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休息的一天
前些天胡延安已经住进了王丽丽帮他租的公寓里，也在北体大职工宿舍区，和王丽丽住处挨得很近，好处是两人可以搭伙，互相有个照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见胡一亭不肯搬过来同住，胡延安也没有坚持，他早将童牧当儿媳妇看，如今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坚持的必要，睁一眼闭一眼反而少了很多烦恼，便只叮嘱一句“要注意节制”，就再也不问了。
难得周三却放假，吃过晚饭胡一亭就抱起童牧进了卧室里，台灯光线昏暗，新家具的木香和新被褥的肥皂粉香混在一起，两人缠绵悱恻，口中不时发出遥远的呼唤，像根部长在一起的双树，无风也不停地摇摆，一整晚时光，姿势没变，灵魂却颤抖了不知多少次……
次日晌午，阳光透过白色蕾丝纱帘充满房间，胡一亭睁开眼，听见外面厨房里传来菜刀砧板碗筷的协奏曲，起身从衣柜抽了件t，边穿边走出卧室，见童牧正做午饭，用菜刀小心地分着粉红色的里脊肉。
“出去吃呗，别累着了。”
“天天出去吃，不腻吗？我一早去菜场买回来，自己作又便宜又好吃。”童牧脑后利落地扎着马尾，脸上还带着昨晚未褪的潮红，剪水双瞳从厨房望向胡一亭：“中午吃荔枝肉、炸猪排、酸辣土豆丝，炒青菜，要是难吃……那你也得凑合一下，我看你们公司伙食太好，把你肚子都吃大了，今儿个难得休息一天，我有时间给你做。”
“嗯，我其实就爱吃你做的，最近肚子大是因为坐久了嘛。”
“我弟弟嘴真甜。”童牧笑了起来。
胡一亭走过来笑着靠在厨房门框上袖手旁观：“老婆你哪学的荔枝肉？”
“福州学的，待会你尝尝好吃不。”
“嗯。”胡一亭答应一声上前，双手从后环了童牧柳腰，往前顶着童牧挺翘的浑圆双臀：“这才哪儿你就嫌弃我了，肚子大了吗？你摸摸，不是腹肌吗？”
“咯咯咯，别闹，有你那么圆的腹肌吗？跟个面包似的。”
“咳咳咳。”胡一亭干咳两声，“这不冬天刚过吗，去年养的膘还没消化。”
“冬天还？这马上快八月了，你呀，比上次在福州都显胖。”
“嫌弃我了是不是？昨晚你怎么不说。”
童牧笑着转过脑袋吻了胡一亭一口：“我不敢。”
“知道畏惧，嗯，孺子可教也，这才是我好老婆嘛，下午干什么？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哪儿也不想去，马上要考试了，我得复习。”
“你面试不都过了吗？”
“还有书面考。”
“哦，那你忙吧。”
“你想出去？你要想出去我就陪你，这两天袁阿姨带我复习了一遍，也不缺这一下午。”
“这两天有点累了，在家玩游戏机吧，妈刚把我的ps寄来公司，我上次拿回来还没玩过呢。”
“在湖山也没见你玩。”
“太忙了，哪有时间。”
“那我叫孔总监下午带乐队来，你陪我面试一下他们好不好？现在营业执照申请下来了，我的个人音乐制作公司算是开张了，香港那边的运营团队也已经雇了四个人，都是林子祥先生推荐的，他说很感谢你上次给他《朋友》。”
“哇，这么多事你都不告诉我？”
“上周事赶事都挤一块了，我看你天天搞486芯片研发，忙的都不着家，不想让你再记挂这些杂事，跟你说了怕影响你工作。”
胡一亭心里温暖，微微笑了笑，大口吃着炸猪排和荔枝肉
二人轻声低语，说情话般地聊着家常，时间如蜜月般流淌。
童牧的新房现在布置的极温馨，塞得有些满了，除了胡一亭上次买的几样家具、家电、钢琴，又添置了几盏台灯和落地灯，一套柚木的餐桌餐椅，一个粉色的梳妆台，一个玻璃茶几和一个书桌，三个房间各装了一台春兰牌壁挂式空调，又买了台洗衣机，胡一亭买床时送的那个电视柜连同彩电被童牧挪进了卧室，另外买了一个背投式落地大彩电放在客厅，旁边是一套进口的组合cd音响和一个高高的书柜，其中一层已经被塞满了各种唱片。
童牧又给她自己买了一套架子鼓、一把大提琴、一把新吉他、一把手风琴，一个萨克斯，四件乐器加上书桌把这间琴房塞得满满当当，像乐队的活动室，因为练琴的缘故，楼下新住户已经上来闹过一回，这令童牧吓坏了，这几天都没敢再练。
胡一亭也是下班后才知道此事，只得安慰她一番，准备把琴房按照隔音标准重新装修，把墙面和天花板包上一层吸音材料，之后再钉一层原木护墙板，地板上也要铺一层吸音毡后再铺一层地毯。
吃完饭童牧给孔敬打电话，胡一亭从包装箱里取出游戏机，玩了一会儿山脊赛车才想起道：“我差点忘了，公司把签证办好了，机票是后天的。”
童牧从琴房出来，手里拿着钢笔，惊喜道：“去美国？”
“嗯，之前跟你说过的。”
“我记着呢。”童牧踮着脚尖跑到胡一亭身边坐下，搂着他道：“我一直想和你去玩，上次你们说的那个魔术秀，你带我去吧。”
“嗯，等见过虞先生，我们就去拉斯维加斯。”胡一亭笑着躺下，把脑袋枕在童牧大腿上，继续目不转睛地开着赛车。
“你这样我还怎么复习？”
胡一亭只得重又坐起。
童牧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回了琴房继续温书。
过不多久孔靖来了，胡一亭开门后发现，多日不见，孔靖黑瘦了不少，但满面红光，愈发精神起来。
“胡一亭你可胖了。”
“老孔你可瘦了，是不是数钱数的？”
“哈哈哈，你可说对了，都是托你和童牧的福。”
见胡一亭望着他身边的几个青年，老孔赶紧介绍道：“这是鲍家街43号乐队，我带他们来给你们两口子看看。”
一个戴着大黑框近视眼镜的长发青年对胡一亭躬身伸出手：“你好，我是王峰，这是我们鲍家街43号乐队。”
胡一亭茫然与他握手，思绪纷乱，又听他在门口就把乐队成员简单介绍了一遍：“龙隆，吉他，李杰吉他，李斌贝斯，刘刚，鼓，杜咏，键盘，我们都是央音的学生，你是胡一亭吧？我们都很喜欢你写的歌，真的，写的特好，我们特佩服，每一首都很棒。”
童牧穿着拖鞋跑来，对这些眼神清洁手足无措的青年们笑迎道：“请进请进，进来聊，别站着了，孔总监你叫他们进来呀。”
胡一亭含蓄地点了下头，转身回去继续玩山脊赛车，脑子却不在游戏上，恍惚再一次找到了当初重生的感觉，觉得物是人非，世事变幻，自己这只蝴蝶翅膀扇起的狂风，究竟破碎了多少历史的浪潮……
第420章 乐队
童牧热情地招呼大家进屋：“不用换鞋，不用换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于是孔靖领着大家进了屋，这些小青年们看着走到沙发边继续玩游戏机的胡一亭，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举止拘束地围着餐桌坐在餐椅上，无措地眼神里带着迷茫和一丝无奈。
童牧一边在厨房里忙着烧水泡茶，一边道：“你看我真傻，应该买点速溶咖啡的，我这两天老忘事，你们喝绿茶好不好？家里还有可乐，我先给你们拿可乐喝着。”
青年们纷纷答应：“行，行，不用客气，白开水就行，我们没这么讲究。”
因为胡一亭爱喝，家里堆了三四箱的听装可乐，童牧拿了给大家分。
孔靖站在餐桌边，对身边拿着可乐的童牧介绍道：“他们鲍家街43号都是科班出身，又喜欢摇滚流行音乐，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很适合给你当乐队。你现在已经是大腕儿了，出去唱伴奏带肯定不合适，而且伴奏带的效果也不如乐队，唱出点瑕疵也没人帮你及时弥补，嗓子要是临时出问题，伴奏带的key也不好调，你看外国那些大腕，都是带自己的乐队出去演唱的，当然，电视上那些假唱的另当别论，电视机那音质，就是给他个乐队观众也听不出好赖，但现场可不一样，现场乐队和伴奏带比起来，效果强的那不是一星半点。”
说完孔靖望了望客厅里手拿ps手柄正在发呆的胡一亭，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胡一亭感觉到孔靖的眼神，转过头对他道：“对，孔总监说的是正理。”
童牧两手拿着一听没开的可乐，拇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铝罐边缘：“这我也知道，今儿个叫大家来就是见见面，没别的。”
说完走过来对胡一亭小声道：“你还坐着干嘛呀，跟大家聊聊？”说着她俯身，帖着胡一亭耳际用悄悄话问：“你不高兴吗？”
“怎么会？”胡一亭放下手柄站起来，笑着走到餐桌旁：“我这人有些认生，刚才有点失礼吧？童牧都怪我了。”
王峰是乐队主唱，闻言立刻道：“没有没有，孔总监都跟我们说了，你工作特忙，我们虽然比你年纪大，但和你没法比，你那么有才华，可我们却都是些闲人，真的，呵呵呵呵。”
胡一亭笑道：“你们也都是有才华的人，我看得出，央音的学生在国内就是第一流的音乐家嘛，有什么可谦虚的，你们现在只是还没出名，之所以谦虚，不就是才华还配不上梦想嘛。”
吉他手龙隆笑道：“胡总你说的真好，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像个人样了。”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峰站起身来，对胡一亭郑重道：“我们大伙商量过来，对孔总监给的待遇没意见，能有公司签我们，已经是件挺幸运的事了，尤其是能和童牧小姐在一个公司，我们觉得很荣幸。”
孔靖对胡一亭笑道：“要不叫他们来一段，我知道童牧最近可买了不少乐器，你们家可都能开音乐会了。”
“行，都在那个屋。”胡一亭点头：“不过说好了，我不懂演奏，你和童牧听听就行，别问我，再说了，人家都是央音的，有必要这么面试吗？”
贝斯手李斌听胡一亭这么谦虚，觉得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忙道：“谁不知道胡总你是音乐神童啊，你给童牧写的专辑，每一首歌现在都是打榜神曲，国内的电台里天天放，歌迷每天每夜的给电台节目主持人打电话点播，点播量比那些港台巨星都高，如今国内最火的歌星，童牧认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吉他手龙隆道：“对呀，胡总你太谦虚了，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如今港澳台那边的音乐榜单都被童牧的专辑打榜了，而且还不是一首歌，是每首歌都能上榜！你这音乐水平要是还谦虚，我们鲍家街43号那就成弹棉花的了。”
王峰心想胡一亭年纪不大，估计面对我们这些央音的专业学生有点怯，毕竟论专业考级，我们这些人都是早就考到顶了，他们这些作曲的在演奏上还真就不如我们，想到这，于是连忙道：“胡总你千万别谦虚，音乐水平和年龄没关系，你的本事我们服，音乐这东西，真不是考个级就能定的，这个音乐感觉是天生的。”
龙隆、李斌他们也连忙附和。
胡一亭见他们不信，只得苦笑不语。
进了被当成琴房的次卧，大家眼前一亮，之前一直没说话的键盘手杜咏笑道：“好家伙，东西真不少，胡总你会玩这么多乐器呢。”
童牧见胡一亭脸开始红了，连忙道：“是我的，他真不会，我也就是瞎玩。”
王峰舔了舔嘴唇，挽起白衬衫的袖子往钢琴旁一坐，“哥几个，怎么分啊？你们知道我主修小提琴中提琴专业，副修的钢琴，那个手风琴我可不大行，萨克斯更别找我。”
李斌见王峰抢了钢琴，只得拎起手风琴往肩上挎：“废话，这里有不会弹琴的吗？唉，手风琴呀手风琴，这特么还得我来，我奶奶在海军文工团拉了一辈子这玩意儿。”说着一边调整肩带一边道：“萨克斯不有李杰吗，铜管的呗。”
“行啊，家学渊源。”王峰又看向李杰：“行吗？”
李杰拿着萨克斯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有些紧张地道：“李斌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们央音的，萨克斯归木管不算铜管，你特么这样混怎么毕业的啊？”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李杰自己也笑：“学校可不教萨克斯，我们老师说这东西不入流，不过凑合凑合吧，我记得和单簧管差不多。”说完便开始呜呜的吹了起来，开始有些跑调，但很快找到了节奏，并有板有眼的吹出了旋律。
这时作为乐队主音吉他手的龙隆当仁不让地拿过吉他，一声不响地往屋脚一站，拨出一串流畅动听的小罗曼史之后，对大家笑了笑：“马丁的，这吉他真不赖。”
鼓手刘刚坐在架子鼓边笑：“我就打鼓的命。”
键盘杜咏轻轻抬脚踢了下王峰的屁股：“滚。”
王峰无奈，只得弃了钢琴去抱大提琴，和主修钢琴的杜咏比，他实在没自信。
呜呜拉了两把后，王峰苦着脸道：“不行不行，太别扭了，杜咏跟我换一下，我记得你副修的大提琴，别坑我。”
杜咏笑道：“你不是常说大小通吃吗？”
王峰放下琴硬把杜咏拉开，自己坐到钢琴前讪讪笑道：“那也得看情况。”
见六人就位之后，胡一亭、童牧、孔靖都抱着手，关上门贴墙站着，听他们合奏，经过几分钟嘈嘈切切的试音，六人调整进了状态，决定演奏一个他们自己的作品。
六七分钟后曲罢，胡一亭佩服地鼓掌：“好听。”
童牧也轻轻鼓掌：“我觉得这摇滚比插电的还强，大提琴在里面特有味。”
孔靖双手抱在胸前重重点头：“好得很，不愧是专业的，手风琴的味儿有点怪。”
李斌苦笑道：“这东西既有和声又有主音，跟什么乐器都不好配，要不换一首别的试试。”
童牧笑道：“不用不用，今天就是跟大家见见面，熟悉熟悉，真出去演奏也不能用手风琴，我就是自己学过，不想丢了，才买的。”
李斌一竖大拇指：“多才多艺！童牧你真行！这么多乐器都能玩的转。”
杜咏建议道：“再买个键盘吧，你学学，流行乐没键盘不好弄。”
李斌补充道：“贝斯也得买。”
孔靖道：“这些都是童牧她自己在家玩的，回头公司租个场地，所有乐器都会配齐。”
青年们都点头称是。
第421章 摇滚是什么
