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华晶厂起飞了
10点起飞离开洛杉矶，国航波音747如一条飞行的巨鲸，经历12个小时终于直达北都，刘仁宽律师在机场和大家道别后拖着行李直接回了家，胡一亭则和吴市欢、王丽丽一道回计算所休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按照事先约定，胡一亭次日一早给就给电子工业部胡部长打电话，胡部长则让他立刻前往电子工业部与自己面谈。
在街上买了两个烧饼一杯豆浆当早饭，胡一亭赶到电子工业部胡部长办公室。
胡部长热情地和胡一亭打了招呼。
“小胡啊，这次请你过来，是想就909工程和你交换一下看法。来来来，随便坐。小丁，给胡老板泡茶。”
胡一亭笑着选了旁边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正好，胡部长，我也有事向您汇报。”
胡部长在挨着胡一亭的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那你先说。”
“还是您先说吧，国家的事比较重要。”
“呵呵，还挺有大局观，好，那我先说。”
胡部长先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拿起自己的保温茶杯，旋开盖子吹了吹又放回茶几：“胡一亭，你们重光对国家集成电路产业的贡献很大呀，现在连中央的领导同志都在会上点名表扬了你们。”
胡一亭捉摸不透胡部长的意思，直接道：“难道说总理表扬了我们？可那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啦，这会子还提这事干嘛？”
胡部长一脸淡然，好像他从没提过此事一般，叹气道：“唉，从1990年“908工程”启动，到如今华晶的生产线初步建成，耗时6年，这六年，也是我调进电子工业部任部长的六年。
可谁知，芯片行业居然发展这么快？不到两年换一代产品，市场简直一天一个样！唉！没想到啊没想到。
所以这条线建成后，当初设想生产的所有合同产品都过时了，我是指内存，现在内存已经是0.5微米和0.35微米的时代了。而除了合同产品，华晶根本没有自主开发能力，国内也没有任何一家ic设计单位能给他做配套，以国内目前的水平，想设计些既有自主知识产权又能赚钱的产品简直难如登天，眼看着投产之日遥遥无期，中央现在也很头疼啊！
小胡你是内行，应该知道，为了908工程，国家已经投入了25亿人民币，可是现在如果贸然开工，根本不能满足设计产能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连基本运营维持成本都收不回来，这是要大大亏损的！所以部里原本计划用一年时间，把华晶厂进行些技术改造，争取能生产0.5到0.6微米的制程，不过这个难度太大，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说到这里，胡部长喜上眉梢：“因为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在我们上次谈话之后，华晶厂已经顺利流片成功了tht1062数字电话机总控芯片！并且立刻投片试生产！就在你们去美国之前，生产线已经逐步调整到了80%的生产状态，估计年底前能够达到满负荷生产状态！这款产品生产上的所有技术问题和工艺工序都已经圆满解决，目前投片合格率甚至好于无锡电子58所的78%，达到了86%的良品率！而六英寸制程下的芯片间距也比58所的4英寸线要小的多得多！生产一颗tht1062仅用20平方毫米的芯片面积，也就是说在一张六英寸150mm硅片上，能出700多块合格品，这实在令人欣慰啊！
根据统计，今年国内话机市场销量大约为600万台，明年有望突破1000万台，更可喜的是，眼下华创集团和tcl集团已经用tht1062芯片生产的话机拿下了一百多万台的出口订单，这更给部里增加了信心，所以目前部里之所以要求华晶把生产线调整到满负荷运转，一方面是测试生产线水平是否达到了当初设计要求，一方面也是争取尽早实现盈利，至少把当初投资的25亿人民币给收回来。
按照华晶1.2万片的设计月产能，每月能制造并封装八百四十万片以上的tht1062！部里已经要求他们全力以赴做好每一次线路停产维护保养，一定要争取全年开工率达到10个月以上！”
胡一亭听胡部长说的很畅快很喜庆，知道历史上华晶厂拖到02年时，光是负债就高达十几亿人民币，处于破产边缘，不但国家投资全打了水漂，建成后亏损运营后累积欠下的一屁股也成了老大难。
所以此刻听到这样利国利民的好消息，胡一亭心里也很高兴，问道：“那样的话，一年产能可以达到八千万片，这可大大超过了需求，即便只开工三个月生产2500万片，那也意味着明年96年国内销售的话机必须全部使用国产芯片，出口也要尽可能达到1000万片，这么高的指标，能干成么？”
胡部长笑咪咪地道：“前不久部里和国家电话机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公布了新的数字电话机总控芯片标准，规定了国产电话机使用的数字总控芯片的技术参数和功能，目前只有tht1062达到了国家标准。
你知道澳大利亚ams公司的as2531功能比起tht1062来说实在太差了，其最低工作电压4.8v的标准，不但比之tht1062最低1.6v的性能大大不如，也无法达到新国家标准2.0v以下的要求，也不支持液晶显示和来电显示，无法实现静噪输入，更不能通过外部电阻实现发送和接收的放大器增益，另外他们的号码存储容量也不达标。而这些都是新国标的硬指标！
所以现在部里已经下发了通知，要求国内所有话机生产厂商立刻整改，全面停止用as2531新造话机用于国内销售。嗯，另外国家明年要调整关税，对那些内部使用了不符合新国标的总控芯片的进口数字话机，要在现有关税水平上，加收150%的质量隐患惩罚性关税。”
胡一亭忍俊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心想部里这一招可真够损的，这年头中国还没加入wto，关税上想要揉圆搓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tht1062作为一款08年设计的芯片，功能和质量参数当然会遥遥领先十三年前的时代，胡部长所说的这些标准，全是针对tht1062的性能优势而量身定做的，而tht1062这块芯片里的很多功能和实现手段都已经被重光公司注册为国际专利，别家厂商根本没法抄袭重光的这些ip核设计，这等于是要把市面上那些西门子、飞利浦、松下、索尼的进口电话机赶尽杀绝，除非……呵呵，除非他们从中国进口芯片生产话机再返销中国！
胡部长笑道：“归根结底，还是你小胡有真本事，用核心技术为中国制造铸造了一块刀枪不入的盾牌。我请教了部里的专家教授们，他们都很乐观的估计，说tht1062这块芯片足够华晶吃个三十年也不会过时！”
胡一亭问：“那华晶一年还剩下7个月的可用生产周期，打算用什么合同来填？”
胡部长这时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当然还得是你们的产品了！你们的游影霸王和cmp1j1嘛！”
胡一亭知道胡部长肯定是盯上了自家这两款拳头产品，否则以908工程0.8到1微米的制程和月产1.2万片的产能来看，全中国没有任何ic产品能够填满这个庞大的窟窿。游影霸王和cmp1j1这两块芯片，一个是一微米制程，一个是0.8微米制程，正好都是908华晶厂的菜。
“微电子所的实验线路已经完成了浮点寄存器的生产工艺研究？华晶厂0.8微米工艺的成品率又如何？这两点不解决，那可就别想移植。”胡一亭提醒胡部长。
“就快完全解决了！！！呵呵呵！看到你们重光这样突飞猛进，微电子所已经把你们重光的产品和技术参数作为重点攻关项目，这几个月来他们的人马泡在实验线路里日夜加班，终于是取得了重大成果。
第256章 重光产品让华晶吃饱
胡一亭听了这个消息又是惊来又是喜：“那可太好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能在国内投片，我宁可多花点钱也要支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胡部长满意地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微电子所已经完成了cmp1j1的0.8微米全工艺流片，经过一个多月的技术攻关，产品合格率从一开始的35%已经提升到了48%，完全可以满足投片的盈利需求！
按照cmp1j1芯片40平方毫米的切割面积来算，目前一块6英寸硅晶片可以产出190多片合格芯片，满负荷生产，每月可以制造封装228万片cmp1j1，按照你们目前在台联电的投片价格7.2美元来折算，合人民币大约60元一片，咱们自己人，我给你打个95折，就算57元一片如何？再说这可是人民币！不用你们再花外汇了，你可赚大了！”
胡一亭笑道：“您这算盘打得太精了，我能说啥呢？只好同意了呗。”
胡部长闻言一拍大腿：“爽快！”
胡一亭连忙道：“不过我可说好了，这个价格只是暂时的，这次在拉斯维加斯dex大展上，我们拿到了420万片外销订单，我先表个态，这420万张的大单可以全部委托给华晶厂生产。”
胡部长笑的合不拢嘴连声说好，
胡一亭接着道：“但这只代表我个人对国家振兴集成电路制造业的支持，以后的单子可不能95折这么贵了，起码得八折。”
胡部长就地还价：“等华晶把本收回来再说，到时候给你九折，八折可不行！”说完他觉得可能语气太重，又笑眯眯地柔声道：“慢慢来嘛，别心急呀。”
胡一亭笑道：“今年国内vcd销量很猛，而我们重光的芯片和公版设计搭配起来制造vcd，组装很简单，南方那边组装机成风，小家庭电子作坊就能造，市面上一夜之间冒出来三四十个vcd品牌。
现在已经接近年底，势头也已经能明朗看清，今年全国vcd销量突破700万台完全没问题！因为我们重光的芯片出来的晚，虽然目前出货量已经突破270万片，但我估计今年国内销售的700万台里只有20%大约140万台用的是我们重光的解码芯片，现在各大厂商和资讯媒体都估计，明年国内vcd销量突破1000万台已成定局，我们重光的目标是垄断80%的市场，胡部长你说说看，部里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推一推？”
胡部长喜上眉梢：“这个市场预测和部里得到调查结果差不多！如果你们明年能占领80%的国内市场，那华晶就有800万片的订单！如果外销能再上层楼，也达到800万片，那华晶厂就有1600万片的订单！哈哈哈哈哈！胡一亭，我给你表个态，部里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芯片！别的先不说，总之我可以给你保证，部里会动员所有生产vcd机的国有和集体电子厂都用cmp1j1。”
胡一亭闻言心稳，道：“我们的芯片本来就在产品性能和价格上优于c-cube的目前产品，国内厂家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用的。所以基本上，我们重光内部也认为明年是可以达到1600万片的销售目标的，这么一来，华晶厂那剩下的7个月产能可就彻底排满了。”
胡部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是排满了。”
“那胡部长我问问看，现在tht1062和cmp1j1的生产成本是多少？”
胡部长眯着眼，笑容和蔼可亲地道：“tht1062也就是一块多钱的样子，cmp1j1就因为良品率还有待继续提升，目前成本较高，一块要12元。”
胡一亭知道后世的话机芯片批发价基本上也就几毛钱，dvd解码芯片批发价也就是10块多钱，于是笑道：“不能够吧？怎么这么高。”
胡部长喝了口茶道：“总之两者按照目前5块钱和57块钱的批发价，利润很高就是了，嗯，非常高，哈哈哈哈哈。”说完他就得意的大笑起来。
胡一亭笑道：“那么说，明年光是生产2500万片tht1062，华晶就能赚一个亿，再生产1600万片cmp1j1，那就又赚了7.2亿，合计一年能收回8亿多的投资！三年就能把国家25亿的总投资收回来！
也就是说按照目前形式判断，华晶这个项目已经可以确定百分之百能够收回投资成本了！还十有**能够盈利！这实在是国之大幸！”
胡部长对胡一亭的计算毫无异议，笑道：“喝茶，喝茶，小胡啊，今天中午留下来吃饭，我请了部里的一些同志作陪，今天大家要当面感谢你们重光对于华晶项目起死回生的巨大贡献！”
胡一亭笑道：“这饭我吃的一点都不亏心。”
胡部长哈哈大笑：“那是当然的。不过我补充一点，除了这两款芯片，微电子所在浮点寄存器的生产工艺上也正面临着技术突破，微电子所吴登超所长给我汇报，说顶多半年，一定能完成游影霸王协处理器芯片生产所需的全工艺攻关研究，为了他们这个军令状，部里特别加拨了两千万的研究经费给微电子所。
胡一亭道：“太抠门了，起码拨两个亿嘛。”
胡部长吓一跳：“你以为部里像你们重光那么财大气粗那，这两千万还是从华晶厂的预期效益里提前预支的呢。”
胡一亭道：“华晶厂一年赚八个亿，您给微电子所八千万也不多嘛。”
胡部长咽下一口茶水，咋了咋嘴后，终于还是说了老实话：“这钱肯定是要多给的，但不能一次给那么多，下次他们再要，部里可以再给嘛，我已经打算好了，把华晶厂每年的利润拿出10%来，专门支持微电子所的技术课题攻关，但要一次给足可不行，一来华晶厂的利润现在还在纸上，二来也不能充分调动同志们的积极性嘛。”
胡一亭心说这大概就是当官的想法和搞科研的想法的不同吧。
胡一亭一时冲动，脱口而出道：“要不这样，我去微电子所帮他们尽快搞定浮点寄存器的生产工艺课题攻关。”
胡部长吃了一惊，随即大喜：“真的？你懂行？”
胡一亭道：“东西是我设计的，我怎么可能不懂这里面的工艺，我不是吹牛，当今世界上论制程工艺，我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胡部长心中暗笑喜不自禁，心说这小子八成是吹牛的毛病又犯了！呵呵！年轻人真是有冲劲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炮都敢放！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要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利用一下这小子的干劲，岂不是白长一把年纪。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我现在就给吴所长打电话！”说完这老家伙刷的起身，跑的比兔子还快，哧溜两步窜到办公桌旁拿起话机，开口就要微电子所吴登超。
胡一亭听了胡部长这话，头皮一紧，已经有点后悔了，可还没来得及犹豫，胡部长已经让秘书把电话给叫了过去。
一通电话打完，胡一亭也知道没了退路。
