊。”
“大概是被人清理过了吧。”
天藏快步地在屋内走了一圈，目光粗略地扫过所有的东西。
“以前调查的研究设施中，还保留着相当数量的书籍资料和生物实验体，与这里有很大差别。”
“难道是那个大蛇丸又偷偷潜回来了吗？”
“也许吧，但也不能排除是其他人怀着某种目的所为的。”
天藏一边回答着皆斗的话，一边又翻了翻身旁堆放的纸张。
“看来这边查不到有用的东西了，走吧，去看看另一边情况如何。”
“嗯。”
皆斗应了一声后，便去取火把，而就在他走过某张桌子时，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一张掉落在桌脚处的白纸。
那张纸上，潦草地写了三个字。
“队长，那个……”
轰！
皆斗刚想把这个发现告知天藏，不料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自不远处传来，同时整个房间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地震！
“是他们那边！”闻声，天藏脸色顿时一变，“我们快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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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遁·风切之术！”
在夕颜几刀下去无果之后，真赤迅速结印，以锋利无比的风之刃斩向面前突然冒出的这个怪物。
如果要描述的更加确切的话，那是一条浑身上下覆着暗紫色鳞片，头顶生长着类似于人的头发，体型异常巨大的怪蛇。它是在真赤和夕颜二人进行搜查时，突然从暗处的石壁缝隙中冲出来的。
而它冲出的时候，自然是带起了强烈的晃动。
嗖嗖！
风刃划过蛇的躯体，却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那被击中的部位一下子如沙土般溃散开来，继而变作数条小蛇四散游走着。
紧接着，那蛇张开凶狠的大口，转而猛地向着真赤扑来。
木遁·木锭壁！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弧形木墙拔地而起，护住了真赤，也让那条蛇撞了个头晕脑胀。
“队长！皆斗！”见到来人，真赤立即提醒道，“小心一点，这不是普通的蛇！”
“我知道，这很可能是大蛇丸的实验体……”
天藏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变换了几下手印——
“木遁·荆棘杀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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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碗：出、出现了！
数根藤条般的木头，自天藏身体中直接暴掠而出，蕴含着极大的力道，在转瞬之间便将那诡异的巨蛇紧紧缚住。
嘶——！
怪蛇大吼一声，上半身猛然挺立，愤怒地挣扎起来，同时那狰狞的头颅也紧紧地跟随着天藏缓缓移动的脚步，只待伺机发难。
“散开！”因为直接感受到怪蛇那异常强劲的力量，所以天藏丝毫不敢放松，他一边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向其余三人指示道，“——从背后攻击！”
“是！”
收到队长命令后，真赤和夕颜立刻向着后方绕去。然而，还有一个人，却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家伙……就是引发山体震动的罪魁祸首吧？”
皆斗定定地注视着怪蛇，然后不紧不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恐怕正是如此。”
见皆斗的样子，天藏也没有多计较他无视命令的事情，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
“……你有把握吗？”
“嗯，”皆斗毫不犹豫地点头，“这可是……卡卡西前辈教授的忍术啊！”
美食能量汇入……融合量30%！
调整呼吸，沉下身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体内部，大量的查克拉正往上涌。
没有结印的必要，修炼充分的查克拉仅靠皆斗的意志就能化作雷电的性质，并闪着夺目的光芒从右掌迸发而出。
“千鸟！！”
带着无数鸟啼般的声响，皆斗纵身跃起，强烈的查克拉在手中电闪雷鸣，向着怪蛇释放出了无与伦比的一击。
轰！
伴随雷鸣般的巨响，无比耀眼的电光席卷了整个空间。怪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巨大的身体便在一刹那间被充斥着雷之力量的爆炸撕扯成无数碎片，四周顿时弥漫起了大片的猩红血雾。
这蛇还真是得罪了一个不好惹的家伙啊……
见状，天藏暗自感慨了一声，然后收起了木遁术——残渣什么的，就不用捆了。
丝丝——
然而，就在这时，流了满地的蛇血忽地发出犹如液体汽化一般的声音，随即便相继化为一团团紫色的烟雾。
“唔！”
完全是猝不及防，距离蛇的残骸最近，就连身上也沾满血的皆斗第一时间便吸入了大量紫雾。
紧接着，他感到全身一阵阵麻痹。
“别吸进去……有毒！”
艰难地向同伴们发出警告后，皆斗想立即后撤，却发觉身体已经不太受控制了——雾的毒性比想象中还要强烈得多。
“啊~~又是这样倒霉的境况啊！”