回到客厅，胡一亭把电视和游戏机都关了，请大家在沙发上挤着坐下，自己搬了椅子和童牧、孔靖坐在旁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键盘杜咏喝着可乐道：“你们这房子装修的真好，我要有钱将来也想住这边。”
“今年刚买的，贷款还没还完呢。”童牧笑道。
“不着急，等签了百代就有钱了。”孔靖笑道：“百代那边我已经谈妥了，他们同意和我们以制作公司的名义和他们签约，因为他们对胡一亭的作词作曲非常推崇，说只要胡一亭继续给你写歌就行，他们还希望胡一亭能多些创作，让百代旗下别的艺人也沾沾光。”
“我是能写，但也只能给童牧。”胡一亭对孔靖道。
孔靖点头：“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这个不用勉强。”
“你给他们开多少工资啊？”胡一亭对孔靖说完，朝沙发上挤着的六人看了看。
“三险一金，每月八百五。”孔靖直言。
乐队的音乐青年们都点头，主唱王峰笑道：“谢谢孔总，我们毕业去单位也就这待遇。”
“好好干，每年给你们涨工资。”孔靖保证道。
李杰点头道：“我们之前没收入，帮人忙活了一场演唱会赚了5000块钱之后就没生意了，房租都交不起了，我本来寻思着要去去南边打工，听说广州深圳那边的娱乐场所挺多的，专业乐师一个月赚两三千没问题，不过我还是留下来了，因为放不下自己的梦想，我觉得一旦过去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了。”
杜咏道：“我家里人也催我去正式的文艺团体，但我觉得自己这么年轻，不拼一下就放弃，将来会后悔。
李斌也道：“杜咏说得对，我都过了铁路文工团的面试了，不也放弃了吗，我的梦想就是做自己的音乐，不会放弃的。”
王峰感激道：“谢谢孔总监你能和我们签约，我们一定好好努力，尽快达到发片的水平。我们现在每天都在积累音乐素材，有几首歌觉得还行，如果孔总监能帮我们找来别人写的新歌，我们也愿意唱。”
孔靖淡淡道：“再练练，我一定给你们发专辑，摇滚乐的热潮现在已经退了，崔健、黑豹、唐朝他们也都已经不如几年前了，现在最火的是流行乐，音乐风格复杂，不拘泥某一种元素，所谓拿来主义，什么好听就搞什么，纯摇滚也就是海外还有市场，国内老百姓还是认流行，只要易于传唱，再有点内涵，就能在国内火起来，纯精神的抽象化摇滚肯定不行，这点和国外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你们一定要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流行乐队，而不要过于标榜你们是摇滚组合。”
孔靖的一番话听得青年们纷纷点头，龙隆道：“这我们懂，孔总监你说得对，首先要能活下来，再想着火起来，才能实现我们对音乐的追求。”
胡一亭听到这里，突然问道：“你们音乐的追求是什么？不会是骨肉皮吧？不会是飞叶子吧？不会是吃些迷幻蘑菇加磕点子药吧？”
青年们有些沉默，有那么几秒像是被问住了，王峰只得代表他们回答道：“我们乐队还是干净的，我可以给你保证，我们六个都没吃过吸过哪些东西。至于果儿……”他看了看童牧，又看看孔靖，最后似笑非笑地对胡一亭道：“我们又没名气，有几个果儿认识我们？”
童牧懵懂地拉着胡一亭胳膊，小声问：“什么是果儿？什么飞叶子吃蘑菇吃药的？你们说什么呢？”
鲍家街43号六人此刻都有些尴尬，胡一亭说的这些他们都懂，只是没试过，但内心深处却或多或少憧憬过，觉得西方那些摇滚乐团过的糜烂生活，真可谓神仙般的日子。
胡一亭很认真地当场给童牧解释：“摇滚是从西方传进来的文化，它不只是单纯的音乐这么简单，这个圈子基本上和吸独、**、暴力有着与生俱来的伴生关系，所谓骨肉皮这个词就是英语groupie的音译，国内圈子里又叫果儿，最嫩的那些就叫尖果儿，这词还是旧社会曲艺界传下来的，那年头就有不少为戏痴狂的大姑娘小媳妇，愿意为唱戏的那些红角儿自荐枕席，这些姑娘之所以被叫果儿或尖果儿，得名主要是和女性某处美丽器官有着描形的逻辑，一听就懂，后来这词泛指那些“开放”的女性。西方摇滚文化进来后，这词渐渐成了骨肉皮的代名词，那些在摇滚文化里迷醉的女性，成群结队等在乐队后台和成员们**、拍裸照、一起吃药，痴狂的为乐队成员们献身，甚至抛弃家庭跟着乐队到处巡回周游各地，充当随队的公用性工具，算是追星族里沦陷最深的那种。”
童牧听得一脸寒霜，而不是单纯厌恶的表情，显然被恶心到了极点，她直接问王峰他们几个：“你们没这个问题吧？”
龙隆连忙道：“也不是所有国内摇滚乐队都这样。”
王峰否认道：“我们没有，童牧你放心。”
胡一亭道：“行了行了，我也没指望你们有多清高，但药不能碰，什么药都不能碰，果儿或者今后更好的尖果儿肯定有，不管你们吃不吃，但有一条，不能出丑闻，也不能沾上暴力事件。”
童牧狠狠瞪了胡一亭一眼：“什么果儿果儿的，真难听，不许说了。”
“好好，你让我说完。”胡一亭只得答应，继续道：“我话说前头，西方流行音乐圈子里那套**的文化不能在中国搞，至少你们六个要做到，这一点上，你们说我传统也好保守也罢，但我就是这么一个守旧的典型中国人，你们要是出了这种丑闻，我就不再和你们有瓜葛了，我年纪小，童牧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必须得讲精神卫生。”
童牧也道：“真的，我和胡一亭不开玩笑。”说罢蹙眉道：“我要知道摇滚是这么回事儿，怎么都不能要你们来我家。”
王峰听童牧言辞不善，不禁面色发白，连忙保证：“这不会的，我们六个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中国传统道德还是明白的，我们的音乐理想是把古典融入现代，以摇滚诠释经典，胡一亭你刚才听了我们的作品，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听的，你们水平很高。孔总监签你们是为了给童牧打造一个专业水平的伴奏乐队，方便平时排练，将来出去开演唱会可以不用伴奏带用自己的乐队，我看你们很合适。
至于你们出专辑的事儿，我觉得孔总监比我有发言权，我个人不太懂摇滚乐，不过你们要是能做出好音乐，哪怕没有商业价值，我也愿意资助你们发片。”
杜咏红着脸道：“真的，胡一亭，我们六个都还算是保守的，没沾过你说的那种事情，大概是我们在摇滚圈子里还没混出来名气的原因吧，但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所以即便以后我们出名了，我觉得也不会这么干。”
胡一亭点点头：“孔总监刚才也说了嘛，不要拘泥于摇滚，音乐这个东西是服务大众的，好听就行，形象要健康，不要一味追求酷，也不要标榜自己的摇滚范，你们要是能做到，我可以帮你们写几首歌。”
杜咏：“真的？太好了！”
王峰早有这个想法，但刚才觉得没法开口，此刻喜的眉毛直跳：“谢谢你胡一亭！”
鲍家街43号其余四人也都振奋起来，纷纷对胡一亭表示感谢。
胡一亭笑了笑，摆手道：“我说好了，我不懂摇滚，反正好听就行。”
王峰笑道：“对！好听是最重要的，我早想明白了，我们六个人搞音乐图个啥，不就是喜欢搞乐队的氛围吗，你就是写流行，我们也唱。”
李斌道：“我也是，就喜欢搞乐队，真不一定就在摇滚上把路走死了。”
胡一亭听他们这么说便笑了起来，觉得这果然是一个刚组建不久的无名乐队，对所谓摇滚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坚持啊，看来只要能帮他们成名，他们就乐坏了，可没什么关于音乐风格的执念。
第422章 资助
九个人聊了一下午，熟悉了不少，童牧之前对这六人产生的那种模糊不清的担忧渐渐融化，但态度上显然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那种单纯的热情欢迎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孔靖道：“我打算在公司附近租个地儿作为乐队练习场所，最好顺便把公司也搬过去。”
胡一亭问：“798艺术区那边不行吗？”
孔靖茫然道：“什么798？”
胡一亭挠挠头，想来这年月798艺术区还没成型，自己又说早了。
“那你索性去中关村海淀上地科技园，就租我们重光公司附近，那边开发区里有些空楼，附近都是农地和旧厂房，厂房和农地都能租，你们选一个，好好装修一下，除了排练场地，把厨房、会客厅、餐饮区都弄得舒服点。”
孔靖笑道：“这主意不错，那地儿也算挺偏的，不吵人，离你也近。”
童牧面露喜色，掩口笑道：“这样最好，以后你天天中午过来吃饭吧？”
胡一亭看着童牧的笑颜回以微笑。
眼看着晚饭时间快到了，胡一亭本觉得应该请大家吃顿饭，可内心却希望和童牧两个人单独在家吃。
突然想到自己如今这样的身份居然还纠结这种小事，他哑然失笑，释怀道：“本该请你们吃顿饭，不过我最近有点累，不大想出门，让孔总监陪你们吧，去好好吃一顿。”
六人连忙摆手，都说你在家休息吧，我们回去吃就行。
胡一亭又对孔靖道：“老孔你带他们去吃饭，另外以后每月给他们每人再发两千块钱生活补贴，这钱不算工资，是我个人对音乐家的小小资助，让大家好好安顿安顿生活，回头我让童牧把钱给你。现如今没钱可搞不了艺术，虽然艺术家需要精神上的磨练，但也要有物质上的保证，不然就不是磨练而是折磨了，别的不说，光每个月买cd听演唱会都要一笔不小的开销，音乐家不接触各种音乐门类可不行，这钱不能省，以后有机会，再送他们出国去转转，体验体验国外的艺术文化，和外国艺术家们交流交流。我以后会成立一个文化艺术类的基金会，到时候钱从我这儿拿。”
此言一出，鲍家街六人都激动起来，表情由然喜悦，带着刚毕业不久的学院派音乐人的矜持，青涩地依次对胡一亭说了谢谢，声音真挚。
孔靖自然对胡一亭言听计从，说道：“胡一亭你说得对，艺术家要是有了资本的支持就能飞得更高，像意大利的美第奇家族，世世代代养了多少大艺术家，他们六个遇到你算是有福气了。得了，不说了，那我带他们回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布置。”
送走孔靖他们，童牧对胡一亭笑道：“你真的看好他们？”
“嗯，你做饭去吧，我把地拖一下。”
“你放着，回头我来。”
“跟老公还客气什么。”
“呵呵，那好，你可拖干净些，不然我还得重新来一遍。”
“我干活你放心。”
童牧麻利地把茶杯收进厨房，将一个个空可乐罐扔进垃圾桶，整出一大袋垃圾，胡一亭连忙接过，下楼去扔了。
坐电梯回到楼上，胡一亭见童牧忙着炸猪扒煎鸡蛋，笑道：“晚上还吃这么好啊？”
“你不是爱吃吗，咱们吃个够，熬粥来不及了，我煮着泡饭呢。”
“挺好，煮稀些，厚的不好喝。”
“你看看，这水够吗？”
“我看看……应该够了吧。”
“呵呵，瞎指挥。”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胡一亭笑着去卫生间拿了墩布，开始抹地。
……………………
孔靖带着鲍家街43号6人出了碧湖居小区，看时间不早了，便带着六人在附近找了个饭店叫了些家常菜和扎啤。
七人边吃边聊。
“这胡一亭真看不出来是大款，一股学院派的味儿。”龙隆笑道。
王峰：“挺仗义一人，这年头愿意资助乐队的可不多，他又不为打广告。”
刘刚：“童牧跟他结婚了？我怎么听说他才十六七呀？”
李斌：“真看不出来，举止比我还成熟呢。”
李杰：“都闭嘴吧，人就是同居也不关咱什么事儿。”
杜咏：“孔总监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今天带我们认识了童牧和胡一亭，胡一亭真是个天才的音乐人，虽然他对我们搞摇滚的似乎有点偏见，不过这人说话实在，没心眼儿，我觉得今儿个能认识他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孔靖和杜咏碰了下大玻璃杯，晃着扎啤上厚厚的白沫道：“你们偷着乐吧，胡一亭现在可是国内红得发紫的音乐人，别看他不显山不露水，不参加任何节目和采访，但多少人巴巴的联系我，想要找他写歌！”
王峰连忙接过话：“孔总监，胡一亭说帮我们写几首歌，这事儿应该是定了吧？”
孔靖喝了一大口扎啤，带着嘴唇上一圈白沫道：“胡一亭不是答应了吗，他这人说话靠谱，回头我帮你们跟进，年内他肯定能拿出歌来。”
说着孔靖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嚼着道：“童牧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人家对你们很热情很真诚。”
王峰：“对，姑娘真不错，一点大腕儿的架子都没有，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龙隆笑道：“再漂亮你也别多想。”
王峰：“废话，我特么傻啊？”
孔靖笑道：“不过你们可别处出去乱说啊！我丑话说头里，谁要是透出去她的住址，还有胡一亭跟他同居的事儿，那这人就自个收拾收拾滚蛋吧。”
王峰郑重道：“不能够，我们六个又不是碎嘴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有谱。”
杜咏微笑：“孔总监你放心，我们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能毁自己人，以后我们还要给童牧扛活呢，这不自己害自己吗。”
孔径点头：“我这礼拜就能把地儿找好，到时候你们赶紧从胡同里搬出来。”
杜咏举杯敬酒：“谢谢孔总监，这回可算是找到组织了，那胡同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见天的和那些居委会的吵架，说我们扰民，可我们也不想啊。”
