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节 大礼
对于běi jīng的局势,赵书礼似乎丝毫不关心,就窝在包头鄂尔多斯等地搞经济建设,此时包头的电厂建好了,相比于鄂尔多斯的电厂,包头的电厂建设就容易多了,第一因为已经有了一批熟练的建筑工人,第二呢,也是因为鄂尔多斯的输电线路通到了包头,不像鄂尔多斯建电厂的时候,连电焊机都是用发电机带动的。
除了电厂,赵书礼的钢铁厂也设在包头,赵书礼当时考虑到包头距离白云鄂博的矿山更近,就把钢铁厂放到了包头。反正钢铁厂并没有兵工厂那么敏感,不需要放到鄂尔多斯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掩人耳目。
也正因为敏感,到现在赵书礼的兵工厂也不敢叫做兵工厂,而取名叫做机械修理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的军阀中,除了东北的张作霖明目张胆的修建沈阳兵工厂外,基本上都是悄悄的闷声发大财的,比如窝在山西的阎锡山的兵工厂也只敢叫修械所,刚何况赵书礼呢。
现在兵工厂正常生产,每月出八千支98式毛瑟步枪,但是其他武器都无法生产。这肯定是不行的,赵书礼可不想自己的军队跟别人比,输在军事装备上。所以他是见缝插针,想方设法的弄装备,除了接受rì本人的援助外,还忽悠苏联人答应援建一个生产大炮和机枪的工厂。可是当赵书礼回到绥西后,苏联人却食言了,他们对赵书礼派专家和运送机器过来的催促,采取了拖延的态度。经过多方打听,赵书礼弄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已经被段祺瑞任命为西北边防督办的冯玉祥身上。
冯玉祥担任西北督办后,除了扩充实力外,还做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联络苏联。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苏联援助了他一大批武器,让冯的军队扩充到了十五万人跟奉系在关内的军力不相上下。并且冯玉祥的亲苏还对赵书礼产生了影响,苏联人答应的援建兵工厂一事,暂时没有了音讯,赵书礼顿时明白苏联人是在观望,到底是冯玉祥还是他自己更符合苏联人的要求,更容易控制一点。
······
时间到了年底,过年的气氛浓烈起来。
běi jīng尤甚,家家户户张罗着过年,采购年货,置办新衣,似乎一点也没受刚刚过去的战争的影响。大年三十前,一列火车悄无声息的从包头启程,经běi jīng到了天津。而就在这列火车停靠在天津站的时候,早已有了一队士兵将车站保护了起来,不允许外人进入。
从车上下来了一队黑衣墨镜的神秘人,并且很快就坐上了,早已等候的汽车,驶出火车站,驶入了天津一个隐蔽的公馆中。
公馆中的一个不大的房间中,里面摆满了书籍,也有两个人似乎漫无目的的随意聊着天。
“赵老弟,老哥真是佩服你啊,真是年少有为。说句实在话,我早有进兵外蒙的打算,可惜啊还是老了,顾虑太多啊。还是你年轻,一身是胆啊。”
“张司令谬赞了,在下不过是碰巧了而已!”
“哈哈,这种巧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对了快过年了,老哥这次邀你来呢,除了想见识见识你这个英雄之外,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哦,这是美国原装的柯尔特啊,真是好枪。不过听说张司令跟rì本人关系不错,怎么到送个美国枪给我呢。”
“小兄弟你可别听别人乱说,我跟rì本人合作,只不过是利用他们而已。”
“司令小心别被rì本人利用了。”
“区区小rì本,我就不信还能翻了天去。”
“对了,既然司令送了我一件礼物,我倒也有件礼物要送给司令。”
“哦,什么。”
“一个油田!”
“哈哈,开玩笑,莫非你在美国买了个油田送给本帅,本帅收过汽车机枪,甚至飞机也收过,可就是没收过油田啊。”
“美国的油田算什么,我要送给司令的油田就在东北!”
···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北收外蒙的赵书礼,另一个正是风头正盛的张作霖。
此次赵书礼悄悄来到天津,是应张作霖之邀请。本来赵书礼是以为张作霖想跟他谈谈合作的事情,却没想到就说了些闲事。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张作霖请他来,无非是看看他的诚意而已。又送了赵书礼一把手枪,赵书礼也就借故把自己一直计划的一件事情说了出来,也当是送了张作霖一个大礼。
赵书礼的礼物自然就是东北的大庆油田,虽然他不懂地质勘探,但是他却恰恰知道大庆油田的位置。他倒是没有去过大庆油田,但是前世的他是东北人,又长期在满洲里做生意。东北的道路他几乎走遍了,他至今记得曾经在高速路上开车的时候,路过齐齐哈尔路牌提醒到大庆有130公里,而到了哈尔滨提醒他有160公里。
这两个城市,这个时代也同样是存在的,于是赵书礼以这两个城市为坐标,划了两个圆,两圆相交两个点,赵书礼又记得齐齐哈尔跟大庆之间的高速公路相当直,因此很容易选定了那个近乎在两个城市直线上的点,这样就定位了大庆的位置,只要派人挖去就好了。
赵书礼对能挖出石油深信不疑,但是张作霖却以为赵书礼在开玩笑,现在石油的价值可越来越高了,君不见世界首富就是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吗。要是有个油田送给张作霖,他绝对乐意,可是对对自己掌控的东北出石油一事,他就是不信。他自认对东北了如指掌,哪里有什么矿产,早派人探查清楚了,可就是没有发现石油。别说东北了,就是整个中国都被外国人断定贫油呢。
但是赵书礼既然肯定东北有石油,找出来又是自己的,那就让他找去得了,反正现在是拉拢他的时候。因此张作霖答应的很痛快,表示东北zhèng fǔ一定积极配合赵书礼的找油队。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十分融洽。
三十二节 年会
赵书礼回到包头后,先是跟傅伦和青荷三人过了一个安静的年。年后请傅伦出面,联系了一家美国洋行,让他们请来一些石油专家,并且购买了相关的钻探设备。打算去寻找东北的石油去。
之后开始了正式的工作,首先召集了包头县长刘澍,鄂尔多斯商会会长常守成和徐新六,孔韧等人开始新一年的工作会。对于年会这样的制度是赵书礼亲自定下来的,在绥西zhèng fǔ,不但有年会,年底做工作总结,年初做计划,就是每月各个官员也要给赵书礼送交计划表,表中内容包括该月工作计划,完成情况,未完成的话还需要陈述原因。显然赵书礼完全是按照自己当年管理公司的经验来管理地方zhèng fǔ的,当年他的公司虽然没有赶cháo流做什么九千一万的狗屁国际认证,但是制度还是很全面的,通过各种表格做量化管理还是很细致的。因为公司所有的工作内容赵书礼当年起家的时候都做过,都门儿清,他制定的制度最符合公司的实际。可是赵书礼没当过官,他对zhèng fǔ的工作就完全是个门外汉了,现在按照公司来管理zhèng fǔ,没想到倒也中规中矩,而他也能清楚的掌握zhèng fǔ的各项事务,zhèng fǔ效率大大提高。
还是说年会。
孔韧在会上提交了一个自己得意的计划,自从上次招商失败后,孔韧就继续修改自己的工业计划。并且在跟赵书礼数次交谈商议中,他对赵书礼的产业链,产业集群和工业园区计划非常热心。还专门到rì本出了一趟短差,考察了几个工业城市的产业分布情况,回来后对原来的计划做了大刀阔斧的删减和修正。
“我建议依托河套地区的牛羊资源,积极发展毛纺织和皮革工业。对于煤炭的产业链也要扩张,现在我们这里只有炼焦显然不行,我建议大力支持各个工厂发展煤化工。还有各种矿山也要开发出来,不过不能白送了,必须通过拍卖的形式,现在财政也很紧张啊。”
孔韧这份报道比上次的实际多了,jīng简了大部分内容,也紧紧抓住了河套地区的优势。
赵书礼点头道:“没错,煤化工这个项目,现在已经有眉目了。还在德国的高星桥年前给我来过电报,说他考察了德国的很多煤矿产业,有心采购一套大型的煤化工设备。用鄂尔多斯的煤炭生产,甲醇乙醚等工业原料。”
高星桥确实年前给赵书礼发了电报,但是为什么给他发电报询问却是有原因的。这次本是由于保晋矿业公司的压力,他才打算更新设备的,可是到了德国后,他发现自己带‘冯’字的这个贵族身份非常有用。受到了很多德国工业界,政界人物的欢迎和接待,并且参观了很多德国的煤化工企业。最后他在一家大型的煤化工停产企业内,看到了一套套已经停产的的半新设备,于是动心了。至于他为什么给赵书礼打电报,是因为这个工厂当年主要是为军方服务的,他们的设备可以利用煤化工的原料苯酚生产梯恩梯炸药,可是生产炸药在中国太过敏感了,于是才征求赵书礼的意见。赵书礼当然同意了,虽然他现在已经建成了兵工厂,也有一套月生产子弹五百万发的一套子弹机。但是却没有生产炸药的工厂,现在的所有供货都是从rì本进口的。两人一拍即合,高星桥当即从德国购买了这个工厂,还利用自己当年支持德国的事迹,感动了厂里的许多技术人员,他们表示愿意到遥远的中国暂时就业。
孔韧做完报告,得到赵书礼的支持后。
徐新六也提了一个报告,他认为现在绥西地区的货币太过混乱,即有银元流通,也有山西商人的票号印刷的见票即付的银票流通,非常不统一,要知道光是各种银票就有几十上百种。经过仔细的考察他建议统一货币,这个赵书礼就更支持了,他可是知道货币跟资本的关系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让徐新六主持此事的时候,徐并没有借机给自己的银行牟利。而是联络各个晋商票号,让他们共同出资成立了一个河套晋商联合银行,给予他们发行纸币的权力。并且要求他们纸币发行之rì起,各个票号共同努力让银票慢慢退出流通。而给予这些票号的补偿是,zhèng fǔ承认他们发行的钞票在票面价值上跟银洋等价,可以用这些纸币给zhèng fǔ交税或者购买zhèng fǔ的资产。可以说是用zhèng fǔ的信用,注入新发型的纸币中,这样这个纸币不但拥有晋商票号一直以来就在河套地区建立的信用,还拥有了zhèng fǔ的信用。
但是还是有许多晋商不买账,坚持不参加这个什么河套联合银行,就坚持经营自己的票号。对此赵书礼对徐新六做了鼎力的支持,给予他权限,对不服从的票号,采取强制措施,不允许他们在河套地区经营业务。不承认银票是一种货币,不能用来给zhèng fǔ交税和购买资产。这才终于使晋商就范,当然他们很快就从发行货币中尝到了甜头,并且自觉的维护起了新的货币,利用晋商在这里强大的信用和经济统治力,纸币很快被河套地区的百姓接受和使用。
这些都是后话,徐新六做完报告后,刘澍和常守成也提了发展大计。
刘澍说河套地区这几年来,因为移民的关系人口已经扩张了一倍多,达到了四百万人。而他一直负责的是教育和修路,修路简单有人就能修,可是教育得一步一步来,近几年他建立了五十多所小学校,在直隶山西京津等地聘请教师,已经完全达到了赵书礼的要求,十岁以下的孩童强制进入学校就学。刘澍说应该建立更高级的学校了,他提计划要建十所中学,为大学培养合适的生源。赵书礼应允,表示财政全力支持。
常守成提出的是,建立一条从包头通往库伦的铁路,这样面积广大的外蒙古就能和内地连为一体,而且这对于把外蒙古作为传统商业地盘的晋商来说极有好处。常守成说他已经联系好了几家大晋商,投资不成问题。赵书礼同样应允,让个人按照分工,去行动起来。同时在会上,任命常守成为鄂尔多斯县长,而原来的县长,蔡成勋的小舅子也因为蔡成勋的失事,刚被赵书礼赶出了河套。
随后在军队中,赵书礼又成立了一个军校,不过没敢公开的称作军校,而是起名军官培训基地,掩人耳目而已。学校中主要的教材,均是由宋远在保定军校时候的笔记整理而成,科目包括炮兵科,骑兵科,步兵科等兵种。所有大小军官,定期轮流进入军校培训,并且要严格考核,对于认真学习训练的军官予以提拔,也鼓励了大小军官的学习热情。
做完这些事,正月十五才到,不得不说赵书礼已经聚集起了一群不计辛劳,有理想有抱负的手下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北方的习惯是吃元宵,当夜傅青荷正在跟赵书礼边玩闹,边滚元宵的时候,却有人来求见。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如此神秘,赵书礼不敢大意,就请了进来。
此人是来自山西太原,名字叫做商震。他先是跟张作霖一样,对赵书礼收复外蒙的行动好一番夸赞,赵书礼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是本来气呼呼的傅青荷却面目舒展了,似乎不再生气对方打扰两人空间的事情了。随后进入正题后,商震说他是山西省长阎锡山派来的,给赵书礼送了点山西特产。还拉关系说赵书礼也是山西人,现在又在绥西河套主政,说这里多有山西人,又提出晋绥一体,希望双方保持亲密,共同进退。
这是阎锡山派人拉拢他来了。
不久很快其他各方势力都有人来,包括冯玉祥,他派手下徐明山负责采购六万套军装,就把这个大生意交给了包头的各个商人采购。算是给了赵书礼一个甜枣,随后又派赵书礼的老相识郑金声来拜访,表明冯军的善意,讲明赵书礼的军队是西北边防军,名义上是西北督办冯玉祥的部下,但冯无意削夺赵的兵权。
宁夏军阀马鸿宾也派人来送礼,说河套地区和宁夏地理相接,希望守望互助。此外还有南方│三人│zhèng fǔ派来的说客,加上年前东北张作霖的邀请,赵书礼明白天下将有变,这些军阀的狗鼻子同样都嗅到了。
甚至段祺瑞也对赵书礼表露了拉拢之意,段以赵书礼收复外蒙的功绩为由,封他做靖远将军。这个虚名赵书礼自然看不上,但是很快徐树铮回来了。本来徐树铮因为上次直皖战争失败,他这个直系的眼中钉被通缉,只能逃往广州。在广州他跟广州│割命│zhèng fǔ秘密结盟想要联合讨直系,但是段祺瑞一上台他又立马赶回了běi jīng,再次活跃起来。
徐树铮是赵书礼第一个长官,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他对赵书礼有提拔之恩,而民国时期是讲派系的,赵书礼也就被打上了徐树铮的标签。没人怀疑两人会不是一条心,包括徐树铮,他始终都把赵书礼的力量看做自己的实力。因此一到běi jīng就给赵书礼发了电报,秘密联络拉拢,又让段祺瑞以zhèng fǔ的名义,允许赵书礼把西北边防军扩充到三个师。