就在皆斗的意识也开始出现恍惚的时候，一个熟悉又久违了的声音蓦地自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这个，也就是说……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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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出现了——！！！
（我的大师球呢？！←大误，请无视。）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皆斗自己都有点儿吃惊。
眼下明明是陷入了中毒的大危机之中，需要思考和担心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然而，不知是被毒雾损伤了脑子，还是天生就对危机缺少根弦，在听到少女的声音时，皆斗所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赶紧把这家伙拽出来给大家看，洗清自己只会妄想的嫌疑。
唰！
这时，一根细长的木条忽地窜来，卷住了皆斗的身体。
——这一举动，当然是出自天藏之手。
虽说皆斗的思路奇葩，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同伴也不靠谱。随着天藏的动作，木条很是灵活地一抖，一下子便将在毒雾之中无法自如行动的皆斗带了出来。
“快离开这里！”
救人完毕的天藏手捂口鼻，示意着其他人马上撤离。
“是！”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从屋内跑出，随即立刻封住了房门，接着又一口气跑到了洞口外面，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而此时的皆斗，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了。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从旁人眼中看来是如此罢了。
谁也不曾想到，在那更深的意识层面中，正上演着另一场戏码。
———————————————————————————————————————
“汝，能否爱惜一下妾身的生活环境？也就是说……干净整洁？”
一片混沌的虚空中，一名少女正大大咧咧地盘腿席坐于地，同时倾吐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抱怨话语——
“若只是需要妾身帮忙倒也无妨，然则，被惊动之后上来一看，居然连这种东西都吸了进来，汝可真是没用啊~~”
与那次中忍考试时不同，这一次少女的形象不再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楚地呈现在了皆斗的脑海中。
十五岁，或者还要再小一点儿，一头灰发梳成了样式少见的发髻，只余两缕长至及腰的秀发垂在前胸，用浅色的丝带束着。一双绿瞳闪动着宛如宝石般的光彩，与颈上挂着的一块柳色镂空翡翠相映成辉。其所身着的，则是一件水蓝色的长裙，上有用银丝线勾勒而成的祥云，袖口处还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颇有几分古典式的异国风情。
少女在说话的同时，也伸出了右手，手心向上平摊。随之，只见一团团紫色的气体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并像被什么所吸引一般开始向其手掌处汇聚着。
这紫色气体跟怪蛇体液化作的毒雾好像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皆斗连忙叫了起来：“小心，那个有毒的！”
“妾身知道，汝不就是因为这个在困扰吗？也就是说……深陷泥潭？”
就仿佛被什么力量压缩过一般，转眼之间，所有的紫雾已经奇迹般地全部集中到了少女那纤细的手掌之中，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小球。不过由于密度过大，球体的颜色已经变得紫中带黑，看起来有点儿诡异。
接下来，少女吃掉了那个小球。
——并不是动词使用错误，也不是什么夸张的修辞，只是单纯地描述事实而已。
少女把紫色雾气凝聚而成的那个诡异东西，随手捏了捏，然后就像吃面包或吃饭团那样吃掉了。
注视了全程的皆斗简直惊呆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更加惊奇地发现，自己早已全然麻痹的身体竟又重新恢复了知觉。
所谓妙手回春，大概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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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异次元狙击手的打赏~~
第35碗：少女与桃子
“噢，他醒了！”
在返回村子的路上，夕颜是第一个发现皆斗睁开眼睛的人。
此时的皆斗，正被放置在天藏用木遁制作出的超高级担架上，由他的三个队友护送着向木叶村进发。
大概是毒雾成分特殊，而且吸入量较多的缘故，他们所携带的应急药物对于皆斗都没有效果。但好在这里距离村子不远，所以天藏便决定立刻返程，送皆斗去医院救治。
只是三人未曾想到，还没走出几步，皆斗竟然就自己醒了过来。
“皆斗，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闻声，赶在队伍最前面的真赤连忙折了回来。