孔靖端起酒杯：“你是作曲系的，你们乐队要想单飞，这里面数你最重要，从现在起就得抓紧了。”
杜咏点头：“我明白。”一仰脖子，干了半杯扎啤。
孔靖喝了一口，继续嘱咐道：“时间上分配好，一三五干你们自己的，二四六排练童牧的，赶紧把她两张专辑练熟了，我这里好多演出等着上呢。”
六人齐齐答应，心中都有种期冀，觉得自己的小乐队终于上了正轨，开始按照日程表工作了啊！
第423章 赴美说虞
美国航空飞往旧金山的航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波音747商务舱，宽敞中带着豪奢之感。
一共五排座位，每一排只有三个真皮沙发，硕大丰满如超级摇篮，简直可以把篮球运动员给陷在里面，让人坐上去就不想站起来，所谓豪华，就是能让人贪图安逸爱上享乐，商务舱或者叫头等舱就是这么个东西。
童牧坐下后有些不适应，说这里哪像飞机呀，但具体像什么她也说不上来，直到起飞后才放下拘谨，从扶手边拿起洗漱包打开，这礼物是商务舱旅客独享，令她感觉新奇，一件件查看起来。
“雅诗兰黛香水，还有面霜和润唇膏，都是这个牌子，我在燕莎见过，很贵呢，这个毛巾牌子我不认识，手感不错，梳子，耳塞，牙刷、牙膏、眼罩，真全。”说着童牧晃晃胡一亭肩膀：“原来商务舱这么好。”说完莞尔一笑，吐了吐舌头。
吴桐也在检查洗漱包，兴致同样高涨，拿着洗漱包隔着走道对童牧道：“童牧你看这个包包，和里面毛巾一样，都是拉尔夫劳伦，这个款式市面上买不到哦，是专门为航空公司定制的，他家手包最便宜都要三、四百，美元！”
“这么贵？”童牧把玩着手中棕色的洗漱包，“应该是真皮吧？航空公司好有钱。”
胡一亭放下椅背躺下，闭着眼嗤笑道：“经济舱七千一张票，商务舱四万二，一个包值什么。”
童牧脸红道：“我又没出过国，不过商务舱可真贵，我问你，是不是因商出国就一定得坐商务舱啊？”
吴桐掩口而笑，探着身子朝这边道：“童牧呀，这回要不是托你福，胡总可不舍得定商务舱，我们之前出国都是坐经济舱呢。呵呵呵，这次终于奢侈一把了，胡总，多谢了哟。”
胡一亭脸上一红：“她头一回出国，这一路时间太长了，想让她舒服点。”
童牧默默地，喜洋洋地注视着胡一亭，见他不睁眼在打盹，还害臊把脸扭过去，于是笑着轻轻放下椅背，贴在他身旁睡下，可眼帘却微微翕动着，长睫毛如蝶翅般微颤。
这时一位金发空姐走来，从皮椅下抽出毛毯和枕头，一一为这对金童玉女盖上垫上，服务态度和对待乘经济舱的中国乘客截然不同。
吴桐见二人都睡下了，她也放松下来，又再次使劲揉搓了一番洗漱包，确认是顶级小牛皮后很是心满意足，自己从位置下面抽出毛毯裹上枕头靠上，放下椅背后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入梦前隐约听见前面乘务间里美国空姐在议论：“那女孩多美啊，我头一回见到中国姑娘有这么漂亮。”
“3a那位？”
“是的。”
“旁边3b是她男朋友吗？看上去很一般。”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也许是她弟弟呢，但看得出一定是有钱人。”
“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3c倒像她母亲，我是说气质上…………”
吴桐听着嘴角含笑，空姐的闲言碎语在她耳畔变得越来越轻，终于熟睡过去，她对自己在重光的前途越来越有信心了。
人在飞机上睡觉总睡不沉，像平时打盹，迷糊了快一个小时胡一亭就醒了，睁眼就看见童牧在邻座支着手肘端详他，见他醒来就用手里毛巾揩净他眼角，湿毛巾上还带着香水味儿，很好闻。
胡一亭笑着咧嘴低声问：“洗漱过了？”
童牧语声圆柔又娇憨，檀口凑近他耳朵低语道：“嗯，去过了，商务舱卫生间好大，又干净，比国内航线经济舱好多了。”
“一分钱一分货。”
童牧点头表示：“香水好闻吗？”
“好闻极了。”胡一亭从鼻孔里笑出了气。
童牧将额头贴在他下巴，埋首在毛毯中：“讨厌，又笑我，我是不是像土老帽？”
“我就喜欢土老帽，真诚的女孩最美丽。”
童牧扑哧一笑，仰首从毛毯下露出秀美双目迷瞪他：“嘴好甜。”说着撑起身子又把玩起那洗漱包：“空间挺大，能放好几万块钱吧？手机和钥匙也全都能放进去。”
“哈哈，老婆你品味跟那些大款差不多，如今大款最爱用商务舱洗漱包当钱包用，不但能装好几万现金和一堆零碎，还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出过国，还是坐的商务舱。”
“咯咯咯。”童牧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就嘲讽我吧，可我就乐意！哼哼，搁着不用我心疼机票钱。”
“小守财奴。”
“呵呵呵呵，我就是小守财奴，说好了啊，回来可不许再买商务舱了，心疼死我了，四万二，光是想想我就睡不着觉。”
“呵呵，难得出来一次，开心就好。”
“那也太靡费了，你听我的。”
“好好，听你的。”
“嗯，乖哦。”
发现胡一亭醒转，金发空乘走过来询问他喝点什么，见他只要可乐便不禁暗自发笑，又提醒他有香槟、红酒和其余三十多种酒类可供选择，胡一亭称不用看酒单了自己还未成年，空乘闻言莞尔一笑转身离开，回来时给他带了一听可乐和一块巧克力蛋糕。
四小时后，747客机飞进一片漆黑苍穹，空姐宣布晚餐时间到了，胡一亭随便选了菲力牛排配烤南瓜和烤四季豆套餐，甜点是巧克力蛋糕，童牧和吴桐点了烤三文鱼套餐配乳酪蛋糕。胡一亭囫囵吃完，觉得没饱，便又叫了一份意大利千层面，结过婚的吴桐也不客气，大刺刺又叫了份意面和一盆蔬菜色拉，童牧见二人老饕一般，而商务舱里其他旅客也毫无减肥之意，都在叫第二份甚至第三份餐点，终于她也放弃矜持，想着要尽量吃回票价，在叫了一份巧克力蛋糕后，又点了一份胡一亭刚才吃的菲力牛排，吃完把小肚子都撑圆了，只好红着脸在毯子下松开牛仔裤的皮带。
作为吃货帝国的公民，胡一亭觉得就冲这伙食，商务舱有其贵的道理。
17个小时漫长空中旅程，三人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在高级牢笼中熬过了一阵阵无趣和烦躁，幸亏商务舱比起经济舱要足够宽敞也更舒适，可以站起来舒展筋骨，另外酒水饮料和各种食物既美味又不限量，除了不能上网不能看电视不能出门遛弯，简直没什么缺点。天亮后童牧把英文杂志当催眠药，无聊了就翻开看，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睡过去，胡一亭和吴桐低声在聊着公务，越聊越起劲。
这趟美航班机北京时间下午六点半起飞，经过17个小时不间断飞行，终于在美国西部时间晚上八点抵达旧金山国际机场。
想到新中国建立时留美学子要坐一个月的海轮才能回国，胡一亭对飞行的便捷还是很满意了。
从舷梯下飞机，童牧刚站上地面就欢快起来，像是被大地注入了生命的新活力，她笑着高举双手来了个旋转，在夜风中轻盈地飞掠出几道倩影，甚至将两条大长腿在空中劈出几个一字马来，立刻把周围乘客的眼球全部吸引了过来，美女舞者的表演惊鸿一掠，实在令旅客们感觉惊艳异常。
见被众人围观，童牧吐了吐舌头，甩动脑后秀发整理马尾，身子蹭着胡一亭发出诱人呻吟，然后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闷死我了！终于到了！美国！”
胡一亭看着爱人娇憨可爱的表演，心情也格外欢愉，乘坐摆渡车进了机场，和吴桐三人一起去领了行李，过了海关出机场，立刻见到了同事。
接机人是重光美国研究院雇员名叫王，是清华出去的留学生，王开来一辆福特七座商务车，上高速半个小时后便把三人送到了斯坦福大学附近罗斯福酒店入住。
受长途飞行压抑太久，三人颇为精神困顿，告别王后便回房洗漱，强行倒时差入睡。
第424章 做客虞家
一对美足踩在榉木地板上，脚尖踮着，步态轻盈，微微带起浴袍下摆，露出两条长腿雪白晃眼，攸然移动到窗边，一只素手拉开棕色遮光窗帘，隔着白色纱帘，七月加州早晨阳光像鲜榨橙汁般涌入，灌满房间每个角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童牧面庞被晨光照的透明，放下眼帘适应了几秒，又把纱帘笼到两边，将窗户微微拉开条缝，换进清冽空气到室内。
“几点了。”胡一亭裹着毯子迷迷糊糊问。
“六点半。”
胡一亭闭眼光着身子坐起在床头，如僵尸平举双手，嘴里嘟哝：“老婆，伺候朕穿衣。”
童牧发出银铃般笑声，飞快打开行李箱取出件黑色圆领衫跳到床上给他套上。
胡一亭继续迷糊着下了床，进了洗漱间，用冷水冲了把脸方才清醒。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想起昨晚两人身体和**如此强烈吻合，放肆纵欢直到筋疲力尽，显然现在起床方知，童牧才是那个被喂饱到神清气爽的那个，自己这种脑力劳动者在她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两人依次洗漱完毕后敲了隔壁吴桐房间门，门很快打开，见吴桐已经梳洗妥当，正对着电话本打电话。
三人吃了早餐后便有车来接，见还是昨晚接机的王，四人驱车前往位于阿斯顿道的虞有澄家。
阿斯顿道附近全都是富人别墅区，双车道很宽可以容纳三车，路边有碎石小径充作人行道，仅一米来宽，更外侧是草坪绿地，四米多宽，当中每隔五米就种着一棵红枫作为行道树。
吴桐虽然没来过，但之前打电话时已经从虞有澄处得知了具体位置，车辆一路缓行，数到第三个小巷便钻了进去，在第二户人家门口停下。
此处极为幽静，围着黑色方铁框篱笆，铁框上整齐纵横地焊着黑漆粗铁丝，像极了面粉筛，铁篱笆外贴种着矮矮的灌木，叶子潮湿，显然早上才洒过水。
吴桐按了门铃，很快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越过矮矮的柚木院门向院内望去，来人正是虞有澄本人，随同并落后他一肩走在院内灰色镶拼石板路上的雍容妇人想必是他太太了。
胡一亭和吴桐相视一笑，对了个眼色后，向虞先生夫妻举起手打了个招呼表示致意，吴桐口中发出一串银铃般笑声后道：“虞先生你好有福，这里环境真好。”
虞有澄和太太都笑了起来，虞太太抢前两步拉开矮矮院门，虞有澄笑道：“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胡一亭迈前一步，伸出手笑着道：“这话反喽，应该是我们感谢虞先生请我们来家里玩才对哟。”说罢，笑着把手和虞有澄握在了一起。
虞有澄右手握着胡一亭，左手拍着他手腕笑道：“胡一亭你太谦虚了，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当今世界少有的天才，能来我家做客，我感觉蓬荜生辉啊。”
胡一亭也用双手握住虞有澄：“虞先生是海外华人奋斗榜样，在硅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次在拉斯维加斯和虞先生一席谈让我受益匪浅，时光荏苒，一转眼今天已经是96年，今天我能来您家里做客，实在是三生有幸，值得我记一辈子，哈哈哈哈。”
两句话一说，虞太太对胡一亭的印象极好，觉得他落落大方，给人坦诚磊落之感，连忙笑道：“快进来，快进来，胡一亭你可是现在硅谷华人圈子里的话题人物，我家有澄对你推崇的不得了，说你是中国人的骄傲呢。”
胡一亭笑着和虞有澄松开手，又笑着和虞太太握手问好，吴桐也和虞家夫妇握了手，胡一亭接着给虞家夫妇介绍童牧：“这是童牧，我未婚妻。”
虞先生惊讶之余，下意识地点点头，握住童牧伸出的手：“好漂亮的姑娘，你好你好，欢迎你。”
童牧听胡一亭这样介绍，双颊飞红娇羞异常，又伸手和虞太太握了握，虞太太笑道：“的确是大美人，可比好莱坞明星漂亮多了，我在硅谷见过华人里数你最美！姑娘你几岁了？哪里人啊？父母是做什么的？”
虞先生赶紧拦住太太：“进去说，进去说。”又对大家笑道：“一路上辛苦了，今天我叫了外烩，红木城最好的中餐厨师和西点师在我家厨房里忙着呢，待会大家尝尝他们的手艺。”
于是大家笑着走进虞家，虞太太落在后面，走到西侧篱笆旁打开那边两扇同款木门，让王把车开进车道，这才笑着和等她一道的童牧拉起手走进那栋白墙红瓦典型加州风格幽静别墅。
虞家客厅装饰典雅，豪华而不失现代感，一百多平米大厅极为宽敞，三面通透全是玻璃拉门，外面屋檐下环绕着大理石走廊和维多利亚风格白色廊柱，胡一亭颇为喜欢，赞道：“我觉得无论什么季节，晴天也好，下雨天也好，在这间客厅看书或者哪怕发呆都是一种享受。”
胡一亭恭维发自内心，让虞有澄夫妻很高兴，虞有澄笑道：“你现在这么有钱，何不在这附近搞一套？硅谷比这更好的别墅实在太多了。”
“行，等我结婚了，一定在这买一套用来度假。”胡一亭笑称。
虞太太喜道：“那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找我啊！我弟弟就在帕罗奥图做房地产中介，我让他带你多跑跑，一定能找到最称心合意的房子！”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一定麻烦您！“胡一亭笑着使劲点了两下头。
接着大家跟随虞先生夫妻参观了整个别墅，之后重新回到客厅，外烩服务的服务员也端上厨房里西点师早准备好的奶油蛋糕，配着刚打磨冲泡的新鲜咖啡，大家边喝边聊。
虞太太对童牧极为感兴趣，居然拉着童牧端着蛋糕去楼上小客厅单独聊天，胡一亭也在单人沙发上扭过身体侧向虞有澄，谈起正题。
“风险投资？我最近接到不少工作邀请，但找我作风险投资的，你们还是头一个。”虞有澄惊讶地看着胡一亭的眼睛：“你们重光闲置资金已经这么充足了吗？
“虞先生，你觉得风险投资这一行要想比别人成功，是靠资金还是靠眼光？”