但他并没有撒谎，在跳槽华创担纲天思930芯片研发总设计师之前，他在浦海微电子装备集团就是专门负责集成电路生产设备的制造与生产工艺流程结合，负责为光刻机等先进制程设备与具体ic生产工艺融合而设计最佳方案。若论对于晶圆厂制程工艺的了解，1995年的国内，胡一亭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胡一亭原本并不打算太早显露出自己在制程工艺上的资历，毕竟自己现在的表现已经太过逆天，已经不能用显眼来形容了，简直是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
胡一亭反思自己的莽撞后，觉得可能是最近太过春风得意的缘故，有点得意的忘了形。
第257章 “稳健”的产品
胡一亭作为一个ic设计工程师，对工艺不了解是不可能的，ic设计行业越尖端，与晶圆厂工艺结合的就越紧密，否则就会出现设计出却造不出的难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比如台积电40/28nm（纳米）两代工艺最初都很不成熟，产能也是迟迟上不来，让整个行业为之拖累，globalfoundries 32nm工艺没有达到amd的预期水平，第一代fx/apu处理器的频率和电压就跟设计得差很多，28nm工艺吹了好久，拖得花儿也谢了才刚刚上路，结果迫使amd一度放弃了整整一代的低功耗apu，不得不重新设计再去找台积电，结果市场被英特尔抢得一塌糊涂，amd差点就亏出心脏病来。
胡一亭之前之所以一直在刻意打造自己的天才光环，就是为了利用自己耀眼到不可直视的天才身份来打马虎眼，掩盖自己的资深ic工程师的本质。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气功大师说自己八点半北都发功，全国人民这天只要也在八点半时，站在户外面向北都方向接气，就能功力大增；宗教骗子说自己佛法无边，用功力拍打你身上患处几下，就可包治百病，癌细胞肿瘤什么的都弱爆了，大师出手，分分钟帮你拍死；商业骗子说自己和中央关系密切，打算用氢弹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炸个口子引入印度洋暖湿气流，把西北荒漠变成万顷良田，只要政府给他投资给他优惠政策，他就能拿出把地方经济搞成火箭般腾飞的项目计划；科研骗子声称发现了dna的奥秘在于脱氧核糖核酸，虽然脱氧核糖核酸这种物质在任何动植物细胞里都有，可你一旦把它按照脱氧核糖核酸这种唬人的名称来命名，那宣传效果就大不一样了，这种普通的含有细胞膜成分的口服液虽喝不死人，却大着胆子声称益寿延年有病治病无病防病，其实效果还不如你直接喝一口米汤；类似这样的创新骗术各地还有许多，如水变油、垃圾变油、老鼠会、传销公司等等等等，这年头各种其他诸如此类的发明，几乎全都成功地从懵懂的国人手中骗到了大钱，那些风光无限的口才大师最后也成为了轰动全国的大企业家，其中有些孙子不懂见好就收赶紧移民的道理，后来也就成了大骗子大骗局大笑话。
后世人们想起这个年代这些人这些事都觉得可笑荒诞，可当时就是有无数人信！在读者体、知音体、跪舔体、你看人家外国体的各种媒体模板宣传之下，不单单是普通老百姓上当，党政高官、国家干部、科研人员、高级知识分子里上当的也不计其数。
所以当胡一亭躲在自己天才光环下时，就连中科院周光召院长也没对他产生怀疑。后世有个口才好的教师不是说过嘛，奇迹总是要信的呀，万一发生了呢？这个教师毫无疑问是学过教育心理学的。
人就是有这种心理，才称之为人，所以只要是人，就会上当受骗，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胡部长的话打断了胡一亭的沉思。
“小胡啊，只要你出马我就放心了，另外你看看，能不能把你们那块光驱控制芯片的制造工艺也一起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设计问题，微电子所上次帮你们流片时良品率低的吓人，一开始3%，后来9%，直到现在，还在15%徘徊，良品率就是上不去，否则这又是一笔大合同。
眼下光驱控制芯片是飞利浦的天下，两倍速型号每片售价100美金，就这还供不应求，如果你能够把这款芯片的国产化问题给解决，国产光驱项目就能立刻用上中国芯！眼下各种cd机、lp影碟机、vcd机、电脑光驱都在热销，你看，就连我办公室电脑都开始用光驱了，今后估计5寸软盘和3.5寸软盘都要被淘汰，这可是个大市场啊！”
胡一亭道：“我的设计没问题，否则台联电那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完成流片！我们十月中旬拿过去的设计，十一月去美国之前台联电已经通知我们流片成功！王丽丽现在联系了几家日本和台湾的光驱制造厂商，东西也拿去给他们测试了，估计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拿到订单，到时候我们就通知台联电正式投片。”
胡部长闻言大为着急，道：“那就更需要你帮忙了，一定要把这款产品成功移植到国内的流水线上，这样一来，华晶厂可就成了个十拿九稳的大金矿！这些产品合同加起来，几年都够吃了！这对我们目前计划立项的909工程也是个极大地鼓舞和推动！”
胡一亭端起茶杯，想来想去，觉得是时候提要求了。
“胡部长，说了半天都是我们重光公司在帮国家办事，我觉得国家也该帮我们重光一点忙才对。”
胡部长微微睁大双眼：“你说的有道理，互惠互利嘛，你们要帮什么忙？”
“这次我们重光在美国和cyrix的董事长亚当科恩先生进行了深入地交流，我们重光希望和cyrix合资，在国内建立一个八英寸晶圆厂，专门用来生产0.35微米制程的闪存芯片。”
胡部长闻言立刻变得兴奋起来，问道：“投资多少？”
“大约100亿人民币的规模吧，但这只是最坏打算，其实我估计总投资有个七、八十亿人民币应该就足够了。”
“你们重光这么有钱？”
胡一亭挠挠头：“就是因为钱不够才来找国家帮忙嘛。”
胡部长眉头微皱：“差多少？”
胡一亭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开始算起账来：“首先，地皮得国家给我，这钱我就省下来了，厂房建设就请国内有资质的设计单位和建设集团承建，施工资金和建材费用，国家最好能帮我出了，不行就贷款给我，算我借的。”
没等胡一亭说完，胡部长已经把脸扭成苦瓜了：“你想的太美了，合着你是打算让国家送你半个晶圆厂啊！最近部里正在作909工程的计划预案，投资额跟你说的差不多，要一百亿，那我就拿909工程来跟你算算这本账。
首先，你这选址肯定得在沿海制造业发达人才充足的大城市吧？地皮少说也得三、四百亩。拿浦海来说，浦东的工业用地价格如今一般得要三十万元一亩，四百亩就是1.2亿，高标准无尘厂房建设更是费钱，算上同期安装的净化设备，单单这一块的建设费用，起码就得八、九个亿，你这是打算让国家给你贴十个亿？”
胡一亭道：“是啊？咋了？这点钱算什么！中国如果不立刻投资闪存芯片，三年后，咱国家一年花出去买闪存芯片的钱，恐怕二十个亿都打不住。”
胡部长摇摇头，劝道：“你别蒙我，闪存这东西我国用量不大，也没什么禁运风险，高尖端设备上要用，找人买一点带回来就是了，完全不必自己造。”
胡一亭摇头：“您这话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您对ic业未来的发展方向把握有误！”
胡部长呵呵苦笑：“那你说，你给我上上课，区区一块闪存芯片，怎么就变得重要了呢？”
胡一亭想了想，还是不敢把自己对于u盘和mp3的开发计划告诉胡部长，毕竟这些产品的概念虽然超前，但在现如今的技术下却很容易实现，有心人只要投入资金去研发，就能很快实现产品化，一旦这些概念泄露，就可能引发商场混战。天知道胡部长会不会在某些场合把从自己这儿听来的东西当成知识炫耀出去呢？
所以胡一亭只得道：“目前计算机销量越来越大，但从我得到的消息判断，闪存芯片的产能一直很平稳，大家都很少在这一块投入，所以未来面对市场不断增长的需求，会出现一个供应瓶颈，直接导致价格飙升，我估计只要我们把握住时机，厂子建好后，利用市场波动，两年内就能依靠暴利把成本收回来。”
胡部长皱眉道：“万一你估计的不准呢？”
胡一亭耸耸肩：“那也没什么影响！反正目前闪存市场的价格一直稳中有升，投产后老老实实一分钱一分钱的赚呗，干个**年，总能把本钱收回来。毕竟闪存和处理器还有内存不同，这玩意再低端也不会淘汰，工业自动化设备上总是要用的，各种电路板上哪怕你只要存几十字节的数据，也少不了要装一颗，谈不上什么浪不浪费，这玩意就是个必须设备，你想省钱不装也不行，所以销路有什么可愁的呢？”
胡部长一听这话，缓缓点头，觉得照胡一亭这样说的话，这闪存芯片倒还算是个稳健的工业产品。
“这么看来，这闪存倒是个稳健生意，不会被淘汰，也不会因为技术进步而失去市场，是个必须的工业产品。嗯，这倒是不错……可这投资也太大了吧？这100亿的总投资，都赶上909工程的预算了！”
第258章 政府扶持
胡一亭见胡部长态度正在转变，已经对自己口中描述的“稳健的”闪存芯片业务发生了兴趣，不由心中暗喜，笑着说：“投资是大点，可利润总比劳动密集型行业强多了吧？要知道即使再低端的闪存芯片，利润都不会少于40%，要是我猜的准，市场供应到时候出现了瓶颈，利润达到300%都是很正常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再说了，芯片业务是真真正正的高科技，是我国目前科技领域的短板，电子工业部难道不扶持吗？国家难道不扶持吗？
只有高端制造业才能拉动中低端产业的蓬勃发展，使中低端产业得到家门口的技术支持，才能让中低端产业在国际上获得竞争力，才能打造出中低端产业的品牌。
芯片制造业可是真正的高端产业，一个闪存晶圆厂可以支持一大批工业企业的产品升级，可以引来一批下游企业在周围建立工厂。比如说主板厂商吧，有了国产闪存芯片的支持，成本就能更低，产品开发周期就能缩短哦！
再说了，这条线可是八英寸的呀！0.35微米制程和909工程目前定下的0.5-0.35微米制程的发展目标可是一致的呀！
难道国家要把引进先进硅晶圆制程工业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日本人身上吗？凡事如果不两条腿走路，那可很容易栽跟头呢！”
胡部长听了胡一亭的蛊惑，越来越心动。
闪存芯片项目被胡一亭说成了低风险的利润稳定产品，胡部长觉得这样的产品，对于国家目前大兴制造业的工业规划来说，倒是很合适。这种高端制造业对于目前技术落后于西方的国内电子工业系统，那就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胡部长兴趣大增，问道：“现在这个市场都是哪些公司在做？你们进去后有没有竞争力？”
“东芝、英特尔，现在主要就是这两家，其他还有些欧美日的小厂。闪存这一块虽然旱涝保收，技术门槛中等偏高，但因为投资大，所以小公司一般干不了，没钱砸晶圆厂啊。而利润也不高，就导致一般中小型公司不愿意费神筹集资金参与市场竞争。
您要知道，这年头，凡是产品毛利小于40%的硅谷ic企业，根本就拿不到风险投资！
所以除了那些资本雄厚的大型企业集团会持续投入研发外，哪个傻子肯去研发闪存芯片这种市场增长缓慢且利润不高不低的冷门产品呢？这种市场细分后出现的投资冷门，其实蕴含着极大的商机，闪存芯片利润虽然才40%左右，但这玩意一旦建厂，产量大了，销售总利润自然就高了。要不然东芝和英特尔这样的大企业何必投钱进去又研发又生产，图个什么呢？就是看好这一块市场未来的发展前景。
而且目前世界上闪存芯片的主要核心技术专利控制在东芝和英特尔手里，别家进入这个市场后，原本40%的预期利润就不算高，还要另外给这两家交几个点的专利费，最后考虑到建设晶圆工厂需要一次性投入巨资，所以大家都打了退堂鼓。可是胡部长你想啊，这年头这种苦活累活不正合适咱中国人干吗？”
胡部长的心被胡一亭说活了。
“没想到你小子不光脑子好，还有根三寸不烂之舌。得了，我被你说服了！
你这项目，我觉得还行。
利润看上去虽然是比不得华晶这样的通用ic制造，但就像你说的，细水长流嘛，胜在长期稳定盈利，我看可以搞。
另外就像你说的，完全依靠日本人来搞先进制造引进，的确风险很大，即便日本人在项目里要搞些猫腻，我们也不懂。一来没经验，二来缺乏类似项目进行参照对比，导致很多技术项目的细节审批难度很大，专家也拿不定主意。可国家需要追赶世界电子科技的先进水平，所以硬着头皮也要搞909，为的是让中国制程工业不被西方甩的太远。
如果说，你们重光这次能自己扛大梁，把cyrix这样的国际大公司也拖进来合作投资，搞一个和909工程类似制程的厂子，我看这对于国家来说的确是件大好事，有竞争就有比较嘛。
把美国技术和日本技术同时引进，有个比较和竞争，让日本人有点紧迫感，也能加快909工程的项目进度和建设周期。
嗯！我看这个项目还是很有积极意义的！”
胡部长一边说一边分析，谈话间的自言自语，自己就把自己给说服了，可算是省了胡一亭准备继续大费口舌的一番功夫。
这番话说完，胡部长发现自己已经被胡一亭带进了沟里，从一开始内心的怀疑，变得思想上开始积极，甚至非常倾向于支持重光的投资项目了。
胡一亭见眼前势头对自己很有利，趁热打铁道：“那您看建设贷款和地皮？”
胡部长端起保温杯，大脑高度兴奋地再次进行了权衡利弊。最终还是觉得，重光的项目看上去的确很有益，值得国家扶持一把。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不需要部里出一分钱，全是重光拉着美国大公司一起掏腰包，这多省心呀，不像908、909工程，全是政府在运作，项目每一分钱怎么花都要操碎了心。
至于重光要地皮什么的，那都是地方政府的事儿。如今招商引资这么火，地方政府没理由会放过这种技术密集型的金娃娃，这种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项目，哪个地方不想要？只要资金能到位，不是商业骗局，多少城市眼馋这样的大投资呐！消息传出去都能抢破头。
至于贷款，那也不用部里出钱啊！也不需要部里出面担保啊！说的难听些，出了事也是银行兜着。
只要重光公司肯用他们的自有资产作为担保，银行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大肥肉！
重光手里有这么多成功的芯片专利，如果当做贷款抵押物，从银行手里搞个五六十亿人民币贷款估计不成问题，毕竟他们的芯片卖的多火啊！他们真要是出了财务危机破了产，华晶厂第一个愿意出面收购银行手里的债务抵押品，到时候就要那几款芯片专利！拿回来足够吃一辈子，吃到华晶厂彻底淘汰停产为止！
胡部长考虑周全后，态度变得异常积极，扬声道：“既然这样，你们赶紧把项目计划书做出来！部里会争取给你们最大的优惠。毕竟你们重光是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中央和部里能给的，一定会给你们！
但你们可别要求太高啊？别想着空手套白狼，全指望国家给你贷款，那可没门。你们自己起码得解决30%到50%的资金吧？否则你们这便宜占的也太大了！别说上报中央，首先部里这一块就通不过。”