“嗯……好像是没什么大碍了。”
皆斗应了一声后，随即便灵活地翻身跳下担架，怎么看都是一副精力旺盛，无灾无病的模样。
“你可不要逞强，”见状，天藏微微皱起了眉头，“随便活动的话可是会加速毒素扩散的。”
“真的不要紧了，因为……”
才说了一半，皆斗便硬生生地把后半截话给咽了下去，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有一个很严峻的现实正摆在自己眼前——
当年他对同伴和老师说，自己身体里有一个会帮他解幻术，并且叫着要吃炸肉饼的少女时，只有止水一个人勉强接受了这种设定。
而现在，若是他再次跟别人讲，寄宿在自己身体中的那个少女还会把毒雾悉数捏成面团状，然后“啊呜”一口吃下去的话，又会有几人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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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吃起来还挺有嚼头的，不过味道不怎么样，也就是说……马马虎虎？”
进食完毕，少女不知基于何种标准评价了一句，然后抹抹嘴，站起身来。
“那么，既然危机解决了，妾身就……”
“等、等一下！”
见少女的身影就这样开始逐渐消隐了，皆斗连忙叫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而且……为什么每次都会帮我解决麻烦的事情啊？”
“唔……”
因为这一连串的问题而中断神隐后，少女歪了歪脑袋，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
“简单地说嘛，妾身是因为某个‘约定’才暂住在汝这儿的。至于帮忙的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汝就算是付房租了吧！”
还真是个率性的家伙啊……
听到这里，皆斗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不过，感慨归感慨，事实上这一番话，对于他理解当前的状况以及少女的身份，基本没有起到任何促进作用。
毕竟，这样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女，却说出“暂住”在他身体中这样的话，已经很是匪夷所思了。
可是，看起来少女似乎没有再做进一步解释的打算了，说完那番话后，她的身体又开始继续消隐了。
“啊！对了！”
就在这时，皆斗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止水曾叮嘱过他的话，便马上抓住最后的机会追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嗯哼~~”
少女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随之微微一挺胸膛，带着几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自豪感宣布道：
“记好了，妾身名为——饕餮！”
虽说只有两个字，但却是非常洪亮且清晰的宣言，堪称掷地有声。
“哎？桃……桃什么？”
然而，对皆斗来讲，这个既陌生又纠结的发音实在是不好准确捕捉。
“饕！餮！”少女连忙提高音量，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
这一回，尽管两个字的发音已经听得非常清楚了，但皆斗的大脑还是无法将其构建成一个有意义的词语——大概这已经超出了他所掌握的词汇量。
“那个……我说桃……桃子？”
宕机了片刻后，皆斗终于试探性地挤出了一个跟某种水果相同的名字。
“桃……谁是桃子啊！！”
闻言，原本还称得上是一本正经的少女顿时犹如炸了毛的灰色小猫一般，大声地叫嚷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太难记了啊！”皆斗连忙解释道，“而且桃子听起来不也很可爱的嘛！”
“妾身可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什么可爱的名字！”
依旧是气鼓鼓的回答，而且样子看上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像小孩子。
“……好吧，我会努力去记那个拗口的名字的。”
无奈之下，皆斗只好选择了折中的方案——
“不过，在我适应之前，能不能姑且用桃子来过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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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
见皆斗的话只说了半截，天藏不由得又追问了一句。
“呃，没什么没什么！”回过神来，皆斗有些慌张地搪塞道，“……而且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虽然天藏看起来不太相信，但这也的确不是逞强的话，就在刚刚少女把小球吃掉的同时，皆斗便感到全身的毒素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而且没有留下丝毫的不适症状。
啊，说起来，这次也忘了谢谢她呢……