三十三节 扩军备战
对段祺瑞给的三个师编制的大礼,赵书礼也投桃报李,立即给段祺瑞送去了二十万大洋,说是支持běi jīngzhèng fǔ紧张的财政。同时也对各方前来拉拢的军阀示好,既响应了阎锡山的共进退的约定,因为他知道阎锡山这个人圆滑,但是胆小,不怕他吞并自己。又给西北的马鸿宾送去了两万只步枪——自己部队淘汰下来的rì本步枪,说是自己跟马鸿逵是兄弟就跟马鸿宾也是兄弟了。马鸿逵马鸿宾是堂兄弟,马鸿宾的父亲是马福祥的亲哥哥。对张作霖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打算送个大油田给他的。
然后明白变局将至的赵书礼更加积极的练兵,又有段祺瑞的许可,军队也再次扩编,把西北边防军兵力扩张到了五万人。现在兵工厂已经投产一年,累计生产了枪支近十万支,武器不缺。顺便说一下,兵工厂的工人们在赵书礼当初超越德国人的鼓动下,当真的做到了让产量超越德国工人的水平,只是代价是rì夜不息的加班加点。而那几个德国人自从中国工人完成了诺言后,他们的三年之期也到了,纷纷回国去了,也不知道是被兵工厂工人刺激的还是想家了。他们走之后,孔韧接手了兵工厂的运作。
步枪富裕的同时,子弹储备也很丰富,随时保持两千万子弹的库存,军队也终于能进行数量不多的实弹shè击了。只是赵书礼对此并不满意,因为他询问过宋远,这样的实弹量远远比不上rì本,更不用说设计训练标准更高的美国了。对此赵书礼只能让刚刚用财政采购了一批机器,正在积极筹办机器厂的孔韧想办法,让他尽快将工厂中的子弹机再复制一套出来,届时兵工厂的弹药产量将增加一倍,达到每月一千万发。
赵书礼不但扩充了步兵为三个师,同时还悄悄的组建了一只新的骑兵师,该骑兵师目前还没有番号,只是内部定为绥西骑兵第一师。
之所以能组建这个骑兵师,故事还得从挖沟修渠的苏方说起。苏方当年在计划了一条从宁夏经过沙漠地区到黄河的水利工程后,赵书礼并没有直接答应,只是给了他一点经费让他仔细考察。但是这家伙就用这点钱,招募人手,先把架子搭起来了。然后又跑去归绥求马福祥,又获得了一笔投资,又用土地吸引已经移民到了河套地区的一些农民,允诺渠修好后,给予他们更多的土地,让这些农民接受了低工资后,苏方终于风风火火的大干起来了。
当赵书礼从库伦回到河套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干了一年多,修渠二十多公里了。不得不支持他继续动工。
但是这家伙很快就给赵书礼惹上了麻烦,由于工程计划是从黄河上游的六盘山附近的黑山峡引水,一路上利用地势的降低,让水渠地平缓缓下降。但是黄土高原并不是一个连续下降的平面,所以水渠经常不得不迂回蜿蜒,有时候还得借助蒙古人的牧场。这就引起了冲突,蒙古人的牧场都是属于王爷的。就当他们破坏了一处非常肥美的牧地时候,一个蒙古王爷带着上百人枪,把他们施工队伍包围了起来。
这件事让赵书礼注意到,是到了处理河套地区蒙古王公的时候,这里跟外蒙一样,土地都是王爷的,牧民的财产大多数都要上交,其实生产根本没有积极xìng。但是因为考虑到这里情况复杂,初到这里的赵书礼一直采取安抚的态度,此时兵强马壮,该到了解决资源再分配提高生产率的时候了。
于是赵书礼亲自出面,派人礼貌的把所有蒙古王爷请到了鄂尔多斯,说是要商量此地发展大计。之后赵书礼不但没跟他们商量具体问题,反而每天好酒好肉招待着,就用拖字诀拖住他们。
当半个月后,这些王爷决定回自己的领地的时候,才被告知他们的领地被穷苦的牧民们私分了,包括他们的卫队也放下了武器,分了土地当老实牧民了。王爷们郁闷了,找到赵书礼帮忙,却只得到一个无能为力,但是愿意补偿他们,最后按照领地大小,最多的人分到了十万大洋,最少的也有一万,总共花了赵书礼两百万大洋。当然他可没有这么多钱,大多数是打了白条。
在分王爷领地的同时,赵书礼采取了在外蒙招兵的方法,愿意当兵的多分,不愿意的少分。于是又招收到了一万来人的骑兵,而且其中大多数是,几十年间陆续来这里开荒的新老移民,由于跟蒙古人杂居,他们也学会了骑马,xìng情也十分彪悍(不彪悍也无法再河套地区立足)。以这些人为底本,组建了一只骑兵师,并且电令驻守库伦的脱欢将一些骑兵军官调集过来。将这些士兵尽快的训练起来。
在繁忙的工作中,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
此时傅伦终于回国了,带回来三个美国工程师跟两架钻井和附属设备。他们到了天津下船后,然后做火车直驱哈尔滨,在用牛马将设备转移到赵书礼给他们在地图上标注好的一个点上,这个点就是传说中的大庆。然后让他们以圆心为中点,向四面打井,每口井相距五百米,直到出油为止。
赵书礼继续坐镇鄂尔多斯,遥控包头。
军队的训练一rì也不能停止,并且每半个月搞一次军事对抗,有时候是骑兵对骑兵,有时候是骑兵对步兵,有时候是步骑对抗,也有混编建制对抗。各种战争情势都模拟出来,以应付即将到来的běi jīng变局。
同时接受了仿制子弹机的孔韧,积极行动起来,并且还在rì本采购了一些必要的设备后,终于成功的仿制出了子弹机一套。这时候,高星桥的煤化工厂机器也安装完毕,在德国工程师的帮助下,优质的梯恩梯炸药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赵书礼在步枪和子弹方面终于不再受任何外界干扰了,而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1925年的11月。
就在该月21rì,赵书礼等待的机会来了,冯玉祥跟张作霖之间的冲突终于爆发了。
三十四节 又是大混战
冲突是以奉系军阀大将郭松龄的讨伐张作霖、杨宇霆的通电开始的。
郭松龄是辽宁省沈阳人,据说是是唐朝名将汾阳王郭子仪的后裔,1905年就读于奉天陆军速成学堂,次年进永平府北洋陆军第二镇随营学堂,1908年任奉天防军哨长。1909年随朱庆澜换防进入四川,担任连长,1910年加入同盟会,后来又进入běi jīng将校研究所,陆军大学学习。
此人│割命│很早,资历很老。不过跟大多数早期的│割命│者一样,事业并不顺利,不过他运气倒也没有坏透,起码没有当成先烈,但也只能在东三省陆军讲武堂任战术教官。命运弄人,后来讲武堂中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学生,这个学生叫做张学良。在学生的举荐下,郭松龄进入了奉军,第一次直奉战争时期已经做到了旅长,并且在这次战斗中,非常显眼,在全线溃退的奉军中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他已经成了副军长,而正军长是张学良。在这次战争中,郭松龄指挥奉军大败直军,地位更加显赫,仅次于奉系元老。
直奉战争后,冯玉祥跟张作霖的矛盾越来越深,终于在和平了一年后,郭松龄被张作霖召回到奉天(沈阳),随后被派到天津去部署进攻国民军。到天津后,郭代表张学良组织第三方面军司令部,他紧紧抓住这一时机,安置亲信。
然后在11月下旬突然起事了,先是通电宣布讨伐张作霖等奉系军阀,接着把军队改名东北国民军,跟冯玉祥的中华国民军相呼应。又要求张作霖下台,让张学良接任东北三省总司令,同时急速进军沈阳。
对于郭松龄为什么反戈一击,众说纷纭,有说他在rì本观摩军事演习的时候,偶然得知张作霖正在采购军火,要打冯玉祥,同时还出卖中国利益,跟rì本人签订了新的21条卖国条约。因此十分不满,与冯玉祥联系,要武装反奉。也有的说,他为人正直不愿意打内战,同时看不惯张作霖的作风,希望张学良上台革新吏治。还有的说,郭因为在直奉大战中居功至伟,但是入关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封赏,因此对奉系不满,此次倒戈纯粹是为了自己能独霸东北。
不管怎么说,他反叛了奉系,而且由于郭松龄的军队本就是奉系的jīng锐,又是突然倒戈谁也没有想到,很快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攻占山海关,夺取绥中、兴城,冲破连山防线,占领锦州,直逼奉天(沈阳)。
此时张作霖也被突然出现的局面弄懵了,嘴里直道自己完了,一边收拾家私让人带出东北,一面非常愤慨的给手握重兵的儿子张学良发电询问原因。因为郭松龄的军队最高长官其实是张学良,而郭此次起事用的也是张学良的名义。
可张学良自己此时也搞不懂状况呢,但是他实在是不想东北军自己人打自己人,只能派人跟郭松龄接触谈判。张学良要求郭军先行停战,然后慢慢谈判。而此时郭提出停战的条件是:(一)山东归岳维峻。(二)直隶归冯玉祥。(三)热河归李景林。(四)郭本人回奉,统掌东北。
司马昭之心若揭,看来还是地盘的诱惑力最大,什么道义都是空话。
张学良还是希望通过谈判解决,因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郭松龄交涉,而郭军此时已经逼近了奉天。
张作霖急了,他搞不懂状况,加上郭松龄的通电是要他下野,让张学良上台,因此他甚至以为此时的败局完全是张学良故意为之,以为自己儿子跟郭松龄是一伙的,目的就是他老子的官位。因此张作霖悲愤的给张学良发了一个电报,电文曰:汉卿先生,我可以不死吗!
老子对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让张学良大惊,知道自己父亲误会了自己,顾不得心痛东北军内斗损失了,跟郭松龄开始玩命,动了真格的。同时派飞机在郭军中散发传单,揭发郭打着自己旗号图谋东北的yīn谋。
而张作霖这个老胡子也定下心来,开始跟rì本人接触,以出卖更多的东北利益,换取了rì本人的支持。rì本人一边暗地里,让两个师的关东军jīng锐换成东北军的军装,帮助张作霖作战,一边派飞机轰炸了正在南满铁路附近作战的郭松龄军,然后jǐng告不要在铁路线两公里内开战。
一下子打乱了郭军的部署,接着张学良开始反击,郭的军心本来就因为张学良的揭发有所动摇,又被rì本人突袭,在张学良的反击下即可溃散投降。郭松龄本人跟妻子装扮成老百姓,想要逃跑,却被抓住,张作霖命令曝尸三rì。
这是关外东北军的情况,而关内的东北军情况也不妙。
跟郭松龄一起反戈的手下李景林,本来地盘是直隶。可是当郭松龄一出关,跟张作霖大军交战,他在这里就跟冯玉祥的国民军起了冲突。
国民军此时有三个军,冯玉祥执掌第一军,第二、第三军分别由岳维峻和孙岳执掌,原本是陕西地方军改编而来,冯玉祥并没有绝对的掌控力。郭松龄一离开天津,随即第二军就开进天津,第三军也不甘示弱想要趁奉系内乱的机会,抢夺直隶。结果就跟李景林发生了冲突,并且很快把李景林赶出了直隶。
李景林一看冯军不可靠,便再次倒戈投向了张作霖,并且联系南方的直系军队跟冯军开战。
此时的直系势力在孙传芳的带领下,不但没有因为吴佩孚的垮台而一蹶不振,反而再次崛起,将浙闽皖赣苏五省的直系军队再次组织在一起,孙传芳自认五省联军总司令,开始北上攻击冯玉祥。
冯眼见西北军本来面对的大好局面,突然变成了众矢之的,再次采取以退为进的方式,宣布下野去苏联考察去了。
而在绥西一直虎视耽耽的赵书礼军队此时面对着这样一个大好的局面,一面是行将溃败的冯系西北军,一面是孙传芳吴佩孚和张作霖李景林等人发来的参战邀请,若参战就可以分享冯军占据的直隶(大致为河北省)běi jīng天津察哈尔热河绥远等地盘。
但是赵书礼此时也做出了一个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举动,他也宣布出国考察,目的地也是苏联。
三十五节 库伦见闻
赵书礼为什么要去苏联,其中有躲避内战的因素,随着自己的实力越来越显眼,也越来越难以独善其身了。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数数提的上的战斗次数,也就是随徐树铮参与的那次直皖战争了,紧接着的第一次直奉战争因为马福祥的手腕躲过去了,第二次直奉战争他去北方收复外蒙了,也躲过去了,可是眼下冯玉祥跟张作霖的争斗就实在是躲不过去了。到时候如果你不参与其中一方,弄不好双方都来打你。
对于冯玉祥他内心是有好感的,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正直的,不贪钱不好sè不搜刮,手下的军队也是军纪严明,在军阀中算是独一份了。只可惜此人自幼贫苦,虽然进入军中后,刻苦用功,现在偶尔也能做几首打油诗,可是眼界毕竟小了,胸腹格局不够高远,他作为一个【整治】家表现的跟一个愤青一样,满口│割命│口号,天天喊着要收回国权,打到帝国主义。在国家还处在军阀割据的情况下,这样喊确实是能获得相当一部分人的同情,可太不现实了。有一个yīn暗的事实,那就是一国的【整治】人物,永远不可能像媒体上宣扬的那样伟光正,相反往往都是腹黑之徒,因为能通过层层权力斗争爬上最高的金字塔高位的人,不可能是一个热心善良正直的小白。虽然很yīn暗,但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这却是必须的,假如有一个国家让一个小白做了他们的领袖,这才是这个国家的悲剧呢,想想宋襄公就知道了。因此冯玉祥这个人适合当别人手上的一杆枪,但是却做不得打枪的人。
而张作霖呢,就是一个典型的军阀了,既贪恋权贵,又喜欢金钱,还享受美sè,而且为了私利甚至不惜出卖一些国家的利益。但是赵书礼知道这个人还不能被称为汉jiān,因为按照这个时代的看法,他是rì本人的代理人,走狗,可是最后却死于rì本人之手,原因恰恰是他出卖的利益让rì本人不满意。其实像这类人,你喊他汉jiān或者卖国贼恰恰是最大的谎言,他们其实是最不可能当卖国贼的,因为以封建社会家天下的标准,国家就是他们的私产,他们岂能卖掉。而且大家还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正因为张作霖主掌了东北,奉系大大小小的军阀才团结到了一起,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个强力的胡子坐镇东北,东北三省分成大大小小的山头的话,那么rì本人夺取东北也许就不是9.18了。
所以这两个人,一个在内心中赵书礼不想打,另一个则是为了国家利益他不能打。
但是赵书礼去苏联还有一个秘密的目的——联俄制rì!