胡一亭喜出望外，心说要能贷款50%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听胡部长这意思，说不定能贷70%，那还不得乐疯了。于是忙道：“行！行！30%我们还是拿的出的，重光目前的财务水平空前良好，三五十亿的资金周转不成问题。”
胡部长稳稳地点头：“我知道你们最近赚大了，各款产品四面出击处处开花，胡一亭你小子现在数钱恐怕都数不过来了吧？”
“呵呵，看您说的，别看我们进项大，我们花销也大呀，这不，一个晶圆厂项目，就把我们的家底都掏空了。这要换了英特尔、日立之类的大公司，建个晶圆厂还不跟玩儿似的，九牛一毛啊。”
胡部长点头：“我国私营企业刚起步不久，论资金实力，肯定没法和西方发达国家的那些巨头财阀相比。
不过你也放心，以你们重光的技术优势，国家一定会尽力的扶持你们做大做强！
你要知道，华晶厂这次把合同计划报上去之后，中央领导都很高兴啊！眼看着晶圆厂的利润这么大，中央领导同志和咱部里同志们都非常振奋。我之前不是说了嘛，连中央领导同志都在会上点名表扬了你们！还不知足？”
胡一亭突然灵光乍现，问：“难道是江水书记？”
胡部长笑而不答。
胡一亭一时极为振奋，想来自己一定是猜对了，果然如此。
想当初第一次见胡部长时，他对重光的态度还是仅仅想要利用重光的技术，谈话态度透着傲慢和命令式的家长口吻。而现在看来，他对重光的态度可就是偏重于倚重和扶持了，两相对比，重光的地位可见是提高了许多。
胡部长又叮嘱道：“你们的项目计划书要抓紧做，等部里审过说没问题，我就立刻给你们两家企业牵头，联系地方政府和银行，商谈项目落地的具体细则和融资方案。
经过908工程我算是明白了，这ic业是一天都耽搁不起，技术发展太快了啊！唉！”
第259章 重光在高速成长
胡一亭得到了胡部长的承诺，心中大喜，觉得这个项目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cyrix那边的消息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胡部长走出办公室，叫秘书定下中午吃饭的时间地点，回来通知了胡一亭，于是胡一亭便给王丽丽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得到胡一亭这边的喜讯，王丽丽觉得项目进展顺利，也欢喜的很，同时又觉得肩上压力骤增，于是要求胡一亭尽早点将升帐，在公司内成立项目小组，带领大家把这份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投资的合作计划书做出来。
胡一亭知道这事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只靠重光单方面肯定没戏，接下来的重头戏是cyrix那边，就看亚当科恩能不能让合作计划在董事会里通过了。
胡一亭最后叮嘱王丽丽开车去饭店，记得要带上公司新从微电子所挖来的，担任重光微电子公司中央研究院总裁兼总工程师的康耀祥，以及中央研究院主任工程师吴市欢一起来参加午宴。
和胡部长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人之间互相熟悉了不少，胡一亭觉得政府高官也就是这么回事，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和普通人一样身上有长处也有短处，若单论沟通能力和谈吐见识，的确比一般人强出不少，毕竟人家站在高处，天天都能被四面八方的风吹拂。
两人从电子工业部出来，胡一亭和胡部长一起乘车来到全聚德进了秘书订好的包房。闲谈间，王丽丽等人也依次赶到。随着中午下班时间来临，电子工业部的几位领导也陆续赶来。
接着胡部长见人到齐了，便给双方一一介绍，一番幸会久仰的寒暄后，胡部长兴致勃勃地端起酒杯宣布午宴开始，开席后酒过三巡，场面便活泼了起来，大家在觥筹交错中互相了解，增进感情。
微电子所吴登超所长也是这次午宴的嘉宾，他见了胡一亭就诉苦并罚酒，说重光短短数月就挖走了所里十几名年轻的工程师！甚至还把康耀祥这样的干将给拐跑了！
接着吴所长又罚了康耀祥三杯，一两一杯的高脚白酒杯，三两53度茅台下肚，康耀祥被罚的面红耳赤，却心甘情愿不敢吭声。
吴登超所长气势汹汹地对胡一亭道：“康博士可是我们微电子所的一块宝！是0.8微米cmos集成电路制造技术研发项目的骨干工程师！你们重光这一手可玩的太绝了。”
胡部长怕胡一亭难堪，对于这位908华晶厂的救命金童，他现在可是极为看重的，连忙开口打圆场，对王丽丽道：“是啊，呵呵，人才流动怎么老是往你们重光流啊？王总你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虎口拔牙，把康总工挖过去的？”
康耀祥赶紧自己开口道：“各位领导，我是自己主动找王总要求加入重光的。”
“哦？为什么啊？”胡部长有些惊讶。
康耀祥红着脸道：“之前胡总工在计算所开课，讲解重光的游影霸王芯片设计原理和技术思路，我当时过去听了之后，就觉得重光是我见过的国内目前唯一一家，能够完美实现用ic设计解决实际应用的高端集成电路设计企业。重光在芯片上的设计技术不但成熟而且非常超前！既能完美解决应用难题，又与ic生产工艺结合的天衣无缝！
当时我就想，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吗？要是这家公司需要人，我一定加入。所以后来听说重光微电子在招人，我在家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去计算所当面问问王总还要不要人，于是接下来我就进了重光。”
王丽丽笑道：“康总工能来重光主持中央研究院大局，这实在是我们重光的荣幸，哪有不要的道理！这次能把您挖过来，全公司都很振奋呢。”
胡部长笑道：“王总求贤若渴，小康投怀送抱，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呀，哈哈哈，来来来，我敬你们二位一杯。”
于是三人同饮了一杯，打算揭过这话题。
吴登超所长却还没领会领导的意思，继续心有不甘地诉苦道：“小康你知不知道？我正打算把你从副主任研究员提到主任研究员兼博士生导师，所里明年分房子，按功劳，你一套三室两厅肯定跑不了。你这下跑了，可是自己吃亏！”
康耀祥憨笑着，抱着双臂撑在桌上，低头不语。
胡一亭只好对吴所长笑道：“待遇方面好说，我们重光也不差。而且现在我们重光也正在申请博士后工作站，等申请下来后，康总工在重光一样能带博士生，不耽搁为国家培养人才嘛。今年重光利润很好，康总工这个级别，年底十几万的分红总是有的，这些钱付买房首期款总够了吧？目前重光已经制定了一套22级工资制度，明年一月开始生效，像康总这样的技术专家，又兼任重光研究院这样的一类部门主管，从明年一月份开始，就要拿21级c类工资，每月五万元人民币。”
吴所听了惊讶道：“这个工资和外企比起来也不遑多让！那你和王总都是22级工资了？”
胡一亭也不否认，笑着说道：“我、王总、康总、吴师兄眼下都暂时拿16级c类工资，一个月一万五，今年毕竟是初创期，需要所有员工抱成团共同努力，我和王总就带个头，大家都少拿些。等明年一月新工资制度正式实行了之后，再按计划和级别进行调整。”
吴所听了点点头：“这样挺好，你们的工资结构很有活力啊。”接着便不再继续追问。
胡一亭笑道：“多谢吴所夸奖。”
胡部长听了胡一亭的话，好奇地道：“你们这工资结构是怎么定的？怎么有这么多级？”
王丽丽笑道：“胡部长您误会了，其实级别并不多，但分为两个系统，1级到12级是一个单独的系统，13级到22级又是一个，这是胡一亭和我商量着定下来的。在我们重光，应届本科生进公司，最低也是13级，至于13级以下，那是生产线职工的工资标准，技术岗、研发岗与运营岗都是13级起步。”
胡部长这才明白过来，笑问吴市欢道：“小吴，你明年几级工资？”
吴市欢赶忙道：“我博士入职，按理是13a的岗，一个月8000，公司现在任命我为主任高级工程师，这是18a的岗，明年一月开始拿三万两千五百元的工资。”
胡一亭介绍道：“吴师兄为了帮我，放弃了朗讯青岛的月薪三万的工作机会，那时候重光还没什么利润，穷的叮当响。”
吴市欢笑道：“师兄弟能在一起奋斗，这比什么都强，咱们现在不就已经看到成绩了吗！能亲手参与打造并见证我们重光从籍籍无名到盈利，一步步腾飞起来，这可比去外资公司打工过瘾得多！”
大家听了这话纷纷点头，都说还是年轻人有闯劲。
胡部长笑道：“看来你们都是年轻有为啊！来，我敬你们一杯。”
于是大家都站起身，与胡部长同饮了一满杯。
接着胡部长开始介绍，把胡一亭愿意与微电子所合作解决浮点寄存器生产工艺方面的技术难题的事告诉了吴所长，吴所长当即欣然应允，表示希望胡一亭能尽快加入进来。
于是胡一亭又与吴所长喝了一杯，两人开始讨论微电子所目前试验线路上出现的问题的技术细节。
午饭后，胡一亭回到计算所睡了一个小时醒醒酒，起床后打车赶往位于海淀上地的重光中央研究院。
这时康耀祥还在研究院六层小楼里位于顶层的新装修的员工值班休息套房里酣睡，听手下通知说胡一亭已经来了，赶紧爬起来迎接。
“胡总你酒醒了？”康耀祥手里拿着眼镜，用擦镜布使劲的擦着。
“嗯，呵呵，你呢？中午喝的还好吧？”
“在顶楼睡了一会儿，现在好些了，不过还有点晕。”
“你今天喝的挺多嘛，我看你酒量挺好。”
“哈哈哈，哪儿啊，吴所是我老领导，今天又都是罚酒，眼看着不喝不行啊，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嗓子眼里倒下去就是了。”
“哈哈，看你喝的豪爽，吴所后来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现在头不疼吧？”
“嗯，茅台是好酒，头不疼，打了个盹，现在精神着呢。”
两人从大厅一路走进了吴登超的个人办公室，这是一间只有十六平米的割断间，低矮的墙裙是砖砌的，上面用整面的透明玻璃一直连到天花板，连窗帘都不许挂，这就是重光中央研究院总裁的房间。外面大厅里是其他员工的工作台，每个人的写字台都用齐胸高的板材隔断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坐下之后互相看不见。
这种从高管到员工一律平等，几乎没有层级和隔阂的工作环境，是胡一亭借鉴他曾经参观过的英特尔总部的办公室环境而设计的，为的是让每个员工都有平等的技术意识，同时能随时随地保持沟通、进行协作。
海淀上地六街七号这栋物业已经完全被重光中央研究院拥有，重光软件的员工和部门已经全部搬到了租借在北邮西边政法大学招待所的办公地点，在重光的目前的架构中，重光微电子的中央研究院，是直属重光集团母公司的部门，在这块土地完成全部改建之前，暂不打算与软件研发和通讯研发部门融合。
在胡一亭的要求下，王丽丽已经在这块耗资一亿购买的地皮上花了22万的设计费，由北都建筑设计院出了图纸。在这份设计蓝图上，未来将有一个口字型的六层玻璃幕墙建筑把地块中央的两千二百平米草坪包裹起来，届时西侧的这栋六层小楼将被连接进口字型架构中，被玻璃幕墙融入其中联成一体，成为口字型建筑的一部分。口字形建筑外围将密密的种植高大的树墙，用高大的绿色树木把地块包围，而在东侧新建楼体的地下，还设计有两层地下车库，可以停放至少五百辆汽车。
这套建筑方案虽然设计费22万不算贵，但建设费用和后期绿化与装修费合计起来，目前估算需要1.7亿人民币。
王丽丽经过比较，找了一家开价较低的浙江建筑企业八达建设作为施工方，签订了合同，交付了首期五千万的头期建设款，八达建设已经派出施工队伍和设备进驻，如今地块东面已经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工地，几乎24小时无休止的在加紧施工。按照工期，建筑主体将在明年五月底完工，后续装修工程将持续到八月底，之后再经过三个月的后期通风和空气环保处理，便可正式交付使用。
第260章 收购奥利维地的资产
胡一亭视察了一遍重光中央研究院后，和研发人员们开了个碰头会，了解了一下目前的研发项目进度，会后和康耀祥吴市欢商量了下，决定由康耀祥吴市欢等五人和胡一亭一起，加入微电子所的技术攻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接下来两周，重光技术小组陷在微电子所里，和这里的技术人员一起工作。
胡一亭身披一套“国内ic业界绝顶天才神童”的伪装色，亲自对微电子所0.8微米集成电路技术的一系列工艺问题进行了解答，并亲自出手参与试验线路微调改造。
从无尘实验室出来，经过两道隔离门，胡一亭和吴登超、康耀祥等技术人员在更衣室内脱去厚重的防尘防静电工作服。
经过一天紧张劳累后，吴所长依然难掩兴奋之情：“胡一亭你太神了！你今天是怎么知道问题出在这台分步重复投影光刻机的物镜温度上的？”
胡一亭笑着掩饰道：“我也是猜的，之前几天我们已经把离子溅射机反复排查了几遍，调整了离子注入浓度，既然还是有问题，那就很可能是光刻机的投影线宽不稳定导致的，而且吴所你们发现没有，我们这几天连续流片104次，开始的48次，每次相隔一个小时，每小时的良品率虽然都不一样，但也出现了有规律的微弱波动，开始时，高值波峰总是在白天中午，波谷数据总是在凌晨以后。后来的46次流片中，机器连续运转，结果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良品率先低后高再低的波动曲线，所以我猜很有可能是物镜过热，出现了工作温差，机器内部大约1摄氏度的温差下，物镜的投影宽度受到影响。”
康耀祥惊奇道：“所以你判断光刻机物镜的真空工作模式出现了问题，导致物镜无法恒温？”
吴市欢激动道：“结果胡总猜的真准，让光学所的工程师给关了真空泵，换了套静电离子气体循环系统，良品率一下子稳定在了最高值！这真是太神了！胡一亭你简直是个小狐狸！”
吴登超所长兴奋道：“经过昨晚到今天下午的连续调试，现在连续10次流片都能把良品率稳定在50%到55%！实在太棒了！好小子！干的好！神了！”
胡一亭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阵的咕噜声。
吴所问道：“你们都饿了吧？”
微电子所的高级工程师商祺一边换衬衣一边诉苦道：“中午大家嫌进进出出要换防尘服太麻烦，都没吃饭呢，所长，要不你给整个席面？咱们补充一下营养？”
吴市欢拉开西服前襟，摸着肚子道：“就是，都饿憋了！”
吴所哈哈大笑：“吃！好好吃！55%的良品率就意味着生产终于能够实现盈利了！怎么吃都不过分！胡一亭你说吧，想吃什么？”
吴所说完，从衣柜里拿出手表一看：“呀，都九点半了！咱们得抓紧。”
胡一亭疲惫地道：“熬夜熬得太累了，咱就别跑远了，所门口找个饭店，弄些小炒，吃完赶紧回来睡一觉。明天咱们继续接着干，把我说的气压补偿系统搞出来。这个循环泵我看有问题，气压不稳定。”
经过这两周的合作，商祺总工程师对胡一亭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迷信的程度，聚精会神地听胡一亭说完，立刻道：“我晚上就安排人手，把气体循环系统上那套德州仪器的se3111控制系统给换成国家航天局提供的卫星气压传感器和控制系统。”