“眼光很重要，非常重要，但资金也一定不能少。”
“如果要虞先生来做，您觉得多少资金才合适？”
虞有澄头疼起来，一手附额撑在单人沙发扶手上，避开胡一亭火热的目光，心想按照这个路子说下去，岂不是要落到他的话窠里去？重光的薪资结构显然请不起自己，他们如今又要搞风险投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道道呢？
第425章 说服力
“你们知不知道，在硅谷，百分之五十的风投机构都是亏损的？百分之九十的项目都是昙花一现没有前景的？”虞有澄问胡一亭和吴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吴桐没说话，看着胡一亭，胡一亭点头承认，“是的，风险投资就像银行放贷，只是呆坏账比例要比银行业大得多，毕竟这一行看的不是财务报表，而是技术和市场前景。
但虞先生，我有信心，我认为风投的前提是眼光，而眼光这个东西，实质上就是技术判断力，别的我不敢说，但在技术上，我自信眼光超越别人十年！我相信这种眼光，你也有！”
听胡一亭如此充满自信表态，虞有澄也有些动容，但他毕竟饱经风霜，五十多年人生经历提醒他，当遇到年轻人极度自信时，一定不能对其太过乐观了。
“胡一亭毕竟还年轻，他的自信来自于之前所获成功，但这能代表未来吗？”虞有澄想到这里，温和道：“硅谷每一家风投公司都有很强技术背景，为了对每一笔投资负责，他们在技术调研上花了很多钱，仍然避免不了常常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也同意你比他们在技术上要强，但人不是神，不能每种技术都了解，你也不能，我也不能，更何况一项技术的未来，往往是由市场决定，而不是你我这样的工程师。”
虞有澄说的的确是金玉良言，但胡一亭并不为之动摇。
“虞先生你对将来是怎么考虑的？难道准备继续给那些大公司打工？恕我直言，我知道您早年曾经下海创业，最终以失败告终，我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勇气重头再来一次？”
虞有澄右眼眼角抖动，忍不住眯起双眼道：“勇气不是凭空而来的，我当年离开英特尔自己创业，现在我也不后悔，如今好不容易获得自由身，我必须慎重选择今后的道路，毕竟我都快六十的人了。你要知道纳斯达克每年退市的公司和上市的新公司几乎一样多，每天有多少新公司诞生，就有多少新公司破产，从这个意义上说，世界是遵循能量守恒的。”
胡一亭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看出虞有澄是个很理性的人，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对世界有着哲学的思辨，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保守些很正常，这对于一家风险投资资本来说其实是一种优势。
见说服虞有澄并不容易，胡一亭便愈发耐心，人说行难事必有所得，虞有澄这种有主见的人，的确难以说服，可一旦说服，就可以作为独当一面的司令官。
胡一亭觉的，说服一个人总的来说有五个手段。
一是自己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强者能让对方钦佩向往，凡俗人称之为王霸之气。自己虽然有实力，但在风投上并没有经验，因此虞有澄在这一点上对自己并不太放心。
二是用数据说话，这对于那种理性的人作用尤其明显。但显然没有什么数据支持说，自己做风投一定能成功。
三是借助权威的力量，但像虞有澄这种年纪老法师，根本不会被什么名人名言或者豪言壮语之类心灵鸡汤所打动。
四所谓讲故事，比如心灵鸡汤，这招往往对文科生很有鼓动性，但虞有澄这种老理工根本就不可能喝下这碗鸡汤，堂堂英特尔的技术副总裁，主管研发的高级主管，这种理性到极致的工科生，随便你口才如何天花乱坠，在他面前也不过是白费唾沫。
而第五点，就是利用恐惧。
胡一亭想来想去，决定试一试自己的说服力，毕竟自己比起别人来有一点优势，那就是自己白手起家，这在虞有澄心目中是加分的，而且自己顶着解开庞加莱才猜想的天才数学家的超级光环，这也让虞有澄对自己非常尊重，从他今天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他对自己是平等相待的，没有摆出哪怕一点点前辈架子，甚至有些尊重的过了头，把平等诠释成了平辈。
“虞先生，你相信不相信世界上有天才？”
虞有澄笑了起来：“信啊？我当然信！我眼前就有一位活生生的例子在嘛！真的，胡一亭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不可思议的天才，庞加莱猜想我虽然没法全部看懂，但英特尔里搞数学出身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一提起你，管他什么俄国人犹太人雅利安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genius！”
胡一亭微笑道：“我还写了qq，你应该知道的。”
虞有澄很感兴趣地重重点头，盯着胡一亭的眼睛：“我听说这是中科院计算所一群研究生集体写的，原来你也在里面？”
胡一亭淡然微笑道：“对我来说小菜一碟罢了，qq整个开发计划都是我做的，请了计算所几个同学帮忙，大家合力完成了产品。”
虞有澄很感兴趣，问道：“你当初怎么想到要做这样一个产品的？你不是主攻ic设计的吗？”
胡一亭笑的狡猾，虞有澄觉得这是一种智珠在握的笑，上了年纪人的笑，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因为有价值。”胡一亭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的眼光告诉我，有价值！”
虞有澄眼角一紧，有些动容道：“好眼光！你的这份眼光现在值一百亿美元！我听说美国在线对重光的qq势在必得，连微软都眼热的不得了！”
“对！他们之前报价总值高达一百亿美元，但我们拒绝了。”
虞有澄耸然动容：“原来是真的？天哪！那你们想要多少？”
胡一亭避而不答，自信笑道：“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天天在一起的时候，有的是时间聊，现在我们说说游影霸王，我跟您说，当初我之所以选择开发多媒体指令集，也是因为我有眼光，同样，我眼里看到了其中蕴含巨大价值。”
虞有澄对此深有感触：“胡一亭你知不知道，游影霸王多媒体指令集已经不能用巨大价值来形容了，它简直就是一把铁钳，已经撕开了英特尔外壳上裹着的厚厚铁皮，现在英特尔正流血不止，肇事者就是你们重光，就是你胡一亭！”
第426章 巧舌如簧
胡一亭并不想暴露自己针对英特尔的蓄意攻击，做无辜状一摊手：“我并不想针对任何人，我只是看到了这项技术的价值，并赶在英特尔之前对其完成了研发，仅此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虞有澄也不敢想象一个去年才16岁的少年会蓄意针对英特尔在技术上进行恶意截胡，点头道：“你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总之现在我也离开了英特尔，胡一亭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研发游影霸王的时候，有没有国家力量给了你帮助？”
“没有！我以人格担保！”胡一亭毫不犹豫，立刻矢口否认。
虞有澄对此并不感到惊奇，心说即便中国政府背后帮了你，给了你情报，你也肯定不会承认的，但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也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他坦诚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英特尔海法实验室今年开发出的mmx指令集，和你去年搞出的游影霸王指令集高度重合，简直是一对双胞胎。”
胡一亭早就想好了一旦被虞有澄问起这个话题要怎么回答，于是当即作出气愤表情，跺脚大骂道：“抄袭！**裸的抄袭！海法那帮孙子！抄袭老子的设计！他们进度比我落后一年，居然还敢不要脸的抄袭老子！这要不抄袭呢？估计还得再过两年才能拿出产品吧？真是一帮子废物点心！”
虞有澄见胡一亭骂骂咧咧颇为生气，样子不似作伪，终于也确信了自己当初对格鲁夫做出的解释。
“我也是这么看的，但格鲁夫并不认可我的判断，觉得是英特尔出现了大规模泄密，导致英特尔技术部门内的所有华裔员工全部受了池鱼之殃，被调查的有之，丢饭碗的有之。”虞有澄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的遭遇，愤懑之余又满心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加上这次你们发布了slot1接口技术，帮助cyrix搞出了剑龙这么有竞争力的产品，简直像是在针对英特尔进行打击，胡一亭你能说说slot1是怎么回事吗？”
胡一亭早就想好了说辞，闻言立刻解释道：“slot1的计划源自于去年在拉斯维加斯时，我和cyrix的弗里德曼谈话时，得知英特尔面对6x86dragon丝毫不乱阵脚，立刻推出了带有二级缓存的新款处理器，大大提高了浮点运算速度，弗里德曼当时很头疼，毕竟他们的制程技术比英特尔要差一大截，所以那时候我就想着，能不能用别的什么办法绕过制程技术，来解决二级缓存上片的难题。”
“那你怎么想到要取名slot1的？要知道英特尔之前也在研发类似的技术，内部开发名称就叫做slot1，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命名，简直就坐实了格鲁夫的猜测，把英特尔里所有华裔工程师都坑苦了。”
胡一亭拼命作出一副无辜状，大张口惊讶道：“天哪？真的这样吗？我可一点都不知道！slot这个单词就是卡槽的意思啊？数字1是代表第一代卡槽技术，这个命名土的掉渣，我当时根本就没多想，实在是随手起的啊！”
虞有澄见胡一亭一脸的惊讶，觉得他年纪这样小，有限的人生肯定都在琢磨着学术，否则怎么可能在数学上和ic设计上取得惊人的成绩，这种人一定是说不来谎话的。
“我相信你。”虞有澄真挚道：“巧不巧的，英特尔在命名的时候也是非常无脑，跟你一样的想法，唉，理工科的人就是这样单纯，取个名字都能傻到重合。”
胡一亭故作无知，继续道：“就因为受了弗里德曼当时那番诉苦的影响，我特意在dex展会期间找到dec公司，花了大钱才买下了他们的alpha架构和总线协议的技术授权，我们的pcb板卡和高速总线芯片设计，就全都用的是dec公司的alpha总线协议ev6。”
虞有澄闻言几乎跳了起来，恨恨地一拍大腿，破口骂道：“就是说嘛！从ev6就能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从英特尔抄袭来的！你知不知道，英特尔开发中的这个slot1接口，用的是他们自己的gtl总线协议！这个东西和dec的alpha架构上的ev6总线协议完全是两码事！哼哼！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格鲁夫完全是欲加之罪！完全是诬陷嘛！”
胡一亭只得不停地点头，虞有澄气的直喘气，一口喝干咖啡，起身给大家去泡绿茶，来来回回嘴里都在气骂着：“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是不是？我就说嘛！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胡一亭暗暗捏了把汗，心说幸亏老子机灵，抄的是amd的slota接口技术，只是用slot1命名罢了，至于让你们遭了池鱼之殃，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方人对华人永远是防着一层的，只要在对华竞争中落於下风，这种忌惮很快会被以歧视排挤甚至打压污蔑的方式释放出来。
虞有澄用白瓷茶壶泡了一大壶碧螺春，给胡一亭沏了一满杯，胡一亭端着茶杯轻轻吹着，换回之前的话题继续道：“不但有qq，有游影霸王，我们还搞出了u盘，这东西虞先生用过没有，有没有什么建议？”
虞有澄眼睛一亮：“u盘是个好东西！我跟你讲，这东西实在是绝妙的发明！胡一亭你们真是有够创意！这么一来，把usb接口一下子盘活了！这里面受益的公司可不老少呢！我跟你讲，自从1994年11月11日英特尔、康柏、ibm、microsoft等多家公司联合发表了usb v0.7版本以后，这个usb接口就像个鸡肋一样摆在机箱上，几乎没有用户使用这个接口，大家不知道能用它来干什么，96年1月，这些公司又把usb标准提高到了1.0版本，依旧是无人问津，市场反应冷淡，谁也不在乎这破玩意儿，主机和主板厂商几乎都不愿意把这个接口装上去，因为这鬼东西简直就是付出额外的成本又不带来任何效益的冗余接口。一直到你们重光的u盘横空出世，如今才短短几个月，usb俨然已经成了机箱和主板上必不可少的实用接口了，我看早晚会发展到，大家没usb接口就没法过日子，今后主机上的软驱一定会被u盘活生生的掐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现在美国股市里涉及软驱生产的企业都在甩包袱，包括日本在内，软驱产业已经被视为了技术落后的潜在不良资产，大家都在拼命地想要把这块夕阳业务剥离呢，原本又有光驱之后，软驱就渐渐少了景气，如今你们又搞出了u盘，这更让软驱没了活路了嘛！”