因此冯玉祥宣布下野去苏联考察,赵书礼则借口要跟苏联进行商务交流,也要去苏联考察,并且几乎跟冯玉祥同时办好了赴苏的手续,同样北上经库伦去苏联的。两个心照不宣的人,经过联系相约在库伦见面,然后一起赴苏。
当然像他们两个人,不管是实力庞大的冯玉祥还是稍弱点的赵书礼,离开自己的地盘都不可能不做一番部署。冯玉祥怎么部署,赵书礼不清楚,他自己是费了不少心思。
内政基本上交给了徐新六,孔韧等人,让他们商量着处理,万一不能决断,可以通过电报跟自己联系。军事上,一直担当自己名义上的副手,其实是实际负责军队工作的西北边防军副司令宋远继续处理。而他当初带回来的几个同学,贺粹之,宋荣邦和黎行恕三人都已经升任师长了,骑兵师则由宋远当旅长时候的副手李三江担任师长一职。赵书礼给宋远他们下达的底线是守住绥西的地盘,如果能趁机夺取归绥就更好了。
做好这些部署后,赵书礼才放心的北上了。
库张公路,起始分别是张家口和库伦,这是一条康熙时期修建的公路。说是公路可能很多人印象中一定会出现,柏油路面,jǐng示线等。但是现在的这条公路,不过是黄土夯实铸就的而已。
虽然道路不怎么样,但却是从内陆北上外蒙的必经之路,不管是大军进发还是商人货运基本上都选择走这条路。赵书礼和冯玉祥也不例外,不同的是,赵书礼是骑马,而冯玉祥是坐汽车去的。
······
冯玉祥内心很矛盾,老实说他不太看得上赵书礼这个起家于蒙古的小军阀,或者说他看不起一切跟他不同的军阀。只不过碍于外蒙是此人的地盘,他才不得不给个面子,答应跟他一起去苏俄。
但这几rì他在外蒙的所见所闻却让他对此人有些改观,外蒙收回近一年了,原本被乔巴山等人充公的晋商店铺等又回到了从山西赶回来的商人手中,各种商业再次繁荣起来。市场上充斥着,来自内地或者rì本美国等国的各种货物,也有蒙古牧民把牛马羊等牲口赶到这里贩卖,或者出售羊毛牛羊皮等他们的农牧产品。
冯玉祥看到,这里商业交换繁荣,其中一个东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纸币。河套联合银行发行的纸币,这种纸币在这里跟银元有相同的效力。他问过牧民为什么接受这种纸币,牧民回答这是汉地来的商人给他们的,这些商人过去每年固定rì期都到他们旗里收购牧产品,并给他们带去食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他们相信这些商人。要说这还是蒙古人单纯啊,如果看看过去他们跟晋商的贸易就知道,他们被欺负的多惨了。
从明朝开始外蒙的贸易,多是掌握在山西人手中,山西人常利用赊账方式来引诱蒙人,就是不要现款交易而把他们喜欢的东西先买去,规定一个时间归还,蒙古人因为可以不用现款即可取到其喜欢的东西,于是需要的也买,不需要的也买,山西商人因此生意鼎盛。蒙人交易都是用羊代替货币,如果价格议定了是100头羊,到了年底偿还期届。山西商人就到蒙人那里去牵走140头羊,蒙古人问为什么要多牵走40头羊呢?山西商人说:“羊是要生小羊呀!当时的100头羊,现在多生40头不是很公道吗?”蒙人老实,一想也有道理,就给他们牵去,其实这是不合理的,一百头羊需要喂养,不到一年就要增加40头羊的利息,实在是欺负蒙古人。最早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是第一次收复外蒙的徐树铮,当时他一面勒令山西商人不许如此盘剥,又令蒙人不得赊欠,免负重利,即使赊欠,也不许到付账时支付或索取额外的羊只。只不过他此举两边都落着好,商人自然不高兴,蒙古人也不习惯,真是老实人啊。
当赵书礼第二次收复外蒙后,外蒙古的经济控制权仍然又回到了大大小小的晋商手里,有坐拥千万的大茶叶商,也有穿街过巷到各个牧旗上门服务的小商贩。但是此时不同往rì了,商人也不愿意赊账了,因为蒙古几次降而复叛,失而复得,让他们担心安全问题。所以只接受现款,而现款又携带不便容易被抢,而河套地区新发行的联合银行纸币是晋商票号联合发行的,在晋商中信用很高,他们也乐得使用。加上过去数百年来他们rì复一rì的沿着固定的商道往来,风雨无阻从不间断,因此在牧民心中的信用很高。他们愿意使用纸币后,牧民们也就愿意收,于是在他们的推动下,联合银行的纸币在外蒙古第一时间推广,使用程度甚至要远超河套地区。
同时冯玉祥发现,这里的牧民不用交税,只有拥有店铺的大商人才交税,小商人除了在集市上摆摊需要交税外,走街串户的也是不交税的,zhèng fǔ也没有办法去收他们的税收。就算是那些交税的大商人他们的税收比例也很低,更没有各种苛捐杂税。因此在这里,不管是牧民还是商人都很拥护zhèng fǔ。
而更奇的是,zhèng fǔ中的主脑人物也是蒙古人,军事上有脱欢指挥的两个蒙古骑兵师三万余人,民政上则是脱欢的老子脱骨儿——韩相。这两父子现在基本上是外蒙古的土皇帝,冯玉祥甚至有些担心,完全把蒙古人的事情交给这两父子,会不会造成蒙古人的再一次dú lì。担心归担心,他心里同时也觉得这样很好,蒙人治蒙,民族平等吗。
冯玉祥还考察了普通蒙古人的生活。蒙古风俗中骑马很重要,马是蒙古人的主要财产,家家都养着很多的马。蒙古的马草也与内地不同,一二尺长的将干的马草,以手握之,缩成一团,一放手,便又照原样舒开。因为有这么良好的草饲养,所以蒙古的马都特别雄壮。蒙古人无论男女都是骑马的好手,当草丰马肥的时候,一个个强健的男女在广漠的草原上驰骋如飞,很有一种古骑士的风味。他们因为善骑,rì常生活多在野外,少在屋中。看望亲友,办理事情,这家到那家,二三百里往来都是骑马;跳上马背,一鞭如飞,极是有趣。
蒙古人饮食主要是吃肉,吃的办法很新奇。他们把一块一块切碎的肉放在煮沸的水里轻轻地涮一涮,拿出来就往嘴里塞,那些半生不熟的肉上还带着鲜血。有时候手持大段带骨的肉,在开水中涮一涮,带着血吃,反而把面包当咸菜吃。除了吃肉,吃茶也是蒙古人rì常生活一件大事。吃完饭后,便要痛饮一番熬煮的发红发黑的浓茶。一次二三两,连茶叶一并吃掉。据说饭后不喝茶蒙古人一定要生病的;这些茶都是汉口、九江等地运去的茶砖。内地茶在蒙古是笔很好的生意。
冯玉祥曾经也治理过地方,把这里跟自己曾经治理的陕西一比,冯玉祥觉得蒙古人的生活水平竟然还要高上一筹,不觉有些怅然。但是他看到蒙古人的另一个习俗后,就觉得蒙古人在文明素质上,还是比不上自己曾经呆过的陕西的。有时候在街上朋友相遇,蒙古人一边谈着话,一边就蹲下大便,无论男女都是如此。他们都穿着长袍,蹲在地上解手,别人看不出来,但很不雅观。初时颇以为怪,后来冯想到这种习惯,怕即是野外生活所养成,因为野外是找不到厕所的。
不过冯玉祥看到,当地zhèng fǔ已经在努力纠正这种不良风气了,他们通过晋商请来了一批教师,在此地已经成立了十几个小学校,可是蒙古人却很不愿意把孩子送来学习,他们更愿意让孩子早早的帮忙放牧。
在蒙古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冯玉祥把这里转了个遍后,终于zhèng fǔ派人来通知他,赵书礼到了,请他去迎接一下。冯玉祥先是一股子怒气,他凭什么去迎接那个小军阀,可是随即改变了主意了,此时他对此人倒是生出了很多好奇。
三十六节 赴苏
赵书礼带着小有规模的商务代表团,骑着马儿沿着库张公路,一路前行。
蒙古高原一望无余,一片坦途。途中未见到一条河,也几乎看不到一株小树,三千里路全是一望无际,黄沙漠漠的辽阔平原。过戈壁沙漠,眼界非常开阔,远远的常见一种野羊,活泼肥大,万千成群往往和赵书礼他们的马队赛跑,这种情景在内地甚至是内蒙草原都很难见到,为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牛群马群倒也经常见到,漠南蒙古这一片半荒漠地中,倒是没什么私有牧地,但是大规模的游牧是这里蒙古人的习俗,因为这里牧草并不茂密,加上牧民常要大范围移动,所以当初这里是唯一没有分牧场到户的地方,还保持着他们祖先的古风。这里也没有房屋,只有一种帐篷,即是蒙古人的毡房。在有高坡的地方,还堆着大堆的石头,挂上红布,蒙古语名为“乌数”,跟内蒙的敖包一样,大概是敬神用的。
在距离库伦还有三十多里的地方,赵书礼一行人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当地zhèng fǔ人员,人数有两三百人,由脱骨儿带头,排成整齐的队伍,前面还有蒙古男女在跳着欢迎客人的舞蹈。
老实说这阵势确实让人感到挺爽的,但是赵书礼一到跟前,立马制止了跳舞的众人,看着一脸谄媚笑容,说着无限欢迎的话的脱骨儿,没好气的道:“韩相,谁让你整这么大场面的,这是扰民你知道吗,你们当地zhèng fǔ就是这样的作风吗!”
脱骨儿的脸sè突然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是哪里惹这位爷不高兴了,咱蒙古人自古以来不就是这么欢迎从zhōng yāng来的官员的吗。
又委屈,又不知其故。
他儿子脱欢赶紧解围:“家父不懂新时代的作风,望司令见谅!”
赵书礼不过是要做个姿态,上行下效,他可不希望今后他组建的zhèng fǔ中出现,那种小县长出行,交jǐng开道的场面。因此早早表态,以身作则,树个典范。
“他不懂你也不懂吗,好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以后不管是谁来了,包括我,接待人员不能超过十名。”
脱骨儿赶紧道:“好的,小人记下了。”
赵书礼又训斥:“别小人小人的,人人平等,我不是任命你做外蒙古行政公署主任了吗。”
“是,是!”
“赵司令一来就训斥下属,未免太严厉了吧。”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不过语气并不很严肃,应该算是打趣的口气。
赵书礼循声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立在人群中间,即使在身材魁梧的蒙古人中也显得鹤立鸡群。
他不认识此人,还以为是蒙古zhèng fǔ中的一个官员对自己一来就数落他们的长官不满意呢。
便道:“怎么是训斥呢,不过是看到一些不合适的地方,随便叮嘱而已。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又有什么指教呢。”
汉子道:“指教不敢当,依在下看来,这些蒙古人治理地方还是很得力的,该先表彰才对。”
赵书礼听出来了,这位不是脱骨儿zhèng fǔ中的职员,但却在这里迎接这里,莫非是哪个商人,可是看样貌气质不像。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穿着一身土黄sè的掉颜sè掉的厉害的有些像是军服的衣服,还扎着一个到处都是损伤的军用皮带。
赵书礼有些奇怪,问道:“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冯玉祥!”
赵书礼大惊,赶紧走向前去,紧握他的手道:“原来是冯督办啊,真是失敬啊,久仰督办大名了。怎么有劳你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接我,真是当不起啊。”
随后又对脱欢斥责道:“怎么能让冯先生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接我呢,这岂是待客之道,看来你在包头呆了那几年是白呆了,什么都没有学会。”
脱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装蒜道:“我是蒙古人不懂你们汉人的那些规矩。”
赵书礼知道他请冯玉祥来,既有给自己撑面子太高赵书礼身份的意思,也有打压打压冯玉祥的意味在里头。
一时倒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能跟冯玉祥继续道歉:“真是辛苦冯督办了,我这些手下都是蒙古人,不懂礼数,督办见谅啊。”
冯玉祥道:“我已经不是督办了,现在就是一闲人,赵司令不必这么客气,再说了来接你,也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不愿意谁还能绑了我来不成。”
赵书礼笑道:“哈哈,冯督办真是风趣啊。这里风大,还是回库伦吧,督办就骑我的马好了。”
说着赵书礼让人牵来自己的马,给冯玉祥,他倒也不客气,夸赞了一声好马,就翻身就上马,当先扬鞭纵马回城。
库伦城跟上次自己离开后没什么大变样,但是气氛不一样了,热闹了很多很多,街道上行人也多多了,有汉人有蒙古人还有俄国人,甚至间或还见到了几个贼兮兮的rì本人。
赵书礼先是设宴宴请了冯玉祥不提,接着邀请他参观外蒙各地,结果冯说他该看的已经看过了,催促启程赴苏。赵书礼不好阻拦,便同意了,冯当即启程。而赵书礼还要在库伦留一段时间,还有点政务要处理。
说实话赵书礼对脱欢父子对库伦的打理还算满意,他们的办法就是无为而治,任事务自然发展。晋商来了,经营买卖,商业繁荣,交税,就这些而已。仅有的zhèng fǔ行为,也基本是模仿内地的各种政策,比如兴办学校,收养孤儿等等,但是有时候zhèng fǔ的不干涉就是最好的治理。
检查完了政务,赵书礼接见了正在库伦勘查铁路线路的几个铁路工程师。这几个工程师都是中国人,这个时代在中国从事现代事业,大概也就只有建铁路不用依靠外国专家了。说起来这大半得归功于詹天佑这个人,国人知道詹天佑大概都是因为他修的那条铁路——京张铁路,但其实这个人对中国最大的贡献是,引入了一整套严格的工程师培养和考核制度,为中国培养出了大量的合格的工程技术人才,不仅仅限于铁路。相对于这个贡献,修建的那条铁路就有点不入人眼了。
然后赵书礼又宴请了当地经商的一群商人,感谢他们对本地经济的贡献。
之后他不得不接见了一群rì本人,这些rì本人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包括在包头的时候,现在他们竟追到了这里,不能不见了。
“见到阁下真是高兴,在下野村,是满铁的代表,我的来意想必您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想得到您确切的答复。”
野村,是rì本满洲铁路株式会社的一个经理,但是应该有官方背景,因为其动不动他就宣称代表zhèng fǔ,他此前找了赵书礼很多次,但是都被赵书礼借故推脱掉了。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外蒙古修建一条铁路,这条铁路经过库伦,向东连接到满洲里,而向西竟然要修到xīn jiāng去,直达迪化,也就是后来的乌鲁木齐。
这个铁路线的计划,rì本人图谋中国内之心是昭然若揭,他们对于xīn jiāng是早有野心的,当年在白匪祸患xīn jiāng的时候,甚至向xīn jiāng督军杨增新表示过,rì本人愿意派兵进驻xīn jiāng,帮助中国抵挡俄国人。还好杨增新这个人是明白人,他没有同意rì本人的建议。可是此刻rì本人把主意打到了赵书礼身上,赵书礼该怎么办呢,拒绝吗,当初为了收复外蒙,他可是答应过rì本人给予他们在外蒙的筑路权的。
这个问题赵书礼已经思虑了很久,但是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继续拖延:“野村先生,你们公司的计划我已经知晓了,我个人对你们的计划非常赞赏,我相信这样一条横贯东西的铁路的修筑,对外蒙乃至整个中国的经济将大有帮助,其作用将直追俄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只是这里有一个困难,你们也知道,在xīn jiāng筑路可不在我权限之内啊。”
野村道:“这个我们自然知晓,xīn jiāng的事情我们自然会找xīn jiāngzhèng fǔ解决,我们现在来是想赵公使把我们修筑铁路的路线定下来。这里我们有三份计划,请您过目。”
说着野村交给赵书礼三份铁路路线图,一条是从北方经过乌里雅苏台到xīn jiāng,一条是通过科布多到xīn jiāng,还有一条是从库里南方沿着阿尔泰山脉到xīn jiāng,一共北中南三条线路。
看着rì本人计划如此充分,赵书礼心里有些不舒服,这rì本人图谋已久啊。
“看来野村先生是早有准备啊。”
“没错,这三条铁路线我们公司都仔细勘查过了,北线呢最短,但是我个人觉得南线对中国最有利,因为如果修建了南线,贵国也可以借助这条铁路就近开发河套地区。所以我建议,公使阁下允许我们用南线计划进行修筑。”
野村的口气非常坚硬,似乎不像是建议,而是命令一样。
赵书礼冷哼一声:“哼,你们想的很好啊,想把铁路都修到包头去。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野村强硬回敬道:“这是公使阁下答应敝国的利益,如果公使阁下不答应,恐怕我们只有强行筑路了。届时如果发生什么不愉快,希望阁下能够理解。”
“妈│的,该死的rì本人人!”
赵书礼心里骂道,但是脸sè却已经变的平和起来,甚至笑了起来道:“不过是开个玩笑,野村先生不用这么认真吧。不过呢,本公使最近遇到了一点困难,如果贵国能够热心帮忙的话,我想这条铁路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就知道公使阁下是我们rì本国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有什么困难您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最近啊我国出现了许多麻烦,本公使驻守的河套地区恐怕会波及到,所以本公使需要一笔钱来应对。”
野村想了想道:“这个不成问题,我国可以给公使提供一笔贷款,至于具体的数量,我们具体再谈。现在就铁路问题,我希望得到阁下的明确答复,北中南三条线路,您希望我们优先修筑那一条。”
“北线,这里靠近苏联,而苏联对我国一向不友好,如果给这里修筑一条铁路,有助于我们的国土防御。”
野村点头道:“如此说定了,具体的技术细节我们会有专人跟您的zhèng fǔ协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在下就不耽误公使阁下的公务了,再会!”
说完rì本人鞠了一躬,深深的一躬,看起来很礼貌。
rì本人一走,赵书礼立马打开地图,看着计划中的铁路线要经过的地方,为了安全,他已经尽量让铁路线远离中国内地了。同时他在琢磨,如果rì本人一旦在这里修筑了铁路,对经济的促进作用到底有多大。
虽然rì本人修铁路目的是为了控制中国经济,攫取铁路两侧的矿权,还有渗透rì本的经济势力,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一条铁路必然会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
从库伦到乌里雅苏台的地理地形比库伦往南到内地要好多了,这里聚集了外蒙百分之八十的河流,鄂尔浑河,sè楞格河等河流的水量还很丰沛,因此这里是外蒙古环境最好,水草最美土地最肥的地方,河流两岸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直延伸到俄罗斯境内。rì本人一旦在这里修筑了铁路,这里的经济自然有发展,可也同样必然被rì本渗透进来,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送走了rì本人,赵书礼收拾好心情,启程北上,他这次去苏联的另一个目的,正是跟rì本人有关。上次他联合rì本压制苏联默许外蒙现状,这次他要去联合苏联压制rì本了。
从库伦出发,一直往北沿着数百年商队行走的路线,十余rì后就到了买卖城。历史上买卖城是一座纯粹的商业城市,本来是没用这座城市的,中俄边界的商业据点一直都是买卖城对面的恰克图。可是自从恰克图被沙皇割去后,中国商人就在中国一侧建筑了买卖城,方便继续贸易。
赵书礼没用进入买卖城,原因是这里驻扎着苏联军队,而主政的则是乔巴山等一批分裂分子,不管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整治】上的考量,他都不能进入这座城市。绕过买卖城后,直接到了俄罗斯边境城市恰克图,而在这里赵书礼再次跟冯玉祥相遇。
三十七节 导火索
赵书礼是在一个叫做搞斯基的俄国向导带领下找到冯玉祥的。
这个搞斯基是赵书礼已进入恰克图,就被当地zhèng fǔ派到他身边的。搞斯基一面带着赵书礼参观当地的村庄,企业工厂,一面不停的给赵书礼灌输他们国内的各种【主意】思想。对苏联的这种【主意】思想,赵书礼一点也不陌生,而且还能跟搞斯基大谈资本论,让他大感知音。并且对于搞斯基提出的各种前瞻,各种优越xìng,赵书礼都表示赞叹和向往,到最后搞斯基竟然兴奋的想要介绍赵书礼加入他们的布什维克组织。不过赵书礼用自己黑眼睛黑头发的外貌为由,推脱过去了。
见到冯玉祥后,发现他身边也有一个向导,苏联人真是周到,不过想必这个向导跟搞斯基一样目的并不单纯,一定也给冯玉祥灌输了不少【主意】思想吧。。
冯玉祥当时正在向导的带领下参观一座农场,农场上的农民都分了土地,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jīng神面貌非常昂扬。之后又参观了工人住宅,发现这里干净整洁,并且费用是免费的。各种建设也已经在进行中,大量的工人在修筑道路,不过多数是修复过去沙俄时代被破坏的道路。看到一队队热情高涨的工人,冯玉祥非常感慨,说自己来到了一个农工的世界。
赵书礼也很感慨,他知道当工人的国家刚刚建立的时候,人们的那种主人翁jīng神,那是一种昂扬的向上的jīng神。这种jīng神不管是什么时代看了,都让人激动不已,这是天下大同美好愿望的一次制度上的实验。可惜的是,由于人都是有私yù的,没有物质上的刺激,慢慢纯粹jīng神上的亢奋就如同激情过后的疲倦一样,人们都开始懒惰jiān猾起来,到头来公有的反而因为效率原因输给了私有。
几rì后他们又在向导的安排下,参观了一次工人的文艺表演,同样是各种斗志昂扬,各种口号各种标语,看的冯玉祥是兴奋异常,而赵书礼已经感到一些不好的苗头。晚上在苏联安排的宾馆中,冯玉祥跟女服务员交谈的时候,赵书礼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冯玉祥:“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每天干多长时间啊。”
女工:“我从小就在这里了,有二十年了。当时是给【滋本家】工作,一天累死累活,休息根本别想,最后还吃不饱饭。”
冯玉祥:“那现在呢。”
女工:“现在啊,我在这儿每天工作八小时,每月还有休假。”
冯玉祥:“那工资呢?”