想到这里时，皆斗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刚才光顾着问名字了，结果问到最后，对方只留下了一句“那就姑且允诺了，也就是说……大人大量？”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别的事情自然也没来得及打探清楚。
“好吧，我知道了。”
天藏又打量了皆斗一番，见他确实不太像中毒已深的样子，便收起了特制的担架，接着叮嘱道：
“不过，返回村子之后，还是去检查一下为好。”
“明白！”皆斗连忙应道。
“那个……”
然而，就在一行人刚准备再次踏上返程的道路时，真赤却再次开口了：
“抱歉，既然皆斗没事了，那我能不能……去一趟山顶？”
对于真赤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天藏和夕颜自然是觉得很诧异，但是，皆斗却在第一时间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那一年文柚之所以会来这里，正是为了采摘山顶处生长着的某种药草。因为当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然是没有达成目的。而后，他们也是有意无意地避免再次接近这里，所以那药草一直都没有采到手过。
而现在，山体内潜藏的威胁因素已经消除，余下的事情只是爬上去进行采集了。虽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不过，真赤还是希望在今天就把它带给文柚。
——为了将那一切画上句号。
“我也去！”皆斗紧跟着真赤说道，“——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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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感谢桔翎的打赏，不过乃好像还留下了“萝莉酱”这样让人觉得意味不明的字眼呢……嗯，反正肯定不是在说我了，嗯哼，肯定是这样~~
ps2：关于饕餮娘的人设问题，昨天有几个眼神犀利的已经发现了……是的，是借用了天依酱的外表，说起来，这是因为曾看到过她的某张图，感觉跟本文的气氛好像有点儿贴合，所以就采用了。不过这只是为了方便大家脑补形象，与天依酱其他的方面没有关系，联想时敬请注意区别。之后我也会把那张图传上来给大家看看的。
第36碗：似曾相识的饭团
平心而论的话，皆斗其实觉得自己在之前的考核中表现的比较糟糕。
具体说来，他不仅劳烦队长制造火把，而且还多次无视命令行动，最后甚至还一溜烟跑去采药草了……总之是应该会得到差评的节奏。
不过，作为队长的天藏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在向火影报告考核结果时，他竟毫不犹豫地认同了皆斗和真赤的实力，并将两人全部收入队中。
也就是说，现在的皆斗，已经正式成为木叶暗部的一员了。
说起来，以前看暗部成员们总是忙忙碌碌的，而如今自己亲身体验了几天暗部生活后，便会发现——
果然是很忙！
这不，一大早，当皆斗还在优哉游哉地捏饭团做早饭的时候，就突然接到了紧急召令。而他揣着饭团匆匆赶到集合地点后，便立刻被叫去执行突发的任务了，一直到任务结束也没找到空闲啃上一口。
暗部还真是亟需人性化的改革啊……
走在木叶大街上的时候，皆斗一边想着如此这般不算太着调的问题，一边四处张望着，想就近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把饭团啃掉。毕竟已经快到中午了，而且下午还有巡视的任务，没有必要特意赶回离得较远的住所或是暗部休息室。
“好，下一组进行投掷练习的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伊鲁卡的声音。
皆斗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逛到了学校附近。
“伊鲁卡老师的班级在上忍具投掷课啊……”
——那个班级中有哪些学生，皆斗非常清楚。
小小地嘀咕了一句后，他便纵身跳上了学校的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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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学生们正三两个一组，有说有闹地进行着手里剑的练习。不过，此时此刻，还有一个独自靠坐在场地一角的男孩分外显眼。
“佐助……”
望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木然地注视着地面的佐助，皆斗的心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整件事情中，受到冲击最大的人，就是佐助了吧。
沙沙。
这时候，有一个孩子向着佐助这边走了两步。
那是鸣人。
虽然两个人平时的关系实在是不算好，但他却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有着“接近”的意图的孩子。
然而，走过几步后，鸣人又犹豫地驻足不前了，那双湛蓝的眼睛里也少见地带上了担忧的神色。
因为无论从谁的角度来看，此时的佐助，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旁人莫近”的阴沉气息。
不过几秒钟后，鸣人又重新鼓了鼓勇气，试探地开口道：“那个……”
