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95-96财年会议（2）
朱军这时又露出了技术人员的耿直，对胡一亭道：“胡总你就不该把专利授权给华创，你知道么，华创前脚刚拿到我们的十万门并联技术授权，后脚就夺下了深圳电信的三十万门扩容订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光廷站在那面色尴尬，心说你朱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单子是从我手里丢的，你提它干嘛！结果还扯上了胡总！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伍恒远赶紧岔开话题，提议道：“朱军，这次邮电部的领奖就你去吧，我要抓生产和员工培训，没工夫去。”
朱军看着胡一亭。
胡一亭并不介意朱军的耿直，微笑道：“我估计是没空陪你去了，就你全权代表吧。”
朱军根本没顾忌在场还有政府官员，说道：“胡总你不打算和部里应酬应酬吗？”
胡一亭开始苦笑，摇头道：“还是你来代表吧，王丽丽……王总会和你一起去。”
朱军点头：“有王总在我就放心了。”
胡一亭想了想，站起来向大家解释道：“我给华创授权，是因为任总在专利使用价格上很慷慨，他们愿意按照每线30元给我们支付专利使用费，深圳电信那笔三十万线的单子，我们不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净赚900万。而且话说回来，去年12月的这笔单子要是拿下来了，我们当时的产能也不够用啊，货交不出来，伍总还不得被逼疯了。”
伍恒远笑道：“胡总说得对，那时候我们哪有这个产能啊。”
朱军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尴尬笑着不再说话。
这时，产品开发总监林韵在台下舔了舔嘴唇，准备发言。
她的那条大辫子如今拆开烫成了大波浪，配着崭新的驼色毛尼大衣，时髦的很。
“北都这次颁奖我也去吧，产品开发部门眼下人手奇缺，尤其是光通讯产品和路由器产品开发这两块，简直是个无底洞，幸亏胡总之前带我们淘沙子，高瞻远瞩地把通讯协议给梳理了一遍，我听说这个工作量在华创是要两百人干半年的！”
林韵说完仰慕地望着胡一亭：“胡总，我这次主要是去清华，找我老师要点人，毕业季快到了，咱们对人才的争夺要抓紧了。”
胡一亭重重点头道：“对，人力资源方面要抓紧，咱们公司的扩张速度比起市场上那些平庸之辈来说，速度快了十倍也不止，眼下各部门每天都在喊缺人，所以我才让你们每个部门都设了自己独立的人力资源经理，给你们招人的权限。
总之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才都是我们的一个**颈问题，你们各部门要是缺人也别问我要，我是光棍一条，没有人手的，一定要说有的话，你们这些高管就是我的人，缺人不是光荣的事，但以后不要再叫苦了，各部门自己找，去母校找，托猎头公司找，找同学介绍找，技术上的人才，只要觉得合格，那就收进来再说，横竖有实习期，好不好先试用起来。”
王丽丽赶紧道：“眼下总公司也缺人，人力资源部门已经部署了招聘计划，今年会在15所大专院校提前进行校内招聘会，争取签六百到一千个各专业应届生进公司。”
朱军这时又忘了虞丽萍在场，站在前面严肃道：“胡总，我提个意见，湖山风景虽好，可不是吸引人才的地儿，现在本科生研究生毕业之后，哪个不是挤破头的想要留在北上广啊，值不济也想在省会城市呆着，我有同学在北邮留校任教，帮我问了几个尖子生，结果都犹犹豫豫的，不想跑来咱们徽省，更别提湖山这么个非省会的地级市了，我提出不用实习期直接转正拿正式工资，人家都不肯来。”
胡一亭想了想，道：“这个我早前有过担忧，看来依旧是个问题，咱们眼下既然实现了丰厚的盈利，那就提前解决吧，不能再拖了。
从今年现在起，咱们招的新人都给我塞进重光北都研究院去，那里新楼已经盖好，正内部装修，原本打算装修好之后把软件部门搬过来的，现在看来软件部门暂时还是不要挪窝了。
考虑到设计部门眼下人手还不多，老楼还能挤出点空出来，那边还可以再塞个一百来人。等今年年底扩建、装修和通风工作全部完成，海淀上地这里挤个两千人不成问题，而且我们在重光研究院旁边买了块更大的新地皮，面积是现在地块的三倍，目前北都建筑设计院已经给我们做出了建设图纸，王总正在和八达建设谈工程价格，但可以保证，最迟五月份就能开工建设。
另外我跟王总商量了一下，我们重光浦海分公司这次在张江高科技开发区里租的这栋写字楼还是挺大的，可使用的办公面积有8500平米，所以这里能塞不少人。而且公司目前正在围绕闪存芯片厂项目组建重光浦海研究院，将来要在晶圆厂地块上建很大的办公楼，不愁没地方放人。
而深圳分公司目前也刚搬了新写字楼，在华强北那儿租了整整一层写字楼，有1500多平米。
所以我们现在在国内三个大城市都有据点，你把那些特想留在北上广深的人都分流到这三处，等他们先熟悉了公司环境之后，再往湖山派，不过研发上异地沟通很麻烦，你们要统筹安排好各项目小组之间的技术沟通和进度协调。”
朱军赞道：“这太好了，胡总你考虑的真周到，我看只要说是留京留沪去深圳，加上咱们的工资水平这么有竞争力！以后招人就没什么困难了！”
胡一亭笑道：“我在这里必须要感谢一下徐市长和浦海市政府对我们的支持，我们在张江高科技园区设立的这个研究院，目的就是吸引那些想要去大城市的人才。浦东目前地皮和房租都还相对便宜，以我们员工的收入水平来看还是买得起租的起房的，再有市政府为我们解决户口问题，我们的发展前景就有了保障。我建议我们要给浦海市政府鼓鼓掌！”
胡一亭说完带了个头，会议厅里顿时响起整齐热烈的掌声。
徐市长笑着站起来，走上前说道：“按照市里的政策，你们重光公司这样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招聘的这种集成电路产业人才和高技术人才都是我们市人才引进项目的重点服务对象，你们的员工只要安心在本地工作并买房，接下来按照流程一步步的落户本市，难度并不大，而且重光作为浦海发展产业的重要招商投资对象，我们是有专门的对口政策的，尤其是产业的高级人才，户口指标是完全可以保证的，市里在这方面是有优惠政策的，也绝不会吃拿卡要，将来谁要是为难你们，你们可以直接来找我问罪。”
对于徐市长的积极表态，大家不吝掌声，进行了长时间的鼓掌致谢。
徐市长笑着走回原位坐下，伍恒远赶紧道：“我再说个好消息，我们在湖山市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建设的新厂区，一期工程也已经快要完成厂房封顶了，预计四月初就能开始动手把采购的流水线和进口机器全部搬进去，再用两周左右完成安装和调试工作，开始接收已经完成了业务培训的工人。
这里我要感谢湖山市政府，感谢湖山市虞丽萍市长对我们重光公司的热情关怀！市里不但无偿划拨了位于高新技术开发区内的两平方公里约合3000亩土地给我们重光公司，还贷款两千万给我们重光用于厂区的一期工程建设，这样的战略眼光和大手笔支持，让我们重光通讯上下都很振奋！”
说着，伍恒远对虞丽萍的位置微微鞠了躬，道：“虞市长您放心。我们重光作为第一家入驻东湖高新区的企业，一定会为市里开发东湖高新区打先锋，起到带头效应，从高新技术开发区蓝图的第一桩在我们重光公司选址地基上夯实那一刻起，我们重光通讯所有人的心就和湖山市全体人民融在一起啦！”
虞丽萍闻言，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作为一个不发达省份的地级市的司局级市长，今天能在省部级中央委员级别的老牌直辖市浦海市长面前展露头脚，这当然是一种极大的荣誉。
果然，徐市长也过转身，笑着对虞丽萍点点头：“虞市长你的确很有眼光啊，我们浦海要是有你这样精明的干部，哪里还会错过重光通讯这样的好企业！不过你们市的高新技术开发区我倒真是还没听说过？是国家级的吗？什么时候批的？”
虞丽萍赶紧起身，飒爽地走上前，拿起话筒笑道：“既然徐市长屈尊过问了，那我今天就借着重光公司的舞台，在这里荣幸地给各位浦海的领导介绍一下我们湖山市的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
大家都知道，我们湖山市作为一个内陆省份的地级市，在政策优势和地理条件上不能和沿海发达城市还有全国各省会城市相提并论，所以我们的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计划从94年获得国家批准之后，一直忙于筹备组织和规划论证，在高新技术企业的引进上也确实是举步维艰，直到去年重光公司的到来，才让我们湖山市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家高新技术企业，而且还是国内第一流的企业，这给了我们市委全体领导很大的底气，大家都决心把开发区的建设工作提前列为市政府的首要工作目标来抓。
本来如果按照市里的规划，一步步的招商引资、项目论证、土地规划、金融支持，等等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做完，我估计恐怕要在2000年之后，才能正式开始高新区的破土动工。”
胡一亭听的暗暗点头，他记得历史上湖山高新区是直到02年才开始大规模动工兴建，之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入驻企业、入驻项目和金融支持，虽然湖山市手里捏着国家给的开发区牌照，却被迫长期处于筹备阶段，开发进展十分缓慢。
我的重光公司改变了湖山的历史啊！胡一亭在心中暗暗感慨。
虞丽萍在讲台旁继续侃侃而谈：“因为重光的科技含量非常高，是全国第一流的科技企业，所以我当初在北都时就对胡一亭说，你们一定要把厂子建在湖山。”
说到这儿，虞丽萍莞尔一笑，看着徐市长道：“我之前在政务院工作，那时候刚接到任命叫我去湖山当市长，所以我才怂恿胡一亭把重光通讯搬过去，这里面大概也是有些私心的吧。”
台下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大家都觉得虞丽萍这人说话很实在，不虚伪，不是那种说大话说空话说套话的人。
虞丽萍接着又道：“自从重光通讯来了湖山之后，就不断地给市里增添惊喜，他们不但在程控交换上取得了研发成功，还在邮电部专家的技术论证会上获得了极高的评价，而且产品问世之后销售情况非常好，不但为本市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还给市里解决了600名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
这些事实摆在我们市委市政府面前，让我们觉得必须为这样的好企业提供一个更坚实的发展平台，提供更加优惠的配套政策和措施，让他们真正在湖山市扎下根来，成为我们湖山自己的明星企业。
所以我们市政府在与重光通讯经过多次密切交流之后，提出让他们为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打头炮，为此我们湖山市政府愿意免费划拨高新区内两平方公里约合3000亩工业用地的40年使用权，并牵头银行给予重光公司两千万元人民币的贷款用于厂区建设，同时市政府还将从财政中播出专项资金，为该地块进行交通、水电等一系列基础设施配套。
按照开发区的规划蓝图，重光通讯获得的施工地块位于开发区内主干道边，紧邻六车道，所以我们首先就在春节前，将这条原有的二车道公路进行了紧急翻修改造，建成了一条崭新的六车道公路，这条路从重光公司大门口开始，一直联接到东湖大道，全程26公里，接下来沿着东湖大道可以直通湖山市铁路货运站，建成后从重光公司运输至火车货运站，全程仅需7公里。”
台下再次响起感谢的掌声。
虞丽萍笑道：“俗话说，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我们湖山这次是先抓了一只凤凰，然后才开始载梧桐树，这多亏了胡一亭是湖山人啊，毕竟还是对家乡有深厚的感情在！
我这就算汇报完了，徐市长您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您有没有什么指示？给我们说两句吧。”
徐市长笑着摆摆手：“没有指示，没有指示，你们做的很好，比我们浦海做的还好，一个刚刚获批不久的开发区，蓝图和规划都没做全，店里就住进来一个大肚汉，这个生意做的好，小虞你的确是个人才，想当初你要不逼着胡一亭他们把重光通讯搬到湖山，估计这会子他们还是一家北都企业呢，那你们就只有看着眼馋的份了！你很有眼光！很有眼光啊！”
虞丽萍笑道：“感谢徐市长的夸奖。”说完便走回自己的位置落座，满脸都是愉悦的表情。
第315章 以一当百的重光通讯
伍恒远见虞丽萍坐回了原位，这才接着道：“随着新厂区的逐渐完工，培训工人的不断上岗，我们有信心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280万线到350万线的生产改造目标，新厂区一定会成为助推我们重光通讯发展的火箭引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虽然我们重光集团是一家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享受着三年免税三年后税收减半征收的优惠待遇，但我们预计将在免税期内为湖山市提供三千到六千个工作岗位，还能吸引一千多个高学历技术人才入驻湖山，将来这些员工和家属的人吃马嚼就能为湖山市的第三产业增加许多收入和就业机会，为湖山的社会结构、知识结构和产业结构转型提供向上的动力。
对于地方来说，除了能从我们重光得到大量的就业机会，重光的高薪也能够为地方财政提供大量个人所得税收入，目前来说，只要是我们重光的正式员工，他们每个人的月收入都超过了国家规定的800元个税起征点，生产线上有些工人因为业务熟练又肯加班，月收入已经达到两千多元，至于技术人员、销售人员和管理人员的薪资收入更是不亚于外资企业，年终分红也很多，根据目前的财务数据，我们重光通讯95年向国家和地方累计上缴三百七十多万元的个人所得税，根据我们的保守估计，96年这个数字会要翻几个跟斗，达到两千万元左右！”
此言一出，虞丽萍笑的灿烂无比，带头鼓掌叫好，口里还喊了一句：“纳税光荣！你们辛苦了！”
于是全场大笑，重光的员工们都跟着鼓起了掌。
伍恒远笑道：“总之，过去的1995年对我们重光通讯来说是辉煌的一年，实现了289台共计578万线的销售业绩。
其中国内销售额32亿人民币，出口额1464万美元，技术专利授权收入900万人民币，总销售额达45亿人民币，毛利润突破三亿人民币！”
伍恒远报出的这份业绩极为亮眼，全场立刻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伍恒远笑道：“但大家知道，我们公司现在扩张的很厉害，生产设备采购就花了五千万，研发设备采购和研发资金投入花了两千一百万，全国和海外销售网点布局花了两千六百万，售后技术支援维护队伍建设花了两千两百万，企业办公设备和车辆采购花了两千九百万、旧厂区的建设改造花了八百万，新厂区一期建设工程初步预计要花费三千两百万、员工培训项目花了四百万，总之处处都在流水般的花钱，所以扣除这些企业经营管理成本总计一亿九千两百多万元之后，净利润还剩一亿一千万。
按照计划，我们将把利润的大头继续投入研发和再生产，并且发放95年的奖金，每个生产部门员工可以获得一笔与他95年工资收入等额的年终奖。对于另有贡献的员工，奖金另计，共计发放450万奖金。
销售岗按销售比例提成，没有奖金，95年扣除公司自主销售业绩后，销售人员提成总额834万，这是已经计入运营成本的，不做奖金处理。各地区和总公司内部由销售主管负责按照个人销售贡献，内部讨论后进行合理分配，不另外发放奖金。高级销售主管和销售部门领导则属于管理岗，另有奖金。
按照我们重光的虚拟股权激励机制，所有技术岗、管理岗员工，奖金不做全额发放，只发一半，在个人自愿的基础上，另一半折成虚拟股。目前公司已经成立了职工工会，公司49%的股权按照虚拟股折算，根据公司目前财务统计，公司净资产约为五亿七千万，49%虚拟股权大约价值两亿八千万净资产，按每股一元记，划为28亿股。根据胡总的慷慨指示，将按照两股抵一元奖金的双倍比率替代奖金发放，至于未发放的部分挂在职工工会名下，96年产生的每股利润将滚入公司年度总利润计算。