女工:“在帝俄时代,每月仅有三四元的工资;现在每月得四十五元的报酬,│割命│以后,zhèng fǔ提高工人的待遇,便增到现在这个数目。在工人之中,我的报酬还算是最少的。这完全是法律给我们的保障,【整府】给我们的福利。”
冯玉祥:“你原先仅有三四元的收入,能维持生活吗?”
女工:“过去的苦况简直不堪回想了。家里父母子女,几个人完全依赖我的收入过活。那时候哪能说得上是生活,完全是在饥饿困苦中挣扎!”她停了一会儿,又很愉快地说,“现在我们好了,现在我们不但能够维持舒适的生活,而且还可以余下钱,闲暇时候还可以看看电影,跳跳舞!”
听完女工的回答,冯玉祥连番感慨,又感叹中国人的命运,怎么中国就不能│割命│呢。
赵书礼却陷入了沉思,帝俄时代每个月三四个卢布的工资,生活很困苦,可到了│割命│后,工资突然涨到了四五十,基本上是原来的十多倍。可是苏联不过也是刚刚从战乱中恢复过来,经济情况恐怕最多恢复到帝俄时代。那么在经济总量没有变大的情况下,突然工资增加了十多倍,流通中的货币量增加了十多倍,可着意味着群众购买力增加了十多倍吗?假如过去苏俄这个经济体生产的商品是10,货币量也是10,那么一个单位的货币就能购买一个单位的商品,而现在商品还是10,货币量却变成了100,那么意味着这100的货币只能跟10的商品等价了。这意味着苏俄境内必然面临着大范围的通货膨胀,在不增加国家商品产量的情况下,单方面增加货币发放量,唯一的结果是货币购买力下降,生活质量并不会提高。可是从女工的话中并没有提到这个,因此赵书礼明白了她在说谎,是谁让她说谎的,而且她说谎了,那么自己在苏联遇到的其他人有没有说谎,或者说有多少人是说真话的?
赵书礼突然想到了朝鲜,他当年在朝鲜旅游的时候,就有向导一路尾随,甚至对他们拍照片的相机在离开的时候都要检查,他还记得朝鲜当年也进行过一次货币改革,突然间宣布所有工人的工资提高十倍,但是显然朝鲜失败了,结果是极短的时间内,朝鲜所有的商店内商品断货。最后货币继续贬值,直到跟原来的购买力持平为止。
知道了这个结果后,赵书礼对参观这些东西在没有了兴趣,他要赶时间尽早去莫斯科看些有意义的东西了。但在这之前,他要跟冯玉祥交涉一件事,徐树铮的事情。
就在昨天,赵书礼接到电报,冯玉祥的手下驻扎在张家口的张之江扣押了坐火车路过的徐树铮。徐树铮当年诱杀了冯玉祥的舅舅陆建章,因此跟冯是仇人,此时他被冯的手下扣押凶多吉少。
其实赵书礼在收到这封电报的同时,发电报的宋远已经行动了,他第一时间给张之江发报,要他千万别伤害徐树铮,并且立马就赶到了张家口跟张之江会晤希望和平解决此事。这一切自然是赵书礼临走时候交代的,赵书礼让他密切关注徐树铮,一旦他被冯系人马扣押,尽力解救。赵书礼不但给宋远交代过,同时他还通知过徐树铮,要他小心,尽量不要从冯系军队驻扎的地方通过,可是赵书礼知道这个人很傲气,自己的话他未必会听你,因此便同时知会了宋远让宋远注意保护这个人。
“我已经下野,不问世事了!”
这是赵书礼亲自找冯玉祥时候他的回答,赵书礼知道,没有冯的指使,张之江怎么敢扣押徐树铮这个现任执政段祺瑞的心腹呢。
赵书礼劝道:“希望冯督办以大义为重,杀掉徐树铮必然引起国内一连串反应,局面恐怕不好收拾啊。”
冯玉祥道:“这都是张之江个人所为,我身在万里之外,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冯督办,你我都是明白人,话我说透了吧。我希望你给张之江去电,立即释放徐树铮,以大局为重。”
冯玉祥突然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我知道徐树铮对你有提拔之恩,但是却是我冯某的仇人,你竟然让我解救自己的仇人,办不到!”
赵书礼不怪冯玉祥的误会,他是真心想避免自己跟冯玉祥的冲突的,继续语重心长的道:“你们有私仇不假,可是眼下如果徐树铮死在你的军营中,恐怕一个擅杀zhèng fǔ官员的罪责是跑不了了,你要知道国内现在盯着你国民军的势力可不在少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能因私仇而废公事啊。”
冯玉祥脸sè顿时就不好看了,冷冷道:“这些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赵司令就到这里吧,我要休息了。来人,送客!”
赵书礼无奈的离开冯的房间,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一离开,冯立刻让随身秘书发电,让张之江立刻枪决徐树铮。
赵书礼收到宋远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一早,哀叹一声,到底还是不能跟冯系站在一条战线上啊。在这个时代,封建思想或者说是中国人心中的传统思想是十分强大的,赵书礼从徐树铮手下起家,众人自然会认为徐对他有提携之恩,如果徐被冯杀害,就像是冯玉祥必须为陆建章报仇一样,赵书礼也必须为徐报仇,否则就会在世人眼里落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形象,以后也就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况且赵书礼很不赞同旧中国这种仇杀风气,凡是有法不依,百姓仗着匹夫之勇,豪强靠着手上势力罔顾国法,私斗激烈。于是赵书礼用维护法纪的名义给běi jīngzhèng fǔ发了一封通电:“今有冯玉祥主使,张之江cāo办,罔顾法纪,擅杀zhèng fǔ职员,要求běi jīngzhèng fǔ严惩凶手,缉捕张之江、冯玉祥并依法审判之。还国法以尊严!”这样既不枉徐树铮对自己一场提拔,也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还能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之后又通电全国,要求张之江下野,接受国法的审判。同时密电宋远,让他做好军事准备,对冯系军队动手。赵书礼通电一发,这rì再见到冯玉祥的时候,他脸sè难看,理都不理赵书礼。赵书礼也不在乎,他当即就跟当地zhèng fǔ沟通,坐上了西伯利亚铁路直赴莫斯科,跟冯玉祥就此分离。
而此时国内顿时就乱了起来,赵书礼给宋远的密电一到,宋远当即采取了军事行动,进攻归绥。此时绥远都统李鸣钟并不在归绥城,而是跟着冯玉祥到了莫斯科。因此虽然有八千守军驻守,但是宋远还是很快的攻下了归绥城,将代理都统蒋鸿遇驱逐出绥远地界,然后积极准备进攻张家口的张之江。他这一行动不要紧,本来就已经连通一气逼走了冯玉祥的各路势力,直隶附近的李景林,直系的吴佩孚孙传芳,以及刚刚平定郭松龄内乱的奉系张作霖等,也开始了对冯系国民军的攻击行动,赵书礼的通电和对张之江冯系势力的攻击竟成了又一次军阀大战的导火索,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各路大军阀攻击冯系,还有河南山东等周边各地的小军阀和参与了进来,奉系很快攻占郭松龄内乱时期被国民军占领的天津,接着进攻běi jīng,把běi jīng卫戍司令陆钟麟赶出了běi jīng城,而占据河南的岳维峻国民二军和占据直隶的孙岳国民三军,在大小军阀的联合打击下也几乎成溃败之势,冯玉祥的嫡系国民第一军退驻南口镇,战局很快就聚焦在了南口这个地方。
南口,是běi jīng附近一个镇子,位于běi jīng城西北45公里处的燕山余脉与太行山的交会处,是居庸关南侧的长城要隘,又是京张铁路,京包铁路的必经之地,是华北通向西北的门户。这一带地形复杂,崇山峻岭,关隘重叠。从南口经居庸关西行可至宣化、张家口,为一东西狭长之盆地,南北多山,zhōng yāng凹下,京包铁路横贯其中,并有公路相辅行,形成为连通西北、华北及东北的交通干线。南口镇的南北两侧,又是筑在高山脊背的内外长城,山上仅有羊肠小道穿行,是名符其实的“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天险之地。
此时冯玉祥的地盘有:察哈尔,热河两地,绥远一部分,山西包括大同在内的雁北地区,西北的甘肃,陕西两省。而南口这个地方不仅是“绥察之前门,平津之后门,华北之咽喉,冀西之心腹”,守住了南口,也可阻止军阀联军占领国民军占据的察哈尔,绥远,热河,也保有了国民军通过大同退往西北的退路。可以说这里攸关国民军的生死,但是此时跟历史上发生了一点变化,绥西不在他们手上,而是赵书礼西北边防军势力占据,并对他们采取敌意。冯玉祥的国民军能挺过这一关吗,他还能和历史上一样,很快就东山再起,并联合南方的│割命│军势力北伐成功,成为四大新军阀吗?
三十八 莫斯科密谈
国内局势紧张如斯,赵书礼却到了万里之外的莫斯科。
他一到莫斯科就联络苏联外交委员会,希望面见史太林,他要跟这个强权人物密谈。其实此时的史太林尚未完全掌握苏联的大权,一年多以前列宁去世了,之后苏联政权就开始了着激烈的内部斗争,史太林先是联合元老人物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斗倒了强大的托洛茨基势力,接着他们之间也产生分歧,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托洛茨基联合列宁遗孀组成了新的反对派,还主张联合托洛茨基势力,跟史太林抗衡。
其实正是因为苏联各派忙于内斗,各个势力专心捞取自己的权力,根本无暇顾及外蒙问题,赵书礼才有可能趁机借助列强的施压,让逼迫苏联zhèng fǔ就范解决外蒙问题。可现在赵书礼面临要借助苏联抗衡rì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一时找不到一个可以做主的人,也不知道该找谁做主。
当然他最终决定了选择面见史太林,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最终将在激烈的竞争中获胜,此时结好此人将来有莫大的好处。
“什么,还在黑海疗养!”
手下派去联络的人回报说,史太林生病了,此时正在黑海进行疗养。
国内斗争这么激烈,他竟然离开莫斯科这个权利中心,赵书礼对于此时俄国的局势细节不了解,不过他猜测这大概也是史太林的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至于这种策略对不对,历史给了很好的解答,因为他最终上台了。
等了几天赵书礼决定不再见其他官员,将代表团一分为二,一部分由高星桥率领先去德国打理,另一部分赵书礼亲自领导,亲赴黑海面见史太林。
事情并不如赵书礼想的那样顺利,高星桥倒是很快离开了,做欧亚铁路联运到了德国。但是赵书礼面见史太林的计划却不成功,苏联方面不安排,总是说史太林有病在身无法处理公务。如果有事情可以跟外交委员会谈,但是赵书礼就是坚持一定要面见史太林。僵持了半个月,也没有答复,赵书礼依然逗留在莫斯科。
无奈只能一边等待消息,一面在当地官员的引导下参观苏联各个工厂,苏联成立后,虽然在建设上远没有史太林计划经济时代那么气势恢宏,但是因为他们的信仰是十分重视工厂建设的。在赵书礼的要求下,苏联人民委员会竹席阿里克夫带领他参观了飞机制造厂和航空学校,设备比较完全,尤其是其中不少的德国专家让赵书礼对德国之行颇为期待,还参观了铁厂、钢厂、机器厂等,赵书礼参观可不像冯玉祥那样专门跟工人聊天,而是拜访了厂长技术人员等,仔细的询问他们的工作效率,并且记录下来,打算等回国后,跟自己地盘上的工厂做对比。
一直就这么逗留了半个月···
这天,天大雪!
莫斯科的冬季,赵书礼领教过,没想到这个时代更冷。
雪厚尺许,街上行人都消失了,只有簌簌的落雪声在继续。
赵书礼一行人困在宾馆中无法外出,只能跟宾馆工作人员借了一个大锅和煤球炉,众人围拢在一起吃起了火锅。
“哪位是赵良悟先生,有人找。”
正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门开了,一个黑衣人对着众人说道。
这人赵书礼没有见过,大概不是宾馆的工作人员,一身黑衣也遮不住他身上的军人气质,赵书礼猜测他应该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秘密特工之类的人员。
“我是赵书礼,谁找我?”
“这个你现在不必知道,跟我来就可以了。”
“不能去!小心有诈。”
赵书礼还没有起身,身边的随从就谨慎的建议道。
赵书礼笑道:“现在身在莫斯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怕什么啊。去便去,倒要看看老毛子想干什么。”
黑衣人把赵书礼带到宾馆中一个十分偏僻的房间,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套件,如果评个级的话,应该算是总统套房。
此时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留着坚硬短发,叼着颗烟斗穿着工人装面容硬朗的男人,不是史太林还有谁。另一个是穿着棕sè军长裙,夹着文件夹的青年女子。
一进来,女子先说话了,用的是中文:“赵先生你好,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史太林先生吗,久仰大名了。察里津的战斗打的漂亮啊,阁下如此功绩称为苏联的缔造者亦不为过啊。”
赵书礼上去就是一顿马屁乱轰,他用的是俄语,史太林听得懂。
但是他很意外:“你懂俄语?”
“没错,我不是还跟你们的外交使者伊利亚科夫谈判过几次吗。”
史太林点点头对秘书道:“这些你们都没有搜集到,这是失职。”
秘书赶紧认错,表示工作做的不到位,史太林让她以后注意,然后让女秘书出去了。他这次见赵书礼是秘密前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之所以带个懂中文的秘书,是怕无法交流。
秘书刚合上套房的大门,赵书礼用一种不紧不慢,即不会给人压迫感,也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急迫的节奏,慢慢走向史太林。
“亲爱的苏维埃联盟总书记史太林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压制着见到传说中伟人的激动心情,赵书礼用一种稳重的缓慢而又显得三分热情的口气打招呼道。
史太林不紧不慢道:“亲爱的中华│民│国西北边防军司令赵良悟先生,见到你也很高兴。”然后请赵书礼坐下。
果然是老牌【整治家】,说话滴水不漏,赵书礼本以为他会称呼自己做外蒙古全权公使呢,这样的话,不经意间他就等于承认了中国对外蒙的主权。但是他却宁可称呼赵书礼的军职,这个职位对于俄国人大概比外蒙全权公使要陌生的多了。赵书礼不但从这句称呼中听出史太林的【整治】天分,还听出史太林是对自己做过一番功课的,大概自己的档案他已经熟悉了。
“总书记阁下,很高兴您在百忙中能接见我。我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谈外蒙古问题的。”
赵书礼想着,必须把话题强拉到外蒙古问题上,不信这个老【整治家】不会失言。
“我认为贵我两国间,不存在外蒙古问题,贵国是一个dú lì的国家,我国也是一个dú lì的国家,同样外蒙也是一个dú lì的国家。所以这个问题还轮不到我们来谈论,外蒙问题应该是外蒙人自己的事情。”
还是滴水不漏,就是不肯承认外蒙的归属问题。
“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一下总书记阁下,外蒙古自古就是中国领土,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史太林笑了,叼着烟斗道:“我想您千里迢迢来莫斯科不会是来纠缠这个复杂的问题的吧。而且就我目前的状态,我想也不适合和您谈论这个问题。”
赵书礼点点头道:“没错这个问题是很复杂,谈论这个问题我想确实对现在的您来说有些敏感,我不愿意为难您,我希望我国能跟您和您领导的【整府】成为朋友。那不如这样好了,我们不谈【整治】问题,就谈经济问题好了。”
“经济问题,你来此仅仅为了这个?”