胡一亭开心地哈哈大笑：“我也不针对任何人，像我之前说的，我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价值，这是我的眼光，而且我的眼光还从来没错过。”
虞有澄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一亭：“你是很有眼光，在技术上，我虽然比你多了四十年的阅历，但也没你这样有创造力，更没有你这样的执行力，和想到之后就能在最短时间里做出来的技术实力。”
胡一亭闻言暗喜，觉得火候已到，微笑道：“另外我们重光还开发了vcd和dvd解码芯片，还有数字电话总控芯片和大型程控电话交换机，这些产品没有一项不赚钱，个个都是我们的盈利增长点，每个月的销量都在上升，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我的眼力，那我真的没话说了。”
虞有澄低头不语，开始陷入复杂思考之中。
胡一亭趁热打铁道：“我觉得人生在世，一定要做能够令自己成长的事业，而不能过多考虑眼前得失。
以虞先生经天纬地之才，该学的都已经在英特尔学到了，如今再要寻找一家大公司从头开始打工，岂不是浪费人生？您老人家就算是铁打的，又能再干几年呢？”
虞有澄被说得不禁微微点了下头，暴露出他对于胡一亭这番话发自内心的认同感。
胡一亭大喜，连忙继续道：“但要是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那就情况大不一样，就像一棵苹果树，第一年结十个果子，哪怕自己只留下一个，其余九个全分给别人也无妨，因为树还在成长，等到第二年，苹果树结了一百个果子，我们照样只留十个，其余九十个全分给别人，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苹果树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上面的果子成千上万，那时候才是我们收获的时候。”
虞有澄眼里精光闪动，问道：“这就是你对于风险投资的看法？”
胡一亭笑道：“对，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浮躁，有耐心，沉得住气，比较不像年轻人，反倒像个老头，所以我觉得自己和虞先生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虞有澄爽快大笑道：“好一个小老头，说得好，哈哈哈哈哈。”
胡一亭继续道：“而且虞先生你总要为子孙留下点什么，俗话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您有个女儿对吧？与其给她留个早晚会花光的金山银山，还不如给她留下个公司，让她在您百年之后，还可以骄傲的对您的重孙辈说，看啊，这就是你祖爷爷留下的基业。”
虞有澄一拍沙发扶手，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苏张之舌的秀口，简直把我说的心都痒了，我现在明白胡一亭你为什么能一夜之间建起这么大的公司了，就你这口才，哪怕当推销员都能发达。”
胡一亭大方一笑：“虞先生，我现在还是那个问题，如果要虞先生来做这个风险投资公司的总裁，您觉得多少资金才合适？”
虞有澄鼻翼翕动，大脑飞速运转之后，报出了一个数字：“一千万启动资本，一年内我帮你选二十家公司，然后我们一起从中选择十家以内进行精心培养和扶植，争取在其中养出一棵参天大树，五年内完成上市，让我们手里的股票市值实现三倍以上的升值，之后再考虑套现或者继续持有。”
胡一亭点头：“可以。”
虞有澄咬牙思考片刻后又道：“我可以拿出三百万美元来！”
胡一亭点点头，看向吴桐：“吴姐你呢？这样的机会错过就没有第二次，你出多少？”
吴桐吓得呆了：“我？我哪里有钱？这个我要和我家蔡逸中商量着来。”
胡一亭佯怒道：“我信你，虞先生也与你相熟，你这时候提你家老蔡做什么，爽快点，五十万拿不拿得出？”
吴桐见胡一亭态度异常坚决，不由她不答应，一狠心道：“那我把房子卖了！五十万就五十万！大不了这些年在美国白干了！反正我和老蔡还没有孩子！真要是喝西北风，好歹有胡总给我一口饭吃！”
“哈哈哈哈哈哈”胡一亭和虞有澄全都大笑起来。
第427章 投个亚马逊
这时虞太太领着童牧下了楼，听见他们在笑，便问他们什么这么好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吴桐便给她俩解释。
胡一亭心情舒畅，端着茶杯细细品尝，有了虞有澄加入，胡一亭认为自己心中那幅投资蓝图终于有了块坚韧衬底，可以开始在上面作画了。
因为国籍限制，一些投资胡一亭不方便自己出面，或者即便出面也会被猜忌、挑剔、排挤，必须有一个得力买办在美国为他操持，这样自己可以躲在幕后，一些事情反而方便下手进行。
“虞先生出三百万美元，吴姐出五十万，那我出一千六百五十万好了，资金还是宽裕点好，一千万有些少。”
虞有澄眼睛一亮，他知道对于一个风投资本来说，一千万和两千万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毕竟有些项目资金门槛高，一千万的本金抽出几百万投进去并没有发言权，假如a轮跟进，到了b轮或c轮却无法继续增加投资，那只有面对股本被稀释，话语权被新进大资本剥夺的下场，如果极为看好该项目前景，那么这种股本稀释无疑会造成很大损失。
“胡一亭你对于合伙人有什么条件吗？我们成立这个风投资本，它是开放的还是封闭的？将来是否还允许其他合伙人进入？
现在风投公司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只有两三个合伙人，资本较少，专注于某个行业，深度挖掘行业内项目，只做a轮或者b轮，并不持有股票至上市。另一种则比较开放，资本雄厚，合伙人数量甚至有十几个之多，成员大多担任过国际型大企业主管，选择项目时各管一摊，合伙人从各自熟悉的行业里选择项目推荐给董事会，最终投票决定是否投资，雄厚的资本让他们的战术比较灵活，可以在任何一轮介入，甚至可以从种子轮开始，通过a轮b轮c轮……一直持有到股票上市。”
童牧听得糊里糊涂，听虞有澄说完，便下意识开口，小声问胡一亭道：“什么是a轮b轮？”
胡一亭丝毫不以为意，对她温柔解释道：“我打个比方，你成立一个公司，可是需要钱发展业务，于是我给你十万美元换取你公司10%股权，这样一来你的公司估值就变成了一百万美元，我就是你的天使轮投资人，过了半年，你快要把十万美元花光了，公司需要扩展业务，所以还需要更多的钱，于是虞先生来了，作为a轮投资人，给了你一百万美元，也换取你10%的股权，这样一来你的公司估值就成了一千万美元，我作为天使轮投资人，手里的10%股权也增值了十倍，接着又过了半年，你把这一百万美元也花完了，又缺钱了，于是吴姐出现了，她作为b轮投资人给了你一千万美元换取你10%的股权，于是你的公司估值达到了一亿美元，我和虞先生手里各自10%的股权也水涨船高，价值一千万美元了。接着你把公司上市，假如股价正好反映了之前的估值，那么我赚了一百倍，虞先生赚了十倍，吴姐一分钱没赚。假如股价比之前的估值更高，那么当然吴姐就赚了。”
童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要是股价不如估值怎么办？”
胡一亭笑道：“假如股价只有估值的一半，那我也赚五十倍，虞先生也赚了五倍，只有吴姐亏了，投资损失了一半。”
童牧天真道：“那么说天使轮投资才是稳赚不赔的？既然这样，吴姐和虞先生为什么要当a轮和b轮投资人呢？”
胡一亭点点头：“所以实际操作中，a轮投资人有时候会要求天使轮投资人出局，比如虞先生在投资时，要求我把5%，8%，甚至10%的股权全部卖给他，他给我比如说二十万美元作为补偿，不然他就不投资，我可以答应他的要求，反正当初的十万元在半年里翻了一倍，已经赚大了，如果我不答应，可能公司就没钱继续运营下去，就会夭折，我之前投资的十万美元就可能收不回来。”
童牧追问：“你既然看好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投资一千万美元。”
胡一亭笑道：“可你想过没有，我也许只有十万美元呢？或者我根本就不看好你的公司，只是想找个人接盘呢？或者我就是一家专门做天使轮的风险投资公司，原则上绝不涉足a轮或者b轮呢？只要有a轮或者b轮投资人出现，我的公司原则上就要会求我必须全部出清手里所有股权，把利润装进口袋，避免将来可能遇到各种不可测风险。”
童牧一脸恍然表情，点点头：“哦，我懂了。”说完，她发现虞先生夫妻和吴桐、王都含笑盯着自己看，于是脸儿飞红，尴尬道：“对不起，我不该插嘴的。”
虞太太笑道：“胡一亭对你真好，要换了我，有澄一定不会给我这么耐心解释，一句‘你不懂’就把我打发了。”
虞有澄笑道：“我有吗？你太冤枉我了吧？”
胡一亭也笑：“童牧和我是一体的，以后她有什么不懂，还请大家多包涵，教教她。”
虞太太一脸羡慕地惊叹道：“哦哟！童牧啊，你看胡一亭对你多好！”
童牧红着脸，和吴桐虞太太三人靠在长沙发上，微笑不语，脉脉注视着胡一亭。
虞有澄见胡一亭如此重视童牧，对她这样尊重，以为她家世背景很高，于是也笑着对她解释道：“其实现实并不总是这么甜蜜，纳斯达克市场上几乎八成都是僵尸股，说白了就是有价无市，你想按照市价把股票卖掉，都找不到接盘的，真正成交活跃的股票只有一两成，对于冷门股而言，想要把10%的股权套现，甚至几个月都很难脱手，一旦卖的多了，股价就像高台跳水一般的大跌。如果运气不好，公司运转不良，你手里股权又卖不掉，甚至可能随着公司一起退市。所以选好公司很关键，并不是拿着股票上市就一定能赚钱，这里面还涉及到承销商和做市商等方方面面的利益，一两句话很难讲清。”
童牧感激道：“谢谢虞先生教我，您不用在意我，你们谈正经事吧。”
这番小插曲后，虞有澄把话题重新找回：“就是这样，胡一亭你觉得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是专做天使轮，还是说不拘泥轮次，只要看好就一路持有，一路增加投资，直到把公司作上市？”
“不必拘泥，以我们专业眼光，既然投了那基本就不会错，不管哪一轮进去，绝不轻言退出！”胡一亭利落道。
虞有澄赞许道：“好，有魄力！我也觉得应该灵活些，也要耐心些。另外，如果你希望增加一些其他领域合伙人，我可以在自己人脉圈子里找些朋友参加，比如新材料方面、生物制药方面或新能源领域等等，当然，我都会找华人技术专家，我不是排外，但我觉得华人之间不存在文化隔阂，更容易沟通，不过我们华人一般都属于风险厌恶型投资者，我估计要他们拿出太多的钱不大可能，那些肯投大钱的华人往往又都是没什么技术背景的移民，就像你们大陆人常说的那种大款，比如潮汕商团、江浙商团、胡建商团，他们有是有钱，但我觉得不碰为妙。”
胡一亭也点头：“我同意，我可以接受专业人士加入，钱少些也无妨，但光是有钱却没技术背景的那种人就不必了，毕竟我也不缺钱。目前来看，我们应该专注于挖掘互联网技术公司，未来的世界一定是属于互联网的，而几年内，我觉得暂时不必增加合伙人，先把公司运转起来，规范起来再说。”
虞有澄赞许地点头：“幸亏你不缺钱，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也不喜欢人太多，你看华尔街有些金融投资公司，里面全是犹太人，根本不找其他族裔，股神巴菲特你知道吧，他大学毕业时提出，希望去他导师格雷厄姆的投资公司上班，可因为那家投资公司只收犹太人，所以格雷厄姆也没有为自己学生破例。”
“原来如此。”胡一亭恍然道：“大概同族裔团体的成员之间更有认同感吧，也更有凝聚力。”
吴桐这时笑道：“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占了好大便宜，若不是陪胡总来这一趟，否则怎么轮得到我参加？有胡总和虞先生眼光在，等于是帮我把关投资呢。”
虞有澄和胡一亭闻言又笑了起来。
“胡一亭你现在这么着急要搞风投，难道已经有了目标？”虞有澄问。
胡一亭看了看王，对他笑了笑，也不想见外隐瞒，直接道：“是的，我已经看中了一家去年成立的公司，亚马逊，西雅图一家网络购物公司，你们听说过没有？他们目前主营业务是在互联网上卖书。”
虞有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电子商务类，这个切入点不错，现在这个概念在硅谷很火，还有吗？”
胡一亭舔了舔嘴唇，他记得在2000年纳斯达克股灾之前，随便买什么互联网股票几乎都能赚钱，从1995年到2000年，纳斯达克市场从1000点涨到了5000点，足足翻了五倍。
“别的暂时没想到，我觉得先做亚马逊吧，这家公司目前拿到了天使轮投资，我们争取接下来的a轮就进去。”
虞有澄目光炯炯：“你这么看好他们？是不是之前听说了什么消息？”
吴桐也问：“胡总你从哪里知道这家公司的？”
胡一亭随便编了个理由：“我在新闻通讯里看见说美国有公司在网上卖书，我上网看了下他们的网站，感觉很不错。”
“就这样？感觉不错？”虞有澄有些懵了，他没想到胡一亭眼光的依据居然是感觉，这玩意能靠谱吗？这些钱里可还有自己拿出的三百万啊！
第428章 迅速行动