胡一亭无力地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不过航天局的那套系统不能直接用，我明天上午还得把气体补偿系统的处理器控制软件重新写一遍，今晚不行，我得睡一觉。”
吴所赶紧道：“对对，身体要紧，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吴市欢道：“我看了你之前写的工艺改进计划书，这个控制软件我觉得我也能写一部分，要不我连夜写，明天你帮我修改？”
康耀祥道：“要不请软研所帮个忙吧？这套系统的控制软件要重新编程，这起码要一个礼拜的功夫，之后还要结合系统调整运行参数，后面好多工作呢，光靠胡总工可不行。”
吴所道：“这样也好，小胡最近太累了，凡事总要亲力亲为，这样连轴转下去，身体可支撑不住。我明天一早就抽调精干人手，赶紧立项，把这个控制系统写出来。”
胡一亭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尽管自己有成熟的模板可以抄袭，但不如用这个机会锻炼国内的队伍。自己既然已经把软件的计划书都做出来了，那些软件高级工程师们有了成熟的方案和确定的目标，没理由搞不出成果。
于是一行人抓紧时间，在附近饭店包房里吃了个肚圆。之后胡一亭回到自己在微电子所的临时单人宿舍，上床躺下，一闭眼就昏睡过去。
微电子所在胡一亭的帮助下，0.8微米制程工艺改进项目进展的非常顺利，进度神速，吴所长抽调的两位软件高级工程师和从软研所借调的两位专家通力合作，一周不到的时间里，就用胡一亭的软件计划书方案写出了产品，并且成功地在控制器上实现了运行，目前正在结合设备，紧张地调试各项运行参数，直至软硬件完美结合。
一转眼就到了12月20日，王丽丽早已通知胡一亭，arm高层将在今天抵达北都，访问他们在亚洲的顶级客户中国重光公司。
arm之前早已派出人员打了前站，在刚开业不久的北都京城大厦租下了一层豪华写字楼用作分公司运营。
在京城大厦15楼，胡一亭第一次见到arm的董事长约翰布坎南和ceo西蒙塞加斯，当然还有自己的老熟人arm市场部经理哈罗德，他现在已经被任命为arm亚太区总裁，进驻arm设在香港的亚太区总部。
王丽丽和胡一亭与arm高层一阵寒暄之后进入会议室，双方在上午友好地就cmp1j1芯片的销售情况进行了友好地沟通，核对了销售数据和明年大体的销售目标。
布坎南董事长向胡一亭和王丽丽赠送了礼品，两套英国产的高尔夫球具，胡一亭和王丽丽也向布坎南和塞加斯赠送了两套中国四大名著的精装英文版作为回礼。
中午重光公司做东，招待对方在全聚德吃烤鸭，下午胡一亭和王丽丽领着对方游览了长城。
在长城烽火台上，胡一亭向布坎南提出，希望能收购奥利维地公司手中剩余的14.7%的arm股权，成为arm的股东。
布坎南对此并不反对，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已经白发苍苍，但精神依旧矍铄：“我听说奥利维地现在处于财务危机中，你们的收购很有可能达成，只要英国政府不进行干预，我看没什么问题。”
胡一亭记得，意大利的奥利维地公司在1985年因为业务发展迅猛，过度的自我膨胀下，居然傻乎乎看好acron公司新研发的arm3处理器与与英特尔的486对决，神经兮兮地用1200万英镑买下了%的股份，结果在arm输掉裤子的同时，这些股份大幅缩水，不得不在93年将其中大约35%的股份卖给了苹果公司，交易价格仅为300万美元。按照当初的买入价计算，缩水了80%。后来奥利维地在96年几乎破产，把剩余14.7的arm股权出售给了美国一家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公司，这次又换来了300万美元。
胡一亭真诚地道：“布坎南先生，我们重光很看好arm，之所以希望成为贵公司的股东，是想要长期和arm保持密切的合作，所以请您务必要促成这桩交易。”
布坎南远眺烽火台周围青色群山，心旷神怡地想，如果重光能够代替奥利维地，得到这部分无足轻重的股权，并不能在董事会里弄出任何动静，但却足以把这家实力雄厚的新兴ic公司捆绑在arm阵营内，这的确是有利于arm的发展。
于是布坎南转身，对胡一亭道：“我答应你，请你们尽快排出专人，拿出收购计划来，我估计你们准备个500美元就足够了，也许还用不了这么多，但财务上宽松些，达成目标的可能性就会高一点。”
胡一亭点点头，高兴地笑道：“好的，我会立刻安排人员跟进。”
布坎南笑了起来：“不过因为你们的芯片取得了很棒的盈利，arm95财年的利润报表会很不错，否则你们可以把收购价压的更低些。”
胡一亭无奈地耸耸肩：“谁知道会这样呢，但愿我们两家公司能够通过这桩交易，成为亲密的合作伙伴。”
布坎南点头道：“我建议你们在剑桥附近设立一个办公室，专门负责和我们配合完成这次收购。如果你们真的成为了arm的股东，那里今后可以作为你们在英国的办事处，由你们的负责人参加公司董事会会议。
胡一亭立刻肯定地答复道：“这是个很棒的建议，我们重光还没有欧洲分公司，那就干脆把欧洲分公司设在英国好了。”
第261章 重光是ARM的头号客户
双方达成了股权转让的口头协议之后，布坎南对于重光更加重视了，觉得这是一家盈利状况极佳的公司，是arm的超级客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年头谁能想得到，一家中国内地的企业居然能拿出500万美元的投资呢？更何况这还是投在arm这种利润微薄、前景微妙的企业。
要知道arm年初时还计划搞一次新股增发，以筹措一部分研发经费，可是前前后后找了好多家资本集团，结果都落了空。
现在人人都知道arm是在苟延残喘，完全不可能在pc处理器上重振雄风，哪个傻子还肯往这个火坑里跳？那不是白白扔钱吗？于是arm最终只得悻悻地作罢，打消了增发新股的念头。毕竟即便购买了arm新增发的股权，也不可能改变arm的股权结构，董事长布坎南和董事会几名大股东牢牢控制着这家公司，即便是拥有arm35%股权的苹果公司，在董事会里也说不上什么话，对于公司的经营插不上手。
布坎南心想，85年自己之所以同意把49.3%的股权卖给意大利奥利维地公司，就是因为自己和其他几位英国董事控制的股权加起来超过50%，依旧能控制公司的经营。
如果这次奥利维地把剩下的股权转给重光，对自己和其他董事的控股地位也毫无影响。
退一步来说，如果奥利维地拒绝转让股权，那么为了拉拢重光，arm甚至可以重启新股增发的计划，这样可以把重光牢牢锁在本方阵营里。
不过股本扩大之后，自己和另外几位股东的股权将被稀释，那么一来就无法继续保持对公司的绝对控制。
不过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到时候自己尽力劝说重光用财务投资的方式入股就好了嘛，只要重光同意拿没有投票权只有分红权的b类股，这样一来也就不存在重光与苹果和奥利维地三家联手控制董事会的风险了，尽管这种风险很低，但也不得不防。
老谋深算的布坎南想的很周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把有意向入股的重光拉进arm是一件大好事。经过之前对于cmp1j1芯片的销售数据统计，并与重光核对之后，arm高层非常欣喜地发现，重光在dex大展上收获了400多万片的订单，销售情况可以用火爆来形容！预计在明年六月之前，该芯片将完成累计高达700万片的投片计划，而所有销售订单将在明年6月前全部交付客户，完成交易。
arm对市场调查后统计的数据和重光自己提供的销售资料经过核对，是一致的，重光没有弄虚作假，这700万片累计合同金额中，cmp1j1芯片的市场售价最高是60美元，最低是45美元，平均售价大约在50美元以上！
这么一来，arm收取的相当于芯片售价1%的版权就非常值钱了！到明年六月，arm累计将可收取至少350万美元！如果加上之前重光为架构、核心、指令集、开发工具、芯片设计成功的后期授权费、而总计支付的65万美元，那么重光就等于是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为arm贡献了400多万美元的利润！
布坎南心中感慨，心想：“能成功运用arm的处理器核心技术设计应用级嵌入式芯片，并且能够取得7百万级别天文销量，一年提供400万美元以上的利润的客户，arm目前在全世界也就重光这一家啊！这样的客户绝对是arm最宝贵的财富！这个宝贝客户既然被我的arm抓住了，就决不能让给别人！这样的客户如果能多几家，arm哪还会有亏损和财务困难啊！那就真的发财啦！”
胡一亭见布坎南盯着远处群山，目不转睛地看，心说不知这老头在想什么呢，难道说长城外面这么好看？可我怎么觉得远山看久了像个驼背的老头呢？
胡一亭非常渴望得到arm的股权，他知道在2010年，苹果哭喊着要用100亿美元收购arm也被拒绝，后来arm的市值更是高涨到了300亿美元以上。如果重光能成为arm的股东，这笔投资将来的回报率将以百倍计。
“布坎南先生，我还是有些担心奥利维地拒绝我们的收购。”
布坎南把自己飘在远山的思路收回眼前，坚决地道：“可能性很小，我和其他董事如果坚持，奥利维地没理由拒绝，再说他们现在财务困难着呢。
如果奥利维地真的死死抱着这部分股权不放，我可以试着帮你从苹果公司想办法，自从他们与arm合作的牛顿pda计划失败之后，就一直对arm很冷淡，我估计他们会有兴趣至少出售一部分股权的。
如果苹果也不答应，那么我向你保证，arm会采用定向增发新股的办法，向重光增发大约500万美元的股权，但这样的话，这些股权必须是b类股，也就是没有投票权。”
胡一亭皱眉想了一下：“第三个选择可不行，这太侮辱人了。”
布坎南见胡一亭面色不豫，连忙笑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你还是放心吧，过完圣诞节我回英国之后，会尽力促成奥利维地的股权转让的，保险起见，我还会同时联系一下苹果方面，看他们有没有出售股权的意向。”
得到布坎南的保证，胡一亭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在他心里觉得，即便能得到b类股权，也很满足，但一开始就示弱，这可不是好事，这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底线。商业谈判就是这样无情，一旦你暴露了底线，别人就会坚持以你的底线为基准，提出苛刻的要求。
为了不显得太过操切，也为了让布坎南认真对待重光的要求，胡一亭故作轻松，有意无意地提醒道：“这次dex大展上，我们重光不但拿到了dec的alpha架构与指令集授权，还得到了mips架构和指令集授权，这让我们在产品开发上有了很大的选择空间。要知道arm核心在运算能力上真的是不够强，这给我们在开发cmp1j1芯片的后续产品也就是dvd解码芯片上带来了很大的进度拖延，这让我很烦恼。”
布坎南闻言果然有些感到不安，声音也高了一些：“别急，胡，我向你保证，正在设计中的v4核心一定能够满足你的需求，你不需要另起炉灶，更不需要在alpha那种看似强大却难以开发的架构上投入精力，要知道那可是程序员的噩梦。而mips的架构更是扯淡，你们如果集成了他们的架构，芯片会热的像个烤炉，到时候你们的客户就得在vcd机上装个散热风扇来确保电器长时间工作的稳定性，可是谁能忍受得了噪音呢？那些购买dvd机打算享受家庭影院的客户可是非常挑剔的！除了音箱的声音，绝不可能接受一个嗡嗡作响的设备。
胡一亭知道布坎南是在故意贬低对手，不过alpha架构的确是过于强大，杀鸡焉用牛刀。而mips核心虽然功耗大了些，但用在dvd上绝不可能需要保持100%的峰值处理能力，也就不会像布坎南说的那样把dvd机变成个烤炉。
胡一亭故意刁难布坎南道：“其实我还可以用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找个486核心嵌入，估计付给英特尔的专利费也就是芯片价格的1%到2%，这样一来，我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为dvd机设计一个键盘接口或者鼠标接口。
布坎南有些生气地道：“老天爷，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英特尔这种贪婪的怪物，谁都不该和他们合作，再说有谁会想要一台带键盘鼠标的dvd啊！如果你们真有这种古怪的想法，arm的v4核心也可以实现！这个版本非常强大，我向你保证！v4已经融合了dec的strong-arm指令集架构，性能比v3有了质的飞跃，有了它，你可以异想天开的为dvd机设计键盘接口或者鼠标接口！
这次我们已经带来了你对哈罗德索要的v4核心的主要资料，尤其是atrong-arm指令集的全部ip设计，你们已经可以立刻展开预研了，我保证，剑桥总部绝不会拖你们的后腿，最迟明年下半年，v4核心就将全部开发完成，也许97年初我们就能把使用arm-v4核心的arm9处理器设计出来。”
胡一亭见布坎南有些发急，心想目的已经达到，便松口道：“好吧，我希望能够永远和arm保持合作，毕竟我们之前的合作非常完美。”
布坎南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是的，非常完美。”说完暗暗擦了把汗。
第262章 英国酒鬼很能喝
从长城上下来，天色已近昏暗，大家爬了一下午长城，感觉既疲惫又饥饿，重光把招待晚宴设在便宜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因为午宴时布坎南等人对烤鸭的接受度很高，所以王丽丽晚上依旧安排了北都烤鸭两大流派之一的代表饭店。
开席后，王丽丽给arm的客人们介绍道：“北都烤鸭两大流派，一家代表饭店是全聚德，清同治年间创立，距今一百多年。另一家就是这个便宜坊，明永乐年间创立，店史近六百年。
这两家的区别在于，中午我们吃的全聚德是挂炉烤鸭，鸭皮薄脆，因为是果木烤制，所以带着股果木清香；而这家便宜坊是焖炉烤鸭，不见明火，所以鸭皮酥嫩，鸭肉多汁。
布坎南董事长和塞加斯总裁都是我们重光的贵客，你们难得来一趟北都，我想啊，可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啦，一定要把北都两种烤鸭吃全了再回去，大家说好不好。”
西蒙塞加斯爽朗笑道：“棒极了！我爱烤鸭。”
布坎南微笑着吹捧道：“没想到你们北都的烤鸭还有两种不同的，这真了不起，世上谁能抗拒美食的诱惑呢？等我回了英国，我一定要告诉董事会里那些老家伙们，我已经在中国最正宗的两家烤鸭店吃过了最具代表性的两种烤鸭，哈哈，这会把他们馋死。”
此言一出，包厢里满座的人都笑起来。
胡一亭亲自给布坎南等英国人倒上酒：“中午咱们喝的是红酒，不尽兴，今晚换白的。”
布坎南头疼地笑道：“中国伏特加？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烈酒？”