“没错,我发现外蒙【整局】安定一年多后,经济发展情况不错,这其中还有许多俄罗斯商人的功劳。但是如果考虑到中国和苏联是这样规模的两个大国的话,这些经济交流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史太林点点头示意赵书礼继续。
赵书礼道:“我觉得贵我两国之间的商贸发展有相当大的潜力,而且我们的经济结构也有很强的互补。我国是一个人口大国,而贵国则是一个领土大国,我倡议我们应该共同努力,扩大双方的贸易交流,把贸易额从当前的一百万美元,扩大到一千万甚至一亿,我想不会太过困难。”
史太林继续点头,不过说话了:“我想司令阁下是胸有成竹了,不放直说吧。”
“好,我想在中苏边境地带设置一个zì yóu贸易区,我国愿意提供场地,就定在买卖城如何?”赵书礼提议道。买卖城现在还在乔巴山等人的控制下,而他们之所以能控制那里,不过是因为苏联的支持而已。赵书礼之所以提议把那里作为一个zì yóu贸易区,第一是希望借此明示此地的归属,第二呢,也是希望用经济利益,让苏联人放弃这帮分裂分子。
史达林沉默着,只顾着抽烟斗,吧嗒吧嗒许久。
他提出了一个提议:“阁下这个建议很好,我想我国zhèng fǔ应该不会拒绝,但是我想补充一点,既然是zì yóu贸易区,我想这个地方的【整治】也应该交给该地公民自决。”
赵书礼沉思了,要是此地自治自决,恐怕在乔巴等人的煽动下,他们会选择dú lì。毕竟蒙古人也是中国人,中国人出了名的不团结,要是没有强大的外部压力,几乎就是散沙一盘。各个地方的地方主义也很严重,别说买卖城这样的边境地区了,就算是běi jīng上海,要是让当地居民公投自决,恐怕也会投出一个dú lì的票数来。
思虑许久赵书礼道:“自治自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保证这个地区不能宣布dú lì出去。”他其实已经做出了让步。
史太林看的出来赵书礼的诚意,点点头道:“不是说不谈【整治】问题的吗,我想此地的【整治】格局也不应该有变动。此地就作为一个外蒙一部分的zì yóu区好了,就想是但泽zì yóu市一样如何。”
“好!”
“赵司令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
“我建议在买卖城定期举办中苏贸易展览会和推介会,方便双方商人更好的交流商业信息。”
“这个我同意,具体的就让贵【整府】和我国【整府】商务部门来谈好了。”
抛砖引玉,说完经济合作后,赵书礼终于说到了正题:“应该如此!既然贵我双方已经达成了经济方面的共识,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贵国的支持。”
“可是关于rì本?”果不然是老牌【整治家】,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赵书礼的目的,不过这大概也是史太林在莫斯科局势正紧张的时刻,却还愿意秘密的来跟赵书礼会面的原因。
“总书记阁下说的没错,rì本人一直对我国怀有不切实际的野心,尤其是东北地区,更是视作囊中之物。现在靠近东北的蒙古地区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就在我来苏前,他们还强行索取了外蒙地区的一条筑路权,他们要修建一条几乎平行于西伯利亚铁路,并且靠近苏联边境的铁路。”
史太林打断道:“阁下的意思是想我国出面制止rì本人的行为吗。”
“不是,筑路权他们既然已经获得了,恐怕没办法阻止了。”
“这倒未必,假如外蒙是一个dú lì国家,那么他们从中国取得的筑路权就是非法的了。”
“不行,外蒙是我国坚持的固有领土,绝不是一个dú lì国家,这是全世界都承认的。”
赵书礼严肃提醒史太林道。
史太林又笑了笑:“说好了不谈【整治】问题的吗。”
赵书礼郁闷了,他的目的是想联俄制rì,但是却不能扯外蒙这个中rì俄三国的矛盾所在。他愁了,但看着老神在在的史太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跟真正的老【整治家】之间的差距了。
收拾好心情后,赵书礼调整措辞道:“对,不谈【整治】,也不谈外蒙归属问题。我方认为既然外蒙地区保持现状是有贵我两国条约保证的,我们双方就应该共同努力,保持此地的现状和稳定,不能允许第三方肆意破坏此地的现状。”
史太林道:“我赞同!”
赵书礼要求道:“那我希望苏方,能发一个声明,拒绝任何国家和势力,破坏外蒙地区的现状。”
史太林问道“那么贵方呢,是不是也发同样的一个声明!”
赵书礼摇摇头,他可不能答应,他的一贯主张是,这里是中国无可争议的国土,如果他也发这个声明,岂不是承认此地归属未明了。苏联可以发这个声明,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发。
史太林笑道:“让我国单独出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可是要冒着跟rì本zhèng fǔ交恶的风险的,要知道rì本可是我国的友邦啊。所以,我想如果我国单独发表这个声明,是否应该获得一些补偿呢。”
“补偿?贵方希望得到怎样的补偿。”
“我们也希望获得在外蒙的筑路权!”
“我想我国【整府】绝对不能同意,出卖国土上的路权的。”
“那么rì本人为何能获得这个权力呢。”
赵书礼又郁闷了,辩论也辩不过这个老家伙啊,怎么办呢。
“放心,我们跟rì本人不同,不要求铁路两侧的矿权!”
这个时代获得铁路修筑权,同时获得铁路两侧的探矿权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各国都如此。如果仅仅是修一条铁路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能不给还是不给的好。
赵书礼继续争取:“修铁路我国【整府】是欢迎的,但是我国有能力自己修筑铁路——”
赵书礼还没说完,史太林就打断他道:“我国希望修建一条连接库伦和西伯利亚铁路的支线,要么答应要么否定,你们只有这两个选择。”
赵书礼面上无光,这个双选题等于是逼他,但不能不忍。
“那么运营呢,我们希望采取联营的方式!贵我双方各占一半股份。”
大概是因为史太林只需要一条铁路,至于铁路的运营,至于利润等他不关心,只要铁路能帮助运兵就好。
“可以!”
“那么我希望由我方出人经营此铁路。”
“不行!”史太林干脆的拒绝了,因为他要修这条路的目的就是,万一这里局势有变,苏军可以最快速的赶至。
“那么双方共同经营,我方人员至少要占到百分之五十。”
“可以。”
“那么结算呢,我希望用美元结算。”
“可以!”
只要是不严重影响到苏方对铁路的控制权,史太林都答应了下来。
最后分配完利益后,赵书礼可累坏了,是心累。不过他还不能松懈,他见史太林还有一个目的。
“总书记的态度充分体验了贵方的诚意,我谨代表我国【整府】对您表示感谢。但是贵我双方就上次的密约还有一个遗留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贵方答应援助我方的火炮工厂和机枪厂事宜,我希望贵方尽快兑现条约义务。”
史太林道:“这个问题也不是问题,就按照条约规定办理就好。”
“如此,那就祝愿贵我双方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
跟史太林的密谈达成的各项协议,自然有专门的人负责,大概是在史太林的关照下,苏方相关部门很快就办理了相关事宜,联合修筑铁路和枪炮工厂等文件很快就签署,相关设备和机器也在一个月内发往中国,充分体现了【公颤主意】国家的高效率这个特点。
赵书礼派相关办事人员随机器设备和苏联专家一道回国后,他在苏联外交委员会办理了相关手续后,经过欧洲铁路联运去了德国。
期间的各种不同国家的签证问题不提,在一个月后,赵书礼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德国。他们在德国的待遇,让赵书礼小小吃了一惊。
三十九节 军事秘约(1)
德意志第二帝国已经崩溃了,现在德国正处于魏玛共和国时期,当然这个魏玛共和国不是正式名称,德国的国名并没有改,仍然称呼德意志帝国,但因为战后的zhèng fǔ在魏玛这个小城通过了一部宪法,废除了帝制,后来的史学家为了跟德皇时代的德意志帝国区分开来,才称呼从战后到黑特勒建立第三帝国之间的这段德国政权为魏玛共和国,这就是俗话说的史称。
此时的总统是一战英雄保罗·冯·兴登堡。赵书礼没想到,尽管德国帝制和贵族制度已经消失了,可是高星桥“冯”这个便宜贵族头衔竟然那么有用,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就因为一个‘冯’姓而受到各方的礼遇。这次他不过代表了中国一个地方zhèng fǔ访问,没想到竟然获准觐见了德国总统保罗·冯·兴登堡将军,并且他还说服兴登堡在赵书礼到德国后,接见赵书礼。
赵书礼已经见过了苏联的史太林,按说见兴登堡这个跟史太林地位对等的人物不该意外,可是要注意的是,苏联跟赵书礼势力之间可是有着外蒙问题的,而德国跟赵书礼之间则没有任何瓜葛,因此兴登堡愿意见赵书礼,让赵书礼以为全是靠着高星桥的关系,心里对这个人的评价顿时又上升了一大截。
兴登堡有着德意志式的傲慢,虽然答应接见赵书礼,但是却让赵书礼在客厅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这让陪同的高星桥万分抱歉,反倒是赵书礼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不悦,因为他心里知道他来自一个三流的国家,不受礼遇也很正常。有生气的空儿,还不如多做点有利于国家的实事呢。
终于有秘书来通知赵书礼可以去书房见总统了,在书房见面这说明了对方对这次会面的态度极度不重视,仍然在表现着他的傲慢和对赵书礼的轻视。
“你好啊,伟大的德意志总统,一战中的英雄兴登堡将军!”
一见面赵书礼热情的问候道,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对方轻视态度的影响。
高星桥担任翻译,他还没有把这句话翻译完,兴登堡已经伸出了手要跟赵书礼握手。
主动握手这不是热情,恰恰相反是因为他把自己摆在一个更高一级的位置,因为在西方礼仪中,上级是应该主动跟下级握手的,而下级是不能在上级之前伸出手的。
赵书礼同样没有在意,伸出了手紧紧的握了一把,然后他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能让兴登堡吓一跳的话——
“阁下,我听闻德国跟苏联有军事秘约,双方合作研究军事科技,成果共享,我国【整府】也希望能跟贵国合作!”
兴登堡虽然也是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但是毕竟是军官出身,搞【整治】跟史太林那种人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脸sè顿时就不对了,接着生硬的否认:“你听谁说的,这是污蔑,我们伟大的德意志绝对不会跟苏联那种国家合作的。所谓军事秘约根本就是对我国的侮辱,你不应该相信这些东西。”
赵书礼笑道:“或许吧,我也只是听说,您知道在一战中虽然贵国失败了,但是这完全不是军事上的失利,因为直至停战勇敢的德意志军人仍然在别国的领土上,而德意志领土上没有一个敌人士兵。加上我国一向都推崇德意志的军事力量,所以就有各种消息乱传了,并且在我国像高先生这样的德意志忠诚的朋友是非常多的,而且很多在过去都是能够跟德皇通信的,所以我也就相信了他们那里来的消息。”
赵书礼的话既有恭维,又有忽悠,既让兴登堡这个军人心中不承认失败的情节得到满足,又暗示中国人对德国是抱有好感,对他们的失败持有同情和不平的。
果然这句话效果不错,兴登堡的脸sè舒展开来,笑道:“赵良悟我的朋友,您说了句真话。不错,德意志是铁打的,他永远不会失败,总有一天德意志还会崛起的。”
“我始终相信有这么一天!”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军事合作?”
“是的,我相信中国和德国之间有广泛的合作前景,其实并不仅仅局限于军事领域!”
兴登堡点点头,但是却推脱过去了,说以后再说。两人又随意的说了些个人对国际形势的理解问题,交流了些意见之类的公式化的形式后,就结束了这次会晤。
虽然会晤没有达成什么实质xìng的结果,但是赵书礼看明白了两点,第一点是兴登堡跟史太林那样的专业整治家不一样,这个人更加情绪化,或许一高兴什么都做得出来,第二点是这个人不像史太林那么专权,有些事他不能或者不愿意一家言。
会晤结束后,当晚赵书礼受到邀请跟高星桥一起参加了兴登堡在家中举办的晚宴,接下来一些天里,接二连三的都有德国人宴请赵书礼,当然每次都少不了高星桥,让赵书礼分不清哪些人主要是为了请谁。但是赵书礼耐得住xìng子,此后虽然有机会但是他一次都没有跟兴登堡在提起军事合作的事情。
反而开始不断的回请德国各界政要,也接二连三的举办宴会邀请工业界人物,像他们推介绥远的优势,煤炭资源丰富,各种矿产品类多样,面积广大加上外蒙一起是三个德国还多。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中国有巨大的人口,这意味着庞大的市场,但是却极度缺乏技术,如果德国人去那里投资一定可以获得巨额的回报。而且zhèng fǔ提供极大的优惠政策。
“那我们为什么要选择在绥···远,那么一个内陆地方投资呢,我想贵国沿海相比阁下主政的省份更有优势,也更适合我们去投资。”
赵书礼正在推介优势,忽悠德国人的时候,突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德国工厂主挑刺道。
赵书礼笑道:“没错沿海交通更加便利,但是请记住,一战过后德国的船运力量受到了致命削弱,而我国历来都是一个海运弱国。可是如果通过苏联的西伯利亚铁路,那么从德国到中国最近的路途恰好是外蒙,而外蒙跟绥远一体,目前都是由在下主持【整府事务】。所以说绥蒙地区跟德国在交通上不但不是劣势,恰恰相反是绝对的优势。另外,绥远外蒙资源丰富,却又没开发,正适合德意志先进的技术去嫁接。还有一点我要强调的是,在整个中国,甚至在整个世界上,你们都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提供那么优惠的政策给各位企业主的。”
小胡子沉默了,想了想又问道:“先生可以在说说你们的政策优惠吗?”