95年所有技术岗和管理岗员工总数为478人，奖金总额是2276万元，现金发放1138万元人民币，其余1138万按双倍折成2276万股虚拟股分配给大家，目前公司职工工会手中尚余2亿5724万股虚拟股。
综上所述，按照我公司享受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免税政策和湖山市给予的优惠政策，除了为员工缴纳个人所得税之外，企业目前不需要承担消费税、增值税、企业所得税、营业税、土地使用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固定资产投资调节税等各项税种，因此公司95年最终税后利润是9400余万。”
伍恒远终于念完了手里的稿子，抬头对大家笑道：“我的报告完了，大家有疑问的可以问我。”
徐市长首先举手道：“我想问问伍总，你们这个虚拟股权是怎么个搞法的？”
伍恒远赶紧给徐市长解释了一遍。
徐市长听明白之后道：“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股权，只是分红的凭证？你们这个搞法会不会有点擦了非法集资的边？”
胡一亭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他记得当年华创搞虚拟股时也面临着法律上的困惑！
关于华创的虚拟受限股，历届中央首长都曾经关怀过问此事，但着眼点都放在了能否促进产业发展，最后称其为中特社的一种尝试。
华创为此也经常去北都相关部门汇报执行情况，确保该机制的运作能够遵纪守法不违规，一次次的解释沟通，搞到最后还是由政府出面发了个红头文件给华创，算是最终为华创的虚拟受限股形式做了政府背书
伍恒远给徐市长继续解释道：“我们这种有条件的虚拟股权是中特社的一种企业经营创新，在确保企业主体不受股权分散的损害前提下，最大限度的利用股权激励机制来激发员工的奋斗精神，同时把企业发展的成果和员工进行分享。”
徐市长听着伍恒远的解释，琢磨了一下说道：“如果能促进企业发展，促进生产和研发，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只是年终奖的一半，但你们可不要用职工工资入虚拟股，那样很危险。”
伍恒远赶紧保证道：“绝对不会，我们绝不会用虚拟受限股来代替发放员工的正常工资。”
徐市长这才点头，站起身来走上前，微笑道：“你们重光的这种虚拟受限股形式我也听说过，好像深圳的华创也在搞这方面的探索，你们两家算是想到一起去了。”
台下重光的高管们赶紧鼓掌，希望把这件事烘托成正面话题。
徐市长道：“你们这种探索思路我觉得挺不错的，但一定要有底限，比如工资……对不对？不发工资发股票是绝对不可以的，奖金的话我觉得问题不大。”
重光的高官们纷纷点头，有的喊道：“徐市长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有的喊：“我们的虚拟受限股并不发给普通生产线工人，只有技术岗和管理岗才能领，这是内部激励，不是非法集资，徐市长你可要为我们说话呀！”
徐市长站在前面微微点头，笑着换了个话题道：“你们重光成立虽然不久，但取得的成绩的确让人侧目。
根据我年初时拿到的资料来对比你们今天公布的业绩来看，仅你们重光通讯一家企业创造的产值和销售收入就比不少地方的整个高新技术开发区里所有的企业加起来还要多。”
听了这话，重光的高管们都乐呵呵地笑着，得意至极。
徐市长道：“我前两天看过数据还记得，这里给大家说一下，做个比较。
先说福州，他们的科技开发区是国家首批批准的27个国家级科技开发区之一，下辖马尾、洪山、苍山三个园区，根据统计，95年全年，福州市科技园内29家企业，创造总产值32亿，总销售收入23亿，总利润接近一个亿。
而当地金融机构对园区企业累计投放贷款8700万元。
你们重光公司只贷了两千万！就创造了45亿的销售额！3亿的毛利润！这两个数据可比他们整个园区还翻了个倍！真的很了不起啊！
再说我们浦海旁边的杭州，他们的高新区有90多家企业，去年总销售收入突破了3个亿，利润4000多万，也是一个全部绑起来都不如你们的例子！”
重光的高管们听得十分专注，心中振奋不已，深深地为自己的企业感到自豪。
徐市长继续道：“再说武汉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他们是典型的智力密集型开发区，区内有23所高校，54家省部级科研单位，10个国家开放型重点实验室，700多家技术开发机构，7万多名专业技术人员，光是获得国家科研经费补贴的火炬计划项目就承接了67个！区内投产企业数量超过三百家，在目前国内所有的高新技术开发区里是名列第一的佼佼者！
他们这样强的实力，去年全年累计实现全园区销售额14个亿，利润突破了7亿。据我掌握的资料来看，你们即便在他们的园区里，也是稳稳的第一大户！”
重光的高管们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一齐鼓起掌来，掌声中充满了自豪与喜悦。
徐市长笑道：“你们重光公司太厉害了，简直是一个顶百！实力超群！今天我代表浦海市政府，正式欢迎你们来本地投资！
希望你们将来能够把更多项目拿来浦海！我们浦海有全国最多也最集中的中外银行金融机构可以为你们提供融资服务，为你们的科技梦想插上腾飞的翅膀。”
和平厅里顿时又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
虞丽萍面带微笑，心中却在发毛，心说徐市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摘果子吗？应该不至于吧？浦海这样的老牌工业城市，多一个重光不多，少一个重光不少，应该不会玩这么绝吧？再说重光不是已经把晶圆厂设到浦海了吗？……”js3v3
第316章 徐市长金榜排重光，赫然全国第一
声在全场掌声中，徐市长笑着坐回了原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丽丽连忙主持道：“下面由我代表重光微电子公司，介绍一下去年的业绩和发展情况。”
台下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知道微电子是重光起家的核心业务，是日进斗金的超级金牛，因此都十分关注，想知道公司最牛逼的业务部门去年的业绩。
王丽丽的汇报可以用简单扼要来形容：
“到去年年底，我们重光微电子一共有三款芯片在市场上取得了收益。
其中第一款是胡总以天才的实力和魄力最早开发的数字电话机芯片1062，截止去年年底已经在全国两家晶圆厂实现了投片生产，其中无锡电子58所生产了350万片，华晶厂生产了1700万片，总产量达2000万片，以每片一元的专利费记，去年重光微电子事业部在1062上面的专利收入是2000万元人民币。”
台下立刻报以掌声，胡一亭微笑不语，继续看着站在讲台后的王丽丽，王丽丽今天从里到外穿了一身黑色商务套装，黑色西服里黑色高领毛衣，黑色喇叭口西裤下黑色皮鞋，润泽的黑发全部拢在脑后，盘成一个面包卷的形状，显得干练飒爽。
“第二款产品是游影霸王协处理器，去年出货总量接近680万片，总利润约合232亿美元。
另外我们打包授权给yrix公司游影霸王芯片相关的89项专利，获得了500万美元的执照费。另外yrix将为每款使用我公司专利的处理器支付相当于售价20的专利费。
虽然yrix的686处理器去年上市时间比较晚，但也在短短两个月的销售时间内售出了四种主频共计近82万块，在去年12月创造了在奔腾级处理器市场上占有60以上销售份额的历史最佳成绩，市场份额首次超过英特尔！
根据我方与yrix的销售记录统计对比，yrix向我们支付了6068万美元专利费。
另外我们分别向日本、富士通和东芝授权了两笔游影霸王协处理器日本地区自主投片合同，合同投片数量共计250万片，按每片收取24美元专利费计，共计获得6000万美元的利润。
所以游影霸王协处理器和相关专利去年一共为公司创造了三亿五千多万美元的利润，约合29亿元人民币。”
王丽丽说的很简单，但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着在座同事的心房。
一块芯片！
半年不到！
29亿的利润！
这样迅捷无伦的吞金速度，全国没有第二家民营企业可以与之相比！
吴市欢带头鼓掌，吼了一嗓子道：“我大重光威武！胡总威武！”
于是会议室里再次掌声如浪涌，喝彩叫好声不断。
虞丽萍和徐市长等政府官员在前排听得真切，一边鼓掌，心中震惊着重光这逆天的盈利能力。
王丽丽面不改色，淡然微笑着望着会议室里这些激动的同事，在掌声结束后继续道：
“我们的第三款芯片是中央解码芯片11，去年累计获得国内国际订单460万片，交付利润约合1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5亿元。
基本上我公司微电子事业部去年就靠着这三款芯片过日子，赚了44亿2千万毛利润。”
442亿！
这个数字震撼着每一个人！
重光通讯和重光软件的员工们此刻无不用羡慕地眼光打量着周围那些微电子事业部的参会同事，心中敬佩有加。
徐市长双目圆睁，震撼之余，拿起笔在面前的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些什么。
王丽丽接着道：“我知道公司里有不少人可惜，说数字话机总控芯片的专利当初要是没有被胡总以低价卖给华创，这款芯片去年能为我们创造的收入必将以亿记。
但这些人的这种想法很幼稚，要知道，如果没有当初华创的雪中送炭，给胡总送上的这第一桶金，我们重光公司又哪里来本钱发展成今天这样的规模呢？胡总之所以授权十万门并联技术给华创，也是为了报答任总当初的慧眼是英才。
而我们低价专利是这样的出色，以至于国内电话机制造产业现在出现了一个井喷的局面，各家话机厂商都在用1062，话机出口创汇额成倍增加，数字电话俨然成了我国能够拿得出手的一项科技电子产品了！
还有，我们的1062芯片在大大降低了电话价格的同时，也拉动了国内邮电部门的电话装机业务，这就间接推动了我们程控机的销售。
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王丽丽说完，全场再次鼓掌。
她笑道：“因为微电子事业部的财务和集团公司的总体财务是作在一起的，很难分灶吃饭，而且目前涉及到晶圆厂的投资和巨额贷款，所以具体的财务报告我就不详细公布了，总之利润很高，花销也不小就是了。
接下来请我们重光最有前途的业务部门，软件事业部总裁马华腾给大家汇报工作。”
话音刚落，地下就有知情人在哄笑。
马华腾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来，解嘲地笑道：“王总这是揶揄我呢，论盈利，我们重光软件还没到时候，不过要论亏损，我们肯定比微电子事业部和通讯事业部强，他们到现在一分钱没亏过，而到目前为止，光是我们的海外事业部，已经亏出去了将近一千万美元了，国内还好些，至今也就亏了1200多万人民币。”
“哈哈哈……”场内的同事们听小马这样说，都乐的大笑起来。
小马笑道：“不过我们也有好消息，亏钱不假，但我们也有进项，比如王保良副总裁主持开发的中文邮箱系统，目前已经得到11个省级邮政电信部门的采购，完成销售收入165万人民币，。”
场内同事们善意的报以鼓励的掌声，但明显稀疏。
小马继续笑道：“而我们的超级解霸播放软件目前也已经在国内家用电脑市场占有90以上的份额，这软件虽然是免费的，但能做到国内几乎每个电脑用户都装它来用，这也是很大的成绩不是吗？
当然我们最重要的业务还是，作为重光软件最最最最重要的产品，的未来无比光明。
今天既然大家相聚一堂，我来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吧，目前我们的全球用户数量已经正式超过一百万了，我们的用户来自全球十五个国家，使用的十个语种版本，毫不夸张的说，我们的已经把世界连在了一起！
至于后续的经营策略，目前还不宜公开，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胡总天才般的高瞻远瞩，已经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胡总的眼光是具有时代穿透力的，我从和胡总见第一面起，就被胡总的气魄和天才所震撼，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胡总的远见卓识更是令我深感振奋，备受鼓舞，他对技术的把握高屋建瓴，对市场的预判深邃精辟，对投资的胆略简直大气磅礴，我相信，重光软件必将在胡总的领导艺术和天才指引下进入一个非凡的成长阶段！
总之，95年的财报我们已经交给了总公司，具体我就不细说了，但一切都在胡总和集团公司各位领导计划的轨道上高速前进，没有辜负我们大家的期望。
希望明年我站在这里的时候，能说的更多，最好是能够实现盈利。
总之谢谢大家听我说了这么多话！”
小马说完给在场同事们深鞠了一躬，笑着回了自己座位上。
王丽丽笑着，一边鼓掌一边道：“小马太谦虚了，其实胡总一直都对我说，他最看好的事业部门是重光软件。
因为微电子行业竞争太激烈，对手太强大，核心技术门槛太高，对手的专利布局太密集，可谓步步艰难。
通讯行业也是这样，要想走向世界，成为国际一流的通讯设备提供商，就要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才行。
唯独软件业是一块方兴未艾的沃土，尤其是互联网通讯软件这块处女地，我们重光既然第一个开垦，就一定要拿下最肥沃的核心土壤，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大丰收！”
小马在台下站起来鼓掌：“谢谢王总和胡总的期待，请你们等着好消息吧！”
全场响起一阵笑声。
王丽丽也笑道：“好吧，最后我们请徐市长为我们讲几句话，然后大家去春申厅共进午宴，今天的年会要不醉不归，下午大家休息一下，或者去浦海市里购物，或者在江边散散心，缓解一下旅途劳累，明天还有一天内部闭门会议，讨论各部门协同发展的具体事宜和操作办法，还有高层绩效考核的评定，大家明早千万别迟到，还在这个和平厅，9点开始。”
说完王丽丽走过来，笑着躬身问徐市长：“徐市长您给我们做个总结指导吧？”
徐市长笑着站起身，走上前道：“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们重光公司。
作为浦海市市长，我见过的各类企业不下千家，但没见过哪家的成长速度有你们这么快，没见过哪家的人均盈利能力可以和你们相媲美，你们三大业务部门加起来的毛利润大约有47亿吧！这简直太令我震撼了！今天我们这些政府官员没白来，真的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高科技企业！
你们重光了不起啊！”
会议室里顿时掌声雷动。
徐市长有些激动地拿着手里的笔记，翻开念道：“按照国家今年年初公布的民企百强名单，其中排名榜首的，最强的是成都新希望集团，销售额16亿5千万6百万，其次是成都恩威制药的16亿5千万，然后是主营不锈钢管材的，我们浦海市的嘉士德华海集团的7亿6千万，沈阳飞龙医药保健品集团的5亿7千万。
这个榜单真是太过时了啊，他是按照成立满三年的标准来收录企业的，如果放宽成立年限的标准，那你们重光才是这个榜单上的百强之首！你们一家的利润，抵得上后面四家全部的总销售额！
我把范围扩大一点，把国内所有高新技术企业都算进来，不管是国有还是民营，按照春节前国家发布的“1995年全国百强高新技术企业排行榜”来看，这个榜是按照销售收入来排名的，排第一的是浦海贝尔电话设备制造有限公司的52亿销售额，排第二的是北都畅想集团的47亿，第三名北都四通集团的44亿，第四名是青岛海尔集团的25亿，下面我就不再读下去了，按照这个榜单，你们47亿的毛利润已经比排第二的畅想集团销售额还高了，我想如果你们把销售额统计出来，排名一定比浦海贝尔电话设备制造有限公司还要高！
所以我觉得，你们重光真的创造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迹！是我们国家民营企业中最值得骄傲的明珠！不愧为江水书记亲自视察的明星级企业！我看你们完全担得起凝聚全民族希望的科技产业振兴重担！