胡一亭一边给哈罗德倒酒，一边纠正布坎南道：“这是茅台，中国最好的酒，你闻闻这酒香，就知道这不是伏特加那种食用酒精兑水的便宜货。”
布坎南听了这话，还真就把鼻子贴上去闻了闻，带着一脸的惊讶道：“这味道很奇怪，有点像蛋糕发酵的气味，我说不上来，不过还是挺香的。”
塞加斯苦笑道：“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会喜欢它，这玩意儿闻起来像我肯辛顿老家农场的谷仓。”
康耀祥赶紧道：“塞加斯先生你说对了，这就是谷物酿造的，非常有营养。”
哈罗德则笑的合不拢嘴，端着杯子端详着上面的挂杯：“我喜欢这种中国白酒，味道闻起来就够劲。”
布坎南打趣道：“看来派你去香港是对的，今后你每天都能喝上地道的中国酒。”
哈罗德立刻摇起脑袋：“但我不能喝多，我知道凡是透明的酒都很烈。”
眼看着大家的杯子都倒满了，胡一亭笑容满面地举杯：“再次为了arm的伙伴们初次来到中国，干杯！”
众人酒到杯干，俗话说十个英国人九个酒鬼，这真是一点不假，在中方重光公司的胡一亭、王丽丽、康耀祥、吴市欢完成了四轮敬酒之后，布坎南等这次来华的英国人全都来了酒兴，越喝越顺，都说茅台这酒初尝时味道有点怪，可越喝越好喝，越喝回甘越甜，嘴巴越喝越润。
胡一亭知道，这都是老酒鬼才有的体会。
眼看着英国总公司的高层们把53度茅台当成了佐餐红酒在大口往下灌，arm刚成立的北都分公司经理王广福有点吓懵了，几次提醒诸位老板，说这酒后劲很大，要悠着点喝，可布坎南等人却根本不理会他这个刚从香港调来的小喽。
还没等老醋海蜇、凉拌黄瓜粉皮、白切羊肉等十个凉菜吃完，烤鸭、水煮牛肉、清蒸鲈鱼、口水鸡、烧百菇、酱猪蹄、葱烧海参、糟溜鱼片、佛跳墙等二十几个热菜便端了上来，随着便宜坊的菜色层层叠叠码满了台面，英国人吃的越发欢快，几乎酒到杯干，而胡一亭自己却不敢一口闷，只小口的咪，他还是清楚自己那点酒量的。
王丽丽却是海量，笑容满面的和喝了两三轮，依旧面不改色，这一桌重光公司的人里数她酒量最好，可以独当一面，其次是康耀祥，连吴市欢都比胡一亭能喝。
喝到来劲的时候，胡一亭问：“现在不是你们西方人过圣诞节吗？怎么你们选这个时候访华？”
arm总裁西蒙塞加斯吃着自己那盅佛跳箱，鲜美的口感令他眯着眼陶醉道：“圣诞假期正好英国那边没事，你们中国人不过圣诞节，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办完事回去，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事。”
胡一亭一听，觉得arm这帮人还是很敬业的，连个假期空挡都不放过，看来英国那边研发进度真的是很赶，连最高管理层都不敢耽误了任何一个正式工作日。
晚宴结束时已是深夜十点，英国人一个个喝的烂醉，董事长布坎南甚至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这让王广福暗暗叫苦，连忙拿手机打电话叫人来接。
胡一亭也喝了有半斤，心知不妙，赶紧和吴市欢、康耀祥三人打车回了微电子所宿舍，只留下王丽丽在饭店买单并应酬arm公司的人。
果然一回到宿舍，胡一亭一进门就站不稳，晃悠着关上门，回身便扑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接下来两天，arm的布坎南和塞加斯等人开始忙于拜访一些国内大型电子集团的老总，和电子工业部的领导会晤，参观国内的研发机构。重光终于得了闲。
arm公司经过一轮的拜访，终于确定，中国的ic设计与制造水平总体上很落后，除了重光公司这个异类之外，毫无亮点可言。这更坚定了他们与重光紧密合作的信心，认为只要把握住重光公司，以重光为抓手和打手，足以抓牢并控制全中国的市场。
胡一亭那晚喝醉后，次日便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太能应酬，酒量还不如这些红鼻子英国人，于是索性把这些事务交给了王丽丽和她手下的总裁办公室去处理。
微电子所实验线路的工艺改造已接近完成，仅是胡一亭提出的对于日本佳能某型光刻机物镜恒温系统的多项改造，就足以发表三到五篇重量级的论文，当然这种干货满满的技术论文都是不公开的内部资料。
吴登超所长最近总是笑容满面，眼看着试验线路的良品率渐渐稳定在60%以上，他能不高兴吗？经过一次次参数微调，微电子所和软研所的专家们熬夜加班写出的控制程序在气体补偿设备的中央控制系统上运行的越来越好，和气压传感器的数据结合的越来越完美，物镜恒温工作的稳定性持续提升，接下来良品率只会不断增加。
微电子所独立研发成功气体循环恒温系统，这可是大新闻，眼下新闻稿都已经送去了人民日报。而华晶厂也拿出了两千多万的技改资金，向航天局下属厂商购买了多套用于航天卫星的气压传感器与控制系统，用于厂里生产线路上所有光刻设备的技术改造。
见到微电子所的0.8微米集成电路制造工艺越来越成熟可靠，胡一亭也轻松了许多，觉得自己为国家做了应有的贡献，感到慰藉和快乐的同时，也颇为得意。
于是胡一亭带着重光参与微电子所技改项目的六人团队回到重光中央研究院。接下来胡一亭带领工程师们立刻着手开发能够同时搭载cpu和高速缓存的slot1接口和高速控制芯片和与之相对应的主板总线与南北桥芯片。
第263章 送往迎来
到了12月30日，胡一亭和王丽丽亲自去北都机场，欢送arm的访华团回英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哈罗德临行前拉着胡一亭的手道：“胡，有时间来香港，我请你吃香港菜。”
“哈哈，那我先多谢了，我也很喜欢粤菜。你现在坐镇香港，也算是地头蛇了，不过以后你来北都的机会也会很多吧。”
哈罗德摇摇头：“中国大陆的ic企业我们这次已经考察过了，短期内没什么希望。我接下来要拜访台湾、日本、新加坡，那里才是arm亚太战略的重要经略方向。至于中国大陆有你们重光在，别的厂商我们根本瞧不上！胡一亭，你们一定要成为大陆的ic业霸主，别让我们看走了眼。”
“托您吉言。”
刚回到中央研究院，胡一亭就接到湖山家里打来的电话。
听母亲白萍一说，胡一亭才知道，原来春晚的选送节目要开始第一轮筛选彩排了。
而童牧的《一生有你》专辑中所有八首曲目，都被作为被深圳文化局推荐的节目，要来北都参选了。按照孔靖的说法，反正都是同一个人演唱，多一些作品推荐上去，总有一首能让导演喜欢嘛。
白萍因为担任重光集团的董事长，没法再作为童牧的经纪人陪同赴京了。重光这个高速成长的兼顾制造与科研的集团公司如今员工总数已过千人，每天的事务繁多而复杂，白萍已经觉得自己陷在里面了。
重光集团的财务管理目前有些混乱，自从北都分公司拆分成重光微电子公司和重光软件公司之后，这两家的财务部门目前都受王丽丽的总裁办下属的集团财务部直接领导，而重光通讯的财务部门因为远在湖山，所以目前由白萍这个董事长就近管理。
可因为重光通讯的财务总监朱小桥被胡一亭提拔为重光集团财务总监，调去了北都，偏偏位于湖山的重光通讯财务部最近又刚扩充了人手，从原来的五个人飞速扩充到了现在的五十一人，成了原来的十倍，其中一部分人员又派驻在外省分公司，在这个互联网还没覆盖的时代，企业财务管理上极为复杂，暂时出现了一些混乱。
白萍在国营企业有过长期销售工作经验，因此最重视财务和销售，现在因为重光通讯的程控机销售火爆，财务上的麻烦更是多的不得了，她觉得自己一刻也走不开，只好叮嘱胡一亭照顾前往北都的童牧。
1996年元旦当晚，胡一亭裹一身蓝色羽绒服，戴一顶棕色绒线帽站在寒风中，终于在机场出口处等来了童牧。
出口处灯光明亮柔和，胡一亭远远望见童牧，童牧也看见了胡一亭对她招手，两人急匆匆地快步走到一起。
胡一亭接过童牧的行李箱，笑着凝视童牧的俏脸：“饿了吗？”
“飞机上吃过了，你吃了吗？”
“我还没吃，六点半出来的，没想到飞机晚点，这都八点一刻了，晚了半小时还多。”
“那我们赶紧去吃饭，机场这儿有饭店吗？”
“这儿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再说我也饿过头了，等回市里再吃吧。”
童牧把行李箱从胡一亭手里取回来，打开拿出一袋奶盐面包：“妈给我买的，让我在庐州等飞机时饿了吃，我就吃了一个，你先垫垫。”
胡一亭不客气地当场吃了一个小餐包，觉得嘴里干时，童牧又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飞机上发的。”
胡一亭喝了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和矿泉水瓶一起塞给童牧，一手取回行李箱，一手牵着童牧，去出租车站打车，
“天这么冷，你也不戴手套。我给你打的毛线帽你戴了，那副皮手套呢？没收到吗？”童牧使劲地用手心暖着胡一亭的手心说道。
胡一亭厚着脸皮道：“你打的我才戴，那手套是买的，我看不上。”
童牧咬着下唇忍住笑：“傻子，那手套很贵的，三百多，金利来的呢，要早知道你不戴，我就给你缝个儿童棉布手套，中间带根线挂脖子上那种。”
“你缝了我就戴。”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她更紧地握着胡一亭手，那双柔夷在寒风中发出温暖白光。
胡一亭感觉童牧的掌心滚烫，握着舒服极了。
“怎么你也不戴手套？北都很冷的。”
“包里呢。”
“戴上吧。”
童牧摇摇头，依旧握着胡一亭的手向前走。
胡一亭忍住揽童牧入怀的冲动，牵着她前行，机场路面干净，灯光明亮柔和，两人的脚步带着隐秘的兴奋，好像初恋。
走啊走，走，不停地走，走到出租车站，两只手还紧紧握着。
在出租车站排队，过了一会儿功夫打到车，上车后两人这才松开。
“师傅，计算所。”
“好嘞。”
童牧问：“那是哪儿？”
“我现在住的地方。”
童牧想了想：“我有介绍信，孔总监寄来的，让我去央视春晚节目组报到，孔总监还说，让我到了北都去住深圳文化局的招待所，凭介绍信不要钱。”
胡一亭接过童牧从口袋里掏出的介绍信，看了看地址：“明天去吧，这么晚谁接待你啊。”
“你那儿好睡吗？”
“你和我睡一张床。”
“那可不行！”童牧急道：“我去招待所住。”
“逗你玩呢，我和屠秘书打过招呼了，在楼下女宿舍给你腾了间房，我连床都帮你铺好了。”
童牧眯着眼瞪着胡一亭：“…………”
胡一亭被她瞪得心直虚：“你真奇怪，瞪人怎么眯着眼，人都是把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你是把铜铃一样的大眼瞪得跟缝儿似的。”
童牧被逗的睫毛抖动露出微笑，在胡一亭肩上轻轻拍了下：“净胡说，我就是打量打量你，看看你有没有心虚。”
“我心可虚了。”
“你干什么坏事了？”
“我怕你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看出来……”
童牧好奇地睁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冷不防被胡一亭吻住了双唇。
她心里惊慌，又觉得欢喜，浑身无力地挣扎，心儿也颤起来，脚尖绷得紧紧地，死死攥着胡一亭羽绒服的袖子，却手上无力，只好任他痛吻，。
胡一亭把童牧双唇舔了个遍才松口，脸贴着脸心满意足地笑道：“怕你看出来我想吻你。”
童牧手足无措，想笑又不敢笑，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又赶紧把唇抿进去舔干净，唇儿弹出来后更红了，只好扭过头看向车窗外，悄声道：“就知道你不学好……”
胡一亭心满意足道：“社会很复杂，你可要提防着点。”
“我提防着那！”童牧力不从心地恨恨锤了胡一亭一拳。
胡一亭又道：“还有啊，我先跟你打个预防针，那电视台里的流氓可海了去了，比社会上翻几个跟斗，文化圈里多少破裤衩子打着搞艺术的幌子搞姑娘搞学生搞有夫之妇，看到你这样不谙世事水灵灵的大姑娘就能立刻产生艺术追求，你可给我小心着点。”
童牧微笑着把脑袋枕在胡一亭肩上，闭上眼道：“你担心我？”
胡一亭舔了舔嘴唇：“我不担心你。”
童牧戏谑地在胡一亭耳畔悄悄道：“我会当心的，见到像你这样的坏人，我就远远躲开。”
“每天给我打电话，手机带了吗？”
“嗯，带了。”
……………………
两人亲密交谈，一路到了计算所，胡一亭刚要进去，童牧非要拉着胡一亭去附近吃饭，看着胡一亭吃下一大盘蛋炒饭，又吃了半盘饺子，童牧这才安心地把剩下半盘饺子吃完。
进了宿舍后，童牧放下行李就去了胡一亭房间，胡一亭满心欢喜、激动不已！没想到她只是进来把自己的臭袜子和脏衣服带去楼下女宿舍洗，自己落得空欢喜一场，只好倒头大睡到天亮。
第264章 爱呀爱，我们走在路上
胡一亭起了个大早，七点刚过就洗漱完毕，想下楼敲童牧房门，却见门开着，旁边公共洗漱间里传出哗哗水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胡一亭走到洗漱间门口往里望，见童牧只穿了绒布面夹棉的睡衣睡裤，白生生的玉足上只套了双塑料拖鞋，脚趾头冻得通红，可额头上却汗津津的，原来她正对着水龙头在长长的水槽台子上洗袜子。
“干嘛呢？”
童牧回头一看，见是胡一亭，转过头继续搓袜子：“吓我一跳，你这么早起来干嘛？在湖山你不是挺爱睡懒觉的吗。”
“嘿嘿，我想你了，就起来了。”
“讨厌，没一句正经的。”
胡一亭见脸盆里都是自己的臭袜子，不好意思道：“别洗了，放着回头我洗，大冷的天别冻着。”
童牧转头对胡一亭嗤笑道：“你会洗？你要会自己洗，这儿怎么会有十五双袜子呀？你开袜子店啊？”
胡一亭尴尬笑道：“我老忘洗，所以买了好几打袜子内裤，不用怕，我有干净的换。”
童牧听了微微摇头，一边使劲搓胡一亭的臭袜子一边道：“我五点半起来，把你十多条内裤都洗完了，刚晾在窗户外面，马上洗完袜子，再帮你把衬衣洗了。”
胡一亭见劝不动，只好道：“谢谢老婆。”
童牧急道：“小声点，不许说胡话，一大早也不怕被人听见。”
胡一亭笑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电视台报到？我送你。”
“洗完衣服我就去，你帮我拿块肥皂来，要有肥皂粉最好，我宿舍只有块肥皂头，快用完了。还有晾衣架也用完了，你内裤太多了，一个衣架夹四条才刚刚够。”
胡一亭跑上楼拿了一根所里发的自己从没用过的长条黄肥皂，又拿了所有衣架，跑下来道：“我也没肥皂粉。”
童牧接过长如板砖的黄肥皂放在水泥台边上，继续和脏袜子战斗，那双修长的玉手在冷水里泡着，白里透着红，愈发显得有种透明的质感。
“手冷吧？”
“不冷。”
“你还是放着吧，洗完袜子就行了，衬衣回头我自己洗，这季节水太冷了，我怕你冻着。”
“习惯了，不冷。”
“我帮你一起洗。”
童牧坚持道：“不用！不用！你一边去，水冷，再给你冻着。”
胡一亭心中温暖，每次想帮忙却都被童牧推开，只得站在一边傻看，过了一会儿他抬腕看表，发现已经到了食堂开门的点，赶紧上楼拿饭卡去打了豆浆和包子。
回来时童牧已经把袜子都洗干净了，正一条条的往十字型竹制晾袜架上夹，胡一亭跑上楼又拿了两个这样的晾袜架，帮着童牧把十五双袜子一对对地夹在竹夹上，挂在窗外。
“你看你老是不洗衣服，都没地儿挂了。”
童牧看着已经挂满内裤和袜子的三根晾衣铁丝，无奈地放弃了继续洗衣的念头。