“我们的政策是,对于特定的行业,比如机器制造,飞机制造,汽车制造等行业,给予三年免税期,三年到五年税收减免一半,并且优先解决道路电力和用水问题。”
“我的工厂是搞管道焊接的,请问可以获得免税政策吗?”一个偏瘦的德国工厂主受到吸引,问道。
赵书礼回答:“具体的行业目录,各位会后可以找我的秘书领取,谢谢。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些政策能否实行并不在我们绥蒙zhèng fǔ,而在于贵国zhèng fǔ的态度。我刚才说过,只要我国跟贵国签署了互惠的经济协议,那么各位绝对是可以享受到最优惠的待遇的,对有些企业甚至可以说是超国民的。”
这样的推介会赵书礼几乎每隔几天就搞一次,虽然花费不菲,但是他对此是不惜工本的,此次带来了两百万银元,其中一百万就是搞招商的经费,并且还可以视情况无限增加,赵书礼的一个信条就是花大钱办大事。如此不惜代价,收获自然是有的,很快就有心动的大企业主开始主动的联系赵书礼,并且自发的去游说兴登堡zhèng fǔ去了,这就是赵书礼要的结果。对付不同的zhèng fǔ他有不同的策略,对于苏联那种,必须跟金字塔顶层的人物直接对话,而对于德国这样的西方国家,民间的声音还是很大的,哪怕是军国主义气氛浓厚的德意志也不例外。
除了搞经贸推介会,赵书礼还招待了很多留德的学生,他希望能把这批高级知识分子都招揽到自己的地盘上去。赵书礼没想到的是,自己在这批学生中还挺有名气,原因吗自然是收复外蒙的功绩了。他的这些功绩,平时自己都没有时间去关心的,因为他要时时刻刻的盯着那里会不会发生变局,但是在国人尤其是年轻人,热血的学生中间,他的名声却是非常响亮的。因此招揽留学生的计划也很顺利,不少学生表示立即就愿意跟赵书礼回去,可是赵书礼拒绝了,要求他们好好学习完成学业,并且对学生们说,要是在德国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绥远zhèng fǔ解决,绥远zhèng fǔ决定在德国设立一个商业事务处,以后可以兼做留学生在德国的活动中心。
赵书礼还参观了德国很多的企业,他发现跟过去相比,德国的企业已经完全变样了,各种设备几乎都是新的,旧设备据说战争结束的几年里不是生锈就是当卖废铁了,真是可惜了。但是新设备有新设备的优势,这些采用最新技术生产设计的机器设备,采用的也是最新的工艺,生产效率非常之高几乎是苏联同类工厂的一倍以上,在国际上竞争力也非常强。
1926年3月,赵书礼到德国已经一个月了,终于他又得到了兴登堡zhèng fǔ的约见,这次非常正式,他们想跟赵书礼进行商业上的合作谈判。但是一谈论具体事宜,赵书礼却拒绝了,他要求单独面见兴登堡。
这次跟兴登堡的见面,赵书礼再次提出了军事合作的要求,并且表示合作中产生的经费由中国一方全力承担,而技术则双方共享。同时他再次提出了德国跟苏联的军事合作,要求按照跟苏联合作的模式建立中德合作。
兴登堡这次没有否认德国跟苏联的秘密合作,同时表示他会考虑赵书礼的要求。然而不久赵书礼就又跟兴登堡会晤了一次,这一次他说服了兴登堡,只用了几句话而已。
四十节 军事合作(2)
兴登堡自从当了总统后,其实具体事务他是很少cāo心的,都是自己选定的总理处理,如果不是特别重大的事务他一般也不会过问,别人也不会来烦他。可是最近来自中国一个内陆省份的zhèng fǔ考察组一行人却让他不得安生起来,隔三差五的就有工业界的重量人物来拜见他,希望可以跟这个德国整府可以跟这个代表团达成促进经济的协议。他同意了,德意志需要市场,同样也需要朋友,因为从一战后德意志太孤独了,否则也不会跟苏联这种国家搞合作了。
可是当兴登堡煞有介事的邀请这个代表团举行经济合作的谈判的时候,他们竟然拒绝了,并且他们的领导人要跟自己单独会面,还提出了一个要求,正是上次提出的那个自己有点印象的军事合作。
对于军事合作兴登堡不反感,相反他很主动的向世界各地派出军事顾问,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德国未来的军事力量,因为可恶的法国人在战争中侥幸胜利后,歇斯底里的要遏制德意志的发展空间,他们不但要求德国关闭了所有的军校,甚至还不允许生产大多数大威力武器。这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对于向中国派遣军事顾问他却很有顾虑,因为派遣顾问同样也不再高卢人允许德国人从事的军事项目名单上。他以前派遣的那些顾问,全都是隐藏身份,或者以私人身份前去目的国的。如果德国派顾问去中国,他担心不能保留秘密,因为中国的特殊国情,那里是各个列强国角逐利益的猎场,各国间谍的舞台。
很快又一次会晤上,那个中国人说出的一番话,让兴登堡心里终于下定决心跟中国搞军事合作了。那个中国人说:德意志必须有勇气自己挣脱绞索,否则谁也帮不了他!而且如果德国连偷偷训练军事人才这样的勇气都没有,自动阉│割了自己的尚武jīng神,可就真遂了法国人的愿,永远成为一个拿破仑时代那样的法国附庸了。还说跟苏联一个国家的军事合作不可能培养足够数量,和足够技能的德**事人才,因为将来德国面对的对手不会只是一个,而必然是多种多样的,如果不将这些对手一一打败,德国是没用前途的,所以德国需要跟尽可能多的国家进行合作,来积累不同的军事经验。
要是连派遣顾问专家这种事情也要看高卢雄鸡的脸sè,德国还怎么崛起,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兴登堡这个老战士,一时脾气上来兴登堡立刻答应了赵书礼的要求。
不得不说说这个时代的德国整治体制,一战以前和一战期间,德国是由德皇统治的,名义上虽然有议会等等,但是德皇的权力是相当大的,几乎等于dú cái。一战结束后,德国战败德皇退位,德国建立了共和国,按说德国应该更加mín zhǔ才对。可结果是更加**了,此时的议会虽然名义上拥有很大的权力,但是宪法中规定,总统有权宣布“紧急法令”来处理国家事务,这等于赋予了总统绕开国会来处理国家事务的权力。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德国人中普遍存在着这样一种情绪,那就是德国没有打败,之所以战败是因为政客的投降和背叛。所以战后德国人极度不相信政客们,也就造成了兴登堡这样的有浓厚军方背景的人物上台。值得一提的是,说德国是被出卖的这个观点的,正是兴登堡本人。
另一个原因就是,德国是一个有着浓厚的强人政治传统的国家,国民更愿意把国家的命运交给某一个强力人物。历史已经证明也将继续证明,在这种国家中,想要实行民选整治是有多么的困难。所以兴登堡的上台,以及后来的小胡子的上台都是有原因的,是历史的必然。
几天后,在兴登堡的强力推动下,他的幕僚们高效的出台了合作的草案。
“总统阁下,我认为我们以一个国家的身份跟对方一个地方zhèng fǔ合作,这样很不对等,所以我建议阁下取消这个设想。”
虽然亲自做了大量的工作,兴登堡的秘书长,仍然很反对兴登堡这个兴之所至的想法。
但是兴登堡异乎寻常的坚决:“我找你们来不是听这个合作合不合适的,而是希望你们提出合适的计划,如何进行这样的合作。”
秘书长叹口气,然后拿出了一份计划书,德国人做事还是很严谨的,当总统提出了设想后,他用了几天时间搜集资料,很快就制定了一份适合两国的计划书。
看到秘书长早有准备,兴登堡的脾气稍稍减缓,拿过计划书仔细看了看,发现似曾相识,于是疑惑道:“这份计划书,我仿佛在哪里见过,难道你以前给我看过?”
秘书长道:“没错,这份计划书是根据1922年我国与苏联的秘约起草的,您不是说了吗,就以苏德秘约为蓝本吗。”
兴登堡点点头,又问道:“难道没有差别吗?”
秘书长道:“当然有,这里没有涉及潜艇军舰,坦克飞机等高级技术装备合作。”
兴登堡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我个人觉得,中国人的国民素质使得他们无法掌握这些技术型装备。”
秘书长肯定的说道,又是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
兴登堡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兴登堡也不是好东西。
······
赵书礼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份军事合作协议蓝本,他仔细看完后,其实内心是很兴奋的,因为这其中包含的门类奇多,有各型新型火炮,有各种自动武器(机枪),有化学武器,还有地雷等特种武器。德国人竟然还额外的提出了一个,派遣军事顾问帮助赵书礼训练士兵的建议,这也让他很满意。让他更为满意的是,德国人在草议末款还答应提供5亿马克的信贷额度,连资金都有了,让一直受钱困扰的赵书礼终于相信了天上真能掉馅饼。其实赵书礼不知道的是,德国在两年前跟苏联签订的协议中就有信贷的条款,而且当时德国的经济几近崩溃。而现在的德国在美国人提出的道威斯计划帮助下,不但减少了赔款额度,还多了很多贷款流入,每年流入的贷款数量是赔款数量的两倍还多,这也帮德国经济度过了难关。他们发行了国家马克替代了已经成为废纸的旧马克,这些新马克也被叫做帝国马克,在美国人黄金的支持和保证下,又坚挺了起来,现在一美元只能兑换四马克,而旧马克是一比几十亿。在刚刚战败经济崩溃的时候,德国人为了将来的军事前途,就不惜给予苏联大量贷款,更何况现在呢。
之后赵书礼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跟德国人继续交涉,因为这份草议中没有包含他期待的空军和坦克部队。德国人解释说中国不需要这两种技术,而且空军和坦克都是很耗钱的东东,仅仅靠德国提供的信贷恐怕无法满足要求。
最后赵书礼接受了德国人的说法,但是坚持要建一个飞机制造厂,因为前几天他参观过一个德国一战时候遗留的飞机厂,那里的技术人员告诉赵书礼,飞机制造牵扯的产业上千,这绝对有利于工业链条的完善。
而坦克吗,赵书礼也了解到,战后德国不被允许制造坦克,战前德国也不是坦克的发明国和制造大国,他们的坦克技术也不怎么样,所以就不浪费金钱了。不过后来当赵书礼知道,因为自己这个决定,德国人只能把所有的懂坦克的军官都派到了苏联研究坦克战,而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古德里安时,肠子都悔青了。
就这样赵书礼跟德国签订了一个军事秘约,其中涉及火炮技术,枪械技术和化工技术等等。之后他又跟德国进行正常的商业上的谈判,又搂到了十亿马克的信贷额度,这让赵书礼感慨强国就是强国,破船还有三斤钉呢,虽然战败了,但是随便缓口气就仍然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实力派。
四十一节 北伐战争
签订条约不久,一个问题开始困扰赵书礼了,国内的问题,自己地盘上的问题。
自从赵书礼和冯玉祥出国后,各派军阀开始收拾冯系势力,绥西也是其中一股军阀力量。
宋远攻占了群龙无首的归绥后,并没有停下脚步,一面沿着京包铁路进军张家口,一面电令库伦的骑兵师南下助战。这些骑兵虽然攻坚比不上步兵,但是移动迅速的特点,让她们可以在华北平原上大范围的纵横驰骋,宋远也因势利导,让这些骑兵出马收编被各派军阀打散后的国民军二三军溃兵,很快他手里的军力从五万发展到了十万。
宋远手中力量的增加,让各派势力把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不断有人游说他,拉拢他。其中不乏奉系这样的实力派,他们鼓励宋远脱离赵书礼自立,并且允诺绥远察哈尔两地归属于他。在这些诱惑中,宋远开始犹豫了,对赵书礼给的指示开始阳奉yīn违。本来赵书礼的意图是攻击冯系扩张地盘,但同时也尽力保留冯系的实力,让他有东山再起参与北伐的机会。因为只有北伐才能再一次统一中国,然后中国才能有能力在抗战中始终坚持,这些事情靠北洋军阀是不行的。但是宋远没有执行赵书礼的命令,他极力阻拦向西退却的冯系西北军,将他们打散后收编。
对于手下这种不听令的行为,赵书礼很是紧张了一把,北洋时期各种倒戈,各种背信弃义,今天投李明天投王很常见,自立更是家常便饭,不然就没有那么多新军阀如雨后chūn笋一般,纷纷崛起了。
赵书礼起初有一阵子慌乱,甚至打算暂时终止和德国人的谈判立刻回国,可是镇静了一夜后,他立刻稳定了心神,不但继续留在德国在这里打着中国地方zhèng fǔ名义捞取好处,而且接连给国内发电。
主要意思有三条:
第一条,任命宋远代理自己为西北边防军司令,让他全面接管绥西所有军队。
第二条,任命宋远为绥远都统,全权主持绥远事务。
第三条,告诉宋远说,弟因故不在国内,一切仰仗兄,同时让他注意好身体。
他出国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被人釜底抽薪,彻底霸占了地盘,成为丧家之犬。但是他还是出国了,他可不想成为那样一种人,由于担心自己的控制力,而一辈子稳稳守着家当,就像阎锡山或者蒋光头一样。同样也出于对部下的信任,他不愿意每一个人都要去怀疑,尤其是跟自己一起成长,一起努力建立起了绥西势力的人也不能信任的话,那么人生太恐怖了。
所以他出国了,但是问题就是出了,从他留在绥西的暗探发来的电报中,赵书礼时刻了解着国内的形式和自己军队的动向。他从宋远违背自己命令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他的异心,但是同时他还看出了宋远此时并没有坚定反自己的决心,因为他仍然在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在绥西时候定下的各项政策,并且也没有接受奉系张作霖送上的都统头衔。从这些赵书礼判断出宋远心里在摇摆,他本来就是个很优柔寡断的人,虽然有强烈的升官yù望,但是却魄力不足,甚至比不上跟他一起从军校毕业的那几个部下。他的排兵布阵也往往是,中规中矩,沉稳有余,而奇变不足,而且有谋无断,不是个自信的人。
因此赵书礼才发了那几条电报,既然你宋远要权力,我就给你,不但给你军权还给你【整权】,让你体会一下大权在握的感觉,同时从感情上关心你,让你顾及顾及一直以来的感情。并且一点不带责备,全是关怀之语,仿佛完全没有发现宋远的异动,仍然跟他肝胆相照一样。发完一系列电报后,赵书礼启程回国,他这次走海路,从汉堡出发,经地中海印度洋到南方的广州上岸。
此时已经到了五月初,军阀联军终于发动南口攻势。
此时冯玉祥的国民军在苏联支持下扩编到18个师,25个旅,22万人,有机枪625挺,大炮400门。并且不包括像以前的二三军那样的杂牌,全都是自己的嫡系部队,训练有素,将领有孙连仲、郑金声、徐永昌、宋哲元、方振武、石友三、韩复榘等人也都非常有能力,可以说现在的22万人就是22万悍勇之士。并且在苏联顾问的建议下,在南口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打算长期坚守等待南方割命军北伐的情况。
而军阀联军方面,以直系军队主攻,奉系军队辅助,同时请到了山西军阀阎锡山的参战,加上宋远手上的西北边防军,军阀联军总兵力达到了70万人,机枪1000挺,大炮900门,占有绝对的优势。
虽然如此,联军的攻击却不顺利,首先是主攻的直系军队,很多都是此次收编的国民军二三军,而二三军原为陕西地方军,多是陕西人,冯玉祥陕西主政的时候颇有廉名,他们不是很愿意跟冯作战。倒是助战的阎锡山晋军,北出雁门关进入晋北地区,跟韩复榘石友三部激战,切断了京包铁路,让冯军彻底被包围起来。宋远倒是真卖命,虽然收编的部队,既没有战斗力,又没有作战的意愿。宋远还是强硬进军,在张作霖援助了一百门大炮和三百多挺机枪的助力下,攻克张家口,并且连克宣化、怀来等冯军防守薄弱地域,并强占八达岭,进逼紧邻南口的冯军重点防御的居庸关。
就在此时,中国历史上一只著名的军队姗姗来迟,却总算登上了舞台,那就是南方的国民割命军。割命jīng神领袖孙中山虽然在一年前去世,但是北伐北洋军阀统一中国却一直是他的愿望。可在他活着的时候始终没能成功,反倒是死后,南方割命志士受到鼓励,以完成孙先生遗志为动力,终于组织起了一次成规模的北伐行动。
北伐军一共8个军,10万人,一路主力为新桂系军,从广西出发北上攻击两湖的吴佩孚,另一路主力是从广东出发的割命军第一军,他们的目的是两浙的孙传芳。桂军的领导人是林宗仁白崇禧,而第一军总司令则是蒋瑞元(此人名字很多,包括中正,介石等),终于这一批人也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7月,割命军宣布北伐,8月就占领湖南,并攻入了湖北,占据两湖的吴佩孚终于急了。
本来吴佩孚在上次直奉战争中被打败,隐居了起来,可当去年奉系内乱然后又跟冯系国民军发生冲突,打散了国民军二三军后,吴佩孚再次崛起,因为二三军扩编太快,内部很多都是原吴佩孚直系军队,此时他们再一次归拢到吴佩孚的麾下。很快吴佩孚收回河南,又占据了两湖,死灰复燃了。
恢复势力后,吴佩孚孤傲的xìng格再次显露出来,在跟各个军阀联络攻击冯的时候,他坚决要求直系担任主攻,而拒绝让他忌惮的奉系入关,只答应兵力强盛的奉系东北军在长城以北做些辅助xìng的攻击。吴佩孚没想到自己过去的手下冯玉祥的军队竟这么不好打,直到南方的割命军已经开始北伐,他还没有攻克南口。但是此时吴佩孚根本没有把北伐军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人数只有10万,武器都不全的一些乌合之众肯定会像孙中山生前那样,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但是他不会明白的是,这次的北伐军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孙中山只懂得利用军阀打击军阀,最后不管是滇军的唐继尧还是桂系的陆荣廷都不过是利用他来扩张势力,等利益足够的时候,都果断的踢开孙。但现在,北伐军的组成中,桂系是由驱逐了陆荣廷的新势力李白二人主掌,他们都心向【割命】,而广东则经过了东征后,【整权】完全掌控在了孙中山建立的【三民堂】手里。又有苏联人指导,军官是正规的黄埔军校生,可以说此时这只军队是一直有组织有纪律有信仰,组织严密目的明确且意志坚定的军事组织了。更重要的是,他的领导不再是老一批的从清末走来的孙中山等人,而是李宗仁白崇禧蒋瑞元等一批新成长起来的军政大鳄。
因此北伐势如破竹,不但占据了大片的地盘,军队数量还越打越多。两月间就进逼武汉,吴佩孚终于跟奉系妥协,不在图谋běi jīng【整权】,将北方攻击国民军的任务托付给奉系,自己率领主力南下要跟北伐军决战于武汉城下。
8月上旬,赵书礼终于在做了三个月的船后,到达了广州,一下船当地【整府】早早就派人等着他了。
四十二节 在广州
北方战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奉系担当攻击主力后,很快吴俊升部就攻克关外重镇多伦,大军越过yīn山蜂拥入关。而国民军此时已困境重重,虽然南口易守难攻,但是存粮不多,本来还能从张家口接济,可张家口也已经被占领,二十多万大军聚集在南口镇为中心的几平方公里面积上,弹药也不全,终于在数十万奉军大军压境下土崩瓦解。