你们的出色表现充满了催人奋进的动力！参加你们的年会，我感觉有一种科技时代、信息时代即将扑面而来的磅礴力量！未来毫无疑问将是你们这样的刀锋级企业的！
刀锋级企业这个词我之前在中央开会时听李鲲鹏同志说过，说是重光公司的胡一亭提出来的，现在看来，你们果然是锐不可挡！完美诠释了刀锋级企业的内涵！
最后，我希望你们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把中国信息产业和科技发展事业不断推向前进！
谢谢大家！”
胡一亭在下面听得激动不已，心说徐市长真不愧是省部级的领导，中央委员的演说水平真是杠杠的啊！
随着全场起立鼓掌，重光公司上午的年会这才宣告结束。
第317章 母上查房
在春申厅用午餐时，胡一亭和王丽丽陪着徐康迪和虞丽萍两位市长进行了深入地谈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徐市长表示，他对重光的未来非常看好，浦海市政府也会始终如一的支持重光的晶圆厂建设计划，同时会对重光浦海研究院的人才引进落户给予方便。
虞丽萍作为低级别官员，说话不多，但徐市长对她青眼有加，席间对她几次出言赞誉，还主动敬了她一杯酒，尽管徐市长只是浅浅的小酌一口，但虞丽萍知道这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毕竟徐市长整顿饭一共只喝了这半杯红酒。
最后胡一亭等人送走徐市长，虞丽萍这才拉着胡一亭的手，在酒店门口亲切地道：“胡一亭，让阿姨看看，瘦了没有？”
胡一亭只好腼腆地笑着：“您猜呢？”
虞丽萍端详了他一番，笑道：“嗯，好像是瘦了点，也高了点。
我家秦冰凝过完寒假也高了，都一米六八了，在海南晒得乌黑。
呵呵，那丫头这个寒假里可学会游泳了，下次你回去，和她一起去湖山海军士官学院游泳馆锻炼吧，让你秦叔叔给你办张出入证和游泳卡。”
胡一亭琢磨着虞丽萍的好意，感谢道：“谢谢虞阿姨，我听说海校游泳池算是湖山最棒的呢，那真是太好了。”
虞丽萍美艳一笑：“那行，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事。”
说完，虞丽萍也带着秘书离开了和平饭店。
见两位市长先后离开，胡一亭和王丽丽松了口气。
“胡一亭，你下午也歇歇吧，难得白阿姨来浦海，你们好好玩玩，我下午要去张江那边落实装修和采购经费。”
胡一亭点头：“那行，王姐你辛苦了，我上去了。”
告别王丽丽，胡一亭从大堂走进电梯，抬腕看表，见已是下午两点。
回到自己的套房，胡一亭见白萍在客厅里和童牧正聊的热乎。
见胡一亭进来，白萍连忙道：“儿子，过来，坐这儿，让妈看看。”
胡一亭不好意思地道：“你儿子一个鼻子两个眼，有什么好看的。”
“瞧你说的，我自己儿子还不许我看了？”
于是胡一亭在白萍身边坐下。
白萍握着胡一亭的手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在湖山，可把我想死了，可公司里事情这么忙，我也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你爸最可气，我让他辞职下来帮我，可他怎么说都不肯。”
胡一亭想要岔开话题，看见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刚洗完的照片，笑道：“妈，这些照片你看了？拍的还行吧？”
白萍果然立刻停止埋怨，跟着胡一亭的话题道：“拍的好极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摄影技术这么好！”
她拿起一叠照片，指着上面的童牧道：“这些照片拍的比你爸都强！胡一亭你以前在家怎么不给你妈我拍两张这么好的！就知道讨好你童牧姐姐。”
胡一亭握着白萍的手，笑道：“也就是这15乘20公分的八寸照够大才好看，家里那135相机可冲不了这么大这么清楚。”
童牧笑着起身，从墙边的雕花胡桃木矮柜里取出相机：“妈，我也学会拍照了，让我给您拍两张吧。”
“还是我乖女儿疼我。”白萍笑着在沙发上坐直，理了理灰白色呢绒商务套装的衣襟，又把胸前那朵耀眼的镶钻百合花胸针向上翻了翻，双手在耳际拢了拢头发，放下手，又把长裤向下捋了捋，把手放在绷直的裤面上。
童牧熟练地拆了一卷胶卷，上卷后单脚半跪在白萍面前，调节了一下光圈和快门，给白萍照张全身的特写，然后换了个45度角，从侧面又拍了一张。
白萍高兴地拉过童牧坐在身边：“童牧你这相机不错，样子挺别致的，是你买的吧？”
“是呀，我买了打算送给爸。”
“我就知道是你买的，傻孩子，家里有相机，这个你留着自己玩吧。”
胡一亭道：“妈，这是哈苏相机，比家里那个好，你回头带给爸，这时童牧的一片心意。”
白萍拿着童牧的手：“你这孩子，肯定用了你的唱片钱了吧？那可是你的嫁妆钱，花在你爸身上干嘛呀。”
“胡一亭说爸喜欢哈苏相机，我才买的，我在北都开的那场演唱会赚了六万多，我想让爸也高兴一下。”
“你这孩子。”白萍开心地笑着，拿起照片再次一张张地细细看过来。
“嗯，越看越好，这张是童牧你拍的吧？你看胡一亭笑的多傻……
这张是东方明珠吗？我闺女真俊！
这张是哪里？这石狮子看着像外国风格……呵呵呵，拍的真好……你们俩都挺会拍照的呢。”
童牧倚着白萍笑道：“我跟胡一亭学的。”
白萍又问：“这相机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不告诉你爸，还是算你送的。”
童牧连忙道：“那不行，妈你就别见外了。”
白萍：“到底多少啊？不便宜吧？”
童牧：“妈，这相机照片拍的又大又清晰，贵一点也不要紧的。”
“多少钱？赶紧和我说嘛。”
童牧说不出口，磨着白萍道：“妈你就别问了，反正质量好就行。”
白萍急道：“再好也有个价吧？多少钱？”
童牧眨了眨眼：“两……三万……”
白萍吓了一跳：“两万还是三万？哎呀！算了算了，两万三万都随你们便吧，原来是这么贵的相机，我说怎么冲出来的照片张张都这么大这么像照相馆里拍的艺术照呢，唉，你们两个啊，真能折腾。”
童牧咬着下唇，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胡一亭。
胡一亭往沙发上一靠，笑道：“妈，童牧没说实话，这相机三万八，配上闪光灯差不多整好四万，我在店里说爸最喜欢哈苏相机，结果这傻丫头就掏钱买了，哈哈哈，你说她傻不傻啊！”
白萍在胡一亭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她傻还不是你戳掇的，你不说你爸喜欢，你姐能花这么多钱吗？我看你是存心要敲诈你姐。”
“哎哟！”胡一亭揉着大腿道：“您轻点，合着您就打我一人啊！再说了，这可是哈苏相机啊！而且是最经典的500系列啊！”
说着胡一亭从童牧腿上拿过相机，塞进白萍手里：“您玩玩，这手感！怎么样？不赖吧？您知道不？1986年8月，国际工业设计联合会首次评选古典设计奖，范围是19001960年的所有工业产品，由37个国家的2000名专家投票选出各自心中的5个产品，可想而知这能榜上有名的难度有多大，结果您猜怎么着？名列榜首的竟然就是这款瑞典生产的哈苏相机500系列。
嘿嘿，所以啊，您闺女送您老公的可是世界顶级器材！就算是我撺掇的，那也是一片孝心啊！您干嘛还打我呀！哎呀！好疼啊！好疼！”
白萍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孩子就会油嘴滑舌的，哪有那么疼啊，快别装了。”
说完白萍搂着童牧的腰道：“还是我闺女好，给她爸买这么好的相机，妈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买这么贵的东西给你爸太奢侈了，他哪用过这么好的相机啊，就他们报设里也没这么贵的器材。”
胡一亭笑道：“妈你可真偏心，这可是我说爸喜欢，童牧才买的，一半的功劳应该记在我头上。”
白萍笑道：“你既然知道爸喜欢你为什么不掏钱？你公司几亿几亿的赚钱，怎么想不到你爸呀？还敲诈童牧！”
胡一亭笑道：“合着我怎么干都是错，难怪人家说闺女比儿子亲，我看我早晚得把童牧变成您儿媳妇，看到那时候你们娘俩还亲不亲了。”
童牧嗔怪道：“妈！你看胡一亭又瞎说。”
白萍无奈地对童牧笑道：“这儿子我是管不了了，成天胡说八道。
闺女你别理他，千万别给他好脸看。
他就是那种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人，一天到晚净瞎说，连**都没领呢，还想结婚……”
童牧大度地笑着，还斜眼看胡一亭，两人默契有加，眼神一个接触便闪了开来。
白萍又道：“胡一亭你住的也太奢侈了，人民币不是钱啊？总统套房，一晚上九千八是吧？赶紧给我退了去！”
胡一亭吐吐舌头：“这是工作需要，您以为我想住啊，前几天和总装的曹部长他们在这谈合同签约，怎么说也得有个上档次的地儿呀！”
白萍道：“那现在合同谈完了，约也签了，你还住在这儿干嘛？”
胡一亭一时词穷，赶紧道：“我本来打算今天请徐市长上来坐坐，谈谈投资的事情，可既然中午吃饭谈的挺好，就不用再缠着人家了，您说的对，我明天就搬，现在已经过了中午12点，退房也来不及了，只能明天搬出去。”
白萍点头：“那好，今晚我和童牧住这儿，你要么睡沙发，要么搬出去。”
胡一亭郁闷道：“我搬出去吧。”
白萍笑道：“那好，我帮你收拾。”
说着白萍就进了卧室，童牧脸色一变，手足无措地跟着白萍进了屋。
胡一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照片正仔细端详，琢磨着自己的构图和光圈、快门的选择。
结果就听见白萍愤怒地喊了一嗓子：“胡一亭！你给我进来！”
胡一亭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心说：
“要坏事！”
第318章 儿大不由娘做主
尽管心虚，胡一亭还是摆出一脸交党费时才有的坚定，走进卧室看见白萍拿着一盒半空的套子，心里顿时一紧，随即给自己壮胆，想着：“夫妻敦伦乃人之大欲，哪个圣贤不是他们爹妈搞出来的，我这是为将来培养中特社的接班人作练习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萍见胡一亭居然坦然微笑，忍不住使劲闭了下眼，调整了一下心绪，这才正色道：“胡一亭，你……童牧，你俩……”白萍看着二人，童牧头低垂着，胡一亭面不改色，表情依旧坦然。
“胡一亭你也太……太……你才……未成年人啊！”
胡一亭心说得赶紧把白萍的话堵住，以防她越说越气越想越歪。
“妈，我们都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以后可怎么带孙子啊？我这也是为将来做练习呢，不然今后怎么入洞房啊？”
白萍被胡一亭说的语结，忍不住又是重重一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后才睁眼道：“你……你……胡一亭你……你们年轻人有这个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你们不能这样啊！”
“那该那样啊？硬憋着吗？可我听说男人憋多了对身体不好。”
白萍气的一跺脚：“唉！我也说不好！反正你们太年轻了，这种事情不结婚是不能做的！”
“妈，时代进步了嘛，观念也要跟上，我可看不出这和接吻有什么区别。”胡一亭信口雌黄道。
白萍被儿子的性观念震惊了，她无奈地闭上眼，歪着脖子低头叹气道：“你……你们……唉…………童牧你留下，我和你说几句话。胡一亭你出去！”
胡一亭刚回客厅，白萍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在客厅里，胡一亭想着：“究竟之前自己把套子放在哪儿了呢？早上童牧不还收拾来着吗？这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该把这么重要的物证给塞进自己的包里呢？这要搁战争年代，党内又得多个寡妇……难道是酒店服务员打扫房间从哪儿翻出来的？大浴室？还是洗手间？翻出来了干嘛还放回去啊？算了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可是妈要和童牧说什么呢？对，我得听听。”
胡一亭蹑手蹑脚走到房门前，侧耳听里面讲话，可房里的说话声音极小，根本听不清说什么。
胡一亭不屈不挠地扒门缝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个所以然，最后终于听见脚步声，白萍开了门，见胡一亭站在门口，依旧一脸的惫懒微笑。
白萍站在原地，皱眉细细打量自己儿子，胡一亭却在看屋里的童牧，见她满脸通红，圆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眼里满是羞怯的同时，居然还有一丝笑意。
“胡一亭你看童牧干嘛？我跟你说，以后你要再敢动童牧一根手指头，我非叫你爸揍你不可。”
胡一亭腆着脸笑道：“我亲爱的好妈妈，您不生气吧？您儿子现在可是大人了！”
“去去去，少给我来这套，我烦着呢。”
“烦啥呀？闺女变媳妇，您这不是还赚了吗？”
“我赚什么了我！赚了一肚子气！”
“怎么不赚啊！您想！闺女早晚得嫁出去成别人家媳妇吧？那您不就白养了一场吗？对不对！
咱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出口转内销，再说您不是一直喜欢童牧吗？难道将来打算便宜别人？就不能把她送给您儿子啊！
而且将来我让童牧再给您添一大胖孙子！您这生意简直就是大赚特赚了！真不愧是重光公司的董事长！
您算算看！这么一来，您闺女没丢，又赚了个媳妇，再添个孙子，里外里您赚了三个孩子！我的天哪！这么好的事儿也就是您白萍同志有福气！您算是抄上了！偷着乐吧！嗨！要不怎说我家风水好呢，这两年净是喜事临门！我这回连老婆都有了，还是我妈亲手调教的闺女，哈哈哈哈！”
白萍闻言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被胡一亭这番谬论说的哭笑不得之余，总算是气消了，无奈地说：“胡一亭你也太不要脸了，我说你在外头难道也这么流氓吗？你也就会跟我耍贫嘴，算了算了，我就当是旧社会复辟，老蒋****了，横竖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了，早点就早点，反正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换了别的女孩，谁肯要你这臭流氓！”
胡一亭见白萍这么说，心知风头过去了，愈发满脸喜色。
白萍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以手抚额，闭着眼叹气道：“童牧，给我端杯水来。”
童牧赶紧从客厅酒柜里取了热水**倒茶。
白萍继续叹气：“唉，想当初你爷爷，16岁结婚，18岁有了你大伯。你外公，18岁结婚，当年你外婆就怀了你大舅，可没曾想，如今这日子又过回去了……唉……
打你俩跑去深圳那会儿，我就知道你跟童牧早恋，我总想着这事儿挺美好，挺单纯的，可你胡一亭如今……
如今你们既然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胡一亭笑道：“啥都别说了，继续过呗，童牧连改口都不用了，还叫您妈，不过您听着是不是味道有点不一样？”
白萍睁开眼，拿巴掌狠狠拍了胡一亭大臂一下：“你就消遣你妈吧，我早晚被你折腾死。”
说完从童牧手里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干了整杯温水。
“这事儿千万别让你爸知道，你俩听见没？”
胡一亭和童牧赶紧答应。
白萍无奈道：“我想上街散散心，童牧你陪我去，胡一亭你别跟着，我现在一见你就烦。”
胡一亭讪讪地笑着。
“我这就收拾行李搬到楼下去。”
“晚上陪我吃饭，记得吗？臭小子！”
“一定一定，妈您想吃什么？”
“我和童牧先逛着，到时候找到饭店再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开着就行了。”
“那行，童牧你下午好好陪妈视察浦海，展示一下咱老胡家女人的风采，顺便多支援一下浦海地区的商业发展。”
“胡一亭你就没一句正经话。”白萍苦笑着摇头，显然她对现如今的胡一亭已经束手无策了，拿起皮包收进卫生间，开始补妆准备出门。js3v3
第319章 接收214所