胡一亭前世因为手头上有些公司发的美元奖金，所以被同事们怂恿着一起在美股纳斯达克市场开了户，可他平时忙于工作也没时间去关注，只跟着同事们一起买了星巴克公司股票后就扔着不管了，选择这家公司的原因说起来很好笑，只因为他们平时常常从公司楼下星巴克咖啡店买饮料，仅此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凭借自己前世记忆，胡一亭还记得市场一些大致走向，虽然不像自己在ic设计方面那样复刻般清晰，但仅凭一丝丝模糊印象，他也记得纳斯达克市场基本符合赢者通吃的二八定律，市场中3%的公司占据了市场总市值的70%！其中微软、英特尔、苹果、亚马逊、谷歌、脸书、英伟达这七家公司更是突出，它们七家的市值总和足足占据了市场总市值一半，而市场每年新增市值的一半以上也是由它们七家和另外两三家当时处于市场热点的公司所贡献。
为了保险起见，更因为自己在这方面记忆不深，了解肤浅，所以胡一亭根本就没去考虑投资什么冷门企业，他觉得只要抓住这几家自己记得住名字的大公司就行了，毫无疑问，亚马逊就是其中一家以稳健经营且高速发展著称的公司。
虞有澄对胡一亭这种貌似随便颇为困惑：“胡一亭你不能这样顺便选择呀，我觉得起码要先对他们做个调研吧？好不好？其实我觉得硅谷还有很多优秀的公司可以投资，比如研发显卡技术的nvidia，他们英伟达公司的杰森黄，黄仲勋，你上次也见过的嘛，和我们在拉斯维加斯一起吃饭的！我听说他们现在因为新技术研发很缺钱，到处在找投资人。”
“对对，我记得，黄仲勋人很不错的，不过我们重光目前自己也在研发显卡，实在不想投资自己潜在的对手。”
“是这样啊。”虞有澄眨了眨眼：“那还有很多公司值得投，只要我们把在沙丘路上把风投的牌子挂起来，每天上门送资料的公司就会源源不断，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家在西雅图已经完成了天使轮投资的公司呢？”
“直觉！”胡一亭不得已只好用这个非理性单词来搪塞，“我在新闻里看到，亚马逊创办人贝索斯之前是普林斯顿电气工学与计算机科学系毕业的工程师，毕业后又在华尔街一家投资银行干到了常务副总裁，这样的人下海创业，我觉得再太合适不过了，首先理工科出身让他对技术有正确认识，金融业履历又让他对投资和管理有经验，这种人能够毅然抛弃待遇优渥的副总裁职务，冒风险下海创业，必然是有着极强信念的人，他对项目一定充满信心，不可能是出于一时冲动。”
虞有澄有些恍然，颔首道：“从创始人履历背景上来说，他的确条件非常好，有人说投资就是选人，这话未必全对，但我也觉得有道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挑选公司首先看ceo的能力，你看问题的这个角度没错。”
“能得到虞先生认可，我很荣幸，哈哈哈。”胡一亭笑了起来，“另外我个人非常看好互联网电子商务前景，这是对传统商业业态发动的颠覆性革命，是大势所趋。”
“原来你这么看好电子商务，虽然现在媒体上正在热议这个概念，但真正看好的人可没几个。”虞有澄坦言道：“我觉得电子商务这个东西有些奇妙，说不上来好不好，感觉像是电视购物一样，只能看不能摸，人买东西怎么可能不先尝试体验呢？美国电视购物很发达，但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非常出色的大公司，很多人买了都觉得上当，起码是买贵了。
而网络购物比起电视购物的体验就更糟了！起码电视购物里有导购员卖力吹捧，还有演员作为商托扮演现场观众，配合导购员演示产品，表演出夸张的惊喜和兴奋，来调起观众购物**。这些东西，网络购物全都没有，只有一个网页，几张图片，一些文字，这怎么可能有竞争力呢？
至少在十年内，我看不到任何前景啊？胡一亭你能不能把你的直觉具体给我分析一下？”
对于虞有澄的老观念，胡一亭也没法驳斥，毕竟在电子商务成熟之前，所有媒体和专家全都是这样分析的，论点和虞有澄基本一致，都认为这东西将来是有一定市场的，但肯定没有太大前途，是一种比电视购物还要不靠谱的商业业态，之所以现在能火起来，全靠沾上了互联网概念，将来吃枣药丸。
胡一亭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胡诌了。
“虞先生，亚马逊是卖书的，将来还要卖音像制品，虞先生你卖书之前会先看一遍吗？”
“不会，我去书店一买就是十几本，基本翻两页就放进篮子里了，很多书是因为喜欢这个作者才买的，还有些技术类书籍，是因为主题和我工作相关。”
“对，这就是亚马逊聪明之处。”胡一亭尽可能把这句话说的很大声。
虞有澄被胡一亭这么大声一喊，不由一愣，随即笑道：“从这个角度看，这还真是一家不错的公司，他们选择的切入点很棒啊！卖书是个好主意，也许互联网真的是个卖书的好地方！”
胡一亭微笑着，心说能把您唬住就行，“虞先生，类似亚马逊这样的公司，现在美国还有不少，有一家叫做e-bay的拍卖网，我觉得也很不错，但我坚持认为亚马逊这家公司将来发展会比e-bay好得多，美国在知识产权上保护很严，所以书籍和音像制品利润非常大，而且将来亚马逊不可能只卖书，业务一定会扩展到更大的领域。”
虞有澄只好点点头：“那好，我们先做亚马逊，我这就招人，着手把公司建起来，亚马逊那边也要尽快联系，争取三天内给你一个答复。”
“这么快？”胡一亭惊讶道。
虞有澄笑道：“我这个人做事一秒都不喜欢耽搁，待会我先给一位投资界朋友打个电话，罗炳男，淡马锡投资研究部副经理，以前在英特尔财务部门干过一阵子，和我有点交情，如果顺利，明天我就去西雅图。”
胡一亭知道虞有澄这是要给自己露一手，他对此非常满意，知道这次是找对了人，虞有澄在美国混了三十多年，曾经在英特尔这种世界级公司里位极人臣，自然是熟人遍天下，起码华人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他应该全都不陌生，这种人脉关系对于一家风投公司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第429章 赌大一点
虞有澄果然说干就干，离席给罗炳男打了一通电话后，继续和大家闲聊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之后是午饭时间，从红木城请来的外烩厨师手艺着实精湛，整了一桌子中餐，在虞先生劝饮之下，胡一亭、童牧、吴桐、王四人都有了些醉意。
饭后虞太太建议大家打打麻将，虞先生说自己以前上班时从来不碰这东西，现在好不容易退下来了，玩两把也好。
于是胡一亭便派出童牧作为代表，和吴桐坐对家，与虞先生夫妻两打起了牌。
“可我不会。”童牧急道。
“我教你就是。”
“嗯，那好，你坐我旁边。”
胡一亭在童牧身旁观战，见她初时打得极臭，一圈下来后终于摸清了规则，打得也越来越顺，笑道：“行呀，将来一定是个好手。”
童牧碰了个牌，出了一张后掩口娇笑道：“一把都没赢过，哪里好手了，就瞎说。”
虞太太抓了个清一色自摸，喜的拍着手道：“小童碰的好，你不碰，我哪里摸这张绝的来，呵呵呵呵，晚上阿姨给你包饺子。”
童牧笑道：“那我帮您擀皮。”
虞太太从三家手里收了筹码，一边码牌一边笑道：“你还会擀皮呀，这可真好！胡一亭你可找了对了老婆，呵呵呵呵，我一大早从码头市场买了新鲜的龙虾，厨师刚才帮我剁好馅了，咱们晚上包虾饺吃。”
牌局打到近五点钟，罗炳男来了电话，虞先生接了半天，回来后说收了不打了，和胡一亭吴桐说正事。
虞太太是大赢家，一下午赢了三千多美元，笑的合不拢嘴，虞先生没什么输赢，吴桐赢了一千多，只有童牧一家输，胡一亭笑着搂住她安慰了半天。
从虞家书房旁边棋牌室出来，童牧跟着虞太太去了厨房，王也提出去帮忙，胡一亭、吴桐跟着虞先生回到客厅坐下。
“罗炳男帮我打听清楚了，给亚马逊作天使轮种子投资的是纽约百事通集团。”
“百事通……您是说黑石投资吧？这家公司很有名，我听说过。”胡一亭点点头。
“对，就是黑石投资，罗炳男和黑石的投资经理打听了一下，说当初是贝索斯主动找的他们，因为黑石有位董事以前在华尔街就和贝索斯认识，所以对他很放心，就给了他天使轮种子基金，150万美元，只占10%的股权，一下子就把公司估值推高到了一千五百万美元。”
“黑石很厉害，种子轮并没有急于多要股权，这样反而把总体估值推上天了，厉害！”胡一亭赞道。
虞有澄见胡一亭对这里面的道道很了解，赞许地点头道：“对，种子轮占的股权越少，估值反而越容易推高，黑石是在这一行是老手。罗炳男跟我说现在黑石正在找下家，他们接下来打算放出5%的股权给a轮投资人，亚马逊打算再拿出15%的股权，这样一来一共是20%的股权，目标是再引进三到四家投资机构，每家各拿5%左右，把估值推高到三千万美元以上，之后还要再做个b轮，然后全力以赴筹备上市。”
胡一亭道：“这么说来，我们a轮进去，出150万美元可以占5%的股权，而黑石短短几个月就把150万美元本金全都收回了！亚马逊则得到了一笔高达450万美元的注资。”
虞有澄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个月，才三个月。”
吴桐啧啧咂舌道：“真是好买卖，黑石这一把赚大了，三个月百分之一百的收益，简直是高利贷。”
虞有澄笑道：“罗炳男说现在电子商务概念刚热起来，否则黑石也不能这么快就把估值炒高，目前有意向a轮的共有五家机构，我让他帮我们报了名，贝索斯那边应该很快就知道了，明天我去西雅图和他聊聊，看他欢迎不欢迎，下个月的a轮上我们就投个5%进去，我估计罗炳男从黑石那儿拿到的消息里有一定的水分，应该用不了150万，这里面不排除有黑石自吹自擂的成份。”
胡一亭淡然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多拿些，虞先生你告诉贝索斯，我们完全可以独占a轮，让黑石给我们5%，亚马逊给我们10%就行，为了这15%的股权，我们可以出一千五百万美元，帮他们把估值一口气推到一点五亿美元！”
虞有澄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胡一亭你确定要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吗？这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胡一亭道：“很多吗？我倒不觉得！我认为亚马逊是一家万里挑一的好公司，这样的好公司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起那些抱着资料找上门来乞讨资金的小项目，要好了一万倍！虞先生你告诉贝索斯，我们可以答应他们，上市后一年内……不！两年内不抛售股票！坚定锁仓持有！”
虞有澄心跳的厉害：“胡一亭你玩的这么大，我有些不放心，你现在钱来的又快又多，而我这些钱可是辛苦积蓄，吴桐也是一样。”
胡一亭堆出温暖笑容道：“我的眼光绝不会错，但为了对您和吴姐负责，我可以和公司签对赌协议，一旦这笔投资失败，我个人拿出钱来补偿您和吴姐的全部损失。”
虞有澄咽了口唾沫，把心放回了肚子，觉得胡一亭实在是财大气粗，既然他愿意一力承担所有风险，自己如果再要阻止，那未免有些太过小家子气了。
吴桐真挚地道：“谢谢胡总，既然这样我没有任何意见，全听胡总安排。”
虞有澄也点头：“既然胡一亭你这样坚决，那我信你！”
胡一亭笑道：“以后你们就会知道我是对的，到那时候，你们肯定都已经成了亿万富翁。”
吴桐笑道：“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胡总是对的呢，呵呵呵。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剩多少钱了，刨去公司运营的费用，大概还有四百多万可以投，也就是说，必须专注于那些种子轮的项目。”
胡一亭道：“不要着急，不出意料的话，亚马逊很快就能上市，到时候我们用亚马逊的股票作抵押，还能再从银行贷出钱来做投资。”
虞有澄点点头：“金融业就是这样，钱生钱才是正确玩法，只要有一笔做对了，接下来就一通百通，只要控制住风险，不要加杠杆，我们就能一直玩下去。所以……所以这第一笔就更加重要了……胡一亭，你这次赌大了。”
说完虞先生长舒一口气：“没想到退休之后玩的这么刺激，呵呵呵，真是少有的体验。”
胡一亭端起面前的拿铁：“虞先生，喜欢这种感觉吗？”
虞有澄呵呵一笑：“你还别说，有种回到青春时代感觉，浑身都是劲，哈哈哈哈。”
第430章 一个人的浪漫
三人正聊着，虞有澄大女儿虞文枫这时回了家，原来虞太太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回家陪客人一起吃晚饭，见个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虞有澄夫妻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虞文枫68年生人，今年28岁，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毕业后进了硅谷一家专利公司工作，72年生人的小儿子文彬现在还在斯塔福攻读计算机科学博士。
胡一亭等人热情地和虞文枫打了招呼，虞文枫看上去性格较冷，陪着大家坐了一会儿，席间用英语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不怎么主动开口了。
晚饭吃饺子，满满一盆龙虾肉馅，童牧主动揽下了擀饺子皮，其余大家一起动手来包，外烩厨师下午就离开了，虞太太亲自下厨，把几个配好的菜炒熟给大家就饺子。
“这饺子味道真好，我吃出肉味了。”胡一亭尝了一个笑道。
虞文枫扑哧一笑：“当然有肉，不放猪肉就不香了。”
胡一亭笑而不语，他只是随便说说，哪里会不知道虾肉饺子要放些肥肉的道理，何况这满嘴猪油味儿，哪能吃不出来呢。
虞太太道：“这龙虾新鲜的很，弹口吧？”