胡一亭赶紧把童牧双手握住，童牧的手冰冷，雪白而透明，十指修长冻得通红，同样修长椭圆的指甲下面发出粉红的血色，因为弹琴的关系剪得很短。
“你手好冷，以后别洗衣服了，下午我就去买个洗衣机，以后你脏衣服也拿来我这儿洗。”胡一亭说着把童牧的双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暖着，使劲用手盖住去暖她。
见胡一亭心疼自己，童牧脸上泛起红晕：“这才多少活儿，别买洗衣机，宿舍里应该不能用的。”
“买回来大家一起用呗，所里不缺这点电费。”
童牧把手从胡一亭脸上抽出来：“你脸都被我冰凉了，吃饭吧，吃完饭你送我去电视台。”
“嗯。”
两人坐下吃早点，没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门。
胡一亭开门见是曹玉暖，她手里拿着搪瓷茶缸和大口不锈钢汤碗，于是让她进来给她和童牧互相介绍。
曹玉暖见童牧美的出尘，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楚，低着头道：“我就是来看看，听说你女朋友来了，我想见见大歌星。”
童牧忙招呼道：“你吃了吗？坐下一起吃吧，胡一亭买了好多呢。”
曹玉暖黯然道：“不了，我以为你没吃，想带你去食堂吃早饭，既然胡一亭给你打了早点，那我自己去食堂好了。”
童牧坚持地拉着曹玉暖，劝道：“别客气啦，好多肉包子呢，豆浆也一大缸呢，我吃不多的，胡一亭买太多了。”
胡一亭见状，也坚持叫曹玉暖一起吃，曹玉暖这才开心地在床边坐下。
胡一亭给曹玉暖茶缸里倒上豆浆，曹玉暖拿了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含糊地边吃边道：“胡一亭你真偏心，从来都没给我打过早点。”
胡一亭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却是因为羞愧，他想起曹玉暖几乎每天早上都给自己打早点送来，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小师妹最乖了，又知道疼我，每天给我打早点，师哥都记在心里呢，下次出国还带你去。”
童牧问：“你们一起去的美国啊？”
曹玉暖高兴起来，得意道：“嗯，我们一起去的dex大展，参观了ibm，还看了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秀，可精彩啦！人能在舞台上飞来飞去，都飞到观众席上了，童牧你没看过吧？我们还去了纽约帝国大厦，胡一亭拍的照你看过了没有，咯咯咯，他可傻了，一点都不上照，咯咯咯。”
童牧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眯了起来，看着胡一亭笑道：“你们玩的还挺开心的啊。”
说完，她又对曹玉暖微笑道：“我没看过魔术表演，胡一亭不带我去。”
曹玉暖这傻丫头单纯的要命，闻言顿时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大口吃完手里的包子，一口气喝完豆浆，感觉嘴里甜的不得了，一直甜到心里。
“我先走啦，上午还有夏老的课，我得再看一遍上礼拜她留的作业，你们慢慢吃。”
曹玉暖走后，胡一亭对童牧笑道：“这傻丫头，就是个孩子，特单纯，很可爱吧？”
童牧喝完最后一点豆浆，一句话也没说，胡一亭讪讪地闭嘴，闷头吃完最后一个包子。
“你出去，我换衣服。”
童牧换好衣服和胡一亭来到计算所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央视大楼。
胡一亭一路上和童牧逗闷子，可童牧就是不搭理他。
“你怎么半天都不说话，生气啦？”胡一亭终于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童牧悠悠道：“我干嘛要生气，她不是你小师妹吗？
“你一直眯着眼，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
童牧立刻把眼睁得大大的，自言自语地道：“我才不生气呢！我心胸有那么狭窄吗？我接下来还要见导演组面试，才没功夫理你呢。”
胡一亭苦笑道：“我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她那么小的小姑娘，我怎么可能喜欢？嘿嘿嘿，我就喜欢老婆你这样的，成熟！美丽！大方！温柔！能干！贤惠！哎呀呀，简直是仙女儿下凡！我只要能天天见到你，就幸福的不得了，哪有功夫看别的女人呀！再说我这儿工作多忙呀，公司现在满世界的招人，天天有新人进来，一堆一堆的项目等着作，数不清的技术资料要看，哪有那功夫呀，你想想看？对不对？”
童牧听着胡一亭在她耳旁这番絮叨，脸上终于又泛起了微笑，红着脸道：“那你以后别带她去看魔术了，我都没看过呢。还有纽约，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胡一亭赶紧解释：“那是公司活动，好多人一起去的，又不是两人单独约会，你要对我有信心嘛。”
童牧转首正脸对着胡一亭，见胡一亭一脸的急躁，温柔道：“那我接下来还住计算所好不好？”
胡一亭一怔：“深圳文化局的驻京招待所怎么办？你不去啦？”
童牧面色一寒：“你想让我去吗？”
胡一亭立刻回过神来，赶紧一把搂住童牧的腰把她抱在怀里，笑道：“我当然不想你住外边啦，要不我干嘛还给你找宿舍呀，亲爱的，亲一个！”
童牧又羞又气，无奈只得闭上眼，让胡一亭狠狠吻了一口。
“讨厌，怎么每次一坐出租车你就来劲儿啊！”童牧挣了挣道。
胡一亭腆着脸搂住童牧不撒手：“嘿嘿嘿，老婆你留下来住，是不是不放心我啊？”
童牧闻言索性不挣了，反而抬起手来环着胡一亭脖子，紧紧地搂住之后，把额头贴在胡一亭的额头上，鼻子对鼻子眼对眼的认真道：“你会吗？”
胡一亭赶紧道：“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有半点变心，就让老天爷……”
话没说完，童牧就用她滚烫的红唇吻住了胡一亭的嘴，两人的鼻子都紧紧贴在了一起。
“唔……”
“别说了……”
“唔……”
“我要你别说了……吻我……”
“唔……唔……唔……”
“你……要敢变……心……”
“唔……不会……”
“我爱你。”童牧抬起嘴说完这三个字，便使出浑身力气死死搂住胡一亭的脑袋，用比刚才更热烈地吻来答胡一亭，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265章 双喜临门
胡一亭与童牧在出租车上这番热吻，一直从苏州桥吻到普惠桥，童牧的爱如通红的钢汁浇在胡一亭心田，燎的他身上滚烫发汗，几乎要从头顶冒出蒸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出租车司机一路上佩服死胡一亭了，心说这小子难不成用了春药了吗？怎么就能把人一天仙也似的美人给骗的死心塌地了呢？这一个吻要是按出租车打表器计价也不老少了吧？起步费得多少钱？每公里又得多少钱？这两人看着这么年轻，得是学生吧？如今学生都这么奔放了嘿，好家伙，改革开放的春风可特么比春药还厉害……
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胡乱想，差点跟另一辆出租追尾。
眼看着到了央视大楼，他赶紧提醒道：“二位，央视到了。”
说着他把车挺稳，回身对胡一亭伸出大拇指，挤眉弄眼的道：“小同学可以啊，嘿嘿。”
童牧面上潮红刚退，正坐着整理被挤皱了的深棕色毛呢短大衣前襟，闻言羞得咬着下唇，推开车门就往外走，黑色半高跟皮鞋被车门框挂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胡一亭赶紧从兜里掏出钱数给司机，斥道：“你才小同学呢！废话真多！收钱吧您那！”说完他也赶紧抓起童牧的背包下了车。
胡一亭本想把童牧送到电视台就走，可眼看童牧现在有些紧张，怕影响她情绪，决定多陪她一会儿。
“童牧你别紧张，我陪你进去。”
童牧心里有些慌，问：“我看起来紧张吗？”
“你下车都忘了拿包，还不紧张？”
“啊！我的包！”
胡一亭拿出藏在身后的崭新蓝色蜡染布单肩包：“还好我没忘。”
童牧松了口气，接过来挎在肩上，随即轻轻在胡一亭胸前拍了一下：“讨厌，吓死我了。”
“别听那司机瞎贫。”
童牧点点头，做了几个深呼吸，胸膛几次起伏之后，嗔怪道：“都怪你，讨厌！”
胡一亭笑着，拉着童牧手道：“好好好，我讨厌，现在开始正经，别想其他的。”
童牧点头：“那我进去啦？”
“要不要我陪你？”
“你早上没事吗？”
“有什么事能比陪老婆重要，走吧美女。”说完胡一亭牵着童牧的手就往电视台里走。
童牧咬唇一笑，小声道：“讨厌。”
她嘴上说讨厌，却任由胡一亭握着她的手，肩并着肩双双走入央视大楼。
童牧最近半年长个很快，已经超过胡一亭，有一米七三的身高，今天穿了这双五公分的半高跟皮鞋，愈发把身段衬得婀娜多姿，显得比一米七二的胡一亭要高出许多。她穿着的深棕色毛呢短大衣领口上翻着灰色的长绒兔毛领，白皙纤长的脖子被优雅地裹在里面，下身一条浅棕色丝光健美裤紧紧包裹着两条大长腿，显得极度修长挺拔。
童牧在接待处出示了介绍信后，被负责接待的女性用艳羡的目光反复打量之后，才告知去六楼报到。
胡一亭陪着童牧搭乘电梯前往六楼，一路上招来无数侧目，胡一亭知道他们都是看童牧的，只得在心里苦笑。等电梯时他再仔细打量一番童牧，觉得她今天实在是美艳动人到了极致，虽然是没化妆的素颜，但仅凭那双泉水般的大眼睛和青春的长长睫毛就能把男人的魂儿都勾走。
胡一亭不得不承认，比之二人初见那会儿，童牧是越来越漂亮了，简直美到惊心动魄。
出了电梯穿过走廊，来到春晚节目组报到处，童牧一进门就被认了出来，节目组的负责人和童牧亲切的交谈起来，把胡一亭晾在一边。
见童牧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和对方有说有笑的交流，胡一亭也放下了心。
“童牧，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童牧对胡一亭亲昵地点点头：“你放心吧，孔总监过些天也要来北都的。”
“嗯，那我走了。”胡一亭对节目组负责人点点头，告辞出了央视大楼，径直回了位于海淀上地的重光中央研究院。
临近中午，正当胡一亭对着电脑绘制slot1接口总控芯片的图纸时，接到了好消息，cyrix方面正式发来传真通知重光，经过董事会连续两天的会议，终于在美国西部时间当晚六点通过了与重光的合资计划，希望重光方面能够在一个月以内拿出项目计划书，从而使两家公司能够进入具体的项目磋商和讨论实施细则的第二阶段。
得到喜讯后，胡一亭第一时间用公司内部邮件系统，代表总裁办发了公函，要求加快项目计划书的制定进度。
福无双至这话对于重光来说并不灵验，当日下午，王丽丽兴冲冲跑来胡一亭那间紧邻康耀祥办公室的一间面积更小的办公室，推门便道：“胡一亭，好消息！”
“怎么了？”
“江水总书记要来我们重光视察！时间暂不确定，但就在春节前！这是部里刚来的通知！胡部长要我们好好准备！还说明天就有上面的安全部门来人检查，指导消防、安保、卫生工作！”
胡一亭喜上眉梢，从电脑前跳起身：“那你赶紧安排！”
王丽丽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我刚才就吩咐何顺了，赶紧把卫生部门的人员召集起来搞一次大扫除。幸亏咱们重光办公助理部下面人手很充沛，搞卫生的人员有三十一个，保安有二十个，按比例来算，比北都哪家公司雇的都多。胡一亭你爱干净这谁都知道，你看咱们中央研究院里的地，每天擦得发亮，像舔过一样，呵呵，只怕中南海也不过如此吧，我一点都不担心。”
胡一亭笑着坐下，放松道：“你办事我放心。”
王丽丽惋惜道：“不过部里要我们暂时把扩建工程给停了，提前放工人回去过年，说是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不许施工。”
胡一亭摆摆手：“慎重点嘛，可以理解，你通知八达建设让他们立刻停工吧，从现在起连夜收拾工地，另外让他们给工人结清工资，别闹出什么讨薪的事儿来，不然以后重光的活儿他们都别指望了。”
王丽丽重重点头：“我这就去打电话。”说罢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胡一亭的办公室。
于是，重光公司全体上下愈发忙的脚不沾地，开始进入常态化的连续加班状态，胡一亭更是成天待在公司，连轴转的奔波于各个项目的筹备与工作，吃住都不离开。
童牧几乎每天准时在中午和晚上打来电话，询问胡一亭的生活情况，其间几次来到中央研究院，给胡一亭带来换洗衣物，带走胡一亭换下的衣服。
春晚节目组眼下已经敲定，选择童牧一首《父亲》，作为96春晚的第六个节目，在歌曲类节目中赫然排名第三！
为了给童牧庆祝，胡一亭让总裁办何顺秘书定了北都贵宾楼饭店一间包房，这天也早早就3点钟下了班，让何顺开车送自己去玉渊潭湖畔的央视大楼。
第266章 胡一亭入棚惹祸，童牧惨遭驱逐
胡一亭下了车就兴冲冲往央视大楼里闯，留下何顺去停车场停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这次却没上次的顺利，没有介绍信的胡一亭不被允许进入，只能在大厅里等童牧，直到前台接了个电话，才终于让胡一亭登记下个人信息，之后发了个临时胸牌让他进去。
得知童牧在大楼西侧的央视演播大厅等候彩排，胡一亭只得一路辗转地摸过去，靠着询问加瞎撞，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安保人员警惕的注视下，摸了近十分钟才找到地儿，可在演播大厅外面却找不到童牧，门虽然多却都锁着，唯一的入口又被保安把守着不让进，烦躁无奈之下，胡一亭只得拿起手机打给童牧。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终于见到童牧匆匆忙忙地从入口跑出来，身穿一条缎面红色连衣裙，外面只披了件短大衣，脸上带着美艳的浓妆。
胡一亭赶紧迎上去，笑道：“妆这么浓，谁给你画的？你穿这么少？别着凉啊。”
童牧小喘着，牵着胡一亭的手道：“不冷，这里暖气还挺热的，我带你进去。”
说完她便和负责看门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商量，只说胡一亭是自己弟弟兼经纪人，今天来拜访导演组并看她彩排，请给通融一下。
因为此时春晚节目已定，对媒体没什么悬念了，而胡一亭也没带摄影器材，负责人便点了头，让保安放胡一亭进去。
胡一亭前世哪里来过这里，于是进了央视演播大厅后颇有些小小的激动，兴奋地跟着童牧来到前排就坐后，低调地不敢四处张望，只往舞台上瞅，看着一个个演员轮番进入舞台，在导演组的现场要求下进行彩排。
这时舞台上正在表演小品的是蔡明亮和郭达成，胡一亭见到这两位大腕的熟悉面孔便默默地笑起来，童牧把胡一亭安置在自己坐的位置上，脱了外套交给他，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赶着离开，说是马上就轮到她上台了。