一随着晶圆厂的项目落实，胡一亭终于能喘息片刻，于是留下公司里几名从微电子所招募的技术骨干继续负责跟进晶圆厂建设项目，自己带着康耀祥等几名微电子所同事回了湖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之所以带着康耀祥同行，胡一亭是为了考察从军方接收的原兵器装备集团214所的那座4英寸晶圆厂，这厂子眼下还在办理军转民的交接手续，职工剥离工作也正进行之中，但胡一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先睹为快，看看这里的设备哪些要更新，哪些要保留，看看厂子目前的技术水平在一个什么档次上。
从浦海飞庐州的一路上，胡一亭都在和康耀祥交流，根据康耀祥介绍，这个厂子他虽然没来过，但以前微电子所曾经往这里派过专家，指导他们的制程技术。
“拿来当实验线应该还不错。”康耀祥说。
胡一亭也赞同康耀祥这个想法。
“我也没对这个厂子抱多大的期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呵呵呵。
反正是作为技术交换搞来的，就算再怎么落后，那290亩地皮和厂房都是实实在在的资产，而且那儿地段特别好，在东湖西岸的北边，北面是市委党校和检察院小区，南面地块就是正在新建的新市委大院小区，西南不远处就是正在建设的新市政府大楼。”
“胡总你对湖山最熟悉，你说地段好，那肯定错不了，不过那块地既然地段这么好，作为工业用地就有点可惜了，要是能转成居住用地就好了，咱们要不和总装的领导商量一下，以职工宿舍建房的名义从里面划个一百亩出来，转成商品房建设用地，这样一来就算不搞房地产，咱们重光通讯的员工也能享受一下企业自建房的福利了。”
“这恐怕不好办吧，部队就是同意，国土局那边能答应吗？”
康耀祥笑道：“眼瞅着重光通讯就要成湖山的一张名片了，这点甜头当地政府肯定还是愿意给的，我看回头找虞市长活动一下，这事有戏。”
胡一亭有些心动，觉得要能把那块地转成商品房建设用地，把晶圆厂从东湖西边的旧址搬到东湖东边的高新技术开发区里，这样一来才能经济利益最大化。
“那行，回头问问部队能不能在交接前给帮忙提出申请，通过不通过的无所谓，等我们接收之后，也好有个由头找市里把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给解决了。
康耀祥笑道：“胡总你真是高明，举一反三，连操作的路线图都想好了。”
“哪儿啊，我也就是受你启发，这事成不成的还不好说呢。”
……………………
两人一路聊着，飞机降落在庐州机场，搭乘机场高速大巴到了湖山，胡一亭打了辆出租车把康耀祥送到自家附近的湖山宾馆入住并放下行李，这才带着他回家吃饭。
离家好久，再次回家的感觉像是战士下了战场，浑身轻松。
白萍知道儿子今天和康耀祥一起回来，特地张罗了一桌家常菜，和胡延安一直等到两人进门，才正式开饭。
康耀祥落座后，得知这一桌菜是白董事长亲手做的，颇有些受宠若惊，于是敬了白萍一杯茅台。
“妈，童牧什么时候走的？”
“她前天刚去福州，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姐姐。”白萍说到这，看了眼胡延安，见老胡正笑咪咪地和康耀祥边吃边聊。
“我这次要在家呆不少时间，学校里没什么通知吧？”
“通知倒是没有，开学时你爸去学校和你们班主任打了声招呼，你的学杂费本来就被学校免了，没想到现在学校还每学期给你发300块钱奖学金，你说你这算怎么回事啊？成天旷课还能从学校骗钱，弄的你爸和我都有点内疚，你爸没要那钱，让你们班主任把钱捐给学校里有困难的同学了。”
“嗯，爸做得对，回头我去学校上两天课呗。”
康耀祥笑道：“胡总你这是读高中还是被高中读啊。”
胡一亭笑道：“学校是个好地方，比公司里轻松多了。”
康耀祥大笑：“胡总你可真是个妙人，来，我敬你一杯。”
考虑到下午还要去214所参观，胡一亭和康耀祥各喝了一两酒，便盛饭吃了起来。
胡一亭端着饭碗边吃边道：“这糖醋鱼烧的真不错，妈你现在水平见长啊，这鲤鱼味儿一点不腥，炸的外酥里嫩，跟虞阿姨烧的一样好吃。”
白萍闻言得意道：“是吧！我就是从你虞阿姨他们家学的，你不在的时候咱们家请了保姆了，就是秦家的那个阿姨，她姓鲁，你以后见了人家要喊人鲁阿姨啊，听到没？”
“她一个人干两家啊？”
“嗯，我本来想找她让帮我介绍来着，结果她说楼上楼下的也不费功夫，她自己就能来干，又征求了你虞阿姨的意见，他们家全都同意，说没问题。”
“是嘛，那到也挺好的，楼上楼下照顾起来也不麻烦。”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这鲁阿姨她比我大两岁，原来是麻纺厂的挡车工，下岗后就一直在给市领导当保姆，没想到祸不单行，她老公原来是市委小车班的司机，结果93年出车祸死了，她女儿现在庐州电力学院读书，孤儿寡母条件挺困难的，我像她既然愿意干，那就多给点钱呗。”
康耀祥夸道：“白阿姨您宅心仁厚，对这样的孤儿寡母的确该帮帮她们，你们湖山雇保姆一个月多少钱啊？”
“本地的农村保姆管吃管住一个月80就够了，城里的保姆要贵一点，白天干活不管住一个月100，日夜照顾老人管吃管住的那种一个月要150到200。
这鲁阿姨她家就在马路对面的向阳小区，秦家给她一个月300，只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不过听说这钱是市里报销的。
我也给她300，叫她每天出门买菜顺带把我家的菜单也捎上，一起买回来，我也不要她烧，只要帮我洗好切好，配菜装盆就行，我和老胡回来下锅一炒就行。”
康耀祥赞道：“那您对她真不错。”
白萍笑道：“她这人特别勤快，我每天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不但菜都配好了，电饭锅里的饭也温着，屋子里外都打扫的特别干净，衣服都洗好晾着了，连窗玻璃都重新擦了一遍，这300块钱花的真值。”
尽管没有恶意，胡延安依旧抗议道：“300块钱够雇三个这样的保姆了，她要是干不好那才是奇怪了。”
白萍埋怨道：“你就抬杠，人家家里有困难，咱们伸伸手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胡一亭笑道：“就是，您要舍不得这钱，您明天告诉鲁阿姨别来上班了，咱们换人。”
胡延安打个哈哈：“我才不当这坏人，听说你小子在浦海都敢住9800一晚的总统套房了，简直不把人民币当钱用，那还不如让你妈把这钱当保姆费花了呢，好歹对人家境还有点帮助。
胡一亭见康耀祥吃饭速度特别快，也赶紧把饭扒完：“我不跟您斗嘴，说不过您行了吧，我和康总工下午还要去214所，晚上你们别等我吃饭了。”
白萍连忙把二人送出去，在门口叮嘱道：“晚上在外面少喝点酒，康总工你帮我看着点胡一亭……”
第320章 人才去留
胡一亭和康耀祥搭乘出租车来到电子214所，这里门口站着武警，背后墙上“哨兵庄严不得侵犯”八个斗大的字赫然醒目，大门两侧人行道上沿着高高的红墙建有长长的花坛，里面植物长得茂盛，修剪合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得知重光公司派人来参观，214所所长顾峡生亲自接待，带着二人把晶圆厂从里到外参观了一遍。
胡一亭一路上没有放过任何细节，从头到尾把这条4英寸线翻了一遍，问了个底朝天。
顾峡生一开始还没把胡一亭太当回事，可一个钟头过去之后就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胡一亭，他对制程技术的了解丝毫不比这位原微电子所的高工康耀祥差。
像是看出了顾峡生的想法，康耀祥笑道：“顾所你可别小看胡总，我们重光要说有谁真正精通ic设计和制程工艺，那首先就是我们胡总。”
顾峡生惊叹道：“要不是报纸上说胡总是个天才，今天又亲自打了交道，我还真不敢相信一个17岁的小伙子能够懂那么多，胡总你该不会是从小学起就在学微电子制造了吧？我能问一下你父母是干嘛的吗？”
胡一亭坦然地介绍了自己父母，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于ic方面的技术，我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大概这也算我和这一行有缘分吧。”
顾峡生啧啧称奇：“太稀罕了，胡总你这样的天才要是多几个，咱们国家的集成电路产业还愁搞不上去吗！”
胡一亭笑了笑，重新把话题转回技术上，继续追问顾峡生：“你们这套15微米的四英寸线改的挺聪明的，能够在不更换光刻机主要结构部件的情况下，把原来3微米的制程该进成15微米，真是挺了不起的，你们这批技术人员还在吗？”
顾峡生道：“大部分人还在，不过有三个技术骨干被调去了南都中电十四所，继续参与下一代军用高性能dsp（数字信号处理）集成电路的研发制造项目。
明年五月之前咱们所也要整体搬到庐州去，和军工集团下属的天箭公司合并，未来的研发方向是导弹雷达用芯片。届时咱们所的湖山旧址和这座晶圆厂就交给你们重光了，希望你们能用它好好地发挥余热。
要说从58年建所到现在，这儿可是我们呆了38年的家啊，很多人从调来湖山工作开始，一路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好多人的子女都大学毕业了，可没想到如今却真的要走了啊！
唉！说起来，大家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党指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既然总装和你们重光做了交易，这里以后就也是你们的家了。”
胡一亭摆摆手打断他：“顾所您说你们要搬去庐州，请问有哪些人要跟着一起去？你们不会是打算把精干技术力量全抽走了，留下一堆老弱病残给我们重光吧？这可和总装曹部长在浦海跟我们说的情况不一样啊！我看你们所门口那一溜排贴墙的花坛搞的特别漂亮，您不会是把就给我们留下一个技术好的花匠吧？”
顾所尴尬道：“怎么会呢，留下的也都是有编制的技术人员，主要是负责晶圆厂运营的职工。
当然两个花匠也是编制内的，我们所里有个大型玻璃温室，一年四季办公室都有绿叶植物供应，每周从温室轮替，这你们要是不想要，可以拆了，让那两人下岗。”
胡一亭皱眉道：“我们倒不是缺两个花匠的工资钱，我也想有个舒适的工作环境，可这事和晶圆厂的技术实力不挨着。
顾所你能把你们所所有技术人员的档案移交给我吗？哪些要去庐州哪些要留下来，这我得心里有数才行，有些人能不能走，不能所里单方面做决定，这得和我们重光讨论之后再确定名单。”
顾所有些不快地道：“这名单也是报了上级批准的，不能你们想要谁就留谁。”
胡一亭坚持道：“我们重光可是用了08微米制程下的全套ic设计技术和参数和总装换来的这个厂子！要是不能顺利使用和进行后续技术升级改造，那我们难道就是为了这290亩地来的吗？再说我们还要接收300个职工，曹铁流部长在浦海时可是跟我亲口说的，这300人都是业务骨干和技术人员。”
顾峡生连忙道：“你们放心吧，留下的人肯定能确保晶圆厂正常运转，这点我可以保证，没问题的。再说了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向上级反映嘛，到时候我们一定派人给你们技术支持，包教包会。”
胡一亭笑了：“这线路都过时了，我们重光也就是拿它当实验线来用，再说马上还要引进一批新设备，所以不存在用不了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说，214所的人才得留下给我们，不能只留下庸才。”
顾峡生面无表情道：“214所没有庸才。”
胡一亭无奈，和康耀祥对视一眼，只得继续跟着顾峡生参观晶圆厂。
顾峡生不想让气氛太尴尬，走了两步又道：“所里的人事档案可以交给你们，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全所职工一共599人，其中385名技术人员，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27人，高级工程师75人，工程师121人，硕士162人，这些人里留下来300人，其他人选择随所搬迁，这都是自愿的行为，当然，所里也做了不少工作。”
康耀祥知道胡一亭希望留下精干的技术人员，而不是一大批因为拖家带口故土难离才选择放弃铁饭碗转入重光公司的人。
“顾所，能不能开一次动员大会，让我们把待遇给所里的同志们说明一下，既然是双向选择，那得让大家了解一下我们重光是怎么一个公司，我们也不想强迫别人留下来，但有些人即便留下来，我们也未必看得上，最后估计还是要转岗，或者按照与总装的约定让他们在重光混个三年，之后要是还没用处，估计还是要遣散辞退，与其将来大家指着鼻子骂我们重光，还不如先把情况原原本本的给大家交代清楚，让大家掂量一下，自己能留不能留，要有自知之明。”
顾峡生微微点头：“这个……可以！
我跟你们说，这三百人也是经过所里反复动员才肯留下来的，否则谁肯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端，去你们一家私营企业啊，所里早就传说你们重光通讯加班很厉害，办公室里就放着床垫，我们所虽然也经常加班，但肯定不能像你们这么剥削。”
胡一亭笑道：“我们对于加班也是有补偿的，除了工资高，年底分红也高，这可比所里给的那点加班费要多多了。”
顾峡生道：“唉，我知道，现在搞市场经济嘛……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那么点钱活着的。”
胡一亭道：“您说得对，这样一来，我觉得这个碰头会更应该开了，把情况讲清楚之后，愿意留的就留，不愿意留的我们绝不勉强，虽然之前跟总装说好了，我们接收300人的技术队伍，但这也不是定数，要是有本事的人都不肯留下来，我们绝不勉强任何一个人，要是大家肯留，莫说300人，全所都留下来我们也养得起！”js3v3
第321章 怒吼的学术权威
一 顾所长同意对重光公开全所员工档案，并召开全体员工大会，这让胡一亭感到满意，于是接下来大家继续讨论晶圆厂的设备和所的技术储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顾所长身边已经渐渐聚集了一批所里的工程师们，足有十五、六人之多，都好奇地打量着胡一亭和康耀祥，认真地听他们说什么。
康耀祥毫不怯场，站在无尘车间的走廊里，隔着墙玻璃指着厂房里的光刻机道：“作为试验线，微米还是保守了。
现在成都光机所已经拿出了微米分步重复投影光刻机，今年月份以工艺流片成功率%以上的好成绩通过了国家验收，目前正在北都微电子中心进行设备的安装调试。
按照计划，他们打算今年年底之前，大概月月的样子，就可以开始进行国产设备的‘微米全套工艺’的工艺考核，预计半年之内可以见分晓。
到时候咱们国家就算是正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微米制程全套生产设备和制造工艺了！我看这次考核一定能通过！原因很简单，目前微米制程工艺已经在微电子所实现了高良品率的实验通过，而且这段时间经过华晶工程的检验，完全可以满足高良品率的生产制造任务！
华晶厂目前以微米制程工艺生产我们重光的p芯片，良品率已经过了%，并且还把一微米制程的游影霸王芯片成功移植到了微米制程上，达到了%以上的良品率。
所以乐观地说，我国目前基本上是已经掌握了了微米制程工艺和设备制造的自主技术，唯独欠缺的是微米制程下的i设计能力，这方面国内也只有我们重光一家有着深厚的功底和成功经验，毕竟目前可供使用的试验线实在太少了，屈指可数的那几家i设计单位，也都没有很强的工艺储备，研经验比起国外公司差的太多。
我们重光要保持领先优势，就必须继续在新工艺上持续研，不能满足于微米制程的设计，还要为将来的微米制程工艺储备技术和试验参数。
所以胡总和我商量之后，决定把你们所这条线进行技术改进，打算向中科院光电技术研究所也就是成都光机所下订单，与北都微电子中心同步安装他们的-微米分步重复投影光刻机。”
顾所长闻言赞道：“我知道你们重光公司是国内唯一一家有微米集成电路设计技术的企业，你们能把所里的这个晶圆厂提升到什么程度，我们也很好奇啊，你们打算怎么搞，能说说嘛？呵呵呵，要是方便的话。”
所的工程师们也都点头，很想知道重光打算怎么改造这条线路。
胡一亭见在场的都是工程师，于是便坦诚相告道：“我们打算从长春光机所订一套高参数标准的物镜，缩小倍率大约是八倍到十倍，用来替换成都光机所这款光刻机上的五倍物镜。