童牧也尝了一个：“嗯，弹口，真鲜。”
虞太太又端起一盘下锅，“小童你多吃点。”
虞文枫在水槽边洗了手上面粉，吃着饺子，终于话多了起来，“胡一亭你这么小，怎么会这么聪明？你小时候爱吃什么？”
“什么都吃，中国吃的花样最多，有时间你回国，我请你吃饭，保证天天不重样。”
虞文枫笑道：“那说定了，我一定去。”
胡一亭吃着饺子道：“将来投资公司开起来，你可以来帮虞先生嘛，在哪里不是一样干。”
虞有澄笑看女儿：“怎样？胡总邀请你，来不来？”
虞文枫失笑道：“那你们给我多少报酬？”
虞有澄看了胡一亭一眼，笑道：“你想要多少？”
“总不能比我现在还低吧？”
虞有澄笑道：“算了算了，你现在一年少说税后也有十多万，我请不起你，有这钱我不如多雇几个新人。”
胡一亭笑道：“过两年公司做大了，我们就高薪请你。”
虞文枫笑笑，对父亲与这些大陆人合作并不太看好，她始终直觉以为中国还很落后，像这年头美国媒体宣传那样一片穷困图景。
吃着聊着晚饭结束，胡一亭、吴桐又与虞先生就公司运营谈了些想法，之后胡一亭四人从虞家告辞出来驱车回了酒店。
次日吴桐开始着手卖房，忙着找中介给房子估价挂牌，请的就是虞太弟弟。
胡一亭让王充当司机，与童牧三人一早驱车去旧金山游玩，把市里比较有名的景点逛了个遍，金门大桥、九曲花街、唐人街、渔人码头、艺术宫、恶魔岛，把这些地方走马观花游玩一番。
童牧一路都很开心，兴奋地用相机拍掉了七八卷胶片，光是纯风景照就拍了足足两卷。
午餐，三人在渔人码头附近海鲜馆吃帝王蟹，童牧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她那架哈苏503cxi，拍完红通通的帝王蟹后，边换胶卷边问胡一亭：“将来真要在美国买房？”
“你喜欢吗？你喜欢哪里我们就买在哪里，买了当度假屋，今后来美国就可以省下住酒店钱了。”
王认真道：“美国买房子比住酒店贵多了，每年要交房产税，除了治安和教育很差的地区是最低的1.2%，好些的社区最少也得1.4%，要是海边别墅或者山景豪宅就更贵了，胡总你要是不常来住，还是住酒店划算。”
胡一亭笑道：“谢谢你，这我知道。”
王脸色一红，心说自己简直太能废话了，老板他还差这点钱吗？
童牧莞尔一笑，“那我以后更要好好学英语了，我觉得自己比你和吴姐差太多，胡一亭你英语怎么和吴姐一样好啊？你又没留过学。”
“你老公是天才啊，你忘了？”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你以后多教教我。”童牧美眸流转，计上心来，透过玻璃指着餐厅对边一家店招牌问胡一亭：“天才，我考考你，这个念什么？”
“你当我傻啊去，那是西班牙语吧，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猜着大概也是海鲜餐厅？”
“你也有看不懂的啊？天才。”童牧妩媚地白了胡一亭一眼。
王笑道：“胡总博学，的确是西班牙语。”
如此这般，三人谈笑游玩一天，作为司机兼导游，王今天心情极好，有胡一亭做东，连吃了两顿海鲜大餐，晚餐后又陪着购物，胡一亭和童牧选了件七百多美元的皮夹克送给他，令他很高兴，觉得陪老板比上班轻松多了。
回程路上，胡一亭在车里吩咐王：“明天我去研究院看看，下午还要去重光美国分公司，你帮我订晚上的飞机，我和童牧去拉斯维加斯玩两天再回来。”
王点头答应。
次日胡一亭一早和吴桐去了公干，童牧睡了个懒觉，在酒店里打发了上午时间，中午陪二人吃了午餐，因为胡一亭和吴桐下午还要去重光软件美国分公司视察，所以童牧打算独自一人去斯坦福大学采风，逛逛拍些照片。
斯坦福大而娴静，童牧想去音乐厅看看，几次拘谨问路，虽然辞不达意，但路人对美女总有极大耐心，最后一个校警开着高尔夫球车把她送了过去。
童牧围着这栋白色建筑走了一圈，建筑外种满红枫，夏风吹得红叶莎莎响，吹起她黑纱长裙，露出裸着的修长小腿，赤足上白色板鞋昨天刚买，新的有些磨脚，羞于脱下的她只好在音乐厅前台阶上坐下，揉着洁白脚踝，想到胡一亭昨晚说斯坦福很美可他却从没来过，笑自己为何会想要一个人把他口中说美的地方走一遍，就像之前总爱把他说过的歌听一遍，把他读过的书读一遍，想要走他走过的路，去他去过的地方。
日光缓慢移动，校园沐浴光华，想着胡一亭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所有话，童牧坐在台阶上发了一个多小时呆，直到被阴影推进阳光才回过神，起身用心给建筑拍了张照，离开了斯坦福。
第431章 Gens-capital
接下来胡一亭与童牧去拉斯维加斯游玩，期间虞有澄去了趟西雅图，和贝索斯谈妥后向胡一亭电话汇报了情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贝索斯对于虞有澄愿意独占a轮投资大喜过望，尤其是虞有澄提出愿意锁定股份直到上市后一年才解冻，这让贝索斯更为满意，当即留下虞有澄，并请黑石投资项目负责经理从纽约飞过来洽商关于这轮注资的详细事宜。
胡一亭和童牧在拉斯维加斯待了三天才回硅谷，连着看了一些大秀，最后一晚那个上空秀中美国式大尺度表演让童牧全程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想不明白美国政府怎么会允许这种演出。
“她们穿这么少跳舞不害臊吗？”
“你可比她们跳的好看多了。”
“那你还看，我们走吧。”
“别呀，这秀21岁以下禁止入场，我这门票还是贿赂酒店经理才搞来的。”
“你再看下去就真成流氓了。”
“你不就喜欢我这流氓劲儿吗？”
“你讨厌，这秀太不正经了，还是大卫科波菲尔魔术秀看好。”
“怎么不正经了？看完再走，待会回房老婆你给我跳一个。”
“想得美，我才没那么骚。”
“这不挺有情趣嘛。”
“太羞人了，我不跳！这不就是抬大腿吗，你究竟想看哪？”
“我……你跳舞是艺术，我想全面欣赏。”
“咯咯，臭流氓……”
……………………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胡一亭带着童牧和虞有澄、吴桐一起，四人去沙丘路上查看了两处物业都不满意，最后在不远处的大学路上看中了一栋出租屋，虞太太弟弟帮忙找来的这栋两层小楼月租要一万美元，连地下室在内，使用面积有九百多平米，还有三百平米的前院可以停车，门前幽静绿树成荫，三人看了觉得不错，讨论后一致决定把风投公司开在这里。
“胡一亭你想好了名字吗？”虞有澄问。
“gens-capital。”
“哪个gens？”
“g、e、n、s，gen这个词根源自希腊语和拉丁语，有诞生、创始、竞赛的含义。”胡一亭得意地将自己想法解释了一遍。
“好名字！”虞有澄简单利落道：“就叫这个名字，我这就注册。”
吴桐和童牧也都觉得这名字含义好，又简洁。
胡一亭见大家都满意，对虞有澄笑道：“那就决定叫gens-capital了，中文就音译叫金色资本，今后对外不要张扬我们有中国背景，也不要寻求媒体曝光率，你知道美国人意识形态很浓，中国背景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词，我们闷声大发财，打枪地不要，悄悄地进村。”
“哈哈，我明白。”虞有澄微笑点头，心中佩服胡一亭考虑细致。
谢绝了虞有澄邀请自己多呆些日子的邀请，次日，胡一亭三人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刚回国胡一亭就得到了好消息，重光设计的486处理器在华晶厂用0.8微米制程一次流片成功，已经决定在国内批量生产用于国防和工业自动化领域。
卸任轮值总裁后，王丽丽忙于在湖山筹备重光大学，人不在北都，96年下半年重光轮值总裁是伍恒远，总裁办为了轮值总裁制度运转，被伍恒远搬到了东楼五楼，这样三位轮值总裁便可以各有一间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一起搬过去的还有重光集团各部门，西楼全部腾给了微电子业务部。
连续开了几天会后，胡一亭重新进入工作状态，伍恒远也很快适应了新角色。
接下来重光集团决定召开国产486处理器研制成功的新闻发布会，地点选在了人民大大会堂，尽管一上午的租金就要70万，重光董事会在商量后还是决定用这里举办。
“够隆重！够庄严！”用伍恒远的话来说。
7月20日，全国各大媒体的记者齐集人民大会堂，亲眼见证了中国芯的问世。
这一天，中国的心脏北都，在北都的心脏人民大会堂，活跃着大量应邀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加上政府部门领导、相关科研机构同仁、关联企业代表、重光的职员，各色人等如滔滔之水汇聚成了大海，热情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
发布会前各路媒体已经为此预热了一段时间，胡延安部署安排了一系列重磅文章在全国各路报刊杂志上刊发造势，宣传部门也在上级安排下予以积极配合，国内业内知名人士也纷纷撰文评价，认为重光486处理器为一种虽然落后目前世界上最先进处理器cyrix剑龙两代的产品，但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它是百分之一百中国智造，是基于自主研发的重新设计，每一处微结构的设计目的都清晰有据，不存在后门和漏洞，做到了安全可靠，是值得广大用户放心使用的产品。
明亮的聚光灯下，胡一亭对来到人民大会堂参加发布会的众多政府领导、媒体记者和重光在京全体职工作了报告，面向台下黑压压坐着的人们，站在主席台中央，慷慨激昂地宣布道：
“我们的设计在流片后经过了国家权威机构全面检测，被证明不但最高可以在166兆赫兹主频上平稳运行，跑分与英特尔同频产品不分伯仲，而实际功耗也仅为英特尔486dx5系列166兆赫兹处理器的三分之一！
大家要知道，这可以称为一次技术上的飞跃，这得益于我们对x86架构指令集的深度理解，从而对其做出了创造性的重新诠释，我们重光自主设计了大量全新的微结构，并在这款产品中得以有效应用，这些设计全都属于我们重光自己独有的知识产权，涉及到相关ip核专利达一百七十多项，现在已经通过了国家专利局审批，并且正在申请国际专利。
重光486的横空出世，不但标志了我国在芯片设计上的崛起，也证明了我们中国人完全有能力设计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计算机中央处理器，激动人心地打破了西方少数公司的技术垄断，实现了我们在计算机核心技术上的自主可控，从此不再需要受制于人！”
最后胡一亭看了眼演讲稿，按中国特色补充道：“这款产品在研发过程中，各路领导都对我们重光给予了亲切关怀，在此我要对这些领导和上级单位表示诚挚的感谢。”
胡一亭演讲结束，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振奋地鼓着掌点着头，尽管都清楚这不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产品，但经过胡一亭的解释和这些天来媒体上的科普，大家都知道这款产品意义重大，何况这款486还比外国人的产品省电呢！台上胡一亭可说了，这就是自主研发新技术的结果，胡一亭可是目前国内最神秘也最耀眼的科技天才，所以继解开庞加莱猜想之后，他这又创造了一条大新闻。
第432章 向政策要销量
重光486处理器问世这场新闻发布会开的风光无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胡一亭讲话之后，电子工业部胡部长也上台发言，表扬了重光敢打敢拼的作风，肯定了重光的成绩，算是为这款产品背了书。
之后答记者问环节，胡一亭、伍恒远、康耀祥、王丽丽依次发言，就重光目前良好发展势头做了介绍，不少问题都事先与记者有过沟通，提前做了准备，因此回答起来格外顺手。
发布会后，重光在人民大会堂宴会厅举办了接待午宴，高规格宴请了今天所有与会人士，并向每个参会者赠送了转为这次新闻发布会赶制的纪念u盘，这款32m产品使用英特尔闪存，单是里面那块32m闪存的成本就高达480元，自从重光u盘实现全球铺货之后，闪存芯片的价格就没怎么下来过，尤其是目前市场上容量最大最高端的英特尔32m产品，年初的到岸批发价就是480元人民币，下半年居然还是这个价，一分钱没下来过，市场普遍预计，在美光和东芝推出同样规格的产品之前，32m闪存颗粒价格不会有任何变动，英特尔这个独食是要吃到年底了。
胡部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胡一亭亲手赠送这款紫檀木壳制作精美的u盘，笑道：“你们重光的产品现在真是层出不穷，我们电子工业部现在最大的明星企业就是你们重光，真是给我争气！好样的！这个u盘壳子是紫檀做的？”
说着胡部长把u盘凑近鼻下闻了闻。
“对，小叶紫檀。”胡一亭笑道。
胡部长满意地点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道：“你们这个u盘是极好的产品，现在国内你们授权的五家厂商都在忙着扩充生产线，生意红火的不得了啊！
前一阵子部里刚批了熊猫电子和赛格集团两家建立各自u盘产业基地计划，他们在南京和深圳各自投了三千万，都说要搞世界最大的u盘生产基地，熊猫电子打算主攻国内市场，开拓亚洲市场，赛格电子雄心更大，他们把生产基地建在宝安出口加工区里，全面主攻出口。”
说着胡部长举起手中u盘，笑着对周围众人道：“你们看看，小小一个新产品，拉动了多少经济？了不起的发明！”
胡部长说完再次和胡一亭握手：“你小子既有魄力又有能力，好样的，这次你们的486处理器我看了资料，真是来的太及时了，总参那边正在搞信息化作战指挥平台的开发，早就提出要我们电子工业部想办法搞出一个自主知识产权的处理器，这下好了，你们重光帮我解决了，哈哈哈哈，胡一亭你们重光这回是立了大功了。”