胡一亭让童牧赶紧去，自己一个人坐着正傻笑时，瞥见童牧在舞台一角被一个穿白色t衫头戴麦克风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叫住，他低声对童牧吼着训斥道：“童牧你怎么搞的，下一个彩排的就是你，你不在后台等着，乱跑什么！”
童牧一连声的说着对不起，还给那人鞠躬。
胡一亭心说坏了！自己给童牧惹麻烦了！早知道要闯祸就不打她手机了，这可怎么补救才好？要不我还是现在赶紧出去？
这时那人看起来仿佛气还没消，远远指着胡一亭的方向，对童牧道：“你这时候不好好想着表演细节，还随便带人进来看彩排，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演了？你要是不想演就赶紧给我滚蛋！我不管你是谁推荐的，在我这耍大牌就是不行！”
胡一亭远远瞅着童牧，见她低着头只是一连声地道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感觉心里难受起来。可在进棚观看彩排这件事上自己又不占着理，再说即便占着理又怎么能和管事的顶撞呢？只好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嗦的家伙赶紧说完，放童牧去后台。
这时台上的蔡明亮和郭达成也停下了小品表演，蔡明亮摊着手对另一边的导演道：“这么吵还怎么演？我说谢导，你能不能让那边轻点？他们歌舞组训人也不能耽误我们小品组彩排吧？”
那位被叫做谢导的显然是负责小品的导演，他面带不满地看着这边，皱着眉用手捏着嘴角的麦克风道：“王导，你说两句行啦！小孩子懂什么呀？她才多大年纪？一个学生有什么腕儿？至于吗！”
胡一亭这才知道那负责歌舞的导演姓王，心说真是头疼，看来丫还真是童牧这次演出的顶头上司，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缩着吧，万一自己惹毛了这孙子，最后吃亏的还是童牧呀。
这王导有些人来疯，见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对童牧愈发训斥得起劲了：“你看看你看看，就因为你一个人，现在搞得大家都不能彩排，你说你还留这儿干嘛？是想继续耍腕儿呢？还是故意给大伙添乱？”
童牧闻言，两行委屈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低着头想往后台走，却又被这王导叫了住：“你干嘛？往哪儿走的？我叫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啊？”
说着他往大门口一指：“门在那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无组织无纪律！你还有脸哭？我哪点儿说错你了？像你这样的三脚猫歌手，北都城里少说小万把人！你以为谁都能上春晚啊？少给我在这装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欺负你了吗？！你说我那句话说错了？！”
王导这时得理不饶人，更加张狂地用手指点着童牧接着吼：“别磨蹭！你赶紧给我滚蛋！春晚是艺术的殿堂，后面大把的节目等着顶呢，不少你这一号人！快给我滚！听见没有！”
童牧被骂的泪如泉涌，双手掩面地抽泣着。
胡一亭忍无可忍，嚯地站起身来，大步就往那边走过去，心说今儿个拼着不上春晚，哪怕今后永远被春晚列入黑名单，爷也要抽烂你丫这张b嘴！真特么太气人了！孙子你丫吃屎长大的吗！混蛋骂人不吐脏字，可喷出来全是粪啊！
这时舞台下的演员们全都鸦雀无声，人人心里都清楚，这位王导今天这股子邪火发的很不正常，自从节目单确定之后，这些天来带人进过棚子看彩排的演员少说也有十七八个之多，人人都没事儿，怎么到了童牧这儿就成了非处理不可的大事儿了呢？
可这当口，又有谁敢管这档子闲事儿啊？临上春晚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功夫了，这时候跳出来和导演组成员过不去，那不是吃饱撑了找死吗？
可就在这时，因为怒火中烧大步走过来的胡一亭看见那边舞台下突然也站起来一个人，那人是个美艳少妇，上披一件黑色厚呢大衣，金色的演出服裙摆从大衣下面露出来，步态轩昂如女中豪杰。
这位从观众席座位通道里走出来便径直走到童牧身边，不满地向那王导说道：“行啦！行啦！王凯你消消气吧！你刚才说的也太过份了，童牧她一小姑娘怎么受得了你这些重话！再说春晚节目单是导演组和专家组反复商讨才确定的，怎么能你说换就换！”
说着，这位女演员近前来揽着童牧的腰，一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块手帕，给童牧擦拭她脸上被泪水冲花的妆容：“别哭了孩子，下次注意就是了。”
童牧闻言重重点头，接过手帕擦着泪，倚着她搂住自己的胳膊，靠在她肩头小声抽泣，满心委屈地道：“谢谢袁阿姨，可我真的没有装大牌……呜呜……”
胡一亭见居然是这人出面为童牧说项，一怔之后立刻冷静下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嘴角微翘，心说稳矣，转身走回自己刚才的座位。
王导见有人阻拦自己，心里这才真的火起。刚才他虽然看着像发火，可其实很冷静，那番看似气话说出来的目的，其实就是要把童牧逼走。可一看这位大腕居然为童牧出了头，心知眼前这位自己可动不了她，人家是上头邀请的体制内正牌大腕，早早出道，资历比自己还要老，可不是什么地方台选送来任凭导演组揉捏的软柿子。
这位王导名唤王凯，是春晚的一名歌舞导演，这次春晚，歌舞节目单是导演组和专家组定下来的，他王凯在这里面只能从旁建议，而没有决定权。
可自从王凯成了春晚导演组成员之后，各路应酬立时纷至沓来，为了把自家歌手塞进春晚，一个个经纪公司挤破了脑袋通过各种门路找到王凯面前，两个多月功夫，他就已经收了七十多万的红包，最后他拿定主意，选了其中一个表演成熟的、歌曲质量也不错的歌手，当然这个歌手后面的经纪公司也没少花钱。至于落选的节目，王凯也不会退红包，只是担人家一个人情，今后有机会再弥补罢了，下次随便塞进个什么晚会，或者国内国外演出时顺手带上就是了，如果实在没机会的话对方也不能怪他。而这种潜规则对方自然也都懂得，没人会去拆穿或举报，毕竟自家干的也不光彩，要是泄露消息说自家花钱也没能把歌手送进春晚，那你说你的歌手该有多差啊？那不是主动丢人显眼吗？再说你也没法证明被选上的歌手就真的是因为花了钱才被选上的，既然没证据那就是诬告，可是要吃官司的。而作为揭露了潜规则的歌手和公司，今后也别想再继续有好日子过，不但得罪了导演还得罪了电视台，今后演艺圈这碗饭你就别想再吃下去了。
可王凯万万没想到，自己力荐的那位歌手居然被挤出了春晚节目单！而横刺里杀出来的那匹黑马，就是眼前这位过了今年才刚满20岁的新秀童牧。这姑娘不但人美的出奇，一炮就红的那张《一生有你》专辑里所有的八首歌曲更是完全引爆了95年下半年的校园市场，在年青人尤其是学生群体里疯狂传唱，各路歌评人的赞誉更是如潮而至，可她再美自己也吃不到嘴啊！更可气的是作为选送单位的深圳文化局和影视集团从头至尾没给他王凯塞过一点好处，甚至至今连顿饭都没请！
于是王凯自然把童牧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立刻找个由头把她开革出去。眼看着距离春晚还有一个多月，王凯已经把自己推选的那位歌手排进了春晚预备节目名单，这时候只要能把童牧给踢出去，按照正常操作流程，作为预备节目的这位歌手就能顺理成章的立刻顶替上来，这一次的选择权将是由作为节目组歌舞导演的王凯一个人把持说了算，不再需要导演组专家组进行再次集体评选，从入选规则上，别人丝毫挑不出他王凯任何毛病。
但此刻王凯见是这位大腕肯为童牧出头当靠山，顿时心中顾虑起来，可一想，第一、自己起码还占着理；第二、自己要是怂了，今后在其他演员面前还有什么威信？第三、今天不借着这个天赐良机把童牧搞下去，时间上越拖，越不利于换上自己的人。
于是他舔了舔嘴唇，正色道：“袁鲁丽老师，您可别跟这裹乱，我作为春晚歌舞类节目导演，有权利撤换耍大牌不遵守艺德的演员。”
第267章 前辈仗义执言童牧脱困
胡一亭远远竖着耳朵听那边说话，因为王凯状同吵架，声音很大，空落落的剧场内每个人都能把对话听得清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童牧称呼袁阿姨的那位女士名叫袁鲁丽，乃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大歌唱家，胡一亭怎么会不认识她呢？只是对方一定不可能认识他小小胡一亭罢了。
见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艺术家居然站出来为童牧撑腰，胡一亭心下暂定，觉得这局面比要自己冲上去抱打不平胡闹一番要好一百倍。作为一个外人，假如自己刚才冲上去，即便呈一时意气闹了个痛快，最后结局无非是换来童牧被开除出节目组罢了，毕竟自己既不属于电视台，也不属于节目组，只能被视为瞎掺和捣乱。
胡一亭心下感激古道热肠的袁鲁丽能仗义执言，心说刚才好险，幸亏自己还没来得及冲上去，袁阿姨就已经站出来了，否则自己今天就要坏了事，还把童牧给坑了。
袁鲁丽成名已久，作为中国顶级民族女高音歌唱家，演唱了一大批脍炙人口的佳作，十几年来一直被传唱于祖国的大江南北，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因素，在常人眼中看来其身份愈发贵不可言。
作为民族声乐的佼佼者，她从82年第一届春晚便已参加，早早成名、资历深厚，歌名享誉全国，歌喉红透大江南北，只要是中国老百姓，无论是农村的还是城市的，全都听过她的歌。作为军队文艺骨干，她还曾奔赴南疆前线慰问演出，在战壕旁为战士们深情献唱，因为她宽厚正直与热心善良的性格，在长期从事的声乐教学工作中被学生们爱戴。
胡一亭口中不禁轻轻哼起那首总能打动自己心扉，从小伴随自己长大的民族旋律：
“我们地家乡
在希望地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
所以当王凯一本正经地让袁鲁丽别管闲事时，胡一亭只是稳坐，继续不动声色。
可直爽的袁鲁丽这时却被王凯这话给呛住了，顿时眉心微皱，极为不快，想要反驳。
没等袁鲁丽开口，台上蔡明亮闻言就大步走过来。
王凯刚才在蔡明亮彩排时大声喧哗，让她很不满意，她为人性子直而嘴快，且与袁鲁丽很早就认识，素来关系不错，这时自然要相帮说话，于是大声对王凯道：“什么耍大牌呀，王导你年纪轻轻的别学人乱扣帽子，不就带个人进来吗，这两天带人进来的还少啊？再说节目单都公布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蔡明亮一指胡一亭：“那孩子也就是个学生吧？看着比谢导他儿子还小几岁呢！再者说了，人孩子进来一句话没说，坐的老老实实的，又没带照相摄影器材，王导你瞎抄什么心啊？
王凯见又一位老资历的演员开了口，不由得脖根一紧，强辩道：“这是我们歌舞类节目组内部事务，和你们小品组没关系，蔡姐你别掺和。”
袁鲁丽一扬眉，不怒自威地道：“我总是歌舞类节目组的吧！我就不能说两句了？”
“你……”王凯一时语塞。
袁鲁丽轻抚童牧后背示意她冷静，又把她拉到自己侧后，自己面对王凯接着道：“这孩子打进节目组起一直很勤快，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帮着后台剧务化妆服装他们干活收拾东西，有什么架子了？你怎么能说她说她耍大牌呢？你问问这里随便哪个人，谁看见她耍大牌了？”
袁鲁丽此言一出，台下坐着的几位老演员心中也都大概的明白了王凯想要干什么，于是纷纷发声帮着袁鲁丽：
歌唱家阎维闻：“王导，你不要小题大做嘛，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吵吵闹闹的。”
歌唱家蒋大伟：“就是，还要不要彩排了？你作为导演，处理问题要考虑周全，不要耽误大局。”
歌唱家殷秀美更是直接站起身走过来：“不像话！咱们国内歌手连续两周排练，辛苦不说，还要扣个耍大牌的帽子，人家港台两个演员到现在也就只露过一次面，大合练一次也没参加过，就那一次彩排，还前呼后拥的带了一帮子随从，当时可是连节目单都还没公布呢！就那也没见你说什么嘛！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想怼谁那！”
台下其他演员见这三位老艺术家一致开炮对准王凯，都知道王凯这回肯定要栽，于是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甲：“你说王导这是干什么呀？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
乙：“阎老师不是说了嘛，小题大做呗。”
丙：“我看他是想把童牧给踢了吧？”
乙：“你说对了。”
丁：“哎哎，你们说王导为啥要踢了那丫头呀？”
乙：“嘿嘿……这个不好说。”
丙：“切，有啥不好说的，不就是想踢一个生雏儿出去，换个自己人上来吗！”
乙：“轻点轻点，知道就行啦，不说也没人当您是哑巴。”
丁：“唉，还真是神仙打架，咱们可别参合。”
………………
王凯见势头不对，心里顿时叫苦。他能进导演组，靠的是和台里领导有私交，平时又惯会见风使舵，圆滑处事，与总导演关系也不错，这才得了这差事。
今天总导演在台里开会，这场面下，连个和事佬都没有，自己根本镇不住这些老前辈啊！再则说了，即便总导演在这儿，见到这几位前辈也得赔笑脸呀。
于是他不再硬顶，脸上立刻换了无奈苦笑的表情，退一步道：“好吧好吧，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童牧你去后台吧！把妆补补，赶紧准备彩排！别耽误大家时间！”
袁鲁丽轻拍童牧后背：“去吧，记得我说的，中声部再抒情一点，别只顾往亮里唱。”
童牧对袁鲁丽点点头：“嗯，我记住了袁阿姨。”说罢默默低着头，小步快跑着奔向后台。
见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得到解决，几位歌唱家虽然还面带不满，但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袁鲁丽和殷秀美二人更是只当眼里没王凯这个人一样，互相谦让着走回了座位。
王凯这时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他没想到因为自己想要驱逐一个刚成名不久的年轻歌手，居然会引起在场这么多歌唱家的反弹，要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哪里还会采用这种硬赶的方式。
“这事没完！小婢等着吧！有你好看的！”王凯心中暗骂着，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导演席，失落地坐下，重重往椅背上一靠，抱着手一言不发。