当然这个花费很大，不过目前我已经有了新物镜的初步设计方案，等我把设计思路大体搞出来以后，就派人去和长光所谈，不管多少钱，总要不惜代价的把东西做出来。
当然，换了物镜之后，良品率肯定是不能保证了，但既然是试验线路，也不在乎这个问题。
另外提升制程的办法还有很多，比如控制光刻胶的厚度，或者用流明度更高的进口胶代替国产胶，再比如设计更精准的步进电机以改善套刻精度，或者干脆缩小像场尺寸，等等等等，手段五花八门，反正这里大家都是内行，应该对这些都不陌生吧。”
有工程师道：“胡总你年纪轻轻，但一听你说话，我就知道你是内行，真不简单啊！你真的才岁吗？”
“哈哈哈……”
此言一出，车间走廊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胡一亭笑道：“我是天才嘛，这一点江水书记都承认，你们还信不过我吗？我解的庞加莱猜想你们看过吗？觉得怎么样？”
有工程师道：“胡总工你好，我叫奚龙山，我看过你的庞加莱猜想，不过看了一半就看不懂了，很惭愧啊，但我相信你是天才，真的！你很了不起！”
胡一亭问：“奚工你留不留下？”
奚龙山道：“我本来是想去庐州的，毕竟是省会大城市嘛，但看了你的《庞加莱猜想暨几何化猜想的完全证明》之后，我还是挺心动的，觉得你们重光是有很强的核心技术的，毕竟你们设计的几款芯片和程控机名气现在都很大，所以我主动申请留下来了。”
胡一亭和康耀祥几乎同时道：“欢迎你加入重光！”
奚龙山仿佛要考考胡一亭和康耀祥，问道：“胡总工，康总工，我们这套光刻机也是成光所的，自从把线宽从微米调整到了微米之后，透镜的热问题就很严重了，你们将来要把五倍物镜换成到倍，那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曝光能量的热问题，热后引起镜头变形和偏焦，长时间这么干，那可要把设备毁了的。”
听到奚龙山难，立刻有同事也参与进来：“胡工康工你们好，我叫王选玉，也是所的高级工程师，我想请问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光刻胶引起的显影缺陷吗？目前国内工艺里的光刻胶清洗中，残胶问题很突出，导致下一工序中的重复投影出现图形失效的问题很突出，你们的实验线有没有打算对这一问题进行改进？”
顾峡生一看这阵仗吓了一跳，心说这不是为难人家嘛，这个胡一亭数学水平再高，也对付不了你们这群术业有专攻的高工啊！高级工程师可是副教授级别，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是正教授级别。好家伙，这一群人里倒有一半是正教授，剩下一半副教授，你们一人问一个问题，这胡总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答不上来吧！他虽然是世界级数学天才，有精通i设计，但怎么说也不可能对工艺制程了解的像你们这么深啊！
“大家都别为难胡总和康总了，这些技术问题是所有晶圆厂的通病，你们这样问，让康总和胡总怎么回答嘛！”
康耀祥也讪讪地笑着，心说这还真不好回答，毕竟每个厂都有自己的工艺，解决问题的办法各不相同，真要笼统的回答，未免要被大家瞧不起，但若不结合具体问题来谈，那这个问题就没了边际，说道明天早上也说不完啊。
正当康耀祥犹豫着怎么说才合适的时候，胡一亭却很认真地开了口。
“这有什么难的，光刻机镜头是个大型组合镜头，光是镜片就有十几二十片，套筒一个接一个，想要完全避免几何畸变是不可能的，这个问题无论哪家光刻机厂商都有。
作为照明源的高压汞灯能量很高，曝光时的快门度只有零点几秒，自然是会导致镜头组件出现瞬间加热又瞬间冷却的几何畸变，但这些都是工程上的问题，我们做制程的不要去过多的考虑，不要去抱怨机子不如外国人的问题，要是机子和外国人一样好了，还要我们干什么！
我们要知道，制程工艺里是允许几何畸变的，甚至要利用几何畸变，先我们要摸清畸变的像场特征，从而在镜头对焦时寻找畸变误差最小的对位点，这既要求我们一次次的实验，寻找每个镜头的畸变像场特征，也要改进我们的硅片定位系统，改进激光干涉仪的精度，确保畸变可控。
我就只说这么一个思路吧，再多的我就不说了，都是技术机密。
至于光刻胶残留造成的显影缺陷，那就更容易解决了，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搞制程的，不是搞化学的，光刻胶今后再怎么进化，用聚乙烯醇肉桂酸脂也好，环氧橡胶双叠氮也好，酚醛树脂重氮萘脂也好，那都是化工企业的问题，他们厂家怎么改进配方，那都不是我们要关心的问题。
为了彻底脱胶，我的思路是上双层胶，降低胶膜对光源的反射，也就是目前国际上刚提出来的用抗反射剂来解决胶体残留影响曝光的思路，其中一层胶体在曝光下分解酸性气体，可以彻底清除残胶，解决残胶影响曝光的问题，从而解决显影缺陷。
好吧，我就说这么多看，至于具体的双胶工艺如何做，那都是技术机密，我不能说。
总之突破这两个工艺之后，制程技术直上纳米不成问题！今后我们重光的制程技术攻关就在这两点上！！！”
要知道，胡一亭在跳槽华创担纲天思芯片研总设计师之前，他在浦海微电子装备集团就是专门负责集成电路生产设备的制造与生产工艺流程结合，负责为光刻机等先进制程设备与具体i生产工艺融合而设计最佳方案的！若论对于晶圆厂制程工艺的了解，他算是年地球上排名第一的学术权威。
他刚才这番话完全是按照世界制程工艺未来的技术路线在阐述，可谓是高屋建瓴般的技术见解，好比天水顺着屋脊瓦当流下来那么势不可挡！
这年头国内的制程工艺比起西方来还差得远，西方对华的技术封锁造成了国内在这方面有大量技术空白。
对于在场的工程师们来说，胡一亭的话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样具有冲击力，听在耳朵里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大家觉得胡一亭的路子实在是邪门！实在是野！但似乎又充满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灵感！就好像在大家的眼前打开了一闪光芒四射的大门！门后是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正在烁烁光！
胡一亭低着头说完之后，抬起头来，见所有人都在激动而不安地注视着他。
以为大家不相信自己的胡一亭开始恼火，扬声大吼道：
“怎么啦？我说错啦？谁不服站出来说说你的解决方案！
你们啊！图样图森破！
我胡一亭是不可能错的！
只要你们跟着我干！微米那就是小菜一碟！
纳米……指日可待！！！”< l><>
第322章 许诺巨额研发经费
“胡总工，你说的这些靠谱吗？”奚龙山有些激动又有些怀疑地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啊，上了双胶的厚度还了得！那还怎么保证流明度？”
“双胶曝光产生化学反应不会腐蚀硅片上的沉积吗？”
“对啊，抛开腐蚀性不谈，这是要用哪两种胶搭配啊？涂覆后又要怎么消除不同性质的胶层间的折射呢？”
“你还考虑涂覆后的问题呢！我看涂覆本身就是个大问题！这可不是做奶油蛋糕，厚点没关系，胶层可是零点几微米的厚薄，底胶刷上去后，二层胶体的涂覆均匀度怎么保证？涂覆厚薄如何控制？我们现在的上胶设备都是采用高速旋转涂覆工艺，这要是再刷二层胶，底胶肯定被刮破的不成样子了！”
“你们就只考虑光刻胶，我看胡总关于解决几何畸变的思路才是最难解决的工艺，这需要对每台光刻机的镜头分别实验，采集参数，再对镜头与硅片之间定位的标记点作不同的微调，这里面要花多少功夫啊。”
“是啊，现在用的硅片定位系统可做不到这么智能化的微调，按照胡总的思路，光刻机每次曝光都要根据曝光图形来微调定位标点，这简直太精密了，等于说硅片定位系统要搞一套全新的设计，才能满足需求。”
王选玉工程师有些激动地道：“胡总，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论文？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不发表啊？把你的思路详细说一说不可以吗？”
胡一亭道：“这些都是国际上最领先的工艺，哪可能写论文给大家白看白学啊!
而且从根子上来说，没有更好的光刻机支持，制程工艺的改进不过是一种强行提高制程的手段罢了，为的是最大限度的提高实验室制程下的良品率。”
顾峡生所长激动道：“可要是能把08微米光刻机下的实验线强行提升到035微米制程，并且提升流片良品率，这意义还了得啊！
这等于是帮助我们国家提前研发新一代制程下的ic设计工艺啊！这在以往可是只有西方少数巨型集成电路公司才会的技术。”
奚龙山也道：“是啊！哪怕是强行提升试验线路的制程和流片良品率，那也是了不起的技术突破！意义重大！
我听说在英特尔和德州仪器的实验室里，能用平级甚至低级制程设备做出领先世界最先进晶圆厂制程的下一代线宽，来作为ic设计实验线路使用，要是咱们国家也能做到这一点就好了，那样一来，也就不存在晶圆厂等ic设计的尴尬了！”
胡一亭笑道：“对，这就是实验线的积极意义所在，未来重光会大笔投资在制程工艺乃至制程设备的技术研发上，金额嘛，反正是天文数字！”
顾所长惊叹道：“我国在制程工艺上还比较落后，这也是改革开放以后长期缺少研发经费的缘故，像胡总说的这些新工艺，没钱根本就不可能立项研发。
胡总你肯往国家的科技短板进行大笔投资，真是好样的！我佩服你，这一点可比那些空手套白狼搞房地产的人强多了！”
奚龙山直截了当地问胡一亭：“胡总，你说的天文数字到底是多少？一百万？一千万？一亿？”
听了奚龙山的提问，大家也都关注地望着胡一亭，想听他说的明确些。
胡一亭见状，也不绕弯子了。
“上不封顶，持续投入，至少每年三亿人民币。”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年三个亿！
这在1996年绝对是天文数字，况且投的还是制程技术研发这样的无底洞，寻常人有这么多钱，早去干房地产了，3亿人民币足够在湖山这样的城市搞个大楼盘，甚至连银行贷款都不用借！
顾所连忙问：“全投在咱们所的实验线路上？”
胡一亭道：“实验线路改造的设备费估计就得有一个亿，虽然用的是国产设备相对便宜，但这点钱是必须的。
然后还要为设备改造下订单，订购一批我们重光自己设计的制程设备和精密部件，这预算我就先按一亿来花。
另外就是各项技改的科研经费，为了确保兵强马壮，一年投个一亿也不算多。
等到明年，虽然设备采购完成了，但各项技改项目也会进入花钱阶段，所以三亿预算还是能花掉的。
总之我们重光是下定决心要深深扎根ic产业的，不管投多少钱，投多少年，我们都要把中国集成电路制造业搞上去！
我这一辈子如果只让我干一件事，那就是这个！”
胡一亭的表态迎来了工程师们的如雷掌声。
奚龙山道：“看来我决定留下是对的，胡总，你可不要食言啊！待遇什么的过得去就行了，但科研经费一定要保证！只要肯砸钱，中国科研人员绝没有搞不出来的技术！”
王选玉也道：“既然胡总你是个真懂技术的人！我也留下来！
我始终觉得，中国的集成电路产业靠引进技术是走不通的！吃人家嚼过吐掉的渣滓，那是野狗，绝对胖不起来！
中国每年几十上百亿的买日本的二手装备，还不如把这钱投咱们自己的设备研发呢！
想当年，中国人靠自己的全套设备和技术，比西德还早一年成功复制8080处理器呢！集成电路技术比美国也不过落后个5年！
可如今呢？一天到晚的求着人家买设备，还几十上百亿的把人民币往洋鬼子口袋里送！
全国上下到处都在大笔的花钱贷款建项目搞经济，结果搞得都是些衣服鞋子玩具等等轻工业品出口，一到科研上就说没钱！
别的技术咱不说，可集成电路产业是烧钱的行当，缺钱怎么可能搞得好！”
顾所听他说的越来越怨气，赶紧阻拦道：“打住打住，再说就没边了，况且国家再穷也没把咱们这些工程师饿死不是吗，福利待遇也一样都没少，你们不个个都分了大房子吗，也娶了老婆生了娃吗，也没比外国人过的差到哪儿去呀，真要去了外国，你们能受得了那大农村似的日子吗？哪有咱们城市里舒服啊！我去国外考察过三次，哪回不是呆的闲出鸟来。”
大伙听了顾所的话，纷纷大笑起来。
胡一亭也笑道：“顾所说得对，咱们把自己国家发展起来才是真的好。
总之重光绝不会在研发上吝啬，我今天说的话板上钉钉，以后我们重光就是要砸钱！不断砸钱！用钱把咱们的技术和设备给砸出来！早晚耗死西方的设备商和制程企业！
大家要是有志向，想要在中国ic产业里留下脚印的，就请留下来！重光现在手里满满的都是项目，等着大家来认领！满满的都是经费！等着大家来花！
重光愿意竭尽所能给大家提供一个最大的平台，让你们施展才华，你们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一定会后悔！”
胡一亭说的恳切，此言一出，厂房走廊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同时所有人都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之前没想要留下来的人，变得犹豫起来，想着要不要加入重光……也许只是为了一个梦想……
但世上还有什么比梦想更重要呢？js3v3
第323章 劝父下海
结束了对所的参观，胡一亭借口自己年纪小不能喝酒，谢绝了顾所的留饭，约定等明天重光微电子的其他技术骨干和管理人员来湖山之后，再陪所的领导们共进晚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两人出了所后，康耀祥有些疲惫，胡一亭让他回宾馆休息，自己则回了家。
见到胡一亭回来，白萍惊讶道：“没陪所的人吃饭？”
“嗯，等明天江运顺他们来了之后，一起吃比较热闹，也能互相熟悉一下。”
“那正好，陪我和你爸一起吃吧。”
胡一亭点头答应，又问：“妈，家里有没有什么烟酒补品之类的，晚上我想去看看徐老师和邱老师。”
“电视柜旁边书柜下面，你随便拿，酒在大屋的床下面，家里没有烟，你回头街上买两条吧。”
胡一亭闻言便打开书柜下面的木门，这柜子上面是书架，下面是储物柜，打开一看，里面塞的满满的全是自己从北都寄来的补品，野山参、西洋参、鹿茸、燕窝、阿胶、海参等等。
“妈，你们怎么不吃啊？这么多放着早晚得坏了。”
白萍站在凳子上从厨房吊柜里取出两个金华火腿礼盒，拎到客厅里：“怎么不吃啊，是你买的太多了，补品这东西不能多吃，一个礼拜补一次也就够了，还能天天吃啊！”
说着，白萍放下手里的火腿：“这两条火腿你从北都邮回来的，一起带去吧。”
胡一亭从柜子里摸出四盒西洋参，四盒阿胶，四盒干海参，两盒鹿茸，想了想，便又拿了两根极品老山参。
“妈，帮我拿四**茅台。”
白萍从卧室床下找出四**酒，又取了两个大礼品袋，将东西平分在两个袋子里。
“我帮你从厂里叫辆车吧。”
“不用了，我打车去。”
“光拎这两盒火腿就够沉了，你还打算拎着两头跑啊？”
“人家司机晚上也要休息的，干嘛麻烦别人。”
“那我陪你去吧。”
“那也好，徐老师和邱老师你都见过的。”
“嗯，多亏五中有这样的两个好老师，才让我儿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出息，是要好好歇歇他们，胡一亭，要不我在给你们老师包俩红包吧？”
“送钱多不合适啊，算了。”
“行，那我现在就炒菜，你爸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咱们早点吃。”
“嗯。”
等到胡延安回来，见到两袋礼品和两盒火腿堆在客厅里，放下公文包便问：“有谁来过了？”
胡一亭笑道：“您还以为会有人给您送礼啊？我晚上去看我五中老师，带点东西表表心意。”
“是该去看看，你们五中对你有培养之恩，尤其是你们徐老师，那是个多认真的人啊，凡事就怕认真。还有你不是说是那个邱老师教会你看英语的学术论文嘛？以前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呢！唉，她可真是个好老师！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嗯嗯。”胡一亭含糊答应着，心说这可不是他们的功劳啊。
“爸，您就不考虑下海给我帮帮忙？”
胡延安在沙上坐下，拿起**就开电视。
“我哪懂你们那些科技啊，你妈好歹干过销售又懂些财会知识，可我除了摇笔杆子什么都不会，去了等于吃闲饭，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看您说的，我们重光现在做的这么大，无论是公关宣传还是企业道德文化建设，到处都需要人才，您来吧，帮我管这两块。”