胡一亭心说，不能让你白夸一番就脱身啊，得要点政策才行，于是连忙道：“胡部长你既然说我们有功，能不能帮个忙？”
胡部长双眉一蹙又扬起，圆睁双目道：“你说？”
“我们重光在福州投了一个复读机项目，这是我们新开发的产品，技术非常先进，对学外语特别有用，我想着您能不能帮我们向教育部门推荐一下？”
胡部长抿着嘴唇想了想：“东西呢？你们给我看看。”说完侧了侧首，把u盘放入口袋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东西就是再好，要教育部掏钱还真是个大难题，哈哈哈哈，他们呀……经费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多，和你们比差远了，呵呵呵，你这小子，注意都打到教育部头上了。”
胡一亭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要教育部采购。”说完连忙让王丽丽拿过一个样品，在餐桌旁给胡部长演示了一下。
看到重光这里缠着电子工业部部长，大家都很好奇，不少媒体记者也凑上来打听是怎么回事，这一桌部里的领导也都停下了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王丽丽演示产品。
胡部长看王丽丽演示了一遍，见复读机能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复述单词甚至整句，不由笑道：“这东西倒挺有意思，当教具还是不错的，你又说不打算让教育部采购，那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教育部应该在中高考中增加听力与口语的考核，尽快改变目前英语教学中存在的哑巴英语现象。”
胡部长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你这个名堂绕的，好吧，这事回头再说，你让我吃口饭行不行。”
胡一亭笑着与重光众人离开这桌，跑到旁边那几桌媒体人周围和一群对产品感兴趣的记者谈上了，极力就重光复读机功能向她们推荐。
目前林韵已经把重福电子带上了轨道，不但早早形成了u盘生产能力，还把复读机的生产线和供应链完成了整合，除了本厂生产的部分，其余零部件都找到了福州乃至闵省内的优质供货商，经过半个月的试生产，对生产线的流程和管理完成了初步优化，目前标着日晷商标的重光复读机正在源源不断的下线，重光遍布全国的各级销售部门也忙的不亦乐乎，把产品送进了大大小小一家家零售网点，重光公共关系部也在国内主要报纸杂志上刊登了广告，甚至在闵省、粤省、浦海和北都这四个地区的省级电视台的黄金时档播放了一则十五秒广告，广告中一个小学生捧着复读机在那儿又蹦又跳，旁边站着她一家人，用打了鸡血般的高亢嗓音嘶喊着：“买重光复读机，学外语真容易！”
然而尽管宣传上很努力，一改重光集团之前从来不打广告的作风，但目前销量的增长还是比较缓慢，胡一亭本来期望的爆买现象并没有出现。
所以胡一亭才会有些着急，这次让王丽丽带着重光通讯销售部门负责复读机业务的主管一起上京参加新闻发布会，打算在发布会后拜访教育部。
因为胡一亭记得前世复读机突然流行，就是因为教育部在外语教学上采取新政，宣布今后我国外语教学和考试将侧重于学生的口语和听力水平，以提高学生外语综合能力。
这项新政伴随着听力考试和口语考试，推出后立刻引爆了复读机的销售，一些偏远地区甚至因为铺货不畅，甚至出现断货现象。
第433章 一次例行的重光董事会会议
东楼这边还有些装修的余味，所有门窗白天黑夜开着散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原打算通风一段时间再搬进来，可计划赶不上发展，事急从权只能克服一下。
全新装修精致豪华的一百六十会议室里铺满淡黄色亚麻地毯，中央放着一张宽两米长六米的红棕色柚木桌，两侧有四个座位，两端两个座位，一共摆着十二具硕大的红棕色小牛皮老板椅，重光十二人正在这里召开董事会。
重光董事会目前有十八位董事，除胡一亭、胡延安、白萍这一家三口外，还有王丽丽、伍恒远、康耀祥这三位轮值总裁，代表重光通讯的林韵、朱军、刘光廷，代表重光软件的马华腾、王保良，代表总裁办的吴桐、朱小桥、刘仁宽，重光微电子的吴市欢、蔡逸中，中央研究院副总裁罗争，湖研院总裁奚龙山，全都是胡一亭信得过的自己人。
不过一般情况下，重光董事会会议都是由总裁办点名出席，并不会全部到齐，一般只有常务董事才会频繁列席，其中白萍又长期待在湖山，因此这次董事会只有十二人参加。
胡一亭在长桌一头和轮值总裁伍恒远两人并排端坐，听胡延安说着走访教育部的情况。
“部里认为我们的产品很好，他们也早有愿望对外语教学进行改良，但熊副部长明确表示，说国家政策实施是有时间表的，不能因为我们企业有意愿就擅自提前。”
胡一亭默不作声，侧首看着伍恒远，伍恒远显然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作为轮值总裁他有些坐蜡，皱眉看着旁边王丽丽：“王总，你之前掌舵这么久，官面上比我要熟，你看我们还能找谁说说情？”
“那天午宴，胡总已经托了胡部长说项，所以部里这边得继续跟进要政策，胡部长不是我们下属，不能吩咐一句就完事了，得催催他。”王丽丽道。
胡延安道：“那我下午再去一趟电子工业部，和胡部长聊聊，探探他口风。”
王丽丽补充道：“不过就算胡部长去找了教育部说情，我看也未必有用，这两个系统完全不挨着，人家没理由一定就要配合。”
康耀祥之前安安静静没有发言，他精力现在全在研发管理上，对这些外部事务也没什么经验，但下一任轮值总裁就是他，明年一月就得硬着头皮上，这种挑战令他莫名兴奋，对自己和重光的未来都充满了激情。
轻咳一声，康耀祥开口道：“胡部长妹妹胡齐恒院士你们知道的吧？中国工程院的，她今年刚调到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任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
伍恒远炯炯盯着康耀祥：“老康你直接说正题，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吗？”
康耀祥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小马，轻声道：“上回我听小马说起，现在教育部正在搞教育网。”
见小马闻言点了点头，康耀祥便继续道：“我估摸着，这东西好多审批都要和互联网信息中心对口衔接，要不我们提醒一下胡部长，试试看？”
伍恒远看看胡一亭，又看向胡延安：“胡老师你看呢？”伍恒远学着王丽丽，对胡延安一直称呼胡老师，称胡一亭为胡总，算是区分。
胡延安连连点头：“这我之前不知道，那我下午见了胡部长，就试着提一提，至于他肯不肯开口，我也没把握。”
王丽丽轻轻点头：“这种托人的事最不好办了，东托西托绕一大圈下来，不知道拖什么时候，而且还有可能白费劲，不同系统之间，要配合起来可不容易。不过眼下可以试试，要不我们增聘胡院士作为我们重光的技术发展战略委员会委员？”
伍恒远点头：“横竖一年三十万年薪，倒是不贵。”
胡延安也点头：“可以，我下午提一提，看看胡部长意思。”
胡一亭摸着光洁的下巴陷入沉思，他对重光的高速发展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些不可控的情况令他有些焦虑，这些事不像研发能够按部就班向前推进，常使人觉得有些使不上劲的无力感。
他想着，秦振飞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说呀？一定还是那句老话，要耐心吧？秦总常说耐心才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即便有了最英明的战略战术部署，三大战役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打完呢，可自己偏偏在耐心上还需多加修炼啊。
国家政策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的，假如历史出现偏差，教育部99年都未必会颁布外语教学改革方案呢，自己想把三年后的政策推到今天来实现，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想到这里，胡一亭终于开口道：“万一自己走在错误的路上，即便奔跑也是没有用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着胡一亭。
胡一亭继续道：“人应该只做自己明白的事情，政策面的推动固然珍贵，但始终不受我们控制。”
大家闻言都微微点头。
把手摊开，胡一亭侃侃而谈：“想要取得成功，不是说要面对一堵六米的高墙试图翻越，而是要果断放弃，另外寻找一堵一米的矮墙翻越，通过翻越一堵堵矮墙来前进。”
王丽丽问道：“胡总你的意思是不要太执着这件事对吧？”
胡一亭点头：“眼下公司事情太多了，没必要把精力集中在这个问题上，这种政策问题不受我们掌控，成了是命，不成也是命，我们还是把焦点集中在技术研发、企业管理和市场开拓上，这三点比什么都重要。”
大家闻言全都点头赞同。
胡延安对儿子现在惊人的成熟已经见怪不怪，满意道：“胡一亭说的好，我也常说，人要有两颗心，一颗心是进取心，一颗心是平常心，缺一不可，只有进取心没有平常心，就会自取灭亡，只有平常心缺了进取心，就会碌碌无为。
我们重光公司精英荟萃，进取心从来都是不缺的，但有时候得检查一下自己的平常心。所谓平常心，就是要把结果看淡，我现在正在学英语，说的不好卖弄一句，low-expectation，这个词意思就是低期待值，作为长辈，我给大家一句忠告，人一辈子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对于结果却要放低期望值，不然不会幸福，做人是这样，做公司也是这样。”
小马抢着鼓掌：“胡老师说的太好了！听了您这番话，我感觉醍醐灌顶！”
吴市欢也赶紧鼓着掌抢道：“我觉得茅塞顿开！胡老师您这外语说的地道！初学者可没您这水平，都在学abc，谁会想到先学这句low-expectation啊！您可太厉害了！”
王丽丽拍着手笑道：“我说胡老师那天怎么抱着本牛津词典在查呢！原来早就发现了我们重光存在的问题！”
胡延安被大家集体吹捧，老脸一红道：“过了过了，和你们比我就是一个刚入行的业务不精的老同志，能为你们发挥些余热，贡献出些绵薄之力，我就很满足了，呵呵呵呵呵，我这个人学英语首先满足自己的兴趣，不按教材来的，先选自己感兴趣的单词记下来背，先把自己这辈子的人生原则和经验体会用英语搞懂，我觉得这样学起来比较快，不然每天对着那些abc实在太枯燥了，兴趣都被磨的没了。”
吴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胡老师您这种方法太好了！我都要记下来，将来就这样教孩子，以后胡老师您可多给我们说说这些道理，我特别喜欢听您说。”
康耀祥也红着脸拍马道：“胡老师是有大才的，您这话我回去就告诉孩子，说的多好啊，学英语是得这样学才不会觉得枯燥，先把自己感兴趣的单词背下来，这样才越学越有兴趣。”
朱小桥接口赞道：“胡老师你带公共关系部真是太合适了，你做的那份企业道德文化建设白皮书特别好，我已经组织了财务部全体职员在学习，感觉受益匪浅。”
刘仁宽笑的谄媚。“胡老师你能培养出胡总这样的天才，这家教传承和文化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我觉得您要是写一本书，一定大卖特卖！”
伍恒远笑道：“你们才知道啊，我当初跟胡总去了湖山，跟胡老师相处之后，那感觉真是受益匪浅，每天都能学到知识，进步很快啊。”
林韵微笑道：“是啊，胡老师就像我父母一样，在湖山时就一直照顾我，对我帮助特别大。”
罗争这时傻了眼，他这段时间泡在激光打印机事业部的研发里，和胡延安没怎么打交道，正琢磨着怎么说合适呢，此刻觉得话都被大伙说尽了，不由局促紧张起来，搓着手道：“胡老师您以后多来激打事业部给我们上上课吧，我们……我们……”他想到胡延安发的那份企业道德与文化建设白皮书自己连看都没看过，于是愈发紧张，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说下去，一口气憋得脸都大了，窘迫至极。
胡一亭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心说你们这觉悟可真特么高啊，马屁成吨的送，不觉得可耻吗？再看看老爸，那一脸谦虚中隐隐透出得色，显然是舒坦极了。
“行了，总之就这样，教育部那边的事情以后不要放董事会讨论了，由总裁办负责推进，该怎样就怎样，能不能出政策，听天由命。”
伍恒远连忙道：“我一定尽力而为，配合好胡老师的工作。”
胡一亭终于忍不住呛道：“是你安排他工作！配合他什么？”
听了胡一亭这话，大家总算头脑冷静下来，都有些讪讪之意。
伍恒远连连点头：“胡总你放心，我会负责跟进。”
胡一亭深吸一口气：“下一个议题，浦海闪存晶圆厂和福州0.8微米晶圆厂项目，康总你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在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