接下来蔡明亮继续和郭达成表演小品，中间被导演喊停了一次，嘱咐了几句，表演完之后童牧上了台。
第268章 两情相悦盼朝朝暮暮
舞台的灯光明亮，重补新妆上台后，聚光灯下童牧一袭修身红裙如玫瑰带露绽放，雪肌红颜配云鬓柳腰，比灯光更亮丽十倍，《父亲》的歌声载着浓烈的感情向演播大厅里所有人扩散着感动，令大家不自觉地被歌声中的能量所洗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童牧的表现让人无法想象她刚刚经历了一次磨难，有时生活的锤锻可以让人成长的更加纯粹。
胡一亭倾心地望着童牧投入的表演，觉得童牧是天生的歌者。
一曲唱罢，大家鼓掌叫好，连场内的前辈艺术家们也为之露出了笑容，胡一亭看见那边坐着的袁鲁丽老师正在开心地露齿而笑，极为赞赏地为童牧鼓掌，蒋大伟老师在童牧向那边鞠躬时对童牧亮出了大拇指，阎维闻老师拍着手连连点头，殷秀美老师也喜笑颜开的用很快的频率在轻轻鼓掌。
胡一亭觉得大家的感受和自己是一样的，童牧分明是得到了大家的强烈认可，这让他幸福极了，几乎要忘了刚才的不快。
但在王凯听来，这些掌声和赞赏声刺耳极了，大家一定是故意演给他看的，目的是要让他下不来台。一想到自己刚才可能是犯了众怒，王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本欲说两句挑刺的话来膈应童牧，此情此景下也只好做罢，免得被人以为自己是存心要怼这些老前辈。
于是王凯继续抱着手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如傀儡一般枯坐在导演席上。
童牧对大家深深鞠躬致意后便转身下台，其他演员继续按照节目表次序一一上台排练，大约过了几分钟，结束表演的童牧从舞台后转了出来，悄悄走到胡一亭身旁坐下拿起外套披上。
胡一亭见她胸膛起伏，发髻微湿，显然刚才情绪很激动，便以手覆其柔夷，轻轻在她耳畔道：“你看到大家的反应了吗？我们都被你的歌声打动了，唱的真棒。”
童牧笑的甜蜜，把另一只手也叠上来，覆着胡一亭的手背道：“真的？”
胡一亭沉沉地点了一下头：“我为你骄傲。”
童牧抿着嘴笑着，内心满溢的兴奋和幸福感抑制不住地从表情里流露出来。
“童牧对不起，我给你添了麻烦。”
童牧闻言，用力攥着胡一亭的手，附耳道：“不知怎么搞的，被王导训哭了以后，我觉得唱的特别放松。”
胡一亭窃笑低语：“那下次你上台前，让我来先抽你几下屁股。”
童牧又羞又恼，在胡一亭手背狠狠一拧，轻声威胁道：“又胡说，再这样我告诉妈了。”
胡一亭吃痛地噘着嘴告饶：“别别别，疼死我了，老婆饶命。”
童牧不虞有诈，赶紧轻揉胡一亭手背：“疼吧？看你以后还敢乱说，拧疼了吗？”
胡一亭把另一只手也叠上来，四手相覆，体温相通，柔声道：“要是你天天在我身边，天天拧我多好啊。”
童牧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往这边看才放下心来，用几不可闻的低声在胡一亭耳畔呢喃道：“等你大学毕业再说吧……”
胡一亭心喜难耐道：“真的？”
童牧不再回答，只是与胡一亭四手相握，轻抚胡一亭手背刚才自己拧过的地方，抬头看着台上的表演。
胡一亭感觉快活极了，整个人仿佛漂了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若有童牧陪伴终身，世间再无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待会儿结束，你帮我介绍认识一下袁阿姨，还有另几位刚才帮你说话的前辈，我想请他们吃顿饭，来之前我已经订好饭店了，打算给你庆祝来着。”
童牧闻言好奇地看着胡一亭面庞低语道：“这些老师都是大腕，你别定小饭店，找个大饭店吧，钱我来出。”
“我办事你放心，再说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童牧抿口一笑，微微点头：“打进节目组，袁老师对我一直很关照，蒋老师、殷老师阎老师他们也都是特别和善的人，没有大腕的架子，我跟他们请教声乐上的问题，他们对我都很耐心，人很好的。”
胡一亭点了点头：“我刚才就看出来了，老婆你人缘很好嘛。不过那王导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差点没过去抽他。”
童牧赶紧握紧胡一亭手：“你可别胡来呀，那样我以后可没脸见人了。”
胡一亭点头答应：“嗯，就差一点，幸亏袁老师站出来了。你知道我的，见你受了委屈就心疼的厉害。”
童牧心中热流涌动，觉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起来，轻轻在胡一亭耳畔道：“我知道的，我也爱你。”
说完，童牧静静地望着台上的表演，只觉得声音离自己渐渐远去，思绪飘向了远方，她想着：“胡一亭这样爱我，我也这样的爱他呢，就算今天他真为我闯下大祸，我也不会怪他的，大不了，我从此不唱歌就是了，要唱也只唱给他一个人。只要能陪着他，天天生活在一起，我当一个幼儿园教师也很满足了。我现在还能教人弹琴，以后即便让我养他也可以的，但他事业这样成功，哪里还要我养他呢……可我如果不唱歌了，他还会喜欢我吗？……他喜欢我出名的样子吧？当一个明星，那样才配得上他不是吗？他是这样希望的吧？……”
胡一亭哪里知道童牧这时脑子里乱纷纷地古怪想法，他正看着台上的小品表演发笑，同时考虑着待会要怎么才能得体的邀请那些老艺术家们赴宴。
胡一亭想：“在这些前辈艺术家眼里，自己这种无名小辈的面子可是一文不值。如果他们不肯赴宴，也不知要怎生是好。嗯，看开点，今天原本就是为童牧庆祝的，若老师们不来也无妨，我和童牧过的开心就好。”
胡一亭心里打定主意后，便不再患得患失，觉得自己只要尽力而为，做人无愧于心才好。
随着排练的进行，很多演员在表演后与导演稍作沟通便起身离场，童牧见阎维闻老师唱罢下来，和袁鲁丽等其他歌手交流了几句之后，阎维闻袁鲁丽与过来搭话的蔡明亮三人结伴去后台卸妆，于是便带着胡一亭去后台化妆间。
袁鲁丽、阎维闻、蔡明亮三人在同一个化妆间里正一边交谈一边卸妆时，见童牧带着那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进来，袁鲁丽不禁一笑：“童牧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帅小伙是谁呀？”
童牧可没胡一亭那么没羞没臊，敢于到处公开两人的恋情，她走到袁鲁丽身侧，拿起一块湿巾轻轻按压着袁老师面部帮忙卸妆，微笑着道：“他叫胡一亭，是我干弟弟，我专辑里所有的歌都是他写的。”
第269章 当那一天来临
童牧把胡一亭作词作曲家的身份一说，在场三位老师对胡一亭立刻刮目相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袁鲁丽原本闭着眼让童牧帮她卸眼妆，这时也忍不住睁开眼，惊讶地望着镜子里的童牧问：“你那张《一生有你》？”
“嗯。”
“全部八首呀？”
“嗯。”童牧再次颔首。
因为刚才在卸妆，袁鲁丽原本只隔着镜子瞅了胡一亭一眼，这时也忍不住转过头认真打量了胡一亭片刻，这才重新转回头闭上眼，继续让童牧帮她卸眼妆。
袁鲁丽虽然闭着眼，但还是表扬道：“真厉害，小伙子能干的很呀，写一首好歌就挺不容易的了，难为他首首都好，这是有天份的呢。”
阎维闻老师卸妆最快，用湿巾擦干净几处重点部位后，最后直接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个塑料袋，从袋里取出条湿毛巾抹了把脸，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子正对胡一亭：“小伙子你现在哪个音乐学院读书？”
胡一亭老实地道：“我没受过专业声乐训练，纯粹业余爱好。
蔡明亮闻言大吃一惊，一边用湿巾抹着脸一边扭头看胡一亭道：“那你挺厉害的呀，小子，我看你不大，今年几岁啦？”
胡一亭决定虚报一点，让自己显得成熟些，和童牧更般配，于是红着脸道：“虚岁19。”
蔡明亮一口报出：“属蛇的。”
童牧忍不住笑，插嘴道：“蔡老师别听他瞎说，他属羊的。”
蔡明亮：“啊？那才17呀，小伙子不诚实！”
胡一亭脸全红了：“我们那儿习惯算虚岁，男的虚两岁，女的虚一岁。”
蔡明亮：“呵呵呵，是嘛，19的话那就是大小伙子啦，17的话还没领身份证那，哈哈哈，这能一样嘛。”
阎维闻老师笑道：“男孩子嘛，总喜欢别人把他当大人看，哈哈，那就算你19岁好了。”
童牧仔仔细细的帮袁鲁丽老师卸完剩下的一点妆，袁老师对着镜子一看觉得很满意，自己又用湿巾轻轻抹了一把，便拉着童牧的手道：“我还不知道你有个干弟弟呢。这也挺好，你父母既然走的早，多个亲戚也多个依靠。”
“嗯，干爸干妈对我特别照顾，送我读了大学。”
胡一亭一听这话，心知童牧这些日子一定是和这些老师关系走的挺近了，估计有了点类似师生情谊的亲密关系。否则这些伤心的家世背景，童牧自己肯定是不会主动对人提起，只有关系近了之后，被这些老师关心了进而询问了，她才有可能说出来。
阎维闻老师一听胡家能供童牧读大学，若有所思的连连点点头：“喔，那他们家条件还挺不错的，能拿你当亲闺女待，可是个好人家呀。”
蔡明亮直截了当地问胡一亭：“你爸妈干什么的呀？”
胡一亭老实道“我爸现在暂任湖山市委外宣办副主任，我妈从染织厂下岗后开了家公司。”
蔡明亮笑道：“哟！你妈还挺能干，女强人那！”
阎维闻老师也夸奖道：“妇女能顶半边天嘛。”接着便肯定道：“胡一亭你歌写的不错！童牧这张专辑我听过，虽然是流行音乐，但并不浮躁，歌词也很真诚，很打动人，比现在很多的港台歌曲要强多啦！”
胡一亭赶紧给阎老师鞠了一躬：“谢谢阎老师鼓励我。”
阎老师笑着起身，握了握胡一亭的手：“不错，不错，小伙子人不错，在音乐上很有潜力，下次帮我也写一首，哈哈哈。”
袁鲁丽这时也侧过椅子面朝胡一亭笑道：“你也太谦虚了，我就不信你没学过音乐，弹琴总会吧？童牧弹得这么好，你能一点不会？”
胡一亭连忙摆手：“真不会，我什么乐器都不会，五线谱都是童牧教的。”
袁鲁丽越发惊讶起来：“什么乐器都不会？那你怎么写歌？”
胡一亭面对这些一流音乐家心里着实发虚，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平时就爱瞎哼哼，坐在电脑前工作时，嘴里闲着就自己编歌唱，编出来觉得好，我就记下来，唱给童牧听，她帮我编成歌。”
袁鲁丽吃惊地拉着童牧的手对她道：“哟，童牧你这么能干，还能编曲谱曲呀。”
童牧赶紧澄清：“袁阿姨你别听胡一亭谦虚，胡一亭他真的是个天才！他唱给我听的时候，歌都已经酝酿的很成熟了，不但调子已经订好了，连配乐的各种乐器和旋律都心里有谱了，我只是帮他记下来罢了，我可没他那样的本事，连五线谱都不用，在心里就把歌写好了。”
袁鲁丽装作不满的样子，扭头对胡一亭道：“你看看，被你姐姐拆穿了吧，明明是个小小天才音乐家，还谦虚不敢承认，过度谦虚也是一种缺点哟，怎么着？怕我们找你约歌啊？”
说到这里，袁鲁丽和阎维闻都笑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这最后一句话挺好笑的。他们都是国内超第一流的歌唱家，从来都是歌曲主动送上门来找他们演绎，当然他们有时也会找自己信得过的音乐家约歌，但绝不可能找胡一亭这样的无名小卒。
因为专业声乐演员尤其是男高音女高音特别是那些民族唱法的男女高音歌唱家，对于歌曲的要求特别挑剔，不像通俗歌手那样选择面很广。
而作为军旅出身的主旋律歌手，更不可能随便拿一首流行歌来演唱，一来显不出本事，二来不合主旋律，三来实在是觉得有些丢份。一个专业男女高音歌唱家，不去唱主旋律歌曲或者经典歌剧，而改唱靡靡之音了！这像话吗？
当然，除非是有音乐家为他们量身定做优秀曲目那就当另说。可是作为军旅歌手，炒作乃至包装上都有诸多掣肘，有哪家唱片公司肯把有可能捧红偶像的好歌送给他们唱？
所以这年头甚至后世，军旅歌手一般都只可能从严肃音乐类的作词作曲家和军队文艺工作者手中拿到歌。选择面窄，出好歌走红的机会当然也要少许多。再说了，那些资历深厚的优秀音乐家对歌手也很挑剔，等闲之辈休想从他们那儿约歌，只有顶尖的军旅歌手才能得到首唱的殊荣。
当然这年头吃螃蟹唱通俗的男女高音歌唱家也有，甚至也能卖出上万张唱片，但几乎没有一个非常成功的先例。毕竟一旦选了通俗流行歌曲，在那些唱片公司提供的几乎千篇一律波澜不惊的五线谱里，想要充分展现自己专业的声乐技巧和突出的音准音域就不大容易了。即便下很大功夫研究吃透一首歌，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听在一般人耳朵里，反而不如那些被精心包装的有着特殊音色却荒腔走板吐字不清的港台偶像通俗歌手来的吃香。
胡一亭陪着笑了两声，脑筋急转道：“主旋律歌曲我也创作过，但对这一块不大有信心，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所以连童牧也没听过，再说也不适合她。”
阎维闻老师闻言颇为惊喜：“真的？那你唱一个给我听听！就现在，来一个！”
阎老师心想：“胡一亭毕竟是男孩子，看他给童牧写的歌就知道，八首歌全是那种换个男歌手也能唱的，而且效果肯定不输女歌手的版本。那些歌也都很大气，没有一首是小女儿态的纯粹女性歌曲。可见他在歌词和旋律上很有天分，待会听他唱一下，要是歌词和旋律还可以，那我帮他改改，说不定回头能用得上。要知道最近好歌特别少，好的主旋律歌曲更少，想要找一首朗朗上口能被听众踊跃传唱的好歌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自己最近可正愁没好歌呢！”
袁鲁丽也很好奇，便也积极鼓励胡一亭：“唱吧，胡一亭，把你的作品唱出来！阎老师和我帮你把把关，你放心，没人笑话你。”
胡一亭心说我可不怕被人笑话，这话题可是我主动引出来的，事到临头我不能怕羞啊。
童牧也鼓励胡一亭：“唱吧，唱完了我给你记下来，只要是你写的歌我都喜欢。干嘛以前不好意思唱给我听呀？你不是连小猫咪咪跳窗台这样的歌都哼过吗？我那时候笑话你了吗？”
袁鲁丽笑的眼如弯月双肩直抖：“真的呀？小猫咪咪跳窗台？要是儿童歌曲，我倒是愿意唱。”
胡一亭面上一，苦笑道：“那是首儿歌，我平时乱哼哼的，但这首《当那一天来临》可不一样，在这首歌上我还是酝酿了很长时间的。”
说完胡一亭摆了个不丁不八的步态站稳，轻咳一声，起了调子：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
胡一亭嗓子刚熬过变声期，声带正朝向浑厚的男中音发展，尽管他模仿男高音想要唱出些水平来，可毕竟没经过专业声乐训练，未免力有未逮，一首歌唱到高声部没坚持两秒就立刻破音，难听如公鸭呱噪。
胡一亭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看大家表情，以免影响自己的表演。他当然知道自己唱的有多业余，甚至还不如业余，所以只求尽可能把调子找对，可是奇怪，化妆室内居然没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