“公共关系……广告宣传……企业道德文化建设……”胡延安咀嚼着胡一亭的话。
“是啊，眼瞅着我们公司已经拉起了几千人的队伍了，这要是光搞经济健身，忽视了精神文明建设，那也是不正常的展嘛。”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我没经验啊，你爸我从来就没在私企干过，如今在外宣办也不是一号领导，去了也未必比你们现在雇的那些专业人才干的要强。”
“嗨！看您说的，好像我请您过来就是为了让您受罪似的，您可是我爸，我信得过您啊，别人再怎么好，那也是外人，哪有自己亲爹来的放心啊。”
“唉，以后再说吧，我这刚提上外宣办副主任，就跳槽下海，对上级领导也没法交代啊。自从进了市委，彭书记对我一直很关照，刚进外宣办没多久，就给我破格跳过副科，直接提到了正科级，春节前组织部刚对我做了考核，那意思是年底之前就要给我提副处了，我这时候走，你让彭书记怎么想？”
胡一亭皱眉道：“爸！您怎么大事聪明小事糊涂啊，彭书记为什么看重您，您心里就真的不清楚？”
胡延安闻言，心中被重重一击，也皱眉不语。
胡一亭又道：“爸，您说江书记和彭书记哪个大？”
“哪个江书记？……你……你说江总？”
“是啊！”胡一亭赶紧把江总视察重光时的话源源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你说江总跟你说：‘这么说来按照国家规定，作为子女配偶经商的干部，你父亲也就顶多副处，再也提不上正处了。你现在公司规模这么大，有没有想过让你父亲下来帮你一起干？’这话是真的？”
胡一亭斩钉截铁地道：“一个字都没错！您儿子的记性您自己清楚！”
胡延安一字一句的复述胡一亭刚才的话，道：“然后江总又说：‘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是个孝顺的儿子，你父亲应该为有你这样儿子感到骄傲。依我看他不应该有什么顾虑，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下来一起干嘛！改革开放后国家在搞活经济，人才在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下次你再做做他的工作，就说这话是江书记说的，让他帮自己儿子好好干一番大事业。’这话也是江总说的？”
胡一亭不耐烦道：“您还信不过自个儿子吗？我跟您假传圣旨干嘛呀！王丽丽那儿全程录音都有，那是经过有关部门检查后才允许我们留下的录音资料，我前前后后听了三、四遍！还能有假？！“
胡延安这下沉默了，他摘下新配的大黑框眼镜，开始揉起太阳穴来。
胡一亭知道父亲每次做这个动作，都意味着很严肃的思考。
第324章 功名如烟金银如土
白萍把一瓦罐老鸡煨豆腐端上桌，招呼道：“吃饭了吃饭了，赶紧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胡延安你还考虑什么呢，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指示都下达了，你还犹豫什么？你的党性原则呢？这个时候还不赶紧乖乖的服从命令听指挥啊！”
胡延安拿起眼镜戴上，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苦笑道：“你们便会寻我开心，哪里知道我这逼上梁山的滋味。”
胡一亭赶紧坐在父亲身边，一边给胡延安盛汤，一边笑道：“那么说爸你同意来重光了？”
胡延安苦笑着摇头道：“既然长都话了，我还有什么好恋栈的。唉，老婆儿子都成了资本家，我要赖在政府里不走，估计就要有人起非议了。”
胡一亭把满满一碗豆腐鸡汤递给父亲：“您这就对了，做人嘛，要顺势而为，您以为现在就没人非议啊？我估计早就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的了。”
胡延安一愣：“你听见有人说了什么吗？”
白萍端起饭碗道：“迂腐！这还要听别人说啊？拿脚趾头想也猜得到！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爬的这么快，也不想想这些坑原来都是谁占着的！又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呢！你是快活了，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骂娘呢！”
胡延安怔怔地端着汤碗，停勺叹气道：“唉……你们说的……是有道理……”
胡一亭道：“您是一时糊涂，现在想明白了就好。我和妈之前看您干的那么起劲，成天乐呵呵的心情很好，心想着就让您过把瘾再说吧，咱们也不必扫您的兴不是？如今您瘾也过了，按国家制度，也不可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了，您就见好就收吧。”
白萍道：“儿子这话说得对，老胡你知足吧，副处待遇也享受过了，虽然就只多领了几个月的工资，可也算是光耀过了，爸他当年在淮委干到退休，不也就是个副处吗，那还是看他快退休了才给提的呢。”
胡延安闷声喝汤，喝完后白萍给他盛了饭。
“我明天去和彭书记汇报一下思想。”
胡一亭和白萍对视一眼，母子俩相对微微一笑，心知此事已尘埃落定。
胡一亭见父亲对仕途还有些遗憾，不由笑着吟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
胡延安被儿子逗乐了，笑道：“你倒会劝我，可要是下了海，不就成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胡一亭听了父亲这话，不由哑然失笑。
白萍这时一边盛汤一边道：“你们父子又念什么偈语呢，胡一亭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娘俩赶紧出门了。”
说着白萍又不停地往胡一亭碗里夹菜，生怕他吃少了。
胡一亭一边苦笑一边大口吃着，终于撑得再也吃不下了，又喝了碗汤，这才和母亲拎着礼品出了家门。
“五中挺近的，咱们走过去吧。”胡一亭建议道。
白萍神神秘秘地一笑：“儿子你跟我来。”
胡一亭不知白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母亲走出大院，走到小镜湖边，这里沿着大院围墙停了一溜的小轿车，足有十七八辆之多。白萍在一辆广州标致o前面站住，从自己肩上挎包里居然摸出了一把钥匙，开了车门！
胡一亭失笑道：“妈？您哪儿淘来的这古董？”
白萍笑着把东西堆在后排座位上：“这是谢裳绮的车，前一阵子我们吃饭，她说买了辆桑塔纳两千，旧车打算卖了，我说干脆卖给我算了，结果她非要送给我，呵呵呵。”
白萍和胡一亭坐上车，白萍动起车来，缓缓驶出湖畔夹道。
胡一亭恭维道：“妈您的驾驶技术不错嘛，驾照什么时候考的？我怎么不知道？”
白萍得意笑道：“我前阵子跟着公司里的司机学的，驾照是托刘光廷给我办的，他们销售部那阵子正在采购车辆，在交警大队和车管所那边混的都挺熟的，考都不用考就给我办下来了。”
胡一亭知道这年头就是这样，像湖山这样的小城市，只要人头熟，面子足，托托关系、花点小钱，就能让很多国家法律和规定形同虚设，把事情在法律框架外办成。
“没考倒也罢了，但您开车千万要慢点，哪怕是老司机，也有出事的时候，多半都是开快车。”
“这我知道，再说我也不敢开快。”白萍说得是大实话，她果然开的很慢，慢到让胡一亭觉得她简直是路上开的最慢的那种司机，那度都够引后车司机路怒症作了。
“爸知道你搞了车开吗？”
白萍瞥了儿子一眼，像是在埋怨他明知故问：“这哪能让你爸知道呢！他要知道了还不得数落我一个月啊！”
胡一亭看了眼里程表：“我去，这古董都四十二万公里了啊！谢裳绮是怎么开的？哪年买的啊？怪不得肯送给您。”
白萍道：“看你说的，人家这是年买的车，当初是她老公来敢战开着跑业务用的，成天在庐州湖山来回的跑，一天三百多公里那是家常便饭，光动机就大修过两回了，后来她家生意做大了，这车就归谢裳绮用了，给我的时候，三个轮胎还是新换的呢，刹车片和机油也刚换没多久。”
胡一亭摇头道：“得，回头我还是给您搞辆新的吧，这车我看着就不放心。”
白萍把车拐进五中校门口，挺稳后熄火拉上手刹。
“有什么不放心的，离o万公里强制报废还早着呢，你先让我开两年练练手再说，要是新车我可舍不得，万一刮了可心疼。”
胡一亭下车，从后排拎出礼品：“您不会是已经刮过了吧？”
白萍脸上一红：“有天倒车的时候，车屁股在墙上刮了一下。”
胡一亭苦笑道：“您悠着点，车坏了没关系，别伤着自个。”
“行了行了，别学的跟你爸似的，罗里吧嗦。”提起糗事，白萍忍不住恼火道。
胡一亭无奈，只得闭嘴，走到传达室门口，敲了敲窗玻璃。
跟五中传达室的大爷说明来意后，母子二人进了学校，胡一亭认得徐克俭家在学校西边的一排平房里，二人径直走进那四排长长的平房区里的一条窄巷，胡一亭找到徐家，敲了敲门。
白萍小声道：“忘了买烟了，你看我这记性。”
“没事，老徐烟瘾不大。”
“没规矩，进去可不能这么叫啊！”
“嗯。”
“谁啊？”里面听见敲门，应了一声后便很快开了门。
开门的是徐克俭他老婆，胡一亭见她穿着整齐，屋里又传出电视的声音，显然还没休息。
“师母你好，我是胡一亭，我来看望徐老师。”
女人闻言，表情从诧异变成了惊喜：“啊！你好！你好！快请进！快请进！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老徐啊！你学生来看你了！是胡一亭！你成天念叨的得意门生！”
女主人忙不迭地请二人进屋坐在沙上，又打算给二人沏茶，胡一亭见老徐家很小，客厅沙和餐桌紧挨着，格局和自家以前住的日报社宿舍差不多大，只是天花板很高，粗大的圆木房梁高高的横贯房间，是砖木混合结构的中式传统老平房。
他把手里的火腿和礼品袋放在茶几上，笑道：“这是我给徐老师买的一点补品，东西不多，表表我的心意，师母您收下吧。”
师母笑的合不拢嘴：“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能来看徐老师就很好了，还送什么东西呢！怪破费的呢！呵呵呵呵呵！”
白萍也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徐老师栽培有方，我家胡一亭哪有今天啊！”
师母笑的愈开心了，兴奋地道：“你们坐着！我给你们泡茶！我这有人家送的龙井，老徐一直都不舍得喝呢！呵呵呵！”
胡一亭来之前，徐克俭正在辅导儿子功课，闻声从儿子房间走出来，见到胡一亭后极为惊喜，完全没有了以往读书时摆出的威严架子，欣喜地双手握着胡一亭道：“是胡一亭啊！哎呀！老师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真好！真好！这才一年没见，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老师真是太高兴了！”
胡一亭笑道：“您还是老样子啊，一点没变。”
徐克俭大笑道：“这才一年不到，我就觉得自己老多喽！你们这一届是我最得意的，尤其是你胡一亭！是我这辈子培养出最好的天才学生！送走你们之后，我想着自己今后恐怕是再也培养不出你这样的天才了，还真是有点失落呢！哈哈哈！”
胡一亭又给徐克俭介绍了白萍：“这是我妈。”
白萍笑道：“我是白萍，徐老师你好。”
徐克俭赶紧和白萍握手，连声夸奖胡一亭是个好学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老徐搬了把餐椅在茶几旁坐下，看到茶几上的礼品，欣慰地笑道：“你看你们还送什么礼啊，这也太破费了！我培养胡一亭可不是为了钱！他这样正派又聪明的好苗子，只要是个老师都喜欢！我最近常跟我儿子讲，别的什么人都不用学，就跟我这个学生胡一亭学学就够了！”
说着老徐又招呼他儿子出来和二人认识，介绍说他儿子叫徐绍华，按照徐家“克绍其裘”的族谱名序，是绍字辈的，如今在读小学六年级，马上就要面临小升初的考试了，老徐当然希望他能考进附中，但即使不中，想必作为家属子弟也能就读五中。
徐绍华显然经常听老徐说起胡一亭的“光荣事迹”，对胡一亭很是崇拜，问候之后便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听他们说话。
胡一亭把礼物从礼品袋里一一取出，介绍后放在茶几上。
“徐老师您辛苦了，多补补。”
徐克俭以前从没收过名贵的补品，顶多有学生家长送他些烟酒，但也都不会是最顶级的货色，如今见了这么些个西洋参、阿胶、鹿茸、海参、老山参、火腿和茅台之后，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胡一亭你也太破费了，胡一亭妈妈，你们这礼送的也太多了啊！”
白萍笑道：“实话不瞒您，咱家如今也算条件不错了，有条件就多表示表示，徐老师对我家胡一亭有栽培之恩，这也是应该的。”
徐克俭老婆端上茶后便站在旁边笑看三人聊天，闻言便道：“你们家真是知书达理的好人家，按说这些年老徐培养出不少学生，考上北大清华那些名校的都有许多，可有几个人还能念着初中的班主任啊！这年头像你们家这样有教养的上等人家真是不多了！胡一亭啊！你徐老师真是没白培养你！照我说，当初就应该提拔你当班长才对！那时候也没帮你评上个三好学生什么的，如今想想也真不好意思！你徐老师这个人就是死板，不见着真章儿不知道谁是真心念他的好！”
老徐听她说的不堪，赶紧拦住话头：“你再烧些水，给客人添些热的。”
“添什么嘛，喝完我给你们换新的，这茶要头泡才有味。”
胡一亭笑道：“不忙，不忙，徐老师，待会我和我妈还要去看看邱小青。”
老徐一边嘱咐老婆把茶几上的礼品收起来，一边道：“你邱老师如今可不在五中干了，她去年就被市教育局看上了，被要去当了市教育局的英语教研员，听说还给解决了中级职称，我本来还想托她帮我们家徐绍华补习英语的，可她正好怀孕了，只好另找我们学校的吴老师给补习了。”
胡一亭懵懂道：“邱老师怀孕了啊，这我不知道，她家没电话，前一阵子我又一直在外地。”
老徐微笑道：“你去看看她吧，小邱见了你一定很高兴。
呵呵，我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原来你英语水平提高这么快，是她在平时帮你补习的啊！
你看你们还瞒着我，怎么着？怕徐老师举报邱老师业余补课啊？哈哈哈！”
胡一亭笑着，也不解释，更让老徐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老徐自然不会去举报邱小青，毕竟他们原来在办公室是面对面坐着的同事，再说这年头教师补课成风，其中又以英语教师尤为吃香，有着胡一亭这样的奇葩例子，加上报纸上的一系列报道，老徐更是对邱小青刮目相看，还指望着将来邱小青生了孩子后，能给自家徐绍华补习高中英语呢！
第325章 白萍的困惑
眼看着老徐家客厅电视里新闻联播都放完了，胡一亭赶紧收拢和老徐的谈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徐老师，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搅您和师母的休息了，绍华你也好好做功课吧，下次放假了有时间尽管来找哥哥玩，我给你留个我的手机号。”
老徐闻言非常高兴，对胡一亭能关心徐绍华很感动，连忙叫徐绍华去拿纸笔。
“好好，胡一亭你给我留个电话，下次你有空的时候，我让绍华去找你玩。”
徐绍华对胡一亭留意自己也感觉很高兴，接过胡一亭留的固话和手机号码之后道：“谢谢胡大哥。”
于是胡一亭和白萍告别了徐家，老徐执意送了二人出了校门，见母子两上车离开后才回家。
白萍看着后视镜里的老徐进了校门，这才道：“胡一亭你邱老师住哪儿？”
胡一亭上次去过邱小青家，说：“惠民路11号。”
“你们邱老师怀孕了，这些礼物我看不大合适呢，孕妇可不能吃人参、西洋参、鹿茸啊。”
“那就让她家里人吃呗。”
白萍点头：“嗯，咱们把心意传到了就行，等她孩子生下来，你别忘了给她送个红包。”
“我记得了。”
“你们邱老师几岁了？”
“我记得她说自己工作八年了，那应该有30或者31了吧？”
“她生孩子还挺晚。”
“听说一直怀不上。”