雁北地区的韩复榘、石友三、张自忠等三个师五万余人投降晋军,而蒋鸿遇等其他将领也发生了冲突,有的希望坚守,有的希望西撤去甘肃,最终只有不到万人从大同突围至陕北神木等地。国民军一溃散,张作霖积极南下占领了天津,然后进逼běi jīng,却与宋远发生了冲突。
宋远带领西北边防军本来主力聚集在八达岭图谋居庸关,冯军国民军一溃散,抓住机会诱降防守居庸关的绥西老军阀郑金声。并命一队jīng锐,坐缴获的冯军一列当做堡垒的武装列车,沿京张铁路快速南下。脱欢和李三江的骑兵大军跟进,一路收降溃兵,很快占据了铁路沿线的南口镇,沙河镇,并与八月中旬先头部队到达紧靠běi jīng城的清河镇。可此时他收到了张作霖的命令,让他的部队进驻北苑,不得进入běi jīng城。
本来宋远之所以快速进军,就是为了赶在奉系之前占领běi jīng,一系列的军事行动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全身心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心中不免生起了北方军阀都有的那种京城情节,也想占领běi jīng城一步登天过过皇帝瘾。可惜张作霖的命令如同一盆冷水,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反应过来此时的奉系才是北方的老大,谁都惹不起的主儿。此时又有绥西zhèng fǔ不停的给他送来军需告紧,让他考虑放缓军事行动的情况,让宋远不得不重新的思考前途了,最终在已经几个月不联系后,他给赵书礼发了一个电报。
宋远这几个月其实过得并不轻松,开始他确实受到张作霖等大军阀承诺的诱惑,但是心里始终拿不定主意,背叛赵书礼要背负的骂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敢肯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老实说赵书礼在绥西非常有声望,又有收复外蒙的英雄声望,他不知道万一自己宣布脱离赵,会有多少军队会跟着自己,起码北方的蒙古骑兵肯定要讨伐自己。
而赵书礼给他的几封电报,不但完全没有责怪他的私自行动,而且还给予了他更大的权力,让他可以在不脱离赵的前提下,放手大干。本想着等自己军事成功后,积累足够的声望后,再做考虑。可是自从接手了权力后,他发现权力这东西并不是那么甜美。军队扩大是好事,可是补给压力陡增,本来绥西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在赵书礼几年呕心沥血的治理下,每年收入勉强达到五百万银元,也就能养三四万军队,而赵书礼走前已经扩充到了五万,发军饷都已经有问题了。
自己又收拢了大量的冯系国民军后,更是开始了欠饷,嫡系军队还好说,这些大多是受到土地吸引,居家迁往河套的移民,算是绥西子弟兵,即使暂时不发饷也不会特别有意见,可是那些投降的西北军士兵就不一样了,他之所以能招降收编这些人,根本就是承诺了丰厚军饷的结果,可是军饷一断,这些军队顿时就开始哗变,不服管束起来。
这些还则罢了,更烦的是政务,没玩没了的各种报表,让他烦不胜烦,以他的xìng格,又不敢胡乱签署,只能耐着xìng子一封一封的看。移民,招商,工厂,电力,交通,一件件事情几乎耗尽了他的jīng力。唯一支撑他的就是,进běi jīng,可是当běi jīng也没希望的时候,他总算是想到了赵书礼。
······
“书礼兄,多rì不曾联系,不知安否?弟近rì实忙于军务,无暇他顾,望兄见谅。苏联的设备已到,孔韧先生已经组织人临时于旷野中安装完全,在战争中也生产出数量可观的军械。德国顾问三百人也已经到达,机器设备正在途中,兄此去西方为国为民贡献颇大,弟甚是佩服,即便事务繁忙也未敢有一刻懈怠,全都安排停当。不知道兄何rì归国,望告知。”
赵书礼拿着宋远发来的这封电报是反复的看了十数遍,他仔细的琢磨着这封电报,希图发现其中暗含的意思。可惜没有头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宋远似乎没打算跟自己决裂。但是仍然摸不透他的心思,此时他赵书礼能回绥西吗,回去后会不会被扣押?赵书礼的桌上除了这封电报外,还有厚厚一叠最近各地战况的信息,他拿出来又看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通知【割命整府】,我要跟他们谈判。”
赵书礼是在船上跟广东【割命整府】联系上的,通过苏联人,此时苏联在【割命军】中有不少顾问,不乏很多有能力的,其中一个叫做加伦将军的后来还做到苏联的元帅。可见苏联人对广东整府北伐的关注和支持,并且也积极促成各方势力跟广东的合作,其中有冯玉祥当然也有赵书礼。
广东方派来了两个人到赵书礼的住所,一个就是苏联人,叫做鲍罗廷,而另一个是【三民堂】元老林森。
“两位好啊,又见面了!”赵书礼把两人请进屋子,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两人已经游说过赵书礼四五次。尤其是苏联人,他们希望赵书礼的军队放弃攻打冯玉祥,他们都不知道此事赵书礼自己都不知道对西北边防军的掌控力还有多少。
“赵司令这次找我们来有什么事?”鲍罗廷语气不善生硬的问道,他有理由不高兴,因为苏联支持的冯系军队表面上看已经瓦解了。
“当然是共商大局的事情了,你们知道我一直都是心向【割命】的,只是迫于时局,北方反动势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林森道:“赵司令的意思是?”
“我愿意接受鲍罗廷先生的建议,跟冯玉祥罢兵言和,其实我跟他不过是私仇,相对于【割命】的大业,我还是愿意暂时放下私人恩怨的。”
鲍罗廷冷哼道:“冯玉祥的军队已经没有了,现在谈这个已经晚了。”
林森倒不在乎冯玉祥的死活,他立即追问道:“那么你个人加入【三民堂】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书礼道:“对于【堂派】我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对于贵堂做的事情我是非常赞同,我坚定的支持北伐,并且愿意在合适的时机起兵参与,至于【割命】成功后,我希望能到【整府】中任文职,希望能在经济部门中工作。”
林森笑道:“这个没有问题!”
赵书礼又对正气呼呼的鲍罗廷道:“至于冯玉祥的问题,我相信他能东山再起,我愿意帮助他在西北重新收拾力量,然后共同北伐!”
鲍罗廷眼睛眨了眨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认为希望不大啊,可惜了那么一只军队了。”
“放心!”赵书礼道:“就此说定,我即刻启程北归,一年内必定起兵。”
赵书礼知道北伐只持续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打败了三大旧军阀,因此这个保证实在太保守了,他几乎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但是林森却不知道情况,赞叹道:“赵司令年纪虽然不大,确实是深明大义啊,难怪能做出北收外蒙那样的壮举。”
他这话却让鲍罗廷不高兴了,但却说不出来,此时苏联跟广东整府正是合作时期,不应该为了外蒙的事情交恶。
在跟鲍罗廷详细商谈了一下具体cāo作后,赵书礼第二rì坐了一艘rì本商船北上天津了,这天是1926年8月25rì,当他到达天津的那天,北伐军攻占武汉,吴佩孚主力被消灭。北伐的一个目标基本完成,北伐军开始了针对另一个目标孙传芳的行动。
四十三节 张家口大检阅
赵书礼在天津同样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也是在船上就联系好了奉系张作霖,两人有一面之缘,此时又牵扯到利益问题,因此赵书礼发出倡议说要密议,他很快就答应了。
张作霖正在天津,奉军虽然已经占领了běi jīng,但是这个狡猾的胡子可不愿意在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时候,就贸然前往běi jīng,他在等待běi jīng周边所有溃兵问题都被解决,战斗彻底结束后在做决定。
“张大帅我们又见面了!”
又是在同一间屋子中,赵书礼跟张作霖的手又握到了一起。
“哎呀,好久不见,赵司令风采更胜啊,又是风华正茂,真是羡煞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啊。”
“大帅说笑了!”
“对了,大帅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事吗。”
“当然记得,你上次还说要送给我一个油田呢,我怎么能忘记呢。”
“大帅好记xìng,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兑现承诺的。”
赵书礼派出的找油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轻松,他本以为自己点出了位置三两下就能找到石油,可是没想到钻探队竟然用了一年,而美国人在进行了半年后就放弃了,赵书礼也后悔莫及,他本来只是租用那些钻探设备,本想着要不了多少时间,可是时间一拖一年,都够买下这套设备了,而当美国人要走的时候,他还是不得已用一半的价格买下了设备,等于一百万租金白出了。
美国人走后,他们带出来的一大批中国技术人员,继续努力,最后终于在三个月前钻探出了石油,那时候赵书礼还在海上,他封锁了这个消息。他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事公之于众,显然此时他认为时机到了,因为这显然是一个很好的跟张作霖会面的借口。
“你真的在东北找到了石油?”
“没错,不过大帅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这个油田可不能白送啊,要知道这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找到的。相信大帅很快就能知道了,我已经命人向黑龙江zhèng fǔ申报开采权了。”
“这个,哈哈,行,给你开采。不过本帅岂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大帅又说笑了,我做事怎么能这么不仗义呢,我出钱出力,不过股份分大帅一半,决不让大帅吃亏。”
“哈哈哈哈,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办,我让王永江尽力配合你!”王永江是张作霖的心腹,也是东北民政一把手,这个人也是能力非凡,把东北治理的井井有条,经济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为了此人张作霖甚至不惜得罪跟自己一同起家立功汗马功劳的汤玉麟。
“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帅商量啊。”
“何事请讲。”
“我绥西军此次讨伐冯系逆军,辛劳过甚,急需休整。恳请大帅允许我军退防张家口,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就如书礼所愿!”
张作霖巴不得呢,现在宋远收拢了冯系溃兵,兵力达到二十万,而且用兵工厂历年积累的军火武装了起来,势力扩展到绥远察哈尔,在热河和直隶也跟奉系地盘犬牙交错,已经成了张作霖一块心病,赵书礼提出主动退让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呢。
“我暂时还得在běi jīng停留一段时间,就请大帅下令让宋远撤兵好了。”
“好。”
张作霖慌不迭的答应了,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赵书礼建议中暗含的企图,这也是利令智昏,不久当他琢磨过来的时候,直呼上当,可是已经晚了,那时候赵书礼已经再次牢牢掌控住了绥西的军政力量。
且不说赵书礼和张作霖在天津斗志斗心,宋远在受到了张作霖让他退防张家口的命令后,心中着实犹豫。他真的不想放弃近在咫尺的běi jīng城,可是这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封通电,是赵书礼发的,他以西北边防军司令的身份发布接受张作霖命令,并且命令西北边防军各军立即执行。同时赵书礼还给宋远等将领分别密电,告知他们奉系势大不可力敌,让他们迅速退防张家口休整。
这是赵书礼在离开绥西后,首次以通电的形式发布命令,军中之人很多根本不明白己方军中的暗流,也没有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没能进běi jīng城十分可惜。宋远在暗中探察了几个师长的口气后,发觉他们都很支持赵书礼的命令后,觉得赵书礼的影响还是很大,遂收了心中的小九九,布置撤兵事宜。
9月初,西北边防军主力大部退防张家口,一部回防绥远各地。
而没人注意的是,脱欢的骑兵却滞后,拖在队伍的最后。
而当骑兵队伍进入张家口后,宋远接受了脱欢的建议,来一次入城式,借此检阅三军。他带领三军仗打到这个份上,虽然没有能够进入běi jīng城,但是占据了绥远察哈尔两个地盘也算是有成就了,他有资格检阅三军享受崇拜。
······
张家口古代曾是草原民族和农耕民族势力交汇之地,战争时是军事重镇,而和平时候则是贸易要地。有清一代,边患消除,这里的作用也就仅剩贸易了。清末,俄国商人已开始在张家口出现,随后英、美、法等过商人纷纷到张家口收购皮张和羊毛,张家口逐渐成为陆路大商埠,“百货之所灌输,商旅之所归途”,年进出口白银以千万两计。张家口的皮毛在国内外影响rì益扩大,号称“天下皮裘,经此输入海内,四方皮市经此定价而后交易”,乃为誉满中外的“皮都”。
贸易的发展让张家口非常繁荣,程度远胜包头归绥等地。
9月5rì这天,张家口同样热闹非凡,不是因为贸易,此时北方战争刚刚结束,也仅有一些大胆的商人开张而已,市面上还很萧条。热闹是因为大军检阅,只见宋远贺粹之等一批高级军官纷纷登城,而城门下则是一队队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扛着步枪威武不凡的迈入城内。十数万大军入城,耗时不菲,五个小时后才行将结束。
排在最后同样是骑兵,等他们跨马雄纠纠气昂昂的走进城门的时候,宋远已经没什么jīng神注视大军了。可是突然宋远听到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循声望去,大惊,突然颓坐在地上,贺萃之宋邦荣等人赶紧扶他起来。
可是两人却发现黎行恕正在快步往城下跑去,不仅生气道:“老黎你玩什么名堂,快看看宋副司令怎么了。”
黎行恕这才发现了宋远的异常,犹豫了一下,神情激动的道:“怎么你们怎么没看见吗,赵司令回来了!”
“什么!”
“哪里?”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黎行恕指了指楼下,两人抬眼看去,果然发现赵书礼正在骑兵部队的簇拥下,穿着显眼的红sè裘皮大氅行走在士兵的队列中,跟各个中下级军官甚至是士兵一一握手亲切交谈着。
四十四节 贷款(1)
看到了赵书礼,宋邦荣和贺粹之也兴奋了,跟黎行恕一样,他们两人心中对赵书礼是抱有感激之情提拔之恩的,几年前他们不过是保定军校小小的学生而已,而如今无一不是手握数万军队的高级军官了。对比他们的同学,三人赫然发现他们竟然是混的最好的。
因此一发现赵书礼,虽然宋远颓坐在地,他们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但是他们还是决定下城墙去见赵书礼,于是三人搀扶簇拥着宋远一路下了城墙。下了城后,宋远能自己走了,整理了下着装,长吸口气反而走在了三人前面,大步走向赵书礼。
“属下宋远/黎行恕/宋荣邦/贺粹之见过司令!”
三人到赵书礼身边,不约而同的敬了个军礼,同时铿锵有力的说道。
赵书礼正跟几个营级军官热烈交谈着,见到他们到来,回了个礼,然后满脸堆笑,高兴道:“哎呀,我可算见到你们了。礼毕吧,对了快跟我说说这次战争的事情,你们打的太漂亮了。”
宋远沉着个脸,其他三人倒是颇有兴致想要开口,赵书礼却突然说让他们到营中再说,几人不疑有他,跟着赵书礼在骑兵的护卫下往骑兵营帐走去。赵书礼对几人非常礼遇,让给每人一匹马,并且还把自己的马让宋远来骑,说是他是大功臣。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入城式用了太多时间,一进入大帐,宋远突然说要给赵书礼接风。赵书礼则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他们战斗的经过了,接风可以不着急,然后让脱欢去准备一些饭菜,说委屈几人先压个饥。
吃过饭后,宋远还好,黎行恕三人却是谈xìng大发,从出兵归绥,一直讲到南口僵持,到居庸关降俘,再到yù入běi jīng,滔滔不绝一连讲到了月亮爬上天际。这时候一个护卫走进门,在赵书礼耳边耳语几句。
赵书礼随即打断他们的讲述:“好了,各位将军,该说的都说了。本人现在有一个决定要宣布,我这次途经běi jīng呢,跟张作霖打点好了,送你们去陆军大学在深造深造。”
“这——”
三人多少都有点不太愿意,毕竟他们现在已经身为高级军官了,还去军校学习第一放不下身份,第二呢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军队。
赵书礼没有说话,可营帐大开,走进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为首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军官,他是骑兵团长,名字叫做巴特参军已经七年了,当年他参军的时候才十二岁。
“各位将军,请交出你们的武器,奉司令军令,西北边防军骑兵第一师,八团团长巴特将护送各位前往běi jīng。”
“这,这,这,司令这是为什么啊!”黎行恕三人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宋远却平和的卸下了自己的佩枪,站起来敬了个礼,表示服从,三人虽然不解,但是也照做了。
“好了,去学习是为了将来更好带兵,去吧连夜就去吧,不用回去收拾了,你们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火车站上已经有一列车在等你们了,明天你们就能去报到了。”
三人在军队的护送下悄悄的走出军营,不知道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赵书礼却跟前后脚进来的脱欢了解起了情况。
“士兵没有异动吧?”