“鸣人！干什么呢？已经轮到你了！”
可不巧的是，伊鲁卡突然冒出来的这句叫喊，把鸣人要说的话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噢，马上就到！”
扭头应了一声后，鸣人转而又看了看佐助，见对方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于是便拔腿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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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鸣人离开后，皆斗沿着墙走到佐助附近，然后轻轻地跳落在他身旁。
“中午好~~”
“……你来干什么？”佐助没有看皆斗，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
“只是碰巧经过这里……然后便想，如果在吃饭的时候，能够顺便围观下后辈们的练习也不错嘛。”
皆斗语调轻松地说道，然后一屁股坐到佐助旁边，掏出饭团递了过去。
“你也来尝一个吧，这可是广受好评的！”
“不要。”
——意料之中的果断拒绝。
“别这么说嘛，”本着不屈不挠的精神，皆斗干脆直接把饭团塞到了佐助手里，“多吃一点才会变强壮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字眼所触动，抑或只是觉得对方太过于缠人，这一次，佐助没有继续回绝，而是板着脸捧起饭团，随后有点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而，只这一口下去后，佐助脸上的表情突然微微一变。
“怎么了？莫非……很难吃吗？”
见状，皆斗略为不安地问了一句。虽说他对于自己的饭团一直很有自信，但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合所有人的胃口。
“……”
佐助没有答话，只是再次看向手中的饭团。
大概是采用了什么特殊方法，这煮熟的米饭色泽鲜艳饱满，不散不腻，粒粒分明且富有嚼劲。配料则是加入了他最为中意的木鱼花，那原始的鱼类鲜美和略韧的米饭配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入口体验，但细细咀嚼时，便能够体味到醋和盐激发出的米饭和木鱼花的清甜，同时满嘴都充斥着淡淡的米香与鱼香，平淡、简单，却令人回味无限。
不过，佐助觉得诧异的事情，并不仅仅是饭团的可口程度——
“……我好像以前在哪里吃过这样的饭团。”沉默了半晌后，他如此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便轮到另一个人沉默了。
这是皆斗自己做的手工饭团，不可能在别处买到，而眼下，也是第一次送给佐助吃。
但皆斗知道，佐助并没有说谎。
【“是打算带给我弟弟的……能吃到这样好吃的饭团，他会很高兴吧。”
“你……有一个弟弟？”
“嗯，不过现在年纪还很小，总是喜欢胡闹和撒娇。”】
只不过，因为那时的佐助尚且年幼，所以现在才记不得是从谁那儿得到的饭团。
说起来，若真的还记得的话，别说吃，对于与“那个人”有关的东西，佐助恐怕连碰都不会碰一下吧。
——即便那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哥哥。
“佐助。”
似乎是为了平复心情，皆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终于再次开口：
“我……不知道鼬为什么会那样做，但至少……他一直都很珍视你。”
“什么珍视啊！！”
被皆斗提到的那个人名所触动的佐助，突然一把将手中的饭团捏得稀烂，同时近乎愤怒地吼了起来：
“那家伙说，他一直扮演着我理想中的大哥，只是为了让我成为测量他自己器量的对手！”
听到喊声，远处有几名学生小心翼翼地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然而此时的佐助完全顾不上那些，依旧继续咆哮着——
“我很弱！因为弱小，在他眼中甚至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所以才这样苟且偷生地活了下来！这份可笑的宽大处理，就是你所说的珍视吗！！”
不……
不对！
看着佐助那因怒火而涨红的脸，皆斗几乎将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对于现在的佐助而言，这样毫无根据的反驳，只会让他更加愤怒吧。
不过，尽管没有根据，皆斗还是对自己的想法确信无疑。
【“……佐助他，就拜托你了。”】
——因为在说那句话的时候，鼬是认真的。
“这样好了。”
皆斗站起身，准备为这场称不上愉快的对话画上句号。他嘴角轻微上扬，依旧注视着佐助的眼中有一种名为决心的东西——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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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桔翎的打赏，不过萝莉酱什么的，乃还是干脆地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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