“那她这回还真是地地道道的有喜了呢，你妈我以前单位里不少女的，过了三十要还怀不上，那就真的一辈子都没怀上了。”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啊，正常结婚三年之内准保有孩子了，你不懂……哎我说胡一亭，你可给我老实点，你要敢……总之童牧要是……看我不让你爸揍你。”
胡一亭腆着脸道：“得了吧，都这年头了您还吓唬谁啊，真要是有了，我告诉您，您就得认！”
“胡一亭你说你这一套到底哪儿学来的，这么不要脸！你要再敢胡沁我就告诉你爸去，你跟童牧那事儿我可还没跟他说呢！真要让你爸知道了，还不给你两大嘴巴子！”
“您还别拿我爸吓唬我，真要让他知道了，他也拿我没辙！这媳妇是我娶还是他娶？他管得着吗！早点抱孙子不比晚了抱强啊？难道说早生他就不认账了？”
白萍对胡一亭的惫懒毫无办法，只得皱着眉道：“总之你给我小心着！你和童牧还早着呢！你大学都没念，她现在事业也正在上升期，谈恋爱也就罢了，真要搞出那种事来，你们一辈子都会遗憾的。”
胡一亭笑道：“那我要是过一阵子被车撞死了呢？您岂不是连个孙子都没有了？”
白萍惊讶道：“你这孩子，真是臭不要脸了，胡说八道什么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妈我就跟你一起死了算了！”
胡一亭笑道：“就是这么个理儿，要不古人怎么老想着让孩子早早结婚好传宗接代呢？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底下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不是？
人说命好活百年，命苦三岁折，什么事儿都得考虑到了不是嘛。所以咱也别老说古人封建迂腐，在有些事情上面，古人可是很有生活经验的。
再说了，晚婚晚育那是国家为了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素质制定的宏观国策，那可是一丁点儿都没为您儿子一个人的生活质量考虑过。
像您儿子这样特殊的情况，您觉得这政策是对我有利呢？还是不利呢？”
白萍被胡一亭说的哑口无言，仔细一琢磨，脑子里顿时乱糟糟的，觉得胡一亭说的颇有几分道理，虽然不合如今时代的常理，可的确都合乎自家的利益。
“妈，您大着胆子，抛开党和国家的英明政策，自个用自个的脑子独立的想一想，您是希望自己将来膝下儿孙成群呢？还是希望就只有一个独苗？”
白萍的思想还是挺传统的，再加上她的思路已经被胡一亭带到了沟里，听了儿子这话后，不禁也犹豫起来，说：“要是国家法律不管，那肯定是越多越好，可你这不是抬杠吗？”
胡一亭笑道：“妈，要是没有计划生育，您当初和我爸会不会再生一个？”
白萍闻言脸上一红，却也不避讳，笑道：“那兴许还会再要一个吧，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也好有个伴儿。
你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活的是太孤单了，哪像我们小时候，家家少说也有三、四个孩子，多的人家生它七八个也很正常。不过我们那时候太穷了，生的越多越穷，还是计划生育的好。
胡一亭道：“可不是嘛，当时就是因为穷才计划生育的嘛，可我们家现在还穷吗？您何苦还继续执行劳苦大众的标准呢？你看人外国，想生几个生几个，北欧那些高福利国家还鼓励多生，倒贴钱给国民呢。如今国内还有大款把老婆送去美国生孩子，就为了逃避计划生育，把孩子入外国籍呢！至于南方那边跑去香港生孩子入籍的，那更是多了去了。”
白萍被胡一亭说的有些心动：“那你还真打算今后生好几个孩子啊？”
胡一亭挠挠头道：“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就是让您别把早婚早育看的太严重，只要有钱养活，多生多占便宜不是嘛？”
白萍讷讷道：“那占的是谁的便宜？还不是其他老百姓的便宜嘛……”
胡一亭笑道：“您还真觉得自个是老百姓呐？我问您，今日湖山有几个人家能像您这样！开小车！买别墅！又计划着出国旅游购物的？别的不说，您这驾照不也是通过特权搞来的嘛！
我的妈诶！您醒醒吧！您已经是有钱人啦！而且是特别有钱的大资本家！这要搁以前专政年代，那您就是不折不扣的无产阶级专政对象啊，哈哈。
俗话说经济基础决定屁股，如今您这屁股不说背叛无产阶级吧，也起码也要朝着特殊阶级的方向挪挪了嘛，这不也是顺势而为嘛！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您站在资本家的圈子里，再继续唱您那八个样板戏，可就有点荒腔走板了，你说劳动人民能相信你吗？资产阶级又能看得顺眼你吗？回头再落个两头不是人，岂不是成了笑柄。”
白萍被儿子说的心烦意乱，皱眉道：“你妈我当了一辈子无产阶级，要改是改不了了！总之你别太过分就是了，真要是搞大了肚子，你让我和你爸的脸往哪搁？”
胡一亭知道多说无益，但母亲肯定已经对于自家目前的政治状况和社会地位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了，这就够了，毕竟人不能糊里糊涂的过日子啊，最起码总得搞明白，究竟什么事情是对自己这种阶级有利的才行，只有搞明白这一点之后，才能谈得上有没有觉悟和境界去超越本身所属的阶级立场，那是后话了。
胡一亭又道：“我也不是说想要违反国家法律，我爱我的祖国，当然也愿意遵守法律，但如果一件事情对我有利，我又有能力在不触犯国家法律的前提下去获得利益，那您说我是该干还是不该干啊？”
白萍一声叹息：“真要有一天你想去外国生二胎，我和你爸也肯定不会干涉你，但我总觉得这种事情不光彩，你还是注意点影响的好。”
胡一亭笑道：“我不去外国生，就在国内生，不就是罚款交社会抚养费吗，咱又不是没钱给。”
白萍无奈，只好闭口不言，脑子里却乱纷纷的想着，真要是童牧怀了孕，那也只能学着农村人那样，赶紧摆酒席让二人成亲结婚算了，无非是到了年龄再补办个结婚证罢了，祖国大地上农村广大人民群众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即便再怎么丢脸，横竖自己也早早抱上了孙子，有利有弊嘛……
标致505一路缓缓行驶，母子二人说着话就来到了惠民路11号，停车取出礼品，爬上四楼敲响了邱小青家的红漆木门。
第326章 重礼见性
邱小青家的门打开时，里面一股热气涌了出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胡一亭见门口站着一个梳短发的大娘，穿着黑棉裤黑棉鞋，秋衣外只套了件黑底红花的西装领短衣，她好奇地隔着门缝问胡一亭：“你找谁啊？”
“我是邱老师的学生胡一亭，我来看望她。”
白萍在身后道：“我是胡一亭他妈，我叫白萍。”
大娘闻言赶紧把门拉大让二人进来，连声道：“哦！谢谢你们来看邱小青啊！我是小青他妈。哎呀！你看这屋里乱的，这儿地方小，你们等我收拾一下啊。”
说着她赶紧把沙发上堆着的一摞正在缝制的尿布和孩子衣服抱起来放到餐桌边的方凳上，沙发边一个电油汀正亮着灯，烤的屋子里暖暖的，矮柜上的15寸彩色电视机里正放着香港连续剧。
白萍怕冷气进来，赶紧推着胡一亭进屋，迅速带上身后的房门。
胡一亭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和棉拖鞋的男人正在看电视剧，想来他一定是邱小青的老公。
男人这时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小茶几上跨出来，微微笑道：“你们好，我是她丈夫，我叫刘金堂，你们过来坐吧。”
白萍见了这男人，立刻觉得眼熟，盯着他的脸细看了几眼，心中愈发惊疑起来。
这时候邱小青也从卧室里出来了，胡一亭见她里面穿着高领毛衣，外面披了一身薄棉夹袄，体态臃肿的像个被服卷，大大的肚子丝毫掩饰不住，比肚子更突出的是上面挺着的两颗大奶瓜子，将毛衣和棉衣在胸前撑出两朵饱满的圆弧，大小有如两个排球，以至于棉衣上面的三个扣子全都扣不上！
邱小青见到胡一亭后眼睛一亮，慕然间又氤氲了一层水气。她对白萍笑道：“胡一亭妈妈也来了啊，白阿姨你好。”
白萍以前开家长会时见过邱小青，笑道：“恭喜你，白老师，看你这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吧？”
邱小青笑道：“预产期是4月6号，还有二十多天，你们快坐吧，别站着了，我家里地方小，让您见笑了。”
白萍让道：“还是你坐沙发吧，我们坐方凳就行。”
邱小青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床上都躺一天了，再坐下去腰就受不了了，站一会才舒服。”
白萍这才和胡一亭坐下。
刘金堂说：“你们慢慢聊，妈你给客人泡茶。”说完他便进了卧室，双手抱头地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白萍看着刘金堂走进卧室的身形、步伐，心里越来越肯定，隔着门看见刘金堂躺下后，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划过一丝厌恶的表情，之后便转瞬即逝，对邱小青笑道：“这些礼物是送邱老师你的，平时多亏你辅导我家胡一亭英语，要不然他哪能进步这么快呀。”
邱小青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哪里的话呀，胡一亭他自己聪明好学，又刻苦勤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要说起来，还是白阿姨您教育有方，把儿子教的这么出息，这些礼物我可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白萍笑道：“您可太谦虚了，出来时我家老胡还说呢，要不是邱老师你辅导胡一亭，他哪能看得懂什么英语论文啊！让我好好谢谢你！你可别推辞了！”
胡一亭看着白萍，也道：“是啊，邱老师对我帮助很大。”
说着看向邱小青：“我之前也不知道你怀孕了，买的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像人参、鹿茸、西洋参这些，孕妇也不能吃，你先将就着收下吧，给家里人补补也好，你怀孕这么久，家里人一定累坏了。”
邱小青两条玉手顶在后腰上，挺着大肚子笑道：“胡一亭你说话倒像个大人，那老师就不跟你客气了。”
白萍把礼物从袋子里一件件取出来：“这海参，火腿，都还是可以吃的，尤其海参对孕妇最好，炖汤煲粥都挺滋补，从现在起你每天早上吃一条炖海参，这一盒子六十支可以吃俩月，吃到你孩子满月也够了，到时候奶水一准足足的。”
邱小青笑道：“谢谢您了，可我这还没生就已经下奶了呢，再说我妈现住我这儿，见天的给我煲汤，我都已经喝成这样了，比怀孕前重了有二十七八斤呢。”
白萍笑道：“那你妈服侍的真好呀！”说完又问邱小青母亲叫什么名字。
邱小青母亲把茶杯端上来，笑道：“我姓郑，郑华珍，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可累坏了，她三个月时我就搬进来了呢，天天陪着她睡，女婿现在每天晚上都回他爸妈家住。”
白萍道：“郑大姐你辛苦了，这些人参西洋参鹿茸你吃最合适了。”
郑华珍看着一茶几的补品，笑的灿烂极了：“您也买的太多了，这些东西可贵着呢，咱们普通人家哪儿吃得起啊！您可太破费了！”
听说有补品，刘金堂又从卧室里出来了，笑着凑上前来，说：“我看看。”
胡一亭给父母寄回来的是同仁堂的林下参，是正宗的野山参，一盒就要四千块钱，过年时为了拜年，在北都采购年货买了六盒，年初三给夏老拜年时，送了她老人家两盒，其余四盒寄回家给父母补身子。
刘金堂却是个识货的，见了那黑漆四方的扁木盒上同仁堂的金字招牌就知道是高档货，打开后见里面裱着白麻布，上面用细细的红绳拴着一根虬曲的金黄色野参，形状仿佛树根，参上的芦、腕、皮、纹、点五样俱全，老劲之态和药店里寻常那些胖乎乎如胡萝卜般的养殖参完全不一样。
“这可是上好的野山参！这一条得多少钱？”
白萍朴实道：“一盒四千多吧，我家胡一亭从北都同仁堂总店买的，这东西老人吃了尤其好，大补元气！胡一亭他爸说这种林下野参是人参里最好的那一种，中医上叫吊命参呢，如今都是开给大病初愈的人用的，可惜产妇一般用不着，吃了这东西要回奶的。”
刘金堂闻言，嘴里啧啧，看着人参两眼放光，初时他见白萍母子俩拎着礼物，也没太当回事，那金华火腿的包装看着既重且贵，他以为那就是礼品里面最好的了，袋子里一定和别人一样，又是送些奶粉啊玩具啊什么的，可没曾想，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名贵的补品！
刘金堂对郑华珍道：“我爸身子一直不大好，我前一阵子还寻摸着想给他找根人参补补呢……”
郑华珍闻言赶紧道：“那你晚上带去给亲家公吧！我可用不着吃这个，我身子骨好着呢，你给亲家公好好补补。”
刘金堂眉开眼笑地道：“那我谢谢妈了。”说完又对白萍道：“谢谢白阿姨！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代我爸谢谢您。”
白萍赶紧忍住惊讶的表情，使劲挤出笑容道：“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和邱老师是一家人，胡一亭上次去北都领奖，在北都住了那么久，一路都是邱老师陪着，一直照顾他，这点儿心意是应该的。”
刘金堂笑着点头，把人参盒的盒盖盖上，小心捧在手里，看着茶几上的鹿茸盒子道：“哟，这也是同仁堂的？鹿茸？”
白萍面无表情，平静地道：“鹿茸蜡片儿。”
刘金堂赞道：“这东西好！我知道！补肾壮阳！一根鹿角再长也只有头尖儿上一点能切成腊片，这东西最滋补不过了！我们单位领导就吃这个，我看看。”
说着刘金堂就自己动手，揭开那裱红绸的气派木盒，只见盒里覆着黄绸，上面满满贴着的都是鹿茸腊片，一张张压在玻璃下，片片色如蜜蜡、油如凝脂，端得是最最上品的货色！
“这品相真好！真油亮！”
郑华珍赶紧道：“那金堂你拿去送你们领导吧，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又是壮阳的，女人家也用不着。”
“哎！”刘金堂痛快的应声，又把两个鹿茸盒子收了去，三个盒子一摞捧在怀里。
白萍见状赶紧拿起那两个西洋参盒子塞进郑华珍手里，笑道：“这两盒美国西洋参，大姐你就留着自己喝吧，这东西清火降压又能消除疲劳，切片泡茶喝最好了，胡一亭他爸喝了一段时间后，跟我说他现在每天上完班回家后，也不觉得像以前那么累了，可见的确有效呢。
这里面都是最好的大参粒，大姐你拿去药店切了片，自己留着喝！你服侍闺女这么久，不好好补补精力可跟不上，将来可还要靠你服侍小邱坐月子呢！咱们这岁数的人和他们年轻小伙子可不能比呀。”
刘金堂贪婪地望着郑华珍怀里的两个裱着金色百寿字宫绸，同样印着同仁堂金字招牌的八角宫装纸板盒，舔了舔嘴唇，终于没再开口。
郑华珍连声感谢，从白萍手里接过两个礼盒，笑道：“那好，那这西洋参我就自己留着喝吧！小白你可真是太破费了，你对我们家小邱真是太好了，我代表我们家小邱谢谢你！
呵呵呵，你以后可常来玩啊，还有小胡，你以后要有英语什么的题目啊卷子啊不懂的，也要来找你邱老师啊！千万别见外！像你妈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邱老师跟你这么熟，以后可别生分了，阿？孩子，听到了没？”
胡一亭笑着点头：“嗯，我一定常来看邱老师，等她生了孩子，别忘了请我喝满月酒啊。”
郑华珍闻言，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一定请！一定请！
到时候你们可别再包红包了！
今天这礼已经送的太重了！我厚着脸皮收着，可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啊！
我家小青是你老师，老师对自己学生好，那是应该的，是她的本分，你能对自己老师这么有情有意，真是不简单！将来一定出息着呢！
嗯！这孩子，我看着就觉得有出息！将来一定是大大的人才！”
郑华珍还待要夸，邱小青赶紧拦住她的话头：“妈，您别说了，把东西收起来吧，刘金堂你还不回去，再晚过去可要把爸妈都吵醒了。”
“好好，我这就走了，白阿姨，小胡，我走了啊。”
白萍谨慎地看着他点点头，胡一亭笑道：“你慢走。”
刘金堂满脸笑意地把手里三个礼盒放在餐桌上，从门后钉着的衣帽挂钩上取下一件呢子大衣披上，把脚踩进皮鞋拉上后跟，重又抱起三个礼盒，再次点头哈腰地和大家告别，这才带上门走了。