“没有,今rì宋司令几人一来,我就下达司令的军令,告知众士兵,大军驻扎为防意外,夜里宵禁任何人不许出军营一步,威灵着斩。我们的士兵一向军纪严格,倒是很服从,没什么怨言。至于其他的,他们并不知情,我们行动的消息根本没有外泄。”
“这就好!记住让你的人护送好他们几个,既不能让他们出了事,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放心吧司令,这次挑出来的都是绝对忠心且jīng干的士兵,都是我亲自训练和挑选的。不过司令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是!这几人中,黎宋贺三位师长恐怕没有二心,据我所知他们对宋远司令的行为并不知情,宋司令所有的命令也都是假借您的名义发的,并且他们也没有跟宋司令有过什么密谋之类的。”
脱欢这是在给三人求情了,赵书礼却摇摇头:“小心为上!就委屈他们一下好了。”
第二天在收到他们已经进入陆军大学的电报后,赵书礼才松了一口气,这次的行动太险了。脱欢的一直驻扎在外蒙的骑兵部队算是出了大力了,也是他翻盘的最大筹码。相对于宋远等人,赵书礼对脱欢这个蒙古人,和那些蒙古骑兵赵书礼反而绝对放心。因为他知道脱欢不像宋远,他没有自立的实力和条件,又面临着rì苏两大国的压力,还有乔巴山势力的sāo扰,他只能选择依靠内地,依靠赵书礼。
当初赵书礼发电让宋远暂代司令一职,全权负责绥西军事,宋远也第一时间给外蒙骑兵部队下了调令之时,嗅觉敏锐的脱欢立马嗅到不同的味道,他没有当即给宋远复命,反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上赵书礼,想要听取他的意见。脱欢知道,他是蒙古人,即使到了内地,也不会被宋远这些汉军将领当做同类人的,他选择牢牢跟最上层站在一起。
脱欢的这个举动,让赵书礼也打定主意信任他,并且利用脱欢布置了这次密谋。先是让脱欢军在撤退的过程中拖慢脚步,然后赵书礼借机进入军中,又让他给宋远提议举行入城式进行胜利庆祝。当广大官兵齐聚一堂之时,赵书礼这次突然公开身份出现在众人中,接着借口听取战斗经过,把几个人诓骗到自己严密守卫的营帐中,一下子就掌控住了局势。最后以把三人调离军队结束。
第二rì一早,赵书礼频繁下令,让军队调防。
先是五万嫡系军队迅速回绥远各地,接着对杂牌军进行整编,按照军中将领原本职位高低,把十多万杂牌部队改编成了八个师。接着频繁会晤各师军官,上到师长下到班长小兵,杂牌军的军心也算稳定下来。他赵书礼终于重掌大权,然后就打算要回绥远了。可是却被几拨秘密拜访的人物给缠住了,一直耽误到了九月下旬才得以回到包头。
其中第一拨是苏联人,还有跟他们一起前来的西北军中的一个将领——宋哲元。他们来是要求赵书礼将收编的冯系西北军归还冯玉祥,并且要求允许这些军队从察哈尔绥远的地盘上通过,直到甘肃。
冯军这次打散了,大部分被收编,但是最后仍然有上万残兵通过大同地区突围到了陕西,然后又跋涉到了甘肃,帮助驻守这里,有一师兵力的刘郁芬,彻底清除了甘肃境内的杂牌武装。此时冯玉祥已经从苏联归国,当即又命令甘肃的国民军向陕西进发,解除直系军阀刘振华对西安的围攻。此时防守的是国民军二军和三军的李云龙、杨虎城军,他们本来驻守河南,当军阀联军击败国民军后,他们退入故乡陕西。同时国民军另一部井越秀驻扎在陕北的榆林等地,另外陕西还有原国民军邓宝栅等军,当冯玉祥把直系刘镇华赶出关中后,四下连接,冯系终于又掌控了陕甘两省地盘,死灰复燃了。
苏联人此时看到重新崛起的西北军大喜,不但大力支持,给枪给弹,同时积极联络跟他们有过约定的赵书礼,希望赵放回收编的数万冯系部队。
但是时逢乱世,好不容易扩充的军队,赵书礼又岂有还回别人之理。自然没有答应,估计冯玉祥也猜到了这点,给宋哲元有过受命,赵书礼一拒绝,宋哲元又退一步希望赵书礼可以把西北军中的军官放回去。这些军官也都是宝贵的财富,冯玉祥治军严谨,又很重视军官的培养,他的军中时刻带有教员,帮士兵扫盲教授文化知识,因此他的军中有一大批虽没有上过正规军校,但却颇有能力的部将,对于这些人赵书礼着实舍不得。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跟随冯玉祥rì久,虽然困苦但却不离不弃,冯的势力才能越来越大,即使自己强留这些人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忠诚。便忍痛答应了宋哲元,不过告诉宋哲元,他只能带走那些自愿跟他走的人。接着赵书礼还答应帮宋哲元一个忙,那就是帮助现在正驻扎在大同附近的韩复榘石友三两个师通过绥远到陕西去跟冯玉祥汇合。当初这两人在冯军崩溃前,投降了阎锡山,并且还倒戈阻截西撤的西北军同僚。可以说把叛徒行为做彻底了,但冯玉祥一回国,在他的召唤下,加上阎锡山这个老抠对韩石两人确实很苛刻,于是两人在冯不计前嫌的承诺下,又决定归冯了。
赵书礼趁着宋哲元接应韩石两人西去的时候,立即行动起来,把新收编的军队大部调回河套地区,同时开始在军中大肆活动宣传,定下了一个政策,军中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如果愿意把家人接到绥远居住的,赵书礼不但给路费,而且答应每户家庭都能分到土地,士兵五十亩,军官一百亩。这些收编的军队,成员一大部分是从陕西当年跟随冯玉祥和胡景翼出来的,后来又驻扎在直隶河南一带,又收编了一些直系军队,因此成员大多是河南陕西和直隶(河北)籍士兵,而这些地方都靠近绥远,移民方便。加上这些人本来就是贫苦的陕西地方出来的,或者是常有军阀混战土匪林立的河南和直隶出来的,因此当兵之时大多是抱着当兵吃粮和赚军饷的目的的。可到了军中后,不但军饷不能按时发放,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家中本来就是贫困之家,此时得知了赵书礼的许诺,颇有心动者。
赵书礼不但承诺,还付出实际行动,当第一批百来人同意移民后,立马每人发放十个大洋,并且给他们发了士兵证书,盖上西北边防军司令的关防大印,让他们回乡接亲人到此,然后立马给予土地。
等一个月后,宋哲元再来到赵书礼军中的时候,他面对的情况是,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回乡去了,至于还来不来说不好,宋哲元也不关心,反正他只能带走军官而已。可当宋哲元游说劝说众军官的时候,却遇到了相当的困难,并不是每个军官都愿意跟他走的。尤其是中下层军官,他们加入冯军时间还短,对冯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浓烈,加上一百亩土地也是个不小的诱惑。而中高层的军官就好一些,一来他们跟随冯rì久,是冯一手带起来的,感情很深,第二对于这个级别的军官一百亩地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最终宋哲元带走了大多数的营级以上的军官,连级有三分之一跟他走,而排级的军官却有八成选择留下,班级的军官基本上都不走了。
这个结果宋哲元还算满意,当即带着这些军官,又从赵书礼这里得到了两万支步枪和一千万弹药的援助后,火速回陕西去了。
宋哲元是第一拨拜访的人,而第二拨呢是rì本人。
他们是来谈贷款的事情的,当初答应了rì本人修筑铁路后,赵书礼提出了贷款两亿rì元的要求,rì本人嘴里说的好,可是走后就不在提了,似乎这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当绥西财政困难,赵书礼催促的时候,他们也推脱开去。
此时他们却主动来提贷款的事情,却是因为另一件事,东北的石油。
东北开采出石油后,赵书礼跟张作霖会晤期间,把消息传给了东北整府,东北整府一知道,rì本人也很快知道了,并且闻风而动,当即积极起来派人前往油田区秘密考察过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储量巨大的油田,足够供应整个rì本一百年。
rì本资源奇缺,燃料方面到还有些煤,但是石油就是一滴都没有了。而一战以后,随着技术的发展,石油越发重要起来。不管是军舰上的燃气轮机,还是火车上的大功率柴油发动机都是离不开石油资源的,而rì本人又没有,只能购买,每年用来购买石油的外汇就占据了rì本外汇支出的相当一大部分。因此当听说自己的势力范围东北出油后,他们立即找上了东北整府,希望参与开发。而张作霖这个老胡子,对rì本人一直是抱着利用的心态,他当即以此油田为赵书礼个人发现,属于私人产业,整府不便干预为由推脱过去了。
于是rì本人就找上了赵书礼。
四十五节 贷款(2)
还是那个rì本人野村找赵书礼,同时也想到了上次赵书礼提到过的贷款,他们觉得既然赵书礼也有求于他们,那么就可以利诱其跟自己合作。
“赵司令当真不肯跟我们大rì本帝国合作!”
“哈哈,石油啊,这可是流淌的黑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什么要分给你们rì本人一杯羹呢。”
“赵司令此言差矣,我提醒阁下一句,没有满洲铁路的运输,我想你连一滴油都运不出去。”
“你不用威胁我,大不了我把油田堵塞了,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
“阁下这是何苦呢,我国整府是很有诚意的,愿意出两亿rì元从您手里购买油田的开采权。您不就是为了钱吗,难道两亿您还嫌少?”
“哈哈,我是需要钱,但是我懂一个道理,那就是卖鸡和卖蛋的道理,你觉得我是把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直接卖掉好呢,还是留着它不停的给我下蛋好呢。”
野村摇摇头道:“如果我是阁下,我会选择卖鸡的,毕竟卖蛋要卖到两亿rì元,恐怕需要很长时间的。据我所知,阁下的军队刚刚扩编,地盘也扩大了一倍都不止,正是缺钱的时候。”
“你说的没错,不过要是rì本人能把上次答应的贷款拨付过来,我就不用这么窘迫了。”
“原来阁下是为了上次贷款的事情耿耿于怀啊,这个好办,两亿贷款可以给予阁下,而且十年内免息如何。只要阁下肯卖油田,我们愿意出到三亿rì元。”
“还是不卖!”
野村气急败坏威胁道:“你真是死了心了,你就不怕得罪我们rì本整府吗。”
赵书礼还真不怕了,苏联已经发表了那个不允许第三方破坏外蒙现状的公告,还向边境地区的恰克图,甚至在海参崴也加强了军力,这让rì本人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赵书礼没理会威胁,调笑道:“我说你们rì本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我不卖油田可没说不卖油给你们rì本啊。”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给rì本人一个优惠,但是同时你们的满铁要给所有我的地盘上运出的货物一个运费优惠。”
“这个可以商量,但是石油方面如何合作,请您仔细说说,要是我国能满意的话,相信对阁下不会有坏处的。”
“这个吗,可以比照国际油价给rì本一个折扣,另外加上东北靠近rì本,这运费上也可以省一大笔钱。相信对rì本来说是非常划算的,对吗。”
野村点点头:“没错,可是我国并不仅仅是为了石油本身或者经济利益的,我国需要的是自己的石油安全。我们需要确保自己国家的石油供给不受他人控制。”
没的说,rì本人的忧患意识就是比中国人强,在这个时代他们就开始考虑石油战略了。
赵书礼不仅响起了后世美国的石油战略,那就是不谋图直接控制油田,但是却一定要保证石油运输线路,和石油来源的安全。为此不惜打阿富汗,打伊拉克,威胁伊朗。
以美国为对照,赵书礼对rì本人提出了一个建议:“不知道野村先生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合作,我们可以固定的提供一定比例的石油产量给予rì本,而价格就走国际价格,并且加上一个不低于九折的折扣。”
“您的意思是说,油田开采出来的石油按照比例出售给我国吗?”
“没错,如此一来,你们也就等于掌握了相当一部分石油资源不是,而我也能长久的赚钱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野村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但是他没有授权谈判这个,便告辞离开,说是要回去商议商议。
rì本人效率很高,一星期内就给出了答复,初步同意赵书礼的建议。但是对于石油产量分配比例和贷款额度和利息跟赵书礼展开了激烈的谈判,最后定为向赵书礼提供四亿rì元贷款,利息十分低廉,而还款就用出售给rì本的石油折抵,贷款期十年。对于石油分配比例,rì本本来要求八成,最后在赵书礼坚持下,降到了五五分,但是对于赵书礼的那五成,如果要在国际上出售的话,rì本人还拥有优先购买权。
这个时代rì元并不像后世那么不值钱,相反他的价值还是很高的。一rì元大概兑换半个美元的样子,比现在的德意志帝国马克还要值钱,一rì元相当于两马克。四亿rì元的贷款是个什么概念呢,那是两亿美元,绝对是笔巨款,不妨做个对比,当初袁世凯以签订二十一条为条件,也不过换取rì本2亿rì元的贷款而已。
因此这个贷款让赵书礼狂喜,这大概是rì本立国以来,最大的一笔贷款额度了吧。并且是一次交付,这让正在忍受战争后遗症,巨额负债困扰的赵书礼大喜不已。虽然在德国他也得到了巨额数量的信贷额度,但是德国人并不是一次清交付的,而是分期分批,他们要等绥远zhèng fǔ证明自己有还款能力后,才能交付第二笔贷款。
而这第一笔两千万马克的贷款目前也全都在德国派来的专家顾问手里掌握着,这第一笔是军事合作贷款,根据秘约,德国人顾问有权利决定钱的流向,避免出现被人挪用的情况,至于那笔商业交流贷款,条目繁琐目前一分钱还没有到账。
因此rì本人这笔贷款就太及时了,让赵书礼可以大刀阔斧的实行自己心中的几个一直受困于资金而难以实现的计划了。
第一件事是成立一家银行,并且授予该行货币发行权,以rì元作为担保,先期印刷一亿元纸币,这个银行的名字叫做赵氏银行,属于赵书礼的私产,让傅伦做经理来经营。另外也给予了徐新六的北方发展银行货币发行权,并且将一亿rì元存储到他的银行中,作为保证金。徐新六投桃报李,从自己的银行中挑选骨干,帮助赵氏银行运营。徐曾在浙江兴业银行这样的正规银行中任职,因此他的北方发展银行中颇有一些jīng通现代银行经营的人才,在他的帮助下,赵氏银行很快走上正轨,担负起了一个金融机构制造资本的任务。
在这两家银行拥有货币发行权后,赵书礼的地盘上金融业态终于发生了第二次改变。第一次改变是让晋商成立联合银行,并授予他们货币发行权,目的是统一绥西外蒙地区的货币。可以说第一次货币改革是因为绥西外蒙的货币制度太过混乱,而这第二次吗就是因为这里缺钱了,晋商虽然成立了联合银行,但是以他们保守的经营策略,竟然不敢大规模的印刷,担心发生挤兑。这样做虽然够稳妥,但是却影响了绥西的货币流通,市场上动不动的就出现通货紧缩。尤其是这次战争,由于大量的资金被zhèng fǔ抽离作为军费,几个月间物价下跌了三成,造成严重的通货紧缩,对当地经济极为不利。而且当战事最紧张的时候,徐新六出面想从银行中借贷一笔钱,晋商竟然百般推脱,这也让已经一心归于绥西的徐新六大失所望,打定主意再次改革币值了。
赵书礼接受了徐新六的建议,增加了两家新发钞行,大幅度增加绥西地区的货币流通量。两家银行成立后,当即联合对库张铁路放款5000万元,通过铁路投资,这5000万元通过工人的工资,采购铁轨等进入了市场链,加上战争的结束,一个月间,通货紧缩情况得到了改善。