第327章 听胎音小青动情衷
刘金堂一走，白萍就问邱小青：“你家小刘是不是在百货大楼工作？”
邱小青惊讶道：“他是在采购科办事，白阿姨你见过他？”
白萍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嘴里却笑道：“我以前在染织厂销售科工作，虽然百大不是我负责的，但我也见过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郑华珍连忙道：“他进百货大楼比较晚，估计见过的人不多，要是早点进去，说不定咱们和你们家早就认识了呢，呵呵呵，刘金堂他爸爸原来是百货大楼副经理，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都在百大工作，一个在财务，还有两个在后勤。”
白萍笑道：“百大好单位呀，工资和福利待遇全都比我以前呆的染织厂要好得多。”
邱小青依旧挺着肚子站着，笑道：“好什么呀，这么多年了，分个房子才这么小。还不如我爸妈他们酒厂呢。”
郑华珍连忙道：“金堂不是说今年他们单位就要盖新宿舍楼了吗？青年职工满八年工龄只要是结婚有了孩子的，哪怕之前已经分过房子的职工，都能用旧房子换到两室一厅的新房子。”
邱小青道：“那房子今年才刚刚开始建，拿到手还不得等到明年年底啊。”
郑华珍教训女儿道：“做人可别贪心，那好歹也是能换上大房子了，要指望你们五中，那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邱小青道：“我都说了我现在不在五中了，妈你还记不住。”
郑华珍微微惊醒：“哦，对对！”
说完对白萍笑道：“我家小青现在调去教育局当英语教研员了，还升了中级职称呢！
要说这里面的功劳，最少有一半得记在胡一亭的头上呢，要不是你家胡一亭得了全国的那什么科技奖，小青也未必能入得了领导的法眼。”
邱小青心知肚明这里面是怎样的一个名堂，闻言苦笑道：“哪里是一半，我这次能升上去，全都是胡一亭的功劳。”
胡一亭赶忙道：“可不能这么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邱小青你站半天不累吗？坐我旁边吧？”
邱小青听他直呼其名，禁不住微微咬牙，可不知为何，接下来心里却涌上一股欢喜。正待说话，她突然感觉肚子一动：“啊！这孩子，在踢我呢！”
胡一亭赶紧起身，牵起她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白萍见状也起身让座，自己搬了个方凳坐在茶几对面，她和郑华珍一样，都没觉察出胡一亭的举动有何异常，只以为胡一亭和邱小青特别有亲切感。
邱小青和胡一亭并肩坐在沙发上，心里隐约想起两人在火车上犯下的荒唐事，又想起自己在徽省驻京办的宾馆里曾经被胡一亭看光了身子，脸上红晕顿生。
“孩子在踢我呢，刚才也是，只要你一说话，她就踢我，你说怪不怪。”
“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鱼与熊掌各有各的好，不过我希望你生个双胞胎，这可是计划生育时代最好的配置标准了。”
邱小青和郑华珍、白萍三人听了胡一亭这话都笑了起来。
“是女孩。”郑华珍笑道：“八个月时做了b超，医生说的。”
白萍道：“女孩好！我家胡一亭小时候可太调皮了，让我跟他爸成天为他操心，这要是个女孩，可得省多大的心啊！”
这话勾起郑华珍的记忆，她叹了口气：“我倒希望生个男孩，刘金堂家一脉单传，他爸特别想要个孙子，这次b超结果一出来，他爸的脸都板上了，那天在医院里半天都没吭声，后来的产检也再也没来过，之前亲家公可是每次都跟来的呢。”
邱小青听到这里既是伤心又是气恼：“爱来不来，我闺女又不靠他养活。”
郑华珍闻言，尴尬地对白萍道：“不好意思啊，小白，让你看笑话了。”
白萍忙道：“哪里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中国人不就是这样吗，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不过只要孩子生下来，保管你亲家笑开了花，天底下可没有哪个爷爷会不疼自家孙辈儿的！”
郑华珍笑道：“是这个理儿！我也是这么跟我家小青说的。他姐姐邱小红生的也是闺女，现如今都小学二年级了，亲家公和亲家母疼的跟什么似的，天天放学都去接孩子，回来还看着孩子做功课，宝贝的不得了呢。”
邱小青沉着脸道：“妈你想的美，他老刘家可不像老盛家那样，刘金堂他三个姐姐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胡一亭始终握着邱小青的手在腿侧没有松开，闻言便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别动气。
邱小青意识到自己失态，微笑道：“白阿姨，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就是这样，全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我这人在单位里就爱得罪人，谁都看我不顺眼。”
白萍笑道：“我就爱你这爽利劲儿，要是天底下姑娘说话都像你这么痛快，那咱们女子可就不止顶半边天了，呵呵呵。”
听白萍这样说，郑华珍也高兴起来：“她从小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像他爸一样，把人都得罪光了。”
白萍道：“这说明她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呗，天底下招人嫉恨的女子哪个是不出众的，我家老胡以前文章里还写到过这种性格，说是‘风流灵巧招人怨，磨难多因毁谤生。’呵呵呵，这话就是说才女的！”
邱小青感动地对郑华珍解释道：“胡老师以前是报社编辑，现在是市委宣传部的领导呢！上次和我们教育局文局长吃饭时胡老师也在，那时候我们文局长还是副局长呢，胡老师真是个知识特别渊博的人，看过的书特别多，思想境界特别高，总之我特别崇拜他！”
郑华珍惊讶点头：“是嘛！那真是个大知识分子！”
胡一亭对邱小青的马屁很有些拧反心理，说：“你真会给我爸脸上贴金，他一个老古板，你背后说他好他也听不见。”
白萍掩口而笑：“咯咯咯咯，我家胡一亭就是这样，说话没一点规矩，咯咯咯，郑大姐你可别见笑。”
郑华珍也大笑道：“这样好，这样好，说话都不顾忌才好呢，自家人想啥说啥，呵呵呵，邱小青他爸也是个老古板，不过他是个粗人，可不比你爱人那样是大知识分子，呵呵呵。”
邱小青也笑着，却始终没有松开与胡一亭紧紧握在两人腿侧的手。
“哟，这孩子又在踢我呢！”
胡一亭惊奇道：“我听听，我听听。”
邱小青红着脸，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嗯，让你听听。”
她松开手，两手解开棉袄的扣子，胡一亭低下头，把耳朵贴在邱小青肚子上：“怎么没动静啊。”
郑华珍笑道：“衣服太厚了，小青你把毛衣撩起来给他听，我把电视关了。”说着她就伸手把旁边彩电的开关摁掉了。
白萍心里微微觉得有些不妥，但转念又想，这么大大方方的一件事儿，人家自己都不介意，我怎么反而流俗了呢？于是白萍也笑望着儿子：“你仔细听，当年你在我肚子里也是这声音。”
邱小青红着脸，撩起毛衣，露出下面的秋衣来。
胡一亭见她的肚子大的惊人，秋衣根本遮不全，这下一撩毛衣，更是顺带着把秋衣也挂了上去，露出了半个滚圆雪白的肚子，肤色晶莹透明。
胡一亭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顾不得后悔提出这个要求，抑制住上身的颤抖，把耳朵贴在秋衣上面，仔细倾听。
邱小青感觉到胡一亭的呼吸吹在自己光溜溜的小腹上，想起两人之前纠缠不清的暧昧过往，一时间心脏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白萍催促道：“你这孩子，赶紧的，把邱老师弄着凉了怎么得了。”
郑华珍笑道：“小房子就这点好，暖的很，我家电油汀24小时都不关的，屋里二十多度呢，不得着凉的。”
胡一亭屏气凝神，果然听见邱小青肚子里除了咕咕的水声，还有咚咚的振动，胎儿果然在踢腿！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脚揣在了自己的脸上！
邱小青的心脏在急速地跳动，双眼水气氤氲地痴痴望着这颗埋在自己肚子下面的脑袋，想起当初在医院算预产期的时候，医生说过的那些令自己惊心动魄的话……
“……预产期从你最后一次月经的时间开始计算，月份加9个月，日期加7天……”
邱小青清楚记得自己和刘金堂最后一次房事的日期，自己并不在排卵期……而自己那次排卵期……几乎全在北都度过！
这时，胡一亭茫然无知地开心笑道“她踢到我脸上了！呵呵呵！闺女真乖！再踢我一脚看看……”
邱小青轻柔地把手放在胡一亭的后脑勺上，感受着他软软的黑发在指尖摩挲，口中暖暖的呼吸从自己脐下拂过，闭上眼心想：“不管刘金堂以前怎么对我，这一回，咱们算扯平了……”
“胡一亭你行啦，听到了就好了，赶紧让邱老师穿起来，别着凉了。”白萍再次催促道。
第328章 白萍驾车说世情
从邱小青家出来，白萍和胡一亭上了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没想到你们邱老师的老公居然是这个男的。”白萍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动起广州标志o。
“你说他拿礼物的事？他爸既然身子不好，他惦记着也情有可原。”
胡一亭见白萍微微摇头，便道：“要是那鹿茸能讨好他领导，也未必不是好事。”
白萍缓缓开着车道：“吃相难看我就不说了，反正东西送给他家，爱怎么使随他们去，我是说这男的生活作风不正派。”
“这才多一会儿，您能看出什么来？”
白萍露出厌恶的表情道：“这人我以前见过，是我们单位供销科杨多多的姘头。”
“什么！”胡一亭惊讶道：“那邱小青她不知道吧？”
“这我哪清楚，人家夫妻的事儿咱们少管，你看你邱老师对刘金堂也不怎么感冒，兴许知道也未可知呢。”
“那邱小青太可怜了。”胡一亭说着便想起自己和邱小青的宿孽，觉得脸上滚烫，又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对刘金堂不再有歉疚之情了。
“胡一亭你可别跟你们邱老师提这事！听到没！你邱老师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要以前知道这事倒也罢了，不知道的话能气晕过去。”
“这我懂，肯定不能说。”
“嗯。”白萍这才点了点头，一边继续开车，一边道：“过年前谢裳绮邀请我去香港，可因为童牧要参加春晚，我公司里也忙的脱不开身，只能谢了她的好意，我觉得过意不去就请她去湖心亭咖啡馆吃饭，结果在那儿吃到一半居然碰见了杨多多，她也带着刘金堂去那儿吃饭呢！”
胡一亭知道，湖心亭咖啡店在市西的松山湖畔，风格和后世的咖啡快餐店差不多，里面除了咖啡和各式鲜榨饮料之外，还有各种中西式套餐，年刚开不久就成了湖山的情侣们爱去的高消费场所。
“他们胆儿还挺肥……我记得那杨多多好像结婚了吧？”
“早就结婚了，她老公好像是红星化工厂的工人，杨多多是我们厂销售科副科长，我们厂产品在百大的销售就归她负责。”
“那就不能是业务关系吗？”
白萍嗤笑道：“我们科没有一个不知道杨多多的事儿的，她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在外头不知道有多浪呢！也就她老公不知道罢了。
她和那个刘金堂约会，被我们厂里人撞见过好多回了，有一次杨多多外地出差回来，结果却没回家去，和那个刘金堂在铁路宾馆里姘居了两天两夜，你说这像话吗？这事儿可是和她一起出差的人跟我们说的。”
白萍心直口快的说完后，又觉有些不妥，迟疑道：“按说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可胡一亭你也长大了，妈妈觉得你现在懂事多了，让你知道些社会上的复杂也好。
你妈我干了这么些年销售，什么人没见过啊，如今社会上像杨多多刘金堂他们这种人多了去了，哪个单位都有，比她们更糟糕十倍的我都见过呢。
唉，只可怜你们邱老师这样的老实人了，这种事儿，到头来受伤害的都是家里人。”
胡一亭好奇道：“比这更糟十倍的是什么事啊？”
白萍脸上一红：“反正都是些不要脸的东西才能干出的破事儿，你小孩子家不必知道这么清楚。”
胡一亭笑道：“您刚才还说我长大了呢！可这才刚过去一句话的功夫，你就又看不起我了！”
白萍只得道：“我说不出口，总之太恶劣了。”
胡一亭愈的好奇，求告道：“好妈妈，你跟我说嘛！让我开开眼界，你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还不把我给憋死啊，回头我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白萍想了想，无奈道：“这种事有什么可知道的，听了都污耳朵。”
“说嘛！说嘛！妈！我想听！你以前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情，你这么些年的社会阅历，不教给您儿子教给谁呀！”
白萍被胡一亭缠住，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反正啊，男女之间是最容易犯错误的，尤其是长期相处的同事之间，最容易产生感情，再加上出差有机会独处，有些思想不端正的人就容易出轨。
你妈我听说过不少这种破事儿，有的销售员还在外头养小老婆呢！有的在本市和外地一共养了好几个女人！还搞出了好几个私生子！有的所谓业务骨干女强人，出差能跟几个男同事一起上床乱搞！还跟客户睡！裤腰带松的像……
唉呀！总之如今这社会！什么事儿都能生！反正说来说去，也都是这么些个腌臜事儿，你妈我说出来都觉得脏了嘴！你听见就当没听见吧！”
胡一亭笑道：“哦，我知道了。
妈你也别跟我忌讳，我又不是处男，哈哈。
再说这种事儿自古以来就有，也不是今天才新冒出来的，只能算是封建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的沉渣泛起。
比如像以前旧社会，有钱有势的大地主大贵族家里养的那些个通房丫鬟，不就是要光着身子伺候老爷太太干那种事儿吗？有时候还几个丫鬟一起上床伺候呢，那时候的富人管这叫助兴。资本主义社会里，像小说《雷雨》里写的，家里还**呢。”
白萍嗤之以鼻道：“哼！什么狗屁东西！这些人都该毙了才对！”
胡一亭见白萍生气，赶紧换个话题道：“妈，那你说这刘金堂会不会哪天突然和邱老师离婚啊？或者要是邱老师哪天现了她老公在外面乱搞，会不会和他老公离婚？”
“所以我让你千万别说出去！这种事别人可不念你的好，不光男的恨你，说不定女的也恨你，他们夫妻双方家里亲戚也恨你。”
“自己干的事儿还怕人说啊！”
“那可不一样，古话说‘宁拆千座庙，不破一家婚。’你把话挑明了，人家说不定就要撕破脸，要离婚的！那将来你邱老师的孩子可就成了单亲子女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多可怜啊。”
胡一亭想起上辈子父母离婚后如孤魂野鬼般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您说得对，我肯定不能告诉邱老师这事。”
“嗯，你记得就好。”
胡一亭把头靠在座位上，想起前世同学聚会上曾经听说，邱小青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婚，之后把孩子托付给父母，自己去了北都一家旅行社当起了涉外导游。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看来邱小青迟早还是要现的，自己说不说都一样。又想起自己和邱小青的关系也不干净，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世相处的缘故，自己对邱小青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显然不是那种想要占有对方的**，也不像自己对童牧那种日思夜想的爱情，反而更像是一种眷恋，一种